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冬（1）雲端飄來牧歌

禮拜天早晨，夜雨複陰霾，快10點了天都還沒全亮似的。廚房的燈下將菜蔬從冰箱裏取出。上禮拜在中國超市買了一小盒碧綠的長辣椒，盒子上寫虎皮辣椒，辣椒近柄的地方起幾道橫皺的條紋。當時喜歡它名字取得形象好玩，豈料哪裏是虎皮，根本就是隻老虎。一個星期下來才吃掉三隻，還有八隻蹲在冰箱裏。雖然自小受惜物教育不願浪費食物，可也不敢放老虎出籠。照例讀一節經文，《聖經》裏沒有老虎，獅子經常出現，王者的形象。前幾天哈利王子上晚間脫口秀節目，講聽說美國選了位國王。觀眾爆笑，不明白好笑在王還是王子 。昨天豬君要我看川普政府剛發布的《國家安全戰略》，我不樂意，他說我應該看一看，而且行文很好。豬一向反感川普的言辭，難得讚那文好，也許我該一讀。

有多少人家的廚娘讀《國家安全戰略》？

國家一定是安全的，感謝上帝沒人敢要侵略美國。且不論軍隊強弱，想一想它的全民擁槍。 令人擔憂的是本地。東邊紐約市選了個劫富濟貧的市長，西邊我們這裏，山下湖對麵的大城，四十歲的新市長勝選才十三個小時就宣布凍結租金。一東一西呼應著的兩城，經裏的戒懲啊，祈禱可別走到那一步。

豬在家裏將三把椅子一字排開了臥在上麵練習遊泳姿勢，我剛喂食他兩隻Costco賣的龍蝦，全須全尾有兩大鉗子，有助上肢的水中運動。上禮拜我無意遇見一個叫“河南姑娘遠嫁內蒙古”的Youtube博客，小學六年級文化程度的九零後農村姑娘，流水賬式直播日常生活，意外地吸引了我。我童年的遠大理想就是去內蒙古草原上放羊咪咪，曆經幾十年，天蒼蒼野茫茫的風景和粗獷到接近原始的飲食仍舊吸引我。怪不得，遠大革命理想要從小樹立。

河南姑娘還沒來得及結婚老公就入了監獄，十年刑期。帶著一歲的孩子千裏投奔公婆。外麵世態炎涼，她把自己封閉在牧區裏，漸漸的，覺得自己比百分至八九十的中國人都幸福。豬感奇怪，我素不看簡中的影視，怎麽會看這本日複一日重複再重複的流水賬。說不清是什麽打動了我，是她的封閉一詞，是她婆家人的善良，是牧區的景況，還是背景配樂的蒙古長調。

或許是那一首長調，長調是我在所有中國民歌中的最愛。愛屋及烏我在YouTube裏找到一個名叫傲日其楞的蒙族小夥，他初參加比賽唱的《天邊》，《莫合茹》，《送親歌》最為精彩，駿馬般純美。我在他的歌裏沉浸了兩天，跟著牧人和羊群越走越遠，時間寧靜悠長。可惜，現在的他多少失去了初始的純粹，變得有些cctv了。

河南姑娘展示的是一種簡中圈外的日常，而傲日其楞也是在圈的邊緣飄忽，一會兒進一會兒出。上禮拜寫《拉貝日記》裏的南京陷落，有些害怕，可還是鬥膽寫了出來。不斷提醒自己要客觀，客觀到讓想要噴的人感困難。這也是一種筆力的測驗。接下來把那個係列暫放一放，先過節。

[新林院]

蒙古族女歌手阿木古楞唱的《鴻雁》也挺棒的。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0qs_EsrlAA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