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我所見皆綠,我和李主任聯係幾次,想問問原因。李主任總是說找不到任何支持換角膜會導致色彩變化的依據,十有八九是心理因素造成的。我承認自遭遇車禍以來,我產生了自卑感,但也不至於觸目所及都是哀愁吧?李主任說:“聽你這樣說,可能觸及到了根本,那綠色很可能就是你哀愁的心理因素造成的。讓我再查查資料,看有沒有這方麵的病例。”
新工地開工的第二天,趙伯來工地找我。說他老家在山區,最近回去一趟,昨天才回來,他說他帶來了許多呆子魚和河蚌,想請我去嚐嚐。他一再說原生態的魚和河蚌已很難見,興許我能喜歡。盛情難卻,我隻得恭敬從命,況且什麽是呆子魚,我還真沒見過,我們約好晚上六點鍾到他家。韓福根見我要去他丈人家,自然為我帶路。(作者按:過去不知呆子魚是什麽品種,這幾年居住鬆江才知道此魚即鬆江鱸魚。)
趙伯家住在梁城南門。說是南門,可舊城不複存在,哪有門的影子,盡管如此,還是留下些許舊時痕跡,偶爾可在某一巷口見一拴馬石或者帶有明永樂年間字跡的半截磚。舊城門外的梁水已經幹涸,展現眼前的是一片布滿沙礫的河床,因為人們取沙的原因,河床千瘡百孔,像一具蜷臥在大地上的幹屍。據說五十年代這條河蒹葭蒼蒼物產豐盛,時常可見朝霞輝映漁舟唱晚,文人騷客常以梁水以及漁翁樵夫為題,書寫了大量優美的詩篇。如今勝景不再,隻在毛邊紙上留下了諸如南門梁水等令人惆悵的記憶,倘若拿來和眼前所見對照,定會生出人是地球上最壞的動物的感慨。
趙伯家在河沿的高台子上。韓福根讓把汽車停在遠處寬綽的地方,帶我走進這貧民窟。一踏進這樣的地方,我隻有搖頭的份,真佩服這些老百姓的寸土必爭精神,許多主房屋的前後左右都被加蓋了許許多多披廈,走路得小心翼翼地注意腳下的汙水,弄不好還會被突然伸出的房簷瓦碰得青頭紫臉。老百姓這樣做的目的顯然,為的是拆遷獲得更多的補償。這地方我來過,本來寬寬暢暢的道路,現在被違章建築弄得九曲回腸,萬一哪天失火了,豈不是一片灰燼,消防車進不來呀!我想將來哪個公司開發這片地,必定硝煙彌漫,說不定會出現抱汽油桶同歸於盡的悲劇。房屋開發商和拆遷戶之間的矛盾用一個字就可以概括——錢。一個想要許多錢,一個緊緊捂著自己的錢袋不想給,問題就這麽簡單,可有人卻把這簡單的問題複雜化,生生地把口袋裏的錢焐化成炸藥和汽油。幸好我那八百畝地不存在這樣的問題,那原是一片廢棄的窪地,中間還有一個池塘。當時拿這塊地的時候,其他人不要,我也不想要,說會把許多錢埋在地下基礎上。老爸高瞻遠矚,說過了這村就沒這店,這塊地現在不起眼,二年以後肯定發大了。
我在趙伯家的木沙發甫一坐定,趙嬸馬上遞來一個雀巢咖啡瓶。我納悶了,沒見過這樣咖啡吃法呀!難不成用勺子挖粉末吃?韓福根說:“難為何總了,他們用這瓶子泡茶習慣了。”我這才釋然,繼而淡然一笑。趙伯端來一個偏筐放在茶幾上,我見裏麵都是些板栗核桃之類的山貨,趙伯說:“這都是我這次進山帶回來的。”我笑笑,問趙伯呆子魚是什麽樣?趙伯說:“還有幾條養在盆裏,留給孫子玩的。何總隨我來。”
幾條呆子魚靜靜地伏在盆地。這魚頭大鰭寬,全身成咖啡色,身上有塊塊深褐色的斑,猛一看和凶猛的黑魚差不多,很有觀賞價值。我問:“為什麽管它叫呆子魚呀?”趙伯說:“你抓它一下試試看。”我伸手入盆,觸及到魚身,它隻是稍微搖動一下尾鰭,這要是放在其它魚身上,它肯定會翻騰起來,果然呆子一個。我想:愨了,這魚像我,一身虎皮,卻呆頭呆腦,被人害了,還傻乎乎的問是誰。我問韓福根:“你吃過這魚嗎?”韓福根說:“別說沒吃過,就連見都沒見過。”趙伯說:“這魚非常好吃,肉質白嫩白嫩的,燒湯更鮮。等會兒你嚐嚐就知道了。”
呆子魚旁邊還有一個木盆,裏麵有二隻河蚌,一隻河蚌半開半闔,我噗哧笑了。韓福根問我笑什麽?我矢口說道:“難怪有人說這是三八菜。”話一出口,知道自己失言,像我這樣的人,是不應當在下屬麵前丟失身份的。哪知道趙伯也跟著笑了,“何總天天和老百姓打交道,知道不少葷話。”我撓撓頭,臉兒陣陣發熱,扭頭瞟了韓福根一眼,見他牙齒緊緊地咬著嘴唇,想笑又不願笑的樣子。
突然間,外麵傳來沙啞的吼叫:“混蛋!你滾,你給我滾出去!”又傳來一個清亮的聲音:“好,我滾,你罵我是混蛋,你養了我,又不讓我好。還不如你不要養我,你才叫混蛋呢。”沙啞聲繼續吼叫:“好,你罵我混蛋,是我這老混蛋不好,養出了你這個小混蛋。你說我不讓你好,我是擋你道了,還是扯你腿了?你自己不好好幹,反倒怪起我來,你這個小畜生,快滾!眼不見我心不煩。”清亮的聲音說:“你是沒擋我道也沒扯我腿,可人家的老爸都能給兒子買房,你呢,卻一毛不拔。你太狠心了,總不能讓我在披廈裏結婚吧?”沙啞聲說:“披廈裏結婚怎麽啦!我和你媽當年花一塊五毛錢租的房呢,快三十歲的人了,啃爹吃娘的,還有臉說呢!”一個年輕的女子聲音傳來:“他是沒臉,可你的臉不也光彩。兒子結婚,連一套房都給不起。他爸長爸短地叫,你難為情不?”沙啞地聲音說:“一沒偷人二沒搶人,我憑什麽難為情?”隻聽到啪的一聲,接著又是哎呀一聲,接著就是砰的一聲,緊接著有人呼喚:“老頭子你醒醒!還不快打120!”
趙伯拿腿就往外麵跑,我和韓福根也跟了出去。來到後麵一看,隻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人倒在地上,頭上滿是鮮血。旁邊站著一個穿花襯衫的男孩,男孩身邊是一個乳房碩大乳溝盡顯肚臍子都露在外麵的的女孩子。趙伯對女婿說:“快撥120。”他又對驚慌失措的老太婆說:“拿一床毯子來。”老婆子起身進屋,拿來一床毯子。趙伯接過來鋪在地上,呼喚呆站在一旁的年輕人,“快幫我把你爸整到毯子上去。”
之後,趙伯讓我和韓福根幫忙,四個人抓住毯子的四個角,經過九曲回腸的房間小道,把老頭兒抬出貧民窟。等了大約有十五分鍾,一輛閃爍藍光的救護車駛來,老頭兒被弄上了車。
救護車走後,我問趙伯是怎麽回事。趙伯說:“老張師傅他家吵鬧了好幾個月了。兒子沒有正兒八經的工作,談個對象卻是好吃懶做的。整天催促老爸老媽給他們買房結婚。房價現在高得離譜,你扒了老張師傅的皮,他也拿不出四五十萬,他和老伴都在工廠退休,二個人加起來二千塊多一點。還得管兒子和女朋友吃喝。你看,老張師傅說一句他沒偷人,犯了那女孩子的忌諱,挨了一巴掌,老張師傅一輩子那遭過這樣羞辱,撞牆了。唉!窮人的經,都是一本苦經。”
我哪裏知道企業退休人員生活,聽趙伯這樣說,我心中不忍,這哪是日子呀,分明是一潭苦水,他們都在裏麵掙紮。趙伯邊走邊說:“現在的房價,老百姓買不起,在我們梁州,上班的兩千來塊,一年的工資不吃不喝隻能買4平米房子,按一套房100平米算,紮了脖子不吃喝也得幹25年才能買一套房子。即便是小公務員,也得把整整15年的工資聚攢了。所以,青年人結婚買房,隻能啃老,唉!老人身上又能有多少肉給啃,除去那些離休的和夫妻倆都從政府機關退休的身上能啃出點油水,其他人都是皮包骨。我看這房價就是造孽,老百姓買不起的東西,他們起勁地搞……”我見韓福根拉拉他嶽父的掛襟,趙伯馬上不講了。
我弄不明白,盡管我不相信趙伯會撒謊,況且老張師傅的悲劇就發生在眼前,可房地產市場一直很紅火,蓋多少賣多少,這是怎麽回事呢?我問:“趙伯,你們這一片有沒有人買房?”趙伯說:“有呀,但不多。買房的大都是父母把一輩子的積蓄拿出來付首期,按揭子女去還。這還都是子女情況比較好的,能貸到款,能付得起按揭。像老張師傅家,哪來的積蓄?緊巴巴一輩子,他兒子也沒能力辦房貸。”我問:“這一片像老張師傅這樣的情況多嗎?”趙伯說:“十戶有八九戶都是這樣。你說我家逸枝和福根,要不是碰上何總你這貴人,他們還不如老張師傅呢,老張師傅起碼夫妻倆有退休工資,能搞飽肚子。福根,你說說是不是這樣?”韓福根一聲長歎,“一點兒也不錯。逸枝要找不到事做,我們倆急得團團轉。去年春上倆孩子學費一交,買米錢都沒了,趙逸枝隻好回家告急,老爸掏了三百塊錢,才度過難關。”
我無語,心兒糾結成一團,默默地往回走。我是個地產商,我自個兒都不明白房價是怎麽漲上去的,有人在後麵炒作是肯定的,但是什麽人我就不清楚了。反正自2004年起,房價幾乎一天一個樣,三年翻了將近三番,堪稱世界奇跡。大多數的房地產商都堆起了金山銀山。
我還知道,梁厚土他爸當市委書記那會兒,市委和市府的工資經常拖欠,國家有關公務員工資翻番的承諾在梁城一直無法兌現,公務員們怨聲載道。有人給他出主意,說房地產是一個新興產業,能振興經濟,搞房屋開發保準就不會拖欠工資了。可他思想保守不采納,他對左右的人說:“讓我去扒老百姓的房子賣地,我不敢也不幹;發展房地產,肯定占用農田,那是絕子孫的後路,我不敢也不幹。後來,調來一位市長,他新從中央黨校學習回來,學來了新的市政管理方法,開始扒市中心房子賣地,並且說死地能賣出活錢,不幹就是傻子。起先,新市長扒房賣地的舉措引來罵聲一片,說他擾民、與民爭利,因為他扒了人家的房子,人家回遷還要補新房和舊房的差價,許多人都付不起這錢,老百姓給他起了個外號叫“扒市長”,詛咒他做的是斷子絕孫勾當,甚至連市委內部許多人也看不慣他,說他霸道,屁股後掛盒子槍去扒老百姓的房子,這哪裏像共產黨的幹部,和土匪差不多了。後來,“扒市長”堅持下來,扒了一大片房子,沿海的地產商聞風而至,紛紛掏錢買地,打來成千萬甚至上億的預付款到市政府。市委拖欠幾年的工資一下子補發,還增加了許多名目繁雜的各種津貼,官民收入差距一下子變成峭壁和穀底,公務員的心一下子被他收買過去,“扒市長”變成了“扒青天”,剩下被扒房的老百姓喊爹叫娘也沒人應聲了,隻好認栽,乖乖地掏錢給地產商換取回遷的資格。見此情況,梁厚土他爸自知老矣,主動提出辭職讓賢,他自嘲說:“過去人們管我叫土八路,我不服氣。我怎麽就土了?現在看看,這個土字實在是最高的讚譽之詞,說明我們過去和基層百姓心連心,讓我就帶著這個土字進火葬場吧,我讓我兒子在我的墓碑上寫著:這兒埋著一個土八路。並且把那個土字染成紅色,以此醒目。”
隨著梁書記辭職,“扒市長”搖身一變成為“扒書記”,短短二年就完成了由副職成正職的轉變,而有的人終其一生也實現不了副轉正的夢想。從此,扒房子賣地成為梁城的搖錢樹,大員們隨手一點,輕輕一句扒了,就能生出幾億甚至上十億的財政收入。隨著梁城古建築逐步消失,隨著百姓由市中心轉入郊區,華麗的高樓由此蓋起來了,“政績”成為官員履新的華麗外衣。再後來,扒書記又搖身一變,變成了副省長。鄭書記履新走老路,馬上提拔我老爸為國土資源局長,把土地財政的權柄牢牢地握在手裏。因為我老爸原先是鄭書記的秘書,鄭書記眼光超遠,他在當分管組織的副書記時,就安排我老爸擔任國土資源局的黨組書記,為接班做好準備。
回到趙伯家,我見趙逸枝也回來了。趙逸枝見我悶悶不樂,問韓福根是怎麽回事。我見韓福根對妻子擠擠眼,可趙逸枝不管這一套,她直接問我:“不是觸景生情了吧?這一片都是這樣,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吵嘴、打架、投河、上吊、服毒是常有的事。日子過不下去了,一死了之。哭別人的老墳是自尋苦惱,自個兒做好自個兒的事就行了。”我說:“剛才大伯說現在房價是造孽,我在想房價為什麽一個勁地往上漲?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頭緒。”趙逸枝笑了,“這還用想呀!是你們這些房地產商想多掙錢唄!”我擺手,“不完全是這樣的,還有其他原因。”趙逸枝不以為然,“還能有什麽原因,何總你再開盤把價格降下來,它不就下來了嗎?與你而言不就少掙幾個子嗎?當然別人會罵你,就像前一陣宏大提高工資招來許多工人,也招來同行責罵一樣,你降了房價,別人也會罵你,可老百姓得利了,你積的是陰德,菩薩也會保佑你。”我盯著趙逸枝,半天也沒放眼,思想卻開了小差。趙逸枝說:“何總,我說錯了什麽嗎?你這樣怪怪地瞅我。”我如夢方醒,“沒說錯什麽,我老媽前幾天也說過同樣的話,讓我拿錢買陰德。怎麽你們女人都這樣想?” 趙逸枝說:“女人還能做什麽?這世界是男人的世界,一切都男人說了算。女人隻能祈求菩薩保佑男人和子女順達平安,不要幹壞事,不要沾花惹草。自己不要被踹了,你看那些老太婆,哪個不燒香、哪個不信佛?信不信由你,這就是女人的功德。我想大媽更是這樣,丈夫是大官,手裏握有重權,兒子是富豪,女婿是富豪,我想她並不會由此感到自豪,即便你給她穿金褂子。頓頓山珍海味,她也不會自豪,她想過平靜平安的日子,更多地是為你們擔心,害怕出變故出意外,因此勸你花錢買陰德。不信你回去問問,看是不是這樣。”
我點頭,心裏也承認趙逸枝說得對。自打出車禍以來,想過平靜平安日子的念頭在我心中升起,並越發強烈,但並沒有想起用錢去買陰德,買陰德能保佑平安嗎?我對此抱懷疑態度。但老張師傅撞牆、趙伯說高房價是造孽、趙逸枝說降房價不就少掙幾個子嗎?這一連串的事在我肚子裏發酵,聯想到老媽讓我花錢買陰德,我真有些動心了。如果花錢能買來平靜與平安,或者說能使老百姓得利,盡管是第二位的,我願意試試為之。
我眼中的綠色憂鬱之光暗淡些許,似乎看見了金的色彩。因為心中升起了新的動力,這頓飯我吃得愉快。呆子魚肉質細嫩肥美,河蚌滑膩,特別是蚌心麵乎乎的,很爽口,我有狂掃一通的願望,可是卻不能,怎麽說我也是一老總呀!回來的路上,我說:“老百姓的生活還是不錯的。原生態的飯菜可口呀!”趙逸枝說:“沒你想得這麽浪漫,老爸幾十年沒回家,這次回去雇人專門抓呆子魚和河蚌。一共抓了好幾天才抓了這些野生的。我和福根是沾你光,享了口福,我哪裏知道什麽呆子魚呀!河蚌小時候倒是吃過幾次,什麽味早都忘了。”我迷惑不解,“趙伯大老遠的去山裏,為什麽呀?”趙逸枝說:“他感謝你雇他幾個月還給了高工資。他說你什麽也不缺,隻能用這個方法來表示感激。”我說:“你回去和他說,他弄錯了,要說感激,我得感激他,我看不見,需要可靠的人保護我。他來了,我睡得安心,這足夠了。”趙逸枝說:“這話,哪天你自己說吧,我們說了肯定找罵,說我們忘良心。”
我說:“韓經理,再過幾個月新房要開盤,我想聽聽你的意見。”韓福根說:“何總,太突然了,容我想想吧。”我說:“你不是想回家征求老婆意見,再來回答我吧?”趙逸枝馬上插嘴,“何總說錯了,工作上的事,他從不在家說。這是在軍工廠養成的習慣。”我說:“既然這樣,韓經理你就大膽說,心裏怎麽想的就怎麽說。”韓福根說:“問題很簡單,為你何總好,開盤價格跟市場;為百姓好,可以考慮降一些。我的意見,何總最好跟市場走,降價有風險。”我問:“說說看,有哪些風險。”韓福根說:“不能犯眾怒。出頭的椽子先爛,這是老話。你得罪了同行,他們豈能饒你?那問題可能就不是車子被撂石頭那樣簡單了。”我聽了,渾身打寒噤,一時沒了言語。趙逸枝大概看出了我的恐懼,跟著說:“何總別聽他瞎說,自己一輩子做不成事,還要撈別人的後腿。”韓福根說:“買陰德有許多種方法,不一定是降房價。”我問:“再說說看,有什麽好方法?”韓福根說:“可以捐給慈善事業呀!”我聽了,“媽呀”一聲,馬上說:“捐給他們?那我寧可不捐。那窩裏過不出好狗崽。”韓福根說:“我勸你還是跟市場走,這樣可靠。”
見韓福根仍然堅持自己的觀點,我深感欣慰,我知道他是為我好,生怕我再弄出意外來,當老板有這樣可靠的下屬是大幸運。我這樣認為,並沒有否認老媽和趙逸枝良苦用心的意思,世界上,還有什麽人能比得上母親關愛自己的孩子?問題是女人考慮問題喜歡用直覺,而男人靠的是理性。理性多了,人會被物化,從而變成經濟動物或者政治動物。直覺往往有讓人心熱的時候。就像眼前的房價抉擇,潛意識裏,我想降,畢竟讓百姓受利可以充實因暴發而產生的心虛,這應當是買陰德的最好方式。
這個問題還是考慮好了再說,況且我還有一個高明的老師可以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