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閑人

幾方田畝,耕耘不輟,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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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仙戀 第四章 堅貞的情懷 第三節 初試鋒芒

(2012-05-11 06:02:21) 下一個

繡花廠忙得熱火朝天,經濟效益自然十分可觀,屢受政府的表揚。作為繡花廠的廠長,蘇宛霞鴻運高照,一下子由大集體身份轉為國家正式幹部,級別也定為行政二十一級,這在輕工係統大集體身份的人中可是絕無僅有的事。當然,她公公的社會地位也是一個不可忽略的因素,況且還有一個在官場上路路通的婆婆為她鳴鑼開道。

       胡鴻英由於繡花廠工作出色,被提拔為輕工局(原手管局)副局長,但還兼任繡花廠的支部書記。她把繡花廠視為自己的根據地和發祥地,知道繡花廠還會紅火一段時間,樣板工廠還會給她帶來新的際遇,因此她要把繡花廠抓在手裏,使之成為再次升遷的跳板,同時也能報銷一些額外開銷。由於蘇宛霞背景硬、性格耿直而難於駕馭,胡鴻英害怕局勢失控,到輕工局赴任前,把趙衛東又從服裝廠調回來擔任支部副書記,以此來牽製蘇宛霞。

 

       盡管胡鴻英在工作上得心應手,但在親情上卻不遂心。她一直對鳳仙不認她這個親生母親而漚斷了腸子。起先一段時間,她曾經寄望於鳳仙經不住生活的摔打而妥協,在雨青小的時候,托西大街街道主任幾次勸說鳳仙:說她認這個外孫了,搬到縣委大院來住,大家會照看好他們母子的。可惜鳳仙不買這個賬,生活再辛苦,她一聲不吭地頂著。眼看著雨青一天天長大,胡鴻英的願望一次次落空。

在全縣十大標兵表彰會上,秘書特意安排已升為縣委書記的柳逢春為鳳仙頒獎。當柳逢春把獎狀遞給鳳仙時,親切慈祥又從他臉上淌下來,“還是搬回家住吧,我和你媽都想你。特別是你媽,都要想瘋了。”鳳仙沒有應聲,連領導的手都沒握,雙手捧著獎狀走了,把伸著手的柳書記晾在那裏,尷尬十分。

胡鴻英的大兒媳劉芙蓉在縣婦聯工作。婦聯會的人經常處理家庭糾紛,大都能說會道,劉芙蓉也不例外,她做婦女的思想工作很有特長,曾解開過一些家庭糾紛死結。她看到公婆為女兒不進家門而愁苦,就想去做鳳仙的工作,讓她和親生父母相認,以此為公婆解憂。一日,她以婦聯調查工作為名來到繡花廠,指明要找鳳仙了解情況,蘇宛霞見縣太爺的大兒媳來了,明白劉芙蓉想要做什麽,馬上把鳳仙喊來。

鳳仙不認識劉芙蓉,沒有一點戒備心。劉芙蓉關切地詢問了鳳仙的工作狀況,然後又詢問了生活情況,鳳仙大大方方地說:“我是個單身母親,孩子還小,上小學二年級。”劉芙蓉馬上說:“那夠辛苦的了。孩子爸在哪單位?”鳳仙搖搖頭,“聽說過八年前新郎失蹤的事嗎?那就是我,他一直沒有消息。”劉芙蓉故作驚訝地說:“聽說過,那真是人生的最大不幸!怎麽讓你這優秀人物攤上了。”她凝視了鳳仙半晌,感慨地說:“沒想到你這麽鍾情,說句不中聽的話,你就沒想過他在外麵有了意中人而不願回來?”鳳仙幾乎未加思索就回答道:“不可能,我了解他。”

劉芙蓉站起來,在屋裏來回踱了幾步,露出一副誠實且自信的樣子,“大妹子,我在鄉下碰到過這麽一樁事,一個姑娘和一個成分高的青年相愛,她不顧家裏反對,非要和他結婚,婚後不久就碰上改革的大潮,男的到東南沿海做生意發了財,在外麵處了個相好的,回來家丟下兩千塊錢和這個姑娘離了婚,弄得這個姑娘要死要活的。大妹子,你可知道,那些成分高的人都有些才智,發財容易得很,一旦得勢,當陳世美的多的是,你可不能也像那個姑娘這麽傻呀,白白地把青春壓在一個虛偽的人身上。我們新時代的婦女,可不能讓封建的禮教纏住身,那會毀了自己的一生。”

聽了劉芙蓉的話,鳳仙心裏不是滋味,她把劉芙蓉認真地瞅瞅,覺得這張臉很熟悉,那些從政府大門進進出出的都是這張臉譜,那些街道幹部也總是這張臉譜,她們總是和藹地笑著,誰知道微笑後麵隱藏著什麽目的,還是把這張麵皮揭開吧,“我想見見那個姑娘,你能告訴我她住在哪個地方嗎?”劉芙蓉一時語塞,吞吞吐吐地說:“我忘了,等我回去查查。”鳳仙冷笑一聲,“那就等你查好了我們再談。”說完她連招呼也沒打就徑直走了,劉芙蓉遭受奚落,緊繃的臉上如同掛了霜。

蘇宛霞見鳳仙的身影在門前一閃而過而不見劉芙蓉相送,知道劉芙蓉碰了壁,就笑嘻嘻地走進來,“怎麽,碰了一鼻子灰?”劉芙蓉扭曲的臉更加冰寒,憤憤地說:“這個人一點也不可理喻。”蘇宛霞說:“你婆婆可是個呼風喚雨的人物,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別氣了,我看你們就死了那份心吧。鳳仙的行為方式不是我們這些人能理喻的,也不是一般人所能為。”劉芙蓉說:“她就是個傻子。人生一世,快活二字,能快活就快活,重什麽情、守什麽義?這都什麽年代了,還那麽迂腐。”蘇宛霞聽了這話,馬上咯咯地笑起來,結果笑岔了氣,不得不用手按著肚子。劉芙蓉被笑得莫名其妙,“你笑什麽?”蘇宛霞說:“我笑你說的和我們廠的一個人說得一字不差。”劉芙蓉問:“誰?”蘇宛霞說:“張大島。他也就用這樣的話評價鳳仙的。”

聽了這個名字,劉芙蓉的臉愣怔了半天,心思世界上無奇不有,還有人起這麽怪的名字,怪得讓人臉紅。她萬萬也不會想到,就是叫這個怪名字的人,日後卻毀了她一生。

 

劉芙蓉走後,蘇宛霞來到機繡車間,她對鳳仙說:“鳳仙,你猜猜剛才來的人是誰?”鳳仙頭也沒抬,沒好氣地說:“反正不算是好人。”蘇宛霞說:“我看你和他們一家人都犯尅。告訴你,她是你大嫂子。”鳳仙的氣惱不打一處來,馬上把蘇宛霞的話頂了回去,“我說你們當官的說話怎麽都一個鼻窟窿出氣,要叫你去叫她大嫂子。讓我叫我嫌嘴臭。”

旁邊的劉敏接過話茬,“蘇廠長,敢情你說的是劉芙蓉?”蘇宛霞說:“是啊,你認識她?”劉敏說:“她可是我的堂妹妹。鳳仙說得對,別喊她大嫂子。她家人什麽都吃,就是不吃虧,什麽都要,就是不要臉。我們家和她家鄰居幾十年,我媽經常被她家氣得捂胸口。”

蘇宛霞說:“你看,你們倆好得一個鼻窟窿出氣。”鳳仙說:“當然嘍,工人不向著工人,還等你們當官的向著我們?”蘇宛霞說:“好啊,你分得這麽清楚,你們別忘了,我和你們可是同一天進廠、拜同一個師傅,又在同一個車間裏滾了好幾年。我們可是根連著根。”鳳仙說:“你可再別和我們扯在一塊了,趕快和我們劃清界限,要不然會粘你一身窮氣。我們也不想和扯你在一起,你快成叛徒、內奸和工倭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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