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下 512-酒不醉人人自醉

董九備好漱口用具，端著臉盆放在女兒身邊，然後慢慢幫女兒輕輕地刷著牙齒，直到每一處都刷洗到，才讓女兒喝溫水，漱了幾次口腔。再想刷舌苔和清理牙縫，卻被女兒推開，不想再受幹爹的折磨，不滿地抱怨：“不要了爸爸！”

“寶貝，你的牙齒既白又整潔，真是爸爸的至愛！寶貝，美女有三白，知道是哪三白嗎？”董九收拾完，摟著女兒問道。郝秀麗沒有理睬幹爹的糾纏，而是重新讀資料。

董九卻自言自語說道：“牙齒白、皮膚白和——”董九突然想不起還有一白是什麽，讓本來精神就不集中的女兒又扔掉手上的資料，氣呼呼地喊道：“爸爸別鬧了好不好，人家想讀點東西，就沒完沒了地發出噪音。還有一白、還有一白，不就是眼白白嗎？人老珠黃，不就是說眼白色素沉著，變得渾濁發黃麽？爸爸，您的眼結膜怎麽不珠黃啊，難道爸爸不到30歲嗎？”

董九本來很內疚，也想坐下來看看書，見女兒展開來說，就對女兒說：“寶貝，你的臉白、手白、脖子白，但是其他部位卻沒有——”郝秀麗立刻捂住幹爹的大嘴巴，不讓他說下去，而是端詳幹爹的眼白，發現真的很清澈，一點也不像一個老男人那樣，眼白成了可以“渾水摸魚”的一潭黃泥水，覺得幹爹身體很健康，性情年輕，心理清純，像一個少年，對女孩子充滿無窮無盡的興趣和熱情。

“女兒什麽都被幹爹看見了，還好意思說出來！爸爸，拿些在徐州站買的特產給女兒吃好嗎？”郝秀麗覺得讓幹爹幹點事，免得他老搗亂。

“這是銀杏果，烤過後，毒性就很小，還挺香的，不過寶貝有身孕，爸爸不讓你吃！”董九開了剩下的一袋邳州白果，嚐了一顆，味道清香，幾乎感受夠不到苦澀，而且有天然的嫩滑口感，擔心女兒饞，連忙解釋道，同時想趕緊放回包中。

“為什麽呀？”郝秀麗見到嘴的鴨子要飛了，哪裏肯吃這麽大虧，立刻反問道，同時揪住幹爹手中的白果袋，不依不饒。

“因為殘餘的毒性物質，會傷害到寶貝肚子裏的胎兒神經發育。教科書上都包括這一章，孕婦不能食用哪些食物果品中，就有銀杏果。寶貝還是不吃了吧，爸爸開牛角蜜給你吃！”董九解釋道。

“壞爸爸，就知道饞女兒。好吧，不過下不為例！再也不要買孕婦禁用品逗女兒玩，真是用心險惡的大壞蛋！”郝秀麗一邊吃著羊角蜜，一邊聲討著，覺得酥脆香甜，真是一款止嘔防吐的零嘴小吃。

董九喂女兒吃著徐州特產時，感覺列車進入了一個中途車站。從包廂內的廣播中，董九知道列車進了寶雞車站。廣播通知提醒中途下車休息的乘客，火車於上午11點26分離開寶雞站，提前上車以免誤了火車。

“寶貝，隻有10分鍾停靠時間，爸爸一人下去買些寶雞特產女兒吃！”董九未等火車停下，就起身要出包廂。想不到女兒也跟著起身，讓幹爹拉著手，很快來到站台，朝唯一一家小商店跑去。董九見女兒還穿著高跟鞋，立刻抱起女兒，風馳電掣一般，衝進了小店。

好在店裏的西鳳酒不要憑供應卷買，隻是貴兩塊錢。董九買了女兒看著就愛吃的馬蹄酥、茶酥，而董九買了五斤鳳翔臘驢肉，10斤維生素C之王的眉縣獼猴桃。付錢走出小店，發現站台一個人都沒有，好在火車沒開走。董九背著女兒，提著二十斤的特產，像一匹千裏馬，飛奔上了就要關門走人的列車，累得董九氣喘籲籲、揮汗如雨。

“寶貝，去把一份特產給你姐姐！”董九拉著女兒進了包廂，歇息片刻，取出一袋特產，交給身邊正吃著獼猴桃的女兒。“我不！等一下姐姐就送午飯來，為什麽多此一舉呀！”郝秀麗張嘴接著幹爹剝好的獼猴桃津津有味地吃著，冷不防被幹爹的要求打斷興致，不悅地答道。

“這是你做妹妹的心意，你姐姐自然會記得你的善意！瑤瑤在眾女兒裏麵，學曆和職務相對差一些，會有些自卑感，我們要對她更好！以後爸爸尋找機會，讓她得到職業發展和職位提升的機會。去吧，聽爸爸的話，以後她會幫到你的！”董九耐心勸道。

郝秀麗覺得幹爹像個半仙，隻好提著禮物袋，從幹爹打開的包廂門，走了出去。

想不到餐廳裏，人頭攢動，見姐姐正在上菜、訂餐和收拾桌子，看得郝秀麗不知如何是好，直到她看見遠遠站著不動的妹妹，才跟幾位乘客說了什麽，就徑直走了過來。“妹妹，餓了是嗎？姐姐很快就送飯過去！廚房正在做包廂的午飯，姐姐這就過去催催廚房。”瑤瑤一邊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一邊滿臉笑容地解釋道。

“姐姐，沒事的，妹妹不餓！剛才跟爸爸下車購買了一些寶雞特產，特意給姐姐送一些留著嚐嚐，幾樣果品，都在袋子裏！姐姐，爸爸說，中午我們爺兒仨再喝點，爸爸買了西鳳酒！姐姐，妹妹幫你把特產拿到你的屋裏去吧？”郝秀麗也是滿臉春風地說道。

“謝謝妹妹心裏惦記著姐姐，跟姐姐來吧！”瑤瑤朝前帶路，給身後的妹妹掃清道路，姐妹倆很快來到列車員休息室。瑤瑤幫妹妹倒了一杯茶水，端給她道：“妹妹，姐姐平時就住在這裏。條件差些，但是是姐姐的工作場所！”

郝秀麗見姐姐拉著自己，顯得非常親切，也有點觸動，覺得姐姐生活也挺不容易的，輕聲說道：“現在有一份工作也不錯，因為城市裏很多人都找不到事做，跟父母在一起住，成為啃老族。所以後來都成為下鄉知識青年，被派往邊遠農村務農。能上農場的還不錯，但是很多初高中畢業生，被分配到農村，日子過得很辛苦。企事業單位更是人浮於事，所以逐漸下放到五七幹校，幫助當地的農場和生產隊幹農活，過的日子比在城市的一落千丈！姐姐的工作，雖說比上不足，但是至少也是比下有餘！

“我們姐妹，多多少少都沾了爸爸手上權勢的光，過得算是上層社會的日子，但也是被同行盯在眼裏，壓力山大。加上各種運動的衝擊，也是有苦難言！好在爸爸一直為眾女兒遮風擋雨，日子才變得好起來！

“姐姐，隻要身體好，有一份穩定的工作，不管性質如何，工資多少，已經比大多數人過得好！爸爸說，他會盡力幫助姐姐，讓姐姐的事業和生活變得好起來！姐姐，妹妹不想耽誤你上班，我該回包廂了，否則多心的爸爸，還以為他女兒走丟了呢！”

瑤瑤一直靜靜地聽著妹妹講話，覺得妹妹雖然比自己年輕不了幾歲，但是能力和眼界都是自己無法比擬的。聽見妹妹要回去，又說到幹爹的性格，忍不住笑道：“爸爸隻認幹女兒，不認幹兒子嗎？”

郝秀麗噗哧一笑道：“爸爸有一個親生女兒，沒有兒子，所以天生討厭認兒子，倒是白撿了一個女婿。姐姐，爸爸特別喜歡你，說你以後會跟妹妹在一起做事。還說我們姐妹會越走越近，姐姐相信嗎？”

瑤瑤點點頭，眼裏冒著淚花說道：“爸爸是我們眾女兒的大貴人，姐姐會一輩子記他老人家的好！妹妹，我們以後為爸爸養老送終，好嗎？”瑤瑤說完，抱著妹妹，心裏久久不能平靜，想起他為自己看手相的專注、語氣的和藹可親和眼中飽含的喜愛和欣喜，覺得自己跟幹爹相遇一定是前世的緣分，不知道當初小姑子劉紅，為什麽沒有跟幹爹繼續聯係。

等瑤瑤忙完，已經是中午12點半了。

瑤瑤負責送飯的軟臥包廂和小間都吃上了訂好的午飯，瑤瑤才把最後一份午飯，在幹爹的幫助下，擺放在一號包廂的飯桌上。迎麵就嚐了一口妹妹夾給她的幾片鳳翔臘驢肉，讓瑤瑤眼中冒出感激的淚花，連說好吃，因為肉質膩滑、五香沉鬱、餘味繞舌不去。

因為瑤瑤還要上班，所以董九沒讓女兒多喝，但是好奇地問道：“瑤瑤，你是西安人嗎？”見女兒點頭，才能理解女兒為什麽善喝，因為西北酒風凜冽，尤其是陝甘兩地，民風彪悍，是曹操口中的苦寒之地，但是多出驍勇善戰猛士，譬如馬超、馬騰。

“爸爸，下次女兒帶您上西安遊玩，還帶著妹妹，我們爺兒仨一邊遊覽長安城，女兒一邊帶爸爸和妹妹尋遍長安美食，怎麽樣？”瑤瑤一邊喝著酒，一邊暢想未來的安排，“到時妹妹一家四口一起來，人多更熱鬧！”

董九點點頭欣然讚同，同時放下酒杯，隻給自己斟酒，不再讓女兒繼續喝，而是讓女兒趕緊就著剩菜吃飯。董九雖然喝著酒吃著菜，但是已經喂飽了女兒郝秀麗，此時她正喝著茶水、讀著外文資料。

“爸爸喜歡侍候女兒是吧，嘻嘻嘻——爸爸，女兒也要爸爸喂飯，可以嗎？”瑤瑤一邊倒菜湯澆飯，一邊戲謔道，“爸爸擔心妹妹會生氣是嗎？”瑤瑤發現自己開的玩笑，惹得幹爹頻繁掃視正在讀資料的妹妹，忍不住說出內心的好奇。

董九是擔心女兒秀兒吃醋生氣，尤其瑤瑤是剛認的女兒，才成為她的姐姐。如果一下子跟秀兒待遇一樣，她內心會感到不平衡，所以隻好說道：“你是姐姐，別跟妹妹一般見識！以後再找機會，爸爸侍候你好嗎？”

瑤瑤噗哧一笑，沒有說話，而是陪著幹爹，慢慢吃飯吃菜，享受幹爹時時給她夾菜的侍候、關照和嗬護。父女倆吃完飯，董九把吃得盤光碗淨的餐具跟著女兒收拾好，放在門外餐車上，就聽女兒瑤瑤說：“爸爸，女兒收拾一下就過來！妹妹看書好像看乏了，該睡覺了是吧？嘻嘻嘻——回頭見！”

看著外文資料，雖然專業文章詞匯量要求不大，但還是沒有像看中文文章那樣順暢。郝秀麗看完一篇最新的臨床文章後，就覺得很疲乏，又被幹爹漱口洗臉搞得更是身心俱疲，加上昨晚睡得斷斷續續，現在手指甲不疼了、頭昏腦脹不說，眼皮卻比山還沉，很快在幹爹的懷裏，沉沉地睡去。

“爸爸，到隔壁的包廂去吧！裏麵的乘客在西安下了車，包廂收拾好了，到蘭州之前不會有人入住。我們爺兒倆說話會影響妹妹休息！”瑤瑤在包廂一號跟幹爹耳語道。董九點點頭，習慣性地帶著醫療包，拿著包廂門鑰匙，把門鎖好，跟女兒瑤瑤來到隔壁的包廂，董九很好奇女兒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要告訴他什麽事。

董九放下包，見女兒回去後，全身上下收拾得非常妖嬈動人，此時的她沒有穿列車員的工作服，而是穿戴下班後的日常套裝和裝飾。雖然色彩並不鮮豔奪目，但是搭配協調自然、尺寸合體，所以顯得風姿綽約、婀娜多姿。加上酒後臉色紅潤，泛發誘人的光澤，顯得神情動人，本來生著一雙酒窩，此時更是笑容可掬，觀之美豔中，透著親切。

瑤瑤知道幹爹最喜歡她的笑容和耐看的容顏，因為她膚白唇紅、貌美如花，是51、52、53和54次列車上，數得上的美女列車員，所以笑盈盈地讓幹爹過足了姿色癡呆症的癮。

突然瑤瑤撲進幹爹的懷裏，嬌滴滴地喊了一句：“爸爸，救救女兒！嗚嗚嗚——”董九想不到剛才還是美滋滋的女兒，為什麽一下子哭了起來，隻好抱起女兒，坐在椅子上，一邊擦拭女兒的淚水，一邊安慰道：“寶貝，女兒有什麽困難，爸爸都幫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