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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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女人唱大戲 卓琳——相扶持家適得善終之三 相濡以沫的歲月

(2016-10-17 05:56:51) 下一個

                                                  三   相濡以沫的歲月

【1969年10月17日,林彪在蘇州作了《關於加強戰備,防止敵人突然襲擊的緊急指示》。18日,總參謀長黃永勝等將此作為“林副主席第一號令”下達,解放軍陸海空三軍進入緊急戰備狀態。為配合戰備需要,中央決定把一些人員從北京疏散到外地。其中包括一些原中央領導,也包括“文革”“要犯”。老同誌中,朱德、董必武到廣東,葉劍英到湖南,陳雲、王震等到江西,聶榮臻、陳毅等到河北。“走資派”中,劉少奇送河南開封,陶鑄送安徽合肥,鄧小平則被決定送到江西。】

       【10月的一天,汪東興帶著中辦副主任王良恩到鄧小平那裏去了一次,一是算對前次鄧寫信希望見他的響應,二是把準備疏散到江西的安排通知鄧小平夫婦。汪東興告訴鄧小平,由於戰備需要,中央決定將一些人員疏散到外地,鄧夫婦安排去江西,去江西後還準備安排去工廠勞動鍛煉。聽到疏散的消息,鄧小平感到很突然,他想了一下,向汪東興提出,他的繼母夏伯根自從被攆出中南海後,一直住在外麵,現在年紀大了,獨自一人無人照看,想帶她一起去江西。對於這個請求,汪當即表示同意。談話的最後,鄧小平說,以前主席說過,有事情找你,到江西後是不是還可以給你寫信?汪東興也表示可以。】

【父親雖然對被疏散感到突然,但汪東興親自來談此事,使人減輕了不安。汪東興許諾以後有事還可以找他,這一點非常重要。也就是說,即使去到千裏之遙的外地,也能夠保持和中央的聯係。】

       【1969年10月18日,周恩來給江西省革委會辦公室打電話。周恩來對接電話的江西省革委會核心小組辦公室主任程惠遠說:“中央決定中央的部分首長要到下麵去接觸接觸實際,也適當地參加一些勞動,向群眾學習。……第二件事大概汪東興同誌已告訴你們了,鄧小平夫婦也到你們那裏去。毛主席不是在‘九大’說過嗎,鄧小平的問題和別人不同。他下去是勞動鍛煉。……我最後還要強調一下,這些首長下去,你們要多幫助,要有人照顧他們。你報告程世清同誌之後,馬上研究出一個具體意見。” 10月19日,周恩來在接江西省革委會電話時,原則同意程世清的安排,但對鄧小平的安排,認為去贛州不合適,說:“那裏離南昌市太遠,是山區,交通又不方便,條件很差。他已經是六十幾歲的老年人了,得個病怎麽辦?我的意見應該把他安排在南昌附近,便於照顧。最好讓他們夫婦住一棟兩層小樓,樓上他們夫婦住,樓下是工作人員住。當然了,最好是獨房獨院,還能在院裏做些活動,又安全,你把我的意見告訴程世清政委。】

【根據臨行前中辦副主任王良恩的交待,“項目組”人員急於為鄧一家找一個符合要求的住處和勞動的地方,片刻不敢耽擱。到南昌的當日,他們便和江西的人一起看了幾處地方,但均不滿意。第二天,他們接連再看,還是沒有滿意的。第三天,省裏的人帶他們來到原福州軍區南昌陸軍步兵學校,看了原步校校長住的小樓,還有一個離步校二三華裏的新建縣拖拉機修造廠。“項目組”人員認為此處甚好。當晚,他們電話報告北京“二辦”。“二辦”表示同意並報中辦。最後,獲得中辦認可。】(以上見鄧榕:《我的父親鄧小平—“文革”歲月》)

       中辦為鄧小平選的地址就是,就是江西省新建縣望城崗原福州軍區南昌陸軍步兵學校校長住的小樓。【進了校門,一條筆直的沙石大道,路邊兩排高大的梧桐,樹樹相連,葉葉相依,茂盛而濃密。繞過為樹木所掩映的原步校辦公大樓,一條紅壤夾雜著石子的小路漫坡而上,小丘之上,碧綠高大的冬青環繞而成一排院牆。從外麵可以看到裏麵一座紅磚小樓和它灰色的屋頂。

兩扇灰色的木板院門打開,車子進去。這是一個環形的院落,中間一棟兩層小樓,樓前四株月桂。進門樓下一個空空的中廳,右邊一個門,進去有一間飯廳,一間廚房。上了吱吱作響的木樓梯,樓上一個起居室,兩間臥房,一個廁所。向南一個長長的大陽台,站在上麵,一眼望去,滿目蒼綠。從陽台可以通樓上的另一側,應是同樣的布局,但不由他們使用,也就不得去看。

    對於這樣一個條件不錯,地點幽靜的住處,第一個感覺,是滿意的。】

       【父母親到步校後不久,江西省革委會主任、省軍區政委程世清來看了他們。對於鄧小平,程世清倒沒有當麵嚴聲厲色地訓斥,而是大談“文革”後江西“飛躍的變化”及他在江西的“政績”。程世清是林彪線上的紅人,對於“全國第二號最大的走資派”,這樣的態度也就算是過得去了。誰想這個當時紅極一時的人物,一年之後,卻因上了林彪的“賊船”而結束了政治生命。真可謂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文革”中,不知有多少這樣曇花一現的人物。】(以上見鄧榕:《我的父親鄧小平—“文革”歲月》)

       從鄧榕以上的敘述,我們可以看出:一,鄧小平去江西是勞動鍛煉,不是被監管,這話是周恩來講的。二,居住環境優雅,有人曾把他住過的別墅級別的房子曬到網上,和鄧榕在書中描寫是一致的,鄧小平和卓琳對此住房都很滿意。三,鄧小平雖然遠離權力中心,但仍然能通過汪東興隨時和毛澤東保持聯係。這是八屆中央常委和政治局委員中,除周恩來以外唯一能享受此待遇的人。鄧小平為什麽能享受著一係列殊榮,我在後麵將詳細論述。

為此,鄧小平在1969年11月26日提筆給汪東興寫信。他寫道:“我們10月22日離開北京,當日到南昌,住軍區招待所四天,26日移到新居,房子很好。移住後,安排了幾天家務,買了些做飯的和日用的家具。11月9日,我和卓琳就開始到工廠勞動。每天上午六時半起床,七時三十五分由家動身,二十幾分鍾就走到工廠,在廠勞動大約三小時半,十一時半由廠回家,吃午飯後睡睡午覺,起來後讀毛選(每天力求讀一小時以上)和看報紙,夜間聽廣播,還參加一些家務勞動,時間也過得很快。我們是自己做飯(主要由我的繼母做,我和卓琳幫幫廚)。我們過得非常愉快。”

從這封信的內容,何人能說這是出之於一個被迫害、被監管的人之筆。況且是寫給毛澤東的。

另外,我們也可以從鄧榕另一段描述中了解到鄧小平在江西勞動鍛煉時的真實情況:

【一開始,父母親從步校到工廠,從大路走,要繞一個大圈子,步行差不多要四十分鍾的時間,中間還要經過一個長途汽車站。這個路線既費時間,又不安全。羅朋、陶排長和黃幹事商量了一下,想看看還有沒有別的路可走。他們爬上工廠後牆向步校方向望去,兩處之間如果能夠直走,就近得多了。他們立即動手,在後土牆上開了一個小門,在工廠的後麵,沿著荒坡和田埂,鋪鋪墊墊,修出了一條小路。從這條小路,隻用二十來分鍾,就可以從步校徑直地走到工廠。】

從這一段文字中,我們可以得出鄧小平是被保護的對象的結論。鄧小平的事情一直有汪東興負責具體聯係,江青等人無法插手。毛澤東一直欣賞鄧小平,這是出於一個偉大的政治家的考慮,這也是鄧小平本身的氣質決定的。這使得我們不由不聯想到鄧小平在1973年複出後,毛澤東有意讓他和王洪文分別出去考察和處理某些問題,回來匯報時,鄧小平和王洪文回報的態度和語氣均不相同,鄧的匯報顯示出政治家的風度,王的匯報則一片歌舞升平的讚歌。孰優孰劣,一聽便知。

 

       卓琳在鄧小平處於人生低穀這段歲月裏,體現出一個賢妻良母的角色。在被軟禁在中南海時,【到了晚上,院子寂靜漆黑。空蕩蕩的房間裏,隻點一盞昏暗的小燈。父親無言無語,悶坐抽煙。母親先是看著他抽,後來也跟著抽了起來。為了節省,她隻撿父親抽剩下的半截煙抽。父親知道母親心髒不好,勸她不要抽,說:“現在你的煙癮比我還大,將來怎麽辦?”母親說:“我抽煙,是因為想孩子們。隻要能見到他們,我馬上就不抽了。”】(以上見鄧榕:《我的父親鄧小平—“文革”歲月》)

       在江西的三年多的歲月裏,不是什麽原因一度曾停發工資,改發少量的生活費(1970年1月改發生活費,1971年6月22日周恩來批準恢複原工資,並補發了欠缺的。)他們原來的工資是每月404元(鄧小平為行政四級),卓琳行政十二級每月120元,二人合計每月524元。改發生活費後,每月隻有205元。生活的艱難可想而知(這話我說得違心,當時社會的物價情況是,三口之家平均每人15元的生活費,就能過上不錯的生活。考慮到他們可能還要給在外地生活的孩子們寄錢,所以才這麽說。)。在鄧小平的飲食生活中,一是煙,二是酒,三是豆瓣醬,這三樣東西非常重要。在壓抑的歲月裏,鄧小平原來愛抽的“熊貓煙”不抽了,改為“前門煙”,愛喝的茅台酒也降格了,改喝普通酒。鄧小平時常喝一點酒,但當時卻缺少供應。另外,他的口味偏重,一直做菜以豆瓣醬為調味品就著下飯,但這在當時也很少。這些困難沒有難倒卓琳,她同婆婆夏氏反複試驗,終於釀出了鄧家的酒和鄧家的豆瓣醬,也為鄧家在流放歲月的生活添加了一道佐香。

       為了提高生活質量,他們在院子裏挖地、拔草、種菜、施肥,幹得很愉快,互相幫扶,互相體貼。鄧小平總是幹重活、粗活,卓琳做些燒飯之類的技術活,夫婦倆在配合中相互照顧,收獲勞動中帶來的喜悅。

       讓我們再看一段鄧榕在書中說的了什麽:【父母親每日上午去工廠勞動,中午回家吃飯,午休以後,下午在家幹些家務活兒。他們除了去工廠勞動外,不能外出,因此奶奶和媽媽便張羅著,讓黃幹事和戰士小賀幫助買了一些鍋碗瓢盆之類的炊具廚具和柴米油鹽之類的生活必需品,以便開爐起火。院子後麵,原有一個木頭板子搭的倉房,正好放買來的煤和木柴。父親找了一個大木墩子,用斧子把木頭劈砍成小木條木塊。再找一個硬地,用錘子把大煤塊兒砸碎。他和媽媽一起,再把這些生火用的柴和煤用大竹筐裝好,堆放在柴房裏。冬天來到的時候,他們已準備好足夠的燃料,以備燒火做飯和燒洗澡水的鍋爐使用(筆者按:燒洗澡水用鍋爐,可見住房之高級)。洗衣服也有分工。媽媽洗平時穿的衣服。洗大的床單、被裏的時候,父親就幫著用清水漂洗,兩人再一起擰,一起晾曬。忙忙碌碌,不知不覺,下午的時光就過去了。太陽的餘輝把濃密的樹影斜斜地投向院內,小鳥兒撲打著翅膀在樹梢徘徊。簡簡單單吃過晚飯後,三位老人洗碗擦桌掃地,把剩下的食物放進一個裝著紗窗門的碗櫃,把爐火封好,把燈關上。一切安頓完畢,回到樓上,父親看報紙看書,媽媽和奶奶在燈下縫縫補補,做針線活兒,每晚八時,準時收聽中央人民廣播電台的新聞廣播。十點鍾,大家散夥,準備睡覺。父親躺下來後,還要看一個來鍾頭的書,然後關燈。長年以來,父母親的生活一直規律,在這裏,他們仍然保持了這個習慣。】

       在這裏,鄧榕用優美的文筆,如實地描繪了卓琳和鄧小平夫婦閑適溫馨的生活片段。筆者看完這段文字,心中湧起陣陣溫馨的微波,因為那個時代,大多數的平民都是過著這樣生活。白天一起忙碌,晚上圍在燈下讀書、做針線。那情景,唐詩裏有,宋詞裏有,改革前共和國多數平民家庭裏更有,真是值得追憶的似水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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