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月一驚,迅速站起身來。
卻因起得太急眼前一陣昏眩,隻能靠牆而立驚問:“什麽人?”
對方聽得是個清澈的女聲,本來緊繃的身體似乎略鬆了些,向前走了一步還未出聲,突然倒在了地上。
秦無月靜靜地瞪著地上的人看了一會兒才緩緩地走向神龕,摸索到香爐旁的火石,點燃了已經沒多少油的燈,然後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發現那人背上的白色披風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將他翻過來一看尚有氣息,看年齡不過二十歲左右,五官十分俊逸,臉色略蒼白了些,雖然昏了過去,那眉頭仍然緊鎖著。上下粗略檢查了一下,別處到沒什麽傷口,應該是背上那傷口留血過多才暈過去的。
猶豫了一下,秦無月將他拖至神龕邊,借著燈光,解了他的披風,用他的劍將那上好布料的錦繡冬衣小心地割開來,發現一條長長的傷口從左肩胛直到臂下,若是力道夠大,隻怕這條手臂都沒了。
看起來血倒是已經止住了,無月看他未醒,迅速掀起冬裙,將裏麵的粉色襯裙割下一大片來,撕成寬條,幫他把傷口胡亂纏了起來,她以前也沒處理過這樣大的傷口,又沒有藥,隻覺得應該要裹起來才好。
待弄好之後,自個兒早先本來冰冷的手腳倒是暖和起來了,但見那男子嘴唇卻是有些發紫,輕觸了一下他的臉頰,冰涼一片。
環顧四周,發現牆角有些幹柴,秦無月連忙弄來柴火,利落地生起了火,救人救到底,她自己先前是懶得取暖的,現下總不能看著這人還沒受傷死掉已經凍死掉了。
火是燃起來了,但看他就這樣躺在地上感覺也不大好,隻得用力扶起他讓他的右肩半靠在自己身上。
烤了一會兒,男子的臉色漸漸有了血色,秦無月略鬆了一口氣,奔波了大半天,傷心了大半天,本來就累,借著暖暖的火光,她感覺十分困倦,勉強支持了半個時辰終是靠著牆壁睡了過去。
一個多時辰之後,天還沒亮,但神龕上的油燈早就滅了,火堆也完全變成了灰燼,屋子裏又恢複了黑暗,而且開始冷了起來,秦無月仍然睡得很熟,那男子卻突然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他側頭發現自己竟然靠在一個女子的懷中,那柔軟和香氣讓他一驚,連忙坐起身來,睡了這麽久,男子早從無月的肩頭滑到了她的胸前。
迅速起身可能牽扯到了傷口,男子咧了一下嘴角卻沒有發出聲音,抬起右手一摸發現傷口已經被包紮起來了,他微楞了一下,低頭看向秦無月,見她仍然垂首沉睡,正想傾身去看她,突然聽得遠處傳來急急的馬蹄聲。
他連忙起身躲去門後,側耳細聽了一番,又向外悄悄瞧了一眼,才鬆懈下來,打開了廟門走了出去。
“屬下來遲,請主子恕罪!”門外齊刷刷跪了四名黑衣人。
男子抬了一下手,沉聲道:“將你們的披風拿來。”
黑衣人抬頭起身,麵上雖有不解,卻迅速解下了披風,男子接過披風進廟,幫依然沉睡的秦無月蓋上之後,猶豫了一下毅然走出了小廟。
“黑三,你守在外麵,明日早上待廟中人醒後再行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