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律法師：《阿含概說》06

《阿含概說》06

慧律法師講解

31頁中間。

[六、常見──無常]

世尊就破除他：你這種見解是錯誤的，不能說：做牛就永遠當牛，做狗就永遠當狗；做人就生生世世都做人，沒有那麽好的，要按照輪回、因果的自然規律來進行的，看你下什麽種子。

[這個常見，卻與斷見相反。]斷見是說：人死了就像燈熄滅了。佛陀說：不是的，是有輪回的。這個常見剛好相反。[說人世間一切都是常存不變易的，「我以種種方便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憶二十成劫敗劫，]成劫敗劫就是成、住、壞、空，外道也是這樣講。外道的能力，就是隻能到達這個程度。二十成劫，敗劫就是壞劫的意思，成、住、壞、空，簡稱成劫敗劫。這個是一個星球的構成、一個世界的構成、一期的生命，都是成、住、壞、空。[其中眾生不增不減，常聚不散。我以此知我及世間是常，]外道認為有一個我，而且世間是常。[此實餘虛」]認同自己的見地才是正確的；我的看法才是實在的，其他的看法是不實在的，叫做此實餘虛，這是外道自己的看法。外道也有定，我們佛門的定，叫做楞嚴大定。悟了，清淨自性本來就具足有定。所以，佛在《四念處經》裏麵，告訴所有的修行人，說：千萬不要隨著感覺起舞，因為所有的感覺都是錯覺。再講一遍：修行人千萬不要隨著感覺起舞，因為所有的感覺都是錯覺。世尊告訴我們：當你歡喜的時候，在《四念處經》裏麵這樣講：當你歡喜的時候，自己很清楚：我現在起了歡喜的念頭；當我不歡喜的時候，也很清楚：我起了一個不歡喜的念頭；當我貪心，起貪心的時候，我很清楚：我起了一個貪念。二六時中，都知道自己的起心動念，有沒有隨著情緒、感覺起舞？因此，佛要我們要遠離、放下這些假相。那麽，這一段是外道講的，[(《長含·梵動經》)。或說人間複為人間，]就是永遠。人間複為人間，[牛複為牛，]牛永遠做牛，還是繼續在做牛。「複為」就是繼續。投胎成人間的，就是永遠在人間；投胎成牛的就變成牛。[瓜複為瓜，人複為人。]混為一談，植物、動物，統統混為一談。[說是遺傳性的常性，這種說法，依然不出神教的範圍。照這樣的說法，人世間永遠沒有進步的希望，]永遠做人嘛，殺、盜、淫、妄，什麽統統來。是不是？搶劫、殺人、放火，也沒關係，下輩子還是做人啊！所有的行善也沒有什麽意義，為什麽？下輩子還是一樣做人啊！這個人世間，永遠沒有進步的希望，[不獨違背人類社會進化的原理，且違背宇宙人生的真理，]所以，佛對常見的外道，破除他，說世間是無常的。諸位，世尊講世間是無常，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這個是不究竟的。佛的本意，不是要你體悟到人生的無常，不是這個意思，他怕你執著這個緣起的假相，告訴你：無常在推動，生命要珍惜。眾生就是這樣，你講無常，世尊就知道二乘人——無常，那我們要依靠什麽？世尊又講有個空，永恒的涅槃——常，二乘人又執著一個常，又卡死在那個地方。凡夫了悟無常，二乘人執著我們有一個涅槃的常。世尊說：這個也不行。真正悟道了，世尊在《楞伽經》講：悟道的人就知道，這些相，是浮現在我們意識的影像，就像瀑流一樣，《楞伽經》、《楞嚴經》都是這樣比喻。我們這意識閃動得很快，見到了相，就起心動念、就執著，就像從高處瀉下來的瀑布，我們看不出定格，看不出隙縫，我們一看，哇！這個瀑布好像是一直瀉下來，但是，如果你用高速的攝影機，啪！瀑布是停止的，在每一秒的閃動之間，它是停止的。這停止就表示說，佛悟了當體即空。大徹大悟，不是悟到什麽稀奇古怪的道理，大徹大悟就是悟到萬法無所得，用無所得的心，來了解、來透視它。因此，我們的神識就刹那之間閃動，因為閃動的速度太快，眾生沒有辦法覺察，沒有辦法覺察。就算有辦法覺察，也沒有辦法控製的力量，他知道不淨、苦、空、無常、無我，可是，因為業力、業識的執持性太厲害了，就像瀑布一樣，你找不到一個空格、空檔，瀑布下來，你找不到。我們的意識、強烈的執著，也是這樣子，我們一直想要找一個歇的地方，沒有辦法——而世尊告訴我們。所以，見這個相，了解這個相是浮現在清淨自性的一個意識形態的一種執著和分別，它的過程隻是在演電影。山河大地，包括這個人身，隻是一大……同一個，就是幻化出來的，業識幻化出來的共業的假相世間。所以，我們眾生叫做認假為真，凡夫不了解佛法，隨業力而轉動，雖然我們修學佛法，了解業力的可怕，可是，我們卻隨著習氣而轉動，控製不了，叫你不要生氣，沒辦法，就一直控製不住啊！為什麽？業力就是卡在靈魂上的一種怪物，你就無奈它何。累了，要休息了，控製不住了，睡覺了，沒辦法，這是業。所以，像廣欽老和尚這種大修行，照見五蘊皆空的聖人，真的空，不是像我們這樣，語言上講一講的空，他就連睡眠都幾乎很少的，他真的照見五蘊皆空，連睡眠都很少的，飲食也減少的，他就純粹一個清淨自性在過日子，什麽事情到他的眼前，他就知道這個是閃動，緣起的閃動，刹那之間的閃動，在欺騙他的清淨自性的，千萬不要隨著感覺起舞，因為所有的感覺都是錯覺。很簡單嘛，今天你要去國外走，全世界走遍了，最多你回來：哇！好好玩！你帶得回來嗎？哇！那個風景很漂亮！你最多隻能講這一句話：那個風景真的很漂亮！很漂亮，你要過現實的生活，你還是要回來啊，你帶不回來。就儲存在這個美好的回憶裏麵，在轉動……有的夫妻出國，吵架回來，有不好的回憶。所以說，哲學家說：所有的回憶都有毒，無論是美好的回憶，或者是不好的回憶，它都有毒。美好的回憶，流連忘返、死執不放；不好的回憶，痛苦得不堪回首。所以說：所有的回憶都有毒，它就是會毒害你的清淨自性。所以，真正會修行的人，昨天的事情，包括現在，早上發生的事情到下午，我們今天七點半講經，統統要放下的，一直旋轉，這個叫做業力，一直浮現，一直不滿意，昨天、一年、兩年、三年、十年前，你還在講！這個業力一直轉動，愈講就愈不愉快，這樣也不高興、不愉快，一直困擾著自己。所以，眾生沒有辦法離心意識修行。諸位，修行它在一個關鍵，《楞伽經》講，世尊教我們：一定要離心意識修行，才有辦法成就佛道。離「心」就是妄想心，「意」就是執著、分別的那個念頭。離心、意、識，「意」就是執著，「識」就是分別。你一定要離開三種的力量，不要受它牽製，你才有辦法修行。一叫做妄想，所有的假相統統會產生妄想。二執著，就是意；三分別心，離心意識就是佛。簡單講：佛是一個怎麽樣呢？他一樣生活，要好好地體悟，性識周遍法界，我們整個宇宙的來源，都來自於共有的無明，大家都是來自一股無明的力量，莫名其妙的執著，沒有任何的理由，叫做無知，無知又繼續造業，共業所感的世間，我們沒有看穿它、看透它，所以，我們用意識生活，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阿賴耶識。如果開悟、證悟的人，就是用本性在生活。為什麽？見就是性，無性不能見，我眼見一切物，就用不執著的心、就用平等的心，就用徹底放下的心、就用離相的心，照樣見，照樣無所見，它同時的東西，同時的東西。所以，一個「離」字，它就是你享受生命的泉源；不能離，所有的業力、執著，都一直卡住。諸位，修行，我們沒有受到善知識的開導；沒有受到世尊正法的一個提示，我們會想盡辦法，統統叫做頭上安頭。你不要想盡辦法，想盡辦法，你也沒有辦法，記得！不離本處，即成菩提，你不要離開當時候任何的地方，任何的時間架構上，你記得！見一切相，同時離相，見一切的分別心，同時離，這個就是佛，祖師大德在在處處……你這一念會用，所有祖師大德的注解，你都看得懂，他的用心就是在這個地方。你這個關鍵沒有搞清楚，無論你怎麽念佛，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保證你壓不下去。你用一句南無阿彌陀佛……要把所有的煩惱，無量劫來所有的煩惱，統統要強製壓下去，會生病，你有一天一定會倒的，不騙你的。諸位，不聽經聞法，免談！你多大的修行，你統統不懂得修行的方法，你就是搞不定，你怎麽搞就是搞不定。一本經典，從頭到尾拿著一直誦……沒有錯，你精進，我很感動；諸位，修行的關鍵不是這樣子的，修行的關鍵是二六時中，二十四個小時在修行的，當你起貪念的時候，很清楚：我現在已經起貪念了，不要被貪念拖著走。意思：歇既是菩提，放下。問題就是怕你不知道——我現在已經用意識心了，貪。讓它嗔，一起在生氣，一直恨對方，業一直攪動，你覺察不出來。癡，你沒有辦法，不曉得已經落入觀念了，愚癡了，你覺察不出來。因為我們的意識分別心太快，快到我們沒有辦法掌控。所以，我們要用一句佛號來培養，念南無阿彌陀佛……但是，我們也必須要時時刻刻培養清淨自性念佛，不然你會累死。為什麽？不離本處，即得菩提，所有的時間架構，記得！統統叫做妄，沒有一樣是真的。所以，真正一個大修行的人，他不會知見立知，他沒有意見。師父，你有意見嗎？我沒有意見。您有什麽看法？我沒有看法。沒有意見、沒有看法，就是佛法；有意見、有看法，叫做知見立知，叫做異見。所以，我們要生存在一個團體，乃至一個公司行號，除非我們是發一顆善良、很有智慧的心；除非你了解一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否則，不要隨便提建議。但是，如果你真的了解來龍去脈，你也真的為這個常住好，為一個團體、公司行號好，你可以提出建議；但是，你的建議是出自真實、智慧、經驗，這樣是對的，不是什麽事情都不可以討論的。所以，什麽叫做宇宙人生的真理？諸位，宇宙的人生真理，宇宙就是虛妄，眾生就是幻影，幻化出來的緣起法，我們執為實有，以為有一個實在的「我」，但是，你要求得佛道，也不能離開這個緣起的假相。你說：這個色身是不清淨的、是苦的，我把它放棄。那更苦，你不醫治它，不好好地珍惜它，更糟糕！

[是故佛陀對此常見，說諸行無常。佛法的無常論，不僅依人死，]人一定會死，諸位，你一定要接受，人、眾生，一定會死的觀念，你才不會怕死。每一個人都是平等，全世界的人都要麵對死亡。[或物朽說為無常，]或者物朽，所謂物朽，東西，它一定會壞的。簡單講：你一出生就是邁向死亡，諸位，這個沒有什麽好辯論的，人一出生就一定走向死亡，沒有第二條路，你家多一個寶寶，就多一個死人，一定的道理。所以，生何足喜，死又何足憂？聖人，生跟死等同意義，都有相同的意義，生不可得、畢竟空；死也不可得，也是畢竟空，聖人從生到死，統統等同，有相同的意義。眾生是生的時候，喜悅得不得了，辦桌、請客、發帖子、戴項鏈、做滿歲、周歲，親朋好友吃油飯啦，可喜可賀；死了，痛哭流涕，有的人甚至引起精神病。世尊告訴我們：生、老、病、死，它是生命的常態，就像天地春、夏、秋、冬一樣的自然，它是自然的東西，老了，就承認自己是老了，反而不會老。是不是啊？所以，我們世間因為追求錯誤的東西，所以，你看這些影星、歌星，哇！她為了這個臉喔，不得了，她為了這個臉，要花多少錢啊！她不知道：我有一天就是一定會老的。是不是啊？一定的道理，它一定會發生，遲跟早而已。所以，物朽說為無常，[乃依因緣生法，生、住、異、滅]生、住、異、滅是指我們的心念；成、住、壞、空是指物質的世間。生、住、異、滅是指我們的起心動念；生、老、病、死是指我們的色身。所以，生、住、異、滅[不停的變易，]表示微細的變化，[或進化、或退化，或動、或靜，或高、或下，都是無常變易的狀態。依此說為無常。佛不許「無常說為常，不恒說為恒」]世間的的確確都是緣起的，都是成、住、壞、空，都是生、住、異、滅，都有生、老、病、死，佛站在這個角度說無常。[(中含十九，百六)。無常、苦、無我，]無常是苦，無常就是無我，[本為阿含的深義。]

[佛常對弟子演說無常義。]

世尊就問：[大王，色為有常？為無常耶？]請問國王：我們這個色身、天地萬物這個色法，你認為是有常，還是無常？

國王[答曰：無常也，世尊。]再笨的國王也知道世間是無常的。是不是啊？

[複問曰：若無常是苦非苦耶？]既然你這個一直在變化生滅變化，這是苦還是不苦呢？

[答曰：苦變易也。]當然苦啊，是不是啊？這個世間我們擁有的，一下子就變化了。我們修學佛法，事先就是要做心理建設、心理準備，才不會無常到，措手不及、痛苦不堪。心理建設，世尊就是跟我們心理建設，先心理建設好，這個世間本來就是這樣子嘛，你有什麽不能接受的？是不是嗎？苦的，它會變化的，苦變易也。若無常是苦耶？是非苦耶？答曰：苦變易也。當然是很苦了。

[複問曰：若無常變易法者，]如果說無常變易法，[是多聞聖弟子，]這個才是多聞聖弟子所應悟，加三個字：所應悟。[頗受是我，]這個頗受就是種種的，這個「頗」就是種種，「頗」就是多，多種的感受，就是：外境種種的感受，有一個「我」嗎？好好地注意，冷靜觀察觀察，是我所擁有的嗎？「我所」就是是不是我所擁有的？這色身是不是我的呢？房地產、汽車，是不是我所擁有的呢？好好地觀照觀照。是我，[是我所，是彼所耶？]或者是別人所擁有的呢？認識清楚，諸位，我，還有房地產，這些統統是無常所擁有，我們來到這個世間，不曾擁有過任何東西。頗受是我，是我所，就是說：聖弟子，我們對外境的種種感受，好好地觀察，是不是有一個我？或者是我所擁有的擁有的東西呢？冷靜思惟、考慮，靜靜地觀照看看，有沒有我所擁有的東西？觀照看看：沒有！

[答曰：不也，世尊]實在找不到一個我，也實在找不到我所擁有的東西，怎麽樣都找不到。[(《中含·頻婆娑羅王迎佛經》)。]

[是故無常，是從有情自身觀察到世界，]我們就是有情，有情，生、老、病、死，生、住、異、滅，成、住、壞、空。對不對？外境也是一樣，無常，從這個色身好好地觀察。所以，諸位，隻有佛法能解脫煩惱，隻要離開佛法，信仰其他宗教的，我們尊重；但是，記得！他絕對沒有辦法解決生命的所有的疑問，因為他不是從有情觀察開始的。世尊徹底地觀察這個色身，不淨、苦、空、無常、無我，這樣下手方向是對的，外道沒辦法。是從有情自身觀察到世界，[是從一，到多法，發現人世間一切法，都是生、住、異、滅法的無常。]記得！世尊為什麽要講無常？就是要破除常的觀念，而且要破除我們對境界、對假相的貪婪，貪婪，江山易移，本性難改。諸位，要修學佛道，難就是難在那個習氣，真理聽得真的是很多，一碰到境界，要降伏自我，困難重重，隻要跟「我」的角度抵觸，煩惱就起來。所以，在座諸位一定不能說：他穿出家的衣服，披上袈裟就是聖人。所以，我們在接近道場，親近比丘、比丘尼，記得，隻要不是佛，他一定有缺點，他不是圓滿嘛！所以，你不能用一支佛的尺寸，來衡量這些眾弟子們，那這樣大家都沒辦法。所以，記得！看到比丘、比丘尼，表現得不滿我們的意，我們就觀想：他也是在修行嘛，他也是在修行佛道，我們跟師父們互相勉勵，要這樣才對嘛！是不是？這種心態，我們也比較不會煩惱。所以，有時候，你看到比丘尼或者比丘，有時候在寺廟裏麵大小聲，你不用去看，你就告訴自己：他們也是在修行，能現出家相，隻要知見不壞，不錯了！要這樣想，要不然大家用佛的這支尺來量，大家根本沒辦法，沒有辦法的。

[七、苦行]無益的苦行當遠離。世尊告訴我們：修行是用[──安樂]的方法。什麽叫安樂的方法？就是少欲知足，專念一心，就是精進專念一心，而不是拚命地這個色身去受苦能解脫的，不是這樣子的。這個色身吃盡了苦頭，有什麽用？沒有開般若的大智慧，又不能解脫，又把身體搞壞。

[所謂苦行，就是以為人生現前所受的苦，都是前生所作的惡業，故今生要受苦，]好好地受苦。[假使現在盡量受苦，把所有應受的苦受盡，這快樂自生。]這個就是嚴重錯誤的觀念。[於是「或以一日，或二三四五六七日食，或半月一月一食，]才吃一餐，半月吃一餐，你看看！[或複食果，或複食莠，]「莠yǒu」就是草的意思，良莠不齊嘛，就是草。或者是吃草，學牛吃草。[或食飯鬥，]飯鬥是量比較大。[或食麻米，]麻，或者是米。[或複食稻，或食牛糞，]諸位，你不要看得很驚訝，在印度什麽統統有，因為觀念錯誤，導致行為的偏差。諸位，我們看到這個很驚訝，不驚訝，如果我們今天，我們的上人也是外道，用這種觀念：把所應受的苦受盡了，這快樂就自生。好，如果師父一天吃兩碗，第一個徒弟，他就會說：我吃一碗，吃的苦比師父多，我比較早解脫。再第二個徒弟吃半碗，你一號不算什麽，我二號吃半碗。再來，這惡性循環，大家都會比賽誰吃得比較少。到最後，就有一個人說：我吃一粒，一粒米而已。有的人說：吃一粒米也沒有什麽，我幹脆不要吃，反正要受苦大家統統來，比賽嘛！我告訴你：錯誤的知見就很嚴重，沒有世尊開導，我們也不知道哪個是對？哪個是錯？不要以為我們今天覺得他很愚癡，你不要笑他喔，如果今天沒有正法、正智正念的世尊，我們也一樣，拚命地受苦，毫無目的的精進，毫無正念的用功，都是這樣子的。要不然，你想想看，以前有一個拜清海的，他的女兒拜清海，他來求師父，跪著哭。我說：你為什麽哭？我女兒回家，統統脫光光，統統不吃，不見人，自己關在一個房間裏麵。我說：為什麽這樣子呢？她說：上人開示的，說這樣叫做赤裸裸。她說：我們出生，就是這樣的本來麵目。我說：本來麵目哪裏指這個？本來麵目指沒有穿衣服喔？光光的，一個小姐，就是光光的，關起門來就是這樣，不穿，要做什麽？要見性啊、要開悟啊！我們覺得很荒唐，我們覺得很不可思議，我告訴你：還是大學生呢！是不是啊？你以為你多有智慧喔，那是因為你聽到正法，感覺他們的行為很奇怪。或食牛糞，[或食鹿糞，或食樹根樹枝，]吃這個樹枝，[或食樹皮，或著塚間衣，]塚間衣就是死人衣。[或有常舉手，]一隻手、兩隻手，這樣舉起來的。有的人，[或常坐，]一直長年累月坐在那個地方，[或常蹲，]有的是常常蹲的，我告訴你：印度，是古文明的國家、國度，你想想看，佛在世的時候，就有這種太多的不可思議的舉動，你覺得他很愚癡。我告訴你：沒有世尊成道，這個很正常。當我們接受了某一種觀念的時候，錯誤的觀念的時候，我們就會認為它是對的，你相信嗎？真的！當我們接受某一種錯誤的觀念，我們就認為它是對的。譬如說：減肥，吃減肥藥，好，廣告，廣告得天花亂墜。有一個婦人，她就是吃什麽？吃這個減肥藥，吃這個減肥藥，她就是為了要減肥，就猛吃，然後，就開始腹瀉、痙攣，開始很痛苦，然後，打電話去問，他們賣藥的人就說：那個是很正常的，把你身上的油排出來。接受了觀念，人都快死掉了，繼續吃，休克，後來斷氣，死掉，留下兩個孩子。她的家屬就告，告，告有什麽用？人死掉了！諸位，當我們接受了一種嚴重錯誤觀念的時候，我們完全不知道那是錯誤的時候，我們就有苦頭吃。所以，我們在佛門裏麵，到底哪個是善知識？你分辨不出來；到底哪個是見性？你也看不出來；到底哪個通達三藏？你也分辨不出來啊，對一個初學佛法的人來講，這個是很困難的一件事情。好，當他接受的時候，所以，佛門裏麵，一樣米養百樣人。對不對？這個懂得一點點，為了名、為了利，對的，我就跟你講錯；錯的，我就跟你講對，自己錯，他絕對不會講，不會的！對不對？他隨便講兩句，因為你是初學佛法，就唬得死死的。對不對啊？你要在我麵前講兩句，我就知道了，你耍給我看看，你耍不出什麽名堂的！對不對？所以，我們不要譏笑別人，其實我們今天都是一樣的無明的凡夫，大學也一樣，博士還是一樣，佛法這種東西，就是念到超博士都沒有辦法，一點辦法都沒有。諸佛妙理，無關於文字。所以，我們會在佛門裏麵，你會發現各種的法師、各種的護法居士，個個都會說，他是釋迦牟尼佛來的，他是文殊師利菩薩來的，他是什麽喇嘛、什麽活佛來轉世的，大乘佛法到處充斥著神話，到處充斥著惡知見、邪見，因為他沒有研究「阿含」的思想。到處……隻要有一點點成就，會幾句咒語，乃至一點點佛學的觀念，能夠唬得過初學佛法的人，他就不得了，一講起話來，比釋迦牟尼佛更釋迦牟尼佛，就是這樣子。你就可以看到，佛門裏麵五花十色，各種不一樣的法門，各種不一樣的依據的經典，自己有自己的一套，他絕對不會說自己錯，問題就出來了。對不對？所以，這個還得要福德因緣具足，才有辦法坐在這個地方，沒有那麽簡單！第二，[或有臥荊棘上者，]荊棘就是刺的，赤裸地躺在那個刺上，流血，臥荊棘上的，受苦嘛，要受大家來，看誰吃的苦比較多。[或有裸形臥牛糞上者]全身光光的，趴在牛糞上，要修苦，大家來嘛！因此，什麽苦統統出現，毫無意義可言，又不能成道，又不能解脫。[……無數苦役此身」]用種種的苦，來驅使這個色身，就是讓它受苦。[(《長含·裸形梵誌經》)。六師中尼犍子，就屬於這一派的代表者。佛教根本反對苦行，因為這種苦行，根本沒有價值的意義。「彼戒不具足，見不具足，]知見不足，戒也不足，沒有圓滿的戒法。[不能勤修，]不能勤修就是無法專一修，隻想受苦。[亦不能廣普」]不能廣普就是說：不能眾生都受益。按照你這樣吃苦，才能離苦，那有的人受不了那個苦，怎麽辦？他就永遠出不了這個苦囉？錯！[(《長含·裸形梵誌經》)。既沒有正知正見，怎麽能了知三世因果？前生為有我呢？]到底前生是我？[抑為無我？]或者是無我？[本所作惡？]「本所」就是以前的意思，從前。因為他的用字，用我們現代話，大家才聽得懂。本所作惡就是從前所造的惡業。[抑未作惡呢？]以前所作的惡，到底有沒有呢？或者是我沒有作惡呢？這個都是問題。為什麽？沒有正見啊，怎麽能夠了知三世因果呢？前世是有我？還是無我？到底我以前有沒有造惡？或者是沒有造惡？[以及現在所吃的苦為已盡呢？抑為未呢？]還是沒有？我趴在牛糞上要趴多久呢？是不是？趴到你全身長蟲，你就要起來，要不然，你就不想離開那一堆糞便。是不是啊？到底吃苦要吃到什麽時候才盡呢？抑為未呢？或者是我們的苦還沒有吃盡呢？還吃不夠呢？繼續吃苦呢？[這種種問題，若沒有根本的智慧是不能解答的。況且因果業報有其定律，若是樂報，絕不會因苦行而轉為苦報，]因為因緣果報是有定律的嘛！[或是苦報也絕不會因苦行轉為樂報。]意思就是，受苦，無關於因緣果報的定律，你隻是在那邊愚癡的受苦而已，對修行一點幫助都沒有。[現世報業絕不會因苦行而轉為後世報。]該報的，你逃不掉。[後世業報，也不會因苦行而轉為現世報。]諸位，[苦盡甜來的說法，]就是苦盡甘來的說法。[全是虛妄，]因果有一定的定律、法則，不是用苦行可以轉變它的。[實無所得。要解脫苦報，要依正知正見而修正定，]有正知正見、正定，[成就一切智，]就是佛。[獲諸快樂。]所以，沒有正知正見，你就會活得很累、很辛苦。諸位，普天下的眾生，不但是身煎熬，心靈煎熬，執著、痛苦，你可想而知。諸位，你冷靜想想看，你的親戚朋友、兄弟姊妹，他過的那種日子統統叫做非人的生活，他們就是：我趕快去跳跳舞、喝喝酒，趕快快樂一下。然後，接著呢？內心的煩惱怎麽辦？是不是啊？所以，修行一定要懂得正法。成就一切智，獲諸快樂。[佛告裸形迦葉曰：「若如來至真出家現於世，乃至四禪，]四禪就是初禪、二禪、三禪、四禪，禪就是定。[於現法中而得快樂。]現在就得到解脫，現在就得到快樂，當下就解脫，當下就快樂。[所以者何？]為什麽呢？[斯由精勤專念一心，]為什麽要專念一心？眾生苦不堪言，就是妄心多、欲望多、執著多、煩惱多，把自己壓得快精神病了。諸位，學佛就是有這個好處，把這個執著的壓力拿掉，把這個分別心拿掉，把這個煩惱的心拿掉，它就有這個能力，讓你快快樂樂地過日子。可以專念一心，[樂於閑靜不放逸故，]「閑靜」就是安靜的地方，你也不會感覺無聊。其實這個最究竟，就是指心解脫的意思，不放逸就是精進。簡單講：修行人到空曠處，單獨一個人，也不會寂寞，也不會無聊。眾生就是放逸，沒有正見，因此苦惱無量無邊。[迦葉，是為戒具足，見具足，勝諸苦行微妙第一」]勝過那些外道的，隻知道要讓身體受苦，而沒有正知正見，是很悲哀的。[(《長含·裸形梵誌經》)。是故佛陀於現世一切法獲得究竟了知，便「知此苦如真」，]「如真」是什麽意思？就是究竟處，知道這個苦的究竟處，叫做如真。在旁邊寫著：因果法則，來龍去脈，這個叫如真。了解苦的因果法則，了解苦的來龍去脈，諸位，你一定要找到這個苦的問題在哪裏，簡單講：你就是找因，找因。所以，我覺得……有一次，我跟邱醫師談一談，我覺得他這個理念，跟這個佛法也是一樣的。譬如說：我們今天身體不好，生病，這裏痛，頭痛，那裏痛，吃什麽？吃普拿疼，止痛劑，止痛劑當然也不是隻有普拿疼，因為電視廣告，廣告得很凶。好，牙齒痛，止一下，暫時止一下，行！下次再來，痛，再吃兩顆，再止一下，也行！告訴諸位：最後就止不下來，你壓不下去，用西藥的方式就是這樣。諸位，我用它來比喻，用意識心修行就是這樣，有一天你就會壓不下去。我沒有批評西藥的意思，絕對沒有。諸位，短暫的東西，隻能用在短暫的東西，統統叫做不究竟，西醫也有西醫偉大的地方，我隻是善巧方便的比喻。我們要用本性修行，就是徹底地來調整這個體質，你沒有發炎的體質，你自然而然地有抵抗力，很自然地你就不會生種種的腫瘤，也不會變化成癌症。我們：邱醫師，你這個理念，跟佛法差不多一樣。對！邱醫師講一句話，我很認同：小病不會醫，就會變大病。你知道嗎？小病不會醫，就會變大病。我們今天修行也是這樣，小小的錯誤，你要沒有碰到善知識，就遭受到嚴重的後果，沒有徹底解決問題。所以，把問題找出來，問題就是我們的體質。我以前就是這樣，早上一起來，打噴嚏：哈啾……流鼻水、頭痛，一直……體質就是這樣子，感冒藥，因為人家日本的信徒很孝順，我這個福報，錢的福報沒有，吃藥的福報可是很大。他一送，送一堆感冒藥，閑著沒事吃兩粒……感冒咳嗽吃兩粒，再來就一直吃，長年累月都是這樣子。我這個西藥吃到什麽程度呢？吃到盧醫師幫我這個（胳膊上的）皮膚這樣一打，氣出來的，統統是西藥的味道。現在接受邱醫師的觀念，我徹底地改變，我必須再重複地講：我沒有說西醫不好，也沒有說西藥不好，千萬不要誤會，各有各的優點。我現在接受邱醫師的觀念：師父，中藥從根本下手，你今天有痛苦，沒有錯，偶爾用一下西藥；徹底地把你的體質改變，加強你的免疫係統。我說：好！聽邱醫師的。現在一顆西藥都不吃，一顆西藥統統不吃，徹底轉變。解決生死在一念之間，要不然，你認為，你今天還能夠聽到師父在這裏講經喔？生龍活虎喔？是不是啊？觀念徹底改變。我是這樣子，告訴諸位：佛法也是這樣，你要徹底地解決那個問題，才有辦法健康。所以，我們要了解，當你用藥，也是一樣；修行也是一樣，你修行用意識狀態，譬如說：你現在很苦惱，諸位，眾生都是這樣：我今天很苦惱，麻煩朋友安慰一下。自己沒有能力解脫啊！慢慢慢慢安慰……諸位，問題有沒有解決？沒有。內心沒有開智慧，下次再來，又爆發。用安慰的方式過日子，你有一天，你撐不住的。知道嗎？你要釜底抽薪地開大智慧，徹底地放下假相的執著，你才有辦法解脫，我自己解決，你不用安慰我，你也不用安慰我。是不是啊？內心[無煩無惱，常住安樂，無有苦悲。故以安樂救濟苦行。]用安樂救濟苦行。因此，記得！修行它不能裝的，裝是不行的，不行就是不行，你不能用裝的。

好，諸位，休息十五分。34頁。

[八、自我]所有的宗教，包括凡夫，各類的哲學，離不開一個自我。而世尊用[──無我]來破除。

[古代的印度，不問是哲學，或是宗教，都是與自我相配合的，最著名的數論師，就是主張神我與自性相合的自我哲學，或自我清淨的婆羅門教，都逃不了我的幽囚。]就拘禁在一個我相裏麵，老是總覺得有一個「我」的存在，有一個「我」的觀念，諸位，麻煩可大了！[人世一切的諍奪，]諸位，「諍」，它在左邊加一個「言」部，意思是什麽？就是語言的諍論，「奪」就是強占。人世間一切的諍奪，[都導源於自我。]全世界都一樣，所有的眾生。[因有個我，即有我所(欲望)，]「我所」就是欲望。也可以解釋說：我所擁有的。譬如說：我要房地產、我要汽車、我要嬌妻、我要美妾。這個都是我所，我所擁有的，當然就是一種欲望。我所擁有的欲望，[因有我所，]因為有種種的欲望，[故有諍奪。「以欲為本故，]「欲」就是貪欲。以貪心來作為根本，有這個欲望，自我的欲望，那就開始諍了。[母共子諍，]母親就跟兒子……為了房地產也好，為了理念不同也好，為了一輛車子也好，為了一點點現金也好，就諍。[子共母諍，父子兄弟姊妹親族展轉共諍。……]因為欲望是推動力。對不對？我所嘛，大家都希望擁有自己的東西，爭房地產，這欲啊；爭男女，這欲啊；爭現金，也是欲啊！[母說子惡，]就開始批評了。所有的毛病，世尊統統講完。母親就說兒子怎麽怎麽不好，[子說母惡，]兒子就毀謗、批評他的母親。[父子兄弟姊妹親族，更相說惡。……]所以，你就會發現全世界的，[乃至王王相諍」(《中含·苦陰經》)。因各人要滿足我的欲望，故造成人世間諍奪的痛苦。]所有的戰爭，也是這樣來的。[佛陀為救護人間，根絕人世間的諍奪，故說為無我。佛法的無我，不是理論的分別，乃依有情自身，依佛法的]智[慧]的[觀]照，[說有生必有死，判定為無常，無常即是苦，苦即不自在，不自在，怎麽可說為我呢？]在這裏，你要一個「我」，就是可以主導的、主宰的，可以控製；你能控製你的情緒嗎？你能控製時間嗎？你能控製空間嗎？你能夠控製這個色身，讓它不要有生老病死的變化嗎？沒辦法。那怎麽會有一個「我」呢？[無常、苦、無我為阿含的深義。無我的根源，乃從緣起說：以一切法生起，皆假眾緣而生。]都是眾緣而生。[「此有故彼有，此滅故彼滅」的關係，]諸位，一輛車子也是一樣，一輛車子引擎拆開來、電線拆開來、車子的殼拆開來，一輛車子的相不存在。你要引擎存在、軀殼存在、電線存在，種種的，這個車才會動啊，此有故彼有，緣起法就是這樣子嘛！所以，你的存在就是我的光榮，不是你的存在就是我的負擔，這不是佛法；你的存在就是我的光榮。所以，順逆二境，統統是佛境。為什麽？都是緣起。此滅故彼滅這個關係。[以及無明緣行，行緣識，乃至緣有老死。]這個是指十二因緣，無明跟行，是後來人才加進去的，而阿含講的識，是指六識；名色是指身心；受是指六根的感受；觸是指六根接觸外境。無明緣行，行緣識，名色、六入、觸、受、愛、取、有、生、老死，這是站在六根的角度說，跟我們以前研究大乘的十二因緣不一樣。行緣識，因為我們無知，所以，就借著這個造作的因緣，有造作的因緣，就怎麽呢？就起動我們的六識，就是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在阿含是這樣子的。阿含的「名色」是指身心；大乘唯識的「名色」是指受精卵，完全不同。所以，在這裏行緣識，就是一切的造作不離六識。乃至緣有老死，諸位，老死是刹那觀念的變化，叫做老死。跟我們說：年紀大了，老了跟死了，角度不太相同。念頭一起來，就生，一下子老了，念頭沒有了。六根接觸也是這樣，一念十二因緣，有的講三世雙重因果，十二因緣，個個談的角度不盡相同。[若無明滅則行滅，]無明就是無知。你無明怎麽滅呢？一定要開智慧，怎麽開智慧呢？要聽經聞法，切切實實地去體悟，佛所開示的正法，才能開真正的智慧。[乃至生滅則老死滅的緣起觀。]如果無明滅的意思就是說：你開大智慧，無明就消失了，無明消失，你就歇既是菩提，你的行——身、口、意就不會妄造作，沒有造作，就不起心動念，就沒有所謂生滅，乃至於老死滅，動念都不可得，哪有什麽生？沒有動念，哪有什麽老死滅？沒有了。簡單講就是說：無明如果斷了，就無所謂的造作，造作就停了，生也就停了，老死也就停了，歇就是菩提。……的緣起觀，[愚癡的凡夫，不了解緣起的深義，於緣起法妄認為我我所，]不但執著有一個「我」，還執著「我」的欲望，我所擁有的種種欲望。[於法生時便認為我，於滅法時，便認為無我。這個我與無我，皆依因緣和合而有我我所。]這個「我」，就是法生成為我。什麽無我呢？法滅說是無我，這是一般人。法生起，認為有一個我；法滅，以為有一個無我。都是依因緣和合，而有我、我所，[若無因緣，即無我我所。在因緣和合當中好像有個實體東西在那裏生滅。其實「法無自性」。]所以，你看看，師父也重新講過：要體悟到「無自性」這三個字有多難！師父重複地講過：當你體悟到無自性，三藏統統通達，統統通達。你所有的禪、淨、律、密，統統了解——緣起如幻，法無自性。[若有實體或自性，怎麽會有生避呢？]「生避」就是回避。用我們現在來講叫做機會，轉機的意思。如果有實體，或者自性，怎麽會有轉機的機會？怎麽有機會轉機呢？好，諸位，你這樣聽，聽不懂，我現在用一個角度來說，你就知道。如果說：有實體性，好，我一出生，我就有實體性，我是凡夫。好，你就固定是凡夫，因為你有實體啊，你也不能轉凡成聖，你也不能轉識成智，你也不能轉煩惱成菩提。對不對？因為是無自性，才能轉啊。對不對？有自性，你轉不動啊，固定的東西，你怎麽轉得動？是不是啊？實體、實質性就是固定，你轉不動的，諸位體會得出來嗎？就因為它是無自性，所以，你可以轉動它。怎麽會有機會來轉凡成聖？來轉識成智？來轉煩惱成菩提呢？沒有的。[阿含普遍的說明這個「色是無常，無常故苦，苦故無我我所，]世間，好好地體會，實實在在是苦的，而每一個人苦的不一樣，千人千般苦，苦苦不相同。所以，每一個人都有故事可說，我是有故事的男人。對不對？你也是有故事的女人，大家要講，講不完，你要聽這在家居士來講他家的苦衷，每一個人都可以拍成一部電影，你講不完的。所以，那護法居士來跟我談，我都跟他講：你講重點，你要講重點，要不然，怎麽講得完呢？是不是啊？每一個人都是苦啊！我們了解，佛法它講的，一句佛法，就值得你百千萬億的財產，一句話就好。好了，如果一出生，固定了，就轉不過來；可是，我們阿含，不管你翻開哪一本《阿含經》，統統在說這個：色是無常。諸位看，色是無常，其實就是萬法的意思，無常，所以是苦，因為它會變化。孝順的兒子會變成惡毒的兒子；年輕漂亮的辣妹，會變成老太婆，無常會到啊，想當初我媽媽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大美女啊！是不是啊！我這樣看，每天她五點等我下來處理信件，媽媽就在那邊，因為我們都很孝順，媽媽以前很辛苦，所以，我們都對她很好、很孝順，她現在有皺紋了，我覺得我很有福報。是不是啊？還有一個媽媽可以孝順。我們的兄弟都這樣講：哎呀！我們兄弟對不起師父，媽媽都是你養，爸爸生生病的時候錢都是你出，你真的很孝順。我就跟兄弟講：我比較有福報，我今天有這個能力、有這個因緣，能夠孝順自己的母親，我很歡喜，我沒有感覺她是一種負擔。你們都有家庭，經濟上可能有一點困難。對不對？我有母親孝順，我的觀念都很法喜、很高興，非常高興。我不會說：兄弟姊妹，你看，大家一起負擔，出錢，一起出錢，媽媽生活費多少，我們又不是世間人。所以，經典講的：供養自己的雙親，如同供養等覺菩薩的功德。我有福報，我也很樂意、也很高興，我的母親，能夠有因緣住在講堂，讓我孝順，我不會跟他們兄弟姊妹計較這個金錢，不會的。我每個月還給她領薪水，給她領薪水，真的喔！按照工作人員領薪水，這樣子，領薪水。然後，我媽媽有一個好處，她儲存……儲存了十萬、二十萬、三十萬，她就會說：師父，我哪一天死了不知道，我錢還是交給您。我說：好，真是好，好媽媽！（師父笑）真的！怕啊，無常一到，錢放哪邊也不知道。是不是啊？我錢就收起來，就安慰她：你要錢，告訴我，我一定會給你的，你放心！年紀大的人就這樣子。想當初母親這樣辛苦，年輕漂亮，你看，為我們兄弟姊妹，現在年紀大了，年紀大了。在我們台北，有一個跟我媽媽是同年齡的，兒子，兒子死了，有的當流氓，娶的媳婦，一天到晚花錢，現在八十歲了，做什麽？還在給人家洗碗，八十幾歲，還在給人家洗碗喔，以糊口養活自己，命真的很不好的！所以，我每次看到我母親，我都半開玩笑說：媽媽，就是因為你這一對耳朵太大，所以，有這樣的福報。阿嬤的耳朵，你看，哇！好大，我回去都用那個夾子一直夾，就是沒辦法，我母親那個耳朵這麽大，有福報的人。苦故無我、無我所，[乃至若有色，或過去，或未來，或現在，或內或外，或粗或細，或好或惡，或近或遠，彼一切]諸位加一個字：法。彼一切法[非我，非我所，]一切法都是無我、無我所。[我非彼所」]我也不是彼所擁有的，我非彼所。彼一切法無我，也非我所，也沒有一個真正一個欲望在，是因為我們錯覺。真正一個我是不存在的，所以，我非彼所，也沒有說：哪一個真正地擁有、存在，沒有的。[(《中含·迎佛經》)。佛法依緣起故說無我，而化自我。]就是要把你那個執著慢慢地軟化……把它放棄，因為你有這個「我」，你就一直鬥爭，你就會活得苦不堪言。你能夠大公無私，無我就大公無私；無我就沒有無明；無我就沒有私心；無我就平等；無我就畢竟空；無我，萬法都能夠清淨；無我就忍辱；無我就慈悲。為什麽不慈悲？你有一個「我」嘛，當然不能慈悲囉。你為什麽不能開智慧呢？一切的存在，什麽都是以我為主啊，當然不能開智慧，卡死在一個「我」的觀念。

[九、懷疑論──因果論]

[所謂懷疑論，]懷疑就是否定因果的意思，你布施無量無邊，也沒有功德，你給與的東西也不存在。是不是啊？跟佛悟到的非因非緣非果那不一樣的。懷疑論就是否定因果，意思就是，行善沒有意思啦，作惡也不怕啦！佛用因果論，破除他的邪見。所謂懷疑論，[即是對世間一切法生起的原理，以及善惡因果都有懷疑的態度，不信有因果的律定。故說：「於恒水南岸臠割眾生，]「臠」就是肉，切（割）一塊一塊的肉叫做臠。臠割眾生，[亦無有惡報，]就是殺害無量無邊眾生，也不會得惡報啦！[於恒水北岸為大施會，施一切眾，利人等利，亦無福報」]你行善，也不會得到善報。[(《長含·沙門果經》)。由於對善惡因果觀念的懷疑，甚至說：「無施無與，]這一段，不是釋迦牟尼佛所悟的那個「無」，這裏的「無」是否定。意思就是，布施也沒有用啦，與，也沒有什麽給與的東西，也沒有所謂受你布施的東西。[無祭祀法，]就是你虔誠心也沒有用。[亦無善惡，無善惡報。無有今世，亦無後世，無父無母，]沒有父母，[無天無地，無眾生世」(同前)。]眾生世就是說世間，眾生所認定的這個世間。天地，底下就是世間，無天無地，無世間的意思。[因為缺少正知正見，對宇宙間一切法生起，而沒有正覺的了知。故發生懷疑，由懷疑而生邪見，以為世間一切法都是偶然會合，]否定了因果。所以說：[「無因無緣而想生，無因無緣而想滅」]沒有任何的原因，妄想就跑出來了；沒有任何的原因，妄想就滅了。[(《長含·布吻婆羅經》)。這近於斷滅邪見論。佛陀對此懷疑的邪見，說「有因有緣而有想生，有因有緣而想滅」。]你的妄想生是為什麽？就是無明的因緣嘛！是不是啊？有內心的因，有外境的緣，妄想就起來了，種種的想就出現，怎麽會沒有因緣呢？如果說滅了，一定有它的因緣才會滅。[一切法生起，皆依因緣所生，依因緣生法，]因緣生法，[說善惡相應，]說這個善惡相應，就是你跑不掉的。[善因善報，惡因惡報，因果循環，]生生不息。[貫達三世，或今生受報，或未來受報，因果定律，如響應聲，如影隨形，沒有絲毫的遺誤，]因果是比電腦更準的，業力是很可怕的！[更沒有懷疑的餘地，佛陀對此無因無果的懷疑論，說善惡因果報應，]來警惕人們，叫人一定要努力向善的行為，善的行為是尊貴的，不能說沒有善惡因的，這是不行的！[決定人生向上努力善的行為，建設合理的人生觀。]

[十、現世主義]現世主義就是看到現前的，否定過去，否定未來。[──三世因果]所以，世尊為了破除這種錯誤的觀念，他講現世，你看到的才算、算數，不看到的不算數。世尊說：有過去才有現在，有現在才有未來，你沒有過去，怎麽講現在呢？

[所謂現世主義，即是無過去無未來，隻認現世實有。]這個愚癡到極點了！外道怎麽說呢？[「彼人愚惑欺誑世間，]自己錯，還恥笑別人，底下是外道講的，「彼人」就是別人，包括主張現世主義以外的，包括修學佛道的，包括那些梵誌。都認為：彼人愚惑、愚癡，而且迷惑顛倒，欺誑世間人，他們、世尊、釋迦牟尼佛在欺騙你的。[說有他世，]啊？說有他世？有過去？有現在？有未來？[言有更生，]他說：下輩子還來轉世投胎。[言有善惡報，]而實在……外道自己：我所體悟的，[而實無他世，]我的感覺就是隻有現在啊！[亦無更生，]那就更不可能下輩子再生起，大家也沒看到什麽善惡報，誰看到？[無善惡報」(《長含·弊宿經》)。]這外道的。[佛陀對此現世主義，不承認過去未來以及善惡報應，是違背現世的原理。因有過去，才有現世；因有現世，才有未來，這是相續性的世間觀。]貫通了三世，有什麽好處？今天你碰到一切逆境，包括身體，包括家庭經濟不好，包括生了不孝的兒子，包括生了一個不好看的女兒，你都會認命，你盡量教育，盡量給他好的環境，可是，他就不變好，有什麽辦法呢？你有三世的觀念，有因緣果報的觀念，有共業、別業的觀念，你就知道，這個冥冥當中有一種業力在轉動，你就不會牢騷、不會怨恨、不會抱怨。我長得不漂亮，就表示我前世可能造業，那沒關係，我讚歎別人、隨喜別人的漂亮，今生今世要改變了。我很窮，不要嫉妒人家有錢，改變，因為你知道三世因果的觀念，你就不會怨恨，不會老是停留在以前的觀念，卡死在某一個角度。因為相續性的世界觀，有過去、有現在、未來。宇宙也是這樣子，人生也是這樣子，[若無過去怎麽可說現世，]一定有過去，才有現在嘛，一定有現在才有未來。[故迦葉問弊宿]外道[曰：「今上日月，為此世耶？為他世耶？為人為天耶？]我用白話文解釋一下：現在……「上」就是天上。現在你在天上看到的月亮，太陽和月亮，是為此世耶？做一下筆記，是現在存在呢？為他世耶？或者是以前就存在？幫我回答回答。為此世耶？為他世耶？你看到天上的太陽和月亮，是現在存在呢？或者是以前就存在？你回答給我看看。為人為天耶？是人造出來的嗎？還是大自然以前就存在？你回答。[弊宿答曰：]這外道就答曰：[日月是他世，非此世也。]「日月」加兩個字：當然。日月當然以前就存在，「他世」就是以前就存在。非此世也，不是現在才存在，日跟月，以前早就存在了，不是現在才存在，當然有過去，才有現在嘛！[是天非人」]「天」是指虛空。是虛空自己存在，過去虛空自然就存在，又不是人所創造出來的。「非人」就是：它又不是人創造出來的。[(《弊宿經》)。既承認有他世，即有因果報應。故佛對此現世主義，]執迷現在的，[說三世因果，]告訴你三世因果，有過去才有現在，有現在才有未來。[以過去我為現在我的因，]過去的我，就是現在的因，現在就是果啊！對不對啊！過去的我就是因，現在的我就是果；現在的我是因，未來的我又是果。[現在的我，又為未來我的因。]因果、因果，它有雙重的。譬如說：諸位，你這樣聽不懂，好，諸位，這一顆蘋果，諸位吃蘋果，這蘋果，當你拿到蘋果的時候，放在左手好好地觀想，這蘋果是不是以前種的因？現在才有蘋果吃？對！這蘋果裏麵的種子是什麽？未來的因，用蘋果來比喻，聽得懂嗎？這一顆蘋果，現在變成一個水果，很甜、好吃，是因為以前的因，現在才結蘋果嘛！蘋果裏麵有什麽？有種子。有種子，再繼續碰到因緣，又繼續開花，又繼續結果，諸位，我們現在所作所為，都會變成未來的因。你有權保持沉默，你現在所講的都可以作為未來的呈堂供證。你有權保持沉默，我看那個港劇的都是這樣，警察捉到壞人，第一句話就是告訴他：你有權保持沉默，你現在所講的話，都可以作為呈堂供證。我們現在要注意，注意這個因，如果了解三世因果了，我們事情就好辦了，時時刻刻種善因、行善行，孝順不能等，行善不能等，念佛求生極樂世界不能等，開大智慧不能等，見真諦不能等。是不是啊？[故以三世因果化現世主義。]「化」就是度。用三世因果的觀念，來度化那個隻有死執現在、現世主義者，隻有講現在，否定過去、否定未來，這樣不行。

好了，九點三十五分，好了，諸位，我們明天……我們每一天進度就是六個page，明天再繼續上課。好，下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