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旅途中的早餐，同行的一位未婚八零後向一位六零後前輩討教婚戀密笈。
六零後前輩諄諄囑咐：“要風流，但不要下流。”八零後反問：“什麽是風流？什麽是下流？”
六零後一時語塞。
我鬥膽發言: 這個看對方的感受。如果人家過後都記你，念你一輩子，那你可算風流，如果人家恨你罵你一輩子，那隻能說你是下流。
六零後先生曆經人生風雨，此時一愣，仿佛往事霎時湧上心頭，開始默默對照檢查......“咦？這個說法....可以....聊備一格”，他說。
其實，我之所以如此說，是因為突然想到了一個例子。有一個很有名的當代流亡詩人(也可以說是流氓詩人吧)，其文字力透紙背，曾經看得我渾身發冷，感到從未有過的震撼。但是，從網上和他人的口中，卻得知凡和他有過瓜葛的女人，無論是前妻還是情人，無一不在人前對他切齒痛罵。我無意得知細節， 卻幾乎可以斷定，可以讓不同的女人異口同聲地痛貶，此人必定下流，不問可知。自然，這是私德，和他的才華無關。
我在這裏所說的下流，並不是說他追求女人的時候臉皮如何厚，如何霸王硬上弓，因為他可能是會有女人自己倒追上去的，而是說他在對待女人和與女人相處的過程中必定有很多卑瑣自私的事例慢慢呈現出來，導致女人情感受到傷害乃至精神崩潰。也就是說，一個男人如果極為自私自戀，或者存心不良，隻知從女人那裏榨取好處，滿足肉欲，吃了就走，盡管他也能以自己的才華，個性，和獨特的經曆吸引一些女人，但最終逃不過被認定為卑鄙下流的命運。
風流公子如賈寶玉，雖然情感多元，卻又層次分明，互不衝突。他和襲人上過床，探望過病中晴雯，又用言語挑逗過自己至愛的林黛玉，但除去這些小事，他仍然是當時的社會裏絕無僅有的，能從內心欣賞和疼惜女子並平等對待她們的男人。他不欺負女人，不欺騙女人，也不索取和壓製，更不懂霸占，相反隻是率性而為，而且憐香惜玉，俯首甘為，奉獻多多，可謂“灑向人間都是愛”，再加上他的才華和官二代的特殊地位，結果是他的泛愛和意淫並不讓人生厭，反覺可愛。
當然，吃胭脂的賈寶玉乃虛構的人物，是官/富二代之極品，現實中要做到他的境界肯定是很難的。即使自稱“我風流但不下流”的優秀男人，也難保沒有女人在聽了以後撇嘴說：“風流? 你就是下流。” 所以說自我評估並不一定算數，反正男人都喜歡自吹自擂。
廣大正人君子和道德楷模是不泛愛的。於國於民，於人於己，這自然是最好不過，凡人也當見賢思齊，以期淨化人心，減少孽債，但這不在關於風流和下流的討論範圍之內。風流男人和下流男人必定都對多名女性產生興趣，或都有吸引不止一個女人的特質，但一定要論他們的區別，不妨看他們對待女人的態度和方式，以及女人自己的評價，因為在賊心，賊膽以外，還有賊品。
==========
附記：汪峰，張鐵林這些人是風流還是下流? 按我的標準，答案顯而易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