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7月下旬,藍蘋奔赴革命聖地延安,幾經周折,於1937年8月底抵達。抵達延安後,在第三招待所(西北旅社)登記時,用的是新改的名字——江青。青,藍色也,說明她依然喜歡藍色,希望自己的事業能像藍天大海一樣永存。11月,由於俞啟威的作證,江青恢複了黨籍,並進入中央黨校學習。獲得組織的承認,江青仿佛進入一個新天地,很快就成為活躍分子。著名的國際友人白求恩這樣地評價這位“來自上海的著名電影演員”的,他寫道:“幾個月以前,這個女子還是無數人的寵物,過著奢侈的生活……現在,她與其他學生同吃小米和胡蘿卜,與其他八個女子同住一個窯洞,同睡一張硬炕……沒有口紅,沒有脂粉,沒有香水……她像其他所有學生一樣,一個月隻有一元錢的生活費,用來買肥皂和牙膏。”在這基礎之上的問題非常簡單,“她快樂嗎?”白求恩這樣問,而他的回答接踵而至,他認為她“一定”非常快樂,“因為她像一隻鬆鼠一樣活潑和淘氣” 介紹白求恩這篇作品的薛憶溈說:這兩段文字也許是西方媒體上最早出現的對這所“最獨特的大學”裏會出現的將對未來中國最具破壞性的“學生”的報導。從白求恩的描述中可以看到,江青到延安後是非常活躍的,而白求恩在延安停留時看到的江青,還沒有和毛澤東結婚,他也不一定知道江青和毛澤東在談戀愛。
如果我們把李雲鶴在上海長期得不到地下黨承認,而進入延安後很快就恢複組織生活作比較就能發現:同是共產黨,上海的黨和延安的黨,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天地。延安是開放的,有海納百川的氣量,不愧為革命的搖籃;而上海的地下黨,為一小夥人所把持,他們自視甚高,像魯迅這樣的無畏的鬥士以及像藍蘋這樣的向往革命的左翼青年都在他們的排斥之列。他們頭腦中存在嚴重的男權主義,動輒以權威自居,利用、玩弄、剝削、甚至迫害下層向往革命的人們,特別是革命女性。他們所宣傳的革命,是溫情的,投機的,充滿小資情調,說白了,是端著雞尾酒,帶著微醺的目光,從勞苦大眾中擷取一兩個事例加以渲染,來顯示文筆和導演技巧,以獲取媒體的喝彩。不知為什麽,這夥人解放後仍然得到重用,掌握著炙手可熱的權利,使得腐朽的封建主義文化和資本主義文化在社會主義的國土上繼續泛濫,帝王將相才子佳人依然統治著舞台。這種非共產主義現象,直到文化大革命才銷聲匿跡。隨著這一夥人被查處清算,真正的無產階級的文藝路線被確立,工農兵以嶄新的形象成為社會主義文藝陣地的主人。
1938年11月17日。毛澤東和江青在延安鳳凰山的一座窯洞裏結婚。(參見王北南:毛澤東和江青結婚時間考)
至於毛澤東和江青為何結婚、走了什麽過程?坊間傳言頗多,緋聞一大片,不屑一顧,值得一提的隻有取代賀子珍、約法三章這兩條。
說江青破壞了毛澤東和賀子珍的婚姻,取而代之,這是天大的冤枉。毛、賀婚姻的破裂,源於賀子珍因受傷和頻繁生育導致健康每況日下,性格由此變得暴躁。導火線是看不得毛澤東和異性接觸,發現了便大吵大鬧,最後主動離開延安,去蘇聯治病。從所見的數據上看,賀子珍離開延安的時間是1937年9、10月間。那時江青剛來延安,還在為自己的黨員身份不被承認而煩惱,不能合法地出現在延安的公共場合。毛、江見麵的幾率很小,江、賀見麵的幾率也很低。說江青破壞了毛、賀的婚姻純屬子虛烏有。還有人為貶低江青,說她和毛澤東結婚是趁虛而入。試問,哪個人的婚姻不是趁虛而入?不趁虛而入的,隻能是那些善於硬碰硬的小三。與其利用漢語詞匯富於多種表達的優點貶低人,不如把它用在讚譽上,趁虛而入,酸不溜溜的,顯得心理陰暗。
毛、江結婚,有約法三章。這是流傳廣泛,受到普遍認同的觀點。最有力的證據是有人說台灣發現了王若飛日記,裏麵有記載毛江結婚約法三章的具體內容。我很希望這是真的,因為王當時是中共中央秘書長,他的日記具有相當的真實性(不可否認,有人的日記寫出來就是專門給人看的)。但我更希望看到原件,不是“據說”一類的虛言。這不關乎國防機密,為什麽不能公開?在台灣,有些人喜歡造謠,特別是津津樂道地造共產黨的謠言,而且造得有鼻子有眼。類似發現某人日記,希望以此解釋曆史,這是右翼精英一貫使用的拙劣手法,還是不要拿出來獻醜為好。以毛澤東的性格,自己的私事,受別人的製約,可能嗎?約法三章的謠言之所以出現,有善意和惡意兩種原因:善意的是作為藍蘋階段的江青,負麵評價較多,這樣的人嫁給革命領袖,不能不引起關心革命前途的公眾質疑,有人以約法三章釋疑,無疑是一種簡便的好方法;惡意的是出於對“戲子”的鄙視,認為“戲子”不配為領袖的夫人,特別是黨內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他們極力反對毛、江結合,其聲調和後來國民黨對毛江結合的醜化手法如出一轍。當今的現實就是絕好的諷刺,他們口口聲聲以道德為提拔幹部的標準,最終卻把一大批腐敗分子提拔到各級領導崗位上來。說戲子不配當領袖的夫人和以道德為標準將德才兼備的人拒之門外,前者盡管是個例,但反應的是這些偽君子的本質:道貌岸然的外表下,隱藏的是虛偽與無恥。
毛、江為什麽結婚?有生理的原因,也有意思形態的原因。
先說生理原因。英雄愛美女,是公論,但不全麵。愛美是人的天性,不僅英雄愛美女,平庸的人也都愛美女。毛澤東盡管是英明領袖,但首先是人,具有愛美的天性。當年,延安是一個閉塞的地方,不具備堅定的革命理想和吃苦耐勞的毅力、舍不得丟棄燈紅酒綠生活的人是不會去那個地方的。即便是那些左翼走紅女星,也不會放棄相對閑適的生活,冒失地踏入這片貧瘠的土地。他們隻願意在啜飲美味的法國葡萄酒、品嚐著芬芳的哥倫比亞咖啡的同時,用關懷地目光掃視在死亡在線掙紮的窮人,如果要讓他們拉一把跌倒的乞丐老翁,他們絕不會伸出那隻白皙的手臂,因為在他們看來,這有染病的可能。可是,作為當紅明星的藍蘋去了,而且去後不久,就活躍在延安的舞台上,主演了京劇《打漁殺家》中蕭桂英,據說還主演了話劇《被糟踏了的人》和《鎖在櫃子裏》。用王稼祥的夫人朱仲麗的話說:“江青到了延安以後,很快就成了著名的人物。第一,她長得漂亮;第二,她會演戲,已經在全國是出了名的演員,唱京劇唱得相當不錯,……這在延安當然是鳳毛麟角的人物了”這多才多藝的人在延安出現,不能不引起了毛澤東的注意。想一想,當時的延安,政治界有什麽人的威望能超過毛澤東?演藝界有什麽人的才藝能超過江青?所以,毛澤東喜愛江青是最自然不過的事了。
有人說江青當時隻不過是一個三流明星。“那是根據政治需要在貶低她”。出演《玩偶之家》的娜拉並一炮走紅;主演俄羅斯名劇《大雷雨》獲得良好讚譽;在受到導演嚴重限製的《狼山喋血記》中,以幾個不到十秒鍾且不連貫的鏡頭,取得令人驚詫效果;之後又在《王老五》擔任主演,不是一流演員是什麽?一般而言,演話劇是演藝的最高境界,因為舞台和攝影棚不同,攝影棚可以反反複複,而舞台上的語言和動作不能重複,任何語言和動作都是一錘定音。《玩偶之家》和《大雷雨》的主演角色扮演成功,足以證明江青是一個極具天賦的一流實力派演員。實際上,江青的李雲鶴以及藍蘋階段,是她人生事業非常成功的階段(談不上是黃金階段。之所以有人說三十年代是江青的黃金階段,是想用好話巧妙地掩蓋江青對無產階級文藝的偉大貢獻,而這恰恰是她的黃金階段。)。在這個階段積累的經驗,為她日後充當無產階級文藝革命的旗手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同樣的,江青熱戀毛澤東,是美女愛英雄。江青熱戀毛澤東,並不是停留在口頭上,而是付諸於實踐,自嫁給毛澤東起,她從一而終,熱情細致地照料毛澤東的生活起居,擔任毛澤東的秘書後,除去整理檔外,更是以自己敏銳的嗅覺為毛澤東提供參考的觀點和數據。她忠實勤懇地追隨和輔佐毛澤東38年,甚至以“我就是毛澤東的一條狗。”自稱。即便是在被審判期間,也沒說過一句不利於毛澤東的話。世間的愛情,有這樣忠貞、純潔、偉大的嗎?毛澤東曾經在文化大革命中和別人這樣評價江青:“她在30年代是追隨魯迅的,她在文藝上的革命觀點同時啟發了我。她在政治上很敏感,看問題有她自己的特色。正是因為她在30年代有那樣的膽量和水平,我們才在延安結合。這一點,總理知道,康生同誌也知道。你們在適當的時候向全黨講一講江青同誌的這個革命經曆。”毛澤東這樣偉人用這樣的口吻讚譽妻子,可見,江青絕非凡人,必定有超人的優點。否則,就不會有俞啟威對她的長期愛戀,唐納為她自殺三次,章泯不惜與優秀賢淑的發妻離婚而和她同居。江青雖美,但絕非天香國色,她招人喜愛,是由於她具有敏銳、果敢、不停超越、充滿苦寒芬芳的特質。能得到這些著名男性的垂青和熱戀的女人,在中國、在世界又有幾人?江青是什麽樣的人,不證自明。
過了一會兒,江青又認真地寫道:“主席,我愛你!您的學生和戰土來看您來了。江青字”。這是她在生前留下的最後的話。
自殺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