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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ma描寫國內一線城市女性情感長篇小說怯怯登場(謝絕轉載,敬請諒解)
正文

三個女人的博弈 (四)

(2013-10-28 15:51:50) 下一個

7.絕地反擊

 

秦雨沛記得《花城早報》法律專欄辦得挺好,益群律師所的律師陸見經常在上麵發一些文稿,她上網查了益群律師事務所的地址,決定直接去找陸見律師。

天上飄著細雨,秦雨沛淡掃蛾眉,嘴唇抹了無色唇膏,上身穿一件粉綠色修腰襯衫,下身穿棕色直筒及膝一步裙,腳穿棕色半高跟鞋,舉著一把鑲蕾絲邊的雨傘。迷蒙細雨中,她苗條頎長的身段在雨傘下影影綽綽,如果生活總是風平浪靜,和和順順,外形出眾的秦雨沛大可以為市井風情增添一些詩意。可是,時下她秦雨沛步履匆匆,是走在打官司討生計的路上,現實與願景經常貨不對版。

秦雨沛來到益群律師所,在接待室,她看到了律師介紹欄上陸見的照片,那是一個青年男子,頭發剪得短短的,很精神。文字介紹陸見是西南政法大學畢業的碩士生,是這個律師所的合夥人。

“我是陸見,請問是你找我麽?”

秦雨沛背後傳來爽朗的女聲,她回過頭去,哦?原來陸見是個女律師?秦雨沛被自己從照片看判斷陸見是男的印象好想笑。隻見這位陸見律師短小精幹,上身穿一件男式的白襯衣,下麵著一條黑西褲,足穿包頭攀帶皮鞋,頭發剪得很短,跟男士的平頭差不多,雨沛心裏暗想:哇,她打扮也太中性了,十足“假小子”!

陸見見到秦雨沛的第一眼,心生訝然:好個靚女!

雨沛和陸見坐下,開始談委托代理訴訟的事。陸見聽完秦雨沛介紹情況,認為官司有得打,兩人便簽署了委托書,雨沛按律師所規定先交付一半律師費,等官司完結後再交餘款。

臨走時,秦雨沛對陸見說:“陸律師,我有一個小小的建議,不知道可不可以說?”

“你請說。”

“從現在起,請你不要再去剪頭發了,等這場官司打完再說。”——秦雨沛從款式設計的角度看,覺得陸律師頭發留長一點,換個新發型更合適。

“嗬嗬,為什麽呀?”

“你說行不行吧!”

“行!不就是頭發嘛!可以!”陸見很爽快。

陸見仔細研究了秦雨沛的情況,她認為,要打贏這場官司,必須從另一個角度入手。

 

聽說秦雨沛不服區法院的判決,向市中院上訴後,黎練也很緊張。她意識到,要動手中的王牌了。

晚上下班後,她開車到市府大院旁邊的一個高檔住宅區,找“細姑爸”——副市長黎麗萍。

黎麗萍是個獨身女人。為了事業,她心無旁騖,錯過了婚姻,但她不想錯過整個人生,對親侄女黎練視若己出,一心好生栽培。

在保姆的服侍下,黎副市長和黎練用完晚餐,兩人各捧一杯熱茶,坐在雙人沙發上說話。

“有什麽事?講啦。”黎麗萍氣定神閑,舉重若輕。

“細姑爸,”黎練從小就敬佩這個父親最小的妹妹,家裏人讓她管細姑姑叫“細姑爸”,一聲“細姑爸”,就該知道這份情感的含金量。“我今天來,有件事求你……”

黎練把秦雨沛跟華豐集團打官司的事說了。黎麗萍明白,侄女是想讓自己找人跟市中院疏通一下。

黎麗萍沉吟許久,開口了:“……阿練,最近,市紀委在查市中院班子的問題,搞不好,市中院的班子要大換血。這個時候,我們不能動。不能找人,否則……你說的這個事,就順其自然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心裏時時保持警惕,這個秦……雨沛,也算得上是一個心腹之患了,以後有機會再辦她!現在,我們不能因此事妄動!”

黎練不敢多說什麽。凡會影響到“細姑爸”的事是不能胡來的,絕不能讓“細姑爸”地位受影響!沒有細姑爸,黎家和自己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梁美娟被任命為彩虹街抗擊“非典”領導小組任副組長我,負責商業片。在召集務商業單位負責人開動員會時,認識了彩虹商廈的物管經理於攀,她對於攀一見鍾情。

以前,梁美娟對自己的終身大事沒有信心,先是因為家貧,後是因為馬堅。自從有了“阿喀琉斯”以後,她如有神助,才發現,原來外麵到處是桃紅柳綠,周圍不少俊男靚仔!於攀就是符合自己內心標準那類男子。可是,梁美娟不知道於攀對自己有沒有感覺。她打算,逐步和馬堅了斷,爭取和於攀發展感情。

馬堅可是時時惦記著梁美娟。他發現,梁美娟近來變了,以前自己跟她在一起,她是欲拒還迎,現在是能躲就躲,給她打電話,她經常不接。為了拉緊她,馬堅總是想辦法討好她,這次,趁著出差,他給梁美娟買了一個5000元的老坑玉手鐲。

“你看看,你看看,這次我出差,專門給你買的手鐲!是老坑玉呢!”

“什麽老坑玉?不就是從死人棺材裏扒出來的嗎?”梁美娟表情厭惡。

“從死人棺材裏扒出來的才值錢呢!這個手鐲要5000大銀!來,我給你戴上,給我看看!人家女仔個個穿金戴銀,你什麽都是沒有,我心裏不安樂喲!”

梁美娟猛地一躲:“我不戴!討厭!”

馬堅從來沒見過梁美娟這個態度。看來,屁股坐穩了,翅膀長硬了,想甩了阿叔了。馬堅心裏很惱怒,但他不能發作,再發作,她會把自己趕出她的宿舍的。他隻好把老坑玉手鐲放在桌上。馬堅不知道,他那區區5000元的老坑玉算個啥?怎比得上“阿喀琉斯”?

 

馬堅給了梁美娟手鐲,自己留下了發票。沒承想,回家以後,被老婆從褲袋裏發現了發票。

“老公,你給我買了手鐲啊?”

“啊?沒有啊。”

“這發票……”黎練舉著發票,如舉著一把匕首。

“啊,”馬堅鎮定下來,“是我買來送給劉區長太太的。她不是這個月生日嗎,出差正好碰上,就買了送給她,畢竟人家幫我們很多啊。”

5000大銀喔,你哪來那麽多的錢?”

黎練掌握家庭經濟命脈,馬堅每月零用錢是2000

“啊,這次出差,借了公款,有。正好碰上了,就,就買了。”

“那你不等我跟你一起送?這樣才真是‘物有所值’啊!”

“正好碰到劉區長來檢查抗‘非典’工作,他多問我幾句,我看周圍正好又沒人,就直接給他了。”

“劉區長跟你說什麽了?”黎練的口氣變溫情了。

“哦,他說謝謝我,有空約我玩玩麻雀仔。”馬堅講大話功夫一流。

黎練信了,很滿意馬堅。在床上,她突然有了要的感覺。

馬堅明白老婆的心思。但他一是剛從梁美娟那裏來過,二是看到黎練那堆在腰腹和胃腩的贅肉像輪胎像救生圈,他心就梗得厲害,一口氣上不來,別說要做大運動量的俯臥撐了。

馬堅隻好裝糊塗:“哎呀,出差在外,睡不好覺,好累!”

黎練心裏隻希望馬堅主動,沒想到他居然不通氣。過了一會兒,她再看身邊的馬堅,已然呼呼入睡。黎練想起公司搞清潔的女工曾煞有介事的說過,你要知道你老公對你怎樣,那就看他在床上對你緊火不緊火。當時黎練是一笑置之。黎練對自己還是相當有自信的。她是一個特別要強要麵子的女人,追求事業、家庭、孩子都十全十美,要讓別人羨慕。事業上,她有背景;孩子嘛,有錢可以送最好的貴族寄宿學校;老公呢,是天賜良緣。想當年,自己主動追馬堅,別人是男才女貌,自己是女才男貌,隻要自己喜歡,黎練才不管什麽世俗觀念呢!當然,她也是很在乎自己的相貌和身材的,為了減肥,她每天不吃米飯,隻吃青菜、水果,隻喝別人推薦的從香港進口的營養果汁,還去做針灸埋耳針,黎練拚命減肥,除了是為了在職場打拚,還就是“女為悅已者容”,要攏住馬堅的心。雖然在單位是一把手,可中國女人嫁雞隨雞的心理黎練還是根深蒂固的。黎練記得,她和馬堅有兩個月沒有那個了,自己一心撲在工作上,忽略了,他現在這個熊樣,難不成外麵有人?黎練開始有點懷疑了,她翻來覆去,夜不成眠。

 

秦雨沛與華豐公司勞動爭議案案在市中級人民法院開庭。

中級法院比勞動爭議仲裁庭、區法院都氣派多了。秦雨沛和陸見一起坐在原告席,對麵是被告席,依然是華豐公司的原班人馬。

白主任看到秦雨沛旁邊多了一個沒見過的人,估計是律師。在聽書記員宣布時,原來秦雨沛請的律師叫陸見。白主任在報上看過陸見寫的專欄,他知道秦雨沛這次是下大本錢了。

果然,原告律師出手不凡。她避開了勞動紀律這個問題,上來就劍指華豐集團違反《勞動合同法》。

陸見說:“原告是國家正規全日製大學畢業生,她的工作崗位是辦公室秘書,按國家的規定,原告是幹部身份。被告華豐公司在未與原告協商的情況下,直接調原告去從事倉管員工作,這是違反《勞動合同法》的。”

肖律師馬上答辯:“倉管員也是工作崗位!都什麽年代了,幹部能上能下,企業經營有困難,需要進行崗位調整,要是人人都講條件,拈輕怕重,那企業管理者還怎麽管理?!”

陸見表情有點深不可測:“請被告代理人搞清楚,不要以為有個‘員’字就是幹部崗位,清潔員也是‘員’,是幹部嗎?至於被告說的能上能下、企業經營有困難,需要進行崗位調整,要是人人都講條件,拈輕怕重,企業管理者還怎麽管理,與本案沒有關聯性。另外,我們認為,國家規定的幹部人事製度是有延續性的,在沒有新法規替代之前,還是要執行。當然,如果企業確實需要,按《勞動合同法》規定,企業可以和員工協商,員工同意後,可以重新簽訂新的勞動合同;如果員工不同意,你企業又非要員工調整工作崗位,那麽,員工可以立即與企業解除勞動合同,立馬走人!我的當事人算乖的了,老老實實地等一個月才跟企業解除勞動合同!被告違約在先,原告理應尋求法律保護,希望法庭能為原告維權!原告要求……”

“上訴書上寫了,不用重複!”法官打斷陸見的陳詞,轉向被告:“被告,你對原告的陳述有沒有疑義?”

“有!”肖律師馬上回答:“原告講的幹部身份和本案沒有關聯性,原告首先是違反了公司的規章製度,在未經批準的情況下連續曠工十五天以上……”

“行了,你們的答辯書已經有了,不用再說了。”法官打斷肖律師話,轉過臉對陸見說:“原告,請你提交原告的幹部身份證明材料,什麽時候可以交來?”

陸見和秦雨沛小聲商量了一下,回答:“一周之內。”

法官答允:“可以。”

最後,法官問雙方:同不同意和解?這次是原告不同意和解,而被告方的肖律師顯然被原告律師從斜刺裏甩出的殺手鐧搞得有點懵。稱委托人沒有授權,要請示。

法官聽完,沒有說話,隻是專注地盯著自己麵前的電腦,直至書記員記錄完畢,宣布休庭。

秦雨沛的人事檔案已轉到區人才交流中心檔案室,她在那裏找到了剛大學畢業時填寫的《國家高等教育畢業生登記表》,這是一份證明她是幹部身份的關鍵文書記載,她將自己的《國家高等教育畢業生登記表》複印後,經檔案室蓋章後,送到市中院。

 

繽紛色彩工作室開張快一個月了,但還是沒有一個客人光顧。秦雨沛焦灼不安,萬惡的“非典”!聽說好幾個大城市很多大商場就像座死城,終日不見一個人,但秦雨沛直覺繽紛色彩工作室這麽慘,倒不一定是“非典”造成的,如果沒有這場‘非典’,秦雨沛也不敢打保票就會顧客盈門,這種直覺讓秦雨沛感到危機逼近——她相信“非典”隻是一種流行病,終究會過去的,如果“非典”過去,還是沒有客人,那繽紛色彩工作室何去何從?現在工作室裏四個人天天麵麵相覷,坐吃山也空!秦雨沛想得頭都爆了,也沒有想出解決問題的辦法,她隻能以“非典”期間,防止感染為理由,給大家放假,她一個人守在工作室。

這天,鄒星明接到秦雨沛的電話,說暫時不用送餐了,鄒星明聽了,有點詫異,但他感到自己和秦雨沛不熟,不好多問什麽,但是,在中午送餐的時候,他還是多準備了一份秦雨沛平常喜歡的魚香茄子飯。

送完訂餐單位的飯,鄒星明拐到繽紛色彩工作室,一看,玻璃門外仍掛著“正常營業”的牌子,秦雨沛一個人坐在裏邊,給人有點失魂落魄的感覺。鄒星明敲敲門,秦雨沛聞聲抬頭,一見是他,有些不悅地說:“我說過要送餐嗎?”

鄒星明沒有在意秦雨沛的態度,微微一笑,說:“你是不是因為‘非典’生意不好想省一頓午飯?不要緊,我可以賒賬的,等你賺到錢再還我!”

人家是好意,秦雨沛不好拒絕,隻得勉強笑笑:“一點生意都沒有,人都愁死了,一點胃口都沒有。不好意思,剛才態度不好。”

 “哎,生意不好也不能虐待自己啊。要是這樣,很多人都得餓死啦!沒有生意才更要吃好飯!吃飽了才好找市場啊。”

秦雨沛想,鄒星明肯定幹得不錯,看他這個時候了還有顧客,一定是有經驗!於是她誠懇地討教:“你有經驗,你幫我分析一下,我這個工作室還有沒有得做?你坐,你坐!”

秦雨沛如此讓鄒星明挺受落。他坐下來了,本來他是準備馬上回快餐店的,現在隻能耽擱一陣了。

 “我覺得,你這個工作室地點選得不對。

鄒星明的話讓秦雨沛頭一下子脹大了:“啊?你為什麽不早說?”秦雨沛真是氣極敗壞。

鄒星明心想:“早說?我以前又不認識你,說什麽說?”

“我也是一家之見,你別著急。”鄒星明說。

 “啊,對不起,我,我一下子有點懵。不好意思,請你說,繼續!繼續!”

“我認為這幢大廈是以商務為主的,消費者,特別是女性消費者一般是不會來這裏的,我估計你當時選中這裏有租金價格的考慮。但是,你第一沒有想到,開店要講適銷對路,你的店經營位置和客人的流動位置不搭界,沒有客,或者說很少客是不奇怪的。”

“現在是‘非典’時期啊……”秦雨沛還是嘴硬。

 “是的,‘非典’鬧得人心惶惶,但是你這個地頭,你觀察過沒有,就連本大廈的人都不進來光顧,我想,即使是將來‘非典’過去了,也會拍烏蠅的!”

 “那要是你,怎麽辦?”秦雨沛臉都綠了。

鄒星明仍然直戳其痛處:“隻能是壯士斷臂!退掉這裏,重新找經營場地!”

 “啊?!”秦雨沛也有過這樣的念頭,但每次都會被自己否定,現在從別人嘴裏說出。她還是很難接受,眼圈登時紅了。

鄒星明看到秦雨沛這個樣子,不好再說狠話,轉移話題:“不管怎麽樣,飯還是要吃的。你先吃飯吧!”

鄒星明把魚香茄子盒飯放在秦雨沛桌子上,走了。

秦雨沛冷靜下來,反複想鄒星明剛才的話。話雖不中聽,但不是沒有道理。另找場地,從頭再來?可是這工作室才裝修,兩萬多白花花的銀子啊!就這麽打水漂,秦雨沛實在不甘心。怎麽辦?怎麽辦?秦雨沛想來想去,頭痛欲裂,吃了一包“檸檬精”才好點。她把古明芳叫了回來,把鄒星明的話告訴她。

古明芳撅著嘴,想了好一會兒,有點不忿地說:“鄒廚子說的你不必那麽認真!”選址她也有份,當然不想認同鄒星明的說法。

 “人家有經驗啊!看人家的小店即使是‘非典’也有生意,可我們工作室就是每天都在虧錢!……”當秦雨沛換了一個角度看問題時,她忽然覺得鄒星明的說法自己可以接受了。她開始檢討自己的選擇和定位,決定把崔巧怡和甘草叫回來上班,她和古明芳去物色新的經營場地。

秦雨沛這次學精了。她在出動前想好了自己要的經營地頭必須具備的元素:交通便利、購物方便、吃喝容易、人多熱鬧、時尚新潮。她帶著市區交通圖,和古明芳一起,或乘公共汽車、或步行,在中心城區轉來轉去,三天過去了,總也找不到心目中理想的地頭。

這天中午,滿城跑了半天的秦雨沛和古明芳回到花城大廈繽紛色彩工作室,看到崔巧怡和甘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時裝雜誌,整間工作室靜得像一潭死水,雨沛心裏煩悶交加,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咬著嘴唇不說話。

甘草見狀,趕快給秦雨沛端上一杯水:“秦經理,喝水。”

秦雨沛接過,低聲地說:“謝謝。”默默喝了一口。

甘草又乖巧地給古明芳送上一杯水。明芳接過,一飲而盡。

崔巧怡放下手裏的雜誌,站起來,不知道該幹什麽好。

甘草看著幾個比自己年長的姐字輩,無事可做的情況讓她心裏特別不安:總不能光拿錢,不幹活吧!可是,沒有客人上門,怎麽辦呢?

崔巧怡觀察秦雨沛和古明芳的表情,心想,看來這工作室可能沒戲了……

就在一片靜寂中,鄒星明提著送餐筐走了進來:“各位靚女,開飯嘍!”

看到室內沉悶的氣氛,鄒星明明知故問:“怎麽啦?你們這個不開心的樣子?”

古明芳嗔道:“鄒廚子,你都知道啦,還問!”

鄒星明看著秦雨沛:“秦同誌,我有個建議,不知你想不想聽?”

秦雨沛抬起頭:“請說。” “我建議你們的工作室搬到彩虹商廈去。”

 “彩虹商廈?”

 “是啊。我認為那個地頭比較合適。那裏吃喝玩樂、購物休閑、養生保健什麽都有,就是還沒有你們這種色彩設計,你們搬到那裏,應該有市場的。”

說到彩虹商廈,秦雨沛腦袋裏馬上蹦出了買自己奇瑞車的那個於攀。他不是那裏的物管經理嗎?對,吃完飯就到彩虹商廈去看看!

彩虹商廈位於彩虹區商業旺地一個丁字路口處,有六層,每層有三千平米,一二三層分別是購物中心、大型超市、中餐館、西餐廳,四層以上被分隔成不同麵積的單元,設有健身、瑜珈,沐足,首飾設計、SPA、美容、美甲、幼教、塑身、嬰兒護理等林林總總的休閑行當,另外還設有一些寫字間。

秦雨沛和古明芳在於攀帶領下,考察完彩虹商廈。正如鄒星明說的,這裏濃烈的時尚休閑氣息跟繽紛色彩工作室追求的氛圍特別吻合。跑了這麽多天,終於有著落了,秦雨沛感到高興,但她得忍著不流露出來,免得讓於攀看出來會坐地起租價。她跟於攀說要回去考慮考慮,消化消化再過來具體談落實租賃的事。

在回花城大廈工作室的路上,秦雨沛一改前幾日擰著眉頭的苦瓜相,眼睛顧盼生輝。古明芳看她這個樣子,打趣道:“哇,怎麽一下子這麽開心?”

“當然要開心啦,成天動不動就愁眉苦臉,老得快!就不靚啦!知道嗎,小姐!”

 “喂,怕不是看到靚仔開心吧?”古明芳撩她。

 “哪個靚仔?”

 “那個於經理啊!”

 “哦?是嗎?我怎麽沒有感覺?”

 “師姐,反應太慢了啊!咱們要上啊!使使美人計,說不定租金可以降到最低!”

 “好啊!我派你先上!”

 “別搞!本小姐名花有主了,咱可是情比金堅,你別拆散我們!”明芳的男朋友是北方海運大學的畢業生,遠洋輪上的大副,馬上要考船長了,兩人青梅竹馬,好了多年。

 “人家那麽靚仔,一定很多人追,說不定早就有人了,大小姐,你就省省吧。”秦雨沛說。

 “也許有,也許沒有,我幫你偵察偵察。如果沒有咱們就上,有了咱們就讓啊!咱們還是講道德和風格的!”

 “哇,真是高風亮節!”

 “那還用說!”

 “哎,你告訴我,你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是什麽樣的?”

 “我不話你知等你心思思!”秦雨沛促狹地眨眨眼。

 “哼,不說算了!”古明芳一督嘴

“喲,這就發惱啦?不是你的風格喔……”秦雨沛伸手去咯吱古明芳。古明芳憋不住,卟吃一笑。

畢竟還年輕,畢竟前頭還有希望,即便生活就是一個又一個的肥皂泡,但當一個肥皂泡破了,又一個又大又圓的肥皂泡再出現的時候,秦雨沛們都會用努力讓自己高興一陣。

晚上,秦雨沛跟爸爸說了想換經營場所的事,秦伯濤聽完,說:“阿沛,現在搞工作室這些事,我真是不如你知道的多啦。你覺得有必要,我就支持你!你不要怕失敗,該怎麽做就怎麽做,隻要你認真堅持下去,你會在這個過程中,成長進步。現在我們先交點學費,以後就會賺回來的!”

 “嗯!”秦雨沛雖痛憾自己年幼失母,但也真慶幸自己有個高學曆、有學識、有穩定經濟收入、理解並支持自己的爸爸。

 

秦雨沛一連幾天都在跑租場地的事。她不放心,又考察另幾處地方,還是覺得彩虹商廈最合適。她又獨自來到彩虹商廈,逐層樓再次細細地觀察情況,商廈的經營定位確實跟自己要做的色彩谘詢設計對路,可是眼下是“非典季節”,偌大的商廈,也和別處一樣,冷冷清清。秦雨沛猶豫了。這一次,她不像找花城大廈那樣快速做決定了,她要想清楚,再想清楚!別說自己出身工薪家庭,就是家財萬貫,也不敢再隨便下注啊。她怕自己再失算。

於攀等秦雨沛不見,便主動撥打她的手機,推介商廈好處的話說了一大籮,這個秦小姐總說還要考慮考慮。

最後,於攀說:“秦小姐,你要相信我,我也去你那兒看過了,確實不合適做色彩。我這邊呢,是比較合適的!我看你確實是想做事的人,我們合作一定非常愉快!要不,下午我去你那裏找你,我們再好好談談?……”

秦雨沛一聽,連連推辭:“啊,啊,不是……主要我是見過一次鬼怕黑,我需要再好好考慮考慮!”

於攀的話,秦雨沛不敢跟古明芳說,生怕這個大小姐又會胡說八道些什麽。

 

見秦雨沛不鬆口,於攀隻能耐心等待。“非典”期間,能有一個可能有意向的租客很不容易,不能給輕易溜走了,於攀決定對秦雨沛進行“密切跟蹤”。

過了兩天,於攀對秦雨沛追得夠緊:“秦小姐,考慮得怎麽樣了?”

“你們商廈還能不能給優惠我?”

“我請示上邊了,如果你們這個月能進來,我們商廈可以免收一個月的租金!”

秦雨沛終於下了將工作室遷到彩虹商廈的決心。

秦雨沛挑了六樓的一個麵積約200平米的房間。這間房南麵窗和西麵窗都朝向丁字形大街,采光很好,美中不足的是有西曬。

秦雨沛挑刺說:“有西曬,這樣夏天會更耗電一些。”

於攀點頭承認:“對,這個房間確實存在這個缺陷,所以這個位置的房間比東麵方向的房間租金要便宜三個百分點。不過,這裏向西南,正好對著繁華大街,這也是好位置呢。”

“於經理,這個房間的租金每平方米是多少?

“每平米50元。”

“水電費呢?

“水電費按你們的實際使用數計收,另外公共麵積的電費、電梯費、衛生間水電按租賃麵積分攤。”

聽於攀這麽一說,秦雨沛馬上用眼睛目測將要租賃的這間房間的麵積。

於攀很明白租戶的心思,他笑笑說:“秦小姐,我們這裏的麵積是專家測量的,請你放心!”

秦雨沛也笑笑:“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覺得還是自己親自量一下為好。”說著,她從包裏取出一卷鋼尺,搖了搖,“於經理,幫幫忙,我們一起來量一量這間房的實際麵積,好嗎?”

客戶就是上帝,於攀當然願意配合。於是秦雨沛拉開鋼尺,於攀接過鋼尺的一頭,兩人一米一米地量起房間的麵積。量到一個水泥柱凸出位置時,秦雨沛認真地量著凸出的尺寸,然後認真地對於攀說:“於經理,這個地方長50公分,寬100公分,麵積就是半個平方了,對麵那邊也凸出了這麽一塊,兩個相加,就是一平方了!這個房間怎麽能算200平方呢?”

於攀眨眨眼,沒有吭聲,繼續配合秦雨沛丈量房間,一會兒,量完了。

秦雨沛從包裏拿出一部計算器,開始計算:“這房間長14.15米,寬14.13米,毛算麵積為199.93平方,扣除凸出的位置1平方,實際麵積應該是198.93平方!”

秦雨沛把計算器伸到於攀麵前:“你們應該按這個數字計算我的租金和水電費!”

於攀心裏有點毛燥,這個秦小姐,要真是“算死草”的角色!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人家說得也有道理。但他還是想維護本大廈的利益:“秦小姐,我們的收費麵積也不是我們自己計算的,是公司請專業測量師測算的!”

秦雨沛也毫不讓步:“於經理,我們剛才可是一米一米地丈量過的,你信專家還是信自己?反正我是信自己。你多算我不應該支付的一平方費用,一個月就多收我53.5元租金,分攤水電麵積也會多算我一平方多的麵積,一年下來,我要多交多少冤枉錢?我真是要死給你看了!”

於攀態度誠懇:“秦小姐,上頭已經定了這間房間要按200平米收租,我沒有權力更改的!請你體諒!”

秦雨沛更誠懇:“各為其主,於經理,我理解你。但是,我們要實事求是啊!錯了就要改,你代表業主,我是租戶,將來我也要麵對客戶,我們都得講誠信,這樣才能達到雙贏的目的。以前你們相信測量所的,按200平方收租,錯不在你們,現在明知不夠200平方,你還按200平方收費這就是你們不對了!”

考慮到“非典”時期租戶減少,於攀決定退讓一步:“秦小姐,說實話,我很佩服你的認真態度。這樣吧,我把情況向公司反映一下,到時候給你答複。”

“那好,我等你的電話。”

經過幾次接觸,於攀對秦雨沛的印象越來越好。他殷勤的送秦雨沛到商廈門口,臨道別,他加強公關:“秦小姐,你可是一個談判高手!”

秦雨沛笑了:“你心裏不會罵我算死草吧?”

“怎麽會呢?”於攀也樂了——自己確實口是心非。

 

梁美娟又來到彩虹商廈珠寶店。那個替她看“阿喀琉斯”的評估師已經對她有深刻的印象,一看到她,臉上便露出熱情的笑容,主動向她打招呼:“小姐,想買點什麽首飾?”

梁美娟矜持地笑笑,走近玻璃櫃台,觀看櫃內的珠寶。她發現,原來售價是88888元的鑽戒變成了99999元!梁美娟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這才幾天啊,這鑽戒就漲了一萬一千多!

“哇!這鑽戒怎麽一下升了這麽多!”

評估師笑笑:“行情還會漲呢!鑽石這種東西,是稀有的礦產資源,采少見少,說不定那一天,這地球上的鑽石就被開采得絕跡了。現在人們隻知道買房子,買股票,買黃金,買白銀保值,要知道,這鑽石也是硬通貨呢。錢放在銀行裏會縮水,股票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蒸發了,房子產權隻有七十年,可鑽石就不同啦,盛世買鑽,盛世也賣鑽,盛世的鑽石賣得出好價錢!小姐,考慮考慮吧?”

梁美娟心裏的小算盤打得嗒嗒響,她想,才多長時間啊,這鑽石價錢就上漲了百分之十幾,我的“阿喀琉斯”現在也不止二百萬了!

看著梁美娟若有所思的神態,評估師對這位擁有巨鑽的很“有米”不凡女子態度更加熾烈:“小姐,怎麽樣?”

看了一眼評估師熱情巴結的眼神,梁美娟努力保持矜持鎮定:“我想清楚了再說吧。謝謝!”

 

從珠寶店裏出來的梁美娟一眼看到於攀和秦雨沛站在商廈正門。而他倆隻顧說話沒有看見她。自從有了“阿喀琉斯”這事以後,梁美娟就特別怵看到秦雨沛,現在她最大的心願,就是永遠不要再見到秦雨沛,這樣自己才能心平氣和。

梁美娟急忙閃入洗手間。她突然打了一個激靈:“秦雨沛到這裏幹什麽?她跟於攀在一起幹什麽?!是不是在拍拖?!……”

想到這裏,梁美娟又否定了自己的看法,“不會的,不會的,也許那個秦雨沛是來這裏租房子,不過,看那於攀和秦雨沛交談甚歡的樣子,青年男女,幹柴烈火,很容易對眼的!嘔!麥嘎!秦雨沛!幹嘛你樣樣都有份,都要來和我搶啊!”

梁美娟這時真正理解了什麽叫“既生瑜何生亮”了,怵意+醋意的化合成敵意,梁美娟心裏油然滋生了嫉恨,原來對秦雨沛的內心愧疚,已然煙消雲散。

入夜,梁美娟躺下之後,沒有一點睡意。恍惚之間,她看到蚊帳靠一角的地方,坐著一個人,那人一身素白,梁美娟定睛一看,竟是王老太!王老太麵色沉鬱,一言不發,隻是垂頭端坐在蚊帳一角。

梁美娟一下子“呀!”地一聲坐了起來。她雖已親眼看到王老太下葬,她年少時便見過自己父親從生到死,但她還是被嚇著了。

好一會兒,梁美娟才清醒過來,連連拍著心口安慰自己:“沒事!沒事!王老太死了,剛才是作夢!別怕!別怕!”

惡夢的折磨使梁美娟終於明白了什麽叫“人在做,天在看”。看來,“阿喀琉斯”是沒那麽容易一個人獨吞的。每當午夜夢醒,她也有把“阿喀琉斯”拿出來與秦雨沛分享的衝動,要一到了天亮,她又舍不得了。她總想,有人明知腐敗會坐牢,可為什麽那些有權有勢的人還要腐敗?被抓了是不好彩,沒被抓的多了去了。有人看到貪官被抓,還會用他貪得的錢折算刑期,調侃是否合算。還有人說時下是笑貧不笑娼,隻要能有錢,哪怕是飛蛾撲火。“阿喀琉斯”是王老太私人贈送的,當然自己占了屬於秦雨沛那一份不對,但跟那些十惡不赦的腐敗貪官還是有本質區別的——因為自己家太窮困自己處境太惡劣了!梁美娟用這種理由反複自我開脫自我安慰,祈禱別發惡夢。

 

陸見來電話,讓秦雨沛上她的律師所去。

秦雨沛匆匆趕到,接過陸見遞過的一杯水,一飲而盡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哎呀,累死了!喝死了!”

陸見調侃了一句:“女事頭,不容易啊!”

 “不是女事頭,是好色女郎!什麽事,請講!”

“法院明天就要第二次開庭了,你的有些事情我還想當麵再跟你核實一下。”我估計,這次開庭以後,就會判決了!”

“哦!你覺得還有什麽需要我準備的?”

“前幾天,我到華豐公司了解情況了,但那裏的人嘴巴都挺緊的。沒有什麽斬獲。你們的黎總不肯接見我,隻派了一個姓白的主任跟我談,白主任說話說一半藏一半,這些人呐,好蠱滑。”

“唉,是這樣的啦,事關人家的飯碗嘛。”

“你倒是善解人意!來,我再跟你核實一下這個證據……這是你填寫的《大中專畢業生登記表》吧。”

“是的。”秦雨沛答。

“是你在到華豐公司前填寫的,還是到華豐公司後填寫的?”

“進入華豐公司第一天填寫的。”

“肯定?”

“肯定!”

“好!”

……

 

次日上午八點半,秦雨沛和陸見來到市中院,交驗身份證以後,兩人過了安檢門,進入指定的法庭。兩人在原告的席位上坐下。

過了一會兒,肖律師和其他人也到了。這一次的陣容還是和上一次一樣,肖律師一人坐到被告席上,白主任他們坐在靠被告席一邊的旁聽席。

在例牌的程序走完以後,法官讓原告陳述。

陸見直視法官:“作為原告的代理律師,我認為被告方一開始就錯了。《勞動法》第三章第十七條,第十八條第一項、第二項,第十九條的規定,變更勞動合同要雙方協商,協商不成,就可以解除勞動合同。原告身份是企業幹部,但被告要她去從事倉管員工作,倉管員的崗位是工人崗位,由企業幹部身份轉為企業工人身份,企業應該與原告協商,如果原告同意,雙方可以簽訂新的勞動合同,如果協商不成,那麽雙方即可以解除勞動合同,根本不需要提前一個月。在這裏可以確認被告違反了《勞動法》和《勞動合同法》。因此,原告要求被告撤銷錯誤的處分決定,並給予精神損失賠償,同時按《勞動合同法》第三十八項第四項,第四十六條第一項,予以經濟補償。”

肖律師急了,要求發言。法官允許。

肖律師慷慨陳詞:“原告的提法與本案沒有關聯性,企業是因為原告嚴重違反勞動紀律,連續曠工十五天以上才開除她的!這是為了整肅個別人嚴重違反企業規定,違反勞動法的行為!企業不得已而為之,實際上是為了維護國家的利益!”

陸見、秦雨沛、肖律師、白主任等人都觀察法官動靜。

法官麵無表情地闔了闔眼皮,翻了翻麵前的一堆卷宗,開腔了:“原告,你們願意接受法庭調解嗎?”

“堅決不願意!”秦雨沛搶著回答。陸見看了她一眼,沒吭聲。

“被告,你們同意法庭調解嗎?”

“這個……我們主要看對方態度。”肖律師想起在黎練讓他這次上法庭看情況自己拿主意,肖律師考慮了一下後,做了這樣的回答。

“今天的法庭審理到此結束。休庭!”

 

秦雨沛和陸見走出法院的大門。陸見看了秦雨沛一眼說:“剛才法官問是否同意調解,你為什麽不考慮考慮呢?憑我以往的經驗,法官會不高興的。”

“是嗎?我隻是表達我的真實訴求,這個也會影響他的判決?”

陸見笑笑,不回答。

“要是因為這個他判我輸,我告到天邊也要告!”

“那倒不是。不過,法庭不是吵架的地方,法官其實就是依據法律條文對號入座,沒有法律條文他可不管你那麽多,說多了沒用。你要是多聽幾場庭審就知道了。”

“唉,我們草民,萬不得已不想惹官非,我可不想多去那種地方!我希望法院快快判決,我好一條心搞我的工作室!”

 

第二天,肖律師和白主任將庭審情況向黎練作了報告,黎練聽完,默不作聲,過了一會,她說了一句:“盡人事,信天命吧!你們辛苦了!”

白主任一向都是看到黎練很強勢的,沒想到這回她身段放軟。

肖律師更是驚異:她不是最不愛聽什麽“盡人事,信天命”之說的嗎?怎麽這話今天從她嘴裏冒出來了?

 

出乎陸見的預料,法院又發來開庭通知。

被告方仍是原班人馬,原告這邊,又出現了鄺翠波。

白主任走到鄺翠波身邊,小聲問:“你怎麽來了?”

“我怎麽就不能來?”鄺翠波反問。

“小心黎總知道了,又抓你的‘雞腳’!”

“我才不怕呢!我請了假的,辦正了手續的!”

白主任喉結滑動了一下,不說話了,回到自己的位置。

秦雨沛扭頭看鄺翠波,朝她扮了一個鬼臉。鄺翠波會意一笑。

開庭了。法官看到坐在原告席旁聽區這邊的鄺翠波,板著臉問:“你是哪裏的?”

秦雨沛反應極快:“她是我的過去同事,來旁聽。”

法官垂下眼睛。接著宣布開庭。

法官對秦雨沛的企業幹部身份進行了質證,肖律師隻是咬定應該與時俱進,國企員工的身份都是合同工,不應區分幹部和工人。

陸見則依據國務院的幹部人事管理規定進行了反駁,雙方律師你來我往,各有一套理解。最後法官再次問原告是否同意調解,這回秦雨沛不搶著說了,陸見回答:“如果被告滿足我的當事人的全部訴求,我們同意法庭調解。”給了法官一個麵子。

而肖律師的回答是:“我們等法官裁決。”

 

第三次開庭後兩個星期過去了,案子沒有動靜。秦雨沛忍不住了,她給法院院長與了一封信,反映情況,說法庭辦事效率低。法院院長是新來的,也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吧,反正信寄出去一個月後,判決書下來了,除不予以精神損失費賠償外,判令華豐集團撤銷秦雨沛嚴重違反勞動紀律開除的處分,並給予工齡經濟補償。

黎練萬沒想到這單官司最後輸在秦雨沛屬幹部身份這個事上。她才知道調秦雨沛去當倉管員是幹部身份轉工人,公司要和秦雨沛協商,協商不成即可解除勞動合同。黎練心裏一個聲音在回蕩:“我不會就這麽算了的,秦雨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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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moma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SwiperTheFox' 的評論 :是啊!有時更讓人覺得的是心累。
SwiperTheFox 回複 悄悄話 樓主寫的真好! - 讓人感歎世事之不易。 窮人不易, 富人也活得累, 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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