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雯、小麗、牛七和小寶全身而出,在牛七背上還背著身負重傷的熊大柱。在進客棧之前牛七問栗雯:“姐姐,怎麽處理熊幫主?”栗雯停下腳步,沒有直接回答牛七的問題而是對身後的小麗說:“你去收拾出一間清淨的客房,安頓熊幫主!”說完栗雯才對牛七說:“你跟小寶在門外稍等,我進去讓人拿來一些衣物把熊幫主包裹遮掩一下,你們再進去。”說完栗雯收拾了一下就匆匆步入客棧大門,厚棉門簾輕輕碰擊門框的聲音驚醒了幾個昏昏欲睡的值班人員,他們抬頭看了看發現是已經入住的新軍客人,又接著倒頭昏睡。栗雯把一個弟子叫醒,交代了幾句就來到梨花姨媽和爹爹歇息的住房門前,本來想舉手敲門,低頭一看發現房門居然是虛掩著的,讓栗雯感覺不妙,一生氣直接推門進去。發現梨花姨媽坐在火盆旁邊,低頭垂淚。聽見開門聲梨花驚喜地抬起頭,見是栗雯進來,站起身不知說什麽好,轉身坐在床沿,突然倒身趴在被褥上嗚嗚地哭泣起來。“梨花阿姨,雯兒的爹爹呢?”梨花邊哭邊說:“都是我不好,喝那麽多的酒,都不知道你爹爹是何時進來何時離開的。他……他……他根本就沒有碰你梨花阿姨。嗚嗚嗚——!”栗雯跟幹爹在一起走江湖,已經時間不短,慢慢也養成了遇事不驚慌的心理素質,更是對爹爹如何待人接物耳聞目染,深有感觸,就慢慢走到梨花姨媽身邊,坐在床沿,把她扶起並安慰道:“姨媽,雯兒知道都是爹爹的風流習性,讓他偷偷溜出去尋找那個女人去了,跟姨媽您沒有關係!”梨花一聽更是大聲哭了起來,邊哭邊說:“雯兒,汗青他會不會有意外?帶你姨媽去看看好不好,現在去還來得及嗎雯兒?”栗雯搖搖頭說:“如果那個女人心狠手辣,爹爹早已身首異處。哦,爹爹呀!”說完栗雯立刻抱住梨花輕聲哭起來,“爹爹,您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哦,讓雯兒怎麽向師傅交代,嗚嗚嗚——!”梨花見栗雯都這樣,知道汗青一定是凶多吉少,人立刻覺得天旋地轉,一下子倒在床上不省人事。嚇得栗雯連哭都忘了,趕緊幫著姨媽按摩推拿,直到見她慢慢醒過來,才放下心來。
見有人敲門,麗娘收拾了一下,對已經穿戴整齊的汗青歉意地笑了笑就出房門並隨手把房門關好,不久麗娘腳步沉重地回到房門前,深深地呼吸了幾下,才輕輕地推開房門,腳步輕盈地來到汗青身邊,對汗青說:“你現在是回客房,還是陪姐姐坐到天亮?”汗青站起身來,伸手想拉住麗娘的玉手,想不到麗娘向後倒退幾步,右手舉著一把短槍對準汗青的胸口,語氣冷冰冰地說:“李汗青,你再往前走一步,你就別怪姐姐心狠無情!”汗青知道遲早會有這樣的場麵,就語氣平靜地說:“姐姐,汗青死在你手下,也是死得其所。姐姐,你把汗青殺了,最終還是對得起你的堂哥對你的知遇之恩。我想,現在栗雯已經把最後幾位黑鷹幫的忠臣消滅了,但是你的堂哥沒有汗青下令送回宋州城安排醫治,很快就會一命嗚呼!姐姐,你手上不但可以了斷汗青的小命,這對姐姐來說,並不很重……”麗娘厲聲喝止:“住口,李汗青!自從在蔣家灣,你假惺惺地安慰我同情我,最後還是離開了我!在我的婚禮上,你居然隻送了一份薄禮,連麵都沒有出現。我的男人死了,你也不來安慰我一聲,隻是隻是送幾塊大洋,誰要你的……你的……嗚嗚嗚——!”汗青情不自禁地就想跨步來到麗娘跟前,就聽麗娘冷冰冰地說:“你想幹什麽,叫你別動,要是姐姐的槍走火了怎麽辦汗青,嗚嗚嗚……汗青,姐姐的命怎麽這麽苦啊!”汗青一抬頭看著淚流滿麵的麗娘,動情地說:“姐姐,那你把槍放下,汗青的這條命隨時都是你的。如果……如果姐姐今夜真的懷上了,難道讓他作一個遺腹子嗎姐姐?姐姐,讓我到你身邊去好不好,我的好姐姐?”麗娘抬起頭,任憑淚水在臉頰上肆意亂流,默默地點點頭說:“汗青,那你快去安排我堂哥的就醫一事,姐姐決定不殺你了!”說完麗娘把手中的短槍扔在一旁,人很快就虛弱得站立不住,汗青緊步來到麗娘身邊,一手摟住麗娘並攬進懷裏,輕聲地呼喚:“姐姐,好姐姐,汗青這就去安排你堂哥醫治之事!”麗娘睜開雙眼,語調柔弱地說:“汗青,記得你欠姐姐一條性命,快去救熊大柱,姐姐……你把姐姐抱到床上去,姐姐渾身無力,去呀,汗青!”
汗青的出現,讓栗雯和梨花喜出望外。“爹爹,您……您……嗚嗚嗚——!”栗雯不管身邊都是自己的弟子,撲進汗青的懷裏,大聲哭泣起來,“您剛才上哪裏去了嘛,把大家嚇壞了,如果您……您有個三長兩短,女兒怎麽活嘛,嗚嗚嗚……打死您,打死……嗚嗚嗚——!”汗青見女兒這麽關心自己,心滿意足地想笑一笑,但是見女兒這麽傷心,就語氣溫和地安慰道:“寶貝,爹爹有你這麽懂事的女兒,怎麽會匆匆死了呢?怎麽也得等我的雯兒嫁人生子之後,才可以心安理得地閉上雙眼,對不對?”栗雯聽完,隻是拍打著汗青的肩背說:“雯兒不要嫁人,隻要天天纏著爹爹,不讓爹爹死,嗚嗚嗚——!”每個風雲堂的弟子,見自己的師傅跟李大人父女感情這麽好,都忍住想笑的念頭,豎起耳朵聽師傅是怎麽跟李大人說話的。梨花擔心栗雯跟汗青糾纏會耽誤正事,就來到汗青身邊,把栗雯拉到自己身邊,一邊幫栗雯擦拭淚水,一邊跟汗青說:“你有事趕快處理,我來照看雯兒!”汗青感激看了看梨花,輕聲地說道:“姐姐,你真好!”汗青立刻來到牛七、小寶和小麗一起,聽完了他們的講述,馬上對小寶說:“寶兒,你對城裏新軍的情況比較熟悉。立刻安排馬車送熊大柱進城,上新軍營地的醫療處,還有一名軍醫留在宋州城軍營。你的玉娥姐姐,也在你爹爹的要求下留在醫療處,會精心照看好熊大柱。寶兒,這是爹爹草擬的一封親筆信,讓你玉娥姐姐交給刁處長,讓他們盡全力搶救熊大柱的生命,都記住了嗎?”陸小寶點頭接過汗青手中的信件,早已有人把熊大柱從客房裏抬了出來。客棧外一輛馬車已經備好,汗青來到擔架旁,見熊大柱經過栗雯安排人員照看,傷勢得到控製,人的精神也慢慢開始好轉,慢慢睜開雙眼,對汗青艱難地露出一絲微笑,正想張口說話,突然咳嗽起來。汗青立刻給熊大柱按摩了一下止咳穴位,才讓他止住咳嗽。汗青語氣溫和地說:“大柱兄,汗青讓人送你上宋州城醫治,你的傷勢很快就能治好,不要擔心!”熊大柱滿意地笑了笑,聲音虛弱地說:“謝謝您,李大人!”熊大柱後麵說的話,立刻被幾個掀開厚棉門簾進客棧的大漢吵吵囔囔的聲音淹沒。汗青立刻明白這幾個人就是黑鷹幫的人,從王家堡趕來,增援他們的幫主,打擊新軍運糧隊。汗青示意大家不要輕舉妄動,等候自己的命令。五個大漢來到擔架旁,見自己的幫主被新軍的人員照看著,正躺在擔架上,要抬到門外的馬車上,立刻問擔架上的幫主說:“幫主,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們的兄弟都來了,幫主您發話吧!”熊大柱一串熱淚從眼角流出,很快落到枕頭上,輕輕地搖搖頭說:“大山,李大人派人送我上宋州城療傷。你們的幫主傷勢很重,能否活下來,就看新軍的醫療處醫治的效果。現在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你們以後就跟著長老把黑鷹幫發揚光大。大山,我熊大柱不是一個合格的幫主,把黑鷹幫帶入死胡同,才有我熊大柱今天的下場。大山,要不是你跟前的李大人大發慈悲,你現在看到的熊大柱,就是一具冰冷的屍首。大山,聽幫主一句良言,把黑鷹幫歸還長老。如果長老不幹,讓長老指定一個新幫主吧!”熊大柱非常艱難地發出最後一個命令,立刻氣喘籲籲起來。汗青把了把熊大柱的脈搏,立刻對小寶說:“事不宜遲,不能再耽誤,火速上宋州城,救熊大柱生命要緊!”大山見幫主已經發話,又見新軍正在全心全意搶救幫主,知道再跟新軍作對已經失去任何意義,就對身邊幾位兄弟說:“現在趕快把長老接到客棧,穩定幫心,否則來人一多,很可能出現意外!”汗青在一邊插話說道:“大山兄言之有理!汗青這就安排人回王家堡把長老接來,共襄大事”汗青話音未落,就聽見身後有人進客棧,汗青抬頭一看,正是棲霞姐姐和一幫從棲霞穀帶來的風雲堂弟子,讓汗青大喜過望。栗雯眼尖,早已飛身來到師傅身邊問長問短。汗青對大山說:“大山兄,來,讓汗青引見一下!”汗青帶著大山及其幾個兄弟來到棲霞嫗跟前,見女兒依偎在師傅懷裏,說著知心話兒,就打斷女兒的話頭道:“雯兒,該臨到爹爹說了吧?”栗雯見爹爹在辦正事,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棲霞嫗的懷抱說:“哼,爹爹呀,女兒還沒說夠呢!快說啊,雯兒還等著呢!”汗青嗔怪地看了女兒一眼,滿眼含笑地責備道:“你呀,沒見爹爹身邊五位好漢有要事找你師傅嗎?等爹爹說完了,你們師徒有的是時間寒暄呢,對不對?”安慰好女兒,汗青拱手對棲霞嫗施禮道:“姐姐,汗青代北伐革命軍新軍第一軍金長官軍長,感謝和褒獎姐姐此次立下的大功,請姐姐接受汗青躬身大禮!”說完汗青雙手抱拳,在棲霞嫗身前深深地鞠躬三次。鞠完躬汗青接著說:“姐姐,汗青將向金長官報告姐姐的功勞,並向北伐前敵總指揮處報請勳章嘉獎。” 棲霞嫗見汗青這般鄭重,慢慢感覺出自己隻是出自幫助汗青本人的狹隘,見他身旁還有黑鷹幫的人,就低調地說:“汗青,姐姐心領了!對了,姐姐已經按照你的吩咐,把長老已經接來了。他人在馬車上,姐姐這就安排人把長老接到客棧來!”
直到天亮,陸陸續續已經有五十幾號黑鷹幫的人集合到客棧,都在大山的安撫下,重拜長老為黑鷹幫幫主。“幫主,小諸葛帶走了幾十名弟兄回到王家堡,揚言不讓您做幫主。如果客棧的兄弟擁立您為幫主,小諸葛就要另立山頭,跟我們分道揚鑣,怎麽辦幫主?”大山接到王家堡線人的報告,急匆匆地跟正在與汗青商討事情的長老說道。長老看了看汗青,沒有吭聲,希望汗青發表他的見解和看法,汗青見長老這麽禮讓,不好讓他失望,就拱手對長老施禮說:“那在下就失禮了!大山兄,如今黑鷹幫受重創,不宜發生內訌之事。剛才汗青跟長老正在商議將來黑鷹幫發展的事情,也談到眼前大江南北,舉國上下正在發生的北伐戰爭之事。國家終歸要走向統一和安定,民心自古就是向往安居樂業,現在無數熱血青年積極投身到這次戰爭之中,拋頭顱灑熱血,就是為了天下一統於國民黨人帶領之下,無論是個人、幫派還是民族都要服從大勢所趨,讓國家走向統一和穩定。在這個時局之下,黑鷹幫何去何從呢?汗青愚見以為,一切以大局為重,這樣黑鷹幫就走出幫派的小格局,成就為胸懷天下的大幫派大團體甚至成為領時代潮流的弄潮兒而聞名天下,成為國民信任倚重的力量和時代發展的標杆。一旦我們擁有這種心胸視野和膽識,黑鷹幫就會走出王家堡這個狹小的地理空間,麵向更廣大的環境和群體,成為海納百川的大規格大世界和天地。無論是一個人,一個家庭,一個幫派,一個團體,一個民族還是一個國家,隻要心懷國民福祉並一生為之奮鬥,他們就是中國曆史文明不斷進步的脊梁和偉大推進力。大山兄,長老幫主,汗青不才,願意為黑鷹幫未來的發展,貢獻微薄之力!有什麽吩咐和要求,汗青一定竭盡全力、任勞任怨,殫精竭慮,給黑鷹幫的兄弟和長老一個可以解釋和理喻的交代!”長老顫巍巍地起身,來到汗青身邊,雙手緊緊握住汗青說道:“李大人,您不愧為蔣老先生的乘龍快婿。在大人身上,老朽看見蔣老先生振興華夏的信念和力量。大人啊,老朽一直在等,等一個能讓老朽放心的人,帶領黑鷹幫走出王家堡,為國為民精忠效勞。如今老朽已經心有餘而力不足,無法安頓黑鷹幫一幹弟兄,如果李大人不嫌棄,那麽老朽想武裝黑鷹幫所有的兄弟,加入到北伐革命戰爭之中,為北伐正義之戰的最後勝利,貢獻王家堡黑鷹幫一份力量。王家堡因為翠屏峰而古今聞名於世;而今因為黑鷹幫積極投身到國家統一國民幸福之正義戰爭,也將在曆史上彪炳千秋!”汗青一聽。立刻後退三步,躬身施禮道:“長老幫主,汗青不才有幸遇見長老,深受長老教誨,更是對長老心懷天下情係黎民百姓的高風亮節心生敬仰。長老以天下國民福祉為重,拋棄小我成為天下為公的急先鋒和模範,是汗青一生追求的榜樣和理想。汗青在此,謹代表北伐國民革命軍向長老幫主致謝行大禮!”說完汗青推金山、倒玉柱,直挺挺跪在長老跟前,給長老磕了三個響頭。長老來不及拉住汗青,隻好接受汗青的大禮,等汗青起身,才發現風雲堂所有的人,黑鷹幫所有的好漢,都掩麵哭泣,都被長老的風範和汗青的真誠感染。“爹爹,瞧您額頭都出血了呀!”栗雯見爹爹給這個幹瘦老頭磕頭,就不樂意,現在又見爹爹額頭還流著血,再也忍不住,衝出人群,來到汗青身邊,一邊抱怨,一邊替汗青擦拭著額頭上的血水。栗雯的抱怨,一下子讓大家破涕為笑,紛紛來到長老、汗青和大山身邊,過問著、議論著和讚歎著,整個客棧成為笑聲和歡樂的海洋,讓棲霞嫗深受感染,悄悄地來到汗青身邊,對汗青說:“汗青,你讓姐姐都受到你的影響。汗青,姐姐覺得你今天確實說得很好,做得也很好。汗青,姐姐為你感到自豪,感到高興!”汗青緊緊握住棲霞姐姐的玉手,激動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汗青與栗雯和小寶,帶領全副武裝的黑鷹幫近兩百人、護送糧車和大小火力不等的武器,急速向遼城趕去。小麗、牛七和麗娘,配合刁處長、玉娥等人,暫時管理宋州城的日常事務。汗青在黑鷹幫兄弟開赴前線前一天,特意要求姐姐秋月的穆斯林酒店承辦二十桌送行酒宴,讓秋月和王麻子非常感激汗青對王家生意的照顧和幫助。秋月知道今夜雖然無法與汗青單獨在一起,還是忍不住找了一個時機問汗青:“汗青,你上遼城,那裏就是前線。子彈是不長眼睛,你千萬要小心知道嗎?如果你有任何意外,姐姐也活不下去知道嗎傻弟弟?”汗青握住秋月的玉手,見她滿眼深情一臉擔憂,動情地說:“姐姐,好姐姐,汗青會萬分小心。等晉城攻陷了,汗青就回來接姐姐上麥加好不好?”秋月看看周圍都是忙碌的人影,好想撲進汗青的懷裏舒舒服服地哭一場,見他這樣離開,內心如何舍得,這樣的場合又有什麽辦法,隻好說:“汗青,吻姐姐一下。姐姐天天為你向真主請求,保佑你平安順利!”汗青低頭匆匆地吻了姐姐一下,見有人來,就急忙跟秋月分開了。糧隊臨行前兩天,汗青跟栗雯上了一趟雲霞居桂花胡同,汗青提了幾大包果品,領著女兒,來到七妹的門前。“寶貝,敲門啊!”汗青見女兒因為天冷,雙手籠在棉衣袖內,不願動就吩咐道,“還是爹爹來吧!是不是很冷雯兒,這天好像又要下雪。”說完汗青把禮品放在門前地上的幹淨之處一手摟著女兒,一手拍打著門環。誰知道敲了半天門,也不見有人開門。“爹爹,是不是七姨和誌高叔回範家村過年去了?”栗雯鑽在汗青懷裏,還覺得北風刮臉,哆哆嗦嗦地問,“要不我們回去吧爹爹,外麵好冷,女兒都快受不了了!”
“哼,這一點冷都受不了,還來給七姨拜年,是不是心太不誠了?”突然身後傳來一句熟悉的話語,讓汗青喜出望外,急忙轉身一看,居然是春燕、瑞芳和七妹,讓汗青驚訝得半天說不出話來。“燕兒——!爹爹想死你了,你們何時來的?”汗青拉著懷裏的女兒栗雯,邊走邊問,春燕因為已有一段時間未見幹爹,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麽,愣了半天,直到汗青拉住她的雙手才反應過來:“爹爹,原來是您啊!都這麽久了,也不見您回來,是不是早已把女兒和我娘忘了?” 春燕一下子找到感覺,不管身邊是誰,紮進汗青的懷裏,大聲哭起來。邊哭邊抱怨:“爹爹啊,人家吃了好多好多苦,您都不知道,嗚嗚嗚……您離開晉城上遼城為什麽要這麽久嘛?剛才還跟舅媽說,要去王家堡找您呢,想不到在舅媽家碰見您。爹爹啊,女兒好想好想您。爹爹,我娘想您都想病了啦,嗚嗚嗚,爹爹,女兒狠心的爹爹呀!”汗青被春燕的哭訴弄得淚流滿麵,瑞芳見女兒把汗青一頓抱怨差不多了,就來到汗青身邊拉開女兒,同時為汗青擦拭淚水,接著也把女兒一臉滿嘴的淚涕擦拭了一下,才端詳著汗青說:“汗青,這些時日以來,你受累了!聽新軍的將士說,這次你們在王家堡取得很大的勝利,都是弟弟你的功勞,姐姐聽後真為你高興。汗青,你是姐姐見過的最棒的英雄好漢。你一直在外,讓姐姐一直為你提心吊膽,唯恐你吃不好生活起居沒有人照顧,姐姐看你都比當初在晉城要疲憊多了。好在你的精神還不錯,讓姐姐擔心之餘略感安慰。汗青,這位大小姐是不是風雲堂的栗雯堂主?”汗青見瑞芳消瘦了不小,本來當初經過自己的精心關照,姐姐的精神和身體已經大好,現在離開晉城回到遼城,不知道吉祥有沒有繼續為姐姐治療和食補。“唉,我可憐的姐姐,如何讓汗青放心!”汗青一想無人關心姐姐就情不自禁地歎息起來。“姐姐,你跟汗青上遼城,在弟弟身邊待一段時日好不好?我要請遼城的名醫為姐姐診斷一下,姐姐,你讓我不心安,好嗎?帶上燕兒,後天跟著糧隊回遼城!”汗青急切地說道,“再耽誤,姐姐的身體就無法恢複,會讓汗青悔恨一生的!”瑞芳聽完,禁不住靠進汗青懷裏,低聲哭泣起來,無論汗青說什麽,瑞芳隻是哭泣隻是流淚,直到汗青把瑞芳抱進七妹的住房正廳,火盆裏的火,溫暖每一個陪在汗青身邊的親人,瑞芳的哭泣也沒有停下來。“姐姐,你是想讓汗青撞牆而死才能原諒我嗎,好姐姐,可憐的姐姐?”汗青陪著瑞芳靜靜地傷心著,也是淚流滿麵,春燕一邊幫著母親擦拭淚水,一邊幫著幹爹擦拭淚水,讓身邊的栗雯也是鼻子酸酸的,紮進七妹的懷裏,時不時地聳動一下肩膀哭幾聲,七妹也懶得管他們,知道汗青跟自己的大姑子也是不清不白關係,說什麽都是多餘,他們情人相見如何消停得了。瑞芳大概哭了半個時辰,才把內心的怨恨和傷痛都哭出去了,才覺得心情輕鬆起來,才從汗青懷裏坐直上身,見汗青也是一個淚人模樣,又有點後悔,伸出一雙消瘦的小手,幫汗青擦拭著殘淚,不時地哽咽一下地說:“汗青,姐姐不是在怪你。你為新軍做事,也是身不由己,姐姐怎麽會怪你的?姐姐隻是感歎自己的命運而已,一個人的命和運生下來就注定好了,如何改變得了?好吧,姐姐跟你回遼城。這次來七妹家拜年,也想去王家堡找你,後來知道你回宋州城,剛才上新軍軍營一問,才知道你跟女兒上這裏來了。我們三人緊趕慢趕,總算把你們堵在門口,真是萬幸!汗青,姐姐的好汗青,難得你有這份良心,如此關心姐姐的身體!”
汗青沒有讓七妹做飯,而是讓栗雯帶著春燕乘馬車上穆斯林酒店訂一桌酒菜。秋月見是栗雯來訂酒宴,非常吃驚,連忙問道:“寶貝,你爹爹怎麽不來?”栗雯隻好按照爹爹叮囑的話說:“月姨啊,我爹爹說明日就要給王家堡子弟兵送行,還要準備糧車上遼城,沒有時間親自來。爹爹說,所有酒菜錢按照市價支付,這是給您的大洋月姨!”秋月輕輕地拍了一下雯兒的小手,把栗雯手中的大洋推開,不悅地說:“他回宋州城連王家一口水都沒有喝,又給王家這麽一大筆生意,你月姨還沒來得及感激他,一桌酒菜還要算錢,你爹爹是不是太見外了?”栗雯訕笑道:“月姨,那好吧!不過爹爹怪罪下來,雯兒怎麽回答呀月姨?”秋月笑道:“就說是你月姨的主意。雯兒,這位小姐是——?”雯兒接著又按爹爹的要求說:“她是遼城鄭家的長女春燕妹妹,她也是爹爹的幹女兒,來宋州城她姑姑家拜年,正好碰上了爹爹,就跟雯兒一起來參觀一下宋州城最有名的酒店,拜見酒店最標致的老板娘啊!”春燕接著給秋月道了萬福,又說了許多拜年話,秋月立刻喜歡上這個乖巧可愛的姑娘,拿出許多果品,非讓她們喝完茶吃了不少果品,才讓店小二提了一桌酒菜,跟兩位小姐一起乘馬車送到七妹家。汗青特意為瑞芳訂了幾道清淡的海鮮,酒席間,為瑞芳夾了好幾次菜,讓七妹很不滿。汗青邊吃邊問七妹:“誌高兄呢,姐姐?”七妹見汗青總算關心自己起來,還是掩飾不住一臉不悅地說:“汗青,你是不是覺得回到你瑞芳姐姐家,而不是你七妹姐姐家?自從你進門,就沒有問候過我一句。自從除夕一別你跟王秀姑上翠屏峰,就音信皆無。你心裏還有七妹沒有?”栗雯見七姨一臉慍怒,知道她是真生氣了,就離開酒席來到七姨身邊勸說道:“七姨,爹爹時常跟女兒提起您呢!這不,一到宋州城就拉著雯兒來看您,給您拜年!”說到這裏,雯兒俯身跟七妹耳語道:“吃完拜年飯,爹爹還有禮物給您哦!聽說特別貴重的,七姨不要生氣好不好?見您這樣責怪爹爹,雯兒好難過嘛!”七妹見雯兒一臉的無奈,禁不住笑著拉她到自己懷裏,一邊撫摸著雯兒的秀發,一邊自嘲道:“還不是你七姨受不了你爹爹偏心眼,愛吃醋唄!你呀,真是你爹爹的心肝寶貝,這麽向著你爹爹,想必讓你爹爹滿心歡喜,沒有白疼你一回!”瑞芳憑著女人的敏感,隱隱覺出汗青跟自己的弟妹也是不清不白,心裏不禁擔憂起來,覺得自己的弟弟真是白疼了眼前這位女人。“汗青啊汗青,你不看看她是你姐姐的弟妹,怎麽也下得了手?還好誌高被蒙在鼓裏,否則如何是好?”想到這裏,瑞芳一下子沒有胃口,借口說自己有點不舒服,提前退席進了七妹安排她們母女倆住的廂房。春燕正吃得興頭上,見母親悶悶不樂地離開,不知道為什麽。汗青見瑞芳無緣無故地退席,知道姐姐一定有心事,就對七妹說:“姐姐,你們三個先吃著,我去看看春燕他娘怎麽不舒服!”
汗青來到廂房門前,被室外的冷風一吹,禁不住打了幾個冷戰,哆哆嗦嗦地敲了兩下門,語調顫抖地說:“姐姐,是汗青!”說完就推門進去,見瑞芳沒有脫衣,臉朝裏斜躺在床上。“姐姐,你這樣躺在床上會凍著身體的,讓弟弟幫你蓋好棉被好嗎?”汗青關好房門,轉身來到姐姐床前,慢慢坐在她的身邊,推了推瑞芳的身子提醒道,“姐姐,汗青哪裏做錯,讓你生氣?”瑞芳一下子坐起身來,指著汗青的腦門說:“你是不是跟七妹上床了?她是你姐姐的弟媳婦,你讓我親弟弟帶綠帽子,你眼裏還有姐姐嗎?你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你太讓姐姐失望了!姐姐不要再見你,也不會跟你回遼城。你以後再也不要碰七妹,春燕也不會再跟你有任何關係。我們鄭家還有範家,不需要你的這種關照,姐姐受不了你這種無法無天的行為!”汗青一下子被瑞芳的指責驚呆了,不知道如何解釋才能消除她內心的憤怒,隻好負罪地說:“姐姐,汗青再也不敢!姐姐,無論如何你要跟汗青回遼城,把姐姐你的病治好。然後姐姐再不跟汗青見麵都可以,但是這次姐姐一定得聽汗青的話。姐姐你不去,汗青就守在姐姐身邊,直到姐姐改變主意為止!姐姐,好姐姐,你怎麽懲罰弟弟都可以,如何打罵汗青都可以,但是姐姐不能不跟汗青回遼城治病,知道嗎姐姐?這個世界上,隻有姐姐最了解汗青性格上的缺陷,也知道汗青是最關心姐姐的。好嗎姐姐?你要汗青做什麽都行,但是不能不回遼城治病。姐姐,好姐姐,汗青的心肝兒!”瑞芳知道任何女人碰到汗青,都無法擺脫他的誘惑,瑞芳也知道自己的弟弟跟七妹後來也是因為日子艱難,時常口角,更是毫無夫妻之情,隻是在一起湊合著過日子。聽七妹說,汗青和栗雯初來宋州城後,就是暫居在弟弟家,對弟弟的生意給予很多照顧,否則弟弟一家根本無法在宋州城繼續待下去。見自己的弟弟又把範家村賣掉的水田都買回來了,他們夫妻感情也日漸恢複,看來汗青對他們還是不錯,至少沒有影響他們的家庭,何況七妹也是一個很理智的人,隻是跟汗青有過幾次肌膚之親,又沒有任何後續的瓜葛,也算說得過去,還能要求汗青如何呢?既然弟弟不知道,就當沒有發生吧,隻要汗青以後不要再去惹七妹就行。想到這裏,瑞芳轉頭看了看汗青一臉惶恐,知道自己的話讓他很絕望,不禁心軟了下來,深深地歎息道:“你呀你,姐姐說你啥才好呢!汗青,別怪姐姐說話這麽絕情。你不能再碰七妹知道嗎,他們夫妻感情日漸好轉,你再去碰她,非出事不可!你有什麽欲望,姐姐難道還滿足不了你?吃完酒,你跟雯兒就回去,後天幾時出發回遼城?”汗青見瑞芳總算原諒了自己,又同意跟自己回遼城,簡直是大喜過望,情不自禁地把姐姐攬入懷中,低頭吻著瑞芳,直到她把汗青使勁推開,氣喘籲籲地說:“你呀,給你一點好臉色就欺負人家。汗青,告訴姐姐,你真的想過姐姐沒有?”汗青點點頭說:“姐姐,我聽晉生兄的胞妹王秀姑說,她去看過她嫂子秦夫人,弟弟才知道姐姐全家離開晉城,回遼城了!姐姐,吉祥對你還好嗎?”瑞芳搖搖頭沒有接著話題,而是接著問:“你為什麽不來遼城看姐姐?姐姐就是憑著再見你一麵的心勁,才活到今天,否則早都香消玉殞,已作蕙折蘭摧。汗青,姐姐好想讓你多陪陪,但你是一個身負重任的人,姐姐怎麽忍心去幹擾你幹正經事兒。新軍需要你,北伐之爭需要你,晉城的最後一戰更需要你,你如何能夠分身出來陪姐姐呢?汗青,你這樣關心姐姐,姐姐一生也就滿意了!汗青,姐姐的身子骨這個樣子,一旦有什麽不測,你要好好待春燕,幫她找一戶好人家,嫁個好男人,一生不愁吃穿,姐姐就是在地下也會心安閉眼的,知道嗎汗青?今晚,你就別回軍營,跟姐姐待一晚好嗎?回到遼城,姐姐擔心你沒有時間跟姐姐這樣單獨在一起,更沒有機會好好溫存。汗青,姐姐自從跟你在王家親熱以後,跟吉祥過夫妻生活,就沒有痛快過。汗青,天下隻有你會這樣安慰關照姐姐體貼姐姐。姐姐跟你一次,就再也離不開你,汗青你好狠心啊,離開晉城,就再也不來看姐姐,你說你是怎麽想的?姐姐在你汗青心目中是不是一點都不重要,你身邊女人那麽多,你是不是早都把姐姐忘得幹幹淨淨,一點影子都沒有?”汗青隻是緊緊地抱著瑞芳,聆聽著姐姐的抱怨,陪著姐姐落淚跟著姐姐嬉笑,讓瑞芳一會兒心滿意足一會兒又滿腔怨恨,無論姐姐是高興還是惱怒,汗青都是摟著瑞芳,低頭在姐姐的香雲秀發上婆娑跟姐姐耳鬢廝磨,靜靜地感受姐姐的熱情姐姐的傷心姐姐的滿意姐姐的失望姐姐的哭泣姐姐的哽咽姐姐的淚流滿麵,好像害怕一旦鬆手,再也沒有機會這樣跟姐姐親近跟姐姐這樣心心相印不棄不離。“汗青,你這樣掐把著姐姐,讓姐姐透不過氣來。你想把姐姐揉進你的身體裏去是不是,姐姐的傻汗青?”瑞芳見汗青隻是跟自己親熱,陪自己哭泣,陪自己歡笑,一句話都不說,不禁抱怨起來,“汗青,你答應姐姐,今晚陪姐姐一夜好不好?”汗青點點頭,在姐姐的耳邊說:“姐姐,弟弟這次帶來一副豔彩藍鑽耳環,正好配姐姐皮膚白嫩。”瑞芳搖搖頭說:“汗青,藍鑽,尤其是豔彩無瑕疵等級的,都是價格極其昂貴,人稱萬兩黃金之上的瑰寶,姐姐如何能夠收受這麽珍稀的飾物,汗青,你應該給你的美齡妹妹,她是你的正室原配,這次晉城攻陷之後,你也要回十裏屯,去看看她還有你的幾個親生孩子。答應姐姐,好嗎汗青?”汗青深有感觸地點點頭,無不感歎地說:“姐姐,好心的姐姐,你看看這對耳環戴在姐姐耳朵上,是不是很驚豔很相配?”瑞芳不知道何時汗青把自己一對銀耳環卸下,戴上剛才他提及的藍鑽耳環,禁不住好奇心接過汗青遞給自己的鏡子,端詳起這副菱形藍鑽,就聽見門外有人在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