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學時學的法律,所以畢業後理所當然去律所工作。律師這行從來都是20%的人賺了80%的人的錢,從我收入的角度看,所裏的經濟狀況並不景氣。那時候沒有想過,所裏的一些人後來會成為網上的知名人物。最近知道浦誌強被抓的消息,我的感慨是,玩火這麽多年,終於燒著自己了。
記得所裏的幾個大佬中,浦誌強是為律所貢獻較少的一個。但是,律師業務水平與個人收入並不是完全成正比的。這個道理在浦律師身上,完全得到了驗證。2005年,京津冀地區一些小律所代理普通公司一年的法務,收費也隻有三兩萬。而浦誌強代理案子,一般開口就直接要三萬,說是名頭費。不得不承認,他代理一些敏感案件賺來了響亮的名聲。曾經有人臨時決定換律師,讓浦誌強接手,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可是,他們不明白,想用他的名聲來給法院施壓,絕對不是勝訴的必要條件。
我很為那些“苦主”的錢惋惜,但也不敢多說什麽。浦誌強代理的正常業務案子敗訴的多,勝訴的少之又少,少到他自己都不怎麽願意提,可是交的錢不能因為敗訴拿回來,所以最倒黴的還是對他有所期待的人。因為這個,所裏的其他律師對他也很有看法,搶別所的生意也就算了,自己人的生意也搶,我們就指著那千把塊錢養家糊口的,他是富了自己一個坑了很多家,而我們不知道的案件還有很多,有很多外地人特意來找他,想必是他主動聯係了當事人,讓人家覺得有他在就勝券在握。
雖然說,浦做律師的水準欠佳,做人的水平卻讓我驚訝。那時候他好像朋友遍天下,平日裏來往的很多,媒體還很捧他,他常把一些名角掛在嘴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那麽深的交情。不過,他的名聲一方麵是靠自己敢說敢幹,二方麵也是靠雇傭水軍在網絡上鼓噪,要是當事人給的錢合適,他也會聯係水軍公司在網上炒作案件,辱罵訴訟的對方當事人,甚至用現在的話來說,是操縱輿論走向、影響民意。
最讓我惡心的就是他慣用的悲情政治牌,本來政治這東西,我們小老百姓都是想著躲遠一些。可是浦誌強不是,他是政治不理他,他也要製造噱頭去貼政治的人。對他的當事人的訴訟對象,他必定散布其與政治勢力勾結的謠言,讓人覺得他敗訴也沒什麽奇怪,都是政治迫害的結果。總之,他代理案子就是不管輸贏、永遠有理,吃虧的都是別人。
在律師這行短短幾年,我認識了很多好人,回憶起來,把自己包裝成公民權益的捍衛者,而背地裏魚肉民眾的老浦,這是我最痛恨的那一款。十年前,他的標價已經是三萬,不知道後來,行情是怎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