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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國七十年——記亦泣亦歌的人生旅途(78)

(2025-02-27 09:14:05) 下一個

第二節 林子大了鳥亂飛(1)

無憂無慮的好日子僅僅存在十個月,就被1989年那場舉世聞名的六四風波吹到天涯。

由於西方帶頭製裁,境外的客商紛紛離開大陸,訂單被取消,出口物質急劇下降,紡織品首當其衝。1980年代,出口的針織品以低檔文化衫為主,其特點是量大且價格適中,為此帶動了沿海針織工業的迅速發展。六四風波以後,隨著外商的撤離,針織行業迅速衰落,南京外貿停止收購針織坯布,城東內衣廠麵臨停產的危機。由於和紡織廠的關係好,紡織廠的棉紗一直免費供應,勉強維持了工廠部分機台的運轉。但是問題擺那兒,不解決坯布銷售問題,停產是早晚的事。對此,我非常著急。

恰在此時,興化市外貿局來人說,他們單位有一個職工的親戚在廈門開了一間針織成衣廠,需要坯布。石支書就委派新任廠長陳仁輝陪我去廈門,到了廈門我們找到了要找的人。此人叫黃種蛟,菲律賓人,是在廈門市第一個投資的外商。他來廈門,起先和廈門針織廠做生意,在娶了廈門針織廠的財務科長為太太後,就獨立在廈門辦了一間針織成衣廠。經營模式為買坯布送廈門針織廠染整,然後做成成衣出口。

黃種蛟非常客氣,詢問了情況後,表示願意收購坯布,前提是保質質量。我說我們的質量不是問題,開始幾次你們可以檢驗布,匹匹驗,不合格的我們拉回去,即便以後生意做熟了,你們抽檢,凡是不合格的布,我們都拉回去。我們唯一的條件是,付款及時,貨物驗收後就付款。黃種蛟也爽快地答應了。他說過去買坯布,不能及時驗收就付款了,結果積壓了一大批疵布,你們這麽爽快,我也爽快,貨到付款,疵布你們拉回去。

第一次往廈門送布是租了一輛大卡車運的。坯布從關門村發出後,我和陳仁輝從南京坐火車去廈門。坯布驗收完畢,我們拿到了支票。黃種蛟很高興,安排了一次家宴,請我和程仁輝,看來他想把生意長期做下去。就是這次家宴。使得我初步了解了海外華人的生活狀況。

黃種蛟實際是台灣人,在菲律賓也有生意,並有居住權。他來廈門,是以菲律賓商人名義來的,因為他不了解共產黨,害怕大陸對台灣人有成見。據他說,他在大陸的投資很大一部分的錢來自於他在菲律賓的一個女友,這個女友是做水果生意的。他說他在廈門的生意做得不是很好,錢也賠得差不多了。這個成衣廠是請廈門針織廠的一個人管理的,管理得很不好,一直賠錢。另一個朋友在廈門辦廠也賠錢,而且從他這裏借去不少錢。我說辦工廠靠得是管理,管理不好,肯定賠錢。他說徐先生可不可以來為我管廠,我指著陳任輝說,他們那兒離不開我,也許兩三年後我能來,那時他們不需要我了。說罷我哈哈大笑,程仁輝和黃種蛟也笑了。黃種蛟對程仁輝說:我隻是說說而已,我們那兒是不興挖朋友牆角的。

這天晚宴上,有一個陪客引起我的興趣,此人姓什麽我記不得了,差不多七十歲,矮個子,光禿的頭頂上有幾根稀疏的長發,可他偏偏喜愛有木梳子梳理那幾根長發。他邊梳頭發邊對黃種蛟說:我今天玩得快活啊!18歲,那丫頭真可愛,真好玩啊!你也去嚐嚐那滋味?黃種蛟說:別說嘞!丟人不?那人偏偏不聽他的,說好玩啊!不嚐可惜嘍!我小聲問黃種蛟:台灣人莫不都是這樣?黃種蛟歎口氣說:我的幾個朋友差不多都是這樣,保守的不多啦!此後的許多年,我曾和一些台灣人打交道,覺得黃種蛟說的不錯,來大陸的台灣人中嫖客居多。由此更增加了我對國民黨的厭惡之情。今日之台灣,當是國民黨在大陸統治時的延續,隨國民黨潰敗流入台灣的,有搜刮民眾的黃金,也有腐朽的社會風氣和玩陰謀不擇手段的殘渣餘孽。所謂的四小龍之一的光鮮,隻不過是滅亡前的回光返照。看一看台灣幾任領導人:蔣氏父子、李登輝、陳水扁、哪一個是有品德的人?哪一個有治國的能力?花了那麽多錢從美國人那兒買來一堆過時的武器,用這些武器能抵擋大陸嗎?一群沒用的人卻連續幾十年做了這樣沒用的事。他們的目的隻有一個:在美國幹爹的庇護下當兒皇帝。這些錢如果用來改善台灣人的民生,真是台灣人的福祉。從新聞上報道的幾件事來看,現在台灣的小鮮肉們,無論是草莓一代還是大確幸、小確幸,差不多就是一群有奶就是娘的混混。而香港的青年也正在以他們為榜樣,為了啃中央情報局的丟下的幾塊骨頭,連祖宗八代都忘了。我們的民族真的可悲啊!大陸當是中華民族的中流砥柱,大陸的青年在激烈的競爭環境中中規中矩,毫無疑問是同時代人的榜樣,現在大陸的科技突飛猛進,就是這樣一群優秀青年奮鬥的結果。我之所以看好大陸,就是因為大陸有幾千萬這樣的吃苦耐勞的偉大的青年群體,這在世界上是絕無僅有的。可是,一些人妖魔共產黨,連同全部的大陸人也一並妖魔化了,反倒是所謂的自由世界卻成為大陸腐敗分子的避難所,想截獲大陸貪官口袋裏的錢,連臉都不要了。在妖魔化的邪氣麵前,我們那些吃皇糧的幹部,像一群傻逼,任憑他人怎麽在他們身上潑髒水,既無反抗的勇氣也無反抗的技巧,令人納悶啊!不知道他們真的是一群隻會貪不會辦事的傻逼,還是揣著聰明裝糊塗的人精。我真的希望他們是前者,真如此,危害性要小一些,果如後者,危害大矣!1957年把55萬人(連同他們的家屬應有200萬之多)打成右派、害得他們痛不欲生的人,就是這樣的人精。1976年以後,葬送新疆和西藏和平安定局麵的,也是這樣的以矮子為首的人精所為。

在廈門期間,黃種蛟一次請我們在廈門最好的酒店吃飯。點了菜後,菜肴很快就上桌。他非常感慨地說:一次學生運動就把經濟搞成這樣,如果再來一次,豈不更慘。我不解地問:為什麽這樣說呀?他指著大廳說:徐先生,你不知道,過去在這兒吃飯是要等很長時間的,那時大廳裏坐得滿滿的,人流穿梭不息,你看現在,人走得差不多了。我說:他們害怕屬多餘,共產黨喜歡和你們做生意,這樣才能出口賺外匯。黃種蛟說:這些人膽小,害怕共產黨翻臉不認人。我說你怎麽不怕?黃種蛟說:我沒錢了,怕什麽呀?回去的日子沒有在廈門好過,我為什麽要走?

我感慨,首先感慨這個人的實在,我們的交情並不深,他能率性而為吐露真言,很難得,大陸像這樣的人已是鳳毛麟角,這些人沒經曆過諸如五七年反右、一打三反這樣的殘酷運動,不知道一群人精的厲害;其次感慨他盡管一把年紀(五十多歲),但卻涉世不深,輕易地把腳步邁進並不熟悉的領域,自己不懂針織,卻要辦針織廠,請人來管理,差不多一開始就注定了失敗的命運。祝願黃先生時來運轉,頤養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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