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錯船 - 曆史,經濟,藝術

曆史,經濟,藝術,同人女,上錯船的工程師
正文

SD1939 - Chapter 18

(2006-09-20 12:35:25) 下一個
Chapter 18

三井的信

仙道,雖然在戰爭結束前你是不會讀到這些信了,但我還是繼續寫下去。一來是我沒有什麽事情做,二來是如果我們再也見不到麵了,我也會想法讓你收到它們。雖然你在戰俘營裏,但把你的智力水準和我的運氣考慮進去,還是你能回到德國的幾率比較大些。

我接到“春醒”的命令時,和集團軍參謀長一樣,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大本營居然還指望我們做最後一次反撲,把盟軍趕出歐洲,至少趕到安特衛普以西去。“春醒”這名字真得很美,但不過是個美夢而已。

整個戰略計劃沒有任何意義。我拒絕。河田最後不得不告訴我,是田岡點名要我做第6集團軍的前鋒的。難得這瘋子還惦記我,為了保住腦袋,我隻好答應。

我的戰鬥群有5000人之眾,羨慕吧?再加上澤北的重炮團,幾乎是一個師的兵力。可這都是些什麽戰鬥人員啊:空軍的地勤,海軍的殘兵,連骷髏師都從集中營調人來充數。他們來湊什麽旗隊師的熱鬧?

澤北也讓我擔心。自從諾曼底之後,他就經常神不守舍的。我懷疑他能否繼續指揮他的手下。他說,沒問題。他再也不會在關鍵時刻犯什麽膽囊炎之類的毛病了。可憐的人,他一定覺得是自己的錯。

這就是當年帝國的精英,SS旗隊師,好壯觀的一支雜牌軍,連指揮官都心不在焉。車隊裏是幾輛中看不中用的虎王。70噸的坦克,看著嚇人,地麵略鬆軟就寸步難行。從出發點到姆斯河,一路都是供自行車行走的羊腸小道,無數條河。我隻希望美國人給我留幾座橋。

說實話,這種沒出發就知道結果的戰鬥,如果贏了又如何?安西說我們或許可以“體麵”地投降。我猜,真的贏了的話,你們在戰俘營裏的可能要挨幾頓好揍,如此而已。

我們12月16日出發。天氣多雲,幾天之內不會有空襲。一路上我不停狂趕,跟不上的隊伍我就扔在後麵。反正美國人或者第6集團軍後隊會照顧他們。最後幾天,美國人的工兵炸斷了所有的橋,我們是不可能到達姆斯河了。燃料也沒有了,我的最後的一個營被圍堵在拉格雷茨。師部那幫白癡還問我丟在幾十公裏外的坦克怎麽辦。我告訴他們空投好了,我接得住。

大概有九天的時間我沒怎麽睡覺,靠咖啡過日子。我正在嚐試戒煙。他們告訴我說馬梅爾蒂那裏,有士兵槍殺了一百多個美國戰俘。這些蠢貨,還以為自己在俄國,或者在集中營裏吧。我等了很長時間,沒有人來解圍。終於我明白過來,師部和集團軍已經放棄我們了。

沒人能來救我,沒有你,沒有流川,更沒有櫻木和洋平那兩個混蛋。牧的雙腿被炸斷了,早去後方休養了。

我不知道你的1944年的聖誕夜是怎麽過的。大概晚飯多分了一個土豆之類。我更可憐,連個土豆都沒有,隻有兩塊糖揣在兜裏。早知如此,我應該多背些食品,少背彈藥。最後的800個人預定在聖誕夜突圍,剩下的都留在小鎮裏準備作戰俘。如果可能,我倒真想留下來。可是自從邁梅爾蒂的事情被美國人知道後,他們歸罪於我的頭上。估計我的戰俘事業會很沒有前途的。我冷笑著把突圍暗號定作“聖誕快樂”。

美國人可能正在對付曼托菲爾的第5集團軍。我們引爆了車輛,在淩晨徒步出發。走在雪地上,我突然很懷念俄國的日子。那時候雪也是這麽大,甚至比現在還冷。但我們都活蹦亂跳的,因為那時候我們都以為勝利是最終屬於我們的。

有些輕傷員在半途中走不動了,其中一兩個不得不在雪地裏爬行。他們留在原地就會被凍死。感謝你教授的婆婆媽媽,我隻好扔了他們的槍械,讓他們綁根繩子半拖著前進。澤北的作為讓我有些羞愧:他背著一個傷員走了很長時間。

最後的難關是一條水流湍急的河,沒有被凍起來。我們隻好下河趟水。我和所有沒負傷的指揮官都先下水作人牆,其他人可以扶著人牆過河。聖誕夜的河水果然夠冷,賽過作副官時陪安西在芬蘭洗的桑拿(你別擔心,我沒讓安西占便宜)。

就在我們渡河的時候,一幫美國人前來騷擾。他們放了幾槍,我們已經過河的人就還擊。我的手就是在那時候被打穿了,害的我隻好等了一個月才給你提筆。有幾次我以為已經抓不住身邊的人了,我嗆了幾口水,可從來沒有這麽強烈的渴望,抓住,堅持下去!活下去!一個不會遊泳的小家夥死死抱著我的腿,險些把我們幾個人一起拖進激流裏去。上岸後,他還惡狠狠的想找美國人算賬。我猜你在青年師裏沒少見這種死硬的孩子,他們眼裏隻有簡單而可悲的鬥誌。

最後800個人,一個也沒丟下。河田為此給我申請了雙劍騎士勳章,還給我提了上校。打過這麽多次仗,我是第一次因為吃敗仗而被授勳。他們已經找不到造神的對象了,隻好拿我來充數,假作鼓舞士氣。

回到大本營不久,澤北就自殺了。他用槍打穿了自己的太陽穴。他一直沒從流川的陰影中恢複過來。師部的官方說法是被炸死的,和當年我大哥的彌天大謊一樣。

仙道,即使因為我的過錯害死你的話,我也不會去尋死,我要活到戰後去養活你的父母。

三月份,旗隊師終於不用去柏林作陪葬了。我們被調去匈牙利。我懷疑是河田這老東西舍不得我們這幾隻老兔子:保衛柏林隻有死路一條。即使活下來,也要落到俄國人手裏,還不如死了痛快。櫻木和洋平他們才是真正的理想主義者,不過和你走了相反的方向。

現在的問題是,停戰後,我怎麽才能保證我們能再見一麵呢?大概要一直向西走,走到家裏去吧。

[ 打印 ]
閱讀 ()評論 (1)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