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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女人唱大戲 江青 悲劇的誕生(九)防守與權力再分配階段之三

(2016-09-29 05:33:19) 下一個

 

        防守與權力再分配階段之三

(前兩節為悲劇的誕生七和八。沒在意打錯了,請諒解)

下麵再看看兩組資料:

黨政領導:中央委員53人,占九屆中央委員31•1%;中央候補委員17人,占九屆中央候補委員15•5%;合計70人,占九屆中央委員、中央候補委員25%。

九大新選舉的中央委員170人中 ,部隊將士有75人,占44•1%;而在109名候補中央委員中,軍隊將士有45人,占41•2%。合計120人,占九屆中央委員、中央候補委員43%。

從上麵的兩組數據我們可以看出:黨政領導中的中央委員占全部委員的比例較為合理,它從側麵反映出一個問題,這就是以周恩來為首的文官集團政治素養較高,對名譽地位的要求不很強烈;相比較於文官集團,軍人集團則顯得咄咄逼人。這大概是武漢七·二〇事件的反彈。一方麵林彪集團趁熱打鐵,攫取了軍隊的許多權力,如軍委辦事組,幾乎是清一色林的親信,由此營造了一個非常危險的氛圍,是9·13事件的溫床;另一方麵,可能是為對抗林彪集團,毛澤東讓非一方麵軍中的將士加入了中央委員會,使部隊中各方麵的力量保持平衡。

即便是這樣大的比例,但還是無法滿足一些人的欲望。在有些人看來,這些老一輩革命家隻要活著,就必須站在廟堂上。這種思維的立足點是那些老幹部永遠是正確的,他們隻要還喘氣就必須在位。工農階層永遠也不能立於廟堂上,否則就是“造反”起家。這典型的精英思維,受到幫閑文人的吹捧不足為怪,如今竟然受到一些基層平民的認可,跟在後麵瞎起哄,如同賤骨頭佇立侯門為侯門廚香唱讚歌,可以說是民族的悲哀。政治本來就是一潭渾水,在這潭渾水裏遊泳,需要高超的技巧,有人沉下去、有人漂起來都是正常現象,可是,有人卻偏偏不這樣想,一旦被衝擊被燒烤,就怨天尤人,恨不得將其殺了剮了方才解恨。文革後被清算的中央委員比任何時候都多,那些工農兵出身的中央委員全部被清除。老幹部下台是受迫害,工農和勞模中央委員被清洗是正確,這是什麽邏輯!那些在文革中被衝擊的人,到底想沒想過受衝擊的原因,是咎由自取還是躺著也中槍?如果是前者,活該!如果是後者,確實是值得同情的。問題是從未見過躺槍的走資派。

九大的盛宴,沉浸在團結的呼喚聲中。之所以打出團結的旗幟,是因為毛澤東希望以此來讓老中青、左中右凝聚在這麵旗幟下,捐棄前嫌走新路,以此來結束文革。但是,曆史之舟有既定航向,不會以人的意誌轉向,舊的矛盾解決了,新的矛盾立刻產生,劉少奇遠去了,林彪沿著他走過的路大踏步走來;在許世友的眼中,王洪文算什麽東西!作為哲學家的毛澤東,在真正的大哲學麵前,茫然失聰。

在一片歡呼聲中,九大產生的新貴們粉墨登場,問題是,其中有幾個豪傑?曆史已經證明他們是一群匆匆地曆史過客,其中不乏野心家、扶不起來的阿鬥和豬頭。當武漢的百萬雄師和大大小小的陳再道們,揮起真正的造反拳頭,表達了大多數的軍情民意時,無異於向毛澤東當頭棒喝,由此扭轉了乾坤。但是,無論是百萬雄師中憤起造反的順民,還是大大小小陳再道這樣的極力要保持特權的軍頭,他們在曠世的偉人麵前也是匆匆地曆史過客。因為他們是自私的一群,眼睛隻盯著自己或者一小幫人的利益,無法與偉人的宏願和嫻熟的政治藝術碰撞,但是,他們敢於與偉人碰撞的精神值得書寫,更何況碰撞時意外地碰出了一束火花,這火花照亮了偉人的眼睛,使他看到自己的觀點和行為太超前、太理想化,有覆舟的危險,不得不停下來等一等,等待曆史來證明自己的正確。

江青是這場盛宴中當之無愧的女王,她平步青雲,一下子躍居金字塔的第二層,成為政治局委員。她的支持者張春橋、姚文元也榮升政治局委員,這使得宣傳大權掌握在可靠的人手中。九大政治局產生的四名新秀中還有林彪的夫人葉群。如果說江青因為在摧毀劉少奇集團時立了頭功,由此進入政治局,尚能被人理解,那麽葉群進入政治局則讓人費解。在不解的思考中,腦海中會湧現出昏聵、遊戲、力量平衡等不能確定的詞語。但無論如何,權力還是緊緊地握在毛澤東手中。他不甘心,還要進行新的嚐試,希望把權力交到與自己有相同政治信念的人手中。

九大謝幕。江青戴上了政治局委員的桂冠,但由於撤銷了中央文革小組,她成為沒掌管任何具體事務的政治局委員,連葉群也不如。因為葉群還兼任林辦的主任,毛家灣的大小事都由她一個人操持,而中辦的一切事務均由毛澤東的心腹汪東興掌控,她連一個指頭也插不進。她由此和汪東興產生了尖銳深刻的矛盾,與她而言,這矛盾是致命的,這個偽裝得極為巧妙的帶槍的劉鄧陶,最終結束了她政治生命。

身為政治局委員的江青,曾經數次向毛澤東要求承擔一項具體的工作,但毛澤東一直沒有允許,理由是讓她研究國際形勢,這顯然是敷衍。毛澤東為什麽要這樣對她,可能有深層次的考慮。江青的性格倔強、意誌堅決,具有挑戰性,而他要盡快結束文革,結束意味著休戰,那麽隻能把好鬥的江青閑置起來,閑置也意味著儲備,一旦形勢需要,還可以放虎歸山。實際上,毛江的親密合作一直延續到七·二〇事件的前夕,繼1966年8月7日那封著名的信件後,1967年八月,毛澤東又寫一封信給江青,談到了武裝左派的問題,具體就是發槍給左派,使他們免遭右派的殘酷鎮壓。這個時候,通過再次寫信交流的方式表達意願,可見毛江關係的緊密。另一方麵,身為國家領袖,發槍給一派,支持對另一派的反抗,這種做法聽起來都令人震驚,同是子民,厚此薄彼為哪般,可見理想治國的弊端——為達到目標,不惜采取非理性非常規的極端措施。難道不怕引起內戰嗎?細想想,毛澤東認為根本不會發生內戰,因為他是有扣底牌可打的,這個扣底牌就是有人民解放軍為壓艙石,何懼風高浪急?但是,人算不如天算,發槍的措施尚未執行,壓艙石就偏到一邊,在即將覆舟的危急時刻,老人家倉惶逃離武漢。之後又用政治手腕處理了本應用法理處置的兵變和民變,方才轉危為安。

中央文革小組在七·二〇事件的前後,像一架失去控製機器橫衝直撞。揪軍內一小撮,王八七講話,打倒帶槍的劉鄧陶,火燒英國代辦處,發槍給左派等一些列著名事件都發生在此時。事情已過去快四十年,可是連當時“揪軍內一小撮”這一口號是誰提出的也沒搞清楚,這說明當時政壇混亂到什麽程度。為什麽被抓不是別人,而是王關戚這三個,毛澤東肯定進行了痛苦的權衡。陳伯達、康生是大員,不可以輕易置換的;江青是自己的妻子,也是自己在這一重要機構的代言人,更不能成為替罪羊;張春橋和姚文元是文革號角的吹奏者,他們治下的上海,因安定團結、生產成績顯著成為文革的樣板,如果將他們拿下,等於自毀旗幟,特別是張春橋,自己一直看好他,如有可能,讓這個人接班,再好沒有了。由此隻能拿王關戚開刀了

關押王關戚,是文革即將收場的先兆,也是毛江悲壯劇目的開始。

王關戚是堅定的左派,是毛澤東無產階級司令部的摧枯拉巧的先鋒。為安撫軍人集團,自斷手臂,斬首先鋒官,是跌宕起伏的毛江悲劇的第一個高潮。在此之前,被打倒、被火燒的都是右翼集團的人馬,自王關戚倒台始,左派進入華容道,相繼一個個地倒下。王關戚——楊餘傅——9·13事件——黃吳李邱四天王,文化大革命的舞台刀光劍舞,令人眼花繚亂,人們臉上驚愕的肌肉疙瘩尚未鬆弛,另一個驚愕的肌肉疙瘩又凝聚起來。直到華國鋒汪東興用槍指揮了黨,抓捕了四人幫,毛江的悲劇方才謝幕。但是,謝幕後的舞台並沒有平靜下來,狂濤之後還有餘波,打鬥還在繼續。短視造就了短命,弱智無法成就大業,那個用槍指揮黨的人最終被廢黜,這是中華民族之幸,一旦弱智者掌管中國,極易發生災難;事情還沒完結,無能的頭兒倒了,一幫身居要位的政治局委員們隻好灰溜溜的卷鋪蓋走人。“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鄧小平陳雲的頭腦比毛澤東清醒,隨著清查三種人運動開展,整個左派陣營如傾覆的巢穴,沒剩下一枚完整的鳥蛋。

江青的悲劇是毛江大悲劇的主旋律。江青為毛澤東代過,許多人把對毛澤東的不滿與仇恨統統發泄在江青身上。高層為槍斃不槍斃她,爭論頗大,當是共產黨出氣政治的典型案例。一時間,她成為十惡不赦的惡魔。實際上,江青是一個平凡的人,有一般人的七情六欲,稍有才智,愛出風頭而已。隻是她城府不深,又鋒芒畢露,不適合搞政治;她愛毛澤東愛得深切,甘當馬前卒,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她曾說:“主席不好說的話,由我來說。說對了是主席的,說錯了是我江青的。”這是何等的忠貞和無私的奉獻!由於是主席夫人的原因,她無緣由地獲得了其他人的尊重,特別是林彪、周恩來、陳伯達和康生的尊重。但是她孤高氣傲,不能正確地認識自己,缺少與這些人周旋的能力,這恰恰是搞政治的人應當必備的,結果這些人都一一離她而去。看一看她在中央文革小組的孤立處境,就可以得出她實在不是一塊從政的料子的結論,連身邊的人都不能團結,何以凝國人之氣。她過度自信,以主席夫人自恃,又沒有超人的智慧支撐,被政治的車輪碾碎是必然的。其實,她在文革期間的處境,比毛澤東在遵義會後的處境要好得多,當年,毛澤東周圍是一群用袍澤之情、生死之交編篡在一起的人精,非神功不能降服,結果,他用超人的智慧使他們心悅誠服地跟隨自己打天下。可是,江青盡管有主席夫人的光環,但缺少超人的智慧,缺少開闊的胸懷,在這裏,才氣和胸懷同命運同等重要。

但是,上蒼還是沒有輕易地拋棄這位出身卑微且自強不息的女人,差不多又給了她七年的時間,讓她在華夏的政治舞台上繼續表演。可惜的是,她的政治技巧不及她的文藝才智,政治劇中的“娜拉”和“卡特琳娜”她沒有扮演成功。她鑽進了隻能容下一個人爬行的山洞,連返回的空間都沒有,而洞口則是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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