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渡之謎

　　　　　再說偷渡之迷

　　　　　　　唐夫

　　其實，偷渡就是闖關，柔性侵略。在異鄉別國裏營造出家園樂土，其中，不乏“基督山伯爵”似的豪傑。說他們有罪也罷，無辜也好，是人都有抱負，是勇士就得把精神和意誌發揮極至。

　　當今世界，到處都有無法無天的國度，各種原因，底層人要上下而求索，隻有偷渡才能直達文明，享受第五化（現代化）。自人類繁衍以來，偷渡就源源不斷，歐洲古時日耳曼人紛紛偷渡羅馬帝國，還嫌不過癮，幹脆幾十萬人賴在邊境脅迫歸化，湧過去再說，是他們弄垮了帝國，而後才有英法德，西班牙，意大利諸國雨後春筍，為人類積澱文化資源，衝破中世紀黑暗的桎梏，揭開新頁。猶太人偷渡更是世界之冠，數千年不息，越來越聰明睿智，不偷渡行嗎？

　　偷渡需要勇氣和智慧，需要置身家性命不顧，前仆後繼，百折不饒，豪賭在所不惜。眾所周知，在故鄉故土沒有文化學位以及關係後台，封閉在枯井，祖祖輩輩，生生息息，循規蹈矩日出耕作，日落而息，那種單調乏味的絕望人生，不偷渡則隻有終身叫天不應。不知藐視者們嗤之以鼻時，可曾設身處地想過：己所要欲，則施於人，實乃我炎黃精粹。

　　就愛國而言，這是弱者對強者的搶灘強攻。我們的古風有報複泄憤吊死在仇家門前之妙法。偷渡，也算是歪打正著的忠骨獻身。把仇恨發泄在別國版土之徑，帝國主義分子莫不心驚膽戰，比韓戰越戰有效。兵法曰：不戰而屈人之兵，上之上策也。我大中華今天能把山拇大叔弄得焦頭爛額，四顧茫然，還不是畏於偷渡的勇氣。一個福建村婦“萍姐”就驚動了美國聯邦調查局，移民局，甚至國會，比朱成虎想放原子彈更酷。如有十個百個個“萍姐”，拉登算老幾？

　　說偷渡，以中國之最為福建，福建之最，要數長樂縣。中國人飄洋過海越境樹碑立傳，也有日月般曆史。明代以來，更為正大光明在南洋群島廣闊天地大有作為，掌握他國經濟，莫不是皎皎的亡命同胞。不知人類何時設關立卡，要買路錢，美其名曰投資移民，沒有這點錢就拿命玩，最有效的簡單辦法：偷渡！

　　現在長樂人縣寡婦村比比皆是，大西洋匯款源源不斷，大廈住宅鱗次櫛比。非偷渡則望塵莫及。我在美國時，無處不見雄赳赳的福建人，長樂者長樂哉。在紐約的46萬華人中，福建人最多，長樂人多上加多，有20餘萬之眾。為特殊勢力。就連我Ｄ頭目出訪，還得先讓長樂“地下黨”先布置好，製服那些想不通，舉牌要民主的東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還不快滾！將來啊，美中開戰，嗨嗨，我Ｄ那永不消失的電波一控，五星紅旗不就高高的飄揚在白宮頂上。懶得去上甘嶺麻煩。

　　在浩浩蕩蕩的偷渡行列中，就我所知，最精彩的衝浪，莫過於一九九三年那次。一批福建人擠上一艘小木船，居然劃到澳大利亞。說劃還不如說飄。這可不是長樂得了。當時我興趣在英語上，原以為這輩子再不會理睬漢語。一本美國《新聞周刊》（或《時代周刊》，記不確切）裏的短文深深吸引著我（這感覺和前兩天看電視紀錄片，華人死在英國海邊時如出一轍）。當時我把它翻譯出來，一如別的文字，手稿仍是無影無蹤。現在憑記憶寫點。有趣者可查詢那年的《時代周刊》，內容詳盡。

　　文中描述五十六個福建人，以漏船載酒泛中流之風格，隨風穿過南太平洋到澳大利亞，大概風不作美，竟然停泊在荒無人煙的海岸。這群勇士（文中這麽讚揚），就漫無目標穿進內陸，過沼澤，徒沙漠，跋涉懸崖峭壁，在風風吹雨打，烈日寒夜裏，用魯濱遜技倆維持生機。食品早就在船上告罄，他們用針頭彎成魚鉤，惡搞水塘魚兒，用木棒樹枝尋找鱷魚開玩笑，擲石頭打得飛鳥（那些鳥可不知人類還有不講理的）昏頭轉向，不知不覺成了骷髏。他們燃燒篝火度夜，頂著酷熱的白晝，在廣闊大陸上流浪，其中有人已經氣息奄奄，命在垂危（也許有的已死，相信他們後來不說），巧遇當地農場主在直升機上看到，這古老的大地出現黑黝黝人影一團，才飛攏一看，嗬嗬，大唐竇憲來了，他急忙通知警署，於是，急救的飛機一群升空盤旋而來，還得畢恭畢敬的把他們接到城市治療供養，有些人立即住院，得了小命，阿彌陀佛！上帝保佑！！

　　讀完那篇文章，我想，實況究竟是一艘船，或是幾艘？登陸者是五十六人或是上百人，甚至幾百人？當然，老外畢竟是老外，他們得到的口供，不外乎是福建人結結巴巴的幾句，那當然是說得越少越好，覺得越安全，免得嚇壞對方，嚴密防範，不給居留。諸多的問號，我無法在短文裏搜尋。我知道澳大利亞警察的詢問，新聞記者的采訪，絕不會是完整的資料。天知地知，隻有這些閱曆死亡境地，苦難叢叢的人，而他們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免得受到更多的歧視。

　　他們算是幸運的。我在南美見聞處華人滿街亂竄，紛紛打聽偷渡線路如何去美國加拿大，有的偷渡墨西哥（當年該國與我Ｄ無外交，現在可能有）邊境，從蛇頭安排的海灣，夜裏趁潮衝遊，死的喂魚，活的當進凱旋門，美國這邊有人接應。還有華人得知先偷渡渡伯利滋――這個中美洲小國――花一兩萬美金能租用直升機，超低空飛去美國。這是很廉價的行程，何樂不為。於是，有十二位同胞笑嘻嘻的直升其中，結果飛行超低觸礁，機毀人亡。不知家裏人拖下那一係列債務，有沒有機會再擺靈牌。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