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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學打坐的人閱讀】止觀大意——妙境老和尚開示

(2018-10-15 08:39:54) 下一個

【想學打坐的人閱讀】止觀大意——妙境老和尚開示

2012-06-17 00:07:28

止觀大意——妙境老和尚開示
來源:法雲資訊網
http://fayun.org/index.php?p=dhyana

《止觀大意》

1995/3/4 於加州南灣菩提學會

各位法友!近多少年來,各地區的佛教徒,歡喜禪的人增多了很多。這也可能是各地的善知識的提倡,也是各地方的佛教徒的善根。所以,在台灣打禪七的時候,有多少百人報名。坐禪這件事(或者說靜坐,或者說是參禪),在佛法裏邊來說,是一種修行的事情。修行這句話,如果再明白一點說,就是改善自己的思想。我們人在世間上生活,有很多很多的不如意。從佛法的立場來說,原因是在自己的內心,不是在外邊。所以,若能夠改善自己的思想,所有的問題也就完全解決了。

可是,坐禪這件事,當然,我想各位也會讀過這些說明坐禪的書。可是,在佛法的經論裏邊看,介紹禪最圓滿的書就是《瑜伽師地論》這部書。《瑜伽師地論》是唐三藏法師到印度取經其中最重要的一部。這是由印度翻譯過來的。在我們中國的古德,就是天台智者大師所講的《摩訶止觀》和《釋禪波羅蜜》,如果再加上一部,就是《小止觀》了。在我們初學坐禪的人來說,《釋禪波羅蜜》這部書應該讀。什麽事情都有些共同點,就是開頭難,開頭不容易。

我頭多少年聽到一個人說,日本的鈴木(他是出家人、是在家居士,還不清楚)他翻譯了很多禪的書,翻成英文。歐美的人讀起來也很歡喜。但是有一本他翻譯的書的前麵有一篇歐美人寫的序,上麵有一句話是說,「禪使令我們非常歡喜,但是我們多少年來,一直地不得其門而入!」明白一點說,就是沒有下手處。開頭的時候怎麽樣用心,還是搞不清楚。所以,從這一點來看,天台智者大師所講的《釋禪波羅蜜》這本書應該讀。它能告訴你這個下手處,開頭怎麽樣用心,怎麽樣盤腿坐也都有介紹、都有說明。所以,這部書是應該讀。進一步就是《摩訶止觀》,《摩訶止觀》是深了一點。


我們如果能讀這些書:《釋禪波羅蜜》、《摩訶止觀》、《瑜伽師地論》,那麽,對於禪這件事可以說畢業了。你自己也可以知道怎麽樣學習禪,也可以去教導別人、幫助別人學習禪。如果這個書你沒有讀,那是不及格的。

現在菩提學會各位居士、羅曉賓居士,要我來講止觀的修行的事情。我本人雖然也歡喜坐,但是也沒有畢業。但是請我了,我們有機會也可以共同討論。我隻是簡單地介紹一下奢摩他的止和毘缽舍那觀的大意而已。

奢摩他止:我先說一說怎麽叫做止;第二段說到止的次第,有深淺的次第;第三段,止所得的果,所得到的利益,坐禪究竟得到什麽好處呢?簡單說一說這件事。這是止,我這麽介紹這三段。

其次,就說到毘缽舍那觀觀:我也先介紹究竟怎麽樣觀;然後,也說到觀的次第,也有深淺的次第;第三段也說到觀所得到的果,我們這樣修觀會得到什麽樣的好處呢?這個止、觀各分三節這樣解釋,不知道時間夠用不夠用。

現在先說止。在天台智者大師的《釋禪波羅蜜》裏邊,他是把止分成三種來介紹。

第一種叫做係緣止、第二種是製心止、第三種就是體真止,分這麽三類。

「係緣止」這句話怎麽講呢?我們一般人,沒有成就禪定的人,日常生活的習慣,就是心裏麵很多、很多的妄想,想想這裏、想想那裏,是很散亂的。現在要把它調整一下,叫它不要亂、叫它安住在一個地方不要動,這就是係緣止。

「安住在一個地方」這句話,在我們中國的道教說到「意守丹田」,這在佛法裏麵說,也就是係緣止。佛法也同意把心安住在丹田這個地方。安住在這個地方使令它不動,可是也有些問題。就是年輕的女人可能有點問題。年輕的女人意守丹田可能不合適,但是也有人沒有什麽問題。所以,自己可以試驗,如果不合適,應該變動一下。

把心安住在一處,在經論裏麵的話叫做「所緣境」,就是心所安住的地點,就像一個人他有一個家,他要住在他的家裏邊。你靜坐的時候,把心安住在一處,這個處、這個地點、這個所緣境,你預先要決定安住在什麽地方。

從《俱舍論》上看(也就是印度的佛教),在《阿含經》也提到,是以息為所緣境。

「息」是什麽呢?我們人一呼一吸,從臍到鼻是呼出去,然後由鼻到臍又吸進來。這一呼一吸,有生理上的這種現象。這樣的現象,當然是自然的,不是有意的。由肚臍到鼻,這個氣呼出去以後,呼、呼,不呼了,但是也沒有吸,這時候有一個短的時間的休息,這叫做息,這個息叫做「出息」。出息的時間也並不長,它就停下來,就又會吸進來,由鼻至臍,這個氣又會吸進來。吸進來以後,吸、吸,又不吸了,可也沒有呼出去,又有一個息,這個叫做「入息」。所以,我們一呼一吸,有兩個息,一個是出一個是入息。

這兩個息,人與人還不是一樣的。通常說,壯年人出息和入息的時間是相等;但是老年人,它不相等,出息的時間比較長,入息的時間比較短;若是小孩子、小童子,他入息就比較長,出息反倒短。但是也有的壯年人入息長,出息沒有那麽長。就是人與人的生理的情況不一樣。但是,你若是這樣靜坐、這樣修行的話,它也會變化,息的長短也會變化的。

在經論上,佛菩薩告訴我們靜坐的時候,心要有一個住處(安住的地點),就是用息作一個安住的地方,安住這個息。佛告訴我們有兩個方法,經論上告訴我們兩個方法,來安住在息上。第一個方法就是計數,出息的時候數一,入息的時候數二,再出息的時候數三,這樣子數到十。也可以數出息、不數入息,數入息、不數出息。也可以倒過來數,由十、九、八、七、六這樣數到一,也可以倒過來數的,就是隨自己的意。熟能生巧,你若常常數的時候,也可以變化,就是數一、四、七,這十個數就數這三個,其餘數都不數,也可以這樣。這是因為你稍有一點寂靜了,心稍能夠寂靜下來,不是那麽樣的浮動,他就能夠數一(二、三不數);數四(五、六就不用數);數七(八、九、十都不用數)。這個心會很安靜地就這樣子繼續下來,而沒有雜念。

初開始靜坐調心的人,妄想是很多的,不容易使令它不亂,是不容易的。但是,能夠降伏一切妄想、使令這一念心不動,力量最大、方法最好的就是數,的確是有力量。但是,也有的人數不來,一數就很緊張,氣就喘起來了,就感覺到很辛苦。這樣子,你不能用這個方法了,隻好用第二個方法。

第二個方法就是隨。這個方法怎麽樣用呢?就是你盤腿坐下來以後,各方麵都調好了,心靜下來的時候,你舌頭不要動,你心裏麵說話(不要出聲音,舌頭不要動):

「知息出、知息入,知息長、知息短」(這說是兩句話也可以,說四句話也可以),說這四句話。然後,你就注意這個息的出、入、長、短。這樣子它就不緊張,也會很舒服。


但是,其中也有一個問題。我們把心安下來,用這樣的方法的時候,我們的注意力在什麽地方?我們的注意力多數是在鼻端,時間久了會有問題。有什麽問題呢?感覺這耳朵不大靈光,眼睛或者是紅了,或者是臉(麵色)也容易紅了,也就可能有這個問題。當然,你一天就靜坐半小時,沒有問題,什麽問題也沒有。若是你一天靜坐兩個鍾頭、四個鍾頭、五個鍾頭的話,就有問題,你就會感覺到不對勁。因為這樣的關係,這個方法要調一下、調轉一下、調整一下。

就是我們出入息這種情形,在腹部這個肚子這裏,或者說是臍這個部位,會有起落的現象。入息的時候,肚子會膨脹起來;出息的時候,肚子就落下來,有起落的現象。你靜坐的時候,注意力不要在鼻端,放在肚臍這裏。天台智者大師說,你可以解開褲腰帶,看一看自己的臍。在你私人的地方,褲腰帶解開,把臍的相貌取下來,心裏麵注意臍,注意臍這裏的一起一落。這樣子,你靜坐多久,頭腦都是清醒的、清明的,就不會有什麽毛病出現,可以這樣做。

如果你的心情很平和,沒有什麽壓力,應該這個方法是有效;但是,又不一定。

人日常生活總是有很多事情,有順心、有不順心的事情,印象深刻了,靜坐的時候就會在心裏麵現出來,它就不能夠安靜、寂然不動,心就是亂了。那怎麽辦呢?就是再加上一點事情。加上什麽事情呢?就是坐下來的時候,先是注意臍的起落,感覺到有一點妄想了,你這個注意力不能集中了,這個時候你就加上一點事,什麽事呢?你舌頭不要動,你心裏麵說一個「出」,說「出」也可以,說「入」也可以。最好說出不說入,說入不說出。就是出息、入息,出息的時候你說出,入息的時候不要說;舌頭不要動,心裏默念這個「出」字。或者不這樣說,說「起」。腹部這個臍輪的地方有起落,入息的時候,臍這裏膨脹起來,你說個「起」字;或者你不願意說「起」,就說「落」,腹部落下來你就說一個「落」字。這兩個字,一個起、一個落,最好說一個,不要說兩個。這樣子,會加強你的注意力;注意力加強了,這妄想就不容易進來,就會好一點。

這個隨息,在《俱舍論》上說隨息,功夫深的人,息能到腳趾頭那裏。入息的時候,這個氣能到腳趾頭。而功夫深的人,全身毛孔都能呼吸的,自己都知道。我們沒有功夫的人不知道這件事。所以,暫時不必那樣子學習。

這是說「隨」的方法的運用。

另外一件事,你開始靜坐以前,最少半小時(最好是一個鍾頭),你不要同人講話,也不要同人通電話,也不要做什麽特別勞力的事情。如果你預先同人說話多,靜坐的時候會受影響,可能坐不好。尤其是參加打禪七的人會有些經驗,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靜坐最好。打禪七的人早晨起來就靜坐,一直到晚間,他有這個經驗他會知道;而每個人也不完全一樣。但是,從原則上說,就是精神最好的時候靜坐最好。精神最好是什麽時候呢?就是飯後(早飯後、午飯以後)那幾個小時內,靜坐應該比較好。但是,壯年人應該沒有這個差別。常常靜坐的人,自己要知道這件事。

還有一件事要注意,就是吃飯。吃飯、吃菜,你也要注意。我今天吃什麽飯、吃什麽菜,應該有個記錄。你這樣記錄下來,你這一天靜坐的情況怎麽樣,你可以互相對照。久了,你就知道吃什麽東西對你靜坐有幫助,也是很有關係。

這是說以息為所緣境,一個是數的方法、一個是隨的方法,用這兩個方法來安心,叫它不要亂、叫它明靜而住。

但是,我們應該知道,靜坐的時候,不管用什麽方法,我們內心應該保持什麽樣的境界,也應該知道。應該保持什麽樣的境界呢?我們不靜坐的時候、沒有睡覺的時候,我們的思想是雜亂的,精神或者很旺盛,但是內心是雜亂的。睡覺的時候如果不做夢,是什麽也不知道。睡覺的時候不做夢就是沒有妄想,但是什麽也不知道。現在靜坐的時候,要求自己不能像睡覺什麽也不知道。睡覺可以名之為昏,昏昧。我們靜坐的時候,要求內心是明了的,明而不昏,要求這樣子。我們不睡覺的時候,心裏麵雜亂,動亂;我們靜坐的時候,就要求內心靜而不亂、靜而不動。這樣說,就是靜坐的時候,內心裏麵的境界就是明靜而住,明明了了的,又沒有妄想,沒有妄想而又是明明了了的,要求內心是這樣的。假設你坐了一會兒,忽然間感覺「我剛才幹什麽了?」「不知道!」那就是你打瞌睡了,不是靜坐了。所以,你要知道內心是明靜而住,要求這樣。所以,數也好、隨也好,心裏麵要明靜而住,要這樣子來控製這一念心。我知道有好多位居士學習《菩提道次第廣論》,《菩提道次第廣論.奢摩他章》是提倡以佛像為所緣境的,觀佛像也是很好。觀佛像,在《觀佛三昧海經》上說,你可以自己選擇自己滿意的佛像,不管是紙畫的、木雕的、泥塑的,不管是什麽佛像,你自己各地方去觀察你滿意的佛像,你把那個佛像的麵貌、身形完全取下來,就是憑你的記憶力把它取下來。就是要在那佛像前麵,可以站在那裏、也可以坐在那裏,就看這個佛像。看一會兒,把眼睛閉上看,然後再睜開看。這樣子,幾時你閉上眼睛就像睜開眼睛一樣,看得清清楚楚的,就是把這個佛像的相取下來了。

但是,觀佛像也有一個問題。如果是白天你靜坐觀佛像,可能不發覺有問題;若是夜間不開燈的時候,你觀佛像就會有問題,就是觀不到了,感覺是黑的,閉上眼睛都是黑的,看不見佛像。但是,在《瑜伽師地論》裏麵告訴一個方法,要取明相!取日月燈的光明的相,把光明相也要取到心裏麵來。怎麽樣取法呢?最好是天空沒有雲,日光遍照的時候,但是你眼睛不要看太陽,光看虛空的光明。最好是在高山上比較好,空曠的地方,你臥在地上,麵向上看天空。看一會兒閉上眼睛看,然後再睜開眼睛看,你這樣子把光明相取來。光明相取來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不過,記憶力強的人是可以。

取了光明相有什麽好處呢?就是夜間不開燈都沒有關係,你一閉上眼睛就是光明。你就觀想在光明裏麵有一位佛像在這裏,這樣子也是很好。這樣子以佛像為所緣境,也是很殊勝。

不過,這個事情,你若真實這樣修的時候,事情也不是那麽簡單。但是,在《菩提道次第廣論》上,宗喀巴大師沒有繼續說問題。在《十六觀經》上,釋迦牟尼佛教觀佛像的方法,一開始不觀佛像,一開始觀落日。它那裏有十六觀,前麵有幾觀。那裏邊是什麽意思呢?由前麵落日觀、乃至琉璃觀、地觀,這樣的觀使令你的奢摩他的定力成就了多少。到最後第八觀是像觀,第九觀、第十觀,觀阿彌陀佛像、觀世音菩薩像、大勢至像。這裏邊有個道理,一開始我們心裏麵散亂就觀佛像……,不過你也可以試驗,人的善根不可思議。但是十六觀上,釋迦牟尼佛開示我們的方法,前麵有個方便,使令你有多少定力,然後再觀佛像比較好。這是以佛像為所緣境。

係緣止就介紹到這裏。

第二個就是「製心止」。製心止是怎麽樣學習呢?剛才說係緣止,用息作所緣境,或者是以佛像為所緣境,這樣子學習。現在這個製心止,誰作所緣境呢?是以心為所緣境,而能緣的還是心。這樣的修行方法,我感覺你先修以息為所緣境,訓練一個時期,然後修製心止比較好。這樣子,你自己以心觀心,也是很妙的一件事,會感覺到很妙。

我們以息為所緣境,或者以佛像為所緣境,妄想來了的時候,有的時候容易降伏、有的時候不容易降伏,你想把雜念停下來,停不下來,不容易。但是,製心止不是;製心止,你心裏麵一觀,所有的妄想都沒有,自然地沒有,它不能停在那裏。這個製心止有這樣的微妙,你一觀,妄想就沒有了,有這種微妙的境界。所以,我說你先修以息為所緣境之後,訓練一個時期,再修製心止,也是很有意思的。

天台智者大師在《摩訶止觀》上,他就是說以第六意識為所緣境。當然,釋迦牟尼佛在《大般若經》上,一開頭就說五蘊——色受想行識——為所緣境。所以,所緣境是各式各樣的。我們每一個人的善根也不一樣、好樂也不一樣,可以自己試驗自己,看那個比較合適。這是製心止。

第三個就是「體真止」係緣止和製心止,比較容易學習一點,不是太難。但是,體真止不是那麽容易;就是你要學習佛法,你對於佛法要學習一個時期,有了程度了,你才能夠學體真止。譬如說,你把《般若波羅蜜多心經》背下來,你能把它的大義把握住,那麽就可以學體真止了。體真止這句話,實在來說就是「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的意思。「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就是這樣子叫做體真止,所以這是比較深一點。智者大師這樣子解釋,唐三藏玄奘法師由印度回到中國來,他翻譯的《瑜伽師地論》和無著菩薩的《集論》和《雜集論》,的確有這種意思,是有體真止的意思。

而智者大師說體真止是根據《維摩詰所說經》立的,並不是自己隨便安立。

這樣子是說,我們靜坐的人學習係緣止、學習製心止,這樣子修行是初一步的;體真止就是進一步了,不是一般性的修行,這是高的境界。體真止我們到觀的時候再介紹,在這裏不多說。

現在,這第一段我就介紹止。

 

第二段,我現在說到止的次第。

止的次第是什麽呢?就是我們這樣用功學習止,我剛才說過,你一天就靜坐半小時,你很難有什麽特別成就;一般的說是這樣。你一天若靜坐兩個鍾頭,或者一天靜坐八個鍾頭,它就會有變化,就會由淺而深,這功夫就來了。

按照這個次第,這在《瑜伽師地論》裏麵有提到,我想各位也會知道,在《菩提道次第廣論.奢摩他章》也有提到,加上《成佛之道》印順老法師也有提到,就是九心住。九心住我簡單說一下:內住、等住、安住、近住、調順、寂靜、最極寂靜、專注一趣、等持,九個次第。


第一個是「內住」。內住是什麽呢?就是我們平常不靜坐的人,心是向外活動,在色聲香味觸法上活動。現在學習禪了,把這個心收回來,收回到裏邊來,安住在所緣境上不動,所以叫內住,住在裏邊,住在所緣境上,不要有這一切的雜念。用攝心的辦法,把這個心安住下來。這樣子叫做內住。

第二個叫做「等住」。等住是什麽意思呢?你內住以後,並不是一秒鍾就完了;是一秒一秒鍾、一分一分鍾,乃至一個小時一個小時相續下去安住不動的,所以叫做等住。等是平等,前一念是安住不動,後一念也一樣的安住不動,所以叫做等住。

第三個是「安住」。安住是什麽意思呢?就是我們沒有成就定,不可能永久地住在那裏,它一定是心又跑了,跑到外邊去了。跑到外邊去,把它收回來,還是安住在所緣境上。所以叫做安住。

「近住」,近住是什麽意思呢?近這個字,是親近的意思。就是靜坐這個人,他的內心,他靜坐的時候,心裏麵有一個願望,就是希望我這樣靜坐,逐漸地能夠得定,與定的境界逐漸地接近、逐漸地同它接近,心裏麵不要有其它的雜念,跑到外邊去了,遠散於外,不要那樣子;叫它能常常地安住在所緣境上,能夠得定,是這樣意思。

在《瑜伽師地論》上說,我們靜坐使令它不要有妄念,要什麽方法呢?我們安住在所緣境上,叫它不要有妄念,怎麽樣辦法呢?很多的人學習靜坐,都有同樣的困難,就是妄想沒有辦法調伏。但是,《瑜伽師地論》倒說得很清楚,這個方法說得很清楚,就是於所緣境數數憶念,這妄想就不來了。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憶念這個所緣境,就沒有妄想,它的方法就是這樣子。但是,你若靜坐的時候肯這樣做,的確是,的確就是沒有妄想。常憶念所緣境,把所緣境的相貌取下來,時時地念它,它就沒有妄想。這個方法說得非常好,但是做起來就不容易。這就是第四,近住。

第五個是「調順」,第六是「寂靜」。這兩個是什麽意思呢?我們剛才說,於所緣境數數憶念,就會沒有妄想;是的,但是問題還不容易解決。那麽,是什麽地方有問題呢?我們先要觀察自己、反省自己,我們靜坐的時候都打什麽妄想呢?心裏麵想什麽事情呢?心裏麵想的就是你日常生活做什麽事情,就是這些妄想。就從你日常生活所見聞覺知的這些境界,妄想就從這地方來的。妄想一來了,不容易把它驅逐,怎麽辦法呢?就是調順、寂靜。

調順是什麽意思呢?我們的妄想,就是色聲香味觸這五欲的境界,從這裏來的妄想;第二,有男女的妄想;還有貪瞋癡煩惱的妄想。從這十樣事情來的妄想,在調順這個時候怎麽辦法呢?就是自己靜坐的時候,內心觀察從這些地方來的妄想,你自己觀察、自己訶斥自己,這都是不對的,這是打我的閑岔、障礙我的修行、使令我不得聖道、使令我在生死輪回裏流轉受苦;我不要打這個妄想。這樣子訶責自己、訶斥自己。你常常這麽訶斥,厭離心強了,妄想一來你立刻就會覺悟;慢慢地、慢慢地妄想就少了。這叫做調順。

寂靜是指什麽說的呢?調順是指我們麵對色聲香味觸、男女、貪瞋癡的境界,心裏麵有雜念。寂靜是什麽呢?是事情過去以後,內心裏麵有煩惱。事情已經過去了,內心還沒過去,內心還在那裏算、還在計算,不是貪、就是瞋,再就是種種的疑惑心、高慢心,種種的問題。你也是,訶斥這些事情,這些事情有什麽過失、有什麽罪過、耽誤我用功修行怎麽怎麽地,也是這樣訶斥它。這樣一訶斥,這妄想的力量就薄弱了;薄弱了,靜坐的時候這妄想的力量就減少了。

所以,調順、寂靜這兩個,就是訶斥自己的意思。

「最極寂靜」。到最極寂靜的時候,經過了調順、寂靜,最極寂靜這時候靜坐的情形進步了,到什麽程度呢?就是妄想要來(還沒現出來)的時候,你就發覺了,就把妄想滅了,能達到這個程度。我們才開始學靜坐的人,妄想了老半天還不知道。這時候進步了,就是它若一來、還沒有正式現起就知道,這就表示你的功夫進步了。這樣子,你這一坐一小時,或者兩個小時,多數都是寂靜的,沒有什麽妄想,這是最極寂靜。

第八個是「專注一趣」。專注一趣就是心裏麵專注一境,完全沒有妄想了。如果你一坐坐八個鍾頭、一坐二十四個鍾頭,都是明靜而住,完全沒有妄想了。當然,這是需要精進地、努力地去靜坐。我一天坐八個鍾頭,我今天坐八個鍾頭、明天坐八個鍾頭,天天靜坐,時間久了就會達到這個境界。一天坐兩個鍾頭不行,時間少還是不行的。這是專注一趣,第八個。

第九個是「等持」。等持是什麽境界呢?專注一趣,心裏麵還是要注意,才能夠沒有雜念、沒有妄想,明靜而住。到了等持的時候,心裏麵不需要特別注意,它很自然地就是明靜而住。這個時候叫做等持。

由內住到等持,一共有九個次第。這九個次第在禪定上看,這是欲界定欲界定這句話怎麽講呢?你心裏麵雖然有這種境界,你可以坐二十四小時、乃至可以坐七天,但是你還是有欲的,還有男女之欲的,當然是比一般人輕,不是那麽重。你還不能夠跳出這個欲;雖然有這個定,你還不能跳出這個欲,所以叫做欲界定。

我把九心住(欲界定)就大概這樣介紹。

我們發心靜坐的人,當然都是歡喜有成就,歡喜能夠得到欲界定、再進一步得到禪。一定有這樣的願望,才肯這樣不怕辛苦來學禪。但是,其中有一個條件,你要受三皈五戒,而且這五戒要清淨。如果你不守五戒,欲界定很難得到;你得到了也會破壞。所以,戒、定、慧,戒能幫助你得定;你若沒有戒,就能破壞你的定。

這是說欲界定。欲界定得到等持這個時候,靜坐身體感覺到有若無的樣子,不感覺到有兩百磅那麽重。走路的時候非常輕,邁步的時候這個腿感覺輕,就走上坡路也是感覺輕,倒不是要飛,但是感覺輕。就是身體坐在那裏,有若無的樣子。身體能有這樣的感覺,心裏麵一念不生。有這種境界,這時候叫做欲界定。

這時候這個人就會有一些靈感,並不是神通,有多少靈感。怎麽叫做靈感呢?今天天空裏沒有雲,但是他早晨靜坐的時候,感覺今天要下雨。並不是神通,他就是有這個感覺。或者早晨靜坐的時候,忽然間想,今天午後某某人會來;並沒有通電話,沒有什麽消息,但是心裏麵就會有這些靈感。這靈感不一定靈,可是有時候是靈的,不是神通。就是大家對麵談話,對方沒有說話,但是你就知道他要說什麽話。不是神通!我們平常人,「這個人有神通,那個人有神通」,不是!這個字用得不準確;這就是有一點靈感,不是神通。

到這個時候,如果你繼續精進地靜坐,還是要精進,懈怠就不行。說我可以坐七天,七天以後就不坐了;不坐,這個定就會退下來,就沒有了。你繼續精進,就會再進步,就可能得到未到地定

未到地定的境界,大概地說有兩個相貌。一個相貌就是身體忽然間沒有了。在欲界定等持的時候,身體還是有,有若無的樣子。到了未到地定這樣精進地坐的時候,忽然間就是沒有這個身體了,不感覺有身體的存在了;但是知道身體沒有,那個知還在。知在,那麽正好是百丈禪師說那句話,「靈光獨耀,迥脫根塵」,正好是這樣可以形容這件事。就是一念靈明的心明靜而住,其它一切法都是空無所有了,就是這麽一個境界。這是一個相貌,但是也並不是完全這樣子,有時候又有了,身體還是有。

第二個相貌,就是有輕安樂。有快樂這件事,每一個人也不一樣,有些人是從頭部開始,感覺頭上重,但是這個重不是苦惱的重;這個重的感覺一出現的時候,全身都快樂。也可能在腰部,這個重也可能是在腰部,也可能是在腿上,不一定。也可能是感覺動,有動的感覺,別人看見他並沒有動,這個動的感覺一來了,身體就開始快樂,特別地快樂。這種輕安樂出現了以後,這時候叫做未到地定,也叫做近分定。就是它和色界初禪相接近了。它不是色界禪,但是它接近了;它又超過了欲界定,但是還沒到色界定,就是在中間這個地方。

未到地定這個時候還是有欲,他還有男女之欲,還是有欲心,也有瞋心、高慢心,這些煩惱都有,但是輕微,不是那麽重,很輕微的,還是有。所以,在這個時候,他需要繼續努力靜坐,就得初禪了。得初禪的時候,欲心沒有了,沒有男女之欲了,而輕安樂是更殊勝了。這個時候,定力是高深得多了。

由欲界定到未到地定,不容易成就。你很辛苦,也可能成就、也可能還沒成就。

但是你若到了未到地定以後,去得初禪就容易,得初禪是不難的。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讀圓瑛老法師的《楞嚴經講義》,《楞嚴經講義》其中有一段,圓瑛老法師講他參禪的經過,那就是得到未到地定了。但是,他說,因為常去各處講經,就把這個定失掉了。用功修行這件事進進退退的,就是這樣子。但是,你再繼續用功,還會回來;失掉了,你再用功還會回來,並不是說一去就不返回來了,還是能回來的。

得到初禪以後,定力是深了。定力深了以後,會怎麽樣呢?我們通常說人有神通,就是要有禪的基礎才可以。你或者有初禪、二禪、三禪、四禪的基礎,在禪上修神通,才能得神通。少數人得禪同時就得神通,多數人得了禪還沒有神通,還要在禪定裏麵再修神通才能得神通,不然是不能的。

得到初禪的時候,因為禪定堅固了很多,不像欲界定和未到地定容易破壞,因為心裏麵還是有欲、還是有瞋心,假設一時的不謹慎,同人吵一架,就可能失掉了,就是容易破壞,難得而易失,得是很難,失掉很容易。但是,得到初禪就不是了,不容易破壞,也是可以破壞,但是不容易。所以,在我們佛教徒來說,修學聖道,得到禪是最理想的、是最好的。得到欲界定和未到地定雖然是好過沒有,但是還不是太好,因為容易失掉。你費了千辛萬苦,但一時不謹慎就會破壞了、就沒有了。

所以,智者大師在《釋禪波羅蜜》裏麵說,你得到了一點禪的境界,得到了欲界定、未到地定,你要保密,不要向人講。

不要向人講的原因是什麽呢?原因其實也很簡單。你今天午前向人講,今天午後就失掉了。人家說:「某某人得了禪定!」你自己心裏想,我那有禪定,沒有了啊,我已經沒有了!變成打謊話了。所以不要向人說。這是一個原因。

第二個原因,因為很多人對於有修行的人都是願意親近、願意同他接觸;那麽,很多人向你接觸,你沒有時間靜坐了;沒有時間靜坐,你得到的功夫也就沒有了。所以,不要向人說,向人說不是太好。

我剛才講到輕安樂,這也就是靜坐所得到的好處。得到輕安樂的時候,也就是我們的身體四大調和了。據天台智者大師的解釋,我們若是得到初禪的時候,我們的身體裏麵就有色界天的地水火風了。有了色界天的地水火風,所以我們身體裏麵、心理上就感覺到快樂。譬如說我們人有病、生瘡了,瘡這個地方的那個地水火風使令我們痛,那樣的地水火風會使令我們苦惱。但是,若色界天的地水火風來了,就使令我們快樂。這種快樂,在經論裏麵就是叫做三昧樂,由初禪、二禪、三禪,到三禪的時候是達到了最高的輕安樂。

我們沒有禪定的人,大家都是追求欲樂。得到了禪定的三昧樂以後,對欲樂就不歡喜了。因為欲樂使令人多諸苦惱,容易有病痛,又很容易引起很多的煩惱;但是,三昧樂沒有這個事情。

我們人世間的人若是得到了禪定,壽命長、而沒有什麽煩惱,因為他與世無爭了。世人所歡喜的事情,得到禪定的人不歡喜;我們所歡喜的五欲,他都不歡喜。所以,我們通常說,在深山裏麵修行的人,我們感覺他的生活條件很差、他很苦,其實他本人感覺到很快樂,並不苦,這是完全不同的。但是,若是我們不是坐禪,我們一心不亂地念阿彌陀佛名號,假設得到一種感應,阿彌陀佛的光明照到你身上,也會有輕安樂;但是,那和這三昧樂不一樣。

得到三昧樂的時候,這種人當然是一個大修行人了,有了色界的禪。在佛教徒來說,我們修學佛法,為什麽要學習禪?要得禪做什麽呢?就是為了成就般若波羅蜜。

因為成就了般若波羅蜜才能得聖道、才能斷煩惱、才能得涅盤的!如果隻是得禪定而不得般若波羅蜜,那還是個生死凡夫。雖然他沒有欲了,但是他的欲的種子還在。他就是死掉了,生到色界天上去;或者得到無色界定,生到無色界天,壽命特別長,但是還會死掉;死掉了還回到人世間來流轉生死的。佛教徒得到了禪定,在禪裏麵修般若波羅蜜的毘缽舍那觀,就能斷煩惱、得聖道。如果沒有得到禪,內心裏麵散亂、有欲,去學習毘缽舍那觀,力量不夠,不容易斷煩惱。若是得到禪以後,在禪裏麵修般若的觀慧,容易斷煩惱,就容易得初果、得二果、得三果、得四果得阿羅漢、得無生法忍!佛教徒修禪的原因是在這裏。

我現在這一段就是講到修禪所得到的利益。剛才說,得到輕安樂這是一個利益。

其次,就是修神通,能得到神通。得到神通,是先得到前五種神通: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足通,得這五種神通。這五種神通,我們簡單說。

天眼通是怎麽回事情呢?你在禪定裏麵修天眼通,修天眼通成功了,就在我們的肉眼裏邊,有色界天的地水火風,這個時候就是天眼通成就了;成就了,這個見的能力特別強。佛經上說南贍部洲、東勝神洲、西牛貨洲、北拘盧洲,乃至須彌山,乃至欲界天的境界都能看見;這個大地不能障礙,他一看可以看下去;高山也不能障礙,高山、大海都不能障礙,都能看過去;太陽不出來、落下去了、也沒有月光,世界上是黑暗的,這黑暗不能障礙,他還是看得很清楚。天眼通是有這種力量。他能看見地獄、看見餓鬼。人死了,有中陰身去流轉生死,這天眼能看見,我們肉眼看不見。天眼是能看見這個人死了生天了,到了欲界天;到了色界天就看不見。我們凡夫得的天眼通,還看不見色界天,看不那麽高、那麽遠。但是,能看見餓鬼、能看見地獄的事情;誰死了,下了地獄,怎麽個情形,天眼通能看見。

我講一個小小的神通的故事。佛在世的時候,有一個婆羅門,名字叫做梵天,也名為世典,世典婆羅門。這個人讀書很多,很有學問,所以也很有智慧、很有辯才,就願意到各地方同人辯論。有的人就對他提出意見:「你同我們辯論,你勝了,我輸了,並不表示你有辯才。如果你能同沙門、同阿羅漢辯論,你勝利了,那是你了不起!」

他聽見這句話,這個人的確是聰明,他就調查一下,看這沙門裏麵的情形、阿羅漢裏麵的情形,他去訪問人家。後來他知道一件事,在阿羅漢裏麵,智慧最低的是盤特迦尊者,智慧最高的是舍利弗尊者。他心裏想一想,我先同智慧低的阿羅漢辯論,我不要同那大智慧人辯論。

他就到廟裏邊去訪問,就遇見一個比丘。說是:「你叫什麽名字?」說:「我叫盤特迦。」正好就是遇見他。說:「我可不可以同你辯論?」盤特迦尊者說:「我能同梵天辯論,何況你這個盲無目者乎!」盤特迦尊者這樣說。那麽,這個婆羅門就抓住了:

「你說盲無目者乎,盲和無目有什麽差別?你講給我聽聽。」這一問,盤特迦不能回答了。不能回答,怎麽辦呢?但是他有神通,他就乘著神通飛到虛空裏麵,在虛空有四丈九尺這麽高,就在那裏結跏趺坐,坐在那裏。世典婆羅門一看,就生恭敬心,
「啊!這個比丘不得了,有神通!」他就在這兒等著他回答,但一直也沒有聲音。

這個時候,在廟裏邊的舍利弗尊者他的天耳就聽見、也是看見這件事,「這件事,趕快要解決這個問題。」他就乘著神通來了,把周利盤特迦隱藏起來,他變成周利盤特迦的麵貌,坐在那裏同他說話。就問他:「你是天?你是人?」世典婆羅門說:「我不是天,我是人。」說:「你是男人?你是女人?」「我是男人。」舍利弗說:「男人和人有什麽差別?」世典婆羅門說:「沒有差別。」

這時候,舍利弗尊者也抓住了:「你說得不對!人是個通名,是個總名。男人也是人、女人也是人,大人、小孩通通都是人。但是,男人隻是人裏麵的一種,有總別之異,你怎麽能說就是人哪!剛才說,盲和無目有差別。盲是什麽意思呢?就是不知道有善惡果報叫做盲。怎麽叫無目呢?沒有智慧斷煩惱叫做無目。」舍利弗尊者這樣一解釋,世典婆羅門就相信佛法,得了初果!

這件事看出來周利盤特迦這位阿羅漢,他也是見到真理才能得阿羅漢果,但是一般的智慧不夠。他在家的時候沒有讀過書,出家以後學習佛法學得也不多,但是得阿羅漢果了。因為沒有讀過書,世智不夠,但是有神通。有神通也能引起人家的恭敬心;

你若沒有神通、又沒有智慧,這就不及格了。而舍利弗尊者又有神通、又有智慧,所以能夠把世典婆羅門度化了。


神通這件事,佛在世的時候,有的時候也有現神通,但是不是時時現神通的。在一個地方,佛教化眾生,顯現過神通,事情辦完了,佛就帶領諸比丘要離開了。那個地方的佛教徒就要求佛,請佛派一個比丘、派一個阿羅漢住在這裏,常常地現神通、度化眾生,好不好?佛說不可以!佛說,神通這種事,如果你能夠吃一種藥,也可以有神通;你能夠念咒,也可以有神通;如果你能和鬼神來往,鬼神可以幫助你,也好像有神通。所以,有咒的神通、藥的神通、鬼神的神通,這種神通不一定能度化人。

所以,佛不同意派一個阿羅漢常在那裏現神通。

可是,我們人間的人,凡夫就歡喜這件事,誰有神通了,就是感覺到很羨慕這件事。但是,這件事在大乘經論上說,菩薩發無上菩提心、教化眾生的人,倒需要有神通是比較好,對於教化眾生是有幫助的。

修奢摩他止能夠得到禪,得到欲界定、未到地定還不行,修神通不行,若得到色界初禪就可以,二禪、三禪、四禪,第四禪是最好。如果你是在初禪裏麵修神通,得到神通,你沒有在二禪裏麵得到的神通高明,所以,到第四禪是最好,還有這種分別的。

修奢摩他得到欲界定、得到未到地定,得到未到地定的時候因為有輕安樂了,加上他內心雖然還有欲、而欲不是那麽強的關係,當然這種人他的道心會很強,對世間上的事情應該是能夠看得淡、看得破,應該是能放下了,能夠應該是一心辦道。

這是我說到奢摩他修止的第三段,就說到這裏。現在我們開始講毘缽舍那觀。

如果不是佛教徒,當然他得到初禪、得到二禪、三禪、四禪,或者是得到非非想定,他就停在那裏,認為這就是最究竟、最圓滿的境界。但是,佛教徒由釋迦牟尼佛的大智慧的觀察,這還是個生死凡夫,並沒能夠真實的得大解脫,所以,要進一步地學習般若波羅蜜,就是觀。

「毘缽舍那」,翻到中國話是觀;若說「般若」,就是由毘缽舍那的學習,已經得無生法忍以後的智慧,叫做般若。現在說修毘缽舍那觀,就是在得無生法忍之前用這個字,這樣去觀察。我剛才說,這是修毘缽舍那的一個目的,修毘缽舍那的一個作用,能成就般若波羅蜜、能得聖道。

在我們來說,學習了奢摩他有了成就,應該學習毘缽舍那。毘缽舍那觀,要怎麽觀呢?我們剛才講體真止的時候提過,因為這是佛法不共於外道的地方,佛法不共於其它宗教的地方,就是毘缽舍那觀;體真止也是,不共於其它宗教的。因為其它的宗教也可以修奢摩他止,也可以成就四禪八定;但是體真止裏麵有般若,那就是佛法所特有的了。

毘缽舍那觀,需要預先學習佛法,預先要學習經論。你要通達什麽是佛法,然後你才能具備毘缽舍那觀的條件。觀,也是很多種觀,就是對治我們凡夫思想上的毛病。

我們的思想上有毛病、有錯誤的地方。我們有什麽錯誤呢?我們通常說,凡夫有四種顛倒。四種顛倒是什麽呢?就是常、樂、我、淨這四種顛倒。

譬如說,觀察這個身體,身體是地水火風,裏邊有識,有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這個生理和心理組成起來,去接觸色聲香味觸法的時候,就會有受、想、行的分別。有感「受」,就是情感上的事情,我歡喜快樂、不歡喜苦惱,所以有苦受、樂受、不苦不樂受。「想」,就是屬於智慧方麵的,對於事情的認識。當然有學問的人、有專門知識的人,他有特別的、這一方麵他有專長的知識,那也是想。我們一般人沒有什麽特別專長的人,這個想就簡單一點;特別有學問的人,想就複雜了一點。

「行」是什麽呢?行就是有意誌的行為,有目的的行為。他做什麽什麽事情,他是做醫生、他是做律師,或者是做種種的事情,那叫行。

地水火風是色、是物質,受想行識,這個「識」就是受想行的主導者。誰來受想行?就是識,就是我們的心,主要是第六意識。第六意識,我們前五識(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我們不十分明了,雖然知道有這麽一回事,不十分明了。眼識看見什麽,隻是一剎那間就過去了。譬如它能看見青黃赤白、是光明、是黑暗,但是眼識這個地方還沒有名字;譬如看見光明,眼識還沒有光明這個字的。知道是光明的是第六意識,第六意識才有名字。所以,我們人能夠會說話,是第六意識的功能,是它的作用,而不是前五識。

我們說我們有顛倒,顛倒是個錯誤,主要是在第六意識這裏。譬如說我們這個身體(我們剛才說顛倒),我們人的身體是很汙穢的,但是我們總感覺這個身體很美、很清淨,這就是一個顛倒。

佛在世的時候,佛曾經對諸天(色界天、欲界天的天人)說,佛滅度以後,人世間的佛教,你們要照顧照顧、要護持一點!對諸天說這個話。當然,他們因為受佛的遺囑,所以他們也來到人間來照顧。人間那一個佛教徒能夠虔誠地拜佛、能夠念般若經、能夠念大悲咒,諸天善神都來護持的。而這件事是怎麽回事呢?諸天是不願意來的。諸天不願意來,什麽原因?就感覺到人間是臭穢的。天上的人不需要有廁所,他不排泄。欲界天也吃東西,用我們人間的話來說,就都是營養,他不排泄。我們人間的人不行,要排泄。所以,這就可以知道人間是臭穢、天上的人是清淨。若是色界天以上的人,他們不吃飯了,他們不需要吃飯。所以,天上的人和人間不一樣。他們不願意來到人間來,就感覺到人間臭穢。但是,我們人自己的感覺怎麽樣?自己感覺到這個身體還不錯,感覺到很美、感覺到很清淨,那麽這就是一個顛倒。

《法句經》上有一個頌:「觀此粉飾身,瘡傷一堆骨,疾病多思惟,絕非常存者。」

觀察我們這個身體,我們把它常常洗澡、穿上一個美麗的衣服,或者怎麽樣裝飾起來。

觀察這個身體,「瘡傷一堆骨」,眼睛也會流出來一些不清淨的東西,眼耳鼻舌身都會流出一些不清淨的東西,九孔常流不淨,有這個說法。「一堆骨」,就是髑髏骨、頸骨、肩骨、肋骨、脊骨、一直到大腿骨、乃至到膝骨、乃至到腳骨。如果是醫院裏麵醫生那裏常會有那個製造的模型,人就是一個骨頭人。「瘡傷一堆骨」,就是一節一節的骨連結起來,這麽一個人,會走路、會說話,有的時候會罵人,就是這麽一個境界。那麽,這樣的身體有什麽好呢?也不清淨、也並不美好;但是,我們總感覺到不錯,我們在這裏引起了很多的虛妄分別、引起了很多的煩惱,這就是顛倒。

「觀身不淨」這個不淨觀,觀身不淨。我們有淨的想法,這是個顛倒。

「觀受是苦」:我們剛才說,有苦受、有樂受、有不苦不樂受,有各式各樣的感覺。


我們歡喜有如意的享受,當然這也不能說不對,但事實上很難有如意的事情。去追求這些如意的事情也很辛苦,成功了還要保護也很辛苦,失敗了是更辛苦、更苦惱。所以,佛說三種受(苦受、樂受、不苦不樂受),雖然其中也有樂受,而樂受引起人的煩惱很多;所以,樂實在就是苦!我們認為是樂,那麽就是顛倒。

「觀心無常」:觀察思想上的變化也是無常,不是常恒住、不變易的。心理上的變化,忽然間貪心來了、忽然間瞋心來了、忽然間高慢心、忽然間疑惑心,各式各樣的心時常地在變化,並不是常住不變的。

觀心無常就是破這個「我」的。我們執著身體裏麵有一個我。什麽叫做我呢?就是常住不壞的。譬如這個身體會老病死,會死掉;這個我是常存不變的。譬如這個房子壞了,我另外再造個房子,我到那個房子住;那個房子壞了,我再造一個房子,再到那個房子去住。房子有成住壞空,我是常住不變的。這樣子表示身體裏麵有個常恒住的我,這個我到天上去了,從天上死了,身體死了,我又來到人間,或者又到地獄去了、到餓鬼道,這樣子有變化,但這個我是不變的。執著有我的人是這樣來表示我的。但是,佛法說「觀心無常」,究竟誰是我呢?佛法說「無我」!沒有我的。

現在說毘缽舍那是觀,觀身不淨、觀受是苦、觀心無常。剛才我說受想行是以識(就是心)、以心為主導者,這個心去受、去想、去行的。這個色——這個四大,地水火風的身體——是我的住處,這個身體是我的住處。執著有我的人,當然有各式各樣不同的執著。有的人執著這個識(執著這個心)是我;這個我是常住不變的,但這個識是生滅變化的,和我的定義不符合,所以識不是我。佛是這樣解釋。

但是,在《大智度論》裏麵,龍樹菩薩說明無我這一段,我可以在這裏介紹給各位。佛在世的同時,印度外道是執著有我論,佛說無我論。有我論和無我論就在辯論:

究竟是有我、是無我。有我論者說,譬如一個國王,他下命令給總司令要去作戰;總司令得到這個命令,他率領軍隊就去作戰、去攻擊敵人。說是我們這個心不是我,它來指揮這個身體去享受五欲,就像總司令去率領軍隊打仗似的。但是,這個心要另外有一個東西是「我」,來指揮這個心去享受。所以,心不是我,是我所指揮的,有我論者這樣解釋。所以,心不是我,但是要有心,這樣子來解釋他這個有我論。

龍樹菩薩主張無我,就來反駁他。怎麽樣駁法呢?龍樹菩薩說,心指揮身體去享受五欲,需要另外有一個我來指揮心;若這樣說,我的後麵還應該有一個我來指揮這個我,這個我的後麵還應該有一個我,應該無窮無盡地有那麽多的我。如果說,沒有那麽多的我,隻有一個我,這一個我也不需要,隻有心就好了。龍樹菩薩說出這麽一段話來。

然後又說到第二段。龍樹菩薩說,你這個我,心是無常的,我是常住的,我指揮這個心;我的本身有沒有覺知性?我的本身若沒有覺知性,它怎麽能夠指揮心去享受五欲?若是我的本身有覺知性,它就直接指揮身體去享受五欲,要指揮心做什麽?不需要嘛!這樣一解釋,外道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所以,龍樹菩薩最後結論就是說,

人隻是有個心,它在做總司令,或者是做善、或者是做惡,另外沒有個我。如果說有我的話,就是指這個心是我,是假名為我而已,並不是有個常恒住、不變易的我的。

這是說無我論。我們若修毘缽舍那觀的時候,可以修無我觀,修身體是不淨觀,觀受是苦,觀這個苦惱的觀察,觀心無常修無我觀。觀法無我,是說我的作用,我能做善、我能做惡、我能做種種的事業,是指我的作用說的。觀心無常是破我的體(本體)的。這就是四念處,修這四念處觀。

修無我觀,觀心無常、觀法無我是破見煩惱,觀身不淨、觀受是苦是破愛煩惱。

愛煩惱破掉了、見煩惱也破掉了,就是阿羅漢果。但是,破煩惱的次第,是先破執著有我的煩惱,這時候先得初果。得了初果以後,繼續修四念處觀,就破愛煩惱。因為初果聖人還沒得禪定,所以,他要繼續修禪定,在禪定裏麵修不淨觀破愛煩惱。那就是我們通常在經論裏麵看那個八背舍,那是聖人修的法門。

所以,假設我們歡喜靜坐,有兩個次第,一個是沒得定、一個是得定。沒得定的時候也可以修四念處。修四念處修它五分鍾以後,你就修奢摩他止,奢摩他止你可以修一刻鍾,或者是修半小時,或者你修一小時也可以。觀的時間稍短一點,讓奢摩他止時間多一點,時間多一點你心情快樂。若是已經成就了奢摩他,或者得到欲界定、得到未到地定、得到初禪了,那再修毘缽舍那觀,就容易斷除煩惱,就能夠得初果。

若是得初果以後,若得到初禪的時候,就得三果,繼續修行就得阿羅漢果;若是發無上菩提心,那就得無生法忍了。

我們在這裏可以提出個問題。

修四念處觀,我們出家人修四念處是對的!因為你這樣修行,一方麵自己的我見的力量逐漸逐漸地會薄弱,愛煩惱也逐漸地會減少。我們逐漸地修行,有幾種好處呢?

就是出家人和出家人容易和,煩惱減少了就容易和。減少了煩惱,心情自在,更容易精進勇猛地修行;也使令在家居士供養出家人的功德大一點。所以,我們出家人應該修四念處。

當然,我剛才講的隻是小小一部分。若在家居士呢,我認為在家居士也應該修四念處。佛在世的時候,有些在家居士都得初果、得二果、得三果。而現在的在家居士也好、出家人也好,得聖道的少,就是沒有修四念處的關係。如果說「我們不要修四念處,我們不要修毘缽舍那,我們念佛求生淨土!」也好!真能發心念佛求生淨土也是好。但是,也有的人佛也念不好。為什麽念不好呢?就是愛煩惱重、見煩惱也重,佛也念不好。如果你修四念處,把愛煩惱、見煩惱降伏一下,那麽,心情自在一點,念阿彌陀佛,一心不亂,求生淨土也是好,應該是這樣說。

四念處,最低限度要用五個鍾頭來講,可能好一點。我就是講了一少部分,我就講到這裏就停下來。

問:這裏有人提出一個問題。蚊子、蒼蠅是害蟲,是否可先打死,好讓牠們先投胎,然後再念阿彌陀佛?

答:佛法是重視慈悲心,不應該殺生的。但是,在經論裏麵說殺生,是說用貪心殺生,譬如殺豬、宰羊、殺雞這些事,要去賣肉賺錢,那麽這是貪心殺生。有的是瞋心殺生,對方對我有傷害,我殺掉他,那是瞋心去殺害生命。或者其它的邪知邪見也會殺生。這是論動機做這種惡事。

現在這一位提出這個問題,他好像不是……,是什麽動機要殺害蚊子和蒼蠅呢?由第一句話來說,「蚊子、蒼蠅是害蟲」,由這句話來看,是用瞋心殺的。你用瞋心殺就是有罪的。下麵說,「打死牠,叫牠去投胎」,這句話不太合道理。因為牠投胎是由牠自己的業力去投胎,不是你讓牠去投胎!你有這個力量叫牠去投胎嗎?最後說,「然後再念阿彌陀佛」;這個「然後再念阿彌陀佛」這句話怎麽講呢?是打死牠的時候給牠念阿彌陀佛,是這樣念法?如果是完全用慈悲心,倒是好過用貪心、瞋心去殺生,倒是不同。所以,佛教徒和非佛教徒同樣是殺蚊子、蒼蠅,罪過是不一樣的,所以信佛還是有點好處。

照理說呢,蚊子、蒼蠅還是不要殺,還是不要殺。在《高僧傳》上看,有的出家人在野外靜坐,蚊子來咬他。他怎麽辦呢?他把上身衣服脫了,叫這個蚊子來咬。咬完了的時候才把衣服穿上靜坐,以後蚊子就不來咬了;有這種事情。

在曆史上也有一件事,好像是和梁武帝同時的人,他身上有虱子。不過,常常衝涼、洗澡的人沒有這個。在中國的北方鄉村的人常不洗澡,身上有虱子,有那種東西。這個人他身上有虱子,他就把牠拿下來,放在外邊。完了,又把牠拿回來,又放在身上。他說,在外邊天氣冷,凍死了不好,又放在身上。結果,一這樣做以後就再沒有虱子。他沒有殺心,而用愛護的心來對待牠,結果就沒有虱子。

現在說,「蚊子、蒼蠅是害蟲」,也不能說沒有道理;但是,佛教徒如果有點慈悲心的話,情形也會好轉。或者是你多念大悲咒祝願,也應該會好轉的。


問:我們如何知道那人是得道的佛或菩薩?得道是什麽?

答:我們凡夫不知道。凡夫不知道誰是得道的人,誰是佛、是菩薩,凡夫不知道,凡夫是不知道的。通常說,這個人在社會上做一些慈善的事情,來救護這些苦難的人;我們就說,「哎呀!這個人是菩薩!」我們這樣說對不對?在佛法的道理上說,什麽叫做菩薩呢?他要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廣度眾生,才是菩薩。如果隻是發一點好心腸,「他有病,我去找醫生給他看病」;你沒有發無上菩提心,這件事是人天福報,你隻是做一點人天福報的功德,不能說你是菩薩。因為你沒有無上菩提的意願。

菩薩或者是用金錢,或者是用知識,或者用種種方便救護眾生,是要一切眾生發出離心、發無上菩提心的。要救度一切眾生,皆以無餘涅盤而滅度之,菩薩的目的是這樣的。不是說,你餓了給你吃飽了,到此為止,不是的。不是說有病痛看看醫生,病痛好了就好了,目的隻此而已;這是人天的福報,菩薩不是這樣。

菩薩認為你有病治好了,你還會有病的,這問題沒解決;菩薩看得遠一點。但是,菩薩也做這件事,因為有病痛是苦惱,解除眾生的苦惱,也做這件事。但是,菩薩的意願,要把眾生的苦惱徹底地解決,目的是這樣子。一般的行善是不徹底的,那不是菩薩道。

所以,我們對於佛法的知識不夠,我們不認識誰是菩薩、不認識誰是得道、不得道。得了定、有了神通的人,「哇!這個人是大修行人!」不一定!因為外道也能這樣子。也能夠得定、也可以有神通。有了神通、有了禪定的人,他也會說出一大套的道理來的,也會有辯才的。我們佛法的知識不夠就不認識,不認識什麽叫做正知正見、什麽叫做邪知邪見。所以,得了初果的人,他有四不壞信。什麽叫四不壞信?就是他對佛的信心不可破壞,他對於佛、法、僧、戒的信心不可破壞。因為什麽呢?他自己見到真理了,他知道所以是佛的原因了,所以他的信心是不可破壞的。我們信佛沒到聖位的人,不行。我們沒有見到真理,正知正見是不是成就了都不一定。所以,我們很難知道誰是佛、誰是菩薩、誰是得道、誰是沒得道。

最後一句,得道是什麽?得道的人就是見到真理了。他對於色聲香味觸法、眼耳鼻舌身意,心無所住了。經論上說,不受一切法、得阿羅漢!這個「不受」是聖人的境界。



問:修行太難了,我不可能達到,是否多做好事就可以了?

答:這個問題很合乎人情。「修行太難了,我不可能達到,是否多做好事就可以了?」

也是對,也可以,多做好事就回向無上菩提,要加上一個回向無上菩提,你將來還是可以得解脫的。如果隻做好事,不回向菩提,還是不行的。 但是,有一個故事,就是佛的弟弟孫陀羅難陀出家的這件事。孫陀羅難陀和他的太太感情非常好,根本不想出家。但是,佛就是強迫他出家了。這個故事我是講過,我再講一下。

佛強迫他到了廟上,他還是想要回家。佛這個時候說:「我帶你到天上走一走,好不好?」「好!」走的時候,經過一個高山,佛就停在那裏,正好那上有一個猴,有一個猴被火燒死了。佛就問難陀,問這個弟弟,說:「你看這個猴,好看不好看?」

難陀說:「這個猴非常難看。」「若和你太太比,誰好看?」難陀眉頭就皺起來了:「怎麽可以和我太太比,那不能比的。」佛又帶他到了天上,到了忉利天,各處看。很多地方有男、也有女,但到了一個地方,隻有女而沒有男。這時候,難陀就問佛:「為什麽這個地方沒有男人,隻有女人?很多的女人在那裏。」

佛說:「你不要問我,你去問那個女人是怎麽原因。」那麽,他就到那兒去問。天女說:「人間釋迦牟尼佛的弟弟出家了,他在那裏修行,將來就到這兒來給我們做丈夫。」難陀說:「我就是啊!」天女說:「你現在是人,不是天。得要修行以後,死掉了,人的身體死掉了,得到天的身體的時候才行,現在不可以。」他就低著頭就回來了,佛也沒再說什麽,就把他帶回到人間到廟上,這時候就修行,再不想他的太太了。因為他感覺到天女和他太太對比起來,就像猴和他太太比似的。

那麽,這時候修行,他這時候不想家了,也隨著出家人的生活,但是心裏麵是想生天的。想生天,這也不是出家人嘛,出家人不是想生天的。佛就又說:「我今天想帶你到地獄去看看,好不好?」「可以,好!」那麽,就隨著佛到地獄去了。各地方看,都有罪人在那兒受苦。但是,一個地方這個油鍋燒得很滾,但是沒有罪人,那麽他就問佛說:「這怎麽回事?」「你到那裏問那個鬼。」鬼說:「人間佛陀有個弟弟,他出家修行沒有道心,想要生天。他生天,在天上死了以後,就到這兒來受苦!」哎呀!他就害怕,馬上到佛這兒說:「佛陀趕快慈悲救我,我可不到這兒來受苦。」那麽,回到人間就向佛說:「我現在不想生天,我要好好修行!」

佛就給他說四念處,觀察十二因緣的道理,得阿羅漢果!

所以,「修行太難了,我不可能達到,是否做做好事就可以了?」這個難、不難就是一轉念之間,你說難那就是難,如果說不難就是不難,就是這麽回事兒。

所以,說修行太難,就是放不下嘛,就是世間上的五欲把人困住了。你若能修四念處,就放下了,就沒有事了。


問:第四個問題,《廣論》中提到,得未到地定的人很少,是真的這麽少嗎?

答:是!宗喀巴大師說,得未到地定的人不多,的確是。宗喀巴大師說這個話應該是符合事實吧,應該說是符合事實。這件事呢,修定的人,如果世間上的欲,雖然有欲,但是能放下欲,環境也適合修定,自己對於定的法門也能夠有很多的知識,善巧地來調伏自己的心,也應該不太難。就是這個知識不豐富,有困難的時候過不去,就退下來,那就是困難,問題是這樣。



問:阿彌陀佛!兩個問題請問法師。若靜坐時感覺自頭頂上有清涼氣,然後灌入全身,這是會有的過程之一,還是方式有誤?

答:靜坐的時候有涼氣灌入全身,那你應該注意你靜坐的環境,靜坐的周圍的情況怎麽樣,注意一下,也可能什麽地方有風進來。當然不是決定是這樣子,有的人靜坐盤上腿感覺熱,並不感覺涼;有的人靜坐會感覺涼,人與人都不一樣。但是若是並不太嚴重,你還能夠很自在的,按照你的奢摩他的方法來靜坐,就應該沒有妨礙。如果嚴重了,那你應該去考查一下,是外邊的環境的問題、是有其它的問題?如果你靜坐的情況,沒有風進來,完全是身體裏麵的事情;如果嚴重,你可以觀想熱來對治這個涼;如果是屬於有鬼神來搗亂,你應該有大悲咒的功課,每一天至少念二十一遍大悲咒的功課,來降伏鬼神。



問:個人有點小小心得,若幹時已能處處攝心,亦時時觀妄念,則在打坐時已有進步,不知法師對此觀點有何指教?

答:你靜坐有小小心得,處處也能攝心,能觀妄念,有進步,那很好嘛,那不錯嘛,那是很好。這是很正常,也沒有什麽障礙。這是很好,你繼續這樣用功,應該會有成就的。



問:請問師父,何謂妙演三車?它與《法華玄義》有何關係?

答:對,這是《法華經》上的事。《法華經.譬喻品》有羊車、鹿車、牛車的譬喻,就譬喻三乘的佛法——聲聞乘、辟支佛乘、佛乘,譬喻這三乘佛法。在《法華玄義》裏麵有發揮,是的,是這樣意思。



問:請問法師,修禪定,但連腿都盤不起來,要從何著手?

答:腿盤不起來,有一個辦法可以盤。就是到浴室裏邊,水不要太熱,可是熱一點,你這個腿放在那裏泡一會兒,就能盤腿。你這樣練習,慢慢就能盤腿了,還是不難的。



問:請問法師,什麽是觀世音菩薩十二圓通?

答:觀世音菩薩有十二大願,不是說十二圓通。這十二大願就在《普門品》裏麵,長行裏麵也有十二大願,偈頌裏也有十二大願。不是十二圓通,《楞嚴經》裏麵講圓通,講圓通又不是十二,《楞嚴經》裏是二十五圓通。所以,你這個十二,應該是十二大願。


問:是法住法位,世間相常住。

答:「是法住法位,世間相常住」,這是《法華經》上的話。「法」住在「法位」上,這話這麽講,法安住在法位上。法位是什麽呢?法位就是諸法實相,就是空。這一切法,觀察它都是畢竟空的,就叫法住法位。在畢竟空裏麵,一切法都是沒有生住異滅的,就叫做世間相常住。我簡單這樣解釋。



問:打坐、靜坐、止觀、禪,是否相同?

答:可以說相同,可以這樣說。通常說止觀、說禪,這是經論上現成的話。說靜坐,就是通俗的這麽解釋。說打坐,就是更通俗了。



問:拜《法華經》隻拜經題是否可以?

答:也可以,隻拜經題也可以。


問:坐禪至少要七、八個小時才有效力,我們在家人、凡人如何能一天坐禪七、八小時?那平時一般的事都無法達成。

答:這個話是這樣。如果你說:「我要去做事,我不要坐禪!」當然你就是做事而不坐禪。若是你說:「我要坐禪七、八小時!」那個事就不要做。就是由你這一念來決定。如果說這個事情不做不行,那麽隻好做事。

我告訴你一件事,就是現在紐約有一個壽冶和尚,他今年可能八十多歲了。

這個壽冶和尚他年輕的時候,他父母給他娶太太,把太太已經娶到家裏了,他就跑了,不結婚。那麽,你說行不行?你說這件事可不可以?不管你說可以不可以,反正他就是這樣做了,這樣做也就可以了。說這樣做不合道理嘛,已經娶到家裏來了,怎麽可以不結婚、出家呢?你若這樣想,那你就不能出家。

所以,你現在說:「我們在家人怎麽能夠打坐七、八個小時?」那你就不能打。

你說:「我也可以!」那可以就可以!就在乎你自己決定就是了。你說:「我一定要到電影院去看電影,我一定要去旅遊!」那就不打坐,就出去。如果說:「我都能放下!」我就可以打坐。就在乎你自己怎麽決定,沒有說不可以這件事的,可以不可以就在乎你一念之間而已。

釋迦牟尼佛,悉達多太子出家,若平常人那是不能出家的。但是他也就出家了,他父母都不同意,他的太太也不同意,但是他半夜就是騎馬就走了。那你說可以不可以?若是我們說:「不可以!」那麽你就不能出家。他若有決心,那個不可以就變成可以了。


問:法師幾次提到神通為大乘度眾之助力,請簡單說一下修神通的方法。

答:修神通的方法很簡單,沒有什麽難!一點兒也不難。難,就是你先要得到色界四禪。得到四禪以後,修神通很容易,並不是難事。我們沒有禪定就是難事,有了禪定修神通很容易,不難!我現在告訴你,和沒告訴你一樣,沒有用。因為你沒有禪定,沒有禪定就沒有辦法。



問:如何避免修觀時起妄想?

答:我剛才講的時候曾經說到,於所緣境數數憶念,就能避免起妄想。但是還沒能解決,所以後來有個調順、寂靜,要訶五欲,要把五欲放下,有厭離五欲的心,這妄想就少了。再明白點說,就是出家當和尚!出家當和尚,你放下五欲了,專心靜坐,妄想就少。因為廟上就是看見佛像、經書、看見同樣修行的人,他妄想就少。你在社會上,看見這個人、看見那個人,你妄想就多。事實就是這樣子嘛,你想一想我說的對不對。


問:請問,「觀受是苦」是否鼓勵夫妻不應育子?

答:你這句話還沒說對。觀受是苦,應該離欲。你說不應育子,還沒有離欲還不行,應該是這樣說。



問:身為在家居士,如何發揚入世佛法,使家庭更和樂、夫妻更和諧?

答:這個事情,我認為你多少修一點四念處,家庭就和諧。因為煩惱輕了,互相能夠讓一步,就可以和。如果你的愛煩惱特別重,就不容易和;你的我見特別重,也不容易和。世間上的糾紛就是兩件事,一個見,你的見解、你的執著、你的我見,「我的看法是最好的,你的看法都不對!」很難和。如果你的愛煩惱、你貪心太大,也不容易和;我的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這是不能和的。一個家庭是這樣子,一個團體也是這樣,國家也是這樣,一樣的。所以,你若是願意和,就是把我見弄得輕一點,愛煩惱也輕一點,就容易和。愛煩惱重了,有很多問題。



問:坐禪得初果,是否了生死?

答:坐禪得了初果的時候,生死還沒了,但是,也是有了界限了,還有七番生死就得阿羅漢果了。他如果不精進用功,再受七番生死就得阿羅漢果。他若精進用功,也可能當生就得阿羅漢果,就了生死了。得阿羅漢果是了生死的。


問:法師何時講四念處?

答:我想,今年的十二月間有可能。



問:睡眠常睡不安隱,夢很多,是不是業障太重?我有時候會感到有其它眾生在附近,尤其是在睡眠時。是不是業障重?我應該如何才能睡得好?

答:如果是因為四大不調,應該看醫生。佛是這樣說,佛說:「比丘有病,看醫生」。如果不是四大不調,那你思想上有問題,總感覺到旁邊有一個眾生。你把這個思想改變過來,就沒有事了。但是,改變過來,可能不是那麽容易;那麽你可以這樣,你念大悲咒二十一遍,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祝願:「我睡覺的時候,請不要有其它的什麽鬼神來打擾我」,你就這樣祝願,應該也會有效。


問:初學佛常易懈怠,如何幫自己精進些?

答:可以修無常觀!因為一口氣不來就死掉了。我們這口氣出去不回來就死了。我若不精進栽培善根,我將來會怎麽樣呢?你這樣思惟,你就精進了。就像人積聚財富,我今天這碗飯還可以吃,明天就沒有飯吃了,我一定要去做工、賺錢;不賺錢,我明天沒有飯吃啊。所以,修行也是這樣想,我若不努力修行,一口氣不來就死了,沒有善根,將來我就苦了。可以這樣想,你就會精進一點。



問:在家人如何在止方麵用功?於日常食衣住行、工作、家庭各方麵忙碌間,求得平衡?

答:可以抽出來一點時間靜坐。可以分兩個形式,一個是早晨稍微早一點起來靜坐,可能會合適,這是一個方式。第二個,精神好的時候,坐十五分鍾。因為你還要工作,你拿出十五分鍾靜坐。有機會就坐十五分鍾,或者坐三分鍾也可以。這樣子來培養靜坐的興趣,慢慢地、慢慢就會進步。進步了以後,你就容易放下,就把工作的時間多拿出兩個小時來靜坐。你這兩小時如果運用得好,會更進一步,就能用二十四小時靜坐。可以這樣辦。



問:如果夢見自己在天上飛,身上發藍光,是何意境?也曾夢見自己變成一道白光,又作何解釋?

答:這個事是那樣。《大智度論》上說,做夢在天上飛,是肝有問題。但是你身上發藍光,又有點不同;又是見到自己變成一道白光。不過,你是常常有靜坐功課?你是不是有這種功課?如果完全沒有佛法的功課,有這樣的事情,也表示你有一點來曆。有什麽來曆呢?你可能前生是天上的人,來到人間。就是這一生的前一生,不是距離很多;若距離很多,不行。就是這一生的前一生是天上的人,那麽你可能會有這個事情。若是你常常靜坐有觀想,那又不同,那又不一樣。如果你的四大調和,肝沒有病,應該說你這個相是好相,是個吉祥的相。



問:坐禪與氣功是否有抵觸?如果學習氣功,並不墮入身體的崇拜,而是希望減輕眾生的病苦,當然是指一時的病苦,而非究竟解除,是否恰當?

答:「坐禪與氣功是否有抵觸?」這個話很難說。若是你學氣功運氣,然後你學習佛法的禪,你心裏麵一靜下來,這個氣就在身體裏麵動,從前麵動到後麵去,各處動。

你有可能會厭煩,也會感覺到打閑岔,那麽就是有妨礙了。若是你的氣功練得好,你能控製這個氣,這個氣聽你的命令,那就不要緊。你叫它不要動,它就不動,那就可以。如果它不聽你招呼,它一定要動,那你就煩惱了。所以,這個事情,在佛教的經論裏麵開示我們學禪,它不教我們運氣的,沒有這個事情。


你說是「不墮入身體的崇拜」,那是最好,最好是沒有這樣。「減輕眾生的病苦」,你想把氣功練好了,給人治病。給人治病也是好,也不是不對,但是你若好好修禪,有更大的成就的時候,再給人治病,更好,就會更好。如果隻是學習一點氣功治病,我認為不太理想。有的病能治好、有的病也治不好,而自己寶貴的光陰就這樣消失了。若是你能夠在坐禪裏麵修止觀,栽培無漏的善根,得了聖道的時候,再給眾生治病,我認為會更高明!我是這樣看。



問:再請師父修神通的法,因為在場的也許有人已得禪定了,念咒念什麽咒?因為我們不想抱著疑問及遺憾回家。

答:若是在場的人已經得禪定了,我看不會問我這個話,我看不會的。

「念咒念什麽咒?」很多的咒,你念多了都能得神通。當然,那個不是(初禪、二禪、三禪、四禪)禪定裏得神通,那又不一樣。那個神通都是小小的神通,不過,在我們凡夫看,也不錯。但是在禪定裏得神通的人來看,那是小意思,不是了不起。

修神通的方法,我告訴你一個方法,我可以講。就是你得到色界初禪,或者是二禪、三禪、四禪,入定了。入定的時候,你就心裏麵想:我這個身體起來,起來一寸、起來半尺、起來一尺,你就這麽想,這身體就起來了;很簡單啊!說是我從這個房子,我不要從窗戶、門出去,我就從這方麵就這樣出去,也行;但是,要預先有個方便,就是在禪定裏麵想,房子這個硬件的這些東西,如雲,像雲霧似的,是無障礙的,有若無的樣子,你這樣想,然後你想這個身體從這兒出去,就出去了,就無障礙。牆壁也是一樣,從這裏就能過去。所以,有禪定的人他想得神通,心裏麵預先想,成功了,就是一切無障礙!

我現在告訴你了!就沒有遺憾了吧。

問:睡覺時間太長了,可否用來修禪定?

答:是可以的。如果你能夠出家修禪定,是最合適。因為不然的話,在家人有欲的生活,禪定是修不成的,明白點說是這樣子。




問:一心持念大乘經典,心有餘則念阿彌陀佛;如果一生中不修止觀,有否希望出三界?

答:「一心持念大乘經典,心有餘則念阿彌陀佛」,你要加上個回向,回向願生阿彌陀佛國。如果你不回向,你不願生阿彌陀佛國,你還是在這裏流轉。你不修止觀,你出三界是不可能的。但是你念大乘經典、念阿彌陀佛也栽培善根了。念大乘經典,我們所謂「念」,就是讀誦文字,這在聞思修三慧屬於聞慧,聞慧是最起碼的一種智慧。我們現在的佛教徒,所謂修行,多數是停留在聞慧的階段,不能進步到思慧、修慧。佛在世的時候,佛教徒的修行是聞思修三慧都具足的,才能得聖道。我們就是在聞慧上念念經,「這就是修行了!」其實,這是很起碼的。但是,能念大乘經典也是好,念阿彌陀佛也是好,修淨土法門也是好。我剛才說了,就是加上個回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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