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可必乎?自古無不死之聖賢;生不可必乎?世尊何以雲,能不死阿羅漢。《易》曰:“天地氤氳,萬物化醇。男女媾精,萬物化生。”又曰:“有男女,然後有夫婦。有夫婦,然後有父子君臣上下,而禮義有所錯。”故古聖人,於男女之際,謹夫婦戒容止,三致意焉,所以尊生也。而況為佛氏之教者,既以清淨慈悲為主,更當求不死之道,如阿羅漢矣。但其道,豈無所指授而能得哉!茲華陽和尚者,向有《金仙證論》一書。鹽官吳君,既悅其言而為之序。會予以署協篆,至皖城,又以《慧命經》索弁言。閱其目,自《漏盡圖》至《決疑》,凡十有四。其言曰,不識性命,則大道無所成,從古佛祖,莫不由性命為修煉。修者以破而補圇,煉者以火而化物;火非風則不灼,物無所則失居;是故至人參乎大道,修乎性命,風火與物並而同用。心腎相合即是性命合一。命者根於腎,腎動則水也。性者根於心,心動則火也。以火入於水中,則慧命不致外耗。以風吹火,變化而成真種。修真種而成舍利,此其大旨也。其中真實次第之工夫:有下手時,轉手時,了手時,撒手時等法。遵《楞嚴》之漏盡,表《華嚴》之奧旨,合諸經之散言,明此雙修之天機,不墮旁門,一片婆心,盡在此書矣。今而後,道成壽允,安知華陽之不如佛弟子,迦葉住世七百年而遇世尊;寶掌和尚住世一千七百十二年而遇達摩也。寂無禪師而後,非華陽,其孰能以淺近喻至道,以顯露泄秘理,而傳後世於無窮哉!予故樂得而為之敘,且付諸梓雲。
時乾隆甲寅冬初,庚辰科會元,欽賜探花及第,禦前侍衛,誥封通議大夫,原任浙江黃岩鎮總兵官,誥封武顯將軍,署理安慶協副將孫廷璧敘。
自序
華陽洪都之鄉人也,幼而好佛,因入梵宇有悟,常懷方外想,見僧輒喜。一旦聞長者言,昔五祖三更時私授六祖道,側聽歡然,憬如夢覺,始知修煉家必賴師傳,乃尋求不已。足跡遍荊楚間,迄無所遇,後乃投皖水之雙蓮寺落發,愈加谘訪。凡三教之師,靡不參究,竟無悉慧命之旨者。因自歎曰,人身難得,遂此虛度乎?忽發一念,於每夕二鼓,五體投地盟誓虔叩上蒼,務求必得。閱及半載,幸遇合伍衝虛師,傳餘秘旨,豁然通悟,乃知慧命之道,即我所本有之靈物。嗣至匡廬,又遇壺雲老師,竊聆論緒,知為非常人。勤懇聽受,繼以哀籲,師乃大發鴻慈,開悟微密,中邊奧竅,罔不周徹。及餘臨行師囑曰,佛教雙修,今已斷滅,子當續其命脈,以度有緣。餘隱跡江左,與二三道侶,焚修切究,因碧蟾了然瓊玉真元苦修,已成舍利,默契師傳,故纂集是書,命曰慧命經,畫圖立相,開古佛之秘密,泄師祖之元機,洵接引後學之梯筏也。餘見世之求道者,多宗語錄,而語錄中有實語者,有妄語者,彼下學不知如來慧命之道,誤入套語禪,終為下愚,轉受語錄之害。餘通閱諸經,與師傳印證,有楞嚴華嚴壇經乃實語也。禪師語錄,和尚語錄,乃妄語也。夫修煉之道,非實語不足證真詮,非實語不足以辟虛妄。虛妄勝則魔障生,雖有智賢,無所從入。千百年來,慧命之道,深秘單傳,率難窺覺,今以淺率之言,將佛寶流傳,和盤托出,俾世之學者,睹此慧命經,即若親口相傳,隻須勵誌精勤,不必他山求助,則佛果可以立證,此餘若心求師悟道之本願也。
乾隆甲寅夏,湖口傳盧柳華陽,序於皖城忠潔庵中。
漏盡圖第一
蓋道之精微,莫如性命。性命之修煉,莫如歸一。古聖高賢將性命歸一之旨,巧喻外物,不肯明示直論。所以世之無雙修者矣。餘之續圖者,非敢妄泄也。是遵楞嚴之漏盡,表華嚴之妙旨,會諸經之散言,以歸正圖。方知慧命是不外乎竅矣。且此圖之所立者,是願同誌之士,明此雙修之天機,不墮傍門,方知真種由此而懷,;漏盡由此而成,舍利由此而練,大道由此而成,且此竅也,乃是虛無之窟,無形無影,氣發則成竊,機息則渺茫,乃藏真之所。修慧命之壇,名之曰海底龍宮,曰雪山界地,曰西方,曰元關,曰極樂園,曰無極之鄉,名雖眾多,無非此一竅也。修士不明此竅,千身萬劫,慧命則無所覓也。是竅也,大矣哉!父母未生此身,受孕之時,先生此竅,而性命實寓於其中。二物相融合而為一,融融鬱鬱,似爐中火種,一團太和天理。故曰先天有無窮之消息,故曰父母未生前,氣足胎圓,形動包裂,猶如高山失足,?地一聲,而性命到此則分為二矣,自此以往,性不能見命,命不能見性。少而壯,壯而老,老而嗚乎。故如來發大慈悲,泄漏修煉之法,救人再入胞胎,重造我之性命,將我之神氣入於此竅之內,合二為一,以成胎孕,其理一也。夫竅內有君火,門首有相火,周身為民火。君火發而相火承之,相火動而民火從之,三火順去,則成人,三火擬來則成道,故漏盡之竅,凡聖由此而起,不修此道,而另修別務,是無所益業。所以千門萬戶不知此竅內有慧命主宰,向外尋求,費盡心機,無所成矣。
法輪六候圖第二
且道之妙用,莫如法輪;運行不蹊,莫如道路;遲速不等,莫如規則;限數不差,莫如候法。是圖也,大備法全,而西來真麵目,無不在此矣。且其中之玄妙行持,莫如呼吸;消息往來,莫如闔辟;不外道路,莫如真意;有所起止,莫如界地。舍己從人,備著此圖,全泄天機。愚夫俗人得之,亦無不成也。苟無其德,縱有所遇,天必不附其道。何也?德之於道,如鳥之羽翰,缺一無所用也。必需忠孝仁義五戒全淨,然後有所望焉。而其中精微奧妙,盡在慧命經中,兩相參看,無不得其真矣。
任督二脈圖第三
蓋此圖於前二圖是一也,所以重繪者何為?是恐修道之人不知自身法輪之道路,故備此圖,以曉同誌耳。蓋人能通此二脈,則百脈俱通矣。所以鹿之睡時,鼻入肛門,通其督脈,鶴龜通其任脈,三物俱有千年之壽,何況人乎!修道之士,既轉法輪,以通慧命,何患不長壽,而成其道業。
道胎圖第四
且此圖楞嚴經原本有之妙旨,俗僧不知道胎者,因當初未續圖之過耳。今以闡揚,修士方知如來有道胎真實之功夫在矣。蓋胎者,非有形有像而別物可以成之,實則我之神氣也。先以神入乎其氣,後氣來包乎其神,神氣相結,而意則寂然不動所謂胎矣。且氣凝而後神靈,故經曰,親奉覺應,二氣培養。故曰,日益增長,氣足胎圓,從頂而出,所謂形成出胎,親為佛子者矣。
出胎圖第五
楞嚴咒曰,爾時世尊從肉髻中,湧百寶光,光中湧出千葉寶蓮,有化如來坐寶花中,頂放十道百寶光明;皆偏示現,大眾仰觀放光如來宣說神咒者,即陽神之出現也。故曰,佛子。苟不得慧命之道,枯寂口禪,焉有自身,焉得謂世尊為小道乎?此即泄楞嚴之秘密,曉諭後學。得此道者,立超聖域,不落凡塵矣。
化身圖第六
麵壁圖第七
虛空粉碎圖第八
集說慧命經第九
華陽曰,成佛作祖,是本性靈光,不得慧命漏盡,不能了道,直入於如來之太空。
蓋本性靈光者,其名雖二,源頭則一也。在定則謂之性,定中慧照,則謂之光矣。慧命者,乃如來當初所取以示人之名也。是西方之梵語,中華人之本源,儒謂之先天炁也。是修佛之舟梯,作祖之權柄,即孟子所謂善養浩然之炁者是也。漏盡者,即世尊以示阿難所修之名也,亦是西方之梵語。中華曰走漏,儒謂之走精,醫謂之泄元炁。而漏盡即慧命之所化,當其未動之先,本是命也,及其動,而不知其修煉,出關則化為有形之漏盡矣。故儒謂之炁化精也。當其童真之時,堅固之體,原無漏盡之名。圓陀陀,光灼灼,此時若遇真師,不用漏盡之法。隻要將此圓陀陀光灼灼之慧命,收歸中宮,時時醒悟,刻刻覺照,護持十月,道胎養成佛體,即楞嚴經所謂:既遊道胎,親奉覺應,功勤炁足,自然出胎。到此法身廣大,即楞嚴經所謂:形成出胎,親為佛子。此即謂之頓法矣。若夫十六歲以後,命寶滿足,足而自漏矣,從此以往煉至無漏,故如來謂之曰漏盡矣。世之學佛者,若不虛心求師指點火化之真訣,任爾打七參禪,長坐行持之流,萬無所保。既無所保,焉有道之可成成哉!故華嚴雲:不求此妙法,終不能成菩提。是以如來發大慈悲,示人下手接續添油之法,補足圓陀陀光灼灼之慧命,再皈中宮,此乃謂之漸法矣。故光明如來雲:老僧會接無根樹,能續無油海底燈。且又當勤勤修煉,非一朝一夕能成道也。故世尊謂阿難雲第一漏盡難成,而漏盡又是佛所喻之別名,乃此篇修慧命之法也。若修性不修命,習氣難消,縱然能到恢恢相,無非五通之鬼,不能契如來之六通。所以大佛方等大集經雲,修習五通,既修習已垂得漏盡,而不取證,何以故?湣眾生故舍漏盡通。乃至行於凡夫地中。太空者,法性圓之虛極也。故華嚴雲:性如虛空,即邵子所謂“道通天地有形外,思入風雲變態中”是也。
而慧命漏盡不得風火煉法,不能和合凝集,而成大道。
風者,是助火之烈焰。火者,是化物之能功。故如來雲:微風吹動。又雲火化以後,收取舍利。風火漏盡並用,自然和合凝集,而成大道矣。
是以佛法次第用工之真傳,豈無憑證。
且真實之道,則有真實次第之工夫,或如前後混雜,非如來之道也,乃旁門外道而已矣。且次第者,如下手時,有和合真種之功;如轉手時,有修煉舍利之功;如了手時,有溫養道胎之功;如撒手時,有出胎麵壁之功等法是也。然而次第非敢妄論,是集佛祖第用功之秘文,攢湊逐節以為憑證,每句之下添一注腳,喻曉同誌,概而證之則無所誤也。
妄以一言半句而為道哉。
如今之禪門,自己尚未得真傳,妄以化人。或曰父母未生前,或曰念佛是誰?這些婆婆媽媽之百語哄弄世界愚夫愚婦,東問西尋,謂之參求佛法,到頭一場空老,何足為道哉。誌者觀之,真謂之老婆禪、口頭禪、是非禪、皮殼子禪、衣食之禪耳。
且千古至今,莫不以盲引盲,坑陷無數之善信,深入九泉,竟不能出頭見佛之光華矣。
蓋佛法自漢明帝始人中華,前秦始皇卻有佛僧來,始皇送還不用,由漢以來,謬妄莫知其數,幸遇達摩來此土,以證其非,單傳大代,自六祖至今,非上又非,謬外更謬,所以有九十六種外道,二十四觀之傍門,獨有打七一門,是害人之毒藥,埋人之火坑。釋教西方二十八祖,東土六代原無此門,乃高峰門人誣捏,況高峰所習乃是閉息之傍門,非如來之正道。或問曰,何以見得也?答雲:高峰自曰,忍餓壽昌金粟是也。但看打七門人,個個吐血,不但不成大道,反得勞症,苦惱而死,豈不痛哉?是人身氣血脈絡尚且不知,焉得知其道乎?夫人身日間勞倦,全靠夜靜安神,以待後天心腎交和,為滋養此身之根本。苟教人七七晝夜勞倦不睡為之大道,安有不得其症者之害也。醫曰:凡人七夜不睡,則心腎不能交,必得勞症,何況七七乎?又加打其脊絡,傷其髒腑。嗚呼!此刑自唐帝解之後,至今不敢妄用矣。帝當初見受此刑者,十有九死,閱諸醫書,謂人五髒俱有脈絡,係於脊之總絡,以通其氣血,為運行養行之本。一打此處,即阻其氣血,逆而上行,就是盧醫、扁鵲,莫能救之。故解其刑,以杖臀為之責也。又或以黃綣之上,續某僧某僧之名字,謂之傳法,以假傳假迷惑世人,坑陷初學,又加口頭禪之語錄,遍滿世界,縱有勵誌者,無所覓求。以為佛祖是皆天生,亦以虛勞空死,如此將佛之光華,竟變為黑暗矣。
蓋大藏之法寶,本是全旨,奈因當初學者有淺深,根有利鈍,遇此前後混雜,實不肯成其逐節之次第也。
且大藏之教,有權法,有實法,有無為法,有有為法,豈可一概論之,是在人之學與不學耳。所以然者,性命雙修之道,即在其中矣。
而後來諸祖,所得以成者,亦不肯並泄而同論。
且後來諸祖有所得授而成者,不肯公同大眾,以權法製伏俗僧,謂其悟性,免其多事而生別念,實法有悟知者,私付密授,故為教外別傳,隻通消息。如世尊不傳堂弟阿難,私付與迦葉為二祖,如五祖不傳首座神秀,私付與待者盧能為六祖,是以成佛作祖之大寶,豈傳無誌之人。必要有超乎佛祖之誌氣,知曉那邊道理,方可付之。故佛法之秘,宜世所難問也,是以不肯並世而同論。
或顯於無為,而隱於有為。
無為者,是養道胎麵壁後半之法,非今之俗僧,以枯坐之無為也。其有為者,即凝集和合,修慧命前半之法。有憑有據,乃先天意炁之妙用,非世間之有為也。故寶積經雲:一切諸法,悉如幻化,是中卻有一法,和合凝集,決定成就。又經頌雲,大士修行解脫門,轉益慈悲求佛法,知諸有為和合作,誌樂決定勤行道。又經雲,所謂二乘,墮於無為廣大深坑,不能超脫證果。古德雲,有為雖偽,棄之則功行不成。無為雖真,趨之則聖果難證。今之禪門,聞之有為,謂之著相,棄而不取,殊不知此有為,乃定靜之中妙道之有為也。譬如天地是個無為,而天地所以生萬物者,是個有為矣。則最上一乘之佛法者,亦然。而人之心能到無為之時,則內裏有一物,超然而出,若不以意取之,此物豈不散於外境,即非我所有矣。如此取皈之法,故名之曰有為法矣。即六祖所謂往北接度者,是也。
或顯於無物,而隱於有物。
無物者,乃後半之性功也;有物者,即前半之命功也。今之假禪道,聞之有物,莫不厭之,殊不知此物者,道之根本,法之津梁,人人本有,即非思慮之物,乃元關內之物也。故六祖雲:吾有一物,無頭無尾,無名無字,無背無麵。又付大師雲:有物先天地,無名本寂寥,能為萬物主,不逐四時凋,乃先天之物也。宰育後天,散則無形影,聚則成舍利。故圜悟雲:何物高於天?生天者。是何物厚於地?育地者。是何物寬於虛空?包虛空者。是何物超佛越祖?植佛祖者。是乃化育之本,物我同途。故曰:物我同一大父母者,即此也。順去生人生物,逆來成佛成祖。順去則物我同知,逆來非師莫能曉用,故雲峰禪師雲:有物密救人,怎奈人不知,即先天純陽至剛之炁也,散之乃在一身,促之即在玄關。故寒子雲,可貴天然物,獨一無伴侶,覓他不可見,出入無門戶,促之在方寸,延之一切處。你若不信受,相逢不相遇。大則包藏法界,細則粟米微塵。所以雲峰禪師雲,蓋天地撮來如粟米粒大,雖然如是,先必須和合凝集,而後有物。世尊謂之菩提種子,法華會上龍女所獻者,即此物也。
或顯於無事,而隱於有事。
無事者,是祖師所製伏眾之法耳,乃小乘法也。有事者,祖師隱藏密授,乃上乘法也。無根凡夫,不能信受,故世尊雲:我於五濁惡世,行此難事,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為一切世間說此難信之法,是為甚難。又雲,世尊如此之事,世所難信,而祖師若與下根之人說破,返生非言。故法華經雲:爾時佛告舍利佛止,不須複說,若說是事一切世間諸天及人,皆當驚疑。又雲,唯此一事實,餘二則非真。且有事者,又非旁門之事也,慧命即元關機動物產之事矣。以我之意宰之,以呼吸收之,和合真種,轉運法輪,采取薰煉,總是意同呼吸用慧命矣。故名之曰有事者也,慧命即元炁之別名。元炁生時,若不收取,豈不散耶!故興陽禪師雲,進一步則迷理,退一步則失事,即此也。
或顯於小乘,而隱於大乘。
小乘之法,乃禪師所施之權法也。曰參撣打坐,曰念佛看經,種諸善根之因果。大乘之法,即祖師受記之密語也。曰慧命壽命,曰漏盡馬陰,是超凡入聖之佛果,此以上言之大概而已。
或有言之易而喻之淺者,當逐節以熟玩,不可冒視也。參悟無疑,再求印證,使徒執其偏見,取宗於妄人之口,何其誣耶。
淺易之言,即性命之真方。未得訣者,難以晚悟,必須前後湊合,究竟層次,再求真師印證,免誤此生之空修也。若今之叢林所傳所證者,非如來之正法,乃黃綣上所傳某僧某僧之名字,謂之佛法,若認則誤也。此乃六祖之後未得真傳者,妄人所捏爭方丈之計耳。哄弄後學,誤了多少善信,既非佛法,乃爭訟之端也。
餘故曰,脫俗離塵覓過知,
古雲,欲往山下路,且問去來人。過知者,是得決之人,或已成,或未下手,然而其訣則一也。
斷淫悟道貴真師。
且斷淫者,即楞嚴經之首戒,成佛之津梁,苟為釋子,袈裟錫杖,不斷淫機,謂之修道,豈不取笑儒道之高人乎!外麵雖威儀,內裏與物無殊,真可恥矣。且斷淫一事,若不求真師,將何法斷之?凡求師者,先問此法起首,餘此俱是旁門也。
任他指說萬般法,與我身心難自規。
今之釋教,無非看經念佛,參禪打坐,打七問話頭而已,除此之外,無所為也。此乃黃葉止小兒之啼,與我身心有何益乎!
格外高談非至道。
今之學佛者,不得正傳,開口便曰某菩薩某佛祖,自己無能,將此婆婆媽媽等話,哄弄愚人。又曰,某僧死已得道,某和尚死已得大道。若教死已得道,天下死屍盡是得道之漢。殊不知得道者,在生能為無所不有之變化方為至道矣。
片言暗點是良醫。
片言乃老實之話,非文字之長篇,亦非花言巧語,故五祖所謂師師密付本音。暗點者,如五祖三更點與六祖,如世尊在舟點與迦葉,凡得其道者,疑病盡祛,藏教之經文,無不通達,故曰良醫矣。
得來暫試從頭看,一刻工夫果自喜。
既得真訣,且從下手修起,如果若是其道,淫根一萌,以心凝而宰之,以呼吸而吹之,不要一刻工夫,淫根自縮,意炁自合,心靜身爽,果自暗笑矣。
抑聞之《心經》曰,現自在菩薩。
華陽曰,此乃如來天恩教人起手雙修性命正法之切境,奈何凡夫不得真傳,便謂以念觀念,謂之觀自在菩薩則錯謬矣。殊不知此念,乃緣習所有識種所結,非道之本源,故程子所謂正道定理,果是心乎?抑非心乎?此所示人另悟消息之至矣。夫現與菩薩,乃如來妙喻二物,雙修之嫡旨,何得一物也。若此念謂之道,則道遙矣。故圓覺經雲,一切眾生,妄認四大為自己身相,六塵緣影為自己心相。又元妙宗一雲,靈台智性,這個是生死根本,妄想緣氣,隻因前塵而有分別。故傳法如來曰,空王殿內無蹤跡,若認為真實,則菩薩依舊埋藏九地,不得出頭變化,成如來之妙相,空費此生一大因緣矣。且此乃心中之陰氣識神之變化,萬劫千生原是他,攝裏菩薩,迷弄往投貪塵愛欲,不得解脫,所以不得證果。轉劫迷失,皆因不知菩薩出處,妄認此識之誤也。故景禪師雲,學道之久不識真,隻為從前認識神,無始動來生死本,癡人喚作本來身。又南泉禪師雲,心不是佛,智不是道。馬祖又雲,即心是佛,乃止兒啼也,豈不懼哉!且今之學佛者,聞之心不是佛,智不是道,豈不落空亡,茫然無主哉?問曰,何所修煉,答曰,觀乃我正念中之靈光耳,未得真傳者,謂之本性。且菩薩住居淨土,二物所隔八寸四分,遠非觀莫能相會,即下文所謂和會凝集,決定成就是也。而菩薩既是慧命實謂之佛性,自離母腹,?地一聲之時,觀與菩薩,兩目睽隔。且菩薩隱而深密,若不求師親指,縱有聰慧靈悟,莫能見之。所謂道心惟微,自此而往,晝夜謀務,聰明智慧,無不是識神用事。故祖師雲,汝無佛性,所以如來發慈悲,教大地眾生,時時刻刻觀照此菩薩。菩薩所得受此靈光之慧力,久則自然如夢覺,融融然似薰蒸,活活然如盆珠,豁然靈惺,放大光明,力足時至,忽然一湧潮上,與我識性合而為一,到此識性死,而佛性靈顯,靈靈當當,依舊是個主人,光周沙界,六通俱全,任他塵塵垢垢,我獨安然一性,圓融太空,所謂一切含靈,俱有佛性。雖然如是,順去生人生物,逆來成佛成祖。凡聖之變化,總是這個所謂一物一太極,有此太極,知覺言語,無此太極,眼垂口閉,醫謂之真火,實無形無影,而藏之臍後腎前,稍下空懸一穴。古謂之淨土家鄉,極樂國,妙有真空。有此真火蒸薰有形,無此真火息斷形壞。六祖所謂,心是地,性是王,王居心地上,王在身心在,王去身心壞。然此心又非肉團之心,乃道心也。故曰,道心居於北極,是眾星拱者,即此矣。天下學佛者,不修此菩薩,而另外別有道可修乎?若有所修,盡屬傍門外道而已,呂非觀自在菩薩之道也。
《寶積經》雲,和合凝集,決定成就。
此乃世尊之密語,大藏一教之秘文。即性命雙修之法寶。故曰決定成就,奈何此道自漢明帝至今,並無一人宣講,獨有達摩寂無二祖師密受,故肉身俱已變化,親登太空,允證金身。達摩微露,而寂無著諸經典,闡揚此道,奈門人藏閉其書,餘今解明備全,願同誌者,概而證之,免墮傍門,得疾病而夭死,早成乎大道矣。夫和者,乃心中之陰炁,去和腎中之陽炁,陰炁得此陽炁,則有安心立命之所,故曰和矣。合者,是腎中之陽炁,承受心中之陰炁,陽炁受此明炁,則成斂收堅固之體,故曰合矣。易經所謂一陰一陽之謂道,偏陰偏陽之謂疾。古往佛祖必須性命雙修,不曾偏枯。且凝者,是凝神之法;集者,是集命之方。命不集聚,不成菩提。即孟子所謂集義而生也,此乃性命並修,養神養炁簡而易成。但人不知雙修,故如來曰,和合是也。且人自離母腹,神則不能顧其炁,炁不能顧其神,神藏於心,發於二目,而七竅共用,是逐日而上耗,炁藏於腎,發於淫根,夜靜而下耗,稟受能有幾何能?耗盡嗚呼!若不求師指點,凝集縱修,無非此心中一點陰神耳。殊不知此神乃純陰不能獨力成乎至道。故世尊教人二六時中,行止坐臥以念收斂微細之神凝入於命中,命得此神,猶如臣得君主,拱伏自定不敢私自偏枯外耗,如此用工,再加曉悟後麵采收陽生之法。少年不過月期,中年不過三五月,則命竅之中,不覺無中生有,莫知所之。忽然真機發動,其快樂之妙,不可以言語形容,到此當自保守速轉法輪,故如來還世人一個當頭,汝等若依我此和合凝集之法修煉,決定成就矣。
《六祖壇經》曰,有情來下種。
蓋情者,乃修慧命下手一著之天機。若無此情,萬不能成佛果。譬如農家無種,欲望收成,豈不愚乎!今之禪僧,不得成佛者,實不知此情之過耳。昔日五祖先世為栽鬆道人,所求四祖之道,四祖視其形骸,老而無情,乃謂曰,汝轉一轉來,道人果自立亡,轉而自投周氏,再得正道。且道人既可立亡,不用父以自投懷胎,足謂之道矣,而又求個什麽。馬祖雲,不是物。又六祖曰,淫性即是佛性。其二者泄盡天機矣。故龍牙禪師雲,人情濃厚道情微,道用人情世豈知,空有人情無道用,人情能得幾多時。且此一情字。自漢明帝到今,注者紛紛,苟不得慧命之法,便謂此情乃世情之情,學兩句套語機鋒話頭,謂之得道,哄弄愚人。萬世之下,明眼人見之,可取笑矣。既然是壞物,焉得五、六祖當時習而哄後人乎?蓋五、六祖乃如來嫡傳,慧命之道閉而不傳與無德者有之。或問曰,此情是個甚?華陽雲,此情乃慧命之化育,即元關頓開之機緘,其慧命雖藏在元關,靜則發生往外,附與外形而起,與我心中之意,偶有知覺焉,是以外形與動則謂之情也,故閉陽關法。如來曰,不識動靜學道無益矣。又問曰,何謂之下種?答曰,此情乃生入成佛之順逆,造道之端,非真意不能逆歸,凡學佛之上,既曉形動之機,將我靜中之真意凝入於命宮,時來時凝,久則天機發動,不覺命宮產出菩提。故曰下種矣。又問曰,何所修煉?答曰,既知凝法,當知煉法煉者,火也。火非風不能焰灼,亦不能化物。故世尊雲,微風吹動。又雲火化以後,收取舍利。凡學之士,必當使呼吸之風,逆吹命宮之真火,即將所發生往外之慧命,以息攝回本地,凝凝然似爐中之火種,綿綿然如風箱之往來,薰之煉之,使有形化而為無形。知而修煉,不但本宮慧命不外耗,返得此動機,補助我之慧命之不足處。即儒所謂造化,生生無窮,久則命基滿足。又謂之壽命不死矣,故如來度迦葉,謂不死阿羅漢者,是也。
又,《摩訶般若波羅密多心經》曰,時。
蓋諸經之句法,都有雙意數字,獨此曰時,豈不怪哉!此乃如來囑咐後人,醒悟時之至切至切矣。且時者,又非時候之時也,即禪靜中萌動之時矣。古德雲,若言其時無定時,清風朗月自家知。儒雲,月到天心處,風來水麵時。諸翁雖然妙喻發其天機,卻總不肯說出是個什麽時來,且教人將何所用乎?餘不惜罪過,與諸人通一線,免墮傍門,早證道果,豈不妙哉!夫時者,即吾身中慧命自動時也。古德謂之活子時,其生之機,形如烈火,壯似焰風,非師傳授意,息莫能製伏。別名猛虎專吞人之性命,吸人之骨髓,任他三教英雄豪傑,不得真傳者,無不被他所喪矣。古之誌士高人,必先伏此猛虎始得成其道果。然而其發動之形容,薰薰乎如浴之融暖,烈烈乎似火之將熾,一派壯旺強烈之性,薰蒸下行於淫根,威鎮獨立周身之精華,無不聽令於他,醫家謂之外腎。與成怫作祖之妙訣,即在此下手矣。若得真傳何必又疑惑哉!且時者,釋教之秘也,至切矣。
世尊曰,於竭陀龍宮說法。
上文一節言時所用之實處,無不在其中矣。又恐世人落空,故此專言真實之所,使人下手則不落空矣。蓋龍宮者,西天梵語之譬喻也。中華名曰丹田,又曰炁穴,醫曰精竅,其名亦多。西天又曰淨土,曰界地,曰苦海,曰海底,曰極樂國,曰優陀那,其名眾多,總是和合真種之處也。所以天台止觀雲,梵語優陀那,此土丹田,是也。故近代得道者,恐人不悟,又曰爐矣。此乃祖師慈悲示人切近之妙喻,使人知有實所。譬如鐵匠,欲成鋒芒美器,非爐莫能成功,修煉亦複如是。蓋爐何也?化形成物之所。其法易明。故心經解雲,收來放在丹爐內,煉得金烏一樣紅。光明如來雲,爐中火發。又雲爐中發火泄天機,不悟西來即是迷,是也。
圓通禪師曰,北鬥裏藏身。
北鬥即上文龍宮是也。藏身即前文凝集是也。祖師教人常將我之真念,藏於北鬥則心自空,命自固矣,故付大士雲,心空及第歸,是也。
寂無禪師曰,凝神收入此竅之中,則炁隨神往。自然歸於此處。
且寂無得如來達摩之全旨,慧命之嫡傳,故能隱顯莫測變化無窮。雍正年間,屢在太邑,化陽身數十,家家有個寂無,談笑飲食,隱則無蹤,或與人金銀美女,或顯虎獰水火,從學之徒,凡心欲念,無不消焉。蓋凝者,移也。竅者,即丹田也。亦曰爐矣。此表炁之所發,當用功之時也。蓋炁之動附於外形而出,若任其出,將何為道本哉!所以祖師示人,此時速凝神入於丹田,炁得神之翕收,則炁亦歸矣。且此炁者,又非呼吸之炁,乃先天之炁也。即孟子所謂浩然之炁者矣。此炁自我釋教,諸得道之宗師,不肯泄漏,盡是譬喻外物,使人自悟。有明白者,然後密付,故曰教外別傳,炁之別名。釋教曰柱杖,曰錫杖,曰禪那,曰摘蘆,曰白雪,曰金蓮,曰敬果,曰洞水,曰海水,曰明星,曰西江水,曰曹溪水,曰水牯牛,曰海底好,曰爐中火,曰牟尼珠,曰海底泥牛,曰海底明珠,曰海底開花,曰爐中香煙,曰事,曰物,眾名紛紛不可勝計,究其實事,無非此一炁也。故黃葉禪師參求六祖,得修煉功圓之時,自歎惜曰,道無非炁也。此一言泄盡天機矣。
又曰,功夫不間斷,息息歸此,或一月二月便能自覺竅中融融,暖炁旋動。
息者,呼吸之氣也,佛喻之風矣。亦名柱杖,猶如老年傍杖而行。修慧命者,若無此息吹噓,漏盡不化,舍利不成。故禪師雲,未到水窮山盡處,且將作伴過時光,是也。蓋人呼吸之氣,原根本在丹田,但人隻知出,不知進耳。得真傳者,丹田之神,能以接息。故禪師雲,無孔笛,顛倒兩頭吹,才得神炁相合,人則自暖。法輪自轉一月二月者,年老年少之分別耳。少年月內,爐中自有效驗之機發,年老或數月有方有渾合之信至,暖炁才有動機。
淨光如來曰,金童一惺棄皇宮,不覺犀牛法海中,欲要覓他歸故裏,靈山塔下始知蹤。
太子即世尊也,世尊思修,有天神變白馬,乘太子出皇宮,騰空而至雪山,自金刀落發,先未得真傳,以修傍門,所以漏盡無成。形骸尪羸,後得阿私陀以傳慧命之正道,始成佛位。故法華經雲,仙人授佛妙法,如來因之遂致成佛。又釋家譜雲,私陀見太子形骸尪羸,謂太子曰,可食牛乳,複其本元。太子果食其乳,依然複其三十二相,道果圓滿,以求燃燈佛證之。世尊初下功夫修煉至道,不待以數月期,忽見明星,自歎曰,一切眾生皆有佛性,奈何不得斯道之過耳。世尊言佛性即慧命也。牛者,炁也;海者,即丹田也,欲覓此牛,其藏處在法海,他所則無矣。故曰,北鬥裏藏身。靈山,心也;塔下,即丹田也。如來教人修道,先修塔下,而後有牛來歸故裏之效驗矣。故藏經曰,人人有個靈山塔,好向靈山塔下修。知蹤也者,丹田之內,忽然無中生有也。不待他論,自意念中覺知融暖和暢,一派春景。其樂無窮,即馬祖所謂達於皮毛,暢於四肢矣。歸者,還也。故裏者,心田也。始由下中歸上,化識性為佛性,煆習念成正念,識死性現,朗朗一個主人,故曰,歸故裏者也。
圓通禪師曰,群陰剝盡,一陽複生,欲見天地之心,須識乘陰之法。
群陰剝盡者,在年十一月,在人身為北海。一陽生者,在年為冬至,在人身為陽生,天心即陽生之所。邵子所謂冬至之半,天心無改移是也。欲見此心須求煉法,而後有可見之臉見,乃真種所產之法,即世尊見明星之見也。
《楞嚴經》雲,願立道場,先取雪山大力白牛,可取其糞以泥其地。
且喻道場者,乃修佛道之起手也。闡牛糞者,即是煉慧命之根本矣。世尊教人修道,先修慧命,若不修慧命之純陽,起手單修心中陰神,安有不遭楞嚴經陰魔之類乎!如今禪門修性而不修命,往往顛倒反得疾病死。雖然口稱頓悟十地三乘,往往到頭虛老,不知雪山白牛糞之美處,空以磨磚作鏡,妄以集雪為糧,誤了多少年,既無立命之基,安有性道可成之理乎?是以戲台上優人,自稱漢高祖楚霸王矣。蓋雪乃白也,白為西方之正色,是喻人命竅之炁也。故如來教人修西方極樂也,即此矣。而良醫又明指之曰,兩腎之前,空懸一白圈,先天性命水火即在其中,無形無相,空空蕩蕩,慧命即在其中矣。若不速自修煉,焉得久居,奔名利而耗散,逐色欲而喪真。出家之人,念誦枯坐,則離氣耗神,是油幹燈滅,不到半百而亡。故曰雪山矣。且命即元炁也,炁之剛而無比,色之白而無瑕,故曰大力白牛矣。炁之隱顯,包乎天地,載乎萬物,廣而無際,細而無核,覓而無影,修而現前,超佛越祖,無不是此炁也。即孟子所謂至大至剛,豈謬言哉!然而炁之變化,年壯而自拱,靜極而自生,不知保守,則以耗散。故曰糞矣,耗散朝朝如是,不早築固命根,能有幾何哉!即儒所謂用之則成路,不用則茅塞也。蓋糞乃劈魔之至寶,成佛之階級,不取糞而修,則十煉九空。譬如世人欲起美屋,非其基地,安能居哉?且古之誌人,知此糞之出處,靜時而養,動時而取,收攝還我本地,用火薰煉,築固自己基址,則謂之泥道場矣。既有場基,又不可少善知識,時時刻刻,將我之真意坐居其中,一念不起,八風安能搖動。即康節所謂,一念不起,鬼神莫知不由乎?我更由乎?誰獨獨惺惺,任他千魔百怪,我在這裏隱身,安然自在。故曰和尚坐道場,則不遭魔類矣!即阿難所謂,坐於流水麵跏跌,入滅是也。此篇注者作者同一鼻孔出氣者矣。
《楞嚴經》又曰,必使淫機身心俱斷,斷性亦無,於佛菩提斯可希冀。
且自古得道者,莫不先斷淫機,而後能超佛越祖,世之為釋子者,身心斷淫之說,無不知之矣。獨有淫機一字,舉世罕知,不但不知修煉之法而所以然者,身心亦不能實使其不淫也。何以故?淫機一發,形如烈火,速似焰風,苟不得其法,安有不牽連身心之憂患也!且若無其機,身心安然無所憂患矣。故世尊知其機之利害,難以自了,是教人以使之。且使之者,非空使也,而必有使之法焉在矣!故蔡禪師雲,祖意如空不是空,靈機爭奪有為功,且此法至簡至易,非夙有善報者,立麵難聞,既無所聞,淫機焉有自聽者哉?若不迅早虛心求師,任爾千修萬煉,難免其患。所以近來叢林多有業障,善知識者,不得其法,多有私下身前後行淫,故畢書二大人將此等僧充軍問徒,是天譴其罪矣。問淫根何物也?答雲,淫機即世尊所謂淫根也。根之形在外,而機在內,不知修煉,焉有不牽連身心乎!即孟子所謂炁亦能動誌之說。問曰,有何法製伏?答曰,得訣者,其機之將發,以神主使,其機自息。即盂子所謂誌者,帥也。以呼吸攝之,使其炁之自歸。即達摩所謂采取也。神即為火,息即為風,機發雖是炁,而內實有漏盡之資,若不在此鍛煉,則又牽連身心矣。以丹田為爐,以闔辟為箱,以火而煉,以風而吹,以暖信為效驗,以暢快為無事,久久鍛煉則機自死,淫性自斷,斷性亦無身心太平。三種淫事,無所集有,於佛菩提何難冀也。此乃萬聖於祖不傳之秘法,餘今盡泄矣。為釋之子不修三種淫事,自謂善知識者,即《楞嚴經》五十三種之魔矣。又或謂餘之錯矣,後學者且當本文證之,世尊豈有錯乎!
寂無禪師曰,其機既發,凝神入於丹田,當用武火收攝而歸,以薰以煉,機之未發,以神照之丹田。當用文火,不離而守,以烹以蒸,似此悟人,才得真神發生。
且機之發者,乃丹田之炁動也,既然凝神則此機動,受神製伏,自然兩不相離,如磁石之吸鐵,隔礙潛通,和合為一矣。祖師又恐臨時炁之生旺,猛虎難伏,故曰,用武火,此真乃泄盡天機,慈悲至已盡矣。萬世之下,學佛之士,無不沾恩矣。蓋用武火者,乃修道之密法,成佛之秘機,佛佛心受,祖祖口傳,悟且甚難。故五祖雲,師師密咐本音。世尊達摩雖有火化風吹候之言,而文武之用度,未行竹帛,故世之無雙修,而亦不能信,自達摩寂無後,無有神形俱妙之高僧矣。問曰,何謂武火攝歸?答曰:武火攝歸者,乃呼吸之氣,攝真炁歸源,而又離不得真意之為主宰矣。故曰,一意馳二炁,鼓舞攝歸,總在乎意之能耳。蓋炁生易下流順出,故以呼吸攝之。若不惜呼吸消息之鼓舞,則一神而難攝,炁亦難歸。二炁原有兼用,故禪師雲,你有個往杖子,我與你一個柱杖子,即喻此二炁同用之機也。當呼吸之機,我則從陽蹺迎歸爐。即達摩所謂采取也。或十迎,或數十迎,外形倒則止矣。合明此二炁闔辟之消息,則元炁自歸爐矣。用二炁之時,爐中之意,不著於呼吸,依於元炁采取,不過借呼吸之機,以為采取之具。即六祖所謂往北接度是也。且元炁既歸護,又當薰煉,以意定而為火,以息噓而為風,鎔灼一時漏盡之資,則盡化而為炁,放心安容,此乃武火之功也。問曰,文火何也?答雲,文火者,不存而守,不息而噓,時時刻刻不昧,惺惺綿綿不斷,息息歸爐。即古德雲,杖往杖來無間斷,舍利成全合本初,切忌昏迷散亂,一念不起,一意不散,猶如爐中火種,如此修煉,何患真種不生,舍利不產,大道不成哉!
釋家譜世尊曰,對鬥明星而悟道。
對,即中華,名曰返觀是也。鬥即北鬥,喻丹田是也。明星者,乃丹田之炁發晃是也。正是真種所產之景,所以興陽禪師雲,匝地紅輪透,海底不開花,即此矣。
圓通禪師曰,北鬥藏身雖有悟,出塵消息少人知。
北鬥藏身者,是藏種在此,而起手若不在此而修,則不能出塵矣。凡出塵者,即轉法輪之消息,當轉而不轉,則種子產而無歸,又廢前功,即興陽所謂,退一步則失事。故曰出塵消息少人知,此以上盡是言和合其種之法。
此上數者,慧命經之妙法,和合真種之天機,具在斯與,而其風火之功,亦不外是矣。
此總結上文和合真種風火之法。古聖不肯全露,故人難悟大道,盡入歧路,餘淺直解明以曉同誌,庶不誤入外道,早成正覺,有好佛者,果潛心此經自修自證,以成大道,豈不樂哉!
予故曰,自始凝神返照龍宮,渾然而定靜,以雙忘而待動,以意炁而同用,以神火而化,以急風而攻,以武而煉,以文而守,久久薰蒸,刻刻無間,意炁兩不相離,則和會凝集之法得矣。
此總序和合所生真種之法,蓋龍宮者,遵如來之梵音,此土名曰丹田。丹田之內有水故曰龍宮,水性沉重,朝朝下流。神即是火。火性輕浮,刻刻上焰。世人沉下浮上,兩離分散,故不能成其道。佛祖以火凝在水中,則心自空火不焰上,水得火煎,水不下流,化而為炁,炁則自然上升。當凝神之時,內念不出,外念不入,空空蕩蕩,不著不滯,回光近照,既照則忘形忘意,但用意即是不忘,但忘即不能以意照之,心無不存之謂照,欲無不泯之謂誌,忘與照,一而二,二而一,當忘之時,其心湛然,未常不照,當照之時,絲毫不立。未常不忘,忘照純一,渾然定靜,天地入我,莫知所之。且待而候動,不覺融融和和,外形勃起,以意迎炁而歸。既歸本地以神注定其中,當以呼吸吹噓,久則文火,勿忘勿助,行住坐臥,不離這裏,何患真種不產哉!
不聞得道古儒之言乎?恍惚陰陽初變化,氤氳天地乍回旋。
此以下言真種所產之時,古儒即邵康節是也。子之釋教,竟有無知無識者,謂儒不知大道,自打七參樣,口頭三昧,謂之得道,誠可笑矣。不但儒聞而不視,高僧亦自夾鼻恐臭矣。蓋憂惚者,靜定之中,渾然一團,外不見其身,內不見其心,恍恍惚惚。初變化者,即此憂惚之間,忽然不覺融融和和,如沐如浴,故寂無禪師雲,六合同春。乍者,即興陽禪師雲,匝地紅輪透。回旋者,真炁旋動,正是元關透露,而真種產矣,有無窮之妙樂也。
《六祖壇經》曰,因地果還生。
地者,名淨土,又名苦海,又名優陀那,巧喻異名,無非果生之處也。蓋果還生者,因以前能明有情來下種,和合之機,到此方有果也,即菩提子也,又曰舍利子。
無量光明如來日,分明動靜應無相,不覺龍宮吼一聲。
無相者,釋自威音,儒曰無極。蓋此物本來無相,因靜定而生。龍宮者,即上文因地是也。吼一聲者,即上文果生也。儒曰,杜宇一聲春曉,乃陽炁之所生也。能知此一聲之機,則洞水可流,西江可吸,海水河灌頂也。古德雲,地雷震動巽門開。又雲,雷從地響美。
紫摩金光如來日,海底泥牛露半形。
海底即我之丹田。北海也,世尊名之曰龍宮,又曰恒河。興陽禪師亦曰海底,是藏慧命之源窟,故曰海也。泥牛者,即慧命也,世尊名之曰摩尼,即我身中神炁和合所煉成之真種也。露半形者,乃真種將產之法象也。此時必須以靜而持之,不可急於收取,任牛之自露全形者,方可興功,不然念動牛驚,依然隱而無蹤。圓通禪師雲,必須元竅生物,斯可以陽爐發火,固莫為之先,亦莫為之後,謂太早生。故寂無禪師雲,若夫機未至,而先助長,則外火雖行,內符末應,適自取焚驅之凶矣,奚可哉!
圓通禪師曰,梅花未發太早生,梅花已發太遲生。
梅花者,乃陽之道,而為報春之信也。即喻我身中陽炁所發之景矣。末發者,是喻陽,將動未動也,此時如或妄采,而炁嫩則不升,故曰太早生矣。已發動者,是喻陽炁已動也,此時即當收歸源。若不歸源炁則散而無依,故曰太遲生。圓悟禪師雲,進一步則迷理,退一步則失事,誠所謂也。
又曰,恁麽則風霜都契盡,獨占普天春。
恁麽者,即喻時當今也。風霜契盡者,是喻無陰氣之謂也。春者,陽也,是喻丹田一片純陽之炁。其中景象如沐如浴,周身融和、暢快不可勝比。內外盡是陽春,乃真種所產之真景也。
又曰,切須盜著。
此乃祖師囑咐後人,如或見此景至,即當興功收取,如或不收,則是當麵錯過,此物又行熟路。故興陽雲,退後則失事,誠有言也,豈不悟哉!故曰盜著。盜者,強奪也。當此之時,切須勇猛,以我之意宰之,用我之息攝之,將此真種,歸於丹爐,而後再用法輪之功。
寂無禪師雲,至於六合同春,物物得所。
同且六合者,周身也;春者,喻周身之暖信也;物者,乃釋教之別名,即儒所謂元炁也。功到時至,此物當產之時,不知不覺,忽然丹田融融洽洽,周身酥綿快樂,春生毫竅,身心無主,丹田暖融,漸漸而升,陽物勃然而舉,忽然一吼,呼吸頓斷,心物如磁石之相翕,意息如蟄蟲之相含,不覺入於恍惚,天地人我,莫知所之,渾渾淪淪,又非今之禪家枯寂無為,恍惚之中,心自不肯舍其物,物自不肯離其心,相親相戀,紐結一團,其中景象,似施似翕,而實未見其施翕,似泄似漏,而實未至於泄漏,其妙不可以言語形容。故心經解雲,一陽初動有無窮之消息。少焉恍恍惚惚,心以複靈,呼吸複起,丹田之炁,自下往後而行,腎管之根,毛際之間,養生快樂,實不能禁止,所謂炁滿任督自開,此之謂也。迅時速采歸源,轉大法輪,不然此物滿而又溢,則前功廢卻矣。蓋此篇全泄天機,餘三十餘年,方得妙道,後之修士,行功到此,切記切記。毋忽卻其中景象,但得二三,即是真種所產矣。固不必規規如此,而又稟受形體有同異之別也。
達摩祖師曰,二候采牟尼。
此言采物歸爐之候也。蓋二候者,前活陽生時謂之一候,累積陽滿,真種產時又謂之一候,故曰二候。采者,此物產時,仍行熟路,順下而漏,故用呼吸采之以歸爐。牟尼者,物之別名,儒謂之元氣也。
又曰,二候采牟尼,四候有妙用,六候別神功。
前所謂二候,是生與產之候也。此所謂二候者,兼於采封之二候也。學佛之士,須當著眼,不可一概而論之。觀其法輪六候圖,則明白矣,蓋此二候者,真種產時,以采歸爐謂之一候,而爐中封固,又謂之一候,故曰二候矣。既歸爐矣、即當速升降牟尼,以轉法輪,成其舍利,升為一候,降為一候,沐浴為二候,共之四候,故曰四候有妙用,采封升降沐浴總共之六候。歸根溫養舍利,無所事也,故曰六候別神功也。
六祖曰,往北接度。
往者以心去也,北者丹田也,接者以心接物也,度者即升降往來也。
寂無禪師曰,采取以升降,從督脈上升泥九,從任脈降下丹田。
任督二脈者,即法輪往來之道路也。任脈者,起於丹田前弦,回圈腹裏,穿二喉之中,上頂也。督脈者,起於丹田後弦,並繞脊柱裏上風府,入腦頂,與任脈會合。二脈通時,則百脈俱通矣。采取由此而行,法輪由此而轉,能識此道路者,則舍利子亦由此而成矣。
易經曰,闔戶謂之坤,辟戶謂之幹,一闔一辟謂之變,往來不窮謂之通。
此用二炁法輪之消息也。且釋藏修道之經文,前輩所稱者,楞嚴華嚴謂之首也。儒所修道之經文莫不以易謂之首也。太邑海會寺方丈龍江問曰,西方梵語未見有易之說,今載此不合釋教之道也?答曰,苟執其一,不明其二,爾所修者,傍門而已。老曇之道,未曾望見千百世以上,千百世以下,此人此心,三教豈有二道者哉!殊不知易之源頭,乃道之祖也。問曰,既為道書,今時儒士以易為時文卜筮之書,未聞其修道何也?答曰,時文卜筮,乃在塵之儒耳,非出塵之儒也。且古之至儒,究先天之理,參闔辟之機,格物窮源,性命在我,不由乎造物,渾然天理,出乎眾外,故曰儒矣。問曰修道何也?答曰,道用先天,借後天之爪板,轉法輪也。闔戶即是吸機,吸機者,往下也,故曰坤矣。辟戶即呼機,呼機者,往上也。故曰幹矣。此乃後天一邊之理也。變者,乾坤兩卦之消息也,猶如禦車,然乾坤為轂,變為軸,車本不能自運,惟賴兩頭之軸,兩頭之軸又賴兩頭之轂,兩頭之轂又賴蓋辟之吹噓,車待軸而轉動,又待轂而運旋,轂又待蓋辟之催逼,其用方全。如或不透,再參六候圖中,無不盡其妙也。往來不窮者,即先天後天二炁,轉運之消息也。通者,通達元關,乾坤共運之機也。若以口鼻一呼一吸謂之往來不窮者,則去先天大道遠矣。問曰,若何為哉?答曰,以後天之息,用先天之息也。呼機為辟為幹,吸機為蓋為坤。乾坤者,天地之定位,在人首即為幹,腹即為坤。變乃乾坤中之主宰。即我之真意,使二炁轉運機耳。猶如南北鬥星焉,往來不窮者,即二炁之轉運。爾來我往,猶如鄉人織布之梭也。爾上我下,我下爾上,故往來不窮。雖然如是,而先後又不可並主重用,升降之際,意雖主鬥構,其神重在先天同行,不過借後天蓋辟之機,以運先天耳。又問曰,弟子愚蒙,懇求關理,方敢自用,但隻是泄漏有過。於言者曰,世尊雲,度盡眾生,方自度,焉得有過乎!況且釋教今時,又無此雙修?答曰,此乃轉法輪之秘機也。幹聖不肯明言,萬祖不肯指破,妙中更妙,微中又微,凡夫俗子可聞,非夙有善報者不能見之。又曰,弟子懇求和尚垂恩。答曰,蓋吸雖是下坤,而坤腹之元炁過我升之。升之者,升於幹。辟呼雖是上幹,而乾首之元炁過我降之。降之者,降於坤。總是先後二個升降,麵、背、中三條道路,共乾坤之轂軸,通元關之消息,而主宰在乎意,運行總在乎神。一吸一升,一呼一降,不可差之毫發,循規行途數之限步,不可不及而大過,乾九坤六,四揲成章。合乎造化,同乎輪轉,不偏不倚,正正相當,任爾之教是是非非,成乎其道者,不離此方。
又曰,幹爻用九,坤爻用六。
此言轉法輪爪之規則限數也。幹用九者,四九三十六,一二三規次皆用四揲之,坤用六者,四六二十四,一二三規次皆用四揲之。且古以後一規至六規為升,升合幹,故用幹爻乾策,幹爻用九而四揲之,為三十六。故法輪升亦用九,同於四揲。乾策總六爻之四揲,二百一十有六,故升總六規,亦二百一十有六稱為升也。以前一規至六規為降,降合坤,故用坤爻坤策,坤爻用六,而四揲之,為二十四,故法輪降亦用大,同於四揲。坤策總六爻之四揲,一百四十有四,故降總六規,亦一百四十有四稱為降也。合之得三百六十,而完一轉法輪度數之義。但其中猶有沐浴二規,不用九六四揲,則不滿三百六十之義。隻有三百,前言三百三六十者,而沐浴不行蓋辟,無數六十在其中矣。
《華嚴經》曰,諸佛定能應時,轉妙法輪。
此乃沐浴二規之法喻也。定能應時者,即沐浴二界地也。儒謂之卯酉二時,釋亦謂之時也。若不日時,因何有應時也。定者,謂此二時不行呼吸,神炁相抱相守,定而再轉。儒謂此二時乃生殺之方,刑德相反,不宜有事,定守無所事也。且行法輪之時,而規則有沐浴法。問曰,隻聞東西為沐浴,未聞規則有沐浴,請開示。華陽雲,轉法輪時呼吸之氣,如車水板一般,一板一板而運上,一板一板而退下。既有規則,焉得一息而運至於天耶!縱運亦不合法輪之福爪,不成規則之步位元,若此混運則道不成矣。問曰,弟子愚蒙,難以悟人,再求開示。答曰,行法輪之時,呼吸之氣,有回轉之機,就在此回轉處,而有沐浴也。問曰,何為沐浴。答曰,呼吸退為沐浴,呼吸進亦為沐浴,在前後之分耳,此古不泄之機。
釋家譜世尊曰,入池沐浴。
池者,乃東西地也。世尊昔見明星之後,入此二池而沐浴,此時薰蒸樂者,即喻此二方也。此法自漢至今,得者藏秘,惟有寂無,始露其法也。
《華嚴經》曰,為踐如來所行之道,不遲不速察諦經行。
道者,路也,即任督二脈也。不遲不速者,以呼吸定其法則。察諦經行者,凡行法輪,神炁必須同行同住,若泛然於道外而行,渺渺茫茫,不由道而循行此不得成舍利。
如來曰,不得勤,不得怠。
凡行法輪合乎自然,同乎大道。若勤,則太過而風大,法輪不能轉運,而焰無所製。若怠,則不及而風小,不能成長旺之功,而變化也。
然燈佛曰,常轉法輪。
法輪者,西方之梵語,此土日升降,日進退,即真種運歸源也。常者,凡真種產之時,必當運行一轉。如若不運,則漏盡不能止,而舍利亦不成。又不可一轉而不歇,雖無大害,亦遲其產機矣。
世尊曰,當轉如是妙法輪。
且妙者,不可以言語形容,故曰妙矣。若夫無言,後學又從何所悟入,此兩者在得師與不得師耳。大道最秘,誰敢全泄。餘見世無雙修之客,特指其是以示之,使學者盡其精微。夫妙者,消息也。知之者,最簡最易,不曉者,實艱實難。譬如自鳴鍾,即法輪也。天地之造化,盡歸於此。鄉人不得見鍾,但見水碓水磨,其理一也。問曰,鍾於碓磨何比道也?答曰,鍾之錘即喻呼吸,鍾內輪子即元炁,水衝者,喻呼吸也,轉之者,喻元炁也。但碓磨消息似同其法,又未甚全,而自鳴鍾以全大道之功何謂也?碓磨隻見其進,不見其退,鍾內輪子順轉則為進,順極則逆,而逆轉者,則為退也。
六祖曰,吾有一物,上柱天,下柱地。
物者,儒曰元炁也。柱天者,即上升於頂也。下柱地即下降於腹也。
《釋家譜》曰,海水灌太子頂。
海者,丹田也。水者,元炁也。釋教喻名曰曹溪水,曰洞水逆流,曰一口吸盡西江水。灌頂者,即上升也。太子即如來也。
世尊曰,火化以後,收取舍利。
此言舍利將成之時也。火即神也。舍利全得火以成功。然而成者,必有所成之效驗,非空虛而無知也。其舍利成之時,虛室生白,而丹田如湯煎,龜縮不舉,即用收取之法,運過脊後三關,還之中宮,以養道胎,故回收取也。
《華嚴經》曰,具丈夫形,成就如來馬陰藏相。
馬陰藏者,龜如線也。縮而不舉,方為舍利有成。如或微動,不可認成。必須法輪煉之。若不鍛煉,則炁嫩而力微,難以衝關,須待有衝關景,而後可移。既然有景,法輪當止,若再妄行,舍利已成,而被火逼漏,依然是個凡夫。或老者病者,外腎不舉,認為舍利有成,則誤也,乃無漏盡之資,必加功修,有所舉動,而後有可望矣。
世尊曰,能不死阿羅漢。
不死者,言其長壽也。如果外腎不舉,舍利成就,故此不死。如佛弟子迦葉住世七百年,後遇世尊傳過關之法,而成二祖。如寶掌和尚住世一千七百十二年,後遇達摩傳過關之法,而後超脫,此是得舍利,未明道胎,故住於世矣。
此以上皆言轉法輪成舍利之功,而慧命之道,盡在斯歟!
此總結上文成舍利之法。
予曰,成舍利之道,功法甚多,曰真神,曰真炁,曰真意,曰呼吸,曰主宰,曰運行,難以備記。凡臨機轉法輪之際,一意取二炁,而運行之法,又在乎神之協真炁而同途,不可起於他見,於十二規,全仗呼吸催運,以息數定其法則。自采以至於歸根,不可須臾離也。離則斷而不續,不成舍利矣。
且成舍利之道,功法雖多,乃至簡至易之法。初行似難,熟則容易。譬如鄉人織市臨機之時,手足頭目上下左右照顧接送,初學其法最難,然而熟者臨機之時,不知不覺手足頭目,上下左右照顧接送,亦不知從何而主持,乃自然而然之消息。若有所執,則不能成乎物矣。而大道亦然,凡轉法輪之際,意主丹田,而為輪,心神運炁,而為輪爪,呼吸催逼,而為輪轂,亦出乎自然而然之消息,有何難哉?不起於他見者,轉法輪之際,外除耳目,內絕思慮,一點真神領炁回圈,稍有他念則散於別絡,空轉無益。且數者,每步四揲,升為陽,陽為乾,幹用九,四九三十六,乾策總六爻之四揲,二百一十有六。降為陰,陰為坤,坤用六,四六二十四,坤策總六爻之四揲,一百四十有四,合成三百六十數,成其法輪~轉之途步,限度不差絲毫之規則,妙矣哉,至矣哉,是道也。苟不用此萬無所成此法。自漢至今秘而不泄,佛佛密受,祖祖口傳,餘備全而泄盡,願有誌者早成大道。夫三百六十數者,實非三百六十數,乃譬喻耳。且輪之爪二十四根,而以前後轉一回,即成四十八,謂之一回法輪,而輪之外幡盤即成三百六十數,實無差也,故曰三百六十數矣。
不聞世尊與迦葉之言乎?曰正法眼藏。
此乃探舍利秘法天機,故曰正法矣。眼者。神之所棲,眼之所至,神亦至焉。
又與阿難曰,若不知心目所在,則不能得降伏塵勞。
此乃楞嚴之妙旨,取舍利之密機。若不以心目取之,舍利不能出爐,故上文所謂正法眼藏,能探之者,實有異焉。至於三五日間,丹田漸次溫暖,團成牟尼,形如火珠,效驗漸次而至,妙境不可勝比矣。蓋采之時專視,不可須臾離也。離則火冷炁散,不成牟尼,故曰七日思惟,豈可輕易哉!夫若不用此法而用別法,舍利萬物所得。無非長生而已。
《法華經》曰,我今為汝保任此事,終不虛也。汝當勤心精進,行此三昧於七日中,思惟如是事。
事者,釋教別名,即儒所謂真炁也。炁得以前風火之法,煉成舍利,故曰不虛也。尺須晝夜無歇,念茲在茲,故曰勤心精進,萬慮盡空。一點靈光,專眸舍利,故曰思惟如事。七日者,乃采舍利之總訣,即儒所謂七日複見天地之心,又雲,七日一陽來複。而物之采,或五日而得,或六日而得,豈有定哉!
世尊曰,六種震動。
此言舍利所產之景也。六種者,即身中六處也,非世界六處矣。眼有金光,耳有風聲,鼻有氣搐,腦後有鷲鳴,身有踴動,丹田有火珠馳,為六種動矣。
又曰,眉間常放白毫光。
此乃舍利已成之時,常於暗實之中,或見白光,一二四五俱無所得。不多不少之間,采而即得矣。佛道妙用是其時也。且舍利將出爐,自丹田至目,一路皆虛白晃耀,如月華之明,若未明前之功法,外腎不縮,如馬陰藏之形,或有光者,乃屬想妄而生,非舍利之光也。
世尊曰,蘆芽穿膝。
蘆芽者,過關之巧喻,即丹田所煉成之炁。名曰舍利,或名菩提,或名明珠,其名甚多,無非此炁也。穿者,穿過後三關也。若用意穿屬於導引傍門,而不用意失於相隨之機,此兩俱不能過,不引不失之間,內有天機,必待師傳,誰敢妄泄此乃千佛萬祖至秘至要之訣,自當懇切求師而後有所望焉。
達摩祖師曰,折蘆渡江。
此以過關之妙喻,奈何凡僧未得真傳,便謂祖師折蘆渡江,以至熊耳山下,豈不謬乎?海不能渡,焉能渡江乎!然祖師生於南天竺國,得法欲東遊,是國王以巨舟實以重寶與之,渡海凡三周寒暑,至廣州登岸。先給梁,不契。後結魏,了其大事。蓋折者,探也,蘆者,舍利也,渡者,運行也,江者,即通行之道路也。
世尊曰,一箭射透九重鐵鼓。
箭者,真炁也。射者,神炁同行之法也。九重者,人身背骨有三關,層閭、夾脊、玉枕。三關左右皆有竅,故曰九重。當過關之妙法,必由中竅而運行,若馳別路,不能得道矣。
又曰,禪悅為食。
且禪悅者,快樂之境也。食者,食舍利之妙喻,非飲食也。即真炁以上頂入喉,還於中宮,故曰食也。且當未食之先有蹊路之危險,須當防慮舍利漏泄,是以下喉竅實,蹊路鼻竅虛,實而不行,虛則泄矣。若不求師親指所成舍利,無得通挾鼻牽牛之法,妄馳虛竅,費盡千辛萬苦才得舍利,成就以此盡費,豈不痛哉!
又曰,法喜充滿。
法喜春,即真炁也。其炁既歸中宮,漸漸不食矣,故曰充滿。其間有三月不食,有四月不食,定力專者,得斷食速。定力散者,得斷食遲,且斷者,非勉強也,炁滿神定,自然而然不食矣。
世尊《本行》經曰,若至恒河水南岸,安穩住定如須彌。
水者,乃梵音之巧喻是所煉成之舍利也。南岸者,即中宮也。舍利既歸中宮,神炁猶如磁石吸鐵,兩不相離,一得永得,無所安馳,安穩自在,即儒所謂允執厥中,而識性漸漸消磨,真性漸漸靈覺,妄念無,正念自存。即《華嚴經》所謂晏坐靜室,恒作是念者是也。
《楞嚴經》曰,行與佛同,受佛炁分。如中陰身,自求父母,陰信冥通,人如來種,名生貴住。
且行者,非行路也,亦非行事也,乃修道胎內功之行矣。舍利既歸中宮,而神受此佛。炁製伏不馳,神得炁定,炁得神住,相親相戀,鎔化合而為一,所謂行與佛同受,受佛炁分。性即屬陰,所謂陰身。佛炁即為父,呼吸即為母,到此節,又不可枯寂無為。佛炁有生活之理,呼吸有資養之機,必當以性求二炁之備補,佛炁生時,使而歸源,助我胎之圓滿,呼吸綿綿,使而朝此助我胎之化育,所謂自求父母,又不可執其一而迷其二,到此太空有一炁,自明堂而來,歸於中宮,我則鼓動蓋辟,使之入周身,逐其周身陰氣,變成純陽之體。三百六十骨節,八萬四千毛竅,無不通達。所謂陰信算通,凡軀自忘,道胎以存,一派天真佛體,所謂如來種,雖居道胎,無形無象,定慧圓明,所謂生貴住矣。
世尊曰,於欲、色天二界中間,化七寶坊,如三千大千世界,說甚深佛法,今法久住。
欲、色者,乃西方之梵語,中華名曰下中二丹田也。故《止觀》雲,西梵優陀那,此土曰丹田。化者,神之妙用,養道路之法,雖在中田,必兼下田合化成一虛境,若神之執住中田,則道胎有所滯礙,而非七寶坊矣。三幹即上、中、下三田也,俗僧謂過去一千,現在一千,未來一千,名之曰三千,豈不謬乎。蓋煉舍利時,住於下田用功,謂之一千說法矣。然必由上中二田之回圈,養道胎時,住於中田,有十月之功,故曰令法久住,亦謂之一千說法矣。然必由上下二田路過,而後出定之時,上田亦謂之一幹說法矣。故曰三幹也。
《華嚴經》曰,以定伏心,究竟無餘者。
且定者,非兀坐枯禪,頑空強製而能定也。是有自然之定靜。夫舍利歸於中宮,識死性活,法喜禪悅,真安妙樂,無內無外,渾然一團,禪定非凡僧之可比,朗朗兮性和秋月,融融兮命似醉薰,心目內觀,舍利薰蒸,其骨肉如沐浴,而心性似太空,了達無為兮,安寂六根,靜照八識兮,空其五蘊。雖有回圈之機,而真性安然無餘矣。
世尊日,如理而來,如理而去。
上文謂得舍利之證驗,此明初入道路之修法,且來去者,即喻呼吸之氣也。示人修道胎時,必依於息,而後能離生離境,至於寂滅,故曰如理而來,如理而去。所以禪師雲,未到水窮山盡處,且將作伴過時光。蓋為人離自母腹,呼吸之氣及無炁,皆發散於外,日用長行,丹田本無,了胎中之息,因得神凝炁住,煉成舍利歸複於此,又必以呼吸氣亦歸於此。元炁為結胎之本,呼吸為養路之源,又當知以心主宰而定息。息未定時以心調之。息不調則不定,不能證道。初入胎時,調息之法,豈可少哉!如理而來,如理而去,即調息之義,此所付大士雲,六年雪嶺為何因?誌定調和氣與神,一百刻中都一息,方知大道顯三乘,是也。
如來曰,有餘涅槃。
有者,有息也。凡初入道胎之時,心依於息,息隨於心,不急不緩,聽其自然,又不可隨其荒蕩泛爛,無知真息在內。本有息之胎,而若空空無息,非果無息,而實有也。故《金剛經》解雲,不知誰解強安排,捏聚依然又放開,莫謂如來成斷滅,一聲還續一聲來,即此心息相依之義也。
《梵經戒經》曰,如如一諦而行於無生空,一切佛賢聖,皆同無生空。
如如一諦而行者,即先天炁及後天之氣,相兼相連,氤氳滋補胎源之機,不急不緩,如如而行也。今之打七參禪,謂諦行,不亦謬乎!故《華嚴經》雲,如來大仙道,微妙難可知,當其氤氳之時,神炁渾合,如沐似醉,骨肉融和,欲色二界中間,不執不滯,空空洞洞,故曰無生空也。
世尊曰之,空不空如來藏。
上文謂無生空,又恐人隨斷見矣。故此曰,空不空,所以空而不空,正是寂而常照也。不空者,又恐人隨長見矣,不空而若空。正是照而常寂也。
燃燈佛曰,生滅滅已。
生滅滅己者,胎中之息來甚至於靜定,而屈伸之理尚有,故曰生滅,必守致於無,無其屈伸之跡。故曰滅已。隻知有神,不知其有胎中之炁,謂之萬法歸一矣。了心之法,必依於胎而住。所謂歸於法者,歸此也。若無道胎舍利,真元之炁,強住心謂之滅已。證道者則妄也。
《金剛經》曰,菩薩但應如所教住。
且菩薩修佛,心必須應如所教住,而後證佛。故經雲,菩薩欲要修佛,應當如佛所垂教而住。教者即道胎也,且欲得道胎之位定滿足,先住其心,住心之要,又必須真息三昧而住,定則不墮於六塵,而逐迷惑如是正定,而成正覺也。即《華嚴經》所謂初禪念住,二禪息住者,是也。
《楞嚴經》曰,既遊道胎條奉覺應。
此言神入乎其炁,炁包乎其神,渾渾默默,昏昏淪淪.如母胎一般之景象,敖曰道胎,又曰父母來生前自造自化,具大總持,故曰親奉覺應者矣。
《金剛經》曰,菩薩於法應無所住行於布施。
前文調了心,必先依於胎息而住也。心既住已,不可貪著於息;若念念不舍,住於有息;則息又縛心,同於六根之縛心,是為不了之心;故此曰於法應無所住行於布施,法即息也。心既往已,當以施舍其息,古德雲,過河須用筏,到岸不須舟,是也。
《華嚴經》曰,安住寂靜諸禪定,智入不死道。
安住寂靜諸禪定者,鼻無出氣,兩手六脈懼住,渾然大定,絕無生滅,即華嚴經所謂三禪脈住,諸根既住,則常樂我。靜智者,禪定中之真覺也。安住寂靜,定成正等正覺,真人不死之道,如來實自取證者矣。
世尊日,無餘涅槃。
無餘者,無出入之息也。涅槃者,非死之謂涅槃。是禪定三味之樂也。六根滅盡,諸緣無住,一性圓融,慧光朗徹,法界是無,餘涅梁之妙境矣,即如來所謂分明不受燃燈記,自有靈光耀古今者,是也。
《華嚴經》曰,恒以淨念,住無上覺。
淨念者,不住塵妄,亦不住於法縛,乃不生不滅,禪定中之正念也,即華嚴經所謂四禪滅盡定是也。無上覺者,佛道圓滿之正覺,慧光明朗,無晝無夜,得大自在,俱足六通,實謂之無上覺也。且念住之時,則慧自發明,切須慧而不可用,若不守定,貪其勝心,用則著於魔境,被識神所害,廢損前功矣。
然燈佛曰,寂滅為樂。
寂滅者,非死亡之謂也,乃胎園性徹之實證矣。故楞嚴經曰,覺道圓滿,佛性景象、寂寂兮,慧智朗徹;耀耀兮,定覺無為,心無虛妄,性無生滅,即六祖所謂禪心無想,禪性無生,六脈全無,鼻息滅盡,故曰寂滅。道胎佛性融融然如杲日,故曰為樂。又曰真空無為。且到此時節,雪花飄空,出定景象到,移念於須彌外,未到大定,無出定之景象到,妄出則入魔道,有景到而不出謂之守屍鬼,亦無神通之智慧,又是一愚夫耳。故彌勒佛雲,饒君八萬劫,終始落空亡者,是也。
予故曰,舍利過關之妙法,以靜而照,以柔而用。蹊路險危防上下之馳散,待動而引柔護而行,以文火而薰,以二炁而養,以寂照而並修,以雙忘而定靜,則道胎之法得矣。
此重複明得舍利養道之法也。且靜照者,即取舍利之正功,不靜則不生發,不照則不出爐,取舍利靜照之法,豈可少哉。故世尊曰,心目所在蹊路者。陽關、大便、鼻竅,即漏盡之所也。必先以法器製之保護危險之患,此之三竅,若無真師授受,必在此妄馳失喪矣。非引而通,動而並行,令賴念頭護持,故曰善護寶珠,當此之時,如過小橋。故曰待動而行,柔護而行,胎因舍利之炁,有若非呼吸之化育焉。有出定之佛子,如昔在母胎時得二炁而成形,又假呼吸化育,母呼一呼,則胎亦呼一呼,母吸一吸,則胎吸一吸,而道胎亦然矣。初結道胎之時,假呼吸之火薰養,及至五六月,二炁漸微,而至八九月間,二炁全定,隻知有神,不知有炁。當空之時,而頑然乎空者,則墮於斷見,故空而又若不空,此正是寂而常照也。當不空之時,而隻知乎不窮者,此墜於長見矣,故不空而又若空,此正是照而常寂也。一到大定渾然合一,則出定之景至矣。此以上之真訣,千古不肯明言,顛倒比喻,使人難悟,餘湊合逐節以成全旨,真乃萬世學佛之舟梯矣。
不聞華嚴經五十卷之言乎?世尊從白毫相中,放大光明,名如來出現。
此以下言出定之景也。上文隻言養胎,而出定之時又未顯然,如來恐後世不知此理,舍大慈悲,故曰從白毫光出萬世之下,方知有此為憑據矣。蓋出定天機,非俗僧可得也。自漢至今,能見人知哉!此乃如來當時自所取證出定之驗矣。出之時,或放白光,或放金光,本性有所見,即當求師用收光之法。如若不收其光,則馳散矣。有形不能化至無形,性雖妙而形不妙,是未得世尊達摩寂無之全法,學者當急尋師,不然錯過其機,再無有也。
寂無禪師曰,胎圓節至雪花飛,念動飄空上項機,莫謂如來枯寂道,法身出寂又歸依。
此乃出定之時,當出而不出,則滯於法身,為定之所縛,不能神通,千百億化身,胎圓節至者,道胎圓之極也。見雪花離凡體,而念動向太空,不知此機,是未得師矣。如今叢林枯坐,攝心為道,自高自大,哄弄檀越後學,自誤又誤人,不知如來白光,祖師雪花,空自為僧,賴佛藏身.食檀越之信資,忘父母之大恩,為男子身,頂天立地,不悟此道,豈不傀哉!且法身出定,離凡軀時,即速依然歸於泥丸,養純一七再出。初出之時,或見佛祖菩薩美異之景,切不可認他,此乃魔之變化,若認即著於為魔所誘,迷失自軀,無歸宿矣。既此歸寂佛果未圓,難自立腳,豈不生於後世,必須修持九地,至於十地,更加持上至十一地等覺,以超出無色界上者也。蓋初出之時,離身三五尺,慎勿警恐,一切莫認,直等一金光如車輪大,以念入於光中,收攝性中,是為化形之妙本也。
《楞嚴經》曰,形成出胎,親為佛子。
十月道胎,得二炁滋養,胎圓性定,謂之成形出定,智慧廣大,無所不見,無所不知,出有人無,聚則成形,散則無宗,光周法界,神鬼待護,故曰稱為佛子。
《法華經》曰,世尊放白毫光,照得東方萬八千世界,靡不周遍。下至阿鼻地獄,上至阿迦尼?天,南西北方皆如是照見周遍。
且法身出定,久則無所不見,猶如掌心。阿迦尼?天者,色界天頂之名,即色究竟天是也。道胎十月得定,功行已至此天,故出定所以至此天也。四方上下無所不見,非要見也乃自然而然耳。
大覺金仙如來曰,從肉髻中湧百寶光,光中湧出千葉寶蓮,有化如來坐寶花中。
此即《楞嚴》示人朝暮念誦之文也。而凡僧不知其所由來,空此念誦矣。益金仙者,即《華嚴經》世尊之所自稱也,或名大仙,或名七仙,或名眾仙,豈有定哉!了然問曰,佛教今時之僧謂仙為小道,如來又何自名此四仙也?答曰,佛原無彼此之分,所分之者,乃凡僧耳。如來自曰四仙者,正是使天下修道者不執門戶,以總歸於世尊慧命之道也。又問曰,《楞嚴經》謂十種仙報盡還墜,何也?答曰,十神仙還墜者,而起手修之時,原非慧命之道,乃傍門小法耳。所以成者亦小果耳,故有所墜也。若得慧命起手,則不名十種仙而名金仙矣。且金為西方,實即炁也。炁屬陽,神屬陰,陰得此陽,故成陽神,陽神者,眾人有所見也,亦得取物。陰神者,眾人無所見也,無能取物矣。
世尊曰,初成正覺,乃人龍宮,人定七日。現菩薩樹下,人定七日,至二七三七,於乳汁林,人定七七四十九日,不食。
初出定時,養至一七再出,又至二七再出,至三七再出,至七七一出。乳汁者,西方之梵語也。此土謂之乳養,譬喻兒出母胎,雖具人形,不能遠行言語,全得母恩朝夕乳養,而後自行言語,智通廣大。而佛子出定之後亦然。朝夕之乳養,在泥垣,到此不飲不食,養培智廣變化,一而化二,二而化三,化化無窮。故曰千百億化身也。或問曰,五燈會源調入定為外道,今此所言入定,豈不是外道麽?答雲,會源言入定為外道者,是言未得慧命舍利之道空此攝心入定,乃陰神之計耳,非陽靈也,故曰外道。此世尊言入定者,是得意命成舍利之道胎,出胎後之入定也。《會源》不分其法,則混此一言,迷誤後人。況且六祖慧命之道,實秘而末傳。所傳者,無非孤性而已,故不知世尊七七四十九日一定之道也。苟不明世尊慧命道胎,謂入定為外道,焉得世尊當初修外道乎!後世又敢稱為至尊也!世尊又曰,八萬劫中一定,豈又是外道乎?此文七七四十九日不食乃世尊自所取證也。苟三日不食則嗚呼,何足道哉!學佛之士,速早求師指點慧命舍利道胎,而後有所望焉,不然十煉九空,甘自枯死,縱妙無非識性孤魂而已。
世尊曰,護念法,今久住。
此即言歸於泥丸,乳養之功也,上文言乳汁,即護念之法矣。久住者,真念當住於泥丸,故曰大定者矣。
《華嚴經》曰,雖證寂滅,勤修習,能超如空不動地,佛勸令從寂滅起,廣修種種諸智業。
上文言久住,得生滅滅已,而寂滅之,雖然寂滅,必加修而久遠寂滅,如加虛空等,全然不動之地。佛囑人曰,必要從此初得寂滅,勤加修習,智慧進進不已。空而又空,虛而又虛,故曰虛空界盡,我此修行,終無有盡。
《華嚴經》又曰,恒住涅槃,如虛空。
性如虛空,不著虛空相,故曰虛空。若著虛空相,即有個虛空在,而為虛空所礙,則不為虛空矣。而虛空者,乃自然而然,非有然而然者,故曰如虛空者,是也。
又曰,心常正定,滅除覺現,而以一切智黨現,從此不動,人無色定。
此即複言還應空之性也。能到虛空境界,真心常定,一切智觀滅除,渾然無極,或一定三載,或一定九年,一點金光真火收藏於內,日久月深,則凡軀亦化而為炁,神既妙而形亦妙矣。如世尊既滅度,母來悲啼,湧至虛空,又與母說法。如達摩在少林滅度,又隻履西歸,在路親與宰相言語辭別,寄信與少林。宰相回寺開棺視之,並無形骸,一空棺而已。如寂無在太邑,凡身變化百千,隱則無蹤,或與人金銀,或與人美女,或顯虎龍,或一時回轉萬裏,禪師隱於廬山還虛,此常定之心,豈可少哉!故世尊雲,八萬劫一定,是也。
《圓覺經》曰,如來圓覺。
圓覺者,真性還虛,虛之極至矣。無凡無聖,無晝無夜,一性太虛,即邵子所謂,道通天地有形外,思入風雲變態中,天地劫壞,這個不壞。故《彌陀經》所謂成佛以來,至今十劫者也。
《華嚴經》曰,法性如虛空,諸佛於中住。
且性既如虛空則無所事也。而又曰,於中住者,實有一還道理。人多不悟,殊不如此乃煉虛之妙法,真性複歸中宮之秘訣。且中官者,如來謂之毗廬性海,將此真性住於性海,如養龍珠,一切不染,依滅盡定而寂滅之,縱有光視,斂而藏之,定而又定,久而性光化為舍利,光從性海中衝出,化萬萬道毫光,貫於太空,與古佛如來相會。所以大覺禪師雲,一顆舍利光華華,照盡億萬無窮劫,大千世界總歸依。又,荷澤禪師雲,本來麵目是真如,舍利光中認得渠,萬劫迷頭今始悟,方知自性是文殊,是也。
此以上皆言舍利之過關,養道胎出定還虛之妙法,而慧命之道盡在斯歟!餘不敢謂此集為自論之妙道,是皆薈萃先聖之真傳,即後來萬劫勵誌者,悟佛道修慧命之根本。使見之者即自了悟,契合佛祖之真旨,而成己又成人,則佛道之果證矣。
正道修煉直論第十
華陽曰,修者,以破而補圇。
蓋人生也,原稟性命完全之體,及其年壯炁滿而自漏。當未破時,若遇明師指點,不用補法,就此頓超直人於如來之地矣。已破之者,必當補之完全體。且補之者,必借動機,以發往外之炁收回,補不足之炁,補到炁足,生機不動,便成馬陰之相,謂之不死阿羅漢矣。
煉者,以火而化物。
且物非他物,即我之元炁也。元炁雖藏炁穴,動時向外,變為漏盡之資,今既歸源,則用火轉化而為炁矣。
火非風則不灼。
上文既言火以化物,恐人不知用風,則物難化,故此必要呼吸吹噓,火才得灼,而物才得化而為炁。
物無所則無居。
居即炁穴也。物之生時,原從炁穴而出,今乃歸炁穴,而用火風,亦在此矣。
是故至人參乎大道,修乎性命,風火物所,並而同用。
以意入於炁穴,以呼吸逆吹之,豈不是同用者哉!
上下萬古,成乎其道者,莫不以此而為要也。
蓋幹百世以上,千百世以下,此人此心,欲成乎其道者,無非性命,而性命合一者,無非風火,所謂天下無二道,聖人無二心也。
奈何知之者,稀焉,昧之者,眾焉。
且世之學佛者,日念經拜佛,日受戒方文最高者,日參禪打坐,說到性命二字,舉世罕知矣。
執性之命,不識動靜,往往到頭虛老。
蓋今之學佛者,謂佛修性而不修命,殊不知如來大藏之教,性命雙修,有無原是並用,以執死禪,不識動機。初習者如佛無二,久則無所效驗,自生退悔.一場空死,有何益哉。
命動而外耗,耗盡嗚呼,性何居哉!道何存哉!
今之為佛門者,不得如來之真傳,執性不知命寶,慧命發動,不得知其法收住,雖不變為漏盡,亦自耗散,耗盡焉有不死?既死又將何物為道哉?
是以至人察乎動靜之消息,合乎並修。
且世之凡夫,才欲修煉,便已離別父母妻子,孤自深山窮穀,或高庵大寺,謂靜可以修道,誠可笑也。苟求得真傳,如此枯靜,不識動機,如癡貓守空窟,有何益也。故紫磨光如來雲,不識動靜,學道無益。至人靜其心以候腎之動機,移入動處,合並而煉,心腎相合,即是性命合一。所以古雲,一合相者,即此矣。
命根於腎,腎動則水也。
命者,即元炁也,炁動即變為水矣。
性根於心,心動則火也。
性者,乃真意也,意動即變為火矣。
以火入於水中。
以心中之意人於腎中之炁。
則慧命而不外耗。
炁得意協住,則不外馳矣。
以風吹火化,而成真種。
蓋風者,呼吸之息也。火者,意也。上文言炁得意協住,故不外馳,其中尚有漏盡之霞影未化,故此必要呼吸之息,逆吹爐中之火,化此霞影漏盡,變而為炁,不然此物作怪,攪亂君心,思想欲情,即孟子所謂炁亦能動誌也。《楞嚴經》亦謂之陰魔,務要綿綿久久煆煉,將此陰魔化為陽光,則身心自然安樂,情欲自然不能攪動。即世尊所謂入三昧火中。而降火龍者,即此矣。此道釋門之秘也。有誌之士,得者如法煆煉,用之得力,欲不用除而自除,心不用靜自靜,所謂以道製心,而心自道,是道也。能用之久者,天機忽然發動,無中生有,即名真種也。
其法簡易。
難修難成者,盡是外道,如果有緣得此道者,至簡至易,所謂八十遇正道即成道矣。
悟之者,修真種而成舍利。
悟者,非無訣無傳,如今之禪門,空空教人悟想,則謬矣。此即實有真功真傳,教人轉手采取真種,煆成舍利矣。
靜時而候。
機之未動仍以靜而待之。
動時而取。
機之既動,以意取之。
同爐而煉。
意炁合會一處。
故曰火化。
世尊謂之火化。
行乎如來之道路。
路者,即任督之脈絡也,亦謂之法輪路矣。
宿乎世尊之樹下。
蓋樹下者,即丹田淨土也。昔日世尊修煉在於菩提樹下入定,即此處矣。
斯謂之行住矣。
道一禪師雲,未有行而不住,未有位而不行,即此也。
且火之行住,實隨物之變化。
且物之行,則意亦當行,物之住,則意亦當住矣。
陰魔現時,即當以武火煆煉,免其賓士漏盡之危險。
蓋陰魔者,即身中之陰氣也。前氣之變現,或夢寐所見陰人,或是身體發障,或是靜坐偶見陰人,或夢寐見虎怪,俱是陰氣所變化,走漏舍利之壞病,必當風火猛烹極煉,燒得裏頭鬼哭神嚎,將陰魔煉盡,而後則無危險之患矣。
淨靜太平,常自柔和而溫養,以為護持寶珠之堅固。
身體無所怪見,以意照顧溫養。
且如轉法輪之際,文武兼而並用,其中精微奧妙,又在師傳而自悟也。
蓋行法輪之功,升降為武,沐浴為文,而升降之中,亦有文亦有武,總在師之傳受,而精微之處,又在自悟矣。
舍利成之時,止武帶文之薰聚。
且舍利成時,即用文火團聚,若不知止,再用武火,所成之舍利,又被武火逼散,此處當知危險,至要至要者也。
斯謂之溫養,實喻為保守也。
舍利成時,止其呼吸之武火,用神光返照之文火,且真意又當時刻照顧,保之防危。
當其時也。
時者,舍利將生之時也。
明珠現而為百怪滅。
明珠者,舍利也。舍利已成,則顯然而露象,百怪者,身中陰氣夙病也。明珠一現,陰氣夙病頓除,故曰滅矣。
柔運漕溪之大路。
漕溪者,背骨之髓路也,采舍利時,必由此路柔緩而行,若馳別路,是舍利即不能得矣。
道胎立而千智生。
且舍利歸中宮,發白再黑,齒落複生,智慧廣大,過去未來,無所而不知。切忌慧而不可用也。
溫養允證如未定慧。
且到此地位,俱是文火薰蒸,再無所失。
所謂一證永證,常自定覺於中央,慧照於性海矣。
夫慧而不用,勤修禪那。
蓋禪者,靜也。那者,性也。到此隻修自己之定性,以調自己之息火,一切知覺,先後禍福,知而不可用也。
愈加靈智之光輝。
且慧而不用,道胎之性,愈加靈通矣。
寂照常自覺悟,體隨昏沉散亂之悔空。
此言寂而常照也。覺者知也。言禪定之中,必要有正覺知見,而後複見性體。《華嚴經》所謂恒以淨念,住無上覺,若隨其昏沉,則胎無息,墜於無知,屬於枯寂頑空之外道。若隨其散亂,則胎無主,火冷氣竭,無所成也。
持守定力,在乎空性一念之誠也。
蓋胎中定力在乎一念之誠,十月之胎,必要念念在胎,念住息定而後股圓。《華嚴經》所謂安住寂靜,諸禪定智,入不死道者,是也。
法性定時,雪花亂飛。
靜室之中,偶見雪花飛放,此乃胎國之時也。
斯謂之出定矣。
見出定之景至,即當出矣。不出則滯於胎,無神通智慧之變化,雖成胎圓,又是一愚夫矣。
蓋大道靜極之中,而又生動機,所謂璿現複建於子,真物再動於掙極。
蓋物者,至陽之物也。此物靜極複自動矣。所謂陽無剝盡之理,若夫至人造乎日月,推情合性,轉而相與。
所謂重造乎妙道,再立乎戒定慧。
且此一段功夫,古人隱而不露,或是怕泄漏天機,或是未得者有之。凡修煉之土,既得此物來收聚於內,將所出定之法身,亦歸於內,合而為一,長入乎大定矣。
定定不已,至於無極而至極者也。
正道工夫直論第十一
華陽曰,下功之時,處於靜室。
靜室者,不近閑人之所。恐來攪我之靜也。
身如槁木,
坐則忘形。
心似寒灰,
靜則忘心。
以靈光為用,
回光返照。
並性命而同宮,
以性入於命宮。
是謂道之首也。
此言修性,而命即在其中,故曰首也。
且靜極而動者,
且人能到真靜之時,內有一機頓發,即非凡心也,亦非意也,乃丹田之炁動也。五祖曰情來,六祖曰淫心,即道心。學佛之士,若不知此動機,乃無下手之處,雖修無益也。
大道之根苗,
佛祖知此機來,用法收回丹田,煉成舍利牟尼,超凡入聖,由此而起,故曰修大道之根苗也。
造物之主宰。
且凡夫不知修煉,因此機動無法製之,則心亦動焉。即孟子所謂炁亦能動誌者也。
如此男女交合則生人道矣。而萬物亦因此機動,雌雄自合,亦生萬物。世人因自好色,謂之修道者,亦是好色,實不知其法也。佛祖專候此機之才動,不等心之轉念以火煉之,以風吹之,外腎自縮,心如涼水,何好色之有乎!且焦螟、虱子,豈有色心乎!此乃道之化育,天地之真機,自然而然,非有心也。聖之變化,總在此順逆之間耳。
炁旋竅開。
且炁者,古人曰物,曰水,曰閨閣事,其名甚眾。竅即丹田,炁穴也。開即命門,醫書謂兩腎中間為命門,誤也。此門即在臍下,女人謂之子宮門,正此也。男女泄精,正在此處也。
慧命之情,喜向乎其外,
蓋慧命乃世尊巧喻之別名,中華所謂元炁者也。人自受胎稟造物主宰之炁,而在其內,佛性亦在焉。所謂天命之謂性也,通八脈與母呼吸相連,口鼻絕無氣也。及其?地之時,口鼻一通,八脈不通,元炁內藏。及其年壯,元炁拱關而出。《楞嚴經》謂之漏盡通矣。竅既開矣,自後其機一發,無路可行,順此熟路而出。餘有俗堂弟,字道寬,法名原明,久住金山,以得金山之法,後住杯邑勇水庵,為方丈,禪教原不問此事,似過涵灌,隻悟自性,不必究他。餘曰,既有走漏,則與凡夫淫媾似也。《楞嚴經》雲,淫身淫心淫根不斷,如蒸砂石欲成其飯,經百千劫隻名熟砂,必入魔道,輪轉三途,終不能出,禪教何得不問也。世尊慧命之道,佛佛相應,祖祖相傳,若能自用,則三種淫事,一煉自斷,其中有深旨。
攝乎其內,
攝乎以吸吸攝之,呼吸非意則無主矣,內者,丹田也。
綿綿若存,念茲在茲,和合熔化,而為真種之胎源,實為正道之真傳矣。
上文所言攝歸之法,此則表時刻溫養之功。且命既歸源,又當時時呼吸噓之,刻刻意守之,似爐中之火種,意炁雙鎔,變為真種,實為性命雙修,久則無中生有,除此之外,盡屬傍門,終無所成也。
古之曰火化,
火者,真意也。
曰和合,
性命合一。
曰對鬥,
對者,返觀也。鬥者,丹田也。
曰跏跌,
跏跌者,以真意坐於吾身北方水麵入滅,為初關下手之法也。昔商那和修尊者,見阿難坐於中流水麵,跏跌入滅,三至參求,後阿難付以正法眼藏,而為三祖者,是也。
是闡明此道之用也。
千萬般之巧喻,無非性命二物而已矣。
功到時至。
且非一朝一夕,日集月累,而後方可望也。又在乎老少勤怠之分耳!時者,非天時之時,即吾身物產之時也。
無物之中,而物產焉。
物產心有所知,若兀坐頑空,則當麵錯過矣。
斯時不令其順而逆之。
物產原是下流順當,故用意息采之。
達摩謂之采取。
順出謂之漏盡通,逆回謂之采取也。
物既歸乎其源。
源即丹田也。
則有法輪之妙運。
後升前降,謂之法輪。
起蓋辟之消息,
蓋辟者,內外呼吸也。外麵之呼吸陣,則裏麵之呼吸升之,外麵之呼吸升,則裏麵之呼吸降之。
徘徊上下,
徘徊者,活動之意,上即頂也,下即腹也。六祖雲,吾有一物,上柱天,下柱地者,即此矣。
立乎天心,
天心名曰中黃,居於天之正中,一名天罡,一名鬥柄,在天為天心,在人為真意。中宮若失真意,猶如臣失君主矣。凡轉法輪之時,必以真意坐於中宮,而為車軸之心,使爪之運轉矣。
依乎任督,
凡轉法輪之時,意命必須依乎任督而運行,或意行而命不行,或命行而意不行,則不成舍利矣。
歸根複命。
還於本地也。
故謂之四候六候者也。
采封升降沐浴也。
數足物靈,則有采取過關之訣在焉。
夫既明前所用功之法,久久行持,竅內滿足,一靜則天機發動,周身融和快樂,陽物全然不舉,故曰數足物靈也。且物既靈,即當采運過後三關,歸於中宮,其訣最有秘密之妙,不敢言者,而放言之矣。
失或采而不生者,
不當采而采者,其物嫩之矣。
或生而不取者,
生而不知,則當麵錯過矣。
是不得訣之其故也。
此皆未得師傳之過矣。
且欲得訣之真者,又當虛心求師,久久護特,
蓋世之學佛,不得其全訣者,皆因已有所知所能,輕師謾法,故不得其全訣矣。若能虛心懇切,執弟子之禮,行弟子之事,久久真心護師成道,豈不有不得全道者乎!
培德舍力,
蓋德者,道之體性之用,欲覓師道,而不修德,焉得遇之,德和道者,如鳥之羽翰焉,缺一無所用也。力者,財也.古雲,法財兩施,彼此同成正覺,苟曰稱修道,分文不舍,沽名釣譽,假佛遮身,就有佛道高人泛而不視矣。
然後大道有所得也。
世之學佛者,謂坐而有所得,豈不謬也。如劉誌略乃坐懷而得,因結交有力,與六祖同借其力也。
蓋出爐之消息,
爐即丹田也。
又賴意之靜觀,物則生焉。
蓋意觀者,如來雲,若不知心目所在,則不能降伏塵勞,物之出爐於不出爐,總在乎意之力也。且物又是元炁之喻名耳。
如來謂之爐中火發,
此即紫摩光如來之言也。火者,暖也,發者,動也,此是舍利產之景也。
斯時牟尼露象。
上文言暖者,乃內景也,象者,外景也。
不懼不驚,
或者乍見此景,未得真傳,認為外物,而不禁驚訝,則心動神馳。舍利亦散,欲望成道,不亦遠乎。
動而並行,
命行則意行,命住則意住,故為並行者矣。
切防蹊路危險之患。
蹊路者,前注於集說矣。
渡過恒河之渡口,
恒河者,背骨之髓路也,上下有不通之處,必要真意度過此處,故曰渡口矣。
由漕溪而上鷲嶺,
漕溪者,即上文髓路也,鷲嶺,在頭之後也。
達須彌而下重樓,
須彌,頭之頂也。重樓,氣喉也。氣喉有十二節,故曰重樓也。
往南華花世界,
且往者,慧命之來也,昔日法華會上,龍女獻珠,往南方女轉男身,成證佛位,即此喻也。蓋南者,心竅也。心之喜動而不喜靜,喜新而不喜舊,時刻遷移,進出無時,莫知其鄉,自無始而至今,四生六道,無有休息,所謂人死不知心。今幸得慧命來相製伏,變種性為真性,煉識神為元神,猶如鉛之製水銀一般,則水銀死,而無馳弄之性矣。若不得此慧命來入心竅,而亦不能自定,縱有所修,無非後天之識性,非先天之性也。先天之性,?地之時,落於命中,故曰天命之謂性。學佛者,自當醒悟先後之性,若不自惺,終無所成矣。
坐登佛光寶殿。
寶殿者,心下之一竅也,乃養道胎長定之處也。
忽然溶溶如穀雲,霏霏似春雨,盤旋斂聚於中宮,斯謂之結道胎。
蓋舍利登中宮之時,周身如雲之騰,似雨之施,百脈衝和,暢於四肢,急將心目左旋右轉四九而定,右旋左轉四六而定,性命盤聚於中宮,結成道胎矣。
安樂太平之禪定,
到此無損無失,一得永證。何得不安樂,自然禪定寂靜矣。
勿助勿忘而養,勿寂勿照而溫。
且初結道胎時,後天之息,本似於有,而不著於有,故曰勿忘。道胎既結,則意在乎其中,寂然不動,又不可隨其昏味,必須常覺常悟,故曰勿照。
靜定之中,忽覺一輪浩月懸於當空,
且此月從丹田升於目前。
留而待之,
以真意留之。
一輪紅日升於月中,
日月合並,
收而藏之。
用法收於中藏。
定靜之中,習乎寂滅。
一念不生。
有無之場,還乎渾然。
真性虛無。
故曰無為者矣。
空虛至極矣。
且大道無窮焉,靜極而生乎動。一物上合於道胎。
蓋萬物極則還原,而大道亦然矣。靜極生乎動機,有一點純陽之物,從湧泉自升於中宮,與道胎相親相戀和合,合而為一者矣。
而法輪之又重轉矣。
此物既歸道胎,則自往下,由尾閭上頂,降於中宮,是謂助胎源之至寶矣。
靜而又靜,滅而又滅。
鼻無出氣,手無六脈,則大定矣。
胎圓炁足,天花亂墜。
有天花墜則知胎足,無天花墜則胎不足矣。
則佛子之定念,當移而超出三界。
見此景至即當移念出定。三界者,下丹田,中宮,頂門謂之三界也。
是謂如來之出現矣。
《華嚴經》雲,世尊從白毫相中,放大光明,名如來出現者矣。
且出定之初,防被外魔之侵擾,
蓋初出定時,恐有諸佛菩薩來言語,切不可答談,隻提正念,遂出遂人,不可遠遊矣。
一輪金光,本是我所有之靈物,取而歸之,為化形之妙藥。
且出定之初,萬物不可著,隻候自身中一輪金光,現於空中,將法身近於光前,以法聚光,取於法身內,途即法身入於凡身,久久乳汁,則凡身立可化為炁矣。恐不得此金光者,則凡身不能化為炁,故有留身之說者,謂此也。又在德行之故耳。此即萬古不泄之天機,今則泄矣。
收而養之,予又生乎其孫。
且初出走時,原是一身,定久則百千億化身矣。
願備行滿之時,隱於深穀,絕跡還虛,合乎妙道。
功滿隱入深山古洞,無人來往之所,兀然端坐,煉形化乎炁,神亦還虛,形亦虛矣。
是謂如來末後之事也。餘願同誌者,休誤入口頭禪、三昧之外道,認為正道,則非正道也。
禪機論第十二
華陽曰,佛道性命喻龍虎,龍虎喻動靜,動靜喻禪機,何喻之雜也?
且人從稟受,無非性命而已,另外又有何物哉!人若成乎道者,先將保守性命。性命之藏處,別名曰龍虎。龍虎之行住,又曰動靜。動則為機,靜則為禪。千名萬喻,不出性命。除此性命兩物,都是誆哄愚夫之進門耳。
古佛曰,不識性命,則大道無所成。
千門萬戶,費盡心機,實不知性命,或修性 , 或修命,亦無所成。
佛佛祖祖,莫不由此性命而為之修煉也。
且自古成道者,未有不修性命而得證果矣。
夫既曰性命,而又曰禪機者,何也?
心靜者,為禪也;腎動者,為機也。
且人從稟受性命,原是一團。
蓋人受胎之時,父母二炁合成一炁,一點靈光之性,即在其中。古人所謂三家和合有其身,真不謬也。
及其生也,分而為二者矣。
且人生之時,?地一聲,性分於心,命分於腎,二物所隔八寸四分,至老莫能相會矣。
當其節至體旺之時,
人到十五六歲,丹田之炁自動。
而慧命元寶,
元者,即所受先天之炁也。
即有變化,拱關向外之機者在焉。
蓋先天之炁之隱於丹田,後天足時,則先天炁自動,動而不修,拱開陽關,則變為後天有形之漏盡精矣。
不令其順出,趁此之機,
機者,在內有景,在外者,外腎動也。
回光返照,凝意入於北海,則元寶亦隨意之還於北海矣。
寂無老師雲,凝神收入此房之中,則炁隨神往,自然歸於此竅矣。又世尊雲,心目所在。
故謂之和合凝集。
以心合腎謂之凝也。
因其有變化之順逆者,
順者,元精,亦為漏盡;逆者,元炁,亦為物也。
故曰機也。
機者,動也。
若不曰機,則人不知慧命所動之至寶。
夫命者,元炁也。炁動雖不泄漏,則亦外耗,耗盡嗚呼。修煉者,不令其外耗收藏於內,則成其道也。生人亦是此炁。故曰至寶矣。
以兀坐頑空,
如今之禪門不知慧命,攝心死坐謂道,謬矣。
迷卻性命配合之真機。
不知性命凝合,空自磨磚作鏡,有何益矣。
且落於枯寂,將以何者為真種哉!
不知和合凝集之法,則無真種產之景矣。
及其機之息也,默照渾然,故曰禪矣。
且機息者,命不動,陽不起,故曰機息。機既息矣,回光靜照,無事無為,故曰禪也。
時至忽然而動,又曰機矣。
蓋時者,非天時之時,乃真種產之時也。能知前所用之法,自有真種產之時也。
急當采取。
收回於本宮,不收則錯過矣。
圓通謂之盜著,
盜者,取也。
起闔辟之消息。
闔辟者,內外之呼吸也。消息者,元關之機耳。
運法輪之元機,
此即真種通任督之道路,呼吸催通,故曰法輪元機也。
真種靈寶,當歸根深藏。
藏於下丹田之所矣。
古人謂之返本複命也。
運行又歸於命之原窟矣。然取得此種來,由法輪之機如意。斯謂之舍利。舍利,是命得性煉成,謂之舍利矣。去其有為之功,去其風吹運行之法。用其無為之法。以回光返照。靜默而寂照之,又曰禪矣。此乃采舍利之功,有七日之照也。斯謂之心目所在。在者,心目在於舍利之處。且牟尼之珠成。團成一個。形如珠砂,光似雪。裏麵紅,放光則白矣。融似場煎,味如蜜。丹田融暖,口中如蜜。活活潑潑流通出焉,又曰機矣。出者,出爐也。不驚不疑,以意定靜,待而動取,伺候動而同行,實謂之妙法善取之方也。除此之法,再無別法,可取所謂柔能製剛。迅此動機,動者,珠動也。
徐徐穿過三三之鐵關,
蓋徐徐者,不前不後,前則謂之導引傍門,後則請之存想外道,故必相依而同行。三三者,背骨之奔,左右有孔從中而直上矣。
斯謂之超凡入聖。
煉舍利在臍下,既成舍利,必要超脫離出幻境,不超終有所患也。
牟尼之寶珠既歸中央,
心下腎上,
柔守而定照之,又曰禪矣。
常以溫養,
禪定之中,融融無為之樂也。
一團太和之天理,似醉如熏,佛曰禪定之中三昧也。
且無為之中忽有為焉,又曰機矣。
太空中一點甘露。
夫既曰無為,而又曰機何也?若不曰機,則人不知有此妙物,孤守胎囊。
不知大道,天人有相助之機也。
順此機之妙物,收附於胎中。
以意逆至於中宮。
寂照而長定之,又曰禪矣。
依然溫養。
斯謂之生滅滅已。
二炁永定矣。
夫寂定之中,一物超然而出,又曰機矣。
從丹田而來,有華而無形,懸於太空。
稍稍而待之,又曰禪機矣。
二三息之間。
隨而又出焉,又曰機矣。
亦從丹田而來,有華而無形與前物相合。
收而藏之。
用秘密天機法,收手胎中。
寂照柔而默守,又曰禪矣。
無事於無為,常寂而常覺。
寂照柔默之中,二物從湧泉而出,又曰機矣。
有二道純陽之物,從湧泉直升於頂,降於中宮矣。
取而靜定,又曰禪矣。
鼻無出氣,六脈俱寧。
斯謂之寂滅也。
從無出入之跡。
且寂滅之定久。紛紛白雪滿空,又曰機矣。斯時出定之辨機。
乃是真景。
不令其遲阻,
速以出之。
若夫滯於胎中,缺少神通之變化,
又是一愚夫矣。
即當而出之。
從頂而出。
斯謂之超出三界,寧而待之。
離凡身一二尺候之。
又曰禪矣。一片金光懸於當空,又曰機矣。收而入之,定而又定,又曰禪矣。久久長定,形神俱化,而禪機之說,從此畢矣。
上下萬古,禪機從此,今則盡漏泄矣。
餘願學佛者,休誤入於邪師外道,口頭之禪機,認為真機,則非禪機矣。
雜類說第十三
華陽曰,成乎其大道者,莫不因夙緣而得。
大道者,乃性命之雙修,龍虎降伏之法。若孤修枯性,則非大道矣。夙緣者,累劫所修之,因今世幸遇雙修,如朱塗乃童真,坐於高房內室,富貴之家,不能訪道。偶爾幸遇串通消息,已得餘之所指,成其道果,是其前因也。晉時有祖師留記曰,一千四百有餘之年,塗子童真掃徑迎,豈不是前所修定者,即當過出定,恐有退墮之念。會然曰,他家隻有他一人,豈有不生子以接傳後代?答曰:太上、如來、鳩羅摩亦有子。問曰,道既已成再生子,豈不走漏?答曰上等仙佛以神交,或以炁交,凡夫則不能矣,欲生子必以形交,故有走泄,傷其元本。昔日如來往山之時,夫人曰:你去,我日後何靠?如來回頭指之日曰,日後你生一子。後果後子。又鳩羅摩,乃西天十九祖,中華國工請至此土說法之後,對王曰,臣僧欲生其子。王果與他宮女。眾僧此時皆不悅。羅摩知其情,謂化王以針供眾僧。眾不敢食,羅摩獨食一缽,此時說法曰:食得針,娶得親;食不得針,娶不得親。次日其針從諸毛孔出,後果生子。此乃性命雙修,神通之變化,既成道矣,何優子乎!
或見或聞而入,及其成功,一也。
上文言累世修為有根基,此言今生初修,或見人所修而自修之,或聞人所修而自修之,一到功成行滿之時,與前人所修一也。所謂悟即眾生成佛,迷則佛是眾生者也。
又必在靈心決斷之力也。
凡學道者,必要一點靈悟,不可聽他人之言,總在自己之見識。
不被傍門所感,不好小法所能。
誌者,見傍門小法,自然不惑不喜矣。
善自虛心恭迎,
高人誌士,善自求人。
不執門戶,
三教俱有隱師,遇者即當求道,休執跡矣。
搜尋古之遺言,求師悟道,以此印證真偽,授受之際,必須審察逐節可合不可合之功法。
且未得訣者,先當廣看三教經文,搜尋真要,遇師之時,且看與此性命雙修合於不合,若前後顛倒,則非正道,縱修無所益矣。
如果訣真,然後行之可成也。
訣真者,何以見得?蓋其道者,下手必是雙修,行一步,自有一步之效驗矣。
不被舊習所弄,
舊習者,昔日所作所為,今日不起不現,為煉心有為矣。
不被魔障所侵,
且學道之人,有一段功夫,則有一段魔障,或內魔,或外魔,一點真念,藏於命中,寂然不動,為煉心之純熟矣。
疑心頓脫,真心長存。
夫既得真師口訣,往前勇猛而進,念念存真,為道之主持矣。
未來過去現在渾然,
未來不思,過去不存,現在不喜,三心俱忘,渾然天理。
見物內醒而不迷,
即六祖所謂見物心速起。
聞聲內定而不入。
《心經》解雲,任他世事紛紛亂,堂上家尊鎮日安。
坦坦杲日當空,
十二時,一點靈光常不昧。
寂寂返照朗然。
定靜之中,回光返照北海。
八風無所搖動,
眼耳鼻舌意不動,故曰八風矣。
則大道有所望矣。
如此煉心,然後下手行功,有所效驗,則道必有可成。心若不熟,功無效驗,道亦無成也。
夫至道不孤行,
且此道必要侶伴之護持。
力微炁弱,無所成焉。
蓋力者,財也。有法無財,功難成就。六祖借神會禪師之給付,二十七祖因香至國王之財。二施等無差別,同成其道。且以積金盈度,聚錢如山,而不信成佛之道,甘自為鬼,何足為貴哉!
須仗有德,同歸知覺。
且德者,最難得矣。必要有佛祖之心懷,方為道中之德。如六祖將抵韶州,路逢劉誌略,遂結為友。此乃同知覺,這道之德也。
訪侶護之真偽,須當久深彼之懷因,
蓋人之善惡,事久不察,而自現矣。
或好勝心,或圖有為福德,
且勝心者,謂我好則喜之,謂我醜則不悅之,此人不可學道矣。有為者,看經拜佛,修橋補路,修廟受戒,僅是圖有為福德,於道無幹。六祖所謂有福孽還在,豈可圖之哉!
或執己能,
世之無誌者,總謂己能。
或謂佛祖天生,
凡夫不得真傳,便謂得道者天之所生。殊不知大道人人有分矣。
這等切莫露機。
遇此上四等之人,一言不可發。
或重財輕義,
重財之人即無仁德,不足以載道也。
或有始而無終,
先甜而後苦。
或言善而心惡,
沽名釣譽。
或殷勤而誘哄,
小人謙柔而進。
或祖宗無德,
祖上無德,子孫修煉,天必不付其道。
觀此深秘藏真。
遇此上五等之人,如癡似愚。
若得其丈夫之真傳者,彼自究竟根源。
常自悟性命。
累搜佛祖之秘密,
且秘密者,即性命也。自搜性命,足見受道矣。
生懷忠孝仁義,
生來天性,前劫即有修之根矣。
慈善濟物,
廣施仁德之心。
五戒全真,尊師重法,誓立願深斯謂之道侶護法矣。
通此等之人,方為學道侶伴矣。
而後露如來之秘密,泄祖師之元機。
到此方傳大道。
所謂施者受者,同成正黨。
施者,師也。受者,弟子也。弟子能護師成道,而後可傳道矣。
又雲,財法兩施,同登彼岸。
彼施我財以濟其事,我施彼法以成其道,故如來雲,財法二施,等無差別者矣。
夫下大功之際,
且大功者,即過關十月之功也。
擇於靜地名山,
靜地者,不近人之往來,亦不近墳丘,墳丘陰氣侵害,山要古人成道之所,則無外魔,即有正神護佑矣。
房屋不宜高大,
高大招是非,
牆壁堅厚,
以避惡蟲,
明暗得宜,
明則傷魄,暗則傷魂。
飲食最當淨潔,
專食素飯素菜.戒諸香五辛,香則散炁,五辛生淫精。
備購諸般法器,
且入室之時,床下安雄黃一斤,以辟邪氣,懸古鏡一麵,魔來時鏡中即現原形,桃劍一把,以辟外魔,坐下必要和厚,不生煩心矣。
入室之時,師徒誓立同心,
修此大功,必要同心合意,方敢入室。入室稍有不真,下功之人,豈不損壞矣!
功成道備,當以遊戲人間,接引群迷,
功成出頭,闡揚妙法,接引後學,如六祖道成,遇風?而出,接引後人,說法度脫,且今之林下,未成道者,先以說法,則謬妄矣。
廣施慈德之法兩,善濟登岸之妙藥,物我同途,是古佛聖賢之願也。
決疑第十四
問之一曰:拜佛不見成道何也?答曰:佛在太空,何須拜也。《金剛經》雲,若以色見我,世人行邪道,即不能見如來。又問曰:拜無用也?答曰:拜誠意耳,與道無幹。
問之二曰:念經何不見成道何也?答曰:經是佛所造,若是念著佛聽,何須聽他,若是念著自己聽,亦不必如此而念。《金剛經》雲,若以聲音求我,世人行邪道,即不能見如來。佛乃西方人之名字,孔子乃中華人之姓氏,佛何罪於爾,要爾念也!譬如考試官欲取第一名,唱聖人姓氏可通否?六祖雲,東方人造孽念佛,求生西方,西方造孽念佛,往生何方?故念與道有何益耶!
問之三曰:受戒不見成道何也?答曰:戒者犯也。戒乃昔日如來,當成道之後,以相隨者眾,故文殊請如來設此戒,以製伏下等人之法,免其多事之故耳。六祖雲,心平何勞持戒,大道在性命之內,此戒在皮毛之外,兩相不平,故無成也。
問之四曰:打七一門,釋教今時稱為最上,不見成道。習者反人人吐血,是何也?自如來開化,西天二十八祖,東土六代並無此門,乃僧高峰門人誣設,坑害後人。高峰乃文字之學,非如來之道,況所習者,是閉息之傍門。吐血者,因跪香忍氣,傷其髒腑,坐打香飯,傷其脊絡,就是盧醫、扁鵲,莫能救之。此門日後自有至人滅之,以救無盡性命矣。
五祖五曰:有打七之人,自稱頓悟佛性,現在吐血,反教他人習之,果是悟得佛性否?華陽嘎嘎大笑曰:凡得道者百脈流通,一團太和之陽氣,全無陰氣之阻塞。吐血者,乃陰陽不和,火氣盛,陰氣阻塞之過耳。命且不保焉,能悟得佛性,不待計較而自明耶。
問之六曰:六祖聞經,既以頓悟,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又何必求五祖?答曰:六祖所悟者,乃是性道,他自知有慧命之道,故數千裏叩求師恩,以傳慧命。蓋慧命必要師傳,空悟者不能得矣。
問之一曰:弟子昔日最不信釋道,聞朱子之言,謂釋道虛寂之說,故此去之不取。前蒙翟友所送老師之書,初不欲觀,後強視之,乃知有真實功夫在,信心無疑,行持半月,幸得真種產之景到,覺身內八脈齊開,夙有病疾,一夕而愈,今成舍利,真乃有幸矣。弟子聞今時出家人,開口便言他自悟得性,不用修煉,言修煉有成即有壞,此言是否?答曰:此圖衣食之計耳。又怕別人言他無道行,以奪去主顧,故用鉤連之法,何曾有實也。若不用修煉,世尊何必在雪山六年,達摩何必在少林九載,六祖又何必隱修十五年,俱是有憑據。彼言頓悟者,哄弄世人之方耳!一朝氣斷嗚乎矣!
問之二曰:成道是一法修煉,還是二法修煉?答曰:千萬佛總是一法。未得慧命者,則有門戶之說,的著慧命總歸一也,世尊所謂除二即非真者,是也。
問之三曰:今日禪門傳法,可是真法否?又曰:出家人做到方丈,則不用求人,自就是大和尚,登佛位,代佛說法,不知是何法?答曰:自西天至東土,達摩六祖,以口傳心授,故五祖雲,師師密附本音,今時失卻真傳,乃將紙上傳,某僧某僧之名為傳法者,如優人自稱漢高祖楚霸王,說者如放牛小兒唱山歌,哄弄愚夫愚婦。智者觀之,真可笑矣。
問之四曰:看話頭參禪,可是真道否?答曰:若釋教之傍門。故曰看話頭參禪,以爭己勝。若釋教之正道,先須雙修,行實在功夫,不問話頭。
問之五曰:打坐人,凡有走漏,是何故也?答曰:人至十五六歲,氣滿自然而走泄,不得真傳,則不知用火功,既不會火功,焉有自住之理乎!若要不走泄者,時刻在走泄之處,用火鍛煉,使精化而成氣往上升,不致走泄矣。
問之六曰:今禪門人,稱修道走漏不礙,此言是否?答曰:此是第一外道。《楞嚴經》雲,淫身淫心淫根不斷,必落魔道,經百萬劫,永不能出。況走漏一回,與凡夫淫媾一回,其理一也。天上未有走漏身體之佛祖,其舍利子又從何來?此乃釋教下等之徒,不必論他。
問之一曰:正道從何而起手?答曰:心目所在,又雲凝集和合,當知必有所在之妙處。古雲,反觀凝合,要知去處,即在命之所也。
問之二曰:何時下手?答曰:有物則下手。祖師雲,可貴天然物,獨一無侶伴。又非心非意,物之藏於海中,動時即有知覺,就在此時下手。
問之三曰:古人謂降龍伏虎,何為龍虎?
答曰:龍即心中之靈念耶,虎即氣海中之暖信也。若要龍虎降伏,先以龍宿虎窟,後以虎歸龍穴,乃自然之降伏矣。
問之四曰:何為猛虎出林?答曰:即陽物動也。又問曰:何以伏之?答曰:即以龍馭之,以風吹之。
問之五曰:何為真種?答曰:即龍虎合煉成一物,然後有機動者,故名真種矣。
問之六曰:何為舍利子?答曰:即真種所產以得法輪之練法,數足外腎不舉,故名舍利子。
問之七曰:何為牟尼珠?答曰:即舍利子所產,以得運過後三關之法,歸於中宮,故名曰牟尼珠矣。古人雲,前三三,後三三,即此耶。
問之八曰:何為道胎?答曰:即牟尼珠歸於中宮,與意兩相合一。意在珠中,猶如磁石吸鐵一般,故名曰道胎矣。
問之九曰:何為六通?答曰:先有漏盡通成,然後有五通。若獨修性,不知慧命,隻有五通,漏盡不得成矣。少此一通,不能成佛,隻為靈鬼轉劫而已。
問之十曰:何為出定?答曰:即道胎中之珠,煉成一個,數足從頂門而出。
問之十一曰:和化身?答曰:即出定之身所化也。又問:何等化法?答曰:猶如手之十指動也。要一指動,或要十指動,總在念頭也。
問之十二曰:傍門與正道成時,有何效驗?答曰:傍門言成者,由他口內胡談,無憑無據。正道成舍利時,則外腎絕無舉動。成道胎時,手無六脈,發白重黑,齒落重生,出定之時,身外有身,求師當自察之。
問之十三曰:不得正道,日後若何?答曰: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問曰:自己以此靜修,不起雜念,可得不漏而成漏盡通厚?答曰:靜修隻斷淫身淫行而已,淫根則不能斷,既不能斷,則漏盡不能成。欲要漏盡成者,須用火風之功,如來曰火化,曰風吹。實有真傳矣。
問曰:忽然頓悟無凡無聖,一念圓融似太空,靜久下身融融和和而動,以至於外腎,何故也?答曰:此是禪機之妙處,修慧命下手時,能用法收回本處,故謂之雙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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