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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花下 307-認了第五個幹女兒

(2024-08-15 12:29:31) 下一個

當賈護士帶董九去隔壁的檢查室時,還叮囑一位姓魏名曉華的小女孩,到病房照看女傷員,一旦出現任何意外,到檢查室找她。兩人到了檢查室,關上門後,賈護士嚴厲地問道:“你們倆到底是什麽人?”

“我們是父女,我是一個外科大夫,我女兒是沈陽紡織廳的官員。”董九見賈護士一臉正氣,剛才遍布的崇拜神情煙消雲散,讓他心裏忐忑不安,擔心剛才自己的謊言被她揭穿。

“你剛才在休息間淋浴時跟誰說話?”賈護士沒有心情跟他捉迷藏,而是直奔主題,毫不客氣地問道。

“哦!唉,是我女兒!她醒來也要洗澡,我隻好幫她搓背!她一直是這樣沒大沒小,沒有男女之別,嬉鬧無度,玩笑無時,我也拿她沒辦法!”董九神情自然地回答。

“你去裝點尿來!”賈護士交給董九一個塑料杯子,帶著他來到一間廁所,讓他背對著她,隻裝四分之一杯尿便可。見他欲尿又止、哆哆嗦嗦的樣子,賈護士就想笑。

剛取好尿,魏曉華就找到他們說:“女傷員醒了!”賈護士隻是點點頭,讓她問問傷員渴不渴,餓不餓,讓她等著,不要著急,他們馬上就過去。

重回檢查室,賈護士取尿塗片,接著在顯微鏡下觀察,差不多把所有的尿都檢查完了,賈護士才停下來,轉身對董九說:“我相信你剛才說的話,我們回病房吧!”

女傷員一直想坐起來,都被魏護士厲聲拒絕。董九想不到這個柔柔弱弱、不到1米5的小姑娘,說話這麽厲害,讓一個差不多1米7 的病人,隻好乖乖地躺在病床上,接受慢騰騰地一滴一滴流進她的循環係統的點滴。

賈護士一臉波瀾不驚、平靜如水地說道:“因為這裏是急診室,所以做完手術,我們也不知道你的姓名和身份。魏護士問,你回答,她幫你填表!

“你的手術,是這位董大夫幫你做的。他的技術是爐火純青的級別,算你走運,從鬼門關裏逃了出來。你盡快通知工作單位和親人,繳納住院、手術、護理等費用。

“明天下午8點,如果我院沒有收到費用款項,你將被勒令出院,所需繳納費用,必須在半年之內付清,否則我院保持追債和起訴的權力。”賈護士說完,示意董九可以跟病人交談,然後離開病房,回值班室去了。

魏護士見董大夫在,跟他們解釋後,揮手道別,隨後也離開病房。董九及時關上病房房門。雖然病房可以住4個病人,但是現在隻有女傷員一個人住。

原來女子姓施名奇誌,像一個男孩的名字。董九估計她的名字出自毛主席一首詩《為女民兵題照》——颯爽英姿五尺槍,曙光初照演兵場。中華兒女多奇誌,不愛紅裝愛武裝。

她是伐木場的一位學徒,為了實現長白山保衛黨中央毛主席造反派的革命目標,毅然成為“長保黨”造反派司令部一員,堅決打倒遼河長流不息紅色江山造反派,爭取在遼中縣革委會中的發言權,不能被“遼長紅”擁護的資產階級代言人霍家國,在縣革委會指手劃腳。

因為“長保黨”擁護的劉大義,才是代表最廣大的無產階級,進行徹底的文化大革命,為清除和完善不斷革命的隊伍,義無反顧地跟所有代表資產階級的造反派鬥爭到底,奪回屬於全縣人民進行無產階級革命和建設的舞台和指揮所——縣革委會,因為革命群眾的席位和指揮權力屬於劉大義,而不是霍家國。

董九聽完奇誌的簡述後,才知道今天的武鬥,是他們一直以來吵鬧不休、爭鬥不已中的最近一次,也不是最後一次。

施奇誌說,他們這一派,今天武鬥死傷比對方嚴重多了,以前都是對方死傷多。聽說他們偷了沈陽軍區的武器,更換了武裝部署,火力和戰鬥力更有殺傷力,又是突然襲擊,讓“長保黨”死傷麵很大,撤退時,無法救走所有傷員。

董九也問清了,她的單位和親人都不會來為她支付治療費用。一是沒錢,二是不敢來,一旦被對手發現,有來無回。最後一點,施奇誌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兵小卒,沒有人會為她冒險。

這下可把董九愁壞了,仿佛當年冰細思的情形再現。而當時有肖新妍左右幫助,現如今董九對遼中縣一點都不熟,更沒有任何人脈關係,如何尋求幫助,保住施奇誌的生命?

董九又找到賈護士。

“怎麽了,大人?”賈紅星戲謔道,“是被你那風流女兒拉去提更出格的要求,還是被那個施奇誌氣得,到我這裏來訴苦?”

董九發現賈護士是一個幽默、直率、活潑的女子,這是董九很少遇到的,因為她有一個對生活依然保持積極的、樂觀的心態。

董九突然想起羅曼·羅蘭在《米開朗基羅傳》序中提及的一句話——生活中隻有一種英雄主義,那就是在認清生活真相之後依然熱愛生活。這種表述,比她的原話“世界上隻有一種英雄主義:便是注視世界的真麵目——並且愛世界”傳播得更廣。

“我想求你幫個忙?”董九坐在賈護士身邊後,脫口而出。

“求吧!”賈護士雙眼笑眯眯地說道。在董九的心目中,賈護士無論麵對什麽困難,都是樂嗬嗬的表相吧!

“你不要謀殺施奇誌好嗎?”董九拉住賈護士的雙手,急切地懇求道。“什麽——”賈紅星聽完,覺得很荒謬,轉眼一想,明白過來他話中的含意,嫣然笑道:“你怎麽謝我?”

“這個——”董九也不知道,“要不我們結個幹親,我認你做我的幹女兒,可以嗎?”賈紅星聽完,噗哧一笑,伏在桌上咯咯咯地笑個不停,笑得花枝亂顫,笑得心花怒放,讓董九也跟著嗬嗬嗬到哈哈哈到啊啊啊地笑個不停。

董九不管賈紅星怎麽想,但是現在是一個難得的放聲大笑的時候,因為他的身邊有一個護士,她是一個具有英雄主義氣概的女子,她的笑聲中應該帶著正能量,因為她的笑聲極富感染力,讓董九在麵臨非常棘手的難題時,滿懷積極的期待的樂觀主義英雄氣概,這是一個人戰勝困難、走出困局的正確的必經之路。

“你讓我叫你爸爸,像你那個風流女兒隋馨一樣,在一起淋浴?”賈護士說完,覺得不妥,捂嘴笑道,“可以嗎?”

董九起身,拉著紅星入了懷抱,摟著她的腰身說:“紅星,你願意幫爸爸一次嗎?”賈護士輕輕地靠在董九懷裏,覺得這個老男人非常霸道、粗魯、豪放,確實很吸引20-50歲之間女人。

“如果我說不願意呢,爸爸?”賈紅星脫口而出,覺得自己內心是願意的,否則說話不會這麽不受自己理智控製。“爸爸就打你小屁股!”董九輕聲說道,擔心被人聽見一般。

“我都不知道你是什麽人,在什麽地方工作,家庭情況如何,怎麽敢冒冒失失當你的女兒嘛!你除了知道我叫賈紅星,急診室的護士,還知道我什麽情況嗎?”賈紅星立刻清醒起來,慢慢吐露心中的疑惑。

董九鬆開懷裏的賈紅星,拉著她的小手,一邊坐下一邊自我介紹他的情況。賈紅星也說了她在遼中縣的境況。她已經成家了,有個3歲的小女孩。丈夫在水利局工作,經常下鄉指導水利建設,所以孩子暫時放在姥姥姥爺身邊,她也住在娘家。丈夫單位沒有分給他們住房,她一個護士,也沒分到醫院的住房。

“爸爸回黃浦江市,為你們想想辦法,看能不能讓縣醫院分你一套住房。”董九安慰賈紅星道。賈紅星聽完,雖然覺得不可能,但是至少表達了他的心願和對她幫助施奇誌的一種感謝行為。

“那做女兒的也要像隋馨一樣,讓爸爸搓背嗎?”賈紅星繼續挖苦道,“除此之外,女兒還有別的特權嗎?”

“有!爸爸讓你上黃浦江市新一院護理中心進修,回到這裏,晉升為護士長,願意嗎,紅星?”董九誘惑道,然而也是有可能的,因為賈紅星已經是他的幹女兒,“不過爸爸不要你陪我淋浴,我也不會幫你搓背。隋馨是特例,我不想再這麽做!”

“人家是開玩笑,還真會這樣嗎?真是羞死人!爸爸,您真是為老不尊,我一點都不喜歡父女之間,跟情人之間一樣。爸爸,您越這樣,女兒就會晚輩不像晚輩,情人不像情人,關係會很亂,最後會傷害您跟幹娘的夫妻關係的。”賈紅星不想一直讓董九緊緊捏住她的小手,掙脫出來,義正言辭地指出董九對情感處理的不當和嚴重性。

“謝謝女兒敲響警鍾,我一定會好好反省,悔過自新好嗎?”董九又拉住賈紅星的玉手,輕輕地揉捏著,讓賈紅星心中小鹿亂撞,知道董九亂人心性的力度很大,一不小心就會變成另外一個隋馨。

賈紅星家庭雖然不算完美,但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老公一個月有半個月在鄉下,但是下鄉的補助很可觀,甚至比工資本身還多,而且吃飯不花錢,每次回家,帶回很多農民朋友送的當地土特產,讓賈紅星很滿意。

其實夫妻天天見麵,矛盾反而更多,越發因為家庭雞毛蒜皮的事吵架鬥嘴。而目前這種生活方式,常常體會小別勝新婚的樂趣和刺激,反而讓賈紅星跟老公的感情更加如膠似漆。

一旦兩人慢慢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不順眼俄時候,那個讓你想撲上去咬他一口的男人,嗖地一聲從你眼前消失,心裏慢慢平和起來。內心對他的厭煩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優點和吸引力。當心胸被他的好填滿,開始日日夜夜盼望他嗖地一聲,站在眼前,露出他潔白的一口好牙,和被野外的風雨和暴曬刷上一層薄薄黑漆的皮膚。

這一晚的月亮,一直躲在厚雲裏,不敢出來窺視他們的耕耘,害怕那把犁鏵,傷到她的月桂、玉兔和金蟬。

目前最大的缺憾,就是他們夫妻雙方都沒有分到單位住房,因為他們的職位、資曆、背景以及社會關係,都不能打動單位領導,給他們分一套住房。賈紅星現在知道,董九是一位國家級的專家,給黨和國家領導人做過手術,而且手術非常成功。現在還是中央文革小組的紅人。他們屁股上的屎,有時不得不讓董九幫他們擦。譬如這次來東北,就是為了牛岸邊的案子,在中央文革小組授意下,被專案小組搞砸了,結果董九幫他們搞定。無論怎麽說,董九是一個無冕之王。

“爸爸,女兒不敢責備您!不過每個女兒都不一樣嘛!隋馨姐姐願意這樣,也無可厚非,反正爸爸喜歡她這樣,是吧!嘻嘻嘻——”賈紅星立刻調整心態,覺得董九是自己未來的靠山,必須認真對待、小心侍候。

董九搖搖頭說:“爸爸也不喜歡這樣!紅星,你怎麽做,才能讓施奇誌的費用看上去已經付過,但是她本人卻沒有支付啊?”

賈紅星神秘一笑:“爸爸,您是一個大傻瓜,女兒可不願意把那麽高深的手段,跟您解釋再解釋,最後讓人絕望,多難受嘛!爸爸,您就少死一百萬個腦細胞好不好,而讓這些神經細胞留著做手術吧!女兒要值班,不能再跟您沒完沒了聊天啦!”

“那爸爸回去看看施奇誌?”董九征詢道。

“不必了,爸爸去休息一下。現在都淩晨兩點了,還是回飯店吧!您不是說今天早上6點30分,乘車回沈陽嗎,爸爸?”賈紅星站起身來,才想起董九今天要回去,立刻建議道。

董九點點頭,跟著紅星來到休息室,發現隋馨睡得正香,不忍心叫醒她。賈紅星知道董九對女兒的溺愛,隻好自己做惡人,搖醒隋馨,幫她穿戴整齊。

董九發現施奇誌眼中充滿的擔心和不舍,以及無處不在的感激,盡管董九給她解釋,她的治療和費用問題已經解決,他的幹女兒賈紅星會照顧她,直到身體徹底恢複和出院。

隋馨想不到自己眯了不到兩個小時,幹爹又認了一個幹女兒——賈紅星,一個縣醫院急診室的小護士,真是把她氣死了。一路上,又冷又累,雖然被幹爹摟著、抱著、背著,心裏還是不滿意。

“那個狐狸精跟您說什麽了,又認了一個女兒,多討厭嘛!”隋馨鑽進董九的懷裏,期待著即將來到的驚心動魄的一場鏖戰,感受幹爹楚霸王一樣驚天動地的英雄氣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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