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的話就像是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吉娃的臉上,讓她連爭吵的力氣都失去了。
三年感情,化成滿腔的失望和悲哀,連眼淚都失去了滾燙的理由,眼圈裏幹涸的都是疼痛。
吉娃瞪著這張熟悉的臉,揚起下巴,出奇的平靜。
“我的清白不需要和你證明,你不信,那是你的事。”
吉娃仿佛沒有看到艾倫變成石頭似的臉,狠狠的甩開了他的手,又轉臉朝著旁邊的一群人,努力維持著自己的自尊和驕傲:
“我從來都把戴維當成叔叔,我對他一毛錢的想法都沒有,如果你們再在這裏無理取鬧,我立刻報警,讓警察來處理這件事情。”
當無處可以依靠,必須要拿美國警察來壯膽的時候,吉娃覺得自己失敗極了。
但是這個時候,她不能透露半點的緊張和害怕,而是瞪著眼睛,嚴詞厲色。
“叫警察來我們怕你啊,你以為警察會管這事啊?”
吉娃不理會他們,直接拿了手機就撥打了警局的電話,用英語和那邊交流,然後掛了電話對著這些人。
“我告訴警察,這裏有人侵犯我的私人住所,並且試圖暴力毆打我,如果你們不走,就等著警察把你們帶走!”
果然戴維老婆和身邊的幾個中年婦女都臉色變了,艾倫的媽媽氣的瞪著艾倫。
“你看看你都找了一個什麽樣的女人?”
“不就是仗著自己會幾句英語嗎?”
她們色厲內荏,但最後還是灰溜溜的走了。
“你不要再禍害我們艾倫了,你有本事,你別再靠著我們。艾倫,你還想幹什麽,等著警察來抓你嗎?”
艾倫媽媽一把拉著艾倫朝外走,他一直死死的盯著吉娃,仿佛對不起他人是她一樣。
等這些人鬧哄哄的走掉,吉娃立刻關上了門,靠在了門口一點點的虛脫的滑下,蹲在地上把臉埋在了膝頭,任由眼淚流了下來。
這種感覺無力,孤獨,似乎要吞噬她所有的堅強。
然而,這不是她人生第一次遭到的打擊,隻是心存渴望,依賴溫暖,才會把感情寄托在一份錯位的愛情上,她和艾倫或許從一開始就注定了這樣的結局,走到現在哪怕痛楚也要割舍。
吉娃撐著蹲麻了的雙腿站了起來,準備收拾自己的東西,她要離開這裏,她要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警察當然沒有來,她隻是故意嚇唬那些人的,可是這種把戲也隻能用一次,再多了就沒有用了。
收拾了一晚上,吉娃也早已平靜了下來,看了時間,還給爸媽報了一個平安。
但是她沒有想到艾倫的瘋狂會給她更加致命的一擊。
夜裏十二點,紐約也進入了夢鄉,吉娃被粗重的氣息和沉重的壓迫感驚醒的時候,心也跟著沉到了穀底,黑暗中的男人像是瘋了一樣的親吻,去撕扯她的衣服。
吉娃害怕的每一根汗毛都豎立了起來,她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抗拒。
黑暗中的艾倫像是一隻凶殘的猛獸,讓吉娃根本抗爭不過。
他撕了她的睡衣,撕了內褲,啃噬著她的肌膚......
吉娃放棄了掙紮,心如死灰。
“艾倫,如果你不想為一場命案被調查,那你就繼續吧!”
吉娃說這話時是笑著說的,黑暗中像是一朵枯萎的花。
艾倫撐著四肢,粗重的呼吸,終究沒有把彼此推入地獄。
艾倫走了,吉娃一直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在黑暗中仿佛失去了呼吸。
紐約的這個秋天,似乎將吉娃的身心涼透。
太陽升起來了,新的一天開始,吉娃看著窗外的陽光,雙手攥著緊緊的拳頭。
吉娃爬了起來,她洗了一個熱水澡,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化了妝掩飾掉滿臉的蒼白,出門準備去看房子,但是她沒有錢,更沒有多少現金。
但這些都阻止不了她離開這裏的心。
吉娃特地留意了留學生短租的信息,然後聯係對方,開始都很好說話,但是大部分人都有著不可動搖的原則,不交錢就想先住一個月,沒門。
想要離開這裏,必須先去找一份別的工作。
吉娃換了房門的鑰匙,去了中城區一家西餐廳麵試,流利的英語很快讓她容易得到了工作,雖然月薪隻有2000美金,但堅持一個月下來,也足夠她先挪個窩。
第六天晚上,十點鍾,吉娃帶著一身疲憊的開著車子回住處時,車燈打在了熟悉的身影上,吉娃攥緊了方向盤,看著走過來的一男一女。
艾倫摟著一個金發碧眼的白人女孩,攔在了他的車子前麵,他喝了酒,像是個混蛋,白人女孩也皺了皺眉頭,但依然被她摟著,然後敵意的看著吉娃。
“老女人,想嫁人了嗎?想嫁也晚了!我有了露西,比你年輕,比你漂亮!”
吉娃不想理會,但是他攔在車子前麵不讓走。
“如果你是來說這些的,我聽到了,說完了嗎,說完請讓路!”
吉娃已經沒有了傷心的悲憤的情緒,當你從一份感情中徹底感受到了絕望之後,有的隻能是如此的心如鋼鐵。
艾倫臉上眼底裏一閃而過的痛苦憤怒,更帶著報複的快感,無賴的笑道:
“我是來要我的車的,分手了,把車還給我!”
這車是艾倫在吉娃過生日的時候送給她的,吉娃抿著唇,在艾倫準備繼續說下去之前,把車子鑰匙砸在了艾倫的手裏。
看著吉娃義無反顧的身影,艾倫咬牙:
“林風晚,你會為你今天的選擇後悔的。”
吉娃轉頭看著艾倫,雙眼裏都是倔強,臉上帶著微笑:
“你有什麽招數盡管拿出來,看看能讓我多瞧不起你!”
艾倫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她一樣,吉娃無畏的轉身就走。
第二天早上,吉娃照常起床,但沒有車子代步,吉娃隻得走地鐵路線,出了地鐵還要走十多分鍾才能到上班的地方。
還沒有到餐廳,吉娃就看到了餐廳裏有些氣氛不正常,隔著玻璃窗,新老板山姆一臉無辜的攤著手正在和對麵的人解釋什麽。
吉娃正準備進去,手機響了起來,是新同事琳達,一個華人留學生,因為膚色國籍的原因,兩個人很快的留下了聯係方式。
“吉娃,你在哪裏?”
“我馬上到餐廳了,發生了什麽事嗎?”
吉娃正準備走過去就聽得琳達慌忙的阻止:
“你千萬別過來,移民局的人來了,有人投訴你非法滯留,說你是黑戶,他們要抓你呢!”
吉娃看到琳達躲在了一角偷偷給她打電話,看到了她後,正用手示意她趕緊跑。
吉娃沒有猶豫,扭頭就走,心頭的憤怒和無助卻是越來越強烈,艾倫,你怎麽可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