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聽則明,轉一篇國內網站看到的文章。
【文/觀察者網專欄作者 王韜】
2013年查韋斯滿懷榮譽病故後,馬杜羅接任委內瑞拉總統的寶座。並在繼任不久之後,就體驗到了風雲變幻的可怕,自2014年年中油價暴跌以後,全世界的產油國日子都不好過了。
油價暴跌以來正好三年時間,委內瑞拉因為其特殊的情況,無疑是其中情況最糟糕的國家,這個國家的新聞,幾乎全被物價飛漲、商品短缺、抗議遊行、乃至陰謀破壞的消息所充斥。
但對我們中國人首先應當知道的是,馬杜羅總統一直在模範、守誠信地按時向包括中國在內的債主們歸還貸款。目前委內瑞拉隻欠中國不足200億美元,大多數債務都已經還了。
委內瑞拉多年來累計從中國借取了約650億美元貸款,目前已還款約450億美元,尚餘本金及利息200億美元左右。
其中2016年委內瑞拉共向外國還債付息約170億美元、其中向中國還債約110億美元。
在委內瑞拉石油出口收入跳崖式萎縮到不足240億美元的這幾年,每年按約還債的支出比例,實際上也就從15%急劇上升到了75%左右,隻剩幾十億美元而非查韋斯時代的幾百億美元用來進口食品和消費品,委內瑞拉的經濟困難也就可以理解了。
我們更應該為馬杜羅總統仍能按時給中國還款點個讚。
先天不足的委內瑞拉
一般議者往往隻看到委內瑞拉是世界上石油儲量最豐富的國家,此外還有一係列豐富的資源,所以理應是輕而易舉就能成為富裕國家的。但實際上當然不是這樣的:
委內瑞拉的石油資源中品質比較優質的那部分,比例很小,早在1970年代中期就已經開采殆盡。
借助1970年代石油危機、油價暴漲的東風,委內瑞拉好不容易湊出一點錢來,開發了本國石油儲量中品質比較低劣、開采成本較高的一部分。但進入80年代油價下跌,委內瑞拉立即陷入了長達20年的經濟困境。但即便是這一部分油田,也在本世紀初逐步枯竭。
委內瑞拉名義上坐擁超過3000億桶石油儲量,但卻都是全世界範圍最差勁的高硫高粘度重質石油。分類屬於稠油、超稠油,開采成本高、冶煉成本更高。
即便中國對石油資源如此渴望,也對委內瑞拉的稠油、超稠油感到異常的囧。
石油中輕質油是最稀缺的資源,少數高品質輕質油,甚至稍加分離就作為汽柴油使用,而無需經過石油裂解等複雜冶煉煉油過程。目前全世界大多數主流石油消費是以中質油為標準(石油期貨價格多數也以中質油為基準),通過一定的石油裂解等煉油過程,生產從汽柴油到各種化工原料。產生出來的下腳料渣油,通常調和成重油,品質最差,一般隻作為大型貨輪和發電用的燃料。
委內瑞拉的石油,不僅是黏度高的稠油,而且本身品質之差,和常規中質油煉油之後的下腳料渣油接近。
即便在石油供不應求,油價飛漲的時代,買不到優質的常規石油,隻能捏著鼻子買委內瑞拉稠油,委內瑞拉稠油的價格也要比主流中質油的售價低8-10美元。也即主流中質油售價110美元左右,而委內瑞拉稠油相應售價100美元左右。
而在當今石油供過於求、油價低迷的時代,大多數煉油廠當然樂意更多的購買供應充足的優質的常規石油,而不太願意購買委內瑞拉稠油,這使得委內瑞拉稠油的價格還要比主流中質油的售價低15-20美元。也即主流中質油售價45美元左右,而委內瑞拉稠油相應隻能售價25-30美元左右。
要注意的是,委內瑞拉稠油即便價格已經如此慘了,還有著無法直接裝運出口的問題。委內瑞拉稠油需要先通過常減壓蒸餾或延遲焦化的辦法,將一部分最劣的瀝青質分離走;然後進口輕質油,例如石腦油或者至少是輕柴油,將稠油進一步適當稀釋後,變成一種人造的合成原油,才能裝船運輸出口,否則黏度過大的委內瑞拉稠油很容易將油泵油管黏住堵塞管道,或者黏在油艙油桶裏。
真可謂慘上加慘。
這裏解釋一下(可以不看),延遲焦化是指先在反應爐中加熱反應縮合,但先延遲不使其立即焦化,然後轉移到焦化塔中結焦,從而可以脫除原油中過多的碳雜質以及一部分硫雜質,分離出來的是高硫石油焦。常減壓蒸餾是先加熱加壓,然後再以常壓減壓,以此將一部分瀝青質分離出來,分離出來的部分通常可加工為鋪公路路麵用的重交瀝青。
可是我們已經提過,委內瑞拉的稠油,既然黏度大、難開采,開采成本當然也就高得多。
以最典型的海灣石油富國為例,沙特的早期石油開采成本僅1-3美元一桶,這些早期油井枯竭後,目前在開采的油田,平均成本在7-10美元左右。
而委內瑞拉的稠油,即便經過中國的大力幫助,也僅僅隻能把成本從30-35美元壓低到20-25美元。
以2016年平均情況來說,委內瑞拉稠油每桶平均成本約23美元,而平均售價約24美元(不含進口稀釋油折入)。每桶油僅有1美元利潤,比2013年的73美元利潤,下降98.7%。
而沙特阿拉伯阿美石油公司,平均成本約9美元,而平均售價約46美元,每桶油平均仍可獲得37美元的利潤,而沙特石油產量是委內瑞拉的五倍。即便如此,沙特也麵臨了不小的經濟壓力,不得不先後進行了發行外債、阿美石油公司IPO上市售股等辦法維持。
先天不足的委內瑞拉,就隻能默默忍受石油出口利潤縮水近乎99%的巨大困境了。
理論上來說,委內瑞拉還擁有世界級的金礦、鑽石礦、鐵礦和鋁土礦,但是要知道,過去差不多一百年時間委內瑞拉也多次努力過,但是隻能用乏善可陳來形容,產量低得可憐,全部加起來不過一年數億美元產出。
已故的查韋斯總統,早在十年前,借中國大筆債務,請來中國全盤操作,金礦、鑽石礦由中國兗礦集團和國機集團協助、鐵礦和鋁土礦由中國武鋼集團、中鐵建集團和中國交建集團協助,進行開發擴產。這不可不謂陣容強大。然而多年過去,連中國這些王牌企業都成果不大。目前這些非石油礦產品的年產出也就剛剛增加到每年10億美元,增幅還算大,總額隻能聊以自慰,勉強可以攤平相關貸款投入。
委內瑞拉,明明是先天不足,卻被誤以為是守著金山。這真是冤啊。
貧民窟、人力資本與社會公共短缺
委內瑞拉的二百年曆史裏,先後更換了27部憲法、發生了超過一百次軍事政變、即便好不容易擺脫了南美傳統的考迪羅式獨裁的影響,卻依然陷入“天堂太遠、美國太近”的困擾。
1970年代借助石油危機和美國暫時衰退的機遇,委內瑞拉領導人實施了一係列國有化政策,以收回被美國資本控製的經濟命脈,也多少實施了一些社會建設舉措。然而石油利潤的湧入,迅速產生了“荷蘭病”,石油工業擠壓和打擊了其他產業。特別是未能促動種植園大地產製而自耕農農業的凋敝,導致農村人口逃亡進入城市,形成全國70%以上人口處在城市貧民窟中的這一巨大雷區。如包括一般城市貧民,則總計有90%城市化貧民。
在70年代末80年代初,委內瑞拉名義上成為了南美最富裕國家,理論上來說還是當時全球最富裕的20個國家之一,折合人均GDP近4700美元,相當於美國的近4成。
但這隻是貧富懸殊+石油繁榮的假象,對處在城市貧民窟中的全國70%以上人口,世界最富裕國家這個頭銜就是莫大的諷刺。
委內瑞拉首都加拉加斯的貧民窟@視覺中國
在整個80年代,石油危機造成的石油價格異常升高被終結,石油畸形繁榮終止,帶來的結果當然不可能是整體經濟結構的恢複,而是慘烈的經濟崩潰,至80年代末,委內瑞拉的總GDP和人均GDP,相比80年代初都下跌了超過一半!連名義上的富裕國家這個頭銜也丟了。
在80年代大多數富裕國家的GDP都飛速增長,是一種高通脹高增長。而包括委內瑞拉在內的多數拉美國家都陷入了災難時代,是超高通脹、極低增長甚至負增長。不僅委內瑞拉,其他拉美國家也紛紛出現過三位數乃至四位數的通貨膨脹率!
但當別的拉美國家終於經濟穩定下來的90年代。委內瑞拉繼續陷入每年通脹30%甚至60%的地獄之中掙紮。終於,通貨膨脹率突破100%,把查韋斯送上了總統寶座。
但查韋斯接手的是個什麽樣的爛攤子啊,三分之一成年人是文盲和半文盲,還有三分之一小學或中學輟學,這三分之二的近2000萬人口集中在城市周圍的巨大貧民窟之中,隻有幾百個醫生,缺醫少藥是持續多年的嚴峻現實。
而同時石油產業為核心的少數工商業從業人員,卻有著向美國看齊的高薪。實際上他們要麽逃奔美國,要麽造反,必然是不願意接受社會主義的再分配平均。苦逼在於,委內瑞拉這樣的石油資源雖然豐富,但是開采困難、技術要求高的情況,偏偏不得不需要大量的高技術從業人員,而不是隨隨便便能找到足夠多的人去替代的。這部分不到10%的人口,就構成了無時不刻的反對查韋斯社會主義的群眾基礎。
委內瑞拉在90年代的災難時代,就連國內農業產量也大幅下降,包括出口導向的熱帶經濟作物在內,相比80年代末普遍減少了40%-50%。貧民窟中的這70%委內瑞拉人口,僅僅隻有年均130公斤的糧食消費量(即便把富人都平均進去也隻有人均170公斤)。
全世界隻有印度不算“人”的“口”們的消費水平可與之相提並論,連非洲都比他們高。幸好他們都是熱帶地區。在不那麽溫暖的地區,不要說130公斤,就是170公斤,那也是北朝鮮90年代發生大饑荒時的消費量水平。
委內瑞拉無論走什麽主義的道路,都連基本人才都匱乏,後來查韋斯不得不想出諸如石油換醫生這樣的辦法,從古巴借來大批技術人員,才得以維持一個正常合理的社會公共服務。
委內瑞拉70%的人口,蹲在貧民窟中整整一代人時間之後,作為赤貧的文盲,他們既不可能從事現代工商業,甚至也缺乏去種地的必要知識。這是二戰前後第二波社會主義實踐中所沒有的困難,包括中國在內的第二波社會主義實踐,進行土地改革,消滅了地主所有製,佃農變成自耕農去種地,這一點也不困難。要那些從小沒見過地裏糧食長什麽樣的、貧民窟長大的青年人下鄉種地,你得先讓他們脫離五穀不分的困境。而他們多數又是文盲、半文盲,發書本給他們毫無用處,還是得先掃盲。
常有左翼“鬥”士責怪查韋斯有十年時間和油價高漲期的天時相助,竟然不能建設工業體係實現生活消費品自給。可問題是,文盲怎麽建設?
即便以中國之一窮二白,至少自洋務運動以來多多少少百年積累還是給中國留下了幾百萬產業工人,並且是一窮二白但還比較有技術的產業工人,他們樂於支持社會主義,為社會主義工業化而榮辱與共。
而查韋斯接手的難道不是一個爛泥潭嗎?他們就是想搞工業化,南美中下層那實際爛得一塌糊塗的基礎教育就是邁不過的門檻。東亞地區經濟相繼起飛,和各個經濟體的教育尤其是一定質量的基礎教育完成質變,是具有高度相關性的。
查韋斯總統先後發起了一係列教育領域的行動:
"魯賓遜計劃"(Misión Robinson)向超過150萬委內瑞拉的成年人文盲提供,提供免費閱讀、書寫、和算數課程的掃盲工程。
"蘇克雷計劃"(Misión0 Sucre)給300萬名半文盲(沒有完成基本教育)委內瑞拉成年人和經過"魯賓遜計劃"脫盲的150萬人提供免費相當於初等教育和中等教育的學校。
"裏巴斯計劃"(Misión Ribas),給500萬名委內瑞拉的中學輟學生,以及經過"魯賓遜計劃"、"蘇克雷計劃"脫盲的總計上千萬人,提供免費的預科及大學教育。
這在當時就產生了意想不到的結果,查韋斯總統新建一係列玻利瓦爾大學來實現這些教育目標,立刻導致受到衝擊的委內瑞拉私立大學們的全力反對和猛烈攻擊。
同樣糟糕的例子還有:查韋斯總統花了極大的代價(據估計至少消耗400億美元的成本),請古巴協助為委內瑞拉重新建立起醫院體係並培養了8萬多名外科醫生(總計劃是10萬名),然而目前已有三分之一跑路到別國去了,三分之一投入反對社會主義的勢力,剩下三分之一中的大多人,也很難讓他們安於工作,為社會主義事業獻身。
透過2001的《土地法》、2003年掃盲計劃、最終是2007年的"返回農村計劃",查韋斯的糧食主權計劃逐步消滅種植園大地產製、重建自耕農和開發可耕地,雖然進展緩慢,隻回收了大約25%的大地產並進行分配,另外開發利用了大約20%被拋荒的可耕地,使得全國在耕種的土地增加了近50%。
從1999年到2009年委內瑞拉農業產量翻了一倍,首次超過1988年的曆史最高水平。至2013年查韋斯總統去世時,委內瑞拉農業產量中,糧食總產量從213萬噸增加到370萬噸,農產品總產量從450萬噸增加到950萬噸。
問題在於,糧食產量的增長跟不上脫貧人口的糧食消費需求增長。過去委內瑞拉70%的人口處於赤貧之中,人均糧食消費量長期維持在年130公斤的生存下限水平,隻是掙紮在不餓死的邊緣罷了。在查韋斯社會主義的濟貧扶持下,貧困率大幅下降,這當然意味著大家不可能隻吃那麽少的糧食了。
是的,查韋斯是在搞左翼資本主義大鍋飯,給全國大多數人口提供了基本的住房、水電燃、基本的醫療教育和糧食供給。但這也僅僅是使委內瑞拉的多數人的人均糧食消費量從130公斤提高到210公斤的水平而已。再重複一遍,幸好這是熱帶國家,人均210公斤的糧食這是什麽概念呢,放中國這樣的溫帶國家,那就是1948年和1961年鬧饑荒的水平,這就是人均210公斤的糧食消費水平。
不把細節摳明白了,就不能解釋清楚為什麽查韋斯必須把巨額的石油收入拿來濟貧,拿來發放福利。委內瑞拉70%的人民在1998年那是掙紮在餓死的邊緣,實在是沒有別的活路了,所以才選上了查韋斯,所以堅定的支持查韋斯重組政體、重建國家。查韋斯必須把巨額的石油收入拿來濟貧,其實也隻是把老百姓的福利水平從餓死的邊緣提升到勉強吃個半飽,還不夠吃個全飽。
隻要知道了細節,那麽我們才能理解,一群貧民窟的文盲、半文盲,剛剛能吃個半飽,一沒有工業經驗、二沒有農業經驗,當然不可能建設一套體係,解決社會消費品的充分自給問題。甚至遵守紀律的基本概念也相當匱乏。對資本主義來說連被剝削的價值都沒有,根本不能算人。也隻有社會主義會把他們當人,也必須把他們當做人去拯救、去救濟。
21世紀初的委內瑞拉看起來可謂占盡天時地利人和,其實都是空的。
論天時,中國和東亞的工業發展拉高了資源價格,尤其是石油價格,讓所有資源產出國大發其財,但也僅僅持續了十年。然後如上文所述,委內瑞拉稠油一度跌到了平均每桶隻能掙區區一美元的地步,而同時又疊加了還債高峰期。這無論如何也稱不上天時。
論地利,前麵已經說過了委內瑞拉看起來世界第一但其實雞肋的石油儲量和中國國字號們上陣都難以大量開采的金礦鐵礦。更有著熱帶地區土地開放容易水土流失、需要極其昂貴的漫長建設水利建設的困難。更不用說“距離美國太近”的困境了。
論人和,委內瑞拉人期待轉變,查韋斯的左翼底層立場得到了壓倒性的支持。但是一群貧民窟的文盲、半文盲,掙紮在餓死的邊緣,一沒有工業經驗、二沒有農業經驗,除了能搖旗呐喊和隨風倒,提供不了什麽人和。
中國革命接管城市的經驗,是建立在中國革命一開始就有從城市工業無產階級中吸收的人力資源儲備,和長期鍛煉的組織基礎之上的。但更重要的是中國有幾百萬貧窮的工業無產階級。
而委內瑞拉是割裂的,他有基於石油出口的富有的工業金領勞動者階級,以及圍繞石油工業的各種工商業,全都是收入程度直逼美國。就是沒有貧窮的工業無產階級來作為委內瑞拉的社會主義基礎。
因為中國很成功,所以認為:十年的石油繁榮,理應當成為一個國家奔向工業化成功的充分條件,這本身就是一種傲慢。
打個比方:你有一群老母雞,你有一大堆受精蛋,那麽你孵出一大群小雞,隻需要三個星期。
可你隻有幾個蛋,沒有母雞孵,千辛萬苦把雞孵化出來,再把雞養大,然後讓他們交配下蛋,最後孵出一大群小雞,最快也需要大半年時間。三周時間怎麽夠孵出一大群小雞。
講誠信的馬杜羅還可以撐下去
應當注意的是,為了幫助滯銷的委內瑞拉稠油找到出路,中國和委內瑞拉共同籌劃在中國建設一座可以大量處理委內瑞拉稠油的煉油廠,這個設想從2009年以來已經反複磋商論證了8年。經過多年反複,恰恰在近日中國下定決心推動項目落地了。
中國在上個月(2017年6月)決定在廣東揭陽南海工業區,建設一座可以確保大量的處理進口的委內瑞拉稠油的全新煉油廠。這座煉油廠使用相當昂貴的、世界最先進的、中國剛剛完成突破掌握的懸浮床加氫裂化技術,從車間環評申報中看,除了延遲焦化和常減壓預處理環節,及常規的催化裂化環節,足足擁有三個加氫裂化加工環節,而通常來自中東的優質原油一般隻需一個加氫裂化加工環節,預計建成投產後,每年可處理2000萬噸委內瑞拉稠油。最終一部分汽油、柴油等精煉產品還將返銷會委內瑞拉國內。這座昂貴的煉油廠預計在2020年年底完工並投入使用。
這是一個中國不會拋棄委內瑞拉的強烈的信號,有了中國的進一步支持。融通到美元還難嗎?中國手裏有的是美元外匯,但這也是全國人民的血汗錢積累出來的,所以隻能借給按時還債的模範債務人,絕不能打水漂了。而馬杜羅總統證明了自己的信譽,能把那麽多前期查韋斯的借貸都連本帶利還上了,中國當然也會慷慨解囊繼續借給他新的貸款。
委內瑞拉在那麽困難的條件下,已經堅持了3年,勒緊褲腰帶按期還債,至今還能喘氣,這不是社會主義嚐試的大成功是什麽呢?
實際上,既然講誠信的馬杜羅撐過了2016年,油價最低、還債最多的艱難時刻,中國已經確認了馬杜羅的信譽,進一步給予支持。今後幾年還債支出壓力已經大為降低,而進口消費品的資金將大為充裕。經濟狀況的好轉是可以預期的。當然,僅僅是好轉,而不太可能變回福利蛋糕滿天飛的太平盛世。不過隻要經濟有所好轉,馬杜羅在2019年仍有連任的希望,委內瑞拉的查韋斯社會主義大旗,還遠遠稱不上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