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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國七十年——記亦泣亦歌的人生旅途(59)

(2025-02-08 12:35:22) 下一個

憤懣(2)

劉家全是安徽紡織專科學院畢業的大專生,畢業後就被分配到地區棉紡針織廠,擔任針織車間技術員。他為人自傲,卻懶散。據說他和劉友勝談崩是因為他要求劉友勝在車間公開為他恢複名譽,因為在文革中有人貼了他的大字報,說他是反動的資產階級權威,這個人必須向他道歉。劉友勝斷然拒絕他的無理要求,說文革期間貼人家的大字報和被人家貼大字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如果給你平反,那麽車間會有許多人要求平反,也有許多人被要求道歉。這顯然是一件很荒唐的事。劉家全的要求沒得到,就采取怠工的方法。這對行伍出身且對針織生產一竅不通的劉友勝和劉仲炎是一件不能容忍的事,這才上報黨委研究任命我為生產調度和質量管理員。我忘我地工作,導致了劉家全試圖以怠工反抗的失敗。劉家全氣憤難平,便和和車間裏嫉妒我的人結合在一起,不停地對我進行汙蔑和攻擊,使我蒙受許多不白之冤。

記得我在調到辦公室不久,車間辦公室舉行的每日早讀會上,劉友勝都不厭其煩地帶領大家學習《矛盾論》和《實踐論》,一而再地強調知識分子必須和勞動相結合,知識必須和實踐相結合。當時我不知道劉友勝為什麽要這樣做?若幹年後,劉友勝和劉家全談崩的內幕公開後,才知道這是導致我遭受無妄之災的原因。

現在說一說運動後遺症對我的損害。

在一打三反運動中摧毀茶話會和反革命集團,是在全六安城轟動一時的重大事件。許多人被重判,許多人被批判,許多人寫檢查方才過關。盡管在運動後期,當時的工作隊成員、原任地區公安處科長的夏東風找我談話,讓我寫一份檢查,說是要進檔案的。他這樣說不知出於什麽目的,可能是告誡我寫檢查要小心,因為檢查一旦進檔案,就會伴隨我終身。但就這件事而言,我深感憤懣。了解我的情況的容治平躲到幕後了,一直在幕後的夏東風走到台前。我做什麽錯事了?說過什麽反黨反毛的話?憑什麽讓我寫檢查?但我知道,他們握有權力,是一群強人,以我弱小的社會地位無法抗拒他們的淫威。我不得不寫檢查,但又什麽過錯也沒有,所以隻能全部寫虛的,盡給自己扣大帽子,什麽沒學好毛著呀,什麽小資產階級世界觀沒改造好呀等等。檢查寫好後交上去,他們沒有任何反應,算是過關了。也許他們是為了走過場,但是,我還是不能原諒這些人。因為對我自尊傷害是極大的,由此,我對走資派和工作隊深惡痛絕,認為他們是這個社會的一切罪惡的根源。隨著時間推移,建國後許多內幕資料的公布,我的這個認識一直得到不斷的加深和強化。毛澤東所謂的走資派,就是持有打江山就是為了坐江山的一群投機派,在他們掌握了權力後,就自然而然的成為走資派。走資本主義道路,壓迫群眾是他們的天然本性。

我不像那些文化人在時代變遷後,把自己扮演成“臭老九”一樣善於美化自己,我一直把讓我寫檢查當成是一種羞辱,從不對外說過這件事,因此,在別人看來,一些人被判刑了,徐凱卻平安無事地出來,而且不久就被提拔了。這些疑問本來很自然,但是經過劉家全、汪雲星、龐世鈞、祝德倫(就是那個自己給自己戴上紅衛兵袖章呼喊打倒萬惡的父親的人)等人的歪曲和散布流言蜚語,我成了一個尻人的人(土語,意即檢舉別人的人)。記得有一次織襪車間的王益民見到我,他說:“徐凱呀,他們都說你尻人,你就發一下威,把他們真的尻一下。讓他們嚐嚐被尻的滋味。”我苦笑說:“我哪會呀!學都學不會的。隨他們怎麽尻老子,老子的腰杆還是挺得直直的。隻聽說棒子能打死人,還沒聽說流言蜚語能刮倒人。”

盡管上麵的二條都是子虛烏有,但青山茶葉站的事卻是抹不去的事實,在那個年代,這樣的事真的是一件醜事。這件事為嫉妒我的人散布的流言蜚語安裝上翅膀,一時間,把我推向苦悶的深淵。既損害了我的信譽,也嚴重的影響了我的正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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