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王之王 第 一百 回 似曾相識遇故知
第一百回似曾相識遇故知
昭元默默跟著她往自己昨天住過的內室行去,眼見她柔弱的身軀每行一步都是那麽的搖搖欲倒,自己卻已不敢上前去扶她一下,心頭更是萬分難過。天昭走得很慢很慢,似乎在期待著什麽,又似乎在畏懼著什麽。昭元走得更慢,心頭更已根本不知道在想什麽。
二人終於又到了昨夜秉燭夜談的地方,默默相對而坐。外麵的嬤嬤仆婦和丫環們自是早已遠遠避開,根本不敢靠近。天昭閉上眼睛許久,又輕輕睜開,慢慢道:“哥哥,你為什麽要愛她?你真的不知道我在喜歡你麽?你真的一點也不喜歡我麽?”昭元歎了口氣,道:“我也不知道。我……跟你太親近了,以至於我總是對你有一種本能的回避。而對她,我……我真的不知道是為什麽。”天昭顫聲道:“是不是她比我漂亮?”
昭元一怔,還未答話,天昭忽然拚命想要撕扯自己的衣服,哭道:“你看見了,我也可以打扮的,我也可以文靜的,我也可以讓你看我真正的美麗,你為什麽還是要去被她迷?”昭元歎道:“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她總是似乎有一種奇異的魔力和吸引力,竟然能在我明知她是對我不利的情況下,還無法真正恨她。”
天昭呆呆望著他,淒然道:“我對你,是不是從小就有一種奇異的排斥力?你總是討厭我,總是本能地回避我,不願意親近我,對不對?”昭元垂頭道:“小的時候是這樣,可是自從我萬裏歸來之後,就已經發現了你的可愛。隻是……”天昭已是淚光盈然,蝻喃道:“隻是那股本能的回避還沒完全消退,對不對?”
昭元一時無可回答,隻能沉默。天昭站起身來,緩緩走到他身邊,嬌軀已是搖搖欲墜。昭元也慢慢站起,輕輕握住她的小手,卻什麽話也說不不出來。天昭忽然淚流滿麵,紮入他懷中痛哭道:“你憑良心說,你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我跟你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麽?你真的一點也不知道我是多麽思念你麽?你真的一點也感應不到我的想念麽?”
昭元無言以對,隻是輕輕撫摸她的肩頭,摟起她的纖腰跟自己緊貼,給她以遲來的安慰。天昭淚如泉湧,緊緊地抱住他脖頸,癡癡道:“哥哥,我真的好後悔好後悔我小時候跟你吵鬧,可那是因為我喜歡你呀,你為什麽不明白?我想跟你在一起,可是我怕別人說我喜歡你,所以我就總跟你鬧,難為你,讓大家都來看你生氣的樣子,看我得意的樣子。我最討厭有人問我是不是喜歡你了,因為我既害怕說我喜歡你,又不願意說我討厭你,我……我也還是怕你討厭我的啊。你知道不知道,我多少次夢見你晚上悄悄摟著我,對我說你喜歡我?你知道我多麽希望你很擔心地來,偷偷問我討厭不討厭你?可是我等了你這麽多年,你為什麽不說,你為什麽不問?你為什麽還要走?你真的覺得我很不好很不好麽?”
昭元歎了口氣,輕輕道:“不,不,你很好很好,很好很好,是哥哥太笨了,不知道珍惜你疼愛你。要是哥哥早一點明白,哥哥根本就不會出臥眉山的,哥哥會一輩子在這裏陪你的。”天昭慢慢道:“那你現在補回來,珍惜我,疼愛我,永遠不出臥眉山,一輩子陪我,好不好?我們也不去複祖居之地了,就在這裏一輩子快快樂樂,好不好?”
昭元心頭如同又是一記悶棍,被打得根本無法招架。天昭看著他的神情,忽然重重打了他一個耳光,哭道:“你在騙我,你在騙我!”昭元慚愧道:“我沒有騙你,隻是現在的我已經不是當年的我了。人生沒有辦法回頭,已經經曆過的事,永遠也沒有辦法抹去。我已經當了楚王,身負重責,更加還要親上雪山盡一分綿力,我實在沒有辦法去再象從前一樣了無牽掛。”天昭冷笑道:“你牽掛的隻是這些麽?是不是還牽掛著她?”
昭元無可回避,隻得勉強點了點頭。天昭淚珠串串滾落,道:“她究竟是誰?她究竟哪裏好?她究竟為什麽能讓你迷成這樣?”昭元顫聲道:“妹妹,你跟我一起回去,親眼見見她,就能知道她的好。我們……從此就在一起,好不好?”天昭緊緊地抱住他,淚如泉湧,哭道:“不,不,我不!是我最先發現你好的,你是我的,我舍不得讓別人分享你,我真的舍不得啊。”
昭元見她如此痛苦,心頭更是酸苦,幾乎都要忍不住叫出聲來:“好,我答應你,從此就不出去了。”可是群臣在自己離去時的期望和叮囑,夏瑤琴和冰靈的無比美麗和無比風華,巫山雲雨之會的刻骨銘心,還有和範薑她們打鬧間的銷魂,天極聖母和君萬壽的瘋狂和蔑視,都象一根根鋼索一樣,束縛得他根本不可能有太多的衝動。
天昭哭了很久很久,終於慢慢停了下來,癡癡望著他,似乎象做了什麽決定一樣。忽然,她一字一頓地道:“你是不是很想我跟你一起去?”昭元心頭一動,道:“你願意?”天昭冷笑一聲,慢慢道:“那你願意不願意出兵助我臥眉山眾,複還故土?”
昭元心頭頓時一陣冰涼,根本說不出話來。天昭冷眼看著他,忽然臉上升起了輕蔑的微笑,癡癡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你不會答應的,可我又何嚐會答應?你放棄不了你的民眾,難道我就應該放棄我的民眾來順你的意嗎?嘿嘿,嘿嘿,我居然還問出來了,真是可笑!”昭元歎了口氣,終於輕輕道:“妹妹,我真的沒有辦法欺騙你。我當初的確不知道你的心意。”
天昭喃喃道:“不,不,你知道的,你知道的,你明明應該知道的,你明明也已經知道的,你隻是在故意逃避我。哥哥,你真的對不起我的心。”昭元無言以對,心頭酸痛難名。
天昭怔怔地看著他,眼淚又是慢慢湧起,忽然掙開他的懷抱,一陣風似地跑了出去。昭元木然站在室中,心靜有如死灰,完全不知她將會去哪裏,自己又該往何處去。
過了許久許久,一個小丫環端了一個白玉盤進來,上麵一柄金背酒壺,卻隻一隻玉華酒杯。那小丫環默默斟上酒,便又出去,便似眼前根本沒他一樣。過不多時,天昭慢慢進來,隻見她似乎已經經過了一番浴洗和平靜,臉上的淚痕已是全然不見,完全是一幅冷冰冰路人般的神色。昭元心頭一陣抽痛,正要說話,卻聽她已冷冷道:“這是毒酒,你把它喝下去。”
昭元伸了伸手,卻又縮了回去,顫聲道:“我知道我罪孽深重,這毒酒還不足以懲罰於我。我是真的對不起你,可是……”天昭忽然冷笑道:“你以為你身具抗力,最多不過會疼一會就沒事麽?你可知這是什麽毒?”昭元默默低下頭去,不敢回答。天昭嘿嘿冷笑道:“你還記得那條小蛇麽?它已經死了。”昭元吃了一驚,道:“它死了?誰殺死它的?”
天昭忽然淚流滿麵,嘶聲道:“我告訴你是我,你信不信?你是不是也要為它報仇?”昭元見她狀若瘋狂,傷心已極,心頭更是難過,輕輕道:“你……沒有受傷,我就放心了。”天昭冷笑道:“我是沒有受它的傷,可是卻受了一個更比它凶惡一萬倍的人的傷害,你又怎麽樣?”昭元顫聲道:“對不起,我是該死。”
天昭冷冷望著他,不住冷笑,忽然又道:“對付你,不用它的全幅毒囊煉製,自然是難以見效。你不是說你‘該死’麽?你放心,這裏麵還混有銘心蝕骨草,會先蝕傷你腸胃,令血脈直通,以光大藥效,包你有死無生。”
昭元不知她說的是真是假,歎了口氣,道:“你真的不肯原諒我麽?”天昭轉過頭去不看他,冷冷道:“我原諒不原諒你又有什麽用?我能逼你喝麽?你還有國家要料理,還有美人要嗬護,哪裏還能有我在你心中?”昭元輕輕道:“自從我明白了你的心意後,你一直在我心中的。”
天昭呆呆望著他,淒然道:“沒用的,沒用的,我再也不想見你了,也再也不會被你騙了。你不喝是嗎?那好,我來喝!”
天昭說著,忽然一伸手,抓起那杯酒就要喝下。昭元大驚,急忙就要奪過那杯酒。天昭淚飛如雨,拚命而奪,卻根本奪不回來,酒珠早已是來回飛濺。她心頭傷心已極,忽然狠狠咬住了昭元手指。鮮血和著她盈盈珠淚,串串灑入了那酒杯之中,令那酒之顏色越發顯得猙獰可怖。
昭元指上鮮血直流,可是他知道,這點疼痛與天昭內心中的苦悶相比,實在是萬中無一。琴兒的話又隱隱約約地出現在了他耳邊:“天昭從小隻有期望,無人寵愛,早已將你看成了她的情懷寄托。她隻怕已把你看得比什麽都重,很可能一時無法接受你與別人有瓜葛。你身負重任,要以大局為重,不可意氣用事,當好好哄她,先不能告訴她這一切。等到解藥到手後,才能告訴她。如果被人揭破,也要發揮狡辯之力,無論如何先對付過去再說。”
眾長老雖是在以此為威脅,其實本身比自己還不想揭穿此事,因為揭穿此事對他們根本毫無好處。可是自己雖然明知,眾長老不過是想要以此為要挾,可真被天昭問起的時候,心頭還是愧疚和熱血立時上湧,竟然控製不住,半點也無法隱瞞。自己怎麽這般無用?
天昭傷心欲絕和她爭搶著毒酒,那刻骨銘心的痛苦發自其玉齒,一下下地狠狠揪著他的心靈。自己真的和天昭在那之前並無深情麽?不,不,從小到大的深厚情誼,是不可能被隱瞞的。自己小時候就那麽疼她,那麽親近她,雖然常常吵得很凶,可心底裏也一樣是悄悄喜歡跟她爭吵的。否則的話,自己早就敬而遠之了,又怎麽可能能吵那麽多架?她哭訴不該惹自己生氣時,自己又怎麽可能那樣內疚?
這份真摯的感情,其實早已經深深地埋入了兩人心底,隻不過女孩子早知人事,自己當時又為複位、失去冰靈和失去伊絲卡所苦,一時間沒有認真去想而已。可就是這短短一天來,二人間的親密就幾乎已經不在夏瑤琴之下,甚至連被人說不是臥眉山人這樣令他出離憤怒的話,都能為她一言而釋懷。這難道能說不是漫長的情感悄悄積累起來的結晶?
天昭狠狠地咬著,一根根地咬著昭元的手指,似乎要將他的手完全咬斷。可是她那盈盈滾落的珠淚,卻又象甘泉一樣,溫柔撫慰著他的傷口。那淚水攜著少女心靈中的無比痛苦和無比矛盾洶湧而出,更加令他心痛莫名。
昭元的熱血慢慢起來,似乎是汪洋大海一樣,淹沒了他的理智:為什麽自己能夠在巫山,為一個從頭到尾都是對自己壞的宮雲兮失去神智,卻不肯在這裏,為這樣一位從小到大都默默愛慕著自己、自己根本對不起的妹妹失去神智?為什麽沒有安排後事的時候,自己能夠失去神智,卻在安排好後事之時,反而完全不肯失去理智?難道是對自己風險多年真情,而且也一樣美麗驚人的親妹妹,反而比那個那樣壞的她差麽?難道自己真的要厚彼薄此麽?
昭元頭腦已是爆炸一樣的痛,青筋一根根暴起躍動,整個身體的血脈肌肉都象要被撐得炸裂。他忽然一把甩開天昭,猛地一口將那已在掙搶中所剩無多的酒灌入口中,又一把甩走壺蓋,抱起那酒壺咕咚咚便喝了下去。他這才一把將酒壺拋下,嘿嘿一笑,淒然道:“哥哥是曾經對不起你,……可是哥哥現在,終於對得起你了。”
天昭驚呆了,癡癡望著他,忽然整個人撲了上去,要將他按倒在椅上,嘶聲哭道:“哥哥,你為什麽這樣衝動,真地喝下去?你以為你這樣就對得起我了麽?我不要你這樣,你明白麽?”昭元木然任她擺布,口中慢慢道:“長老們說的對,我能為那個根本不值得的人失去理智,為什麽不能為我這樣好的妹妹失去理智?”
天昭拚命頂他之胸腹處,要讓他吐出一些,哭道:“哥哥,你還是對不起我,你還是對不起我,你知道麽?你知道我想要的是活著的你,你為什麽要死?這是長老們親自配的,你把這麽多都喝了,就是神仙也救不回來了!”
昭元勉強吐了幾口,但那酒入胃即下,卻根本沒能吐出什麽。天昭大哭起來,忽然拚命要衝出外麵要去找那些長老,可是那些長老卻早已一個都不見。天昭心頭急怒攻心,怒道:“他們在哪裏?”隻聽一個聲音從外麵道:“眾長老已自散往山外各寨勘察……”
天昭嘶聲道:“誰叫他們去的?是誰叫他們去的?”那聲音似乎根本不敢回答,隻是輕輕道:“奴才們立刻去找。”隻聽腳步雜亂,顯然是幾名嬤嬤都已出去。天昭幾乎整個人都站立不住,卻還是拚命咬牙要朝外麵奔去,親自尋找。昭元卻已歎道:“妹妹,不要去找了。這些人既然是真要殺哥哥,定然是怕你一時反悔。哥哥不死的話,你是找不到他們的。”
萬王之王 第 一百 回 似曾相識遇故知(二)
天昭隻覺眼前一黑,眼簾開合間已是金星亂舞,哭道:“可是……”昭元道:“你不用去找他們了,還是來陪哥哥一會罷。”天昭心痛如鉸,但知他時間無多,隻得拚命咬住櫻唇,急忙奔到他身邊,扶起了他,貼著他臉淒然道:“哥哥,你為什麽這樣傻?你可知道,你不能娶我,就是最大的對不起我?……你死了,我也不獨活,我們到陰間去做永遠的夫妻,好不好?”
昭元覺胃腸間那酒已漸生感應,而且與以往所試之毒都是決然不同。其藥力並不甚快,卻沉穩之極,根本無隙可乘,似是在專門對付抗毒能力強的人。他心知難免,歎道:“哥哥一向以為自己總是能把握大局的,可是今天才知道,哥哥在你麵前,終於還是把握不住。”
天昭哭道:“對不起,哥哥,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昭元見她淚眼迷離,感覺到那奇異而可怕的藥力似乎在漸漸上來,心頭反而莫名其妙的平靜了不少。他輕輕道:“妹妹,你肯原諒我了麽?”天昭垂淚道:“是我對不起你,你會原諒我麽?”昭元慢慢道:“不,是我對不起你,沒有好好疼你,沒有早早注意你的心意。我……真的很想在死前聽到一個原諒,你說給我聽,好不好?”天昭見他臉部已是微現扭曲,心頭痛如刀鉸,道:“我原諒你,我原諒你……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原諒自己啊……”說著已是幾乎失聲。
昭元心頭浮起了一幕幕從小到大的情景,就象是死亡給他的最後回顧。幼年的苦痛,童年的追殺,少年時期的失意,流浪,乃至最後的歸來,都是前所未有的清晰,前所未有的心痛,也前所未有的平和。可是,他卻竟然絲毫也沒有想起夏瑤琴、伊絲卡和冰靈她們,因為這對妹妹的巨大愧疚,以及那藥力的詭異可怕,已經根本容不下他有任何別的思維。
他居然並不後悔自己喝下了這壺酒,而自己在失去理智前,對這酒曾經的種種猜測也似乎都變得說不出的可笑。世界本來就應該是純樸的,自己又何必介意?
天昭緊緊貼著他的臉,眼淚在二人麵頰間潤滑著,似乎在嫉妒他和天昭的緊緊相貼。昭元感覺到她的嬌軀顫抖得越來越厲害,回想自己和她的痛苦和歡樂,輕輕道:“妹妹,你還記得我先前說的話麽?哥哥真的沒有辦法欺騙你,所以哥哥既然沒有辦法出兵,也就沒有辦法說出話來哄你。哥哥曾經有過很多的心願和任務,活得很累很累,這次一走,也許反而是個解脫。但你卻不應該隨哥哥走,因為你還答應過哥哥,你要做一個好好的族長的。哥哥算過了,三天後就是吉日佳期,你應該成婚,好好地做一個族主……”
天昭哭道:“不,不!我曾經無數次地發過誓,一定不能放過你的,我要找最好的你當我的丈夫,永遠疼我,愛我,幫我分擔,讓我快樂,讓所有人都羨慕我。可是你今天為什麽要死?你死了,我沒有了希望,我會有多累,你知道麽?當初你走了,我還天天對自己說盼望你能回來看我,疼愛我,可是現在你這樣死了,我還能怎麽辦?你讓我怎麽活?”
昭元聽得她的哭訴,心頭又是愧疚,又是難過,卻還夾雜著一絲莫名的歡喜。他體內藥力緩緩上來,每一下都似乎是穩紮穩打,和自己本來的身體融合得天衣無縫,自己那抗毒之力竟然完全無隙可入。他隻覺全身功力似乎在漸漸消融,卻又似乎在被引導向另外一個可怕的方向而去。不知不覺間,他的脈息已越來越無法控製,心頭也越來越恐懼。
天昭已慢慢將他身體扶正了起來,緊緊抱住他,喃喃道:“哥哥,我們一起死,好不好?我活著不能讓人羨慕,死也要讓人羨慕。”昭元頭腦也已經開始漸漸模糊起來,恍惚間似乎感覺到天昭少女幽香溫暖陣陣透膚傳來,竟然撩撥得自身欲念驟然勃發起來。那種感覺便如電擊一樣,迅速傳遍了他全身,令他全身都顫抖了起來,也迅速熱了起來。
天昭感覺到昭元身體劇烈顫抖發熱,以為是他中的劇毒之象,更加悲痛。她心頭已是如同死灰,反而將他抱得更加緊了。在她嬌美柔軟的身體緊貼下,昭元隻覺那股欲念更加大膽起來,竟然已如野火一般的迅速蔓延而開。他周身的每一處血管肌肉,都似在被它熊熊燒灼,其勢竟然如同山崩海嘯一般,根本無可抑製。這一股欲念竟然是從來沒有過的詭異,竟然有些象不是自己的一樣,但卻又和自己本身的欲望互相推波助瀾,配合得親密無間。
天昭的小臉貼著他臉頰,一遍遍地體貼摩擦著;他心頭的欲火也是越來越織,越來越難以抗拒。他忽然本能地想要推開天昭,可是那手一碰到她纖腰,卻變成了貪婪和狂野的擁抱,反而攫取了更多的溫柔,更令他無可遏製衝動。他急忙想要拚命大喝一聲,或是咬自己舌尖一口,可是喉頭卻是幹澀之極,隻能發出饑渴已極的原始聲音,已根本不聽使喚。
天昭雖是悲痛之中,但忽然被他雙手如此凶狠地抱緊,到底也還是喚起了女孩兒家的羞澀。她秀臉上微微一紅,又驚又羞,道:“哥哥,你怎麽了?”昭元的手絲毫不鬆,臉上更已是迅速泛紅,那股欲念已如排山倒海般壓了過來,哪裏還能回答她半句話?但他那殘存的最後一點理智,卻還在苦苦抵擋這一奇異的欲念。忽然,一個念頭起來:“難道那毒酒根本就不隻是毒酒,而是裏麵夾有極厲害的春藥?難道他們要我極樂而死?”
這個念頭一起,昭元立刻便是全身一震:“難道我臨死之際,還要對我這一直對不起的妹妹無禮?我怎能如此無恥?”可是那股欲念已是如此猛烈,竟然迅速就將他這一反抗擠得無影無蹤:“她如此美麗,又是族主,乃是選王夫麵首,誰還會去計較她的貞節?”
這一欲浪一起,頓時令昭元那最後的理智更加岌岌可危。但那理智似乎還在拚命地想要澆上最後一掊冷水:若是真的對她無禮,極可能對她造成歸屬感和愛侶死去的失落感,令她更有可能自殺。而且她眼光這樣高,若是不喜族中麵首,肯定得再找其他的看得上眼的高人。而高人眼光自然也是極高,未必便全不介意她的貞節。哪怕這隻是萬一的可能,自己還不是在害她?
可是懷中美人的嬌柔羞澀,和那滿滿一壺極厲害的春藥交相作用,就象是真正的幹柴烈火,光焰早已是千丈萬丈騰燒起來,那一絲冷水的澆上簡直就等於完全沒有。昭元竟然已是在模模糊糊地想:“反正我是被這麽多的春藥催動,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控製,又有什麽罪過?”這念一起,頓時那最後的一絲障礙也去了個幹幹淨淨,竟似連自己那一向都是深惡痛絕的“無恥”二字,也已被套上了一種清白無辜、而又燦爛美麗的光環。
天昭似乎也已覺出他的不對,羞得臉兒紅若欲燃,襯托著那還兀自掛著的淚痕,說不出的嬌美可愛。昭元目眩神搖,不但欲念騰升,愛意也是巨幅而起,簡直覺得自己死前天經地義般地就應該竭盡全力,為這位美麗仙子克盡寵愛。他的雙手越來越緊,整條手臂的青筋都根根浮凸暴起,要讓這位絕美的少女跟自己完全貼合交融。
天昭被他摟得喘不過氣來,那一雙玉手已完全沒有了氣力,羞得隻能緊緊閉上美目求道:“哥哥,哥哥!”可是昭元腦中就象是在有巨錘在一下下猛推著熱血衝關,連眼睛都紅了起來。他根本就沒有聽見懷中少女的乞求和羞懼,反而被她說話時候呼出的蘭馨之息深深迷醉,忽然猛地一下親在了天昭玉臉上。天昭大羞,知他其實是想要親吻自己的櫻唇,急忙拚命想要轉開臉脫開。但昭元既已親吻到了這令人蕩魄搖魂的溫柔,立刻便本能地追向了那蘭馨檀口,一下便粗魯地封住了她將來的任何企求和哀怨。
這時他雖然還是頹坐在椅上,天昭的整個身體卻已都被他摟得脫離了地麵,如同秀美柔軟的紗綾一樣,完全貼在了他身上。天昭雖然天天幻想著和他共結連理,但到底還是女孩兒家,對這從未經曆過的事充滿了羞懼,本能地就想要極力掙紮和逃避。可是愛侶的大力擁摟,還有那覆遍全身的男子熱力,簡直就象是她天生的克星一樣,完全令她變成了一隻小小的綿羊,令她隻能任憑這頭發狂的雄獅肆意擺布和蹂躪。
昭元的唇已經完全地包圍了天昭的朱唇,他的舌在瘋狂地舔吸著,簡直就象長了三片嘴唇一樣,沒讓她的上下櫻唇有任何一絲的羞藏。唇際傳來的愛侶銷魂和心房傳來的少女羞澀交互作用,令她那嬌怯怯的櫻唇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能任憑他放肆地輕薄和褻瀆。
她的小手本來是抱緊緊昭元的,現在早已是羞澀地想要縮回來,但卻又根本縮不回來,因為二人相貼的緊密,早已經讓她的纖手無家可歸。她的芳心已跳得自己都已經快要感覺不到,而那來自情郎的劇烈心跳更是已經震撼了她的全身,逼得她的嬌軀、乃至整個靈魂,都要被情郎的節奏完全控製。
她腦中暈眩一片,慌亂無限,本能地知道如果不能逃脫昭元心跳的控製力和衝擊力,馬上就是羞人無限的深淵。可是那構建了多年的少女心防,早已被那來自愛侶的熱血感應和迫切請求完全擊破,又哪裏能夠再阻擋這即將到來的褻瀆洪流?
天昭那無處可藏的纖手似乎在焦急地企圖驅走這頭凶獸,可是她卻根本沒有辦法來做到。昭元的手越來越用力,擠壓得她的綿軟嬌軀就如同要被展開一樣。她纖腰處的那種大力所帶來的緊迫感,已是一波波地傳遍了全身,無情地一層層剝去和軟化她那本來就幾乎等於不存在了的心防。
忽然,天昭覺出愛侶放棄了對自己唇的侵襲,似乎是自己那無論多難以喘氣都苦苦緊咬著的銀牙,終於令他遭到了挫折。可是他的輕薄卻又立刻轉移到了自己的眼睛上,自己的櫻唇反而貼到了他的脖頸,那來自他身體的羞人接觸更加令她渾身發軟。天昭急忙側過臻首,不讓昭元的喉頸偷偷親吻自己的唇,全身更劇烈地顫抖著。她所能做的,隻能是拚命咬住銀牙,極力鎮定住自己,因為他身上的每一處部位都是無比的危險和需要提防。
昭元心頭欲火熊熊燃燒著,暫時的挫敗反而令他更加瘋狂。他拚命地親吻著天昭的每一根睫毛,親吻著她的秀眉,她的玉頰,將它們完全玷汙,更加將它們的美麗全都盡收於己,似乎是在以此來向懷中的人兒報複。天昭被他如此地輕薄著,每一下來自於他唇舌的親密都似乎是一份加強的力量,要將那本不是被他接觸著的貝齒牙關攻破。
天昭那吹彈得破的小臉上,已經再也找不到一絲少女的純潔和驕傲了,因為所有的驕傲都已經被昭元無情地搶走,在被昭元心頭肆無忌憚地想象蹂躪著。少女的唇在顫抖著,因為每一下愛侶的親吻都是那樣地動人心魄和羞人答答,令她的唇根本無可隱藏。忽然,愛侶那火熱的唇又壓上了自己的玉齒,驚得她急忙用盡全身的氣力來咬緊它,包圍它。
這一次的進攻更加的迫切和誌在必得,可是她少女的防衛卻更加嚴密,依然讓他無法得逞。忽然,天昭覺得他環繞自己纖腰的雙手竟然鬆開了,那股本能地輕鬆立刻讓她全身都放鬆了一鬆。雖然她立刻覺得不對,但卻為時已晚,因為情郎那可惡的舌已經不失時機地撬開了她那一絲鬆懈,並且迅速而又全身心投入到了自己那冰清玉潔的檀口之中。
刹那之間,天昭便覺他已經挾持了自己苦苦保護的香舌,而且還在瘋狂地攪動著,包圍著,吸舔著。那股被他完全包圍齧合的銷魂和羞悔,就如同粉紅色的蜜浪一樣,一波波地襲來,要肆無忌憚地征服她的心靈和身體。她極力想要跟先前一樣咬愛郎一下,可是愛郎的舌已經完全地抵入了自己口中,這一咬下去,能舍得用力麽?若是用不得力,豈不是要跟他作更多的接觸,被他偷走更多的溫柔?那卻又該如何是好?
天昭腦中已被他的熱切衝得全無頭緒,因為自己苦心經營的心海之船,已經被他攪起的巨浪擊得粉碎。自己這樣一個柔弱無助的少女,已經隻能驚慌無限地在被他玷汙了的海洋中漂流。她急切地想要找到自己那船的片段,可是每一個被撕碎的思維片段都在訴說著進攻者的可怕,勸說著主人幹脆投降,任憑他蹂躪,任憑他愛撫,也許就能盼來他的深情嗬護。
可是自己就這樣投降了麽?難道這就是自己投降的情形麽?她根本不敢去麵對這樣的現實,因為這實在比自己千萬次編織的美麗夢想還要欹旎和羞人。可是那來自他唇舌的放肆攪動,以及他對自己香津的掠奪吮吸,卻明明白白告訴她,她不得不去麵對這個現實。
她絕望地想要再找到一個心船的片段,問問它自己究竟該怎麽辦,而且她果然找到了。可是這個片段的回答卻是說不出的傷感,而且也是更加的羞人答答:你心愛的情郎就快要死了,你還不讓他快樂一下麽?
天昭的心終於找到了新的支持點,可是這個支持點卻並不是支持自己的反抗和羞澀,而是在慫恿著自己的順從和奉獻。然而她少女的羞澀還是覆蓋在她的每一寸表現上,令她幾乎都想要勸說情郎不要這樣輕薄自己。無論如何,愛郎要溫柔一些,要體諒自己的柔弱和嬌羞,要疼愛自己,憐惜自己,要……要……怎麽樣?她自己卻也不知道,也根本不敢知道。
萬王之王 第 一百 回 似曾相識遇故知(三)
忽然,天昭覺出自己那一向神聖驕傲的玉乳,竟然已在被情郎那肆無忌憚的手在摸著。這頓時令她更加羞得全身顫抖起來,幾欲暈去以避此羞。她忽然又發覺情郎為了輕薄自己的酥胸,已經不得不將自己稍稍放開了一點。頓時,那一雙久久無家可歸的纖手立刻回到了胸前,要阻擋他的輕薄放浪。可是情郎的手卻是那樣的大,那樣的有力,竟然一隻手就捉住了自己的一雙小手,而且還在逼迫著自己的小手摸向他的胸膛。
天昭又羞又悔,拚命要逃開他的手的挾持,可他的手實在是太有力了,那些微的掙紮反而令他領略了更多的手上溫柔。他將自己的手握住,用它來撫慰他自己的臉,頸,肩,悲,胸,腹,每一處都令天昭覺得比自己被他撫摸還要羞澀。天昭的身體在這種被迫撫摸下,早已是嬌軟如綿。忽然間,她覺出愛郎的手似乎還要繼續向下,頓時不知從哪裏來的氣力,竟然猛地抽了出來,狠狠地就要打他一個耳光。
昭元卻猛然轉頭,恰到好處地一口親吻住了她小手之心,更是心花怒放。原來玉人的小手雖然來勢洶洶,可是實際上卻是驚人的無力和嬌軟羞澀。
天昭見自己這反抗也已被他識破,羞得一顆臻首拚命鑽入了他的懷中,生怕被他看見自己的嬌羞。昭元早已沉醉在了她手心的溫柔之下,覺出她竟然一時忘了抽回纖手,更是神魂顛倒。天昭的手心被他親吻得直往後縮,可是他卻急忙跟著要過去,反而導致天昭蘭花般的小手就象是在抓住他的嘴一樣。直到再也追不上,昭元才發現懷中玉人的小臉已是深深埋入了自己懷中,再也找不到她的銷魂香舌了。他心頭欲念在失落的刺激下反而愈加高漲,猛然一下將她的整個嬌軀抱了起來,騰身躍上了繡床,一甩手便放下了金鉤芙蓉帳。
天昭雖然早已是羞得小臉藏入了他懷,可是少女的本能卻還是覺察到了危險。情郎已經一下子坐了起來,自己的身體已接觸到了那熟悉無比、也柔軟光滑無比的錦被香莟。她立刻全身都劇烈地顫抖了起來,即將被更加褻瀆的恐懼和羞澀令她無以自處。一時之間,她心頭部那本來任他所行的念頭也已早不知到哪裏去了,芳心中全然都是一個無比迫切的逃字。
可是昭元卻比她更快,就在她嬌軀一顫的一刹那,竟然身體一歪,已經將她玉體平平壓倒在了床上。那股情郎重壓、肆虐將至的感覺令天昭腦中光暈一片,五彩絢爛之中已經根本分不清楚是羞澀恐懼還是憧憬,就象是已經完全被太陽神光給攝了神一樣。是啊,這心愛的哥哥不就是自己的太陽麽?今天的他,不就是專門來攝自己的神麽?
天昭還沒來得及去努力放棄,那來自昭元的緊壓緊夾自己玉腿的感覺,卻又一次地令她羞憤交加,但卻又無可奈何。少女那從來無人敢輕薄的玉腿纖足,已被他的強健有力卻又粗魯至極的雙腿雙足肆無忌憚地糾纏著,擠壓著,磨蹭著。天昭幾乎都要羞得哭出來,隻想苦苦請求愛侶的憐惜,可是情郎在瘋狂的欲念催動下,又哪裏顧得了這許多?
昭元全身的欲念和眼前少女的嬌羞美麗已經焚燒了一切,讓他完完全全地變成了一個無比原始的、除了本能之外一無所有的人。他瘋狂地扯脫了天昭那美麗的紗裙、飄帶和仙袂,因為無論它們如何美麗,它們都阻擋了他對它們掩映下的更美的美麗的近一步領略和侵犯。他堅定地相信自己說過的話,天昭的衣服阻擋了她美麗的話一點都不是誇張。而且,眼前少女無助之下所暴露的那絲絲美麗,也更加證實了這一切,令他更加瘋狂。
天昭預感到了那迫在眉睫的被侵犯的危險,羞得一雙纖手極力地掩住自己的美目,那雙美麗的玉腿更是拚命地想要絞在一起,不給他任何輕薄的機會。可是那修長美麗的玉腿早已經淪陷阱在了昭元的雙腿之下,這無力的掙紮,隻是更加刺激了他那要控製住此處美麗的欲望,那緊夾著天昭一條玉腿的下身,又一次地瘋狂勃發起來。身下玉人似乎也感受到了這份最為羞人的真正威脅,那整個比美玉還美麗、比鮮花還要嬌嫩的柔弱藕軀,更加無助地羞縮了起來,似乎想要保護那最後的矜持,作最後的抵抗。
昭元腦海中已是情欲如癡如狂,一件件撕去她身上的最後保護。那秀美絕倫的嬌羞玉體越來越無可隱藏地展現了他麵前,反過來又更加刺激了他瘋狂的欲望。他忽然蹬脫了身下玉人的菱襪,自己的雙腳和她的玉足緊緊貼和在一起,想要享受那動人心魄的溫柔。他自己的衣物阻擋了他的肆無忌憚,令他憤怒萬分,也更加萬分迫切地想要擺脫它們。可是,他的手完全不停歇地在天昭身上攫取溫柔,他的腿和腳正一絲不鬆地和那美麗的玉腿玉足攪和,他的唇舌更是肆無忌憚地褻瀆著少女的羞澀——所有這一切都是那樣的令人銷魂,使得他根本舍不得騰出什麽來卸去自己的阻擋。他憤怒萬分,憎恨自己為什麽沒有再多生出一百雙手?可是他也知道,無論再生出多少雙手,自己也依然會掘不夠半絲天昭的美麗和嬌羞。
天昭嬌軟的身體被他揉壓得完全失去了氣力,全身都是本能地如水一般輕柔,似乎是想要浸潤昭元的每一寸身體,仿佛隻有以此才能撲滅他心頭的欲火。可是她卻根本不知道,她的美麗就象是油一樣,所到之處隻有使得他更加瘋狂,又哪裏能拯救什麽?她腦中滿是眩暈,可是那一個羞懼無限卻又無法後悔的景象,還是逼迫著她去麵對,那就是她即將失去一切,卻也即將得到一切,因為她即將失去的少女之身,將交給即將逝去的愛郎。
忽然,昭元的腿就象是手一樣的靈活,一下就撕去了天昭修長纖腿上那僅存的絲覆,想要徹底掠奪那來自少女心頭的驚慌、顫抖和溫柔。那無比溫軟無比柔美的玉腿立刻毫無阻攔地被昭元貼合著,可是他自己的衣服阻隔實在是萬惡之源。他忍無可忍之下,猛然一下側身,一把撕開了自己的衣服,就象一條遊魚一樣鑽出了那可惡的阻隔,立刻便迫不及待、絲毫不鬆地又緊緊壓製住了那才感覺到危險稍褪,正準備逃遁的玉體。
這一下天昭的美麗立刻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因為彼此已經沒有了阻隔,他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麽的赤裸裸,甚至連帶著彼此心頭的欲火也都變得說不出的邪惡。昭元勃發的下身,第一次和自己驕傲的玉腿毫無保留地相接,那股來自他最羞人的部位的輕薄,就象一個炸雷一樣,轟地一下炸開了天昭那無助躲藏的最後的心防。
天昭幾乎都要哭出來了,因為即將到來的失去是那樣的可怕,那樣地令她無法預測,無可控製,無可逃避,也無顏去麵對。可是昭元那顆心的每一寸都早已被焚成了一潮欲望之浪,根本沒有理會身下玉人最後的顫抖和乞求。他瘋狂中毫不憐惜地猛然身體向前一衝,全身一陣電閃雷鳴般的瘋狂快感中,這世上的又一個無比的美麗終於被褻瀆了。
昭元隻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不是自己的了,瘋狂的快樂導致了他不知疲倦地瘋狂發泄。所有的一切都似乎要從腦海中退開,讓位於這無比的欲望和無比的快感,全然不管他身下的絕美少女早已是珠淚盈盈。痛苦與歡樂、奉獻與羞縮,這些無法理解卻又無比完美的結合,早已令那絕美少女不但完全喪失了反抗能力,更加喪失了思考能力。她已經失去了一切,可是卻偏偏又剩下了那更加羞人的感知能力。他為什麽不好好憐惜自己?他為什麽不好好疼愛自己?這就是情郎和自己最親密、最羞人的結合麽?
瘋狂發泄與婉轉承歡交融著,剛強無比與柔弱無限共舞著,共同訴說著一曲愛的本能。昭元已經完全成了一頭野獸,野蠻而又無情蹂躪著這顆無限美麗的明珠。他根本不知疲倦,心頭的欲望就象排天巨浪,瘋狂地衝擊著他和身下的美麗。他隻覺自己的精力就象是無窮無盡的汪洋巨海一樣,無論他怎麽樣瘋狂,都永遠不會衰竭。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是過了幾千萬劫那麽長,昭元才似乎有了一點點的意識。可是那意識卻又是出奇的薄弱和虛無縹緲,幾乎都快要感覺不到自身的存在,使得他根本就懷疑自己是否還是這意識的主人。伴隨著一個“我究竟死了沒有”的問題,他一點一點地恢複著,心頭卻始終是漆黑一片,身體也感覺到說不出的無力和衰弱。終於,他再一次地睜開了眼睛。一抹昏黃搖曳的微弱燈光映入了眼簾,似乎提示著他還活著。
他沒有任何的激動感,仿佛這一切都變得跟他完全無關,也完全沒有任何意義。他的精神依然脆弱,可是那瘋狂地發泄、瘋狂的快樂,卻依然無比清晰地出現在了他的腦海。它們似乎早已烙入了他的每一寸肌肉和骨髓中,隻等著他稍一恢複意識,就必須來接納。
昭元似乎感覺到了周圍的寒冷,也象是感覺到了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可是這些都根本沒有引起他的任何思考,因為他那剛剛恢複了一點點的思考能力,已經完全被美妙、崇拜、憧憬所俘虜了。雖然現在已經置身於另外的環境,可那讓人血脈賁張無可遏製的少女之美,那令人如癡如狂無可自製的嬌羞和顫抖,卻依然令他活在記憶的虛幻中。
他根本不願意去想自己到底是在何處,甚至又一次地閉上了眼睛,因為他真的非常非常想永遠活在美麗的記憶中,永遠呆在天昭的美麗之旁。可是他的意識終於還是越來越清醒,已經到了讓他不得不麵對自己意識的地步。他無可奈何地重又想睜開眼睛,然而彌漫全身的從未有過的乏力感,卻使得他覺得連睜眼都是極度的困難。他重新打點精神,想要去麵對眼前的那無法逃避的一切,可是昏黃搖曳的燈光,卻總是想令他的精神更加渙散。
昭元慢慢又閉上眼睛,因為他真的非常非常需要休息。那瘋狂地情欲在帶給他瘋狂的快樂的同時,也耗光了他全身所有的精力。他努力地想要過一會再睜開眼睛看看,可是這一下的閉合卻令他根本無法再睜開,那夢幻的大門中仿佛又著無窮的誘惑,又一次將他俘虜。
又過了許久許久,昭元終於又一次地醒了。這一次他的神智恢複了許多,但身體卻還是非常非常乏力,連想坐起來一下,都似乎沒有力氣。忽然,他覺出手上腳上似乎有冷冰冰的感覺,而且隻要稍稍動彈,就會隱隱約約有金屬相碰的聲音。他吃了一驚,咬牙坐了起來,借助微弱的光亮,果然發覺那發聲處正是鎖住自己的手鐐腳鐐。
昭元心頭劇震,意識也變得清晰了些:我本在雲雨歡會中,怎麽會到了這裏?難道那隻是一個夢?忽然間,他腦中又一個念頭起來:我不是中了毒麽?難道我居然能抗住那毒?還是他們根本就沒有放毒?那就是說他們不想害我?天昭好象已經原諒了我,要是他們也這樣,又怎麽會將我抓在這裏?可是這一連串的問題突如其來,立刻又將他那意識衝得支離破碎,難以承擔,急忙壓抑住心神,先行靜坐休息一下,積累下精力再說。
然而他才一要運功,發覺自己周身的真氣雖明明還在,可是卻又不聽使喚,連最淺層的吐納都喚不起來。他知這可能還是因為自己太過虛弱之故,便休息了好一陣,才又搬運周天。那內息這次居然也聽話起來。昭元心頭微喜:若是功力全複,這些鐐銬或許還不能困住自己。不料那內息還沒潤過半寸經脈,丹田之下居然已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欲念衝腦而來。那欲念簡直就象外力擊打一樣,令他整個身體都顫抖了起來,幾乎就要把鐐銬當天昭。
昭元嚇了一大跳,死死咬牙不讓自己去啃去咬鐐銬。過了好一會,他額上青筋才不那麽暴跳了,那欲念也慢慢消了下去。他這才鬆了口氣,冷汗已是如雨般滲出,暗叫一聲好險。顯然,自己似乎尚且處於那春藥的餘波之中,這當口可千萬不能胡亂運功。既然自己身體如此的虛弱困乏,說明自己確實服過大量極厲害的春藥。如此看來,那和天昭近乎瘋狂的銷魂歡會,當也不會隻是夢幻和想象。
此念一起,他不禁又想起天昭玉體的美妙羞縮,以及那歡會的欹旎銷魂,忽然間那一股欲念又是騰身而起,將他嚇得半死。待拚命冷靜下來,他已知這春藥實是厲害無比,便再也不敢去想天昭了。可是滿腦絲緒紛紛亂亂,卻又總是令他忍不住朝那裏去想,苦不堪言。
昭元忽然一頭撞向旁邊,一陣劇痛中,果然清醒了不少。他摸著額角大包,忽然想起自己現在力不甚大,那麽這周圍定是石質,絕非普通囚室的土牆。他心下越來越是奇異,目力也已漸漸適應起來,轉眼望間,隻覺四麵竟然都是岩石一類。待再仔細看時,竟然還象是在一處隻稍經雕琢的天然岩洞中。
昭元心下一動,極力壓住頭部劇痛,忽然側耳其上,拍打了幾下岩壁,又仔細聞了聞。他越來越覺得似乎有些熟悉,但一時間卻又死活想不起來這究竟是哪裏。他閉目苦苦思索,忽然眼前一亮:“這裏莫非就是自己養奇毒諸蛇的小洞?”
等昭元再細想下去,果然越來越覺就是那小洞內許多隱密支洞中的一個。他心頭恍然大悟:“此洞肯定沒什麽人敢進來,我上次回來聽說諸蛇或死活逃,便也未多察看。難道已經被他們暗中改成了囚室?這小洞本來就甚是幽深,再加上這一支洞簡直是幽深中的幽深,囚在這裏的人外人肯定無法知道。嗯,我是大祭師,又曾救過全寨,主持過大局,若是被族人知道我被囚禁,定然是大大麻煩。這裏還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萬王之王 第 一百 回 似曾相識遇故知(四)
但想到這裏,他不禁又是一陣擔憂:“既是如此,那定是真的要將我囚禁了,應該不是天昭自己想將我先藏一陣。我真蠢,怎麽不先告訴眾族人我回來了?……難道她又想殺我了?難道……她……她也被囚了?”
一想到天昭也可能被囚,昭元心頭恐懼頓時大盛,但又立刻安慰自己:“銀牟太叔覆滅之後,天昭已是他們唯一的心理象征,要囚她那可要冒多大的險?有幾個人會聽從?哪象對我這個‘外人’這麽容易?”他想到這些,雖然對自己的“外人”身份依然惱怒,卻也不禁放下了些心。但與此同時,他卻又有一念起來:“可若是她也被囚在這裏,忠心之人也肯定不會知道。這還不是安全?”
這些念頭起來起去,每一下都是令他心驚肉跳,卻又怎麽也無法不去想。忽然間他重重一拍自己之腿,歎道:“我現在自身難保,她是不是被囚,我又能有什麽辦法?……嗯,連這樣拍大腿都幾乎不覺痛,我還是得先養好精力,才能救她。”但他才一要運功,卻又害怕那股欲念,隻能老老實實坐在那裏,坐等它自行慢慢恢複。
可是這樣一來,腦中卻又不能平靜下來了。昭元無奈之下,生怕自己又會去想和天昭的銷魂情景,隻是不住問自己:“他們為什麽要抓我?難道……難道是要挾持我來逼楚國出兵麽?可是要這樣硬來的話,又為什麽放了迷藥,讓我先和天昭春風一度?莫非是要讓我力盡,方便擒拿麽?”
他想到這裏,不禁臉上大紅。要知道他在春藥催動下,出奇地瘋狂,全不顧惜天昭是初經人道、嬌怯羞縮的小姑娘,簡直可說比對夏瑤琴還要放肆許多。但那雖然肆了自己之意,卻也讓自己完全筋疲力盡,與和夏瑤琴歡會後反而能精力旺盛的情形全然相反。
可是這樣一想,卻又覺得更加可怕起來:“天昭會同意這樣做麽?如果不同意,那麽她是否也被挾迫囚禁了?若要她被說服同意這樣做,她的心理該有多大的扭曲?他們該是下了多狠的手段?”此念一起,頓時又是回複到了那竭力避免的死圈之中,心下隻是暗暗歎氣。
昭元半思索,半昏睡,約莫過了兩個多時辰,體力才又恢複了一些,但腹中卻又饑餓起來。不過他既然知自己是被囚,那麽便不會被輕易餓死,卻也並不怎麽擔心,隻想睡過去便能忘饑火。不料饑火越來越難耐之下,卻是怎麽也睡不著,又不敢運功,當真是極為難受。這洞中不辯日夜,他隻能看著那燈火燃燒的速度,對應自己的脈搏來估算時間。到現在為止,應該是自己被送入這囚室至少四個時辰了
過了許久,忽然外麵響起了極輕微的聲音,令昭元清醒了不少。他心念一動,繼續作出極度疲倦的昏睡之態。這洞甚是幽深,那人走了許久,似乎還過了好幾道門鎖,才慢慢走近過來。昭元聽那腳步之聲音似乎是女子,心頭頓時狂跳;但他立刻又覺似乎不象是天昭,心頭冷了下來,便又繼續裝昏睡。那人走到了他囚居小室的鐵門之旁邊,朝那小小的鐵柵裏麵看了一看,忽然冷笑道:“裝什麽裝?好好地起來吃,否則餓死莫怪。”說著朝裏麵塞了三大塊烙餅,一個裝滿了清水的牛胃之囊,便揚長而去。
昭元聽她語聲,似乎是其中一名嬤嬤的聲音,當時就心頭一陣衝動,幾乎忍不住要開口問她天昭怎麽樣了。但他終於還是咬牙忍住,直到那嬤嬤已經完全走遠,他才又起來。反正被囚之下,也不畏什麽毒,他抓起那烙餅便啃了下去。那烙餅居然也甚是可口,饑火終於熄滅。他腹中有物,無太過迫切的饑渴感,精神頓時振奮了不少,思維也清晰了起來。
昭元仔細看了看周圍,忽然發覺在這石室極不起眼之一角,竟還有床鋪等日常之物,而且居然還甚是精致。他心下頓時大奇,再近前細看,卻見那床頭一側還有幾件換洗衣服,旁邊竟然還有一個浴桶和一個馬桶。甚至連地麵也似乎經過專門打掃收拾,雖然不甚平整,卻也無一絲灰塵。昭元心下歎道:“這等囚室,也算是天下少有的囚室了。他們似乎並無折磨我之意,難道就不怕我功力恢複麽?”
他精力果然恢複了不少,可惜隻要稍一用力,就還是會牽動欲念。他無奈之下,便尋思隻能等功力自行恢複三成後,能夠運起清涼功法,然後才好冒險加速恢複。過了許久,似乎又有人聲前來,而且似乎不止一人。
昭元心頭一動,又是裝睡,但心頭卻大大激動起來,似乎預感到有什麽決定自己前途的事要發生。他心頭越來越激動,竟然似乎難以抑製那欲望。又過了一小會,有兩個人似乎停在了昭元小室的鐵門之前朝裏麵觀望。忽然一名嬤嬤的聲音澀澀道:“公主,他好了。”
昭元隻覺整個頭都已是陣陣發麻,一下衝起身來道:“天昭,你……”但才一出口,那鐵門卻已霍然而開,一人欺身進來,一把便點了他啞穴。昭元極是惱怒,急忙就要反抗。不料他才一動手,立刻便發覺自己的動作實在笨拙無比,啪地一下便給點中了麻穴。就在這時,他鼻上似乎被一物給蒙了一下。他猝不及防之下,似乎吸進了一些奇異的氣息,那欲念頓時火焰一般騰身燃起,再也無可抑製。
這時外麵慢慢進來一位絕美的少女,輕輕揭下麵紗,麵無表情地冷冷看了他一眼,正是他苦苦思念的天昭。昭元雙目盡赤,眼見她嫋嫋進來,美不可言,欲念催動著的熱血頓時更象是被壓急了的岩漿,將他全身都撐得象要爆炸。可是他卻又偏偏身不能動,口不能言,簡直就跟被那“宮主”逼迫的燕家兄弟一模一樣。那嬤嬤提起他頭,翻開他眼皮看了看內側,又去床上收拾了一下,道:“公主,可以上床了。”
天昭聞言後,輕輕坐上那繡床,慢慢解開外麵衣服,顫抖著平平躺在床上。她臉上似乎從頭到尾沒有半點血色,更加沒有半點表情;寬衣之際,一雙美目早已緊緊閉上,甚至都隱隱滲出了淚光。昭元眼見那具美麗已極的玉體又漸漸呈現在自己眼前,心頭欲望更是衝天而起,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已憋得似乎要滲出血來。那嬤嬤一言不發,飛速替昭元解開了身上衣服,接著便又取出一柄鑰匙,將他手上腳上鐐銬打開。就在那鐐銬鬆開的一刹那,那嬤嬤忽然一指點出,解開了他麻穴,自己則退到一側。
昭元頓時如同悶雷爆發一樣,一下就衝到了那床前。他瘋狂地躍上床,死死壓住那具無比美麗的嬌軟玉體,幾把就撕掉了彼此身上最後的遮掩物,拚命地又如前發泄著。他隻覺那本來勁力還很衰弱的身體,現在居然變得力大無窮;精力也象是滔滔江水一樣,似乎永取不竭。他現在幾乎已是完全瘋了,根本不顧身下少女的顫抖和扭曲,更加不顧旁邊還有人看著,腦中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拚命地發泄。
他的體力和腦力都在這種發泄中迅速流失著,可是他的身體居然象是能夠無窮無盡透支一樣,令身下少女的身體永遠逃脫不了蹂躪。許久許久之後,他才終於又什麽都不知道了。
等他再醒來的時候,伊人已是寂寂無蹤,隻留下那醉得令人發狂的幽香,和那美好無限的記憶。他發覺自己又已經象最開始一樣蹲坐在石室一角,甚至連身上都已經被重新沐浴了一遍,也換上了全新的衣服。他的身體似乎比第一次醒來時的那種半死半活還要虛弱,神智也完全混沌一片,根本容不下任何思維。他更發覺自己象是前所未有的饑餓,一把便抓起那本來以為太多的烙餅拚命地吃著,直到吃得實在沒有吃的力氣才停下來。
又過了許久許久,他再一次醒來的時候,才發覺自己終於又恢複了一些精力。但這次也是跟以前一樣,隻要一動內息,立刻便會欲火焚心。他無奈地放棄了反抗,甚至連思考的氣力也已經比不上先前了。現在的他,幾乎已經完全變成了一隻極度褪力後、剛剛恢複少許的發情動物,所有的人類的靈性都已經無法在他身上存活,滿腦中隻有歡會和期待歡會。
昭元就象動物一樣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許久許久之後,才終於又恢複了幾絲理智。她們究竟為什麽要這樣?天昭是自願的麽?為什麽她會來?為什麽她又會哭?
可現在他的思維似乎非常的虛弱和縹緲,僅在勉強提出這幾個疑問後,便再也容不下思索和回答了。隻要他對這些問題稍稍有哪怕是最簡單的思索,他的頭便立刻痛得象要被撕裂開一樣。他無奈地放棄了思維,完全放任自己的原始本能。滿室中少女的醉人幽香,似乎再次刺激起了他那動物般的本能,驅使著他瘋狂地跑到床上去聞,去嗅,去親吻天昭遺留下的每一處溫柔美好。終於,他又累得睡過去了。
等昭元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的精神和體力又已經恢複了些,幾乎已跟被那嬤嬤扔烙餅的時候差不多了。這時候,外麵又有一個嬤嬤過來,扔給了他三個香絲袋裝的烙餅和一囊清水。他依稀覺得今天的這位嬤嬤似乎不是前一次的嬤嬤,但是那烙餅卻是一模一樣的味。他的肚子聽話地餓了起來,已完全不容遲疑,立刻便抓起烙餅又猛吃起來。
他現在已經隱隱約約知道,這些烙餅,清水,乃至那被迫聞的東西,這三者中的每一樣都可能混有互相配合的催情藥物,以讓自己最大限度地發揮體力。可是他卻完全沒有避忌它們,因為他不但無法避免,更加是莫名其妙地不想去避免。那和天昭的歡會既然是那樣的美好,那樣的讓自己欲仙欲死,自己根本就應該盼望永遠如此的,又為什麽要去抗拒?
他滿腦子竟然都是回憶歡會的蕩漾和盼望歡會的想法,全然沒有半分的理智。過了一會,果然一切又是如前,天昭又在一位嬤嬤的陪同下來了。這一次昭元已經根本不再抵抗了,而是非常麻木地任憑那個新嬤嬤點穴、聞藥、解衣、解穴。等到他被放開時,立刻便又一次地在玉人身上瘋狂發泄,也又一次地在瘋狂發泄中昏迷。他隻覺自己已是說不出地願意配合,即使那嬤嬤不點他的啞穴,他也根本不想說任何話來浪費氣力。因為,他自己也已經潛意識地盼望,盼望著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應該被悉心保護下來,隻應該盡情發泄在床上。
如此日複一日,每一日都是如此的消魂,每一次都是如此地打發。昭元已經完全變成了一頭動物,因為天昭那超人的美麗,還有日日加強的刻骨銘心的銷魂滋味,早已經完全征服了他,令他徹底地拜伏。他已經完全不恐懼那種發狂般的病態體力透支了,反而跟所有沉溺於縱欲的人一樣,崇拜起了那種欲仙欲死、卻又如刮骨鋼刀般的快樂。他心中已隻有一個願望,就是找到普天之下所有的助戰奇藥,從而讓自己每天十二個時辰都能一刻不停地歡會。
十多天過去了。終於有一天,在那三個烙餅之後,昭元雖然苦苦地盼望,卻始終沒有盼到心目中的女神到來。現在的他,早已對玉人每日到來的時間掐算得出奇地準,以至於在這失落的一刻,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感覺。他拚命揉著眼睛,拚命地甩著腦袋,想要它們清醒一些,不要錯過伊人的降臨,可是卻依然無濟於事。
昭元忽然無比地憤怒起來,拚命地咬著那鐵門,扳著那鐵門,似乎玉人正被魔王抓走,他必須要將那厚重愉尺的鐵門生生撕裂開來、衝出去救她回來。然而許久許久之後,他驚奇地發覺自己的氣力竟然是如此之弱,以至於連自己的手腳都還沒有被磨踢出血。自己這個時候的衰頹,與自己在和天昭歡會時的勇猛精進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可是他已經根本沒有什麽思維去恐懼這些,更根本不願意去想這樣一個詭異事實,那就是:為什麽自己的全幅精力,已經越來越隻能被用來歡會?他隻知道憤怒地質問自己,質問自己的牙齒和利爪為什麽不能嘶咬開著無恥的鐵門,去救自己心愛的公主。
昭元撕咬得越來越沒有了氣力,終於頹廢地停了下來。可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隻是被禁製住,根本無法使出不用在床上的力氣。任何時候,隻要玉人隨時一來,自己立刻就又可以力大無窮。他根本不以此為詭異,更不以其為恐懼、為憎恨,卻反而以此為驕傲、為渴求、為崇拜。終於,他隻能回到床上去,在夢中少女的婉轉承歡中,又一次地睡著了。
第二天、第三天,玉人竟然依然沒有來。昭元全身已如要被炸裂一樣,幾乎令他根本不相信自己還能活到第四天。可是第四天他不但活下來了,反而活得比前麵的日子要清醒得多得多,也要振奮得多得多。盡管他的頭依然還是非常詭異,隻要一冷靜思索,就要經受撕裂般的劇痛,可是他卻已經能夠咬著牙堅持下來,能夠堅持著繼續苦苦思索這一切。
他咬牙苦苦回憶自己這些時日的詭異,拚命地往最壞處去想,以便能夠刺激自己振作。許久許久之後,他忽然想到,這極可能也是一種全新的、但卻也更是厲害千百倍的訓練人蠱的辦法。無論如何,這種辦法竟然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使自己這樣的人,從此心甘情願地徹底拜伏於對天昭玉體的崇拜之中,其厲害程度豈止一般?
這念一起,昭元頓時全身汗毛直豎。他們要借兵行險,自己自然不答應;他們若是脅迫自己,未必能成功,反而可能招禍。可是如果他們利用自己與天昭本來的深厚感情,再加上天昭的超人美麗,歡會的刻骨銷魂,以及春藥的一次次推波助瀾,倒的確很有可能將自己完全培養成一個新的“人”,而且這個人會逐漸對天昭的身體產生無可擺脫的依戀,並打心底裏就對她惟命是從。如果真是那樣的話,自己可如何是好?楚國可如何是好?天昭和他們,又會怎樣指揮自己、利用自己?
萬王之王 第 一百 回 似曾相識遇故知(五)
他腦中劇痛越來越猛烈,可是他潛意識中似乎知道,這是自己擺脫惡性循環的唯一機會。因此,他不顧一切地呆呆去苦想那些凶惡可怕之處,甚至連這一次拋下來的三個烙餅也沒有理會。忽然,那鐵門唰地頓開,一名嬤嬤衝進來一掌將他擊昏。緊接著,那嬤嬤便小心翼翼地將他抓到床上,扶得他正立坐好。然後,那嬤嬤又用香被圍住他身體,雙手在他眼前不住地貼他眼皮轉動,一邊揉按他太陽穴,一邊綿綿輸入功力。過了好一會,昭元眼皮下的眼珠竟然主動轉了起來,就如在做什麽夢一般。
那嬤嬤翻開他眼皮看了一會,似乎放下了心,便又將他提到原來的地方蹲好。接下來,又取出一物讓他無意識地嗅了一會,這才將他拍醒,自己小心退到一邊觀察。這時的昭元又已是頭目森森,腦中伊人的刻骨銷魂又占據了主導地位。他模模糊糊中,一見四麵上的幾塊烙餅,一把抓起就又開始吃起來。那嬤嬤看了一會,微微一笑,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又過了一會,那令昭元晝思夜想的玉人終於又出現在了門邊,似乎一切都又回到了從前。那名嬤嬤再一次地點他的穴道,為他脫衣。昭元渾然不覺,眼睛又隻是定定地看著那慢慢躺倒在床上的佳人玉體,身體則更因為兩天的饑渴而變得更是可怕和猙獰。那嬤嬤點開他穴道,他又一次地衝上床去發泄,似乎覺得一切都沒什麽不同,卻又覺得一切都大有不同。至少,他的瘋狂因為兩日之曠而加倍可怕,加倍粗魯,也加倍令身下人兒顫抖。
他跟以前一樣暈倒了過去,又跟以前一樣地醒了過來。然而,這一次似乎又有些不同,那就是他沉迷得更深了。這不是不因為,那一次的無謂抗爭,已經耗去了他所有可能的潛力?
無論是什麽原因,現在的他,從每一個意義上來說,都已經成了一隻真正的發情凶獸。除了伊人的玉體,他再也不想看見其他任何東西了。除了和伊人的消魂,他也再記不得任何東西,容不下任何人物。如果這個時候伊人有了一道命令,他根本不會考慮其他任何製約,隻會不顧一切地去完成。
又過了兩天,在他瘋狂發泄完後不久,他似乎隱隱覺得室內好象有些不對。可是現在的他,又怎麽會對這些異樣關心?他一如既往地先深深地埋身被中,盡情體聞著少女留在錦被上的芬芳氣息,繼而又因為自己氣息的鄙陋低俗,生出那例行的自慚形穢。接著,他更是例行地蹲到門口,用苦苦思念和與美麗的遠離來折磨自己,更顯示那永遠也不會被玉人體諒的臣服和忠貞。
昭元再一次模模糊糊地睡著,又模模糊糊地醒來,一切都是那樣的平靜,更讓他習慣性地滿足。忽然,他覺得懷中似乎有什麽不對勁。他本能地用手一摸,竟然似乎碰到了一個似乎有些熟悉,卻又似隔了很久的故舊之物。而且這種奇異的感覺,竟然能在他這個早已不能思維的人的腦海中,重新燃燒起星星火花。可他思維才似乎要被喚起,一陣劇痛之後,立刻被莫名其妙地消退得幹幹淨淨。他懶懶地歎了口氣,似乎也根本就不再想關心什麽故舊。
那物似乎隨著他手的懶散退出顫動了一下,就象是要要喚起他的感覺。然而這一下卻似乎莫名其妙地提醒了他,激怒了他。他忽然極度厭惡地抓起那物狠狠甩開,要甩得它離自己越遠越好,讓它再也不能在玉人到來前,耗費掉自己的任何一絲體力和心神。可是忽然間,他的指尖奇異地麻了起來,一股更加令他熟悉的感覺突然襲來,令他再也無法回避。
那物如昭元所願,早已不知道被他甩到哪裏去了,可是他卻再也無法保持自己的平靜和滿足感了。那一絲微麻的感覺,正迅速變成了一種奇異而又熟悉的奇痛,而且還正沿著那手臂迅速蔓延上來。昭元那早已如死水一般平靜、空虛得簡直如同本身就不存在的腦海,頓時被這種入侵迅速激起了波瀾,陡然間令他重新感受到了許許多多久已忘卻的事。
昭元的眼睛又睜開了,那劇痛與酸麻陣陣而湧的手,也被舉到了眼前。他這個時候居然能已能定睛看去,隻見上麵似乎有一個極細小的齒痕,而且還在微微往外滲著絲絲黑血。昭元吃了一大驚,劇痛的刺激下,腦中那處處滿足的死水被更加迅速地翻攪而起。忽然,他腦中靈光一閃:“這就是那條號稱萬毒之聖的藍色小蛇!它肯定沒死!”
此念一起,他幾乎整個人都被驚得顫抖了起來。這小蛇奇毒無比,自己已多年沒有接觸過劇毒之物,現在究竟還能不能抵擋得住?當年自己曾被它那一口毒得暈迷幾天,隻算是勉強撿回了一條命;這次就算能抵擋得住,又要耗費多少自己的精力?自己又會有多少天不能和玉人盡情歡會?
昭元隻覺頭顱如爆炸一般地疼痛,心頭說不出地仇恨那條小蛇,立刻便將那手指含入口中瘋狂地吸吮著,徒勞地想要阻止那毒氣蔓延。可是那小蛇畢竟是萬毒之王,當初在先咬死巨蟒、早已耗費了絕大多數毒液的情形下,都還能險些讓昭元這個曾被嚴酷訓練過忍毒術的人死於非命,現在它久曠之下,又是如此情急之下本能自衛,那還不是毒性瘋狂無比?昭元才吸了幾口,那手臂已經完全酸麻,竟然都已是不能恢複平伸之勢,隻能僵硬在嘴邊,甚至連口部也酸麻刺痛起來。
昭元又驚又怒,生死攸關之下,那本來是為床上而準備的力量頓時都被激發了出來,全力要抵擋那可怕的劇毒。那劇毒雖然蔓延不可謂不速,但相比於當年被咬,其勢卻已是慢了許多。昭元趁那嘴還沒有完全麻木之前,狠狠咬了一下自己那指,將那傷口變大,更加拚命地吸血。他而那久已不敢喚起的內息,竟然也已迅速勃發起來,片刻間便已遍行全身,不顧一切地捍衛著主人的最後生命。
那毒就象瘋狂的龍暴風一樣,雖從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發生,然而所過之處,經脈氣血便如都被席卷一空,再也找不到絲毫蹤影。然而,後麵的內息卻依然拚命地湧上來,英勇而又徒老地抵抗著,要阻止這個似乎根本就無可戰勝的惡魔,即使被這惡魔嘲笑,被它淹沒,被它吞噬和消融,也都在所不惜。
在那種全身漸漸僵化、再也無法控製自我的恐懼之中,昭元的頭腦也前所未有地清醒了起來,因為這種可怕已極的外毒入侵,已經喚起了他本能中的本能。他竟然還能想起這樣一個事實,那就是自己竟然還能夠明確感受到它的可怕。這不就是說,自己還存在著神智和感覺麽?如果望帝複生,迅速幫助自己排毒助功灌藥,或許還真有生還的希望。可現在自己是這樣的孤寂無援,光靠自己那點無法預測的抗力,究竟能否能夠逃脫此劫?
昭元忽然猛地想要大喊求助,因為哪怕是最差的幫助,也肯定比沒有好。可是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口雖然還沒有完全麻木,那舌卻已是腫痛得幾乎象棒一樣僵在口中。這“舌棒”簡直連轉動都無法轉動,哪裏還能發出半點聲音?
不知不覺間,那股劇痛竟然已經變得不那麽痛了,可是卻又奇麻無比。那種奇癢簡直麻得他的整個靈魂都要顫抖起來,似乎隻有從軀殼中逃逸出來,才是唯一擺脫的途徑。這正是蛇毒即將蔓延心髒血脈、萬劫不複的征兆,可昭元卻甚至已連可怕都感覺不到。
昭元腦中已是一片昏黑般的空白,那才被激發出來的意識已經被消融殆盡。他腦中甚至都浮起了望帝那和藹的形象,他似乎正在一條冥路盡頭向自己招手:來吧,這是你應該來的地方,也是我們團聚的地方。你早晚要來,又何必定要去爭那幾十年?
然而昭元卻連在心頭回答一下的思維都已經集中不起來,隻能無力地看著望帝那虛無縹緲的身影。他一點也不害怕,卻隻有一種更大的慚愧:我杜先生,我連走過去的力氣都已沒有了。你能拉我過去麽?杜宇微微笑著,並不回答,可是那股笑卻漸漸變成了冷冷的笑,似乎在嘲笑他根本就不想來的事實。杜宇的身影越來越模糊,越來越稀薄,忽然,昭元眼前便如黑幕罩下一般,什麽都看不見,也什麽都感覺不到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昭元才終於又醒了過來。他全身都是說不出的疼痛,也說不出的乏力,一切都似是又經曆了一次耗竭全幅精力的歡會,可是卻又跟那完全不同。甚至還不用睜眼,他就已非常明白地知道,自己一定還是活著的。這份確定竟然是如此的肯定,肯定得連他自己都反而覺得驚奇。他的頭腦驚人地清醒,被小蛇咬後的抗爭清晰地現在眼前,竟然一點都沒有忘。顯然,他其實並沒有暈迷多長時間。
更令他吃驚的是,他居然渾身都似已可活動了。他勉強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見還沒有什麽新扔進來的烙餅,心下頓時放下了一大半心。他看了看那被咬的手,見傷口已開始痊愈,而且絲毫也無感覺上的異狀,心頭大鬆,知道自己已經完全挺過了這可怕的蛇毒。
昭元歎了口氣,忽然想起這些日子的種種經曆,心頭頓時憤怒萬分,也慚愧萬分。那一次次如同牲畜一般、毫無理智地和天昭歡會的情形,一幕幕閃現在他麵前,令他覺得說不出的恥辱。這一切的一切,不但侮辱了他,更加侮辱了天昭的美麗,褻瀆了天昭對自己的依戀和自己對她的憐惜。
昭元歎了口氣,渾身的疼痛又一次的上來,無情地打斷了他的思維。他勉強運起內息,居然沒有那種欲火焚心的感覺。但待內息遊走了大半圈後,他已是累得再也接續不下去了,隻好先停下來,等自然恢複一段時間再說。但才一停下內息,頭腦便也是無法平靜。他沒有辦法,隻能拚命忍著疼痛,稍稍放縱一下思緒的野馬。他知道,自己的想法現在應該不會再引起那種瘋狂變態的情欲,但卻畢竟還是本能地回避著什麽。至少,他極力避免去想天昭,而寧願去想那條小蛇和它的毒,因為這樣才是不保險中的保險。
那條小蛇既然沒死,那麽毒酒中用的是小蛇之毒的說法,顯然那些長老們在故意聳人聽聞。可是它卻又怎麽會突然現身,還跑到自己的懷裏來了?
昭元想了一想,忽然似乎明白了一些。蛇性雖然大都陰涼,但卻也有一些蛇喜歡湊近溫和的熱源而眠。這小蛇跟自己前有宿緣,認得自己的氣味,加上自己長期呆在這裏,肯定被它找了過來。它鑽入自己懷中,想好好睡一覺,應該不是沒有可能。隻是自己居然用力抓它甩它,自然還是激怒了它,遂被它本能地咬了一口。
昭元想到這裏,自然放心了許多,隱隱約約還有些因禍得福的慶幸。要知他先前被巨量春藥迷藥製得動彈不得,所有的體力心力都隻能有一個目的,完全無法自拔,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越陷越深。這小蛇如此凶狠地一咬,打破了這惡性循環,自己才有了跳脫長久做牲畜這一魔圈的可能。他想站起來尋找一下小蛇,感慨一下重逢,卻居然連站起來的氣力都還不大有,隻得搖頭苦笑:自己已被這一口咬得如此虛弱,若是還沒恢複就被它忽然再咬一口,那隻怕就是真有神仙來也救不了自己了。自己何必定要現在就冒此險?
他歎了口氣,慢慢提起那還沒吃完的烙餅,正待吃些補補身體,卻又忽然想道:“這裏麵隻怕是有藥物的。我好不容易才看到了一線曙光,怎能再迷自己?”他想到這裏,連忙一把丟開,但腹中之饑火卻又立刻讓他後悔起來:“好象迷藥春藥是在那臨歡會前的一嗅吧,在這裏麵的可能性不大。我精力耗竭,不吃這些東西,又怎麽能快些恢複?”
昭元想來想去,卻終於還是不敢冒險,隻好又勉強運起吐納功夫。過了好一會,他才終於壓下了饑火。他知這絕不是長久之計,但卻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一心期盼天昭和那嬤嬤能早些來。可是此念一起,天昭那美玉般無暇、春水般嬌弱柔軟的身體立刻浮現在他麵前。他頓時又麵紅耳赤,急忙便想:“她們早來有什麽好?那時候我精力還沒恢複,又怎麽能劫持她們?”可是她們若是太晚來,自己反而又會餓得完全沒有氣力,那可不但劫持不了她們,反而還會被她們看出破綻。真要那樣的話,可就又什麽都完了。
他此念一起,立刻又覺形勢極為嚴峻,自己的希望幾乎還是等於沒有,心頭不免大是沮喪。他多日以來,總是被那詭異的催情藥毒害,幾乎可說是被催得連骨髓中就已極是衰弱。現在以他的情形,若不好好修養調理多日,根本就談不上什麽恢複。可她們最多再過半日就來,自己之武功根本還不可能是她們中任何一人的對手,還談個什麽劫持?
如果隻劫持一名嬤嬤,那是什麽用都沒有的。隻有天昭是臥眉山公族唯一血脈,可能會被重視。但從眾長老敢欺騙天昭來看,她隻怕權威也大有問題。同時,從天昭來時眼中蘊淚來看,雖然明顯有被教唆和不太情願之象,但到底也還是沒有被捆著挾著來。況且自己就算能劫持得了她,又能如何?人人都知道自己和她情深意厚,十成人中隻怕有九成九的人相信,自己無論如何也決不會真正傷害她的。自己想用劫持她來威脅眾人,豈非可笑之至?
萬王之王 第 一百 回 似曾相識遇故知(六)
昭元越來越想喪氣,幾乎都有些後悔自己清醒過來。自己一醒過來,不但再無法去全心享受那魚水之歡,反而要承受這無謂之苦,這不是自虐麽?要知這小蛇一咬,實在比和天昭連續歡會兩次還要厲害。自己現在就算要裝精力亢奮,隻怕也裝不出來。如果那嬤嬤細心些看,那是十成十會被識破的。這可如何是好?
昭元腦中一片混亂,終於還是勉強定下計策:無論如何,總要試上一試。若是實在被他們識破,那也就確實沒有辦法。不管怎麽樣,現在最重要之事就是先休息好,否則一切都是白扯。他想到這裏,立刻平靜下心來,想要咬牙運功。但他想了一想,卻又挪了挪身體,讓自己緊貼鐵門,耳朵貼在其上,隨時戒備,然後才又開始運功。
過了許久許久,昭元被那投食者來的聲音所驚醒,卻是似熟非熟。昭元急忙到平常自己蹲好的位置,也一樣擺出原來的姿態神情,心頭暗暗叫苦:“她怎麽這樣快?我現在恢複得還真不是她的對手。”那嬤嬤來到柵窗前,看了一看,又是一把投下,看了一會才離開。昭元拚命忍住饑火,正待將這些烙餅全部扔到馬桶,但想了一想,還是咬了許多口。隻是他始終在邊咬邊吐,暗中將那些被咬掉的扔進馬桶,卻留了些被咬剩的在旁邊,閉目休息。
又過了好一會,天昭和那嬤嬤的聲音終於又來了。昭元全副精神都被激發起來,急忙盡一切努力,裝出從前這個時候應有的模樣,極力喘著大粗氣,瞪著充滿血絲的眼睛,望著嫋嫋而入的伊人。天昭跟往常一樣,麵無表情地輕輕走到床邊,緩緩卸著羅衣,慢慢閉上美目,準備平躺其上。昭元喘著粗氣,看著她美麗的胴體漸漸露出,心頭幾乎又忍不住欲望大動起來,那氣竟喘得越來越自然。他吃了一大驚,急忙收攝心神,卻又驚覺這動作可大是不自然。他深恐驚動那嬤嬤,急忙又做出些勃然將發的急色欲狂模樣,想要遮掩。
那嬤嬤似乎久已習慣於此,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微小變化,隻是照例點穴和為他脫衣。昭元心頭有鬼,不免覺得自己承受她每一下動作都有些不太自然。他一心隻盼這嬤嬤早一刻完成這些,給自己嗅那迷魂春藥,自己便可早一刻行動,也少一分被發現的危險。
他已經準備好了假裝吸入,卻能強行屏蔽感覺,而後從口中慢慢逸出的辦法,隻等那嬤嬤給他嗅藥解穴。那嬤嬤果然掏出那巾讓他嗅了嗅,動作也似乎不大自然。昭元幾乎都沒怎麽嗅到,就已經被收回去了。昭元心頭微微奇怪,但怕被她們察覺,暫時卻也不敢多想。等了一會,這嬤嬤卻並沒有為他解穴,反而自己忽然一個箭步朝正在床上輕臥,準備被野獸般的情郎無情蹂躪的天昭,而且一下就點中了她身上暈穴。
昭元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心念電轉間,雖是拚命咬住嘴唇想不出聲,卻還是忍不住輕輕啊了一聲。那嬤嬤立刻轉過身來,目光炯炯望著昭元,卻並不動身過來。昭元本來疑心她是來救自己,但現在下卻又對這想法大打折扣,急忙忍住自己險些出口的求救之話。
那嬤嬤忽然冷笑一聲,一個箭步衝上前來叉住他喉嚨看了看,冷笑道:“嘿嘿,也好,也好。”聲音竟然已似是一個男聲,而且還似乎有些相熟。昭元大吃一驚,驚道:“你……是誰?”那人嘿嘿一笑,忽然一把蓋住那鐵門上的小門,解開了黑巾頭套。
昭元脫口道:“你是……鬆牛?”鬆牛哈哈笑,聲音卻被阻擋在了室內,一陣陣地回響:“不錯,我就是鬆牛。沒有想到你居然沒有暈,那麽你就等著看一場我跟你天昭妹妹歡會的好戲罷。說起來,我還真是該感謝你才是。沒有你,我還真沒敢有這個打算。”
昭元幾乎都說不出話來,怒道:“你……竟然要強汙你的主上?”鬆牛嘿嘿笑道:“我非強奸主上,而是來為主上送子,幫你完成她的心願。”昭元驚道:“她……這麽來……隻是為了讓我生子?”鬆牛冷笑道:“你以為還有什麽?以為主上是來讓你開心享受的麽?可惜的是你實在太過沒用,竟然這麽長的時間裏,還沒能為主上送子。”
昭元腦中昏亂一片:“天昭……竟然是來向我要兒女?”鬆牛見他麵色蒼白,全身都在顫抖,但卻又根本不能動彈,心頭說不出的快意。他嘿嘿冷笑道:“失望是麽?你還會更失望、更痛心的,因為你的這位人人都連想都不敢想的神仙妹妹,馬上就要在你的眼前、在我的身下婉轉承歡。她醒來後,還會以為是你在跟她歡會呢。”
昭元怒道:“你……真的如此膽大包天?族人若是知道,定會將你撕成碎片。你父親橙光靈官乃是有名的忠直之臣,定然會親手將你碎屍萬段!”鬆牛嘿嘿笑道:“這便是我要感謝你的地方啊。若不是你,我又怎麽能與夢寐以求的主上歡會,同時還不用擔心絲毫危險?族人我是有些怕,不過對我父親卻是絲毫不怕。我若是能為我家留一根苗於主上之腹,那便是未來的族主。我父親隻會幫忙遮掩,又怎麽會真去公之於眾?”
昭元心亂如麻,冷笑道:“你父親若果真能如此深謀遠慮,定然會在你留種之後殺了你,以免你中間又忍不住要去歡會,露出馬腳。”鬆牛冷冷道:“那是我的事,我自有辦法兩全。你以為人人都象你一樣,總是想兩全,卻又總是兩不全?”昭元見他得意之極,想起他小時候就想親近天昭,當時以為不過是小孩子胡鬧,現在看來,卻可能是他小時就已經對天昭大有圖謀。現在他終於得償所願,定然會加倍蹂躪。天昭若是知道了,又該是怎樣的痛不欲生?
昭元心頭無比的痛苦和難受,天昭的痛苦,以及此事對自己的侮辱,實在是讓他全身都要散架。他拚命告訴自己要冷靜,要想辦法拖延,可是卻偏偏沒有辦法去故作平靜地說什麽話來。鬆牛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微微笑道:“想拖延我麽?行啊,我來幫你的忙。本來主上美麗無比,我是早已迫不及待了的,更加想早些看到你在老婆被我奸汙後的那種神情。但現在我又忽然想起來,你老婆即將被人強奸的時候,你那無可奈何的痛苦和表情,一定更加精彩,更加能讓我快樂。主上被我奸汙後的時間多的是,而你看著她被奸汙前的時間卻似乎不可能太多。我若不好好看看,那怎麽行?”
他頓了一頓,忽然歎了口氣,道:“可惜啊可惜,可惜我還要按時走將出去,不能跟你一樣以春藥助興,隨後就大大咧咧暈倒。不然的話,這奸汙她的感覺一定可以延長許多,而你在此間的痛苦,也一定更會助我之興。”昭元眼望著那美麗而又無助、即將遭受這個邪惡之徒蹂躪的少女軀體,心頭陣陣滴血,目眥欲裂,怒道:“你……如此無恥,難道就不怕報應麽?”
鬆牛哈哈一笑,道:“好,好,好!連你這樣的人,居然也要相信起別人的報應來了,這可真是讓我感覺好極了!我喜歡,我喜歡!”昭元渾身青筋暴跳,猛然咬破舌尖,一口鮮血朝他噴去。鬆牛一笑避開,笑道:“可惜呀可惜,這不是她的處子之血,卻是你的汙穢之血。你怎麽可以這樣自私,不好好保重你的身體,讓我來多看些你的痛苦,多得些快樂呢?幸好我點了你的穴道,要不然你死了,我還怎麽體驗到你痛苦的快感?……對了,好象也不能太急了啊。你有氣當慢慢出,不然氣大傷身,要是暈倒了,也就大家都不太好了。”
他手過來在昭元穴脈上一陣推拿,昭元那心痛的感覺頓時由巨浪變成了一道道平緩的小溪,緩慢而又深重的浸泡著他。既然沒了那種一時瘋狂、無可承受的痛苦,他自然也就再也暈不過去。
鬆牛望見他那無奈情形,嘿嘿冷笑道:“你後悔了,是不是?可惜已經晚了!諸位長老之所以不但不殺你,還善待你,就是因為還算看得起你,想讓你先為主上奉上一子再說。可你實在是太也沒用,竟然個把月都還沒能添上一子。難道你一輩子不能奉子,眾長老就等你一輩子?就算長老們願意等,我卻還不願意等!主上這麽美麗的天仙,總是陪你這個廢物,簡直是暴殮天物,豈有此理!”昭元冷笑道:“長老們處心積慮,要的當然是最好的。就算你再掩飾得好,若是被他們後來發現你的兒女太衰,你以為他們還無法知道內幕麽?”
鬆牛哈哈笑道:“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你落在我的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還有臉說比我強比我好?你當然以為你的兒子就一定是天下最好的,我卻偏認為我的兒女才是最好!古今中外,英雄生的絕大多數都是狗熊,而且絕大多數的英雄都是狗熊所生!新主上是不是我所生,誰又能知道?誰又能確認?我和主上春宵歡會,等有子後,她和眾長老必會以為是你之子,寄予厚望,珍而重之,悉心培養,誰又能想到別的什麽?我讓你當這個便宜老子,說起來你還真該感謝我呢!”
昭元咬了咬牙,冷笑道:“你好象不會診脈罷?或許我的兒女已在其中,那些長老未必會去等第二個。我看你雖辛苦一場,卻也隻能做個便宜老子。”鬆牛冷笑道:“主上這些日子雖然行蹤詭異,別的事無法知道,卻起碼還知道她的確沒有受孕。你可記得前幾日她還來了月經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