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閉症治療和預防 (1)

本文涉及的自閉症屬於狹義的自閉症範圍，不包括阿斯伯格綜合症，Rett 綜合症等其他類似疾病。自閉症近年來成為兒童的常見病之一。我自己也親眼見過自閉症孩子。那些自閉症患者的父母，他們的痛苦和憂慮是語言難以形容的。我一個親友的孩子就得了這種現代疾病，無法正常上學, 全家人的生活受到嚴重影響，而且日複一日，看不到盡頭。有一種特殊的自閉症類型，叫做晚發型自閉症或回歸型自閉症(late-onset autism / regressive autism)。這種自閉症患者在發病前有正常的語言能力和溝通能力，但在2，3歲時發病，逐漸喪失語言和溝通能力。常見的（非晚發型）自閉症兒童沒有這一過程，從出生開始，語言和溝通能力就一直低落。。

 

2007年，我偶然看到一條消息，說是自閉症孩子在生病發燒時症狀顯著緩解，變得接近正常，但發燒退去後，又漸漸回複原先的病態【1】。這一現象獲得多方證實，但一直沒有合理的解釋。

 

最近看到另外一些研究報道，發現口服vancomycin (萬古黴素)可以緩解晚發型自閉症病症【2】，【3】。2000年，研究人員對11個晚發型自閉症兒童，3-7歲，服用萬古黴素，500毫克/天，治療8個星期，然後進行4星期的益生菌 (probiotic) 治療。結果顯示，其中8個孩子在萬古黴素治療期間顯著好轉。但在停用萬古黴素後，病孩在 2星期內明顯症狀反彈。並且除了一個孩子外，其他在幾個月後幾乎反彈到治療前的症狀水平。隨後4星期的益生菌措施沒有什麽效果。根據這些發現，研究人員認為腸道菌落與腦神經活動有關聯，腸道菌落可以改變大腦功能【2】。  需要指出，腸道不吸收口服的萬古黴素，所以口服的萬古黴素可以在腸道內保持高濃度，對腸道內的一類細菌（革蘭氏陽性菌）毒殺作用顯著。其他研究人員發現，在正常兒童的胃和十二指腸內的樣本中完全沒有非孢子形成型厭氧菌或微需氧菌，而在晚發型自閉症兒童的樣本中這些細菌大量存在【4】。這為腸道菌落與腦功能的聯係提供了進一步的佐證。

 

對於自閉症的治療，2014年有了新進展，Zimmerman 等對21名症狀程度中等至嚴重，年齡13-17歲的患者用從broccoli sprout (椰菜芽) 中提取的sulforaphane (蘿卜硫素)進行治療【5】，為期18個星期。與對照組相比，治療組的症狀有顯著的改善。但在結束治療後，症狀逐漸反彈至以前的水平。Zimmerman等研究者認為其機理可能在於蘿卜硫素的抗氧化，改善線粒體功能，以及抗炎症作用。但我感覺蘿卜硫素的作用可能還與改變腸道菌落有關，特別是與改變胃和十二指腸的菌落有關，因為有文獻指出它可以極為有效地抑製已經具有抗藥性的幽門螺杆菌 (Helicobacter pylori )【6】。

 

從以上這些治療案例來看，我認為晚發型和非晚發型自閉症可能都存在腸道菌落與腦功能的管聯。 但對症狀有影響的菌種類型不同。晚發型的腸道菌對萬古黴素敏感，屬於革蘭氏陽性菌。非晚發型自閉症腸道菌我認為可能屬於革蘭氏陰性菌（比如幽門螺杆菌）。而萬古黴素對革蘭氏陰性菌無效【7】，這可以解釋為什麽前述研究者用萬古黴素治療晚發型自閉症有效，但我沒有發現用萬古黴素治療非晚發型自閉症的文獻，估計是因為非晚發型自閉症與革蘭氏陰性菌有關，而萬古黴素對革蘭氏陰性菌無效。由於蘿卜硫素對革蘭氏陽性菌和陰性菌都有高效抑製作用，故我推測蘿卜硫素對晚發型和非晚發型自閉症都會有效。此外，腸道菌與腦功能有關聯這一觀點可以解釋為什麽近年來自閉症的發病率越來越高，這大概源於抗菌素用的越來越多，抗藥性微生物也越來越多，腸道菌落紊亂失調的人就越來越多，尤其是胃腸道菌落已經紊亂失調，但卻沒有明顯症狀的懷孕/幼兒的母親，導致自閉症發病率升高。上述研究結果也可以解釋本文開始時提到的自閉症患者生病發熱時症狀緩解，個人猜測是因為高熱可以抑製細菌生長，同時生病刺激了患者的免疫抗菌能力，二者的協同作用壓製了胃腸道菌落的活動，導致自閉症症狀緩解。等到熱度消失，病情好轉，腸胃道菌落再度生長，症狀反彈回複。所以維持胃腸道健康的菌落，有可能是預防自閉症的有效途徑。

 

值得一提的是，一位住在美國加州，名叫 Christina  的母親，用每天半杯未處理的駱駝奶（約4盎司），成功地使她患有晚發型自閉症已經6年的孩子恢複正常【8】。她的孩子從3歲開始確診為自閉症。在9歲時，Christina 開始給她的孩子喝了半杯未經處理的駱駝奶，結果第二天那個孩子的症狀就大大好轉。以後的6年（2007-2013），那個孩子每天半杯駱駝奶，症狀消失，一切正常，在學校成績高於平均水平，一些科目表現優異。但駱駝奶必須每天喝，不喝症狀就會反彈，病情嚴重。但也不能多喝，多喝了會肌肉痙攣抽動。駱駝奶的機理不詳，據稱可能與抗氧化和抗炎症有關。2014年發表的雙盲臨床試驗報告證實了未處理駱駝奶對自閉症的療效【9】。在那個實驗中，沙特阿拉伯的研究人員同美國哈佛大學的研究人員合作，對45名患者進行了為期2個星期的雙盲對照實驗，實驗共分3組，第一組飲用煮沸過的駱駝奶，第二組用沒有加熱過的駱駝奶，第三組用牛奶，每天500毫升/人。實驗顯示沒有經過熱處理的駱駝奶對自閉症有顯著的效果，而牛奶或加熱處理過的駱駝奶則沒有效果。這一案例顯示了替代醫學往往有出人意料的效果，而且費用通常比處方藥物低廉。

 

參考文獻：

1.  Fever can unlock autism's grip: study 。http://www.reuters.com/article/2007/12/03/us-autism-fever-idUSN2921232720071203

2. Short-term benefit from oral vancomycin treatment of regressive-onset autism.  J Child Neurol. 2000 Jul;15(7):429-35. http://www.ncbi.nlm.nih.gov/pubmed/10921511

3. Vancomycin therapy reduces autistic symptoms. http://www.ariconference.com/ari/newsletter/143/page2.pdf

4. Gastrointestinal microflora studies in late-onset autism. Clin Infect Dis. 2002 Sep 1;35 (Suppl 1):S6-S16. http://www.ncbi.nlm.nih.gov/pubmed/12173102

5. Sulforaphane treatment of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 (ASD)，PNAS, October 28, 2014 , http://www.pnas.org/content/111/43/15550.abstract

6. Sulforaphane inhibits extracellular, intracellular, and antibiotic resistant strains of Helicobacter pylori and prevents benzo[a]pyrene-induced stomach tumors . PNAS, May 28, 2002 , http://www.pnas.org/content/99/11/7610

7. In vitro susceptibility of Helicobacter pylori to antibiotics and bismuth salts and the importance of acquired resistance to antibiotics in treatment failure of H. pylori infection,  http://link.springer.com/chapter/10.1007%2F978-3-642-75315-2_8#page-1

8. Patient Report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 Treated With Camel Milk，Glob Adv Health Med. 2013 Nov; 2(6): 78–80. http://www.ncbi.nlm.nih.gov/pmc/articles/PMC3865381/

9.  Effect of camel milk on thymus and activation regulated chemokine in autistic children double-blind study, Shahid Bashir & Laila Y. Al-AyadhiJournal name:;  Pediatric Research (2014)Volume: 75,Pages: 559–563,DOI:,, http://www.nature.com/pr/journal/v75/n4/abs/pr2013248a.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