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催促下，我和姨父開始奔波在尋找新餐館的道路上。我們的朋友在水牛城開了一家幾乎全美最早的自助餐館——中國自助餐。沒過多久又在俄亥俄州不同的城市開了幾家中餐外賣店。這些外賣店的格局都與“NO.1中國餐館”一模一樣，隻是多了幾張桌子。
後來，學我們開外賣店的人也越來越多。幾年內，中國式的自助餐和外賣店如雨後春筍般在全美各地冒了出來。
我們很快就同時擁有和經營數家餐館，分別位於紐約的曼哈頓、布魯克林、水牛城和俄亥俄的波塞洛斯、代頓、亞什蘭等地。
我們的連鎖店初具規模，戰線拉得很長，從紐約開車到每家餐館耗時不少，有時要連續開13個小時的車程。我掙的錢多了，想買架飛機來開以節省路途時間，在俄亥俄州一家餐館不遠的地方就有個學開飛機的地方。在美國，普通小飛機的價格也不像我們想象的那樣昂貴，七八萬美元就能買一架二手飛機。
我也常常寄錢給我在中國的親人朋友，還資助我哥哥開了一家電腦公司。我的生意似乎做得順風順水，而我卻開始迷茫憂慮了，我怕樂極生悲的事發生在我的身上。經曆過特殊年代的中國人似乎都或多或少具有這種不安全感，越是擁有得多越是害怕失去。
艾倫的妹妹亞英剛剛從中國過來，我把她叫來亞什蘭的明月餐館和我同住，介紹她認識我們的裝修師傅亞海，並且教她如何打理餐館。她和亞海很快進入了熱戀中。她很聰明，餐館工作幹得得心應手。有一天，一個亞裔小夥子來到我們的新餐館用餐。他東張西望不像是正常食客，而像是競爭對手，我就叫亞英毫不客氣地把他轟了出去。
生意日漸穩定，我開始有了些空閑時間，就報名去學開飛機的課程。課堂上一共有5位學員，有一位亞裔男生，他個子不高，壯實，相貌平凡，濃眉大眼，說話聲音細聲奶氣，厚厚的嘴唇，皮膚黑黝黝的，普普通通，初看之下沒什麽吸引力。他就是那個被亞英轟出去的亞裔小夥子。原來我們一年前就認識了，還通了一年的電話，隻是一直沒有見過麵。他叫鮑比，這也是我們正式的第一次見麵。
一年前，我在波塞洛斯開的那家明月餐館生意興隆，有時吃的、喝的都賣得精光。百事可樂的經理每周都來補幾次貨。有時連米都賣光了，我隻能打電話給附近城市的中餐館借糧，鮑比就是其中之一。
他1985年就擁有了一家名叫“京園”的餐館。他的年齡和我相仿，但他中學時就全家移民來美，對美國文化和當地風土人情非常熟悉。我有什麽問題都會打電話向他請教。我們成了好朋友，在電話裏無所不談。
他的女朋友是香港碼頭大老板的女兒，在哥倫布市的俄亥俄州立大學讀書，畢業前夕懷孕，準備結婚。後來卻意外流產，他們倆都很難過。
後來，女朋友畢業後回到香港，他們的感情便漸漸淡去。他失戀了，很痛苦。後來經朋友介紹，認識了艾克倫一家中餐館老板的女兒萍妹，開始了新一輪的戀情。
那時，我的新餐館裝修結束，順利開張。他在去見萍妹的半道上停下來，想看看我的生意如何，沒想到被我當作探子給轟了出去。
我們除了上理論課，還有飛行課，我和鮑比分在一組。試飛任務中，他竟然恐高……我自己無法單獨完成，最後考飛行駕照的事不了了之。
我們常利用中、晚餐之間的空當兒去玩。到克利夫蘭的華人商場內的中餐館喝茶，到亞米什人的農莊去吃土雞，到艾克倫去看他的女朋友萍妹。我們是同行，是朋友，不是對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