小說以女主人公英惠突發心理病狀為基本線索展開故事,借用英惠生命中的幾位至近的親情關係人物的表現,為讀者揭示了人性與生活中難以置信的隔膜、暴虐和相互損害。
她的丈夫
整個第一章即是女主的丈夫以他自己視角的獨白式敘述:平靜的、貌似未被最至近的人突陷災難所觸及的‘語調’。
英惠是職業家庭婦女,間或接些給動漫配文字的活計,也畫些小畫,喜歡看書…。而這位丈夫是因為英惠平凡、少言寡語而娶她為妻。英惠還燒得一手好肉菜…。
有一天,英惠被血淋淋的恐怖噩夢跟上了。為了擺脫可怕的夢她決定不再吃肉,甚至冰箱裏不能再放肉質食材。她的手不再碰肉類,丈夫白天在外吃肉留在身上的肉味令她厭惡,…。英惠更加不注意自己在外人眼裏的形象,這一切讓丈夫十分不爽…。
他估計到妻子是病態,卻仍如對正常人一樣要求她,讓她的親人對她規勸放棄素食。他對英惠性強暴;在她的病情沉重後與她離婚。
…從市井之眼看這位丈夫對英惠所為大概也頂多算不夠意思,說不上是罪孽吧。
她的父親
英惠的父親是性情暴虐的傳統男權主義粗人。在英惠年幼時因性格倔強遭到父親的暴打。這次為‘規勸’女兒放棄素食,打了她耳光,還強行把肉食往她的嘴裏塞。已‘瘋了’的英惠以割腕抗拒。
英惠的這一舉動一定是出乎父親的意料,因為她沉默少語,成為盡職婦道的'賢內助'已數年。況且,那位父親以為,自己的行為是出於對女兒好:為她的家庭生活幸福也為她的健康…。
或許英惠的父親是愛女兒的,比如女兒小時候被狗咬傷後他瘋狂的報複小狗。但是他永遠不會想到他的殘暴的虐狗致死的行為對女兒是比被狗咬傷更深的傷害。很可能英惠現在被血淋淋的噩夢纏身就是由此而來。
她的姐夫
可以說,英惠一直被姐夫暗戀著。英惠中性的身材及沒動過刀的單眼皮的天然,在藝術家姐夫的眼裏很是性感。姐夫對英惠有著對自己的妻子所沒有的性渴望, —-真愛中的必要成分。
當英惠割腕後是他背起英惠送去醫院的。事後他把沾了英惠血跡的襯衫保存起來。
聽說過的英惠臀部的胎記激發了他的性想象,由此又引出了他的創作靈感。他邀已離婚獨居的英惠做拍攝模特。他從她臀部的胎記畫起,漫向全身塗滿花卉…,然後拍照。
英惠喜歡身上的植物衣裳,因為這讓她感覺自己是不在血鬥場的花卉。噩夢不在追趕她,她枯槁著的身體生命力重回。她想跟合作的男模特假戲真做…。
這讓姐夫看到了機會,…。
如果英惠的姐姐不那麽關愛她去給英惠送飯,如果姐夫和小姨子的這種不倫的‘藝術行為’能在暗中持續下去,可能英惠的病情會逐漸好轉?可惜這樣的假設夢中都不會有。
她的母親
英惠的母親肯定也是愛英惠的。她給住院的英惠做了羊湯送去,騙她是中藥,真心是心疼女兒為她補身體,但差不多病入膏肓的女兒已收不到母親的苦心。
湯被扔掉了,已喝下去的一口在廁所嘔了出來。然後她無情的看著媽媽不知她為什麽要害自己。。
她的姐姐
姐姐仁惠去給妹妹送飯時看見了刺痛心腸的一幕…。丈夫和妹妹正赤裸著塗滿花卉的身體相擁而眠,…她看了兩條塗了彩繪的身體纏在一起的藝術視頻。被震驚到的她報了警…。
她認為丈夫對病中的妹妹做這樣的事是不可原諒的。故事結束在英惠得病的三年以後。丈夫從那次被從警局放出來後就一直沒再回家。她已明白丈夫從來不愛自己,他說過跟自己結婚是因為自己善良、穩重…,這應該是尊敬而非愛情;她也從來不懂丈夫忙碌出來的作品,…。
父母因為這個牲畜不如的女婿也好久跟她不見麵了。
六歲的兒子發高燒剛剛見好;她每天還要操持靠其生活的化妝品店;
妹妹英惠幾年來一直住在精神病院裏,她是聯係人和付妹妹醫院帳單的人。
她感覺自己已精疲力竭,她已有了嚴重的睡眠障礙,三個月以來隻有過十分鍾的深睡。而且也開始有妹妹得病時那樣的噩夢:漆黑的莽林…;她感覺自己已走上正在生命盡頭的妹妹走過的那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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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韓江說‘發瘋是我刺痛世界的唯一手段‘。是的,生活有著自身遠離真實的麻木又帶著強力慣性的邏輯,真情,如果有的話,得通過這個既成的慣性框架表達出來。隻有瘋子是能刺痛這個世界的,因為瘋子違背‘常理’的行為,在衝破那道框架時讓滲透於每條架梁上的惡、猙獰與荒誕顯現出來。
英惠的結局是變成了一棵與血腥無關的、需求簡單的樹而離開了人世。而姐姐仁惠呢?與英惠相比仁惠是軟的,她的善良應該能過濾掉那套‘慣性’中的血腥,因此她不會像妹妹那樣被殺死。她的病應該是一時的。
書中說,仁惠夢中的曾經吞沒妹妹的莽林拒絕了她,向遠處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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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度假時去某城堡的路上隨手拍的樹林。~~
歡迎博友。
對韓國了解不多。想知道韓國人那麽不接受素食者嗎?
我個人接受素食,覺得那是一種飲食方式,隻要不影響到健康。但小說裏的英惠不吃肉,身體消瘦, 這才引起她家人的不安。 而且英惠的好多行為不正常。作者要刻畫一個“ 誓死不願加入人類群體的女性”。 這本身聽著就不正常。
不過讀了你的分析,也讓我從另一個角度來理解這本書。
正在閱讀《素食者》,覺得很異類的,不是常人態。
我讀完後,和你的看法一致啊。
問好。
謝謝你對最後幾段的‘深刻’的認可,那是我眼裏的小說的精髓所在。
茶已備好了,我們邊品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