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讓以純和歡歡都回西安?”何以容詫異地問。
第二天中午,何以純帶著歡歡回到何以容那兒吃過午飯。楊梅才跟何以純還有何以容說,她已經讓秦晚來幫以純和歡歡都買了晚上的機票,所有人一起返回西安。
“你也沒什麽大礙,又有阿姨照顧。以純的假期已經延了幾天,她也該回去上班了。”楊梅看著何以容淡淡地道。
以純這些年受了多少苦也沒見她來照顧半天呀。以純父母去世的時候何以容在哪兒?失去孩子的時候她又在哪兒?不過受了點皮外傷就讓以純大老遠跑來上海照顧她也罷了,現在也七八天了,怎麽還好意思留著以純陪她!
何以容不好說什麽,隻拿眼去看以純。以純也不知道楊梅怎麽突然就要她一起回去,前天過來時隻說要帶歡歡先回去,並沒有說要讓她一起回去啊。而且楊梅今天看起來有些怪怪的,兩個眼圈黑黑的還有些浮腫,昨天下午就回來了,卻像是一會兒也沒有休息一樣。
見何以純不吱聲,何以容拉了歡歡道:“歡歡昨天才受了傷,幹嘛要今天就急著走呢?這傷的又是頭,應該住下來多觀察幾天的呀!”
歡歡昨天受了傷,竟然沒一個人告訴她,何以容心裏已經很不是滋味了。現在又突然說所有人都要離開,她們到底什麽意思嘛!
“歡歡的傷不要緊。”秦晚來沉聲道。
見從回來就沒吭聲的秦晚來也幫著說話,何以容惱了:“你們!好吧好吧!你們都走!都走!不用管我了!”
楊梅見以純滿臉過意不去的神色,仍是沒什麽好語氣地道:“我本來沒什麽權利說你,但有些話還是不得不說。你現在這樣都是自己選擇的。如果需要親人朋友陪伴,大可以回西安去,不一定非要大家就著你來這個人生地不熟的上海。”
“是!小姨說得對,我有什麽權利讓以純來上海照顧我呢!是死是活都是我自找的。”何以容有些生氣地看了何以純一眼,她覺得楊梅像是話中有話,以為何以純已經將她的事都告訴楊梅了。
其實楊梅什麽樣的人沒見識過,何以容受的傷一點兒也不嚴重,非要以純來陪,肯定有些個人問題,這兩天她也聽何以容嘀嘀咕咕和什麽人打過幾次電話,一講就是老半天。一會兒高興一會兒生氣的,既然是電話能講這麽久,怎麽又不見人來看她?必定不是什麽正大光明的關係吧。不過那些個事她管不著也沒興趣管,但是,她覺得以純能照顧以容這麽些天已經足夠了。
而且歡歡得了那麽嚴重的病,以純知道了還不知道會多傷心多難受,以容到時候能幫以純分擔那種痛苦嗎?因為還瞞著何以純,不管是楊梅還是秦晚來都沒想過要告訴何以容歡歡的病情。所以何以容也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了還真不知道會怎麽做呢!
“我......我晚幾天回去也行的。”何以純道,她也不知道氣氛怎麽一下子就弄成這樣了。
“不行!”
“不行!”
這一次秦晚來和楊梅竟是同時出聲反對,何以容差點氣死,“好好好!你們走!趕緊走!馬上走!”
何以容說完就返回自己房間,‘呯’地一聲,大力關上了房門。
“小姨!”何以純看向楊梅,有些為難地道:“我再延期幾天回去也不要緊的......”
“好啦!別說了!趕緊去收拾行李,我們幹脆早點去機場,也不用擔心會塞車!”楊梅沉著臉道,她也沒辦法多解釋什麽,幹脆牽了歡歡回了客房。
這是怎麽一回事呀?何以純有點莫名其妙。楊梅就算不喜歡何以容,也不至於要用那種毫不客氣的語氣和她說話呀?
“別想了,收拾一下吧。回去就知道了。”秦晚來道.
“可是以容姐......”
“我不知道以容到底有什麽事非要讓你來陪她,現在也沒心情知道。你要是過意不去,就去和她隨便說幾句吧,就說小姨讓你回去有很重要的事情。”
“什麽很重要的事情?”何以純挑起眉頭問。
秦晚來歎氣道:“就是一個借口,你要是怕她有什麽不好的想法,就找個借口給她就是了!好了,我先回酒店收拾行李,一會兒我們電話聯絡。”
麵對何以純,秦晚來不僅難受,也有些心虛。說了兩句就匆匆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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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老倆口現下也是憂心重重。抱孫子本來是他們最大的願望,最希望也最高興的事。剛剛知道歡歡確實是他們的親親孫女時,老倆口可是高興了好一陣子的。他們年紀大了,即使是等到秦晚來結婚,也不知道新媳婦什麽時候才會有孩子呢。
雖然對何以純的人品還有疑問,但歡歡他們是見過的,確實是既可愛又乖巧。突然得著一個現成的還這麽漂亮的小孫女,老倆口哪能不歡喜。可惜這轉眼之間孩子就得了病,還是可怕的癌症。真是讓老倆口的心一下子從半天雲直接摔到了水泥地上。
老倆口一整天都在家裏輪流著歎氣,也聯絡了不少人,打聽了一些治療白血病的醫院和專家。
“我說大鯤,你說上海的醫院會不會是誤診呢?上會我看歡歡挺好的呀。”蘇月琴真是希望歡歡的病隻是醫院誤診。
秦大鯤可不敢抱這樣的希望:“這麽要緊的病,醫院怎麽敢出錯!嚇死人他們負得起責任嗎?”
“那怎麽辦啊?唉!好好的孩子怎麽攤上這樣的病呢?這個病真的能治嗎?”蘇月琴焦急地問。
“你就別走來走去了,晃得我頭都暈了。”秦大鯤也是頭疼得很,但還是比老太太冷靜得多,“等他們回來了,馬上帶孩子去找專家看看就知道了。”
“唉!這叫什麽事呀!雖然這生病是由不得人。但那個何以純如果真如小雅說的,表麵一套,背後一套,進了我們秦家,咱們還能有安逸日子過嗎?”
“年輕人的事咱們又不清楚,人家好好的女孩子,自己生了孩子養了這麽多年,總歸是晚來那個臭小子惹下的。你先別對人家姑娘有成見,孩子攤上了這樣的病,當媽的該得多難受。晚來都特別跟你交待了,說明他也懂事了,知道該怎麽承擔責任了,這是好事情!”
老頭到底是當了那麽多年官的,人情事故非常通透,難得也還相當清明。蘇月琴歎了口氣道:“也不是我非要把她往壞處想,我這不是擔心嘛。萬一那孩子真是個有心計的,又或者說對咱們家晚來有怨恨,那以後在一塊兒真不知道會有什麽事呀!”
“你也真是愛操心!咱們還能活幾年?晚來也不小了,他自己的事自己會有分寸的。”
“我不操心他還操心誰去?”蘇月琴見秦大鯤老是說她,雖然心裏還是比較認可老頭子的話,但仍是免不了不高興。
“你要是閑得慌,就去多找幾個醫生問問,看那個病到底怎麽治最好,也問問咱們家屬應該怎麽配合。”
“好吧,待在家裏等著我實在是坐立不安,現在還早,我再出去一趟。你跟小唐說好了幾點去機場接他們嗎?”
“都安排好了,我又沒老糊塗,這點事還辦不好嗎?”老頭有點生氣了。本來就心煩得很了,對歡歡他可是喜歡得緊,聽說孩子得了白血病,昨兒個一晚上都沒能睡安穩,蘇月琴還一個勁的嘮嘮叨叨。
蘇月琴見秦大鯤確實惱火了,再不好多說什麽,拿了個手包就匆匆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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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是出息了,知道跟老子說謊不打草稿了!”葉舉一看到葉向東就拍著桌子大罵起來。
他因為不放心葉晨,特別找了葉向武,側麵打聽到葉晨人根本就沒去上海,心念一動,便查了一下何以純,卻發現何以純倒是去了上海,事情不就明擺著了吧,這個本來最讓他放心的兒子為了一個女人竟說謊騙他。
葉向東的心情一直很複雜,答應了以純,也答應了秦晚來,兩個月不會見以純了。可這兩個月之後,說不定就是一輩子再也見不著了。他的心裏真的很不好受。
可是他能怎麽辦呢?實在沒有辦法了。他長這麽大還從未遇到過如此大的難題。人的未來真的能由自己決定嗎?還是命運早就安排好了?
他不信鬼神,不信上帝,以前也不相信命運,可發生的一切卻讓他不能不相信,或許有些事真的操控在命運之神的手中。
“對不起!”葉向東也沒什麽好辯解的。
“你給我聽好了!絕對不能和那個何以純在一起,現在已經有好多雙眼睛在盯著你了,這種時候你不能給我出這種本來就不該有的狀況!你聽到沒有!”
“知道了,我不會再見以純了。以純已經有了更好的選擇,您就把這件事忘了吧!”真怕葉舉會繼續為難以純,葉向東將話說得特別肯定。
其實人是不能說謊的吧,說了一個謊總歸是要用更多的謊去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