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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馬裏奇疑案 8

(2017-03-29 14:15:07) 下一個

8

凱文大律師於12月11日早間抵達香港。他人一到,便匆匆趕去了北九龍裁判署。(也叫北九龍裁判法院。該法院的舊址,現在是由著名演員成龍任名譽教授的香港賽凡納藝術設計學院。)約瑟夫·庫馬裏奇的死因調查聆訊,在第七法庭進行。

上圖:當年北九龍裁判法院名匾

凱文大律師到庭時,法庭聆訊已經進入第二天。庭內有主法官,死因裁判官(或者叫驗屍官)科菲爾德(Caufield),四名檢察官,以及由三名陪審員組成的陪審團。凱文大律師委托的代理人雷梅迪奧(Remedios,也是一名大律師)也在場。那四位檢察官,各自分別代表香港政府,警署法醫,和伊麗莎白醫院。證人們挨個兒出庭,都是由檢察官斯達普(Stapp)引導做證的。先宣誓不會做假證,然後在斯達普的提示和引導之下,向法庭做事實陳述。

剛到法庭,凱文大律師什麽文件都還來不及細看。對出庭作證的證人,也無從切入,進行提問,尚不知該問些什麽。而當天出庭作證的第一個證人,就是啟德機場值班警員李兆剛警官。這位李警官一上來就講述了10月30日上午,自己是如何被派出警,去機場英國皇家空軍禁區警衛室,將被扣押在那裏的一名南斯拉夫籍青年,帶回九龍城警署的。上午9點25分,我來到軍事禁區警衛室,在那裏見到了這個高大,微胖的南斯拉夫人,,,

在來香港之前,凱文大律師已經聽說了約瑟夫誤闖軍事禁區的事。知道他當天一早入境香港後,並沒有走遠,進市區。而是在機場附近瞎逛,結果誤入英國皇家空軍駐港基地,誤入軍事禁區。

當天出庭的第二個證人,是九龍城警署的警監(香港稱幫辦)阿諾德。就是他在接到英國空軍方麵的報告後,派機場值班李警官前去禁區警衛室提人的。阿諾德作證說,李警官帶著約瑟夫·庫馬裏奇,於當日上午9點45分抵達警署。經與約瑟夫溝通,發現這位南斯拉夫青年英語法語都不靈。他有香港入境簽證,還有去新西蘭的聯程機票,身份合法。他應該去的地方,是機場候機廳,而不是軍事管製區。估計那是因其不懂語言,誤入。阿諾德於是決定,對約瑟夫私闖禁區一事不予追究。並且安排了一輛警車,要送約瑟夫去機場。可是,約瑟夫堅決不肯上警車。無奈之下,阿諾德親自出門叫來一輛出租車,並用粵語告訴司機,請他把約瑟夫送去機場。時間是10點整。

第二天,10月31日,當阿諾德再次見到約瑟夫的時候,他人已經死了,屍體擺在九龍公眾殮房。(大陸叫太平間,或停屍所)當時在場的警署一行人有阿諾德警監,警署法醫官李福基,和另外一名死因調查員。阿諾德說到這兒,檢察官斯達普表示他沒有問題要問此證人了。法官科菲爾德也示意阿諾德可以退庭。可就在這時,凱文大律師表示他有問題,要向證人提問。凱文大律師覺得對屍體的處理,法醫屍檢的情況,死因化驗結果等,阿諾德警監當時在場,一定會有所了解。為什麽不讓他繼續說下去,而是草草結束了這個警方證人呢?

法官科菲爾德拒絕了凱文大律師的請求,宣布休庭,午飯後繼續法庭聆訊。

趁著休庭的空當,凱文大律師一邊與周圍的人寒暄,順便也想了解人們對本案有啥說法,看法。果然,主動找這位遠道而來的家屬代表搭訕的人不少,尤其是一些關心此案的外國人。你呀,該問問屍檢化驗報告的情況。那會對你的案子大有幫助。有人悄悄指點凱文。

凱文大律師找到一位法庭助理:助理你好。給我的資料裏,怎麽缺一份官方化驗報告呢?死者的血樣裏,究竟含不含酒精,法庭會不知道嗎?很抱歉,那份報告我們也沒有。主檢化驗師休假回英國去了,六個月的長假。凱文大律師心想,這怎麽可能呢?一個人休假就不出報告了?沒有化驗報告居然選擇開庭,豈不是很荒唐?

跟法庭助理說完話,凱文大律師撥了一個電話到香港政府找官方化驗部門,親自去問。沒想到那電話轉到化驗室,接電話的正是化驗庫馬裏奇血樣的化驗師本人。聽口音,還是個新西蘭人。再一套近乎,化驗師的一個親戚,居然是惠靈頓的一名律師,還曾經與凱文大律師同庭處理過案子。

官方有血樣化驗結果嗎?當然有。什麽結果?陰性。什麽?沒有酒精?對。血樣,尿樣檢測我都做了,不含任何酒精。凱文大律師深吸一口氣:也就是說,可以確認,庫馬裏奇並非死於醉酒?百分之一百。化驗師回答。

休息結束,回到法庭。凱文大律師頓時感到,他之前打電話找官方化驗部門這事兒,法庭已經知道了。大家都另眼瞅著他,眼光中充滿了防範。與此同時,法庭裏還出現了大批警察,個個都是嚴陣以待的姿態。

繼續庭審聆訊之前,凱文大律師首先向科菲爾德法官提出化驗報告的問題。他說:法庭應該宣那個化驗師出庭作證。這對於確定庫馬裏奇的死因十分重要,,,科菲爾德法官又一次打斷凱文大律師:該請誰出來做證人,本庭自有決斷。而你,因檢察官對你在本庭之角色提出了質疑,將不得參與直接向證人提問。法庭將指定一名律師協助你完成提問。

檢察官質疑我什麽?不是有法官大人的書麵邀請,歡迎我作為家屬的律師代表向證人提問的嗎?我問你,你有香港司法處簽批的律師執業證嗎?當然沒有。那你就不能在本港以律師身份出庭啊。凱文大律師對此似乎有所準備:那麽,請允許我以興趣人士的身份參與提問證人。我了解香港《死因調查法》以及相關案例。公眾興趣人士是可以向證人問話的。但是,你分明又是從新西蘭專程趕來代表死者家屬的律師啊。自然不可與興趣人士相提並論。

就這樣,經過短暫辯論之後,凱文大律師被當庭取消了提問資格。在接下來的法庭聆訊中,隻能通過一名由法庭指派的律師,澳門人,向證人轉述他的問題。可是,所有凱文大律師認為關鍵的問題,這澳門人都壓下不問。著急了,他扭頭對凱文說:不行,你這個問題,我不能問。

凱文大律師心知肚明,法官科菲爾德是以此方式讓他閉嘴。隻有這樣,整個案件庭審才會以他們事先既定的調子進行,直到結束。

在新西蘭,澳大利亞,乃至英國,處理過無數大案要案,疑難雜案的凱文大律師,這一次,被小小的香港九龍法院,給刁難住了。他當然心有不甘。這個案子,香港方麵已經是擺明了要排除幹擾,按既定方針辦。庭審聆訊隻是走走過場。庭審結果不會解開任何疑團。關鍵是,不會有任何一方,對庫馬裏奇的死負責。

不行,我得做些什麽,為約瑟夫,為安東尼和伊萬,為老尼古拉和凱特,聲張正義。凱文大律師暗想,你玩黑的,走下三路,對不起,咱奉陪,針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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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是好晴天 回複 悄悄話 港英當局原來是這樣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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