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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感】阿Q走了,桑迪亞戈來了

(2010-09-11 18:23:35)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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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感】

 

 Q走了,桑迪亞戈來了

 

眾所周知,語文教育並非單純的閱讀,不能隻偏向於趣味性和藝術性,而忽略對受教育者的人文感知,人生向位的引導等。反之亦然:過分強調意識形態的熏陶,也有可能導致受教育者的審美麻木。

 

從江蘇教育出版社新版的語文教材來看,“必修教材中有50%的篇目、作家都是過去語文課本中沒有的。”這個選材範圍,無疑是對舊版教材的重大反撥。因此厘清出局的和新增的篇目的內容,是評定新版教材選材導向的著重點。

 

我曾經有幸擔任過將近五年的中學語文教師。那時實行的是跟班製,即從初二那一屆學生開始帶起,直到高中畢業。這樣既可以和學生保持相對熟撚的教、學交流,磨合師生關係,又可以在第一輪的跟班中,全麵熟悉中學的教材。我是剛畢業就從初二插進去的,而大多數的老師是從初一開始帶班。我畢業時才二十歲,站在講台上德高望重是說不上了,還經常要歇斯底裏地彈壓調皮的學生,因此課堂上時時充滿了火藥味,教學相殘也。到了高中時,這種狀況改善了很多,所謂久處鮑魚之肆,不聞其臭,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師生們終於鹹與維新了。

 

在我的印象中,語文必修教材大致分為記敘文(包括小說,散文等),議論文,說明文,詩歌,古文。當然其中還有古、今體裁的交叉。初中階段偏重於記敘文和說明文的教學,而高中階段則更傾向於議論文和古文,以及寫作的磨練提高。上麵引述的被剔除的篇章,我差不多都學過,也教過。客觀地說,除了古文之外,其它的篇章基本上不能代表現代文的成就。估計80年左右選材時,比較注重於意識形態的教育。以魯迅為例,他的文章差不多就是舊版教材的台柱了。而實際上魯迅是以近乎白刃戰的雜文和尖銳的思想性見長的,他的小說創作成就並非一流,這一點毋庸諱言。因此個人認為教材中應該將他所有的小說剔除,這樣反而更能突出他的優勢,——實際上,在新教材中,魯迅做為旗手的地位仍然赫赫在目。至於這次魯迅小說中唯一有閃光點的《阿Q正傳》的出局,我估計可能是出於其負麵作用的考慮:做為GDP正蒸蒸日上的吾國吾民,豈能再讓阿Q的齷齪形象罩著?

 

而像另外一些親共的左派作家的作品,長期在教科書中占據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之現象,也束縛了學生們的人文視野,規囿了他們的創造思維,因此在高考作文中,絕大多數的作文千篇一律,偶有越軌之作,即被目為異端。這是一種誤導。像新版中選入的餘華的《十八歲出門遠行》、戴望舒的《雨巷》、 卞之琳的《斷章》、馬丁路德.·金的《我有一個夢想》等,與其說是一次題材的翻新,不如說是一個嚐試。我覺得這一類的作品入選率還是小了些,作者的範圍窄了些,它們還是不能比較全麵地、開放地代表整個古今中外文化的博大精深的域麵。

 

至於古文,蘇教社中學語文教材組相關負責人餘立新所說的:古代的經典太多了,無論選什麽篇目都很正常。這話有點過於泛泛了。正是因為古典文學的龐雜繁多,因此采選時就得像沙裏淘金一樣,更需要獨到的眼光和先進的人文思想。文學畢竟不是曆史,你不能戴著曆史唯物主義史觀或者人民性的眼鏡,古為今用。像被剔除中的《孔雀東南飛》、《過秦論》、《項脊軒記》,其實都具有代表性,值得保留的。而像一些現代文,則應該給更多優美的古文騰出位置。所謂的現代白話文創作迄今為止不到百年,從血統上看,它們更像是西方文學的翻版,而少了些自身文化的DNA。而古代的那些優秀的白話小說,它們的成就是深入人心的。現代的文學“名家”們,差不多都是給捧出來的,而他們的作品卻客觀的擺在那裏,是好是壞,端的隻能靠時間和後人來定評。

 

當然,在以弘揚博大精深的中華文化為主旨的“孔子學院”四海為家的今天,強調古文教育不免有隨大流的譏嫌。——倘若有朝一日將國內的中學辦成了孔子學院,大家見麵都要打躬作揖,那委實不是筆者的初衷。

 

總之,向前看總比向後看更有朝氣。隻要教材改選邁開了第一步,就是讓我們看到了思想遞進的朦朧光芒。我們不單隻就選入的新篇目的優劣倉促地做出評價,單從嚐試這個角度,便發現了一種微茫的希望正在孕育。死水微瀾的效應,有的時候甚至比一石激起千層浪更為實在。

 

應朋友所問而作。

 

 

秦無衣 09/10

Santa Moni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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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flower28 回複 悄悄話 有才。現代的孩子,比我那一代幸福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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