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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王之王 第一百一十二回 人生百年何漫長

(2007-08-31 07:03:32) 下一個

萬王之王  第一百一十二回 人生百年何漫長

  第一百一十二回人生百年何漫長
  老子笑道:“後來你終於克服了那道門檻,老子看得出來,你已經真正躋身一流高手之列了。老子想來想去,覺得你那時肯定有能力去解決你那什麽破事,不至於再那樣憂愁,也就放你走了。老子當時很是高興,覺得自己教徒弟還從來沒有這麽快就出師了的,這還真是撿了個大便宜。不料我還沒來得及高興多久,就發現了那幫死丫頭。”

  昭元道:“那是什麽時候?”老子笑道:“就是你在瑤宮為那丫頭洗腳後不久。”昭元大是尷尬,不知他是說真的還是說假的,但卻也不好再問。老子笑道:“當時,老子本來想跑得她們找不到的,但卻忽然發覺夏瑤琴竟然大有氣憤之色。老子心頭大奇,想起她可是被寵得一天到晚隻知橫著走路的人,誰敢惹她如此惱怒,如此氣憤?”

  昭元正要得意,卻被伊絲卡瞪了一眼,道:“我看這個小子是別有用心!”昭元嚇了一跳,卻也不敢反駁,隻好傻瓜般陪笑。老子嘿嘿笑道:“是不是別有用心,老子是不知道的。不過老子還是清清楚楚記得,當時老子得知世上有東西能令她惱火卻又無奈,簡直激動得熱淚盈眶,死去活來。當時老子就按捺下了逃跑之念,壯起膽子想去打聽,準備一但打聽著什麽,就要對那物事極力培養,讓其充塞世間,讓那群死丫頭想逃都沒門。”

  伊絲卡眨了幾眨美麗的眼睛,笑道:“他有這麽大本事麽?小心你的期望大,失望也大。”老子歎道:“當時老子還不知道是他,更不知道他本質上竟然這麽衰。要早知道的話,老子現在也不用這麽吐血了。”伊絲卡一笑,不再說話。

  昭元大是尷尬,怕他們再究下去,急忙道:“你怎麽去問的?直接去問的?”老子笑道:“夏瑤琴那麽凶,誰敢直接去問?當時,老子悄悄選取了最小、最好騙的華薑,可這丫頭居然還死活不肯說。不過呢,老子多活了一百多年,這點事怎麽難得倒老子?老子一百顆龍紋夜明珠再加一聲姑……姑娘上去,她就被老子騙出了幾個名字。”

  昭元奇道:“姑……娘?不會是姑奶奶吧?”心想:“華薑最喜歡占人口舌便宜,隻怕那些明珠是等於什麽都沒有,這聲姑奶奶才是起了主打之用。老子這麽老了,叫起姑奶奶來,一定讓小姑娘大有成就感。嘿嘿,老子可也真是下了血本。”伊絲卡似乎也明白了什麽,同樣盈盈笑了起來。

  老子極是尷尬,怒道:“小娃娃懂什麽?‘姑娘’中的‘娘’字,不也是長輩麽?你自己大叫別人‘姑娘’,卻笑老子叫‘姑奶’,不是五十步笑百步?況且大人哄小孩,便小祖宗也是一口一個的。老子隨便來聲小姑奶奶,又有什麽稀奇?”

  昭元忍住笑,道:“不稀奇,不稀奇。”心中卻忽然想起來:自己曾經沒大沒小妄言,要老子稱自己為爺爺,而老子居然也老早就被華薑沒大沒小地逼得稱其為姑奶奶。莫非還真是天緣巧合,自己就和華薑她們有緣?還有,老子硬要自己叫他老子而不是太師祖,莫非也是因為伊絲卡的緣故?他想到這裏,更是神魂顛倒,忽然又想:莫非老子也是想故意讓自己比夏瑤琴輩份高,好多點阻滯?

  老子哼了幾聲,又道:“老子這才疑心,那個古墓中傷心欲絕的小姑娘就是那個什麽伊絲卡,而你這小兔崽子,就是導致她心頭憂苦的人。說實在話,老子真沒想到,居然能有男人能夠在夏瑤琴麵前硬抗,而且還是為了另外一位姑娘。你要知道,這可實在是狠狠打了她們那幾代人的臉,替我這整個一門都出了一口惡氣,把老子歡喜得睡覺都笑出聲來。整個後麵幾天,老子都在熱乎乎地盤算,想著怎麽樣去收你這小子當老子門下。當時,老子還想,最好讓你當著夏瑤琴的麵,娶老子這個小女徒……徒孫,狠狠來羞辱她一下,為中土男人爭氣。那個時候,就可以讓她們知道知道,男人們雖被她們強力壓迫百餘年,但還終於沒有泯滅掉心底對溫柔的記憶、向往和崇拜。嘿嘿,那時她們就不得不承認,在‘溫柔’二字的無上魅力麵前,她們的美貌根本就不值一文。”

  老子說著說著,語聲越來越慷慨激昂,鏗鏹有力。昭元不知怎麽的,也覺心頭似乎有了莫大的平衡和自豪感。他情不自禁地神往老子描述的那美好情景,一時間,簡直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在夏瑤琴麵前高大了起來,似乎自己還真曾是個了不起的大英雄。伊絲卡見老子和昭元這幅陶醉的情形,再也忍不住,一下笑了出來。她想起先前,自己才隨隨便便說了句讓昭元稍有麵子的話,昭元就歡喜得搖頭晃腦、如癡如醉,更是打心底裏鄙夷昭元和老子。

  老子和昭元被她這一笑驚醒,互望一眼,都是甚為窘迫後悔。老子忙道:“於是老子就大大精神起來,到處打聽。不料仔細打探之下,老子卻越來越疑你早就已經是老子的門下了。當今天下,美女麵前的軟骨病何其多?何況還是麵對那個死丫頭?你這種硬骨頭,隻怕走遍天下,找得吐血,也沒幾根。老子苦苦堅持活了這麽多年,終於還是給老子等來了希望。當時,老子深感天地對老子實是不薄,天天都在憧憬著好好培養你,日後大大爭光的美好前景……”

  昭元聽得悠然神往,腦海中已情不自禁地開始想象,如果老子真的把自己培養成功了,自己的一生將會多麽的不同。不料老子立刻話鋒一轉,怒道:“可誰又能料到,你這小兔崽子隻不過是劣根性深藏難露,而且一但被踩軟之後,竟然還比誰都軟?這怕老婆,怎麽就象毒藥一樣,你們一代一代,個個都死活要去鑽人家的套?尤其是你,鑽套也就罷了,居然還把這麽好的溫柔老婆也給寵壞了?!你知不知自己罪大惡極?他奶奶的,你衰也就算了,不要開始這麽裝硬、吊人胃口好不好?你是不是想氣死老子啊?”

  伊絲卡羞極,道:“我才沒變壞呢,你亂講!”老子氣得半死,怒道:“你都變成這樣了,還說沒變壞?”伊絲卡無言以對,忽然一把揪住昭元耳朵,嗔道:“你自己說,我變壞沒有啊?”昭元痛得呲牙咧嘴,忙道:“當然沒有,當然沒有!”

  伊絲卡一笑,放開了手,示威般地望著老子。老子氣得七竅生煙,怒道:“豈有此理!無恥,無恥啊!”昭元大窘,隻得硬著頭皮道:“我當初是年少無知,可你經驗老到,應該預測到這危險性的。當時你就該把我抓起來,讓我跟我這好老婆見麵,對我好好保護教養。你沒有這樣,就是沒盡到責任。”

  老子就象是鬥敗了的公雞,滿腔悲憤地道:“不是老子不想抓,是實在抓不住,也不敢去抓啊。當初你和伊絲卡都不知到哪裏去了,老子才在那一帶找了一小會,就被夏瑤琴宮雲兮那一夥統統給知道了。”

  昭元道:“知道了……那又怎麽樣?”老子歎道:“知道了之後,她們就找到老子,威脅說這種事要公平,結果才能讓人服氣。她們要老子懸崖勒馬,不然老子出動,她們也要請她們那邊早已歸隱的老祖宗出動,說這樣才公平……”

  昭元哼道:“原來還是隻顧你自己,不顧我的死活。”伊絲卡卻抿嘴笑道:“原來還是打不過人家,自己心裏怕。”老子臉上一紅,就象是沒聽見伊絲卡的話,怒道:“也不是隻顧老子自己,老子考慮的還有天下萬民呢,豈會那麽自私?當時她們接下來還來了軟的,說老子最明大義了,要曉老子以大義。她們說,首先,是你先去招惹她們,不是她們先來招惹你的。你公然對宮雲兮無禮,那不立刻拜倒裙下之罪也就罷了,居然還想閹她,那可實在罪大惡極。因此,她們一定要抓住你以牙還牙,才有天理。二來呢,你居然敢在天宮對……對嘻嘻,對夏瑤琴無禮,居然還敢親……”

  昭元心驚肉跳,幾乎就想跳出來阻止,卻被伊絲卡狠狠瞪住,不準他幹擾細節。老子得意地一笑,道:“我是說你親自褻瀆她,你這麽緊張幹嘛?”昭元聽他口氣如此,心頭大苦:“豈有此理,你這是替我遮掩,還是把我朝火坑裏推呀?”

  但出人意料,伊絲卡卻隻哼了一聲,並沒有多問。老子也覺無趣,又道:“三來呢,她們還說,隻要老子不用強,那麽就一切公平。你若輸了的話,她們畢竟也解了氣了;而她們輸了的話,她們也會認的。可老子要是幹預太多,她們就不但輸了也不認,還要去迷惑天下各國君主,挑動他們彼此打仗。再說,她們還一個勁地對老子說,說你那麽驕傲,她們也未必能贏,隻不過想試試。老子當時一想也是,這事既是虧了你一個,幸福千萬家,也就隻好犧牲你了。”

  昭元更是不滿,嚷道:“沒義氣啊!明明就是你自己在怕老婆找上麻煩,便拋下我不管了。哼,這些強詞奪理、虛聲恫嚇,你還能不明白?”老子兩手一攤,無可奈何道:“老子也沒辦法啊。當時,老子懷疑這群丫頭大丟麵子之下,好象被你激得動了凡心……不,惱羞成怒了。若是不讓你去吸引火力,隻怕她們氣極之下,還真是要去惑亂眾生,這怎麽說隻是虛聲恫嚇?因此呢,她們若是沒人肯娶,那可還真是比人蠱亂國還要厲害的危險。你不是自詡要為天下人麽?她奶奶的,難道一事到臨頭,你為了一己之私,就要不顧了?再說了,當時你那麽神氣,骨頭都硬上天去了,誰會想到你後來能軟成泥鰍啊?”

  昭元頓時啞口無言。老子忽又笑道:“老子當時對你信心極大,期望也是極高,甚至還以為你能堅持住,把她們反過來變溫柔的。那樣的話,你不就是不但沒吃虧,還撈著了大大的便宜?說不定還會感謝老子成全呢。就算退一步說,變不來她們,你隻要能多多堅持,讓她們始終無法得手,她們急於對付你,自然也就顧不了別人了。這不還是無上功德?再退一步說,你還可以幹脆假裝從了她們,但卻還留一點點夾生。她們既喜歡玩你耍你,世間也還是少了許多紅顏禍水。這麽多可能老子都想到過了,可就是沒有想到你自己太衰,硬是被人家逼到去洗腳的地步。你這明明是自己外強中幹,讓老子判斷錯誤,能怪老子麽?”

  昭元無奈,隻好道:“算了算了,你不幫忙也就罷了,何必來這麽多理由?後來呢?你這麽聽她們話,撈到什麽好處了?”老子一聽,臉色甚是尷尬,道:“其實……其實也沒什麽好處。當時老子其實還是向著你的,準備麵上雖然答應,哄住她們,暗地裏還是可以偷偷摸摸幫你的。不料老子有一天忽然發現,那個婆娘竟已被她們請來了。原來她們根本不守信,穩住了老子後就先下手為強,嚇得老子急忙躲藏了起來。當時老子怕她們耳目眾多,幹脆藏到這蠻荒之地來,找到了這個地方。當時一不留神,跟原來的白猿打了一架,這地方便歸老子了。老子隨後也是無聊,便辛苦了一下。要不然,這些半成的石桌石椅還能從天上掉下來?”

  昭元忽然笑道:“你真現在還這麽怕太師祖母?”老子歎了口氣,怒道:“這不是廢話麽?因此,你也應該明白,老子為什麽一見這個會憂苦的溫柔小姑娘,頓時歡喜得眼睛放光。最起碼中土的溫柔雖然已經絕種,外邦的倒還未必嘛!是以當時老子拚命要保她幫她,希望她能留在中土。這樣的話,她不管嫁什麽人,總算也能留點溫柔傳承。日後的中土之人,若是有人有福氣,碰上了溫柔姑娘,便當感謝老子的恩德。”

  伊絲卡又羞又窘,昭元卻是忍不住心頭一醉,大覺這麽好的姑娘被自己娶到了,這可實在是天下間絕無二致的福氣。老子嘻嘻一笑,道:“你啊,雖然西遊萬裏,為中土帶了個溫柔姑娘來,可惜卻不善於保持。你自己說,要是你沒學到什麽招數,再也摸不到伊絲卡,以後隻敢跟夏瑤琴混在一起,那不還是等於沒有麽?所以呢,你要努力去多摸摸老婆。而丫頭你呢,就要多讓他摸摸……”

  伊絲卡和昭元都羞得恨不得鑽進地縫中去。不料老子卻忽然一瞪眼,怒道:“我倒是好心好意這樣想,拚命想幫中土留點溫柔種子,可現實是什麽?現實就是,這中土簡直就是個大染缸!這麽好的姑娘來了之後,居然也變得凶了,簡直是豈有此理!”伊絲卡羞氣已極,卻又不敢朝老子發作,氣得一把揪住昭元耳朵道:“你說,我凶不凶?”

  她這一下格外地重,昭元疼得半死,幸好還算乖覺,急忙道:“不凶,不凶,好溫柔好溫柔的!”伊絲卡得意一笑,放下纖手,忽然臉上大紅,急忙轉過身去背對他們。老子和昭元對望一眼,二人都是哭笑不得,連連搖頭歎氣。

  老子忽然詭笑道:“別怕,別怕,她其實還算好的了,隻是被逼急才會折騰你。你碰到那一群死丫頭,人家就是怎麽看你都不順眼,總是要來折騰你,那你就能知道什麽叫糟糕透頂了。要知這習性一旦形成,便難改得很。溫柔姑娘想要變凶,就和凶的姑娘想要變溫柔一樣,都沒那麽容易。她本來是很溫柔的,可惜你這家夥太粘,人家也是不得不拚命裝凶一點,免得你得寸進尺。至於夏瑤琴那邊,卻恐怕得拚命裝溫柔一點,才能免得你真畏之如虎。這兩者嘛,都是瘦死駱駝比馬大。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這老婆再怎麽裝凶,其實也還是比那群死丫頭溫柔很多的。而那群丫頭,都根本就是一群隻想享受,不想付出的小姑娘。要想她們對你溫柔?你就做你的千秋大夢去吧!”

  

萬王之王  第一百一十二回 人生百年何漫長(二)

  
  昭元尷尬一笑,道:“說的也是。”心頭卻想:“伊絲卡揪得已一點都不比她們輕了,這也叫溫柔殘留?這也叫假裝?……對了,那群丫頭會假裝溫柔嗎?她們那麽美,要是連假裝溫柔都不肯,我是不是就能堅持住,死活不去粘她們?”想到這裏,又是神魂顛倒。

  隻聽老子又道:“老子呢,其實是最講義氣的,怎麽會真去把你扔在一邊?最起碼,現在不是跑來教你怎樣才能多摸摸老婆麽?當時老子等了好一陣,覺得風頭已過,就悄悄回去,想找到你點醒你。當時,老子聽說楚王三年不鳴,一鳴驚人,打心底裏就不相信。不過就是幾句勸諫話嘛,要是先前不受巨大刺激,沒有長久的底子,哪那麽容易就能說改就改?更何況後來的你跟先前相比,無論是武功還是別的,都完全判定若兩人?嘿嘿,你可能還以為沒多少人看出來。其實,能看出來的人,從來都並不少。”

  昭元心有所感,歎息道:“說的是。所以後來,我就再也不敢有什麽僥幸的想法了。”老子嘿嘿冷笑道:“說的好聽,做起來卻隻怕未必。當時你行獵得一白猿,老子心念一動,就順手想偷過來。那個時候,老子很有些喜歡此地,便覺得不如就裝裝猴子,體驗一下山間野趣。有了猿皮遮掩,也省得那些小猴子老是不服老子,三天兩頭來騷擾。正要偷的時候,老子發現你情緒有些激動,正想去點撥一番,卻忽然看見琴兒騎鷹過來了……”

  昭元忽然一拍大腿,激動地道:“對呀,她們裏麵也還是有溫柔的,起碼琴兒不就是嗎?”老子瞪眼道:“你原來還是知道啊?我還以為你瞎了兩眼,根本不看不到呢!不過呢,當時老子還不知道她。其實她雖身在天宮,卻跟蓮伽葉關係不淺,也很少跟那群死丫頭在一起。因此呢,也可以說,她不太算是那一群裏的。不過不管怎麽樣,她可實在是那一群死丫頭裏,唯一的一個出汙泥而不染的……”昭元忽然笑道:“許薑也還不錯。”

  老子冷笑道:“你說和琴兒一起的那個丫頭?嘿嘿,那是為了潛藏,你好好看她以後會怎麽對你。說起來你這老婆堆裏簡直全是歪瓜劣棗,要什麽沒什麽,半個象樣的都沒有。”

  昭元心道:“起碼樊舜華很溫柔啊……嗯。”伊絲卡卻不知何時轉過身來,看了昭元一眼,將昭元嚇了一跳,心頭極是後悔。老子眼珠一轉,笑對伊絲卡道:“女娃娃,你知道不知道那琴兒不但跟你一樣溫柔,而且長得也巨漂亮?而且人家還跟你這丈夫從小一起長大,長大後……嗯……長大後更是親密,偏偏還不是親兄妹……你怕不怕?”

  伊絲卡臉上還沒褪完的紅暈一下又起,羞道:“我怕什麽?反正……反正也有靈妹妹比我更溫柔呢。”老子一把止住昭元將要說的話,笑道:“那個小小丫頭,還隻知道整天怕別人不讓她當妹妹,根本就算不得老婆。再說了,她那根本就是撒嬌,哪是溫柔?溫柔乃是讓男人撒……嗯嗯嗯,總之這個琴兒跟那小丫頭完全不一樣,人家可也是青春少女……”

  伊絲卡轉過頭去不理他。老子一笑道:“放心,你這老公眼光奇差無比,居然放著這中土唯一的溫柔大美人不知道去搶,死活就隻知道去給別人洗腳。”伊絲卡忍不住噗哧一笑,哼道:“他……的確就是個白癡。”昭元滿臉尷尬。

  老子哈哈大笑,忽然對昭元怒道:“你這白癡,簡直跟宮雲兮象是一個模子倒出來的,都是隻知道看臉,別的什麽都不管。他奶奶的,還真該她跟你好好對上,狠狠整你去死的!隻可惜……嗯,幸好中土的男人還是大多很有眼光的,不象你這麽白癡。”

  昭元窘得抬不起頭來,卻依然偷偷摸摸道:“我不是沒眼光啊。別的不說,我這好老婆,就是不光人美,更加……更加溫柔。”他雖是在想討好,可這溫柔二字說的實是淒婉哀怨之極,連伊絲卡聽了都想笑。

  老子實在惡心得受不了,怒道:“你不說話,沒人以為你是啞巴,你一說話,人人都會知道你是白癡!這溫柔二字,是自盤古開天辟地以來,男人對女人永恒的理想。世上還有什麽能比這二字更加偉大,更加吸引人的?你自己數數看,該是有多少人為琴兒動心,為琴兒生死不渝?可為夏瑤琴、宮雲兮她們這樣的,從頭到尾有幾個?壓根就隻有你一個白癡!難道別人都瞎了眼麽?這種情況下,你首先就該想到,是你自己瞎了眼!他奶奶的,老天爺把這麽好的琴兒就放在你身邊,你怎麽死活就是視而不見,半點也不動心?”

  昭元尷尬已極,硬著頭皮道:“我……我……也沒有完全視而不見……”伊絲卡哼道:“什麽?”昭元嚇了一跳,正要辯解,老子已怒發如狂:“光見了什麽用?光動心有什麽用?不動手什麽都是白扯!他奶奶的,琴兒是多好的老婆啊,你這小兔崽子不知……”

  伊絲卡忽然笑道:“他這是兔子不吃窩邊草。”老子一愕,更是暴跳如雷:“他奶奶的,知道兔子為什麽不吃窩邊草麽?兔子不吃窩邊草,是因為它不吃的話,那草也不大可能被別的兔子吃,所以可以留下來替它遮羞。可你好好想想,即使是兔子,要是四麵都沒草,所有的兔子都搶草搶得打架,它還不得搶先就吃窩邊草?這琴兒要是你不吃,那更是絕對要被別人叼跑的呀,你怎麽還能去生搬硬套?你這白癡,怎麽如此愚蠢?簡直是氣死老子了!”

  昭元一怔,頓時也覺似乎有些道理,但看了看伊絲卡那狠狠瞪著自己的眼神,不免又軟了半截。老子大發了一通脾氣,卻見昭元在伊絲卡積威之下,依然連泡也不敢起一個,心頭更是失落。他深深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道:“你自己數數看,多少人想成為琴兒裙下之臣?那些人和你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們都比你見的更多,更能體會到溫柔的可貴。就算你蠢,隻知以貌取人,也不該對琴兒如此忽視啊。琴兒十四歲才進天宮,先前從來沒有受過玉液瓊漿的滋補,可說是渾然天成的美人。當時她被西王母賜浴瑤池,真身顯露,滿座皆驚,當即被封為蓬萊主人。你自己說,你為什麽不去追她?你這白癡簡直……簡直……唉。那杜宇也是瞎了眼,當初把你放在美人堆裏磨練,還沾沾自喜,以為能讓你從此金身不破的。可你這家夥實在太蠢,根本不會推而廣之,結果隻被老小子給培養出了對琴兒她們免疫,一碰到別的就軟成一攤泥……他奶奶的,你自己說你有多蠢?”

  昭元卻是完全沒有聽見老子後麵在說什麽,隻是心頭咚咚亂跳:“天哪,那瑤池還是琴兒沐浴過的?我可還在裏麵亂遊亂鑽過呢!”老子哼道:“光有美貌,那隻能騙騙小孩子的,有什麽用?可你幾歲了?你還是小孩子麽?對大人來說,隻有溫柔貫穿的美貌,那才是天地無及。為什麽這人人都明白的道理,你卻死活就是不明白?”

  伊絲卡看了看昭元,忽然似乎想說什麽,卻又臉上一紅,沒說出來。昭元似乎也知道她想說什麽,更是滿臉窘得通紅一片。老子越說越氣,怒道:“越凶越沒人要,越沒人就越凶,這道理簡直連夏瑤琴自己都已明白了,你怎麽還不明白?這說明了什麽?這說明你比她笨!你自己說,你被她耍得死去活來,有什麽可冤的?”

  昭元被老子罵得啞口無言,心頭竟然不自覺地竟又虛了一層:“難道我真是這麽笨?難道我真是本來就該被她整得無可反抗?”

  老子見他默默無語,忽又氣不打一處來,怒道:“笨人雖笨,但起碼還知道隨大流,至少不甚固執。可你這白癡,竟然又笨又固執!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就算用腳趾頭想想也該知道啊,為什麽夏瑤琴那群丫頭老是自己跟自己混在一塊,別人都很少跟她們一起?還不是因為她們自己也知道自己沒人要,所以才要一群人混在一塊,互相看著就彼此都不覺得衰,免得心頭失落?你看,愛琴兒的人無數吧?她天天有無數人討好,自然就不跟那群丫頭混在一起。愛夏姬的也無數吧?她不也是沒跟那群丫頭在一起多混麽?就連……就連那個跟夏瑤琴她們好得一鼻孔出氣的元丫頭,也還大選天下男色,日子過得有滋有味,同樣很少需要和那群丫頭互相安慰。你怎麽這些都死活不去碰,偏偏就要碰那個最差最差、最沒人要的丫頭呢?你連如此明顯的垃圾都當寶,這說明了什麽?隻能說明你也是垃圾!她奶奶的,你們還真是一對!”

  伊絲卡見老子把夏瑤琴等說得越來越不堪,想起宮雲兮的風采,不免覺得有些過分,忍不住道:“什麽沒人要?明明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老子怒道:“明明是她們自己想嫁人,可又嫁不出去,才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的,你怎麽顛倒黑白?”伊絲卡鄙夷道:“你胡說!我才不信呢。”老子怒道:“你難道沒看出來,她們到處亂晃,其實就是急著找老公嗎?”

  伊絲卡一怔,雖覺這又是瞎扯,但一時卻也的確不知道她們為什麽到處亂跑,也就隻好哼了一聲,不再說話。老子見鎮住了她,頓時眉花眼笑,道:“小丫頭,終於知道沒人喜歡的苦了吧?嘿嘿,現在就有個老公在你麵前,你還不知道好好珍惜?”伊絲卡羞道:“哼,我才不上你們當呢。你們盡管再來激將吧。”

  老子自討沒趣,隻得又道:“反正她們是怕極了沒人喜歡的,你也小心點。小子,你也別心裏不服,想拿別人吹捧她們的話來反駁老子。知道不知道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的道理?不過世人愚蠢,隻以為這說是的是賢才隱於垃圾中,卻沒想到垃圾也可以隱於賢才中。隻需推而廣之,不就可以知道,最大的垃圾,其實也很可能就隱於最高層麽?現在活生生的例子就擺在你麵前,你還不知不覺,你這大祭師是怎麽當的?簡直就是……”

  昭元本來就被老子貶得無地自容,現在聽他又要在伊絲卡麵前再次大罵自己,忽然急道:“可你都一把年紀了,卻對一群小丫頭束手無策,導致門人弟子代代被吃得無法翻身,豈不更是……”老子氣極,怒道:“是什麽?你這被稱垃圾踩在腳底下的小子,居然還有臉說別人?”昭元嚇了一跳,忙垂頭道:“是不敢說別人,隻敢說……我。”

  伊絲卡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老子氣得哇哇亂叫,可伊絲卡卻笑得更開心了。老子氣得胡子狂顫,忽然臉上又浮起了詭笑,道:“說你們笨你們就是笨,看不出老子的深謀遠慮。嘿嘿,其實呢,她們是中了老子的圈套還不自知。老子那婆娘下手確實夠狠,八成是覺得老子百折不撓,幾代都不放棄,準備下狠手讓老子徹底絕望。她那一夥費盡心機,從普天之下選了那麽多各國公主和嬌小姐來對付昭元這一代,準備將男人們對溫柔之美的崇高願望,來個徹底一網打盡。美人胚子們被拐上天後,那幾個婆娘簡直是什麽話都教,就是不教好話。小丫頭們倒也爭氣,一個個果然學得什麽事都做,就是不做好事。哼,那婆娘下手倒是夠狠,可卻偏偏沒想到,她們選的已經過多了。隻要老子不陪她們玩,來個釜底抽薪,她們不就尾大不掉、自食其果了嗎?嘿嘿,在昭元這一代,老子雖然表麵上放出風來,讓公孫賢廣收門徒,準備大大翻本,其實偏偏就是不準備培養什麽人。否則的話,老子豈不成了專門給她們培養做牛做馬的老公了?嘻嘻,那些婆娘們教出來的死丫頭,誰不是眼高過頂?要她們去變溫柔,或是去屈就,那簡直比殺了她們還難受。隻要她們這群丫頭統統嫁不出去,後悔莫及之下,自然也就再也不敢羞辱老子了。到了後來,她們自然也是漸漸知道老子狡……老子聰明的,雖然後悔了,可也沒有辦法了。於是乎,她們就一個個更加死活堅持宣稱,說是她們本來就沒想過嫁人,乃是有大大的先見之明,因為這天下還真是沒有她們看得上眼的。唉呀呀,她們當時說話的那個酸勁啊,簡直都樂了老子三天三夜。”

  老子說到這裏,似是越來越得意,眉飛色舞:“麵上雖然能如此,但看見琴兒和夏姬那麽受歡迎,心頭那個失落,豈是可以形容的?她們生怕閑下來會導致心頭更加失落,就主動跑去找老子那正蠢蠢欲動、圖謀天下的大徒弟。本來這幾個丫頭一被選上天宮,就誰也不睬、誰也管不住,尾巴都要翹上天……下地的。可那個時候,居然一個個都對那老小子爺爺長爺爺短的,叫得可甜啦,主動要討差使幫他忙。……喂,小子,你可知道這是為什麽?”

  昭元嚇了一跳,忙道:“原因你不是已經說了麽?”老子怒道:“說你蠢你就是蠢。那隻是一個小原因,真正的大原因,乃是她們極度失落之下,便想報複世間所有男人。”伊絲卡鄙夷道:“你也還知道不好自圓其說啊,沒把那還想偷偷找老公的原因擺在第一位。”

  老子怒道:“老子偏偏就是要把繼續找老公的原因,擺在她們的第一位。本來老小子雖然心頭有圖謀天下之誌,但到底也還是有些心虛的。現在他一見,這麽多大美女都肯來幫自己之忙,那膽子立刻大了十倍都還不止。於是呢,他就讓這群丫頭先去遠些的地方先練練手,自己就派周召二公分別去楚晉兩國,以保護亂源。不料那幾個丫頭還是心氣太傲,死活還不肯直接布施色相,居然還想試試用她們的什麽腦袋來挑動。嘿嘿,我呸!就她們也行?從來都美女無腦,她們以為她們的腦袋也能跟臉一樣好使呢?當年夏姬和陳薑兩個天人,論起來漂亮吧?可還不是被凡人給算計得死去活來?這遊說結果嘛,自然是太明顯了,壓根就沒人買她們的帳。後來她們也似明白她們不夠聰明,正在既鬱悶又舍不得的雞肋心情時,就見到了你。唉呀呀,這一見之下,人人都如老牛見了嫩草一樣,成天隻想著怎麽把你吃下去,什麽都不管了。那老小子計劃才鋪開就全攤散落,氣得半死,卻也完全沒有辦法。後來事情更鬧得大了,你們被抓到鬼穀,結果連那裏也被那丫頭給知道了個底朝天。那老小子氣急敗壞之下,居然還想跟那些丫頭交換交換,各取所需,還把你太師父給做成師父的樣子,在鬼穀南穀拉著周公召公合夥騙你。不料到頭來,還是誰也扛不過命運好色,那老小子終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嘿嘿,說起來你也是犧牲了色相,才阻止了你太師伯的。”

  

萬王之王  第一百一十二回 人生百年何漫長(三)

  
  昭元大窘,伊絲卡已又忍不住笑出聲來。老子正在得意,忽然又氣不打一處來,怒道:“可是你太師伯是勝是敗,關老子何事?真正男女美德的傳承才是第一要務!當時,老子本來都已勝券在握,正等著看她們後悔得哇哇大叫,誰能料到你這白癡居然主動送了上去?她們中了老子圈套,悔恨、失落、饑渴、急迫之下,一見居然有白癡主動送上門來,那還不喜出望外,死活也不放手?哼哼,夏瑤琴那丫頭在天宮被這小子親……親自羞辱之後,立刻便迫不及待盤算著怎樣讓這小子拜倒裙下,以解她的燃眉之急,讓她在姐妹們麵前有麵子。於是乎,她便夥同宮雲兮那一群,向你伸出了罪惡的魔爪。哼,當時她那麽又哭又鬧,非說一定要親手把這小子抽筋扒皮,其實誰不知道她是怕被別人搶啊?她奶奶的,真是不嫌吃相難看……不過也可以理解,她也實在是太沒人要了。其實,她也不想想,除了跟她一樣沒人要的……”伊絲卡忽然氣道:“住嘴!”

  老子怒道:“老子偏偏就是不閉嘴!”伊絲卡氣極,忽然狠狠掐了昭元一下。昭元本來在老子說“向你伸出罪惡的魔爪”時,情不自禁想起了夏瑤琴那晶瑩剔透的玉手,頗有些出神,這下自是不但被揪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心下更加恐慌一片,驚叫道:“老婆,你幹嘛掐我?”伊絲卡更是手上用力,得意地道:“反正你這太師祖要是想諷刺我,你就得倒黴。”昭元無奈,隻好大叫道:“老子饒命,老子饒命!”

  老子氣極無奈,但昭元的叫聲實在天過刺耳,自己無法再說下去,隻好道:“好了好了,算老子倒黴,算老子倒黴。他奶奶的,現在就這麽凶,以後還得了?小子,你可小心點!”伊絲卡得意地一笑,放鬆了手,卻很溫柔地對昭元道:“別聽他的,成親後我會……會……”說著已是滿臉紅暈。

  老子鄙夷道:“小子,且慢神魂顛倒。女人要是跟你說成親後會變溫柔,那是絕對不能相信的。老子一百多年的痛苦,總算明白了婚姻的真諦。婚姻是什麽?婚姻就是男人賺所有的錢,幹所有的活,吃所有的苦,受所有的氣;而女人花所有的錢,生無數之事,搗無數的亂,發所有的火。這還不算,你還得感激她嗬護她,仿佛她是弱者、你是占了她便宜一樣。小子,你可要想清楚啊。真正逍遙的,其實就是跟隨老子,天天跟猴子打架……”

  伊絲卡忙道:“他胡說八道,你乖乖聽我話,才不會象他說的那樣呢。”說著臉上一紅,輕輕握住了昭元之手。老子氣得頭昏眼花,怒道:“這是誘餌,是誘餌啊!小子,你聽見沒有啊?你明白不明白?”可玉人主動親呢之下,昭元早已神遊九天之外,哪還能明白什麽?

  老子簡直都恨不得把昭元撕成兩半,但終於還是歎了口氣,道:“算了算了,你既實在太蠢,這些你不能理解,那也沒辦法。可琴兒是好姑娘,這你總明白吧?”昭元一怔,忙道:“那當然,那當然。”老子語重心長地道:“孩子,其實人走四海,真正最好的卻就在自己身邊。老子一百多年……”

  他話未說完,昭元忽然笑道:“老子說的真是太正確了,這最好的果然就在身邊。”說著就想去親伊絲卡一下。伊絲卡大羞,立刻避過,但卻還是由他握住自己小手,輕輕揉捏。

  老子簡直氣得說不出話來,良久才終於歎道:“你真是沒治了。這到底是你瞎了眼呢,還是老子瞎了眼?唉,老子本來還幻想,你有骨氣,琴兒有溫柔,沒準能生養出一群有教養、有傳統的後代的。但現在看這樣子,我這純種培養的計劃終於還是要泡湯了。不過也好,犧牲了你,老子也好去保另外一對……”說到這裏,忽然住口不言。

  昭元奇道:“琴兒和……和誰?”老子忽然笑道:“嘿嘿,這能告訴你嗎?隻有不起眼、別人不容易想到,才最安全嘛。反正呢,你到現在還沒追上琴兒,那也隻是你自己倒黴。嘿嘿,老子也還罷了,可琴兒這麽好的大美人,跟你又這麽親密……嗬嗬……曖昧,你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她被別人叼跑?不過呢,話也說回來,琴兒太好太好了,簡直一人融合了美愛和命運,你這衰人實在也是配不上她。當然了,琴兒也知道你很衰,根本就不肯理你,隻怕你就算現在去追,也已來不及了。嘿嘿,你這白癡名聲,早已在天界諸大美女間傳開,形象早都完全毀了。隻有你這老婆心軟,大發慈悲之下,才讓你撿了個大便宜。”

  伊絲卡哼道:“既然他占了如此便宜,就更該聽我話了。”老子吃了一驚,心頭好生後悔,急忙道:“這個先不談。……喂,小子,你惹著那個夏瑤琴,實在是自作孽,老子可是盡了義氣幫你的啊。你自己太蠢,怎麽勸都勸不回來,當時簡直是氣死老子了。不過現在想起來,也是該你受罪,誰讓你撿了那麽大個便宜?”伊絲卡抿嘴笑道:“剛剛還說人家不好,轉眼間就又說人家好,是大便宜了。”

  老子大是尷尬,道:“反正這小子又不看重性情,那丫頭既然那麽漂亮,在他眼中當然是大便宜了。喂,小子聽見沒有?你一個老婆正在幫另一個老婆說話呢。老子撮合她們的功勞,是不是很大呀?不過你也悠著點,別以為是在占便宜。那群丫頭總是能出你意料,別以為就那麽幾塊薑好對付。小心她們中間還有選自外邦的公主,人家沒準是專門騎烈馬的……”

  昭元大是窘迫,卻忽道:“老子,你什麽時候勸過我的?”老子忽然神秘一笑道:“君不止臣之諫,君不強臣之難,君不奪臣之愛。”昭元大驚,道:“你……就是那個老人?”

  老子嘿嘿笑道:“他奶奶的,你現在才知道你有多麽衰麽?老子拿這麽重的話來勸你都不聽,還是非要去自投羅網,你還是人麽?更要命的是琴兒也知道了,於是你這形象啊,在她心中算是全毀了……”昭元大是尷尬,急忙道:“琴兒不是待在我宮中的麽?她來幹嘛?”

  老子笑道:“人家就是來看看你的情況的。當時老子一見她,立刻便覺她貞靜幽閑,如空穀幽蘭,完全是中土最後的溫柔美好之結合。當時老子偷偷湊過去問她,她雖然知道老子是想搗鬼,卻還是告訴了老子不少事情。現在看來,似乎她也是怕你支持不住,所以想幫你忙。嘻嘻,所以說,人家還是心疼你的,隻是你自己沒抓住機會。唉,有人是名字白癡,有人是樣子白癡,可人家其實不但不是白癡,反而還是真正的大智大慧。可你這豬頭,卻是唯一的一個裏子白癡,簡直就是大愚若智。結果呢?好的一個個跑的沒影,硬是越找越差!他奶奶的,你自己說,你一路上錯過了多少好姑娘,錯過了多少暗示和機會?比方說某人……咳咳,遠的不說,就說你自認為最親近的琴兒吧,你對她了解多少?把握多少?”

  昭元甚是尷尬,但卻也情不自禁地歎道:“琴兒總是出乎我意料,從來極近,卻又極遠。每次我以為是在照顧她時,其實卻都是她在照顧我。說實在的,我……”老子笑道:“你現在才明白該動心,可惜卻已經有些晚啦。不過你要是趕快圖謀圖謀,為人家多沐沐足,或許還有希望。雖然人家現在好象是心有所屬了,但這才叫更有挑戰性嘛。你是老子門下的人,當然要多多麵對挑戰了……”昭元大窘,急道:“你不要老這樣,我不是說要……要……”老子笑道:“要怎麽樣?說不出來,那就是心頭有鬼。可惜呀,你這麽衰,就算想奮起直追,人家也未必肯發慈悲。”

  昭元忽然伸手摟了伊絲卡一下,卻又急忙放開,笑道:“隻要好老婆肯發慈悲,那就比什麽都好。”伊絲卡臉兒通紅,氣道:“言不由衷,口是心非。你看我理不理你?”老子笑道:“好了好了,別太生他氣了。他雖然衰,其實也還算是有點良心的。後來他見你……見你的秀發之後,又狠狠捍衛了你一把,讓宮雲兮那死丫頭極沒麵子。那丫頭惱羞成怒之下,下不來台,就威脅要去嫁別人了。嘿嘿,你這丫頭也好聰明的嘛。”

  伊絲卡羞臉飛紅,羞道:“我是無意的。那姑娘是真的想嫁別人麽?”老子詭笑道:“那可就天知道了。反正老子從琴兒那裏知道了些事後,就去用那三句話勸這小子懸崖勒馬。他當時還答應得好好的,幾乎都要對天發誓了,老子也就放心了些,再次回去了。可據說後來這小兔崽子一見那丫頭,就又有些不行了,隻是幸虧你去了一趟之後,才令他撐了下來。當時他壯著膽,當麵一遍遍地說你比那丫頭好一千倍一萬倍,硬說他一開始就沒對那個丫頭認真。那丫頭氣得半死,惱羞成怒之下,就逼他親自主婚,去嫁宋文昌。”

  伊絲卡出神道:“她……是真的嫁了麽?她自己真的喜歡那個宋文昌麽?”老子嘻嘻一笑,道:“這個嘛,當然是真嫁了。她也說,她從一開始就隻是就想耍耍你這老公,不是認真的。她還說,她早就賞識宋文昌了,因此嫁得歡歡喜喜,並無勉強。”

  伊絲卡眨了眨眼睛,似乎還想問什麽,但終於沒有說話。老子續道:“後來老子見昭元這小子接受了挑戰,而且公開宣布將主婚,心下頓時大喜,以為老子這次就算不是大功告成,那些丫頭也大大丟了麵子。不料老子還沒高興得一會,便發覺這小子其實外強中幹,其心頭的猶豫比老子想象的要激烈得多,死活還是每天都在想去搶她回來。”

  昭元臉上奇窘,強辨道:“我沒有搶。”老子輕笑道:“你敢說你沒有動念搶?要隻是普通一念晃晃而過,也就算了,可你卻是曾經處心積慮的想過無數次,對不對?”昭元歎了口氣,道:“確實是想過,但最終……最終我不還是沒有麽?”老子道:“什麽沒有?據說你明明都已經動了心了,就是因為君萬壽幾聲梆子響,打破了你的心意平衡,才要上山去求死覓活的。不過君萬壽運氣實在太差,結果是不但你沒死,他也沒能抓走琴兒。”

  昭元歎了口氣,想起當日心靈上的千鈞一發,依然是心驚肉跳。老子笑道:“在那之前,老子就回到了洞府,卻發現洞府居然被你老婆給占了。老子見你為宮雲兮主婚之期還沒到,也就召集猴子們陪她練了些天,準備到你婚期前一天再去看……”昭元忽道:“你來得及嗎?”但才一出口,便暗罵自己糊塗。果聽老子哼道:“老子能上天宮,自然也有神鷹了。你這家夥在姑娘麵前會犯暈發蠢,怎麽在這裏也還這麽蠢?”昭元訕笑兩聲,道:“是。”

  老子長歎道:“不料老子才一去,就發現了那婆娘的動向,嚇了一大跳。老子思前想後,終於還是沒敢靠近。結果等到再見琴兒的時候,這小子已經成泥鰍了。唉,可憐老子這麽珍視的一根好苗,就這樣被那群丫頭給糟蹋了。”

  伊絲卡輕輕一笑,道:“這糟蹋二字用得好啊。”昭元大窘,幾乎都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老子苦笑道:“可不是麽?據琴兒說,他先前那麽神氣,可後來從了夏瑤琴之後,卻簡直變得象條癩皮狗。先前夏瑤琴逼他伺候,他還不肯,可後來,他卻是死皮癩臉求著要為夏瑤琴伺候沐足,夏瑤琴還不肯。唉,可憐好好一幅男子漢的身子骨,硬被人家捏……糟蹋得比棉花還軟,這該是多麽讓老子傷心?老子一看木已成舟,也就隻好來個金蟬脫殼,幹脆讓他把所有的禍水全都兜住,算是廢物利用……”伊絲卡忽對昭元悄悄道:“好哇,你是自願為她沐足的?你敢騙我?”

  昭元嚇了一大跳,急忙道:“天地良心,當時我神智被控製,實在是身不由己呀!”伊絲卡哼道:“能知道伺候,不能分清楚人家不願意?”昭元急道:“可當時姑娘們說,她不願意其實就是願意……”伊絲卡氣道:“那也得你相信啊。你怎麽就不相信人家夏瑤琴自己的話,而要去相信那群什麽姑娘的話呢?明明就是你自己想去,才選擇去聽的。”

  昭元急得沒有辦法,卻聽老子笑道:“這個倒是真事。那些死丫頭的確很壞的,他也確實是有些身不由己。”伊絲卡之氣稍平,哼道:“他敢說一點自心仰慕的原因都沒有麽?”老子嘻嘻笑道:“這個嘛,肯定還是有的。不然他也不會那樣苦苦求死了。”

  昭元尷尬道:“是假裝求死,乃是死中覓活,並沒有真求死。”老子見他死要麵子,寸步不讓,怒道:“就算假裝,也比你在這裏撞壁什麽的來得要真。”伊絲卡本來已氣消失了不少,聞言又生氣起來:“什麽?他撞壁真的是假?還撒謊?”

  

萬王之王  第一百一十二回 人生百年何漫長(四)

  
  昭元急道:“老子,你可不能這麽說啊,天地良心,我是絕對跟巫山求死時一樣死心的!”老子見他們反應太過,但話已出口,卻也無法收回,隻得索性全盤托出道:“其實呢,這個撞壁乃是半真,半假,亦真,亦假。他要撞壁是真,但真正撞壁的事卻是假。”

  伊絲卡和昭元聽他說的詭異,都是奇道:“這怎麽說?”老子笑道:“當初你這小妞氣急敗壞一怒而去,老子以為你隻是一時激憤,便留在這裏想看看他的狀況。結果呢,果然發現他如癡若狂,最後就念念有詞想要撞壁。當時老子嚇了一跳,生怕這麽一個都曾經敢不買那丫頭帳、乃是本門中興希望的小徒孫,反而毀在溫柔老婆手上了,急忙搶先將他套住。他當時雖然沒撞著,被我一拉之下,還是暈了過去。老子一試他那虛弱勁,就明白即使他撞了估計也撞不死,反而能有幫助,自己實是多餘。於是老子就按住他腦袋以同樣力道撞了一下。”

  昭元忙道:“真相大白,我就說是我撞的。”伊絲卡瞪了他一眼,嗔道:“哼,真相大白,就不是你撞的,你就是在撒謊。”昭元一怔,見她臉上已自升起了狡詐的紅暈,知她已不生氣,這才長長長舒了一口氣。老子嘻嘻笑道:“說他撒謊,其實不是指這件事。”昭元一顆心頓時又跳到了嗓子眼,急道:“喂,你……”伊絲卡一把按住他嘴,道:“是什麽?”

  老子笑道:“不一定是壞事,你這麽怕做什麽?老子是說,要是他說,他因為先遇到你當老婆,因此你就比別人重的話,那可千萬不能相信。他最先遇到的姑娘其實是宮雲兮,或者說最先遇到的老婆也是王後樊舜華,無論怎麽樣都是見到你才變心的。因此呢,他從頭到尾就是一個變心狂,你千萬不能相信他。”昭元急道:“那是小時候的事,怎麽做得準?”

  但這一次伊絲卡卻沒有生氣,反而道:“王後的事他好象沒有瞞我,而且人家也不理他。”老子笑道:“是嗎?老子還以為他瞞過你呢。總之你要是惱火他,就該放他出來加入我們一夥。”伊絲卡這才明白老子在笑自己變凶,氣極之下,不去理他,忽然覺自己的纖手似乎還在被昭元親吻手心,急忙縮回,芳心狂跳,臉上更是暈紅陣陣,好生羞悔。老子哈哈笑道:“嘿嘿,小子,看見沒有?老子是男人,男人幫男人的忙,可不象你這麽沒誌氣。”

  昭元偷得微香,不免大是心曠神怡,對老子一會說幫自己、一會說嚇自己的絕快變化,自是沒有半點抗議。隻聽老子歎道:“老子現在才明白,為什麽夏瑤琴肯放他出來。你和夏瑤琴不是怕對方把他獨占,而是怕對方容納所有其他的人、但就是不容自己。現在一確信他離不開自己,就立刻不擔心了,對不對?唉,這可比老子的老婆強得多了。”

  伊絲卡臉兒羞紅,輕輕道:“那個女孩子……跟靈妹妹很好,我也沒有辦法。再說,她也肯放他出來。”昭元卻是心想:“傳說中的老子娶了三百六十五個老婆,現實中的老子似乎隻有一個老婆,而且還這麽慘,這對比也太強烈了吧?”

  老子笑對伊絲卡道:“既然你自己願意,那便隻好便宜他了。當初,她放這小子出來的時候,我就以為是這小子不知是從哪裏得知消息,才要來這裏的,也就沒去提醒。可等我辦完事回來等時,卻又久等不至。後來才知道,原來他是去臥眉山中找藥去了。”

  昭元嚇了一跳,極力使眼色。他倒不是怕天昭公主和自己的歡會之事暴露,而是怕伊絲卡得知自己之毒其實未解。老子看了他一眼,道:“那藥確實麻煩,他找了一氣才找到,待來時,就已晚了許多了。當時,你……”伊絲卡奇道:“什麽藥這麽寶貝,要千裏迢迢來找啊?我怎麽就沒見過呢?”昭元心頭一急,忽道:“就是我胸口的那一包東西。”

  他說著,手便去掏,卻又沒掏著什麽,忽然一驚:“不好,那些不會就丟在水中了罷?若是長浸水中,不會不能發芽吧?”伊絲卡眨眨眼睛,道:“放心,沒丟,我一開始就收在後洞裏了。那是什麽?有什麽奇特之處?”昭元撓了撓頭,道:“好象還沒有名字。猴子們特別喜歡。我親自試驗之後,也覺得功效非常。好老婆,不如你給取個名字?”

  伊絲卡道:“彌猴最喜食桃……叫彌猴桃怎麽樣?這樣秋天也有桃。”昭元道:“好啊。老婆取的名字,當然是最好的了。”伊絲卡見他又開始肉麻,道:“給你取名叫猴子也好?”昭元斬釘截鐵道:“當然好了,起碼比什麽泥鰍好多了。”伊絲卡一笑,道:“你可不許反悔。”

  老子怒道:“老子終於明白,你是怎麽把溫柔老婆給寵得不象話的。你老是這樣縱容她,她能不變壞麽?你自己說,這象什麽話?”昭元甚是尷尬,無可反駁,伊絲卡也是臉兒羞紅,不言不語。

  老子呆了一呆,卻又忽然一笑,道:“其實也不能全怪你。這中土的大染缸,已把你們兩個都給染壞了。當初這小子來求你原諒的時候,老子還奇怪,你怎麽也會跟那些丫頭一樣,故意逼他抉擇,非要將他逼瘋逼死。可現在老子卻已經不奇怪了。原來你們這些女孩子,天生就喜歡看著理智的男人被你們壓抑逼迫得發狂,把自己的歡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

  伊絲卡急道:“我不是的!我是氣他……”老子搖頭道:“氣他不肯完全臣服是不是?老子算是明白了‘凶是絕對的,不凶是相對的’這一道理。你雖是好多了,可自從來中土一染之後,也還是不能完全免去凶字,潛意識中就也想看看男人不理智是什麽樣子。其實男人不理智有很多種方式的,可以痛快得發瘋,也可以快樂得發狂。比方說老子,近來天天找猴子打架,不理智吧?可是卻快樂得發狂!那幾個徒兒開始還不信,現在也都是流連忘返,都覺得猴子比老婆強多了。對了,小子,你要不要也來?不多時就可以忘掉她們的!”

  昭元一笑,正要說話,卻被伊絲卡狠狠掐了一下,道:“你敢!”老子笑道:“嘿嘿,要是不想他來加入我們,就不能被中土這染缸染得太厲害了。要溫柔一點,不要讓他怎麽都碰不著。”伊絲卡臉上大紅,轉過頭去不理他們。

  老子哈哈大笑,對昭元道:“不過呢,按照老子之猜,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隻要你爭氣,能打過你這老婆,她估計也就隻會凶你一時。可是那些丫頭太狠,你明明能打過卻還是怕,那可就沒辦法了。估計不論你怎麽折騰,她們肯定是要永遠凶你的。”

  伊絲卡哼道:“我也是你的弟子,你怎麽隻幫他來欺負我,卻不幫我?”老子笑道:“怎麽沒幫你?幫你的時候多著呢。就算再往前的不算,後來你在前山部要成婚的時候,若不是老子出手的話,你恐怕就真成別人的老婆了。”

  伊絲卡吃了一大驚,道:“你在那裏?”老子道:“不然怎麽會那麽巧?你暈倒後人家父子倆大吵一架,是老子讓那大世子忽然間勇氣百倍,這才擋了一陣的。後來要不是這小子終於來了,老子都要親自出馬帶你回來了。這世上可不是那麽多事都很巧,更不是什麽都可以嚐試、都可以後悔的。你這丫頭這一著確實太險了,要不是老子幫忙,那可就麻煩了。”

  伊絲卡想起當時情景,情不自禁地後怕起來。老子歎道:“回來之後,老子一見這小子都已摟著你睡了一覺了,以為這下總沒事了,於是便也回去大睡了一覺。不料你們可還真是能讓人心驚肉跳,老子再來時,他都已被正正戳了個窟窿了。老子當時還真是被嚇了個半死,到現在都還後怕,簡直沒法想象你怎麽會那麽凶。你知不知道啊,這劍那麽鋒利,不要說老子不在場,就是老子在場,隻怕也來不及阻止。這一次,可還真是天作之幸。你們以後就算要玩,可也絕對不能再玩這種了。唉,說起來,你們這兩個小妞可也真狠,非要他死去活來;而他又偏偏太不爭氣。這兩樣交互起來,連老子在旁邊看著,都是心驚肉跳。”

  伊絲卡和昭元都低下了頭,情不自禁地兩手緊緊握了起來。那二人都以為確死無疑的悲痛,似乎又出現在彼此心間。老子笑道:“不過正當老子以為,你已變得比夏瑤琴還要凶的時候,你們後來的溫柔纏綿卻又讓老子大開眼界。老子叫徒子徒孫們來看,大家都歎,說這輩子是白活了。老子這才知道,你畢竟還是溫柔的,就算是不讓他碰,也是為他著想。”

  伊絲卡和昭元臉上都是飛紅起來,想起那些欹旎被他們收入眼底,幾覺沒法見人。老子哈哈笑道:“隻可惜呢,等他好了一些,你卻又完全不讓他親近。他毫無辦法也就罷了,這麽多看客都大失所望,老子也大大丟了麵子。你一天到晚不讓他有欲念,連摸都不讓摸,可要是男人沒有一點欲念,那還是男人嗎?老子可真怕到頭來,他不象男人了,你也沒女人味了。”

  老子這些話雖然半真半假,但取笑之意卻實是再直接不過。昭元臉皮極厚,都抵擋不住,何況雖然生長愛琴海邊,但卻本性羞澀溫柔的伊絲卡?她小臉兒已是紅得無以複加,簡直連叫老子住口的膽子都沒有了,隻盼老子能早早停口,不再羞自己。昭元更是滿臉早已成了肝肺色,但卻也說不出什麽來阻止。

  老子見他們都已經實在不行,大大快意,笑道:“不過呢,老子也不是不管情由之人。老子知道,你又是有傷,又是武功低,老子又不想你求她求得太惡心,那可就一時再沒別的辦法。因此呢,今天老子就大發慈悲,利人利己,教你幾招求碰老婆的辦法。”

  伊絲卡聽老子竟直說什麽“利人利己”,又羞又急,一把揪住昭元耳朵道:“不許學!”昭元嚇了一跳,正要回答,卻忽覺伊絲卡嬌軀一歪,竟然歪倒入自己懷中。隻聽老子笑道:“放心,她隻是睡過去了。這個可是老子費了千辛萬苦才想出來的,怎麽能被她聽見?”

  昭元一想也是,再加上這夢寐以求的溫香軟玉已在懷中,幾乎都已是遍體皆酥,又哪裏有半點不滿?老子見他神色,哼了一聲,道:“別太不爭氣了。你今天不好好學,過了今天便又沒得碰。”昭元尷尬道:“是。”極力壓抑心頭愛念,正襟危坐起來。

  老子見他還是舍不得放開伊絲卡,歎了口氣,道:“你這老婆雖然自幼不會什麽武功,可是畢竟天資極高,極其適合練劍。首先,她一開始就遇上了名師,免了日後糾正手法劍意。再加上你為她暗中奠定的內功基礎,以及她心頭那近乎瘋狂的苦痛與執著,這短短時間裏,其劍法竟然已是出神入化。不要說你,便連老子,也沒想到她能青出於藍。她奶奶的,後來簡直連老子都想偷學她的劍法,卻怎麽也難得神髓。”

  這一論劍,老子的聲音立刻便沉穩起來,一點也沒有半點先前的取笑之意。昭元也是如此,皺眉道:“她的劍法有兩個難處,一是方位難料,二是其勢太快,幾乎讓人不能相信。”老子慢慢道:“方位也就罷了。各種劍法都不乏絕招,大多勢均力敵。要想劍壓群雄,若無絕大創新,單憑招數,實不足恃。她真正要命的是快,一快之下,每一招便都是絕招。”

  昭元想起在神猿廟中與她對敵時,她那快逾鬼魅的劍招,不免也是背心都又絲絲透起涼氣,道:“不錯,無招不破,唯快不破。其實,她許多劍招都有很大破綻,別的劍法都不屑采用的。可是那些招數在她手上,卻快得根本讓別人來不及抓破綻,反而威力倍增。而且她雖然手有長劍,但近身而搏,卻一點也沒有不便。”

  老子抬頭望著遠方,歎道:“老子看了很久,始終還是得不到其神髓。老子內力比她不知強出多少,又跟猴子打了這麽長的架,即使是身形,也未必差。可卻怎麽]的說什麽也達不到呢?當時老子就在想,難道這劍法是極為霸道、極為頑固的陰性武功,男子不便修習?”

  昭元一怔,覺得甚是不可思議,但轉念一想,卻也覺得大有可能。要知武林中雖有一說,說是武功可分陰陽之別,但並非說是男子女子之別。其真正用意,乃是說陽性武功大多以力製勝,陰性武功則大多以巧製勝。但通常來說,但凡能成招式武功的,自然都是寓力於巧,力巧結合,才能稱為劍法掌法拳法腿法而非蠻打。因此,絕大多數武功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很難分清陰陽。

  另外,陰陽武功本身並無明顯優劣之分。也正因為如此,世上才會既有“一力降十會”的說法,又有“四兩撥千斤”的說法,而且都沒人去否認對方。另外,許多廣為流傳的武功,往往不同人還能有不同的側重,而且都能有大成。因此多數武人都覺得,武功分陰陽之說過於籠統、過於勉強,從來也無太多人認同其說。老子此話若是普通人所說,昭元肯定一笑置之,甚至還會鄙夷。可如今既是老子親口提出,卻是深深引發了他心中之疑。不然的話,如何解釋連老子這樣的資質基礎,卻死活摹不出神髓?

  隻聽老子又道:“當然了,老子自己也覺此想甚是荒謬,但一時也想不到其他之原因。你以為呢?”昭元道:“我也覺得有此可能。也許這陰陽之分,並不全是荒謬。世界本來公平,女子修習渾厚內功,往往要比男子倍加艱辛。那麽男子修煉身法,或許也是會難得多。”

  老子點了點頭,道:“連老子都隻能得其形,而不能深領其神,看來許多事還是天生緣法,勉強不來。”昭元道:“不知是何等難以領會其神?”老子麵色越來越是凝重,許久之後,才慢慢道:“每次快到一定程度,便是百念焚心。而且焚心之象直接起於經脈,衝於經脈,其勢絕大也絕難控製。可以說,若不趕快放棄,立刻便要殘廢。”昭元皺眉道:“這麽可怕?”

  

萬王之王  第一百一十二回 人生百年何漫長(五)

  
  老子道:“確實如此。老子先也曾想過,可能大凡世間越快的武功,其一次能發的內力便當少,以免衝擊經脈劇變。你那偷襲老子的武功,隻怕已是既發大力、又能奇快的最佳調和極限了。可她明顯比你還要快,那麽是不是說,她其實沒用內力呢?可當老子故意嚐試不運內力去模仿時,身法卻又死活快不起來。看來此劍法就是要用內力來協助,完全不動用內力也是不行的。但隻要老子一動內力,卻又會控製不住。”

  昭元心想:“看來此劍法我們學不會了。隻是可惜,她的內力又不如我們高,隻怕還不能完全發揮其威力。……要是我下一世真跟她換,而且還能帶上這身內力,那該多好?”老子忽然笑道:“其實老子還在想,這武功若是果然陰性太強,男人無法來練,那閹割之人能不能練呢?這件事自然就著落在你身上了。”昭元吃了一驚,嚷道:“豈有此理!幹嘛不著落在你身上?你反正都不要老婆了,武功又高!”

  老子笑道:“他奶奶的,好心沒好報,想救你出苦海,你居然還不肯。也罷,告訴你吧:你做國君,宮中不是有很多太監麽?”昭元一怔,道:“這樣也好。不過他們天姿、內力、意誌似乎都還不行。若用他們試驗,隻怕還是難以判斷,閹人是否能達到最高境界。”老子笑道:“如果不行的家,沒人幫你忙,你就還是摸不著老婆了。”

  昭元大是不滿,道:“你傳授的就是這些麽?我好心恭聽,你卻是在玩我。”老子哈哈一笑,道:“不是玩,不是玩。你雖不能跟她比快,還有另外一個辦法嘛。這個辦法雖然老子想了幾十年,也練了幾十年,卻還是老子看你纏綿時才真正深領神髓的。你這麽會耍賴,卻怎麽偏偏沒耍到點子上?”昭元忽然眼前一亮:“你是說,將她拖慢?”

  老子大喜,拍了拍他肩膀,笑道:“還好,還好,還沒被迷傻。你看,別人知道配不上她,又無法提升自己,於是就想到了把她變低俗。你雖笨些,但這總能理解吧?既沒法比快,那就可以想辦法,讓她不得不慢。這樣一來,不就好打了嗎?”

  昭元想起自己攻襲老子時候,老子總能讓自己有如粘蜜糖之感,既不是打空,也不是打歪,可就是怎麽也快不起來。昭元心下頓時極是神往:“這麽好的辦法,我怎麽就是沒想到?”他簡直就覺得如同開辟了一個新的天地一樣,想起伊絲卡將來會對自己毫無辦法,任憑自己親呢,心下更幾乎已是幸福得淹死在愛琴海了。神魂顛倒之下,他已是情不自禁地將懷中人兒的嬌軀,摟得更緊了些。

  老子嗬嗬笑道:“現在知道跟著老子有好處吧?嘿嘿,不聽老子言,吃虧在眼前。你看看你,隻知道急功近利,捧來捧去,生怕得罪了一點點,可人家隻要一個想耍你,你就還是完了。一個堂堂大男人,怎麽能把命運交到老婆手上?最起碼也要交到老子手上……不,自己掌握分寸才是。”昭元尷尬一笑,道:“說的是。”老子笑道:“好了,老子也不要你端什麽洗腳水,就看在你總算逼出了夏瑤琴的份上,傳你這一門本事。”

  昭元感激涕零,道:“老子大恩大德,不知如何報答才是。”老子笑罵道:“你以後爭氣些,不要把好好一個老婆寵壞,不去成天當什麽泥鰍猴子還恬不知恥,老子便比什麽都高興了。他奶奶的,你要是能早點在她們麵前抬起頭來,多點自主,老子也不至於被那婆娘貶得沒臉見人。你記住了,這個呢,叫無極神功,乃是專門耍賴,讓老婆打不著力,耗其於無形,是以名為無極。這神功乃是對付老婆第一大法寶,好好學著了,便能婚姻美滿,家庭幸福,人人稱羨。這雖是利你利我之事,到底還是你利大,可得好好地學。老子知道你疼老婆,舍不得打,因此這功法就是從頭到尾耍賴。反正你力大,隻要你能耗得久,她就是你的了。”

  昭元聞到伊絲卡微微呼吸的醉人甜香,想起那美好的遠景,直恨不得整個人都融軟至她身體中去,死也不分離。當下他凝神靜氣,豎起耳朵極認真地聽。老子每說一句,他便點頭一句;每聽一句,他便迫不及待地想,將來怎麽樣用這個來纏伊絲卡。老子居然也是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得意;比比劃劃之下,口沫橫飛,似乎已看到了那揚眉吐氣的情景。

  昭元越聽越覺此法神妙,越聽越覺有信心,自然也就覺得懷中人兒越來越是自己囊中之物、再也無法逃脫了。他耳中聽字,腦中過言,心卻已不知不覺地在悄悄撫摸伊絲卡的絕美身體了。伊絲卡的小手被他抓在手中,被他深深地揉搓著,體貼著,再也沒有辦法來守衛少女的嬌羞。甚至不知何時起,少女的身體已經被他一點點挪得正對他自己,那讓人遐想無限、永遠也咬不夠的嬌美櫻唇,竟然已經被他弄得正對自己的嘴了。

  這絕代美神雖然在睡夢之中,可是少女的羞澀本能,卻還是似乎預知了危險。她那微微的呼吸,已在他的熱力感召下,慢慢變得急促了些,似乎要提醒昭元注意,這還是在人前。然而不幸的是,這微微惶急的呼吸也帶來了更多的芬芳,更多的秀美,更多的銷魂。那股若有若無、似乎發自於她全身每一處的幽香,就象是一方輕輕披在她身上,卻又薄得幾乎沒有的輕紗,若隱若現中,更加展現著少女的美麗和神秘,鼓勵著昭元的探索。

  昭元腦子一熱,身體微微前傾,終於又偷偷吻上了那醉人靈魂的秀美櫻唇。那股無可形容的甜美,以及那出於少女本能的微微顫抖,連同那緊緊貼體的溫柔,全都象靈魂毒藥一樣,迅速僵住了他的精神和肉體,完全麻痹了他的思維。

  老子正自滔滔不絕、誌得意滿,忽見昭元居然在自己麵前偷吻伊絲卡,顯然後半截根本就沒認真聽,頓時氣得暴跳如雷。他一把將昭元象抓猴一樣提將起來,啪啪啪連點了七八處穴道,複又狠狠扔回地麵,再一下點開伊絲卡的穴道,怒聲叫道:“這小子剛剛偷偷親你,快打他耳光!打一百個!”

  伊絲卡一聽這話,再加上昭元那作賊般的神情,頓時羞極氣極。她雖本來是極想打昭元耳光的,可是被老子如此極力鼓動之下,反而羞得伸不出手來,心頭更是恨極了這兩人。昭元慌忙討好道:“我該死,我該死,可我是為了不聽他話才親你的。你原諒我,好不好?”

  伊絲卡更羞,怒道:“你們都不是好人!”狠狠踢了昭元一腳,站起身來就要朝內洞逃去。她這一腳倒還真是貨真價實,昭元痛得臉色煞白,那是比一百個耳光厲害多了。老子樂得哈哈大笑,道:“別急,別急。你不想聽聽老子剛才給他講的是什麽麽?老子明天就甩手而去,你不聽的話,小心以後他老是欺負你。”

  伊絲卡一聽,果然轉過身形道:“你給他講了什麽?”昭元急道:“老子,我錯了!求求你別跟她講,我認真聽你的……”老子嘿嘿笑道:“你太也不爭氣,老子都不好意思厚此薄彼了。現在老子就是要將這好好重講一遍,讓你一輩子摸不著她。”說著叭地一下,點中了他啞穴,笑對伊絲卡道:“現在你好好地聽,將來便可以玩死這家夥。”

  伊絲卡頓時眉花眼笑,道:“真的這麽神嗎?”老子笑道:“當然是真的了。”說著也不管旁邊的昭元急得要死,一句句又比比劃劃出來,聲音卻也並不甚低。昭元無論怎麽扭身乞求,卻死活就是沒人理他,情急無奈之下,卻也隻好注耳細聽。

  他這一用心而聽,漸漸領悟大深,忽然間也明白了老子的用意,心下更為羞愧。要知這種要拖人變慢的辦法,需要有巨大的內力,才能運出足夠的粘勁。伊絲卡再聰明,內力終是不如自己,因此她的領悟決無自己深刻。可是自己敬酒不吃吃罰酒,非要這樣才肯認真聽,卻也實在太過丟人。

  果然,才聽了一會,伊絲卡便也明白了這個道理,氣道:“你又偏心這小子!”老子笑道:“一樣地教,怎麽叫偏心?”伊絲卡忽然要縱身過去掩住昭元的耳朵。但老子早有防備,搶先將昭元拉到另外一邊,嘿嘿笑道:“他其實都已經聽過一遍了,就算沒認真領悟,以後慢慢練習,還是有機會的。現在你不好好聽,將來恐怕就更加不好辦了。”

  伊絲卡氣急,卻也毫無辦法,隻好又老老實實聽。她聽著聽著,忽然想起這小子將來定會拚命苦練,老想用這個辦法來接近自己,更是羞得渾身顫抖。老子見他們神情,心下好笑,但口中卻依然不停,直到全部講完,才終於出了一口大氣。

  他點開昭元,笑道:“好了,從今以後,你們誰用功,估計誰就能占便宜。你們說,這是不是公平極了?嘿嘿,老子也是忽然才想到,你這麽溫柔,這小子若是太占便宜,萬一他身體垮掉,那可怎麽辦?因此呢,還是要公平。老婆要防嚴,才能逼他苦練。小子,要想溫柔,就更要苦練。嘿嘿,贏了才有溫柔,贏的過程就是尊嚴。”

  昭元和伊絲卡都是麵紅過耳,答不出話。老子笑道:“現在你們不妨先打一架給老子瞧瞧,看看你們各自之領悟發揮,也好調調平衡。”伊絲卡狠狠瞪著昭元,那眼神仿佛是說:“你敢?”昭元雖然心頭還真在蠢蠢欲動,到底還是敢造次,隻好道:“我……好象還是打不過啊。”老子怒道:“胡說!不試怎麽知道?老子都把菜端到桌上了,筷子交到你手上了,還不敢吃?難道還要人塞進你口中麽?你就這麽沒誌氣麽?”

  昭元甚是尷尬,怯怯望了伊絲卡一眼,見她依然是臉上嗔意更甚,隻得道:“這個……這個……”老子氣得哇哇大叫:“她奶奶的,還當真是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這人要是窩囊,真他奶奶的什麽都沒用!”

  他忽然眼珠一轉,似乎明白了什麽,笑道:“莫怕,老子又不是要你們就在老子麵前親呢。老子這就滾蛋,待會再來問,好不好?”昭元喜道:“好啊!”伊絲卡怒道:“好什麽好?有什麽好的?”昭元嚇了一跳,忙道:“沒什麽好的,沒什麽好的。”

  老子大怒,連罵帶求,曉以利害,折騰了幾十幾百遍,昭元依然不敢來試。老子無奈地看了看他們,忽然歎了口氣,不住悶想:“其實老子早該想到的,他會被那群丫頭欺負,自然也能被伊絲卡管住。……可是伊絲卡不是號稱溫柔一些、沒那麽凶的麽?”正自唉聲歎氣間,忽聽伊絲卡道:“你一定要我們試,是不是別有用心?”

  老子一怔,一時竟然答不出來。隻聽伊絲卡哼道:“是不是自己也沒真正試過對老婆的效果,想要先看看?是不是若是成功,回去見太師奶奶,也就多了些信心呀?哼,我們就偏偏不讓你看,你就一輩在外麵當孤魂野鬼罷!”昭元一笑,心想:“這話可也真尖刻。”老子怒道:“以小人之心度老子之腹,真是氣死老子了!”心下卻想:“是啊,老子怎麽沒想到?”想到這裏,那一肚子氣竟不知跑到哪裏去了,居然微微露出欣喜之色。

  昭元見老子臉上神色,似乎隱有恍然大悟之象,忽然明白了老子之所想,幾乎笑出聲來。伊絲卡狠狠掐了他一下,道:“你笑什麽?”昭元嚇了一跳,忙道:“沒,沒什麽。”又對老子道:“老子,你這真的沒有試過?”老子哼道:“對你不是試過麽?”昭元道:“那個不算。我老婆的劍法可比我的掌法快得多,劍更是鋒利得要命,萬一一個失手,我就缺胳膊少腿了。您老人家既然是創始人,加上太師奶估計沒這麽厲害的劍,不如您就先來試吧。”

  老子怪叫道:“豈有此理!老子一把年紀了,還幫你們小輩試功?你們尊老之禮在哪裏?”伊絲卡道:“你為老不尊,一把年紀了,還幹預人家夫妻生活。”老子甚是尷尬,笑道:“不是老子為老不尊,是他實在太衰了,老子都看不過眼。”伊絲卡哼道:“隻怕是看不到眼吧?”不料才一出口,頓時羞得滿臉通紅,幾乎立刻就鑽進昭元懷裏,心頭好生羞悔。

  昭元也甚是尷尬。老子先已尷尬過,見他們如此模樣,居然歡喜得開懷大笑起來,笑罵道:“他奶奶的,這事總得有元有始罷?你名字都叫元,還又首當其衝,得益也最大,你不為元始,誰為元始?”昭元怯怯地看了看伊絲卡,愁眉苦臉道:“不是我不想……不……不,我是說,這……神功無極,難以捉摸,太也危險。我怕走火入魔……”

  老子怒道:“他奶奶的,無字天書你都沒入魔,還怕無極神功?”昭元心頭一震,驚道:“那無字天書……天書……”

  老子說漏了嘴,索性哈哈大笑:“小兔崽子猜的不錯,那無字天書,就是老子寫的!他奶奶的,還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老子才有了點小小名聲,便有一群豬頭一天到晚地來追老子,要討這要那,簡直就象是老子撒泡尿,他們也要當酒喝。老子實在沒辦法,幹脆在雲台觀亂畫了一本無字天書,象模象樣稱有一種無可捉摸的‘太極神功’藏在其中,讓這幫精力過剩的混蛋有些正經事做,少去煩老子煩世人。同時呢,老子也想順便驗證一個猜想,那就是最大最明顯的東西,人們卻偏偏看不見;最容易的東西,人們卻看不懂。因此呢,老子就特地寫了那麽大的封皮四個字:“無字天書”。結果呢,那些貌似聰明的世人,果然是不大聰明嘛。他們居然楞是想不到,連無極神功都還沒有,哪能來什麽太極神功?他奶奶的,結果十個人中七個癡,八個呆,九個傻……嘿嘿,老子倒也還真清靜了不少?就隻有你這最蠢的蠢材歪打正著,居然不肯鑽進去……他奶奶的!要是你早點鑽進去,不就不會被那死丫頭糟蹋了嗎?他奶奶的,簡直氣死老子了!”

  

萬王之王  第一百一十二回 人生百年何漫長(六)

  
  昭元呆呆望著老子滿臉得意的樣子,想起當初無數人為無字天書魂思夢繞、死去活來的樣子,簡直都不知道心頭是什麽感覺。老子得意地笑道:“他奶奶的,老子玩弄世人這麽多年,這本事……”伊絲卡哼道:“有人被老婆玩弄這麽多年,這本事……”

  老子一噎,忽對昭元暴怒道:“小子,你老婆說你被老婆玩弄這麽多……多……時候,聽見沒有?你臉皮厚老子也不怕,反正老子是不急的,就看你等不等得。反正你隻要三天不親她,自己就要上吊了,老子怕個什麽?嘿嘿,還想老子先去跟老婆試功?你做夢吧你!”

  昭元想起自己對伊絲卡著實是魂思夢繞,刻骨愛慕,不由得臉上更是通紅:老子這話雖有些誇張,卻在對自己的把握上,卻也並未偏出多遠。老子笑道:“想占便宜就要付出代價。老子辛辛苦苦護送你老婆來,又把纏老婆的辦法教給你,你給了老子什麽?連個臉麵都掙不來!你還是人麽?光知道索取是不對的!現在隻是讓你先來試驗一下,你都不肯,成什麽樣子?他奶奶的,不跟你們玩了。老子走也!”說著身形一展,便要騰身而起。

  昭元腦中忽然一念閃起,急忙拉住他衣襟,道:“且慢,且慢!”老子喜道:“想通了?”

  昭元臉上一紅,道:“先不談這些。不日雪山上將有大會,我們實力太弱,還請……”老子不待他說完,已是象避瘟疫一樣甩開他手,道:“什麽芝麻小輩之事,也要老子來管?不幹不幹!”昭元急道:“天極聖母要當麵毀鼎,乃是對列國共同的羞辱。凡我炎黃子孫,可說人人有責去盡力阻止的。”老子哼道:“小輩之事,老子不管。”說著又要離開。

  昭元道:“我們實在打不過他們呀。血魔一人都已天下無敵,再加天極聖母,就更是如此了。況這次又是他們設場,若隻我們小輩們去,實連半成希望都沒有啊。”老子笑道:“你自己都說孔任天下無敵,老子去也是沒用。你們既然也有自知之明,那又何必去呢?不如就老老實實讓她們毀鼎算啦。沒準她們一看根本沒人理,反而沒興致了。你吃夏瑤琴的苦頭還沒吃夠麽?女人嘛,都是這樣啦,越要跟她們扯皮,她們就越要跟你鬧。”

  昭元心頭發急,正要說話,卻聽伊絲卡道:“可是您老人家,乃是號稱老子天下第一的呀。要是不去,你這就名號可就得去掉了。”老子一聽,甚是尷尬,卻忽然怒道:“他奶奶的,不要便不要,有什麽稀奇?孔任那小子早已入了魔道,若是拿命來拚,便老子也是敵不過的。再說了,老子隻是天下第一,雪蓮冰宮是在天上,那怎麽能算?嘿嘿,就是不去。”

  伊絲卡一怔,沒想到老子居然如此不在乎,頓時說不出話來。隻聽老子笑道:“不就是一個鼎嗎?你這小子自己不也爭過鼎嗎?何必如此呢?”昭元道:“爭鼎便如爭權,毀鼎卻是罪過。這不一樣的。”老子一抹那稀稀拉拉的胡須,道:“唉呀呀,反正老子隻管大事,這些芝麻小事,老子是不做的。”

  昭元急道:“這怎麽能說是小事?”老子瞪眼道:“這算什麽大事?老子隻憂心千年大運,隻關心這溫柔傳承。區區一隻小鼎,也敢來勞動老子?這鼎沒了就沒了嘛,有什麽了不起的?當初還沒九鼎的時候,祖宗就都不是人了?”昭元一怔,正思他話中之意,老子又已笑道:“其實呢,老子去那裏也是沒多大用的,說不定還弄巧成拙。老子也知道保鼎很難,可是老子也有老子的難處。你想想,要你在老婆麵前說一句你不怕老婆都這麽難,老子……”

  不料次話才一出口,昭元已大聲道:“我不怕老婆!”老子吃了一驚,道:“你說什麽?”昭元咬了咬牙,道:“我不怕老婆!隻求你也去一趟!”

  老子看了看伊絲卡,也看了看昭元,一時沒有說話。昭元望了望伊絲卡,不敢多看,歎了口氣,道:“伊絲卡,對不起,我欠你實是太多太多。”說著,又一咬牙,大聲道:“我不怕老婆!求您去一趟!”

  伊絲卡慢慢走到昭元身旁,輕輕握了握他手,將臻首慢慢靠在他頸邊,柔聲道:“我沒生氣。我是你的妻子,我們夫妻一體,危難時候,還有什麽可鬧的?你說什麽我都原諒你的。”昭元輕輕拍了拍她香肩,心頭甚是感動,在她耳邊悄悄道:“老婆你真好。”伊絲卡臉兒微微羞紅,推開了他,道:“太師祖,請你看在這個份上,答應他吧。”

  老子氣得哇哇叫道:“豈有此理,在老子麵前演雙簧戲,就要賺老子一個答應!你們以為,老子不知道這小兔崽子要回去跪床頭的麽?”昭元卻並不答話,隻是靜靜望著老子,場麵一時又靜了下來。昭元慢慢道:“我們是真心真意求您去,此心天日可鑒。”

  老子久久望著昭元的眼神,又望了望跟他並立的伊絲卡,似乎想要說什麽,可總還是非常猶豫。終於,他長長歎了口氣,道:“你們知道不知道,老子不去,最多也就是滅鼎之災。老子若去,那可是滅頂之災!不光老子要白去一趟,你們都要完蛋!”

  昭元吃了一驚,道:“這怎麽說?”老子歎道:“你不知道女子快死時的心理。蓮伽葉早年被逼喪子,對列國之人本是恨之入骨的。但近來她卻已大有收斂,連搶掠別人子女的事都很少做了,這可跟練魔功之人即將暴亡之前的常態截然相反。你們可知是什麽原因?”

  昭元想了想,忽道:“她什麽時候死?”老子道:“不能確知,但應該在三五年內。自來瘋狂修煉魔功的人,從無人能持續二十年以上的。即使中途有反複,也延遲不了幾年。而且通常來說,魔功越是精深,其人也就越難抗拒那瘋魔而死的命運。因此,就算蓮伽葉是驚天徹地之才,也斷不可能多挺太多時間。本來,這段時間她會越來越凶暴的,可是她卻完全相反,這可跟老子所預想的完全不一樣。後來,老子才想起是你那個妹妹的原因。”

  昭元心頭一動。他想起蓮伽葉在冰靈麵前,簡直都要比母親還慈祥,對冰靈珍愛無比,一點也沒有傳說中的凶暴模樣,不由得大是感慨。忽然間,一個念頭竄上昭元心頭,道:“莫非她已被靈妹妹感化,在慢慢脫離魔性?”

  老子搖了搖頭,道:“一入魔道,要想重新明心見性,談何容易?更何況蓮伽葉入魔還入得那麽深?冰靈也不懂太多,更加不可能對蓮伽葉做什麽。當然,也正是因為冰靈完全沒有機心,完全沒有想去改變蓮伽葉她什麽,她的魔性才能不知不覺中受到感染和壓抑。否則的話,外來的那種改變她的企圖,反而會招致她更猛烈的暴發。因此,她的魔性隻是被冰靈天生的純真所暫時壓抑,隻是在冰靈麵前一時難以發作而已,根本沒有消失。而這種痛苦長期鬱積的結果,隻能是某一次更突然、更可怕的爆發。也就是說,由於冰靈在她麵前,讓她清醒的時候無法發作,導致使她她心理上更陷阱入了劇烈對抗,更容易失去自控力。因此,一旦發作起來,也就可能更為可怕。她後來之所以容忍冰靈呆在你那裏,雖然也是因為她找回了孔任,但估計也是她後來想通了,擔心萬一有一天她自己會控製不住,從而傷害冰靈。”

  昭元嚇得心頭砰砰亂跳,心想:“幸虧沒讓冰靈去勸她,不然那可真是萬死莫贖了。”隻聽老子歎道:“老子沒有親眼見過這些,但卻知道三百多年前,雪魄魔女、月氏大天師、周穆王、穆姬之間的恩怨糾纏,以及後來的可怕結果。老子能活這麽久,也有在穆陵中吃到了周穆王舍不得吃的仙藥之因。”伊絲卡奇道:“那個雪魄魔女,真的就是西王母麽?”

  老子慢慢道:“這世上許多事,本來就是有真有假,有假有真,真中有假,假中有真。許多事但有教訓,那便如寓言一樣,又何必定要去究幾成真,幾成假?”昭元深有體會,也自歎了口氣,不再說話。

  老子道:“雪魄魔女的名字,乃是來自她傷心之後創的一門邪異武功,也就是雪魔功。雪魔功和血魔功,以及源自天竺的蠍魔功並稱天下三大魔功,自然是非同小可。這其中,許多人又把血魔功稱為心魔功,把雪魔功稱為天魔功,把蠍魔功稱為屍魔功。至於雪魄魔女究竟是為何才創此魔功的,我也隻是略知一二,許多並不清楚。現在猜來,可能是雪魄魔女苦等多年,失意之下,故意不顧穆姬吃醋,要跟那順道來訪的周穆王親密。她的想法,估計是想故意讓月氏大天師得知,刺激一下他。不料周穆王雖然幾乎大了她一輩,卻亦是一位真正的英雄豪傑,可說也是配得上雪魄魔女的。於是,月氏大天師誤以為她是真正愛上了周穆王,反而悄然退出,隱居起來,更加潛心修煉。雪魄魔女傷心之下,真的想要愛上周穆王,甚至可能還主動和他歡好,但又無法完全擺脫先前的情意。再到後來,終於一錯再錯。據周王宮秘藏竹書記載,當時雪魄魔女魔功初成時,曾將周穆王和月氏大天師擊成重傷,因此這二人的死,可說都是與之有關。同時,她瘋狂之下,還刺激月氏和鬼方結仇,鼓動了徐偃王起兵,以報複月氏大天師和周穆王。周穆王和月氏大天師都是當時的天縱豪傑,卻都敗在了她手下,也可說都是死在了她手下。隻是這兩人虧負她、愛慕她之下,卻都至死不恨她。”

  昭元正自神飛數百年前,忽然心頭一動,驚道:“那……那……悔心陵……”老子奇道:“什麽悔心陵?”昭元定了定神,將自己在太陰星府看到的情形略略說了一遍,問道:“那什麽太陰星主,是不是也是蓮伽葉手下?”

  老子眉頭深鎖,慢慢道:“如此看來,那三人很可能就是雪魄魔女、周穆王和月氏大天師。那太陰星主,也很可能與蓮伽葉有關。但蓮伽葉那一脈始終隱秘,老子也是很晚才知道有那麽一脈的。至於裏麵具體是什麽樣,老子知道的實在不多。太陰星府、悔心陵、長春仙府這些地方,老子還真是連聽都沒聽說過。”

  昭元輕輕歎息,不再說話。老子頓了頓,又道:“老子隻知道,三百多年來,雪魄魔女那一係分分合合,屢現世係。但真正練魔功如此的,卻就是這一位蓮伽葉所在的世係。老子那個老婆,則極可能是瑤宮的一位前輩……前人。瑤宮的武功雖也傳自雪魄魔女,卻是另有淵源,甚是奇特。她們似乎隻要能打好基礎,到三四十歲時,便可能有一飛躍過程。他奶奶的,老子那老婆肯定是年紀不小,怪不得她事事都要居高臨下管死老子,半點也無小鳥依人之象。當然了,我那老婆,還有弄玉、蓮伽葉的資質,都是很多代以來少有的,可能她們比較特殊,也說不定。對了,你也要好好練武功,別以為夏瑤琴現在不行,將來就永遠不行。小心將來她也跟這個伊絲卡一樣,你想親呢輕薄還不那麽容易。”

  昭元料不到老子在如此嚴肅之際,卻居然還來了這麽一句,甚是尷尬,隻得道:“是。”

  老子卻並無笑他之意,隻是道:“蓮伽葉既入魔道,拚命而為之下,我未必是她敵手。如果老子不去,你們去一場,她或許還能以禮相接,公平決鬥。最差結果,也就是她成功毀鼎。那個時候,你們隻要都大作如喪考妣之狀,她也就氣消了大半,說不定為了多看你們的倒黴態,未必就會殺你們。可若是老子去,首先,我那老婆一定聞風而動。女人家往往不管天下大事,而更顧一時感情,一旦惹急,那是什麽大局也不管,什麽道理也說不通的。再說,她們那些人可是有挑撥天下的傳統的。這麽多年來,老子一個勁地跟她們扯皮,就是死賴著不肯投降,也不隻是心裏不服氣的原因。之所以這麽做,也是想把她們的注意力集中到老子身上來,免得她們一時寂寞無聊,便又去迷惑人間,以挑動惑亂為樂。再者,蓮伽葉在被冰靈長期撫慰魔性後,心理自製已是極度脆弱。若是老子公然現身,她肯定以為是以長輩壓她。那時她暴怒之下,隻怕就不會隻是毀鼎這麽簡單了。若到那個時候,隻怕她自己的長輩,都未必勸得動她。”

  昭元聽老子說的如此嚴肅可怕,心頭實是半信半疑,但這些不願上雪山的原因雖似有些牽強,卻也的確不是沒有可能,他一時間自也說不出什麽話來。老子久久望著前方,似乎若有所思,轉過頭來笑道:“說起來,你還有一件事算是爭氣。這麽多年來,女人總是幫女人,可你卻居然爭取到了你這老婆來幫你。”昭元臉上一熱,望了望伊絲卡,見她玉臉羞紅,溫柔無限,心頭湧起甜蜜的感覺,卻又不由自主地想:“夏瑤琴那麽凶……她會不會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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