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天亦老（99）

  汗青想起今早離開單府，離開綠珠家時，答應了女兒栗雯一定回家，想不到半路上碰見梨花姐姐母女，現在時入半夜、辰過三更，看來回家不成了，何況姐姐現在就像一隻小綿羊一樣依偎在自己懷裏，如何提得出要回去的要求，還是等候綠珠和栗雯的處罰吧，事到如今也顧不了這麽多了。汗青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念頭突然閃現在腦海裏，又強迫自己壓下去，摟著懷裏的梨花說：“姐姐，你最喜歡什麽首飾？”梨花知道汗青想給自己一件禮物，就慢慢轉身趴在汗青身上，凝視著汗青的雙眼說：“汗青，姐姐都這麽大歲數，年輕的時候，都沒有戴什麽首飾，年紀大了，還騷裏騷氣地戴什麽首飾。你呀，還是留著給你其他的粉黛嬌娘好了！汗青，姐姐隻要你抽空常來看看姐姐，姐姐給你炒幾個菜，熱一壺酒，看著你吃一頓飽飯，而不是一心撲在你的北伐民國大事上，而吃不好睡不好，知道嗎，姐姐的小牤子？汗青，姐姐問你一句話，隻許說真話，不許瞞姐姐，做得到嗎？”汗青被姐姐的關心和體貼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又聽姐姐提出要求，就滿口答應說：“姐姐，好心的姐姐，汗青不敢瞎說！”梨花又躺回汗青的懷裏，才語調幽幽地說：“你買下扈財主的宅子，是不是要把謝宜人養起來，為你生兒育女？”汗青心裏一驚，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說啊，你知道謝宜人是什麽一個女人嗎？”梨花見汗青半天說不出話來，又盯了一句。“姐姐明示，汗青不知道？”汗青唯唯諾諾地嘟囔，梨花冷笑道：“你不知道，為什麽就這樣稀裏糊塗地要金屋藏嬌？她雖然嫁給黑鷹幫十三羅漢之一的羅洪，但是她在丈夫屍骨未寒時，就跟卞家當鋪的東家卞璞勾勾搭搭，弄得滿城風雨，一下子成為王家堡的‘卓文君’、金十街的‘楊玉環’、物品屋的‘賽西施’。更有輕薄少年、紈絝子弟給你的宜人姐姐冠以‘風光’稱號，一時卞家商鋪人頭攢動、顧客絡繹不絕，卞家可謂日進鬥金，卞家主人還特意購置宅院，金屋藏嬌。汗青，這樣一個風頭上的女人、閑話裏的騷貨，正人君子、名人賢達躲之唯恐不及。姐姐知道你汗青，平素裏憐香惜玉，鍾愛半老徐娘，為什麽一下子喜歡上這麽一個王家堡的活寶、金十街的尤物？姐姐隻是擔憂，一旦王家堡知道你李汗青，一個北伐大英雄、一個新民國政府的功臣，竟然跟謝宜人在一起，人家會怎麽看北伐怎麽苟同民國新政？何況謝宜人是卞璞的搖錢樹，你一下子奪人所愛，汗青你沒到王家堡就跟王家堡的商人成為情敵，以後你的計劃和打算，怎麽付諸實施？他卞璞不但在青石鎮是大戶人家，在王家堡也是根深葉茂，他本人還是商會的董事，整個商會都是他在花錢運轉，賣房給你的扈財主隻是掛個名頭，沒有實權。汗青，姐姐勸你離謝宜人越遠越好：為了你的名節，更是為了今後你在王家堡施展你的宏圖。汗青，就聽姐姐這一回好嗎？”汗青想不到，一個與世無爭的姐姐，對謝宜人的情況都知道這麽多，那些喜歡小道消息、街頭風語、巷尾閑言的市井，更是能把謝宜人說得麵目全非。雖然姐姐所言有真實的正確的地方，但是汗青為了幫助女兒念奴解決心中的難題，決定把宜人安置在扈家宅院，但是並不阻攔她還在卞家做工。心定後，汗青對梨花說：“姐姐教誨，弟弟銘記在心，不敢違逆！”梨花一聽雖然心中依然擔憂，覺得汗青隻是說得好聽，但是也隻有如此，就姍笑道：“汗青，哪你是不是準備住進扈家宅院？”汗青聽完，一時又不知道如何回答姐姐的疑問，就試探性地說：“姐姐有空的時候，汗青就接姐姐和女兒過去住幾天，也好讓弟弟侍候姐姐幾天如何？一旦遼晉之戰結束，汗青就要著手三地重治，尤其是王家堡，汗青會住下來，直到整理結束。”梨花不信地冷笑道：“她謝宜人住的宅院，姐姐不會去住。”汗青知道，這個問題一時半刻解決不了，就咬著姐姐的耳根說：“姐姐，汗青要送給牛家三件禮物，一件是給女兒秋香，一件給七兒，一件給姐姐，這是汗青早已計劃好的。”梨花被自己的急切和焦慮弄得渾身燥熱不已，就對汗青說：“汗青，你已經為姐姐破費甚巨，姐姐如何還能接受你的饋贈？姐姐一身熱汗，你幫姐姐擦拭一下，姐姐渾身很不舒適！”

  汗青翻身下床，見兩個大火盆，炭火冒著純青火焰，水壺裏的熱水噴吐熱氣，讓人感覺室內溫暖潮濕，像初夏驕陽正溫、仲春烈日當空，讓汗青一下子感覺精力充沛、欲望無限。汗青深深地吐納幾次肺腑，放下心中猶豫，轉身迅速倒好熱水，搓揉麵巾，捧著熱氣騰騰的濕熱麵巾來到床頭，很快扶起姐姐，一邊幫姐姐披上外罩，一邊擦拭著姐姐香汗淋漓的雪腮粉鼻，並細心地把姐姐幾縷散亂的秀發，綰好並用發簪固定在發髻裏。“端莊俊俏的姐姐，要不要讓汗青擦擦上身？”梨花點點頭說：“那你快點哦！”汗青低頭吻了吻看著自己的姐姐：“好美的姐姐：嬌唇含丹、歡笑藏媚。汗青要吃姐姐的……的……姐姐別打汗青好不好？”梨花啞然失笑地說：“你個沒出息的小傻瓜，幹脆做姐姐的兒子算了！那你快點好不好，姐姐都冷死了！”梨花被汗青一手提撚、一舌裹卷，弄得春心綿綿、情欲澹澹，一下子推開汗青滿懷的繾綣、一心的纏綿，嬌喘籲籲地說：“汗青，別再戲弄姐姐了，快擦拭一下，姐姐還要洗洗下邊，都是你的鳳髓龍涎，夾雜汗水，讓人覺得在泥濘裏打了幾個滾，很不舒服。汗青，幫姐姐在木盆裏調好熱水，是姐姐用的大盆，不是你……不是那個小盆，好，快點汗青！”汗青意猶未盡地點點頭，立刻用外罩裹緊姐姐的上身，又低頭吻了吻姐姐，想不到一下子被姐姐雙臂攬住說：“汗青，姐姐……姐姐還……算了，還是……”汗青見姐姐支支吾吾，就咬著她的耳根：“姐姐，等姐姐洗好了，讓汗青好好吃一回好不好？”梨花一下子沒有勇氣舉起手臂狠狠扇汗青一個耳光，也沒有心氣破口大罵汗青的無恥和猥瑣，隻是嬌嗔地瞪著汗青，無可奈何地說：“賊心不死，那你不要笑話姐姐那裏有味，好嗎汗青？”汗青搖搖頭說：“汗青幫姐姐清洗幹淨，姐姐屋裏有肥皂粉或者胰子嗎？”梨花想了想，好像肥皂粉放在自己房裏，這才想起自己跟汗青在女兒房裏，床底下哪裏還有自己用來洗下身的大木盆，那就用女兒的算了。“你去姐姐房裏看看，就在床底下放木盆的旁邊，不要去惹女兒，知道嗎？”梨花懶得下床過去，就吩咐汗青道。汗青點頭稱是，轉身就來到女兒睡覺的房間，正想調大油燈，就聽見女兒的問話：“爹爹，您要幹什麽呀？”把汗青唬了一跳，想不到自己躡手躡腳還是把女兒驚醒，就慢慢轉過身來說：“爹爹……爹爹想……想……”秋香見爹爹支支吾吾說不清話，噗哧一聲把自己笑清醒了，戲謔道：“爹爹是不是要找女兒那本釀酒秘訣？”汗青大吃一驚，非常不解地問：“寶貝，什麽釀酒秘訣？你手中怎麽會有製酒方子，哦對了，寶貝，你說說看！”汗青一下子想起姐姐說過，秋香的父親生前在王家堡釀酒廠做工，難道那壺家酒就是她父親釀造的？如果真是這樣，一旦把這種酒造出來，那麽還愁賣不出去，今後新軍的軍費除了寶庫來源外，還新添來源，畢竟寶庫也所剩不多，看來得把女兒的秘訣取來看看。汗青坐在女兒床頭說：“寶貝，爹爹可以看看秘訣嗎？你娘藏起來的東西，爹爹哪裏找得到？”秋香咯咯地笑道：“爹爹，女兒是想先給爹爹看來著，後來被娘藏起來了，連女兒都不知道娘放在哪裏。爹爹，您去問娘吧！爹爹，不要吵人家，女兒還要睡好不好？”汗青慢慢拍著女兒，一邊把被子幫女兒蓋好掩緊，見女兒慢慢呼吸緩慢均勻，知道女兒睡著了，就取了肥皂粉、擰小燈，出房順手帶上關緊房門，才來到姐姐身邊。“你們父女怎麽這麽多話？”梨花一見汗青遲遲才歸，不悅地責備道，“又去惹女兒是吧，屢教不改！她是一個大姑娘了，不要這樣親親密密的，會改變她的好惡，以後姐姐如何把她嫁出去嘛！”汗青俯身吻著姐姐，直到被梨花推開才說：“姐姐忘了，將來秋香要上大學堂，那時女兒的視野和作為，都是我們這一代人跟不上的，姐姐就不要為她操心了！姐姐——，汗青不會傷害女兒，更不可能對她做任何豬狗不如的事情，姐姐為什麽不放心汗青？”梨花略略訕笑道：“人家現在對你已經放心多了，知道你是一個爛好人、多情郎，還是一個無所不能的大英雄，尤其折磨起姐姐來，手段層出不窮、花樣千變萬化，讓姐姐一顆女人心，都芳心四分五裂、情思啊都七上八下，嘻嘻嘻！都怪你，讓姐姐的臉皮慢慢厚得讓姐姐自己都受不了啦！”在汗青的精心嗬護下，梨花抱住汗青的大腿，蹲在火盆旁，胯在汗青拿來的大木盆上，讓汗青慢慢地為自己清洗、讓心身顫栗：每一次感受汗青手指輕撫，梨花都屏住呼吸，唯恐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按奈不住，讓自己大聲喊叫、瘋狂斥責，把汗青罵個狗血噴頭，把一木盆髒水，扣在汗青頭上，看他目瞪口呆、笑他厚顏無恥，這樣自己這顆被淩辱被蹂躪被侵犯的心，才能平複憤怒和消除屈辱。“汗青，別這樣沒完沒了好不好，仿佛要把姐姐九九八十一道彎、七七四十九條皺、三七二十一處深淺，都要探明、非得摸清，難道不把姐姐侮辱得無地自容你才心甘才罷休嗎，你個小傻瓜呀，姐姐不用棍杖打死你，你是不會停手的！”梨花一邊歎息一邊在心裏大罵汗青，卻被汗青洗得呻吟難抑，還是脫口而出：“好了啦，姐姐那兒都被你洗了千回萬遍，都要洗沒了，用幹淨溫水衝洗一下，抱姐姐上床了汗青！”

  汗青安頓好姐姐，自己也痛痛快快地清洗幹淨，又在火盆裏加滿新炭，等著火焰重起、熱浪撩臉，擰大油燈，才迅速回到姐姐身旁，摟著赤身裸體的姐姐說：“如花似玉的姐姐，汗青的心肝寶貝！”梨花不悅地說：“姐姐都是一個老婆子了，還如花似玉呢？你騙騙女兒還差不多！汗青，姐姐被你折騰得渾身腰酸腿疼，我們還是早點歇息吧，姐姐累了，你也一直沒歇著，早點睡，時候不早了！汗青，明朝你是回女兒栗雯處，是哪家姐姐呀，你個花心大帥？”梨花見汗青不擰小燈，反而把燈光調大，照得屋裏通明，知道他不想馬上歇息，就順便問一下自己心中的疑惑。汗青就簡單地說了說單家與桃家以及念奴與卞璞的事情，這樣梨花才知道為什麽汗青突然一下子進入宜人的生活裏，聽完汗青的講述，梨花歎息不已，知道自己根本無法阻攔汗青跟宜人在一起，心裏更是想馬上入睡，不去想這樣讓人心煩的事情。“姐姐，這是汗青給你的一條瓔珞，讓汗青幫你戴上好不好？”汗青變戲法一般，一邊說著，一邊把瓔珞半弧形項圈解開，套進姐姐似雪如玉的粉頸，然後又輕輕扣上，轉身從方桌上拿來一麵小鏡子交給梨花。“哇，好精致的瓔珞項圈，汗青這是八十一顆寶石、四十九種顏色、九隻飛鳳五條舞龍的皇家珍寶。汗青，姐姐聽老人說，這是一件建文帝的馬皇後隨身配戴珠寶，是嗎汗青？”汗青大吃一驚，非常不解地問：“姐姐怎麽知道這件馬皇後珍愛的寶物，難道姐姐是金陵人士，知道馬皇後死在火難中，她身上這件寶物就流失民間？”梨花點點頭說：“汗青，姐姐外公家就是建文帝時光祿少卿馬全的後裔，這些軼事姐姐小時就耳熟能詳，想不到還真有此物，真是不可思議！”汗青撫掌笑道：“這叫完璧歸趙、物歸原主，姐姐喜歡不喜歡？”梨花心怦怦亂跳，不知如何回答汗青的問題，隻是手足無措地靠進汗青的懷裏，慢慢平靜下來自己那顆驚喜無比的小心髒。“汗青，姐姐……姐姐自然是歡天喜地，汗青，你這樣疼姐姐，為什麽呀汗青？”梨花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喜悅，就把問題交還給汗青，看他怎麽解答。汗青並未直接回答姐姐的問話，而是答非所問：“姐姐，金項圈是中空的，裏麵應該有一副逃生圖，姐姐解開來看看是不是這樣？”梨花嚇了一跳，不解地問：“汗青，你如何知道這件事情？”汗青下意識地搖搖頭，接著忍不住哈哈笑道：“這也是野史軼聞裏說的，說呀有一次除夕，明太祖朱元璋曾要求太子朱標和後來成為建文帝的朱允炆以‘月’為題作一首詠月詩。看完長孫‘誰將玉指甲，掐作天上痕。影落江湖裏，蛟龍不敢吞’的詩作，朱元璋默默不語，覺得自己兒子裏屬龍的燕王，難道將來會阻礙長孫的即位和天下穩定不成？但是朱隸離金陵這麽遠，也許是多慮了。朱元璋畢竟是一個多疑的君主，還是命自己的一個親隨去問了劉基的次子劉璟。朱元璋想不到，答案竟然是讓未來的建文帝改名換字，不要用‘炆’字，說有凶險之兆、更有脅迫之難，讓朱元璋氣得就想把劉璟砍頭殺掉。更奇怪的是，馬皇後從小就戴著這副項圈瓔珞，當時還沒有寶石，隻是幾串珍珠。一位得道高僧在馬家化緣時，感覺馬家將來會出現一位貴人，因感激主人慷慨，臨走時留下四句話：簷高庭深，位極北辰；火起火滅，天地難行。當時馬皇後的母親隱隱感覺這段讖語的凶兆，就懇求僧人的解救之道，當時僧人要求帶走馬皇後的項圈。想不到幾年後，僧人差弟子在馬皇後及笄時，送還了項圈，說項圈已經開過光，還讓弟子留下四句話：叔侄反目，造化弄人；齊黃方用，金陵無陵。當時馬家無人知道讖語的意思，極力懇求這位差人，誰知道高僧的弟子說，他的師父兩年前已經坐化成佛，沒有告訴他讖語之意，但是這位弟子臨走時，突然想起師父說過的一句話，並告訴了馬家：小小世界、朗朗乾坤。等馬家再問何意，這位弟子已經飄然離去，搖頭不語。所以馬家當時認為，這位弟子其實就是高僧本人，不願意泄露天機，就看孩子自己的造化和領悟。”見汗青滔滔不絕地娓娓道來，讓梨花好奇地解下珮珞交給汗青說：“你幫姐姐拆開來看看，是不是項圈裏藏有什麽秘密？”汗青笑道：“五百多年了，有也早已化為灰燼碎末，不完整了，如何知道上麵塗鴉什麽，是嗎姐姐？”梨花嬌嗔道：“看看嘛，說不準高僧開過光的東西，永垂不朽呢！”汗青想不到自己臨時即興的說詞，被姐姐誤以為真，心想古人難道比自己還笨，不會檢查一下項圈裏麵有沒有什麽東西，但是拗不過姐姐的要求，就披衣下床，來到方桌旁，坐在油燈前，慢慢地拆卸、輕輕地解除係掛的寶石，左瞧瞧、右看看、上拉拉、下轉轉，最後發現大小項圈都是純金打造，大小項圈不是套疊連接，居然可以擰動，一下子讓汗青驚叫起來。“汗青，是不是真有東西？”梨花騰地跳下床來，讓汗青嚇了一跳，連忙放下手中的項圈，給姐姐穿戴暖和，才坐回方桌，跟姐姐頭靠頭地擺弄著，很快就把項圈擰開，分成三節。“果然是中空的，看看有沒有東西啊汗青？”梨花見汗青慢騰騰地，心急火燎地喊道。汗青取來一張幹淨的絲巾鋪在方桌上，然後慢慢敲了敲中空的項圈，一根像白銀的小扁片露出一小截，汗青就用姐姐拔眉毛的鑷子慢慢取了出來，讓汗青簡直無法相信，還真藏有東西在項圈裏。汗青見扁條上留有小篆體寫的陰刻四句：朔燕南飛身死，一時糊塗天帝。相煎莫急太廟，同室操戈北歸。梨花看完，一下子把汗青驚為天人地說：“汗青，你簡直神了耶，還真有字，看來馬皇後還是沒有福壽永昌的命格，是吧，否則削藩不那麽急迫，慢慢來，也許建文帝的下場不至於那麽慘對不對？”汗青還沒有從震撼中回過神來。愣磕磕地看著梨花，等梨花點了幾下汗青的額頭，才如夢初醒地說：“姐姐，這是當年高僧留下的，還是後來的人的遊戲之作？”梨花搖搖頭，不置可否地說：“那是他們朱家的事情，對老百姓來說，又有什麽不同？不過如今你汗青極力鼓吹的新民國，不知道跟五百年前的朱家王朝，有何不同？”汗青覺得姐姐怎麽一下子無所不懂，驚訝地問道：“姐姐是不是讀過書？”梨花拍了一下汗青嬌嗔道：“汗青，跟你在一起的女人，有哪個是文盲？姐姐從小在外婆家長大，被舅舅他們一起帶到學堂，當作假小子一起背書挨板子，自然算讀過書的人？”汗青驚喜地再問：“姐姐是不是能寫會算？”見梨花點頭，汗青禁不住摟住梨花說：“姐姐的母親也算名門之後，姐姐為什麽會嫁給王家堡一個酒工？”梨花不悅地瞅了汗青一眼，氣呼呼地說：“牛家雖然門簾小，但是姐姐的門戶也不大嘛！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到姐姐要出嫁時，樊家也是窮酸得很。如今，牛家遇到你這位貴人，不但把姐姐玩弄於你汗青鼓掌，更是譏諷姐姐出身貧寒是不是？”汗青一邊重新把皇後瓔珞戴在姐姐胸前，一邊笑道：“汗青不敢，姐姐，貧富本是命，好壞莫強求。如果民國新政，給大江上下、天南地北的黎民百姓一個太平盛世，自然個人的命運就會大有改觀，按照術算之學來說，國運昌民運盛。所以古人雲，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就是因為國運與個人命運緊緊相連、息息相關。姐姐，知道這個道理的人大有人在，更有孫先生振臂高呼，才有今天國民革命和北伐，才有國民黨人拯救混亂之中國於將傾。姐姐，牛家要發達，前提是北伐要勝利，民國有新政，王家堡要整頓，三地河山要治理，太平盛世才會降臨，每個人的命運才能改善變好，是嗎知書達理的姐姐，臨危不懼的巾幗英雄、女中豪傑？”梨花被汗青的道理和讚美說得心情舒暢，就靠在汗青肩膀上說：“你呀，把人家說得一愣一愣的，汗青，你的理想，一定會實現。汗青，姐姐真的這麽好？在你以前，沒有人這樣說過姐姐，為什麽？”汗青哈哈大笑起來，側身抱起姐姐說：“上床去，讓汗青慢慢告訴姐姐！”梨花趴在汗青懷裏說：“你是不是又想要姐姐？你今天跟那個宜人是不是也沒少折騰？”汗青點點頭說：“姐姐明鑒，不過姐姐清純更加可愛，非宜人可以媲美！”梨花渾身的惱怒一下子發不出來，覺得汗青對自己這麽好，如何去管他跟宜人的床笫之歡，但是心疼汗青這般消耗元陽之氣，就斷然拒絕道：“汗青，你今天來回在兩個女人中間忙碌，精氣已經消磨不少，姐姐不能因為一時之歡，再度勞累你的精力。時候不早，摟著姐姐歇息好嗎！”

  第二天一大早，汗青被女兒秋香搖醒，發現姐姐早已準備好了早飯，端到自己床頭的方桌邊。汗青見姐姐讓女兒出去倒些熱水進來，才幫著汗青穿戴整齊。汗青很快洗漱完畢，跟姐姐和女兒一起坐下，邊吃著可口的早飯，一邊聽著女兒跟她娘說話。“娘，爹爹昨晚沒有找到那本秘訣，您把它藏哪裏了？”梨花轉頭瞥了瞥汗青道：“哦，你上女兒房間去翻找了汗青？就在娘床上枕頭下，秋香，幫你爹爹取來就是了！”汗青接過這本封麵已經有點泛黃的紙簿，從頭到尾一字不漏、一幅圖不落地看完，等抬起頭，發現姐姐和女兒早已吃完，就剩自己一個人。“見你這樣專心致誌，姐姐不敢打擾你！看完了沒有？”梨花第三次悄悄推開房門進屋，突然見汗青抬頭看著自己，嫣然笑道，“姐姐幫你再熱熱早飯，都涼了！”汗青把秘訣放在自己身上，招呼姐姐過來才說：“姐姐，這本秘訣暫時放在汗青身邊，等我抄錄完畢，一定把秘訣歸還姐姐。這是一本嘔心瀝血之作，讓人為之驚歎不已。姐姐，汗青不知如何感激秋香的父親，更是感激姐姐把這本秘訣重現人世，將會發揮它意義非凡的作用！”梨花不屑一顧地說：“汗青，看把你高興的！如今街市各種好酒琳琅滿目，酒水業競爭多厲害，你汗青即使把這種酒釀製出來，如何就能盈利呢？如果隻是自己喝喝，倒是一番閑情逸致之歡，儒雅文墨之趣，姐姐說得對嗎汗青？”汗青搖搖頭說：“姐姐，王家堡的酒廠，已經快開不下去了。汗青想把它買下來，因為釀酒講究水質和原料，所以想在王家堡釀製這種酒，然後可以跟遼都雙溝和玉淵金樽形成三足鼎立之勢，加上這是官酒，很快就會占據全國酒業市場，為新軍掙得金銀缽滿罐滿。姐姐，汗青要讓你管理酒廠好不好？”梨花尖叫一聲，驚訝地捂住自己張開的檀口，身體軟綿綿地撲在汗青懷裏，身體禁不住顫抖地說：“你為什麽不讓宜人去管，她那樣風騷火辣，喜歡拋頭露麵？”汗青摟著梨花，正想解釋，秋香一下子衝進屋來，高聲囔囔：“娘，怎麽啦？”抬頭見母親被爹爹摟抱著，一下子跑到他們身邊接著嬉笑道：“娘，是不是爹爹欺負您啊？”梨花見女兒過來，立刻脫身出來，拉著女兒坐在暖椅上，跟女兒耳語道：“你爹爹從來不欺負你娘，他呀，最會疼人！”女兒聽完笑嘻嘻地耳語說：“爹爹是這樣，也挺溺愛女兒我哦！猜猜看，爹爹給女兒一件什麽禮物？”梨花知道汗青要給女兒禮物，但是依然吃驚地問：“是什麽？”秋香伸出自己的手腕說：“呐，就是這塊坤式腕表。爹爹說上學後，知道時間就會掌握時間，才懂得珍惜時間，做時間的主人。這樣才能學有所成，終成大器！娘，爹爹說，一旦女兒才學高超，還要送女兒留洋海外，學習洋人所長，回國服務民國新政，為實現爹爹太平盛世的理想，出一份力呢！”梨花聽完，感激地扭頭看了看汗青，然後低聲對女兒說：“秋香，不要辜負你爹爹的期待。上學堂，好好讀書，將來你的前途無量，知道嗎？你去把昨天娘交代的事情提前準備好，把以前學的功課溫習一下。不理會的，跟你爹爹問問，娘也可以幫組你。你爹爹會在王家堡待一段時間，這是你跟你爹爹請教學習的良機，不要錯失知道嗎？”梨花說完，見女兒心知肚明，又見她跟汗青嬉笑玩耍了片刻，就催促她不要再瘋玩了。“秋香，不要再惹你爹爹了，像兩個瘋子，等一下娘還要上集市去買菜割肉，快去準備吧！”梨花佯裝不悅地說道，“汗青，今天你跟姐姐上集市買菜去好不好？等吃完午飯，姐姐還得上扈家宅院把東西取回來，我們一起去如何？汗青，你真要讓姐姐管理酒廠？為什麽你會這麽相信姐姐的能力？”汗青拉著梨花，摟在懷裏說：“姐姐心理素質很好，臨危不懼，很適合在王家堡這個紛亂的時候主持酒廠成立時的紛雜事物，全權處理酒廠各種糾紛。姐姐，我會把酒廠的原班人馬，尤其是那些技術工都留下來，姐姐不必負責具體事物，隻要核對原料采購的價錢和貨物、人員薪水分發、成酒數量和年限的記錄和銷售的情況。每一件事汗青都會安排人員負責，姐姐隻是全權管理和檢查。汗青剛開始會配合姐姐做好酒廠的一切事情，要不讓宜人在姐姐手下負責采購業務，接受姐姐的調遣和使喚？”梨花嬌嗔道：“到時你會不會偏心眼，一旦被她告狀，你就偏袒她？算了吧，還是讓她別來酒廠，否則又招蜂引蝶，引來無窮無盡的麻煩。汗青，姐姐不明白你為什麽拉姐姐幫你管理酒廠？”汗青低頭跟梨花耳鬢廝磨半天，在梨花的抱怨聲中才理清頭緒、端正心態跟她說：“姐姐，因為這份秘訣是牛家的私有財產，所以汗青想讓姐姐從中得利呀！汗青會把每年的紅利中百分之十分給姐姐，總共持續十年，行嗎姐姐？”梨花一聽，語調顫抖地說：“汗青，你這樣做，如何可以服眾？汗青，你對姐姐這麽好，人家會受不了的，你知道嗎？”梨花說著說著就大聲哭泣起來，把在廳堂美滋滋準備上學堂所需的女兒，又嚇了一跳，不知道這兩個人今天怎麽回事，一驚一乍地讓人受不了，因為好奇還是推開門，探進半個身子，正好迎麵碰著汗青的目光，秋香就問道：“爹呀，你們怎麽搞的嘛，兩個大人，不是尖聲怪叫，就是大聲哭哭啼啼，把人家鬧得心慌慌的，不要這樣啦，好不好嘛爹爹？”汗青尷尬地訕笑道：“寶貝，真是對不住，都是爹爹沒有處理好，你娘沒事，你忙去吧！”汗青說完，見女兒不信的神情，就招招手讓女兒過來。秋香猶豫了一下，還是慢騰騰地挪步到汗青身旁，見娘抽抽搭搭地抽泣著，就拉了拉母親的手說：“娘，今早您怎麽了嘛，人家好擔心，是不是我們家出事了娘？”梨花見女兒在自己身旁，又聽見她胡言亂語，一下子破涕為笑地離開汗青的懷抱，見女兒已經為自己準備了熱麵巾，不料汗青及時接過去，幫梨花擦拭了一下。汗青扭頭笑著對秋香說：“謝謝爹爹的乖寶貝，你娘沒事，爹爹沒有騙你是吧！”梨花還是依依不舍地離開汗青的懷抱，秋香立刻擠到母親身邊嬉笑道：“娘，是不是爹爹又對娘動手動腳了？”梨花嗔怪道：“沒大沒小！再這樣說你爹，當心上天罰你咬著舌頭。你爹爹不會欺負你娘，跟你說過還亂說。好了，是娘一時感激你爹爹對牛家的恩德，喜極而泣，知道嗎秋香？”見女兒不悅地扭頭要出去，汗青一把拉住女兒說：“寶貝，跟爹爹和娘上街不？”秋香撅著小嘴說：“娘不會答應，每次都是讓人家在家待著，就怕女兒要買這買那，所以每次都是說好了買什麽，娘自己上街去買！爹爹，女兒真的可以跟你們上街，然後我們上酒店吃飯好不好？金十街隻有一家好酒店，生意火紅，我們去吃好不好？”汗青正想滿口答應，就聽見梨花說：“秋香，娘交代的事情你做得怎樣？沒有做完，就別想東想西，要買什麽，告訴娘就可以。如果合理，娘跟你買來就是了，在外邊吃，你以為外邊的飯菜有家裏做的好吃？”汗青轉頭跟梨花示意，讓她不要急著否定女兒的主張，見姐姐不吭聲了，汗青就回身對女兒說：“秋香，你最喜歡上什麽店去買東西，要買什麽？”秋香見娘在身邊，轉身就想出去，汗青沒有阻攔，卻跟著女兒來到廳堂，順手把房門就要帶上，見姐姐也要出來，汗青就低聲地說：“姐姐，讓汗青先聽聽女兒想要什麽，完了姐姐再出來好嗎，好姐姐?”梨花不喜歡汗青這樣寵著女兒，但是第一次也就認了。“汗青，別寵壞了秋香，知道嗎？”梨花還是不滿地嘟囔，見汗青點頭，才沒有跟著出去。

 “寶貝，今天爹爹帶你上街，幫爹爹的寶貝女兒買她想要買的一切好不好？”汗青來到秋香身邊，拉著女兒的小手，坐在靠背暖椅上說道，“寶貝，告訴爹爹，你想要什麽？”秋香見娘不在身邊，立刻心花怒放地跟爹爹撒嬌道：“爹呀，女兒想去卞家物品店看看。聽我的鄰居朋友說，那裏有許多從城市來的新奇玩意，還有洋人喜歡的東西，女兒一直想去看看，但是娘從來都不讓女兒上金十街去，說那裏的東西比別的地方貴十倍不說，質量也跟其他地方的一樣，一點都不合算。爹爹，是這樣嗎？”汗青未置可否地說：“寶貝，百聞不如一見，爹爹今天就帶你去看看，有你娘做參考，自然知道是不是這樣。寶貝，你娘說得都對，爹爹可以稍微瞞著你娘滿足爹爹的寶貝女兒，但是爹爹不在身邊，寶貝，你答應爹爹，一定要聽你娘的話！”秋香低聲吃吃地笑道：“爹爹，女兒發誓一定聽爹爹的話，不辜負爹爹偏袒女兒的良苦用心！”汗青拉著女兒入懷抱說道：“真是爹爹的乖女兒，我們這就上街去，好不好？”汗青邊說邊鬆開懷裏的女兒，正拉著女兒的手要上姐姐的房裏，就聽見有人在院落外，用力地敲打大門，讓人感覺好像是強盜要破門而入，聽得汗青一下子心揪了起來，對女兒說：“寶貝，你上屋裏去，爹爹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