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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若有情天亦老(88)

(2017-12-11 18:38:13) 下一個

  汗青一出廂房就疾步來到前院北房廳堂,發現裏麵人頭攢動。“爹爹,您幹什麽去了嘛,讓大家眼巴巴久等?”栗雯眼尖,一見汗青進來,就一陣風跑到汗青跟前,拉著他的手,一邊搖晃,一邊滿臉不悅地抱怨道,“他們楚姨娘和小寶寶就這麽重要,非要留爹爹這麽久嗎?”汗青拉著女兒的玉手,一邊聽著女兒的不滿,一邊朝姐姐巧笑走去。“汗青,先坐下來吧!”巧笑見這對父女根本就不避眾人和無視桃花塢這個鄉野之地的民俗,如此親熱,真是讓巧笑心生妒忌,覺得汗青對女兒也太過於嬌寵放縱,但是迫於人多心雜嘴亂,也就等以後有機會再說說汗青,在鄉野比不得城鎮,人們觀念保守,男女,無論是親人還是夫妻,都必須合乎禮節家規和族規,今天也隻有讓他們放肆一回,所以按奈內心的不悅,語氣平緩地說道,“信使因為家中有事,又見你這位貴人三請四催也不來,所以姐姐就放他回家了。”說完巧笑見雯兒一直斜倚在汗青身邊,這哪裏是父女,簡直是一對情侶,讓巧笑臉上保持的忍耐一下子拉了下來,對眼前的眾人說:“你們可以分頭忙碌,酒宴就擺在廳堂。”綠珠見嫂子一臉不高興,就來到女兒身邊,拉著栗雯的手說:“走,跟娘幫廚去!你沒見桃家女主人不高興,別這樣粘你爹爹,會讓桃花塢的人添鹽加醋風言風語,走吧!”汗青見綠珠姐姐連正眼都不看自己,知道從昨夜到今天一上午,自己都沒有關照過她,汗青就不由自主地喊道:“姐姐,你昨……”汗青還沒說完,綠珠拉著栗雯轉身就離汗青朝門外走去,栗雯轉頭朝汗青吐了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又哈哈笑了幾聲,讓汗青一點也高興不起來,知道綠珠在生自己的氣。巧笑見家人都離開了,身邊隻有兩個侍女,就轉頭對汗青說:“跟姐姐進房去,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都是信使從那邊帶來的,走吧!”說完巧笑簡單交代了身邊侍女幾句,就領著汗青進了內室,一關上房門,巧笑就坐在床邊暖椅上,一聲不吭。汗青趕緊幫姐姐倒了一杯茶水,一試還是溫和的,就端到巧笑身邊說:“姐姐,給你茶水!”巧笑一轉身沒有接汗青手上的茶杯,而是不悅地問:“告訴姐姐,你在桃楚屋裏不想回來,到底你跟她幹什麽了?她剛剛生完孩子,你不會就等不及了吧?還說對她沒有什麽想法,她什麽都被你弄了個碎爛蒜,你怎麽可能對她無動於衷?口口聲聲對姐姐這樣那樣,連對一個初為人母的小女子你都脫不了身,讓姐姐如何信得了你跟姐姐說的任何一句話?”汗青想盡快從姐姐口中得知信使帶來晉城立群的交代,就蹲在姐姐跟前,握住她的小手說:“姐姐,汗青怎敢把姐姐忘懷?汗青更不會對桃楚做出任何越軌之事、亂情之舉。隻是……隻是……”汗青一下子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姐姐認桃楚為李家女兒的事,一猶豫話語就斷斷續續起來。巧笑立刻轉過臉看著汗青逼問道:“隻是什麽?是不是去吃女兒的奶水了?”汗青嚇得一下子坐到地上,低著頭不知如何是好,畏畏縮縮地囁嚅:“你……你……怎麽……”巧笑不管汗青驚恐萬狀的神情,站起身來背對著汗青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樣簡單的道理,你一個大秀才會不知道《增廣賢文》?誰也沒有看見你李汗青吃桃楚的奶水,隻是姐姐的推測,看來你這次還是不會吸取教訓,因為你認為姐姐不會說出你的醜事。汗青,你認桃楚為李家女兒,姐姐雙手讚成,雖然一下子輩分都被你搞亂了,但是你為什麽要去吃她的奶水?天下誰聽說過做父親的吃女兒的奶水?”說完巧笑轉身一看,見汗青一直坐在地上,低著頭一聲不吭,讓巧笑一下子發不起火來,立刻拉著汗青的手說:“起來吧,地上多涼,你嫌自己的身體太好了是不是?”等汗青抬起頭來,巧笑驚訝不已,因為汗青一直無聲地哭泣著,滿臉都是涕淚,讓巧笑一下子心軟得一邊擦拭著汗青的嘴臉,一邊抱怨道:“以後再也不要這樣為老不尊,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以為自己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夥子,跟這些小媳婦瞎混,能有什麽好處?”汗青情不自禁地拉巧笑入自己的懷抱,緊緊地摟住她的腰身,靜靜地享受著姐姐生氣後餘香嫋嫋的氣息和姐姐無所不知的冰雪聰明,並讓自己忐忑不安的心情和恐慌不已的靈魂慢慢平息安寧下來。“姐姐,你怎麽知道汗青會這麽糊塗?”汗青等自己平心靜氣之後,還是無法忍住好奇心地問道。巧笑抬起頭,玉指點著汗青的腦門說:“姐姐的本事和能耐多著呢,讓你這個多情郎花心漢知道了,以後你更是放肆和膽大妄為。姐姐是不會告訴你的,以後再犯,姐姐絕不會饒恕你,知道嗎?”汗青不想再去說跟桃楚的事情,但是禁不住回憶一下,自己哪裏有破綻,讓姐姐察覺,難道姐姐有千裏眼,還是桃楚跟巧笑兩人串通一氣,這些都不太可能,女兒怎麽會一下子就出賣自己,而且這件事情好說不好聽,何況也交代她不要告訴其他人。再說廂房的外門上了門閂,沒有裏麵人打開,外人是進不來的,真是令人感到非常蹊蹺不解。巧笑見汗青一聲不吭,兩眼發直,知道他還在思考自己所作所為如何被泄露出去的,就動了動自己的身體,不悅地說:“汗青,別再胡思亂想了!你就是想破了頭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

  汗青歎了歎氣說:“女人心海底針,真是說的太好了,是吧姐姐?”巧笑沒有再跟汗青糾纏這些口舌之爭,而是離開汗青的懷抱,坐到暖椅上說:“汗青,你呀已被女人迷惑住心智,你都忘了來桃花塢幹什麽是不是?難道是來睡姐姐和吃女兒奶水的嗎?”說完巧笑忍不住低頭吃吃地笑了起來。汗青恍然大悟地來到姐姐身邊,蹲在姐姐跟前,雙手放在姐姐膝上握著她的一雙小手,焦急地問道:“姐姐真是汗青的好姐姐,一句話讓汗青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姐姐,信使回來怎麽說的?”巧笑怒目看著汗青半天,眉目慢慢輕鬆下來,變成一臉冷若冰霜,漸漸神情變得溫和起來,一點點一絲絲笑意爬上了嘴角眼角和笑靨,最後巧笑輕聲笑了起來,讓汗青內心忐忑不安、七上八下、一驚一乍、忽喜忽悲、才冷又熱,最後見姐姐神情真切、愉悅自然,才起身抱起姐姐深情呼喚:“姐姐,到底信使說什麽了?”巧笑被汗青摟抱嬌寵之後,才從汗青懷裏抬起頭來說:“立群說,有元芳、孔天下、馬戰勝和王秀姑,遼晉之戰不必麻煩你這個獵豔高手,放你幾天假再去多認幾個姐姐、多睡幾個姐姐唄!”汗青一聽,不但沒有表現出高興的神情,反而抱著巧笑,若有所失地坐回暖椅,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覺得自己一下子變得沒有用了,神情很快就落下來。“是不是覺得沒有用了,看你失魂落魄的樣子!現在才能體會姐姐為什麽會覺得人活著活著,就覺得一點意思都沒有的心理了吧?你呀,真是想不開,策反元芳,就是遼晉之戰勝利最大的保障,你李汗青是即將勝利的這場北伐戰役最大的功臣。沒有元芳裏應外合,他金立群敢這樣大言不慚,給你這位花花太歲放假。好了,晚輩們能夠這樣豪氣衝天,你這個做長輩的應該高興才對呀,至於如喪考妣一樣嗎?汗青,在桃家多待幾日好不好?今天,姐姐擺幾桌宴席,一是招待幾位來拜年的親戚,以及為你李汗青跑腿的信使,還有就是桃楚孩子出世,慶賀一下,另外就是給你一個喝酒的機會,然後好好侍候姐姐,好不好?”汗青有點擔心地問:“姐姐,嘉誠回來怎麽辦?”巧笑冷笑道:“管家回來通報了,他桃嘉誠說有應酬,得過三五日才能回家。聽說生了個丫頭片子,被那個女人纏住走不開。何況姐姐我也不去追究,讓他逍遙幾天。還不都是為了你,讓你在姐姐身邊不受人幹涉,讓我們自由自在一些。好了,我們趕緊出去,否則又會被人說閑話。”在酒席上,巧笑安排汗青、綠珠、栗雯、書香和信使坐一桌,因為信使說要來赴宴,但是遲遲未見他露麵,汗青就來到巧笑陪桃家客人吃酒的主桌,跟幾位客人寒暄後,就對巧笑說:“夫人,信使怎麽還沒有來?”巧笑見大家都在豎著耳朵聽汗青跟自己說話,就故意清了清嗓音,嗓門略微大一些,可以讓所有人都聽到地答道:“你是說桃老大呀,他家裏也來了客人,一時無法分身。估計很快就會來,你跟書香他們慢慢喝著吃著,不要著急。來汗青,今天嘉誠不在桃家大院,我呢作為桃家主人,感謝你幫助桃楚母子,又讓元……”汗青見姐姐說漏了嘴,把元芳之事這件機密當眾提及,非常危險,就及時打斷姐姐的話頭說:“夫人是不是想說又讓原來不打算來的書香的母親,也一起來作客向桃家恭賀新禧?”巧笑立刻明白汗青的意思,咳嗽了一下,接著說:“汗青,所言不虛!親朋好友共聚一堂實屬不易,在此讓倩敬你一杯,祝你這位宋遼晉大商人也是桃家的大貴人,新年諸事稱心,生意買賣興隆,舉家人丁安康!”汗青想不到姐姐這樣順著自己的心意說話,不禁笑逐顏開地舉起酒杯,跟姐姐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並誠懇地回應道:“多謝夫人美言。這次汗青叨擾桃家,得到夫人精誠合作,又備盛宴款待汗青一行,真是令人感激涕零、沒齒難忘!”汗青不想過多涉及就要發生的遼晉之戰,怕人多嘴雜,走漏風聲而功敗垂成。宴席上立刻有一位桃家客人搭話問道:“李大人,請問您來桃花塢是不是為了目前正在醞釀的遼晉之戰,因為宋州城都知道大人現在為新軍幹事?”汗青一聽,略微笑了笑才說:“目前宋州城已經是北伐軍新軍的地盤,目前在宋州城有很多地方,還是處於無人管治的狀態,所以在下趁大家都在家裏過年的機會,到處走走,準備招收一批為新軍管理宋州城的能人賢士。我們新軍不但要吸收一批有經驗的能人,也要招收一批青年人,譬如這次來考察的年青人就包括書香和桃楚,同時有經驗的人包括桃家大院的主人桃嘉誠和東方巧笑,還有書香的母親桃綠珠。他們不但讚同北伐戰爭,更有促進新民國成立和發展的才能和素質,這也是在下來桃花塢的原因。當然您作為桃家的貴客,歡迎您為新軍推薦賢能!”幾位客人不禁嘲笑起來,其中一位譏諷道:“難道為新民國做事的人,都是親人親屬在一起嗎?”汗青先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從餘光中見姐姐綠珠和栗雯書香都來到自己身邊,就注視著這幾個桃家的客人說:“古人雲,舉賢不避親。譬如我們眼前這位桃家女主人東方女士,不但熟讀詩書,更是能寫會算。不但有管理良田千畝家丁幾十人雇農上百戶的經驗,更是常年跟米行打交道,擅長經營和管理,這都是新軍最需要的管治能人。譬如書香和桃楚,他們兩人雖然年輕經驗有待豐富,但是他們精力旺盛、學習能力強,是最有可塑性的人才,可以為管治工作的多樣性變化性準備最充分的人力資源。還有桃綠珠,也是讀過私塾,會寫能算,又是王家堡的居民,對王家堡的民風民俗了然於心。而王家堡正是新軍的心腹大患,因為那裏沒有新軍任何的權力機構和管理行署。在對王家堡進行初步管治過程中,新軍最需要當地人的參與,這也是在下考察桃綠珠和單書香母子的原因。”其中一個客人語帶蔑視地說:“這種招賢納士,完全是裙帶關係,如何能夠服眾?李大人一手遮天,擋住多少貧寒人家的子弟,他們雖然胸懷抱負,就是因為入不了您李大人的法眼而懷才不遇,飲恨一生!”

 “說得好!”汗青對這位桃家客人的話語,從內心很肯同,情不自禁地讚歎道,“曆朝曆代,埋沒人才的事情俯拾皆是,但是如何做到人盡其才物盡其用,確實說來容易做來難。不過我們就要迎接的新民國,跟過去任何一個朝代都不一樣,因為新民國不但要消滅落後的、獨裁的、腐朽的軍閥,而且要把目前世界上公認的自由、平等和公正精神,整合到孫先生的三民主義之中,讓天下九州每一個家庭都能被公正對待,每一個人才都會被合理使用,每一個生靈都能通過努力過上好日子,而不是通過裙帶關係等非正常途徑,掠奪和侵占他人的利益。為了保證三民主義和自由平等公正精神的順利落實,我們的新民國還需要有一個健全的司法體係和執行機構,為了適應新民國的發展和順應世界發展的潮流,我們新民國的立法和行政都會進行最徹底的調整和整頓,跟過去軍閥混亂時代必定天壤之別,因為北伐戰爭的目的,就是為了實現這個終極理想、達到這個目的、完成這項艱巨的任務,因為北伐的勝利,是千千萬萬熱血青年,為了心懷的這個偉大理想,浴血奮戰,不怕犧牲。在下雖然沒有親自上戰場,但是為了這場偉大戰爭的最後徹底完全的勝利,我李汗青一介與土地打交道的農夫,一刻都沒有停止為北伐勝利招賢納士,奮不顧身,早已把個人榮辱家庭財產未來的歸宿置之度外。隻要蒼天之下,黎民百姓過上好日子,就是對我李汗青人生最終極的報答!”說完汗青把手上杯中酒一飲而盡。立刻整個大廳每一個人都鼓起掌來,連這幾個桃家刁鑽古怪的客人也站起身來,跟著大家鼓起掌來,大聲叫好。“爹爹,爹爹,講得太好了!”栗雯不顧及任何人的眼光,一下子撲進汗青的懷裏,不停地誇獎讚歎。巧笑和綠珠雙雙來到汗青身邊,滿眼含笑地看著汗青,綠珠先說道:“汗青,難得你一片忠心赤膽,一席話真是令人動容!”汗青注視著綠珠眼中的神情,高興地說:“姐姐,將來的王家堡還要姐姐的幫助和支持!”巧笑見汗青拚命抑製對綠珠的深情,不悅地說:“汗青,桃家的客人也沒說錯,都是裙帶關係,看來以後你汗青的外界壓力小不了。好了,姐姐很高興聽到你這番豪言壯語,桃老大來了,姐姐安排你們去廂房見麵。”巧笑交代綠珠照顧一下酒宴,就跟著桃老大和汗青來到書香暫住的東廂房。一進屋分賓主坐好後,巧笑就介紹了一下兩人,寒暄之後汗青聽完桃老大的複述就問道:“桃兄,除了這些之外,金軍長有沒有提及盡早在王家堡物色人才,為進駐王家堡的管治做好準備工作?”桃老大很快陷入沉思,突然大聲喊道:“大人,大人,金軍長在送小的出門時,是提及這一點。因為當時有人向軍長大人匯報軍情,所以隻說了一下軍長大人就進了司令府,小的等候了半天,見裏麵有人出來說,小的可以走了,所以在給桃家主人複述時,沒有想起來。要不是大人提及,差點都遺忘了,真是小的的過失,小的真是罪該萬死!”汗青示意身邊的巧笑拿出五包黃錦緞包裹之物,然後輕聲地安慰道:“桃兄,不必自責,這主要是軍長沒有特別強調的原因。桃兄,你一路辛苦,這一百塊大洋是新軍對你的打賞,請你收下!”桃老大一聽,驚喜萬分,不知道這次簡簡單單的送信遞話,有如此豐厚的獎賞,就急促不安地看了看汗青,又看了看巧笑,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巧笑見狀,就插話說道:“桃老大,這是汗青對你的額外關照,你就不要嫌少,收下吧!”桃老大見主人同意,一下子就想跪倒在汗青跟前,被汗青一把拉住。汗青緊緊握住桃老大的手說:“桃兄,北伐軍新軍,對任何有功之士都是重重獎賞,不過有一點希望桃兄切記:不要對任何人提起你這次送信的細節。等晉城被攻陷,回到國民革命軍的手中,成為新民國的地盤,這個時候你怎麽說都沒有關係,能夠做到嗎?”桃老大語氣決然地說:“小的一定謹記大人吩咐,對外人隻字不提!”汗青滿意地笑道:“好,讓栗雯送桃兄安全回家,錯過今天的酒宴,等下次汗青為你補上好嗎?”桃兄感激地握住汗青的手說:“大人辦事,恩怨有界、獎罰分明,真是令小的敬佩不已!今後用得上小的的地方,請大人盡管吩咐,小的一定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回到酒席,汗青就問巧笑:“姐姐,廚房是不是給桃楚送去飯菜?”巧笑想了想,想不起自己是不是吩咐了廚房,因為平時都是兩個年級大的侍女照顧桃楚的起居飲食,但是她們今天都在幫廚,就支支吾吾地說:“汗青,姐姐也不是很肯定,你讓栗雯,哦對送桃老大去了,要不讓綠珠跑一趟,不行你去一下,不要一去不複返知道嗎?”最後一句話,巧笑壓低聲音,語氣很嚴厲地說完。汗青點點頭,就回到酒席,見綠珠和書香交談甚歡,不忍心打擾他們,就自己趁大家吃吃喝喝的時候,來到廚房一問,還真沒有人給桃楚送飯菜,讓汗青非常失望,隻好吩咐廚房給桃楚裝好飯菜,特別吩咐做一道湯帶上。汗青順便打聽了一下照顧桃楚的那位自己認識的大姐,原來她今天家裏有事,在廚房吃完酒席就回家了,也不知道她交代了別人給桃楚送飯菜沒有。汗青問完,估計當時她離開得匆忙,把交代一事忘了。汗青提著裝酒菜的大木盒,來到廂房門外,見房裏黑燈瞎火,讓汗青心裏咯噔一下,感到很擔心,立刻敲起門來。等知道是汗青在門外,大門立刻開了,汗青一閃身就來到門廊,轉身把外門關好,注視眼前的桃楚,發現她披頭散發,好像剛剛從床上起來,讓汗青大惑不解。來到屋裏,桃楚連忙把油燈擰大,看見爹爹手裏提著送飯盒,才知道爹爹這麽晚來是給自己送飯,不禁感歎道:“爹爹,女兒不吃一頓也沒有關係。勞頓爹爹送飯,會折殺女兒的!”汗青感覺屋裏室溫偏低,一看火盆隻剩奄奄一息的火光,都是灰燼,就先把熬的的雞湯,給女兒盛了一大碗,然後對桃楚說:“寶貝,快坐下來,把這碗熱雞湯喝了!”桃楚忍不住吃吃地笑道:“爹爹還嫌女兒奶水少嗎?要不爹爹每天都來吃女兒的奶水,否則非把女兒漲奶漲壞了怎麽辦?”汗青佯裝不悅地說:“你呀就會欺負爹爹,小靜遠就像雨後春筍一樣長大,過幾天你的奶水就不夠,還要爹爹來吃?到時你的奶水不夠,就別哭鼻子了!”說完汗青輕輕地點了幾下女兒的鼻子,一邊給女兒拿好筷子和湯匙。見女兒開始吃上了,汗青立刻撥旺火盆裏的炭火,又把炭桶提來,給三個火盆加上新炭。等炭火都燒著了,罩上火盆架,把一個有火盆架的火盆搬到小靜遠的搖床邊,一個火盆放在飯桌旁,還有一個火盆放在女兒床邊。汗青在水盆裏洗了手,又給水壺添上水,放在火盆上的鐵架上。汗青見女兒還在低頭喝湯,就來到小靜遠床邊,俯身看了他半天,見他的小嘴巴不停地動,小臉蛋泛著紅光,腮幫子慢慢鼓起來,非常可愛好看。“等奶膘起來就更好看了!”汗青默默地想。“爹爹,喜歡小靜遠嗎?”不知何時桃楚來到汗青身邊,不由自主地靠在汗青懷裏,柔聲細氣地問,“爹爹,女兒喝不完怎麽辦?都怪您,給女兒盛那麽一大碗雞湯,還有那麽多雞肉,女兒哪裏吃得了?”汗青輕輕地摟著女兒的腰身說:“靜遠眉目隨你,長得風神秀雅,長大一定是個美男子。”桃楚喜滋滋地接著說:“爹爹,女兒在李家兒女裏,外貌是不是最差的?”汗青撫摸著女兒的一頭秀發說:“不是,應該是上遊之列。女兒腰身窈窕,胸圍豐腴,四肢健美。一旦女兒體力恢複後就是一位標誌可愛的人間仙子、姿色出眾的天上麗姝。寶貝,等你坐完月子,靜遠半歲後,爹爹想讓你上王家堡為政府做事,想做嗎?”桃楚剛聽有點犯糊塗,等爹爹解釋一番後才笑道:“爹爹對女兒這麽信任嗎?”汗青點點頭說:“聽你堂嫂說,你在哥嫂家住的時候,一直帶著幾個侄兒上私塾,在課堂上認識不少字,能看能讀,會算能寫,所以爹爹想讓你跟書香一道進政府行署做事,作為年輕人,進行培養,為將來新民國的發展和完善準備人才。想不想試試,寶貝?”桃楚感激地看著汗青說:“爹爹一番苦心,女兒怎敢違逆。爹爹,現在女子跟男子一樣,無論是上戰場,還是坐公署衙門,都有婦女的身影是嗎?爹爹,栗雯妹妹是不是也為北伐做事,跟爹爹一樣,是北伐新軍的人是嗎?”汗青摟著女兒說:“寶貝,是這樣的!楚兒,爹爹想讓婦女慢慢走出家庭的樊籬,成為國家發展的一個重要力量,逐漸讓男女平等成為現實。寶貝,如果隨時改變主意,爹爹都會讓你高高興興、風風光光地離開,知道嗎?爹爹不會給你任何壓力,隻是想讓我的女兒嚐試一下出去做事是一種什麽體念,因為現在世界的潮流,就是男女平等。”桃楚一聽爹爹這麽說,就問道:“爹爹,現在女兒還是一個妾的身份,爹爹,怎麽辦?”汗青笑道:“你都是李家女兒,元芳他那裏還敢不把你扶正?爹爹到時跟他一說,他就會把女兒變成明媒正娶的正房妻室。”桃楚嬌嗔道:“爹爹,人家不是這個意思。如果女兒出去做事,就不想再跟元芳在一起過了。當時女兒也是因為沒有更好的選擇,又被嫂子驅趕,隻好委身與他嘛!”汗青歎息了一聲,不知道女兒一旦離開元芳,靜遠怎麽辦?如果交給元芳,誰來養育?交給桃楚,元芳怎麽會肯?無論靜遠如何,都對小靜遠的成長不利。現在桃楚是李家女兒,一下子離開他元芳,哪元芳一定會對我懷恨在心,將來如何讓元芳為政府認認真真做事?唉,讓桃楚一直跟著元芳,又讓女兒受委屈,這可怎麽是好?桃楚見爹爹遲遲未語,知道爹爹很矛盾,內心不讚成自己的主張,就轉身抬頭看著汗青說:“爹爹,這隻是女兒的真實感受,也隻告訴爹爹一個人喲!如果爹爹不讚同,那女兒就跟元芳湊合過下去唄!”汗青低頭看著女兒戲謔道:“寶貝,你想找一個什麽樣的男人?”桃楚一下子撲進汗青懷裏,嬌嗔道:“當然是跟爹爹一樣的男人哦,這還要問?”汗青輕聲地笑了起來,拉著女兒出了自己的胸懷來到飯桌旁,先讓女兒坐下,汗青又把一把椅子搬到女兒身旁,自己坐了上去,汗青端起雞湯碗,一湯匙一湯匙地喂著女兒喝完,又把雞肉拆掉骨頭,一小塊一小塊全部喂進女兒肚子裏,又給女兒盛了大半碗米飯,就著冬筍炒肉片,豬血羹,雞蛋拌豆皮以及肉末炒豆芽幾個菜,一湯匙一湯匙喂完。“吃飽了沒有寶貝?”汗青見女兒時不時地打著飽嗝,就沒有再盛飯,輕聲地問道。“女兒都要被您撐死了!”桃楚一邊接過爹爹遞過來的熱麵巾,一邊抱怨道。“哪你為什麽不早點說,非要等撐著了才說呢寶貝?”桃楚低頭笑而不語,一邊沏茶一邊收拾飯桌。“是不是怕爹爹不相信?”汗青把碗筷盤碟放進手提木飯盒,同時探問道。“是怕爹爹不高興,人家吃這麽多怎麽睡得著嗎?”桃楚端著茶杯來到汗青身邊,一臉不悅地說道,“爹爹,您要等女兒睡著才能離開好不好?”汗青接過女兒手中的茶杯說:“爹爹會哄女兒睡著再走,這下你滿意了吧寶貝?”

  汗青擔心桃家女主人等久了心生不悅,就想早早催女兒上床睡覺,想不到桃楚說吃得很撐,非要汗青幫著按摩一下。汗青沒想到女兒胃口這麽小,用手一探,覺得脘部還真是鼓脹,內心很後悔讓女兒一下子吃這麽多,隻好抱著女兒,慢慢幫著她揉揉肚子。大概揉了半個時辰之久,汗青發現女兒在自己懷裏睡著了。汗青輕聲地喊了幾句:“寶貝,楚兒,寶貝,你……”汗青一看女兒已經睡熟了,就停下呼喚,慢慢起身,把女兒抱到床邊,但是一想,女兒吃完飯,也沒有盥洗怎麽能上床睡覺呢?汗青隻好把女兒輕輕地放在被褥上,讓雙腿自然地彎曲、雙腳剛剛著地。汗青在洗臉盆裏調好水溫,溫熱擰幹洗麵巾後,輕輕地俯身為女兒擦拭已經有些紅潤的臉龐。見女兒夢囈般地說:“爹爹,女兒要……要嫁給您……您……好……”汗青一聽,癡癡地忘了繼續給女兒擦拭,不知道楚兒為什麽會有這樣古怪的念頭,難道自己跟楚兒太隨便,還是自己做的事就像一個情人所做的,為什麽自己總是讓女兒們覺得自己就是她們的男人,真是令人費解。汗青想了半天,也沒有理清頭緒,幹脆懶得再細想,一看麵巾也涼了,就在臉盆裏加了一些熱水,搓揉了一下麵巾,又擔心女兒睡得不舒服,趕快擰幹麵巾,來到女兒跟前,彎腰細心地幫著女兒擦拭得眉目清秀、花容月貌,更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汗青才心滿意足地收了麵巾。從女兒床底下一下子拖出兩個木盆,汗青也不知道哪個是洗腳的,哪個是洗下身的,頓時不知道怎麽辦。“女兒剛生產,傷口都沒有愈合,不知她了解如何清洗下身麽?不是有一種PP粉,又叫灰錳氧調水作消炎藥的嗎,也可以加醋到溫水裏清洗,不知道女兒知道這些不知道?”想到這裏,汗青很擔心,又不好去問女兒這樣隱私的問題,隻有讓綠珠或者巧笑去問更合適。想到這裏,汗青心裏才好受些,就選了一個大一點的木盆,往裏加了熱水,用手一試,覺得水溫正好,就幫女兒把鞋襪褪盡,慢慢放進溫熱的淨水裏,輕輕地搓洗起來。擔心女兒隨時會醒,汗青也找不到肥皂粉和胰子,就簡單把女兒腳上的汗水洗掉,然後把自己事先放在火盆架上的一塊棉布取來,很快幫女兒把雙腳都擦拭幹,正要抬起女兒的雙腿,把身子放正,桃楚被汗青一陣折騰,一下子驚醒過來:“爹爹,您幹什麽呀?”汗青沒有吭聲,隻是幫著女兒脫去短襖厚裙,就想抱起女兒放入厚被裏,桃楚雙手一下子攬住汗青脖子說:“爹爹趁女兒睡著,是不是不老實?”汗青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有小靜遠在旁邊監視,爹爹怎麽敢呢?寶貝,爹爹剛才幫你洗了臉又泡了一下腳,你呀就接著睡。爹爹也得回去歇息好不好?”桃楚嘟著嘴不悅地說:“您不是答應女兒,等女兒睡著才離開嗎?楚兒要爹爹哄女兒睡著好不好嘛?”汗青不知道為什麽一下子脫口而出內心的擔憂:“寶貝,你下身的傷口要不要清洗?”桃楚聽完怔怔地看著汗青,等明白爹爹的意思,一下子揮起雙拳,朝汗青頭臉打去,卻在半路突然停下來,很快趴在汗青懷裏慢慢哭泣起來。汗青這才知道自己的問題多麽令人不齒,想起來都讓自己無地自容,隻好連忙道歉:“寶貝,都是爹爹的錯。爹爹隻是擔心寶貝的傷口會……會有……紅腫,會感到疼痛。寶貝,爹爹教你如何清洗好嗎?”桃楚慢慢止住哭聲,鼻音濃重地問:“爹爹,女兒那裏是有點紅腫。接生婆給女兒一小包灰錳氧,說是調水洗。爹爹還有什麽辦法?”汗青聽後感到很欣慰,語氣輕鬆地說:“寶貝,也可以在溫水裏加一些食用的香醋清洗。記得每天都要清洗擦幹,飲食上有了保障,加上好好休息,傷口很快就會好!洗的時候,方向很重要,從傷口處開始,往身後的方向清洗知道嗎?”桃楚聽完撲哧地笑了起來,嬌嗔地問道:“爹爹又不是郎中,怎麽知道這麽多?”汗青自嘲地說:“爹爹在蔣家灣讀書的時候,既讀了四書五經,又讀了很多醫書,譬如《神農本草經》、《黃帝內經》、《傷寒雜病論》、《金匱要略》 、《千金方》、《脈經》、《針灸甲乙經》、《肘後備急方》、《諸病源候論》、《外台秘要》、《四部醫典》、《太平聖惠方》、《銅人腧穴針灸圖經》、《脾胃論》、《本草綱目》、《溫疫論》、《溫病條辨》和《古今圖書集成》等等。不過讀了也很快就忘了,主要是爹爹也有懸壺濟世的念頭,所以跟幾個要好的同窗,一起行醫,不過時間不長。後來又接觸了一些西方醫學,所以林林總總、雜七雜八知道一些皮毛。寶貝,你把PP粉拿來,爹爹幫你調好水,你自己洗一下好嗎?”桃楚見爹爹是真心關心自己,就離開汗青的懷抱,又找了半天,才在窗台上找到了一個小包。汗青一看,是紫黑色顆粒,知道正是PP粉。汗青用涼的開水調了一點濃液,然後放進半盆溫和的淨水裏。汗青端著木盆,放在離搖床較遠的一個角落,回到女兒身邊說:“寶貝,水不能熱,把傷口浸泡在灰錳氧水裏得有一會兒,你呀慢慢數到三百下才行好不好?爹爹幫你照看小靜遠,這是幹淨的擦拭用棉布,去吧!”桃楚心裏沒底,一下子脫口而出自己的要求:“爹爹,您幫女兒洗好不好?”汗青摟著女兒的腰身說:“不行!爹爹幫女兒接生,是因為女兒沒有爹爹幫助,母子生命都有危險;而今女兒自己能夠做的事情,隻能自己去做,爹爹不會代勞,何況這件事爹爹不能幫,知道嗎?”桃楚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但是自己在爹爹身邊,內心的欲望總是那麽強烈,讓自己都感到很吃驚,事後又後悔不已,覺得爹爹一定會看不起他女兒,但是每次又控製不住自己這種無理要求,讓自己無可奈何。“就幫女兒一次,以後女兒就知道嘛!”桃楚一急又淚眼汪汪地看著汗青,“要不女兒不洗了吧!誰知道這是什麽毒藥,會不會讓女兒中毒嘛?何況爹爹什麽都知道,又有什麽關係嘛,女兒就要爹爹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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