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下 393-動刀動槍為哪般

在203名江北醫務骨幹人員中，魚米公社占了五位：冰細思、孫紅梅、趙海霞、葛優秀和林晨，其中葛優秀和林晨既是成員，又是民兵別動隊的領導。

第二天，在公社大院裏，迎來了第一天的別動隊集訓。附近的骨幹成員從昨天陸陸續續集聚在魚米公社旅舍，已經有35人。胡秘書、仇主任和葛優秀一直跟各個公社辦公室打電話，催他們通知相關的骨幹黨員，盡快到魚米鎮集合。

每個民兵配發一支56式半自動步槍，一把54式手槍。

在大院裏，搭建了一個50米長的簡易靶場，因為金光輝要測試幾個人的槍法。在場的李青島、王小勇、林晨、李大維和金光輝將展示各自長短槍槍法——手槍8發子彈、長槍10 發子彈。手槍擊打正常槍靶，長槍射擊縮小槍靶，因為長槍的有效射程，不是短槍的50米，而是400米.

一通“呯呯呯”槍響過後，協調員冰細思給每一位射擊手計算成績如下：

1. 李青島，長槍56環/10發子彈，無脫靶；手槍30環/8發子彈，一發脫靶；

2. 王小勇，長槍85環/10發子彈，無脫靶；手槍52環/8發子彈，無脫靶；

3. 林晨，長槍99環/10發子彈，無脫靶；手槍79環/8發子彈，無脫靶；

4. 李大維，長槍75環/10發子彈，無脫靶；手槍 56環/8發子彈，無脫靶；

5. 金光輝，長槍93環/10發子彈，無脫靶；手槍73環/8發子彈，無脫靶。

成績下來，讓所有的人驚掉下巴，更是讓金光輝難於相信，一個默默無聞，誰都可以踢一腳、推一把的林晨，可以說是神槍手，連職業軍人都不是她的對手。

不過最膽戰心驚的人是柳雲龍和胡屠屠，想不到這個受氣包和窩囊貨，居然把槍玩到如火純清的地步。柳雲龍慶幸自己沒有射擊，雖然金代表做了他半天工作，但是柳雲龍不想摻和別動隊的事，因為這明顯在削弱他指揮的“群專部”和“群專小組”的權利。柳雲龍知道，他已經近20年沒有摸過槍了，成績絕對不會比李青島強到哪裏去。

所有的黨員骨幹都圍住林晨，七嘴八舌地問，她的槍法怎麽這麽好，問她平時也練射擊嗎，還是已經是魚米的民兵。董九也在人群中，靜靜聽大家的反響和林晨的回答，覺得林晨的本質是外柔內剛，不是表麵看上去那樣的逆來順受。

林晨告訴他們說，她從來不嗜酒，所以手很穩。她能入定，所以能控製呼吸的頻率，讓呼吸和射擊的頻率配合得非常好。射擊時心無旁騖，即使打雷也無法讓她分神，加上她平時非常注意保健視力。林晨還提及，她曾經在前線戰地醫院工作，經常遭遇敵人，拿起槍就參加戰鬥，死在她槍下的國民黨反動派無數。

金光輝發現天空中從遠及近飛來一群麻雀，立刻把上膛5發子彈的長槍扔給林晨，下令道：“林晨，聽令！射擊空中飛雀！”

林晨伸手奪過長槍，撥開保險，略微調整站姿，瞄準來鳥，“呯呯呯呯呯”一梭子彈下去，就見遠空先後落下六隻麻雀，讓大家不敢相信。

胡秘書興衝衝撿回六隻麻雀，遞給金光輝。三隻擊中腦袋、兩隻擊穿心髒、一隻幾乎打斷脖子，這樣的成績，也許是整個江北最好的槍手才能取得。

金光輝讓大家立刻歸隊，持槍排整齊，一聲大喝：“立正，向右看齊——！向前看，稍息！林副院長，我任命你為別動隊射擊大隊長，負責射擊講解、示範和考試。立刻著手，草擬射擊操作手冊，必須做到任何一個射擊初學者，按照手冊，在一個月內，鍛煉成為一個長短槍射擊合格的民兵！”

金光輝說到這裏，看了一眼冰細思。冰細思立刻把一張聘書交給出隊小跑來到冰細思跟前的林晨，對方接住了聘書、別動隊隊帽、隊徽、袖章和胸章。

接著任命李青島、王小勇、葛優秀、冰細思、孫紅梅為射擊小隊隊長，每人帶領40位醫務骨幹學員。並重申他本人和李大維軍代表為正副隊長，負責203名學員的日常管理、生活後勤和日常訓練安排，並強調每日訓練的內容，格鬥和拚刺刀的負責人是他本人和王小勇。另外提及，冰雙雙負責203個民兵一日三餐。

接著柳雲龍發言，已經安排了另外兩個射擊場地，離鎮上不到10裏路。李大維接著告訴大家，兩輛軍用吉普，以及一輛軍用卡車隨時待命。

特別強調，愛護長短槍如愛護自己的眼睛一樣。配發到每個人的長短槍，都有編號，一一對應，不能混用。每天訓練結束，槍支必須放回軍車，不能帶回旅舍。槍支管理由林晨和董九負責。每天訓練結束後，射擊大小隊長必須向他和李大維軍代表匯報當天的工作。

最後，金光輝給出訓練合格標準。任何人任何時候達標後，就可以畢業，趕赴第一線，進行所在公社醫務人員及其家屬的清階工作。出發前，必須接受別動隊委員會的2-3小時清階任務輔導。

接著其他負責人紛紛提問，又提出一些修改方案，直到中午才把訓練流程、訓練方案、日常安排確定下來。此時集聚在公社旅舍的骨幹成員，已經到達150多人。按照花名冊，大家都知道自己是在李隊（1-40）、王隊（41-80）、葛隊（81-120）、冰隊（121-160）還是孫隊（161-203）。魚米鎮五個人，都被分在孫隊。

孫紅梅以前參加過民兵訓練，還有些底子，知道怎麽射擊步槍，雖然不會用短槍，而冰細思一點概念都沒有。隻好拿著金光輝給的長短槍說明書看完，又拉著林晨問了半天，才把槍的結構和功能搞清楚。

午飯後，冰細思在公社大院進行射擊訓練。想不到第一次，就打出長槍10發子彈81環、短槍8發子彈60環的好成績，讓很多學員欽佩不已，覺得冰院長簡直是一個天才，學什麽都學得很快、做得非常好！

“爸爸，你也來試試！”冰細思幫助幹爹上彈10發，告訴他基本的瞄準技巧，才把長槍交給他。頓時所有的學員都圍攏過來，看看這位聞名遐邇的外科大夫，在動刀之外的領域，是不是也有靈氣和天才。

董九雖然認識眼前每一個學員，也知道這不是他所在的新一院外科課堂和手術室。董九記得，當初董家染坊和織布廠請有保安人員，他們配有短槍。後來時局動蕩，在二叔的建議下，他們董家男子，都必須會使用火槍，所以董九是訓練過的，有漢陽造的八八式步槍和駁殼短槍。在所有的董家男子裏麵，董九的長短槍的成績，都是滿環。這樣的表現，讓董大有點後悔，沒有讓孩子參軍，雖然不是參加國民黨軍隊。

舉起56式半自動步槍，董九感覺它重七斤多，單刃中鋒槍刺，比漢陽造略微壓手點。董九的手感非常精細，被董大嘲笑為賣豬肉的屠夫手，差池在10%左右。

董九的手，雖然常年喝酒，但是從不酗酒，所以不抖。其他林晨提到的注意事項，董九也都一一具備，其全神貫注的時長，如果沒做過外科大夫，一般人難以想象。雖然那些名店大廚，也能一站就是四五個小時，但是他們來回走動。而一個外科大夫，除了手動頭動之外，可以在一個地方，站很長時間。

董九舉槍瞄準，沒有搶快，而是在調整自己的呼吸頻率，拿捏扣動扳機的快慢，讓兩者達到天人合一的默契和協調，就能物我相忘、渾然一體，槍支和射擊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才能指哪打哪，出手必擊、一擊必中。

冰細思聽到幹爹打開保險，接著十聲槍響，接著全場寂靜無聲。

“100環！”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頓時整個大院的人群轟動起來了，沒有人相信，縮小的靶麵，50米之外，每槍擊中10環，這是什麽手什麽槍法。現場隻有林晨的99環可以與他媲美。

金光輝也震撼得有點不相信這是人間，因為在軍中，這樣的成績也是驚人的，何況董九是一個外科大夫，沒有軍訓的記錄，更不是軍人出身，難道動刀動槍真是一家子嗎？

“爸爸，你太牛了——怎麽可以這樣厲害嘛！”冰細思笑嘻嘻地依靠在董九懷裏，驚喜不已地說道，才不管自己的下屬怎麽嚼舌根呢！

金光輝根據董九的表現，沒有讓他再試短槍，而是把他任命為射擊大隊長林晨的第一助理，作為高級谘詢師協助203名骨幹學員，練習和快速掌握射擊技術。

“哥哥，想不到你的槍法百發百中，真是鳥中鳳人中龍，太出類拔萃了！”林晨欣喜萬分，覺得哥哥跟在自己身邊，心中非常踏實和安全，因為他不但膽大心細，更是憐香惜玉，讓女人感到如沐春風、如遇甘霖。

董九也沒想到，自己可以打出這樣的好成績，而且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見女兒和妹妹都在為他的表現興高采烈，內心也是非常愉悅。

經過別動隊委員會討論，董九也被配發一支長槍，子彈200發；一把手槍，子彈100發，被分配到孫隊指導射擊工作，同時協助冰雙雙保證學員一日三餐準時保質保量供應。

冰雙雙才接手公社和一中院兩處餐廳的管理工作，很快發現米麵庫存不夠，必須立刻采購大米2000斤、白麵1000斤，才能夠203個學員兩個星期的主食用量。

好在金光輝有經驗，在李青島和王小勇運送武器彈藥來之前，已經委托他們帶來4000斤平價購買米麵的批條。金光輝讓王小勇開著軍車，連同冰雙雙和董九，到魚米鎮糧站和勝利公社糧站購進糧食。

一個小時後，就在魚米鎮糧站買回了800斤大米、300斤白麵。很快卸完了糧食，堆進食堂糧食儲存間。董九建議立刻朝勝利公社糧站進發，因為三人都沒去過，金光輝讓冰細思押車，趕緊在糧站下班前達到。

雖然買到1200斤大米，但是白麵隻有200斤。冰細思建議上大將公社去看看，因為那裏的糧站很大，白麵采購不限量。董九看天色還早，決定上大將公社把剩下的500斤白麵采購完。

董九問了問冰雙雙，她也希望一步到位，因為訓練任務很急，明天以後很難抽出時間；另外，清階晚一天，不知道醫務人員和家屬的清階會出什麽幺蛾子，所以必須與時間賽跑，盡快讓這些配著槍支的黨員骨幹，把清階工作在不受群專小組的幹擾下，按照衛生廳和市軍管會的要求，安全順利地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