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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故事(三)

(2015-11-25 07:41:35) 下一個

野炊過後,我在校園裏陸陸續續碰到晨和不同的朋友在一起,看來他的交際麵很廣。混在晨的不同朋友圈子裏的,始終有紅,這個相貌平庸的女孩對晨真的是跟得很緊。我對她暗暗同情起來,晨注定是喜歡漂亮女孩的,而且願意容忍她們的任何缺點。他對我說:漂亮程度是別人的兩倍,缺點自然也是別人的兩倍。

大三暑假,薇薇突然出現在我家裏,她是跟著閨蜜蓓蕾一起來的。蓓蕾和我住一個大院,是我們的小學同班。她和薇薇中學也同班,漸漸發展成閨蜜。大概是晨說了在大學裏和我來往的事情,和我鮮有交集的薇薇到我們大院找蓓蕾時,也順口提了來我家看看老同學。

雙十年華的薇薇亭亭玉立,麵若銀盆,雙瞳剪水,又配了一幅金絲眼鏡,書卷氣很濃。我忍不住讚歎說:“你太美了!”是啊,我腦海裏的那個成天流著黃鼻涕臉總洗不幹淨的女孩形象從此應該抹掉了。

不久我去蓓蕾家,又忍不住稱讚薇薇的氣質和美貌。蓓蕾說:“薇薇也為自己不俗的相貌自豪呢。她跟我說了,她這輩子非有錢人不嫁,男人嘛,要越有錢越好。我對她說恭喜,她的目的達到了,晨家夠有錢的了。誰知她聽了,撇撇嘴,說晨還不夠有錢。她的誌向夠遠大的。”

蓓蕾還說:“薇薇很自戀,她這輩子最愛的是她自己,在家裏也要父母專寵她。她有個妹妹,小她幾歲,不如她漂亮,功課也不如她好。她經常跟妹妹吵,還在晨麵前說了很多妹妹的不是,晨對這個未來的小姨子也很有意見呢。”

蓓蕾的敘述讓我大吃一驚。我和晨雖然還未到私交很好的地步,但晨對薇薇的癡情我是看得出來的。如果有一天薇薇找了更有錢的男人,把晨甩了,晨肯定要崩潰了。

薇薇心裏的小九九,要不要告訴晨呢?

我思前想後,覺得告密的做法實在不妥。一來晨對我沒有足夠的信任,他正在熱戀中,誰的話都聽不進去,我若是說薇薇的壞話,他一定拿刀殺了我;二來像晨這樣又癡情家裏又有背景的富家子,打著燈籠難找,薇薇想找更有錢的, 那更有錢的就一定看得上她嗎?比她美的女人還有大把呢。她最終還是要嫁給晨的。再說,晨可以容忍漂亮女人的兩倍缺點,即使知道了薇薇的心思,也不會和她斷的。

隻是可憐了老是想靠近晨的紅。她這麽不漂亮,又這麽癡情,該不會孤獨終老吧?

我大學畢業那年,是國家最後一次施行統一分配。我從哪裏來回哪裏去。因為沒有過硬的門路,我被分到了省外經貿委屬下效益最差的一家綜合性外貿公司。晨也輟學回到了老家。他對家裏人說,他實在不想念枯燥的會計專業,而是喜歡做生意。他向爸爸要了一筆錢,和薇薇的爸爸一起在黃金地段開了一家電器銷售行。薇薇爸爸從單位裏辭掉了總工程師職位,專心做起老板來。

我漸漸和晨失去了聯係,連同學聚會也不參加。那時的我很失意。工作後不久,男友以性格不合為由,提出分手。我的公司沒有拳頭產品,沒有合作的工廠,必須自己去找客戶,找貨源。領導對我們幾個新分配進來的大學生說:“給你們一年時間,做不成業務,就去單證科打單。”每個月發工資,隻有可憐的220塊,一件漂亮的衣服都買不起。我捧著工資單,眼淚汪汪的。沒有愛情沒有事業的我,難道要一輩子老死窮死在破公司嗎?

在辦公室裏發呆兩個月後,我鼓起勇氣對部門經理說去閩南地區找工廠找貨源。經理很支持,於是我每個月都要出差好幾次,敲陌生工廠的門,介紹自己後就開始“騙”免費樣品“騙”報價單。

我花了兩年多的時間,漸漸有了幾個小客戶和一兩家合作的工廠。我又談了一次戀愛,兩個月後發現男友劈腿,一氣之下摔了負心人一巴掌,分手了。

這次的失敗打擊不小。我正躲在家裏偷偷療傷時,蓓蕾約我出去喝茶。她畢業後也去了外貿公司,和我一樣的不如意。她經常找我訴苦。我以為她又是來發牢騷的,正準備找借口不去喝午茶,她卻在電話裏神神秘秘地說有驚天內幕要報給我。

我倆約在了當地最有名氣的聚春園。蓓蕾一邊殷勤地為我夾菜,一邊用誇張地口氣說:“晨和薇薇分手啦!薇薇被一個澳門男人撬走啦!”

傷口正在流血的我冷笑一聲,說:“恭喜她了,終於找到比晨更有錢的男人了,還可以去澳門定居。”

蓓蕾撇撇嘴說:“二十四歲就做兩個小孩的後媽,換了我不幹。”

我心裏一驚,使勁盯著蓓蕾看。蓓蕾有些得意,她終於用懸念釣到我的胃口了。她接著告訴了我所有的故事:晨輟學回老家後,迷上了打斯諾克,三天兩頭就拉著薇薇到外貿中心酒店打球。薇薇在專業教練的指點下,球藝大進,晨在外麵跑業務時,她一個人也跑去酒店找人打斯諾克。一來二去,她的美貌引起了一個澳門商人的注意。澳門人從事鞋帽出口生意,和省鞋帽進出口公司有合作,經常來內地出差,住在外貿公司邊上的外貿中心酒店。澳門人三十六七歲,剛剛死了老婆,有一雙年幼的兒女,心裏寂寞得很。他明知薇薇有男友,也見過薇薇和晨一起玩斯諾克,但還是主動進攻。薇薇也不拒絕,她瞞著晨和澳門男人約會,幾個回合後,就在澳門男人的深情加銀彈進攻下繳械投降。 偷偷交往幾個月,薇薇決定外嫁澳門。她找到晨,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告訴晨是爸爸逼她嫁澳門人的,否則斷絕父女關係,晨和父親之間,她隻能選擇父親。晨的耳根軟,對漂亮女人的話深信不疑,他摟著薇薇嚎啕大哭,甚至跪著求她不要分手。但薇薇還是狠心跟人走了。薇薇出嫁後,晨大病一場,現在還躲在家裏不見人呢。

我和蓓蕾畢竟和晨是老同學一場, 晨落到這樣的結局,我們有些不忍心。我倆都是事後諸葛亮,說著別人的故事,檢討自己的過失。“早知如此,幾年前我就應該把薇薇嫌晨家還不夠有錢的話告訴晨,讓他懸崖勒馬。”蓓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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