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嬤嬤,玉兒和英蘭那邊現在是什麽情形?”軟塌上半躺著的貴婦人眯著眼問道。
矮胖的冬嬤嬤一邊幫她輕捶著腿一邊回道:“聽巧雲那丫頭說,小主子整日在外麵忙著,回來得晚,仍是宿在書房裏的。”
貴婦人皺起了眉頭,“這孩子到底在想什麽,迎親回來時不是說想通了麽?”
“是啊,小主子於回京之事到是下了許多功夫,隻是這要是一直晾著少夫人,若魏將軍知道了......”
“這些你都有給本宮防著吧,那丫頭看著倒是死心塌地的,但也難保寫信回去訴苦。”貴婦人錢氏,也就是昔日的蓮貴妃冷冷地道。
冬嬤嬤皮笑肉不笑地說:“咱們這府裏絕對飛不出野鴿子去,您放心!”
“嗯,吩咐讓人去找一下玉兒,這事還得本宮再勸勸他才行。”
“是,奴才這就打發人找小主子去。”
冬嬤嬤正準備下去,門外進來個丫環說少夫人給夫人請安來了,錢氏便坐了起來,揮手讓人請魏英蘭進來。
蓮步輕移,環佩叮噹,一名身著鵝黃衣裙的女子緩緩走了進來,模樣兒十分俊俏,生得一雙烏黑大眼,隻眉毛略濃,因此英氣盡顯,稍少了一些女兒家的柔美。
魏英蘭畢竟是武將之女,又是獨女,自小習文學武,並不同一般的柔弱千金,本是個敢愛敢恨的女孩兒,可惜的是愛上了心有所屬的皇甫玉,她現下有些迷茫,不明白晉城東湖遇見的那個溫潤男子,提親時滿臉微笑的男子,如今為何變得冷若冰霜,連洞房之夜都沒有回房,她心中很是委屈,但離父母已是千裏之遙,有苦也隻能強忍著,畢竟這府裏婆婆待她極好,府中人也對她恭敬有加,半句講閑話的人也沒有,所以她現在隻想見見皇甫玉,麵對麵問他到底是為何。
“蘭兒,娘說了以後不用這些個虛禮,來,快過來坐。”見魏英蘭恭謹地行禮問安,錢氏滿麵笑容地道,語氣十分親昵。
魏英蘭謝過之後端正坐下,卻欲言又止,她怎好詢問婆婆,為何夫君不回房呢。
錢氏微笑著搶先道:“剛才我和冬嬤嬤正說著玉兒呢,玉兒近來事忙一些,每日應酬到很晚,蘭兒你不會怪他吧?他也是有些苦衷,日後你就會明白的。”
“英蘭明白。”魏英蘭輕聲道,心中卻是一點也不明白,若按她以前的脾氣,應該早就要直接衝到皇甫玉麵前問個明白了,可這婚事是她選的,她本來滿心憧憬,現在卻是憂心重重,甚至還有一些害怕,害怕知道原因。
雖然錢氏極力擺出熱情的姿態來,兩人到底也沒多少話可講,閑聊了幾句魏英蘭也就告退了。
錢氏見她離開馬上收了麵上的笑容,表情陰沉地吩咐道,“馬上去請秦丞相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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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風山腳下有一處民宅,不大不小,雖不豪華卻也是紅牆綠瓦、花團錦族的雅致所在。但屋內傳出來的劇烈咳嗽聲卻顯示這裏有人病得不輕。
“夫人,夫人,不如奴婢出去找個大夫來吧。”一臉焦急的赫然是許久不見的翠濃。
床上躺的也正是秦無月的娘親吳氏,江南環境雖然舒適宜人,但她看起來卻較之以前更顯憔悴,臉上已經看不到什麽肉了,一雙眼睛也變得黯然無光。
“不用......老爺會安排的。”吳氏喃喃地道。
翠濃表情則有些不以為然,從晉城到江南,一路上秦丞相還算照應周全,但自打到了江南住進了這個院子就再難看到他的人影。府中吃用勉強還有,大夫卻沒半個,這山腳下風景雖好,卻也人煙稀少,她對附近又不熟悉,問宅裏其他下人哪兒有大夫,也都是搖頭,全都隻幹點份內的活計,別的什麽也不管。
眼見吳氏一天比一天虛弱,翠濃心裏十分擔憂,王妃將夫人托付給她照顧,現在有問題她卻想不出辦法來,隻能暗自著急、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