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大概五點左右,船到了寧波碼頭。跌跌撞撞跟著人群出了碼頭,又急吼吼地趕往長途汽車站。根本記不起看到些什麽。新江橋,老江橋那是後來才知道的。倒是一種聲音仍然在腦子了,就是三輪車的喇叭聲,“交白,交白”。交白兩字要用寧波話念。普通話就是“嗚啊,嗚啊”。
長途汽車在清晨的公路上隆隆地跑,路邊的樹往後倒。初陽下,田裏一層薄薄的霧,遠處白牆黑瓦上嫋嫋的炊煙漂啊漂的,路好長啊。
記不得車停了幾站,終於在汽車再一次停下時,舅媽說,到了,下車。跨過公路,立刻就走上了一條水渠。舅媽指著遠處一排房子,說家就在房子的那一頭。我心裏就開始想,鄉下的家是什麽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