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6月19日A章
白芨和白河的事,秦菜倒也沒和任何人說,這也算是師父的隱私了吧?自己知道得了,就別瞎嚷嚷了。
但是如果不通過白芨那邊,怎麽著能接觸人間更上麵的人呢?
那位二爺,自從上次一見之後,就如同不存在一樣,再度銷聲匿跡了。老這樣呆下去,長期沒有進展,可不是好兆頭。
沙鷹這幾天也很忙,資源部的這批守望者馬上要到位了,他在忙著做最後的集訓。線長在做集訓,秦菜也就隻有幫著招一下組員,然後把三線原本的人手全部分批安排到各個線裏去。
這批畢竟是有經驗的,對線長有幫助。過去可以直接當個組長什麽的。剩下的組員就容易多了,反正也不有需要什麽特殊技能。
忙過了這一段時間,秦菜終於也空閑下來,每天就負責通陽館那五個客戶的器官源。談笑和沙鷹都受不了她晝伏夜出,大家都睡了才出來蹦嗒,強烈要求她找個活人的身體。
秦菜現在的本事,已經完全可以完美契合進別的身體了。但是人家活得好好的,你突然找過去說:“喂,你別活了,把身體給我,我來活。”
……這怎麽著也太流氓了吧?
所以這事還沒著落。
對此沙鷹和談笑都歎息,沙鷹更是開解:“一個人作好人固然值得敬佩,作壞人也算是目的明確,最怕的就是你這種人。說是好人吧,也幹壞事兒。說是壞人呢,又壞得不夠徹底。限製大多,婦人之仁,萬事束手束腳,很難成事。”
秦菜不說話,沙鷹拍拍她的肩:“每個人都有功過,放開一些,果斷一些。就像用阿蘭煉製法寶一樣。在人間這個地方,狠不下心,就不要往上爬。”
因為太容易摔死。
這番話從沙鷹嘴裏說出來,份量自然不同。秦菜想了很久,她的出身決定了她容易滿足的心態。但這種心態往往會安於現狀,沒有多大的進取精神。在逼於無奈之下她會反擊,但大多數時候,她都在猶豫來猶豫去,得過且過。
可現在情勢不同了,秩序失去了先知,正在艱難時刻。白河將她派入人間,可以說也是萬不得已之舉。如今白芨的心態很明確,也非常睿智——他不能完全信任秦菜,根本不會輕易讓她接觸人間的高層。
而且秩序現在自顧不暇,人間暫時安全,有沒有先知,並不能起到決定性作用。而人間一旦啟用秦菜代替先知,秩序立刻會感覺到威脅,難保不會再爭鬥個魚死網破。
所以他把秦菜放在這裏,要用的時候隨時可以用。她確實是一劑速效藥,但是在沒有病痛的時候,當然是保留比較好。
沙鷹這一番分析,秦菜都是佩服不已。令她驚訝的是沙鷹的立場,他似乎對人間完全沒有半點感情。倒是一直都站在她這一邊設想。
“我讓你找一個活體,說到底僵屍的速度和力量雖然都大有提升,但是死穴也太明顯。如今以你的實力已經完全可以躋身一流玄術師之列。但是僵屍的體質,決定了哪怕是最初級的玄術師也可以大大削弱你的戰鬥力。”沙鷹是真的很嚴肅,秦菜對他的意見也非常重視。她也知道以她駝鳥的性格,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做到主動備戰甚至進攻。
她需要一個沙鷹這樣具有攻擊性的謀士。
秦菜本來在喝血,這時候她捏扁了手裏的血袋,下定決心道:“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我得活過來是嗎?”
沙鷹也知道這有點難,所以他在降低要求:“僵屍要活過來,起碼得需要仙器以上的法寶提供靈力,以融合陰陽之氣。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我的意見,還是找具資質上好的活人身體。”
秦菜抿唇,突然道:“最初那一次,我從秩序逃出來的時候,幫忙的除了我師父,還有秩序的長老呂裂石。”
沙鷹沒接話,顯眼不知道這兩者之間有什麽關係。秦菜深吸一口氣:“我師父有一雙異眼,你應該知道吧?”
沙鷹點頭,這個恐怕整個玄術界都知道。但是對此他實在不抱什麽希望,他太了解秦菜了:“就算白河肯給,你會要嗎?”
秦菜咬牙切齒:“呂裂石以救我為條件,換了我師父一隻異眼。”
沙鷹微怔,然後他的目光漸漸閃亮起來:“這他都想得出來,佩服。”
秦菜沒再說下去,沙鷹立刻叫來桑骨泥人,最近桑骨泥人他們都在他手下培訓,如今都有了點軍人的風範。對他可算是敬畏有加。
如今他一聲喊,桑骨泥人立馬就趕了過來。沙鷹直接道:“讓黃瓜收集所有關於秩序長老呂裂石的資料,馬上。”
桑骨泥人一聽,這有什麽可說的,立刻就去辦了。當然黃瓜幫忙可也不是免費的——這些都很貴的。不過自從上次白芨用那張一動不動快遞公司的抵用券救秦菜性命之後,黃瓜就再也不送秦菜抵用券了。
最多打個八折優惠,還是看在桑骨泥人在植物聯盟有幹股的份兒上。
東西很繁複,但是下午,一動不動快遞公司還是把光碟送來了。從這點可以看出,黃瓜確實是個很重義氣的人……呃,好吧,是個很重義氣的瓜。
這次幾個人一起看,呂裂石要的是他近期的狀況,所以畫麵還是超清的。其他方麵都沒什麽,他有了異眼之後,實力基本可以和燕重歡平齊。
而且這個人生活極其自律,除了他二十三歲的小老婆何影秋以外,身邊基本沒有其他女人了。且日日都在秩序的範圍之內,又有異眼之能,確實很難找到下手的機會。
隻是在看光碟的時候,遇到了個尷尬事兒。
呂裂石的小老婆何影秋不過二十三歲,正是青春貌美的年紀。兩個人當然不可能一點私生活沒有對吧?
可黃瓜這種貨是幹嘛的,專門研究狗血八卦虐戀重口味的啊!!所以……咳咳,不河蟹的畫麵確實是很多,簡直是不忍直視。
先前秦菜都不好意思細看,隻匆匆跳過了。
晚上的時候,剛好星期天,輪到沙鷹侍寢。沙鷹和她在躺在床上,破例的是沙鷹沒有如狼似虎地逞一通威風——他打開DVD,居然又播放那張碟子。
秦菜滿臉通紅,拿枕頭砸他:“沙鷹你有毛病啊,放這個還不如放島國動作片呢。”
沙鷹看了她一眼,淡淡表揚:“很好。”
這回輪到秦菜不解了:“哪裏好?”
他望著電視裏播放的畫麵,一眼也沒看她:“你的審美終於開始有長進了,很好。”
我了個擦!!
沙鷹將她攬回臂彎裏,他的懷抱非常寬厚堅實,秦菜都靠習慣了,貓兒一樣窩著。沙鷹吻吻她的額角,突然道:“看出破綻了嗎?”
“嗯?”秦菜睜大眼睛仔細看,裏麵是何影秋和呂裂石嘿休的畫麵,那根黃瓜肯定是在窗口拍的,尼瑪那效果真是讓人將偷窺的快感體驗了個幹幹淨淨。秦菜用爪子捂住臉:“變態!”
沙鷹一邊揉著她的肩膀,將畫麵暫停,然後放大截圖,又播放了一陣,再放大截圖。如此過了足有半個小時,他把十幾張圖片都平鋪在電視屏幕上:“看這裏。”
秦菜抬起頭,臉又紅了,十幾張圖,無一例外的全是何影秋的表情。而且肯定是XXOO中的表情。她怒視沙鷹,沙鷹倒是正經:“這個女人在假裝高-潮。而且越來越明顯了。”
秦菜臉一紅,怎麽會突然討論起這個來了啊啊啊啊?她把臉也窩進沙鷹懷裏,悶悶地道:“改天讓談笑給你買一箱,你慢慢研究吧。”
沙鷹笑了一聲:“我說正事呢,嚴肅些。”
尼瑪!!秦菜都懶得吐槽了,沙鷹卻又道:“呂裂石的體力退化很明顯,不,應該說他乍得異眼,產生了副作用。”
這回輪到秦菜感興趣了:“他那個不行了?不會有了異眼那個就不行了吧?糟糕,我師父還有兩隻呢……”
話一落,秦菜都恨不得跳樓了,我這是在想什麽啊!!
沙鷹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再次揉揉她:“你師父行不行我不知道,不過異眼是多年修為的沉澱。這麽說吧,一隻螃蟹,它覺得自己的鉗子沒有人手的五指靈活。於是它給自己裝了一隻人手,這隻手讓它得到了各種便利,但也大大增加了它的負重。異眼的仙靈之氣對呂裂石的魂魄造成了影響。你沒發現他和這個女人做-愛的次數越來越少嗎?”
秦菜有點明白了:“人的魂魄裏麵有一魄是負責七情六欲的,而呂裂石這隻異眼本就是半路奪來的,他對異眼的仙靈之氣還未能做到收放自如。所以這些仙靈之氣在洗滌他魂魄的汙垢的同時,也影響了他的七情六欲。讓他變得很難興奮。”
沙鷹俯身親吻她的唇:“這個要問我們的主公了,你比我專業。”
秦菜用手擋著不讓他親:“那突破口在哪裏?我們總不能去治他的陽萎吧?”
沙鷹笑出聲來,牽引著秦菜的手解自己襯衣的紐扣。秦菜發現他認真思考的時候精蟲就會遠離大腦,可這時候的他偏偏顯得非常性感:“欲求不滿的女人,可是很可怕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6月20日A章
安靜,一片近乎冷場的安靜。
紅藍毛看了一眼那位大叔,突然又移開視線。他努力撐起麵子,聲音卻結巴了:“什麽、什麽一見鍾情?!根本就是騙、騙人的玩意兒!!我……我才沒有……”他看了那位大叔一眼,突然心裏竟然湧起一股心疼的意味。好像他是陳世美,現在正對著千裏尋夫的秦香蓮說——我才不認識她是誰呢。
可是該死的,陳世美關他屁事啊!
他終於有些恐慌了——難道這個家夥,真的會妖術?!
他在這裏強撐著,那邊的大叔卻也望著他,開始還隻是目光閃躲,最後竟然也真的紅了臉。聽他一口否認什麽一見鍾情,他目光中竟然隱隱有些失落。紅藍毛又慌又怕,表麵上還得硬撐著。
這時候他身邊的小弟卻看出些不對了,雖然一見鍾情這種事不會寫在臉上,但是老大的氣勢弱了,他們可看得出來。
左手臂上刺著一條龍的刺青男一個箭步走到秦菜麵前:“我們大哥根本沒有什麽一見鍾情,你根本就不靈!”
秦菜冷笑了一聲,她當然是不會怕這幾個混混的:“你……也要試試?”
她用釋印和無迪子騙人錢財時慣用的那種高深莫測的語調問。那個刺青男還是有點慫,他看了一眼紅藍毛。紅藍毛還沒說話,圍觀人群卻已經開始起哄了:“試就試,怕個毛!!”
刺青男這時候是騎虎難下,他硬著頭皮,心裏對這事兒還是不相信:“我當然要試一試!”這回他學聰明了,他從人群裏找了個容貌身材都不錯的姑娘,理直氣壯地道:“你要有本事,就讓她對我一見鍾情!”
人群裏又是一陣哄笑,被拉出來的姑娘文文靜靜的,這時候早紅了臉,有心想走,又畏懼這個刺青男。
秦菜大大咧咧地看了一眼,一揮手:“這個太容易,試不出本大師的本領。嗯?這個合適。”她轉身從路邊拉過一個乞丐,那乞丐也不知道多久沒洗澡了,老遠就是一股味,簡直是薰國薰城呐。
刺青男心裏突突直跳,圍觀的那群貨立馬又跟著起哄。
刺青男這次是真的有點心虛了,他再次看向紅藍毛。最後他絕望地發現紅藍毛居然正在跟那個六十來歲的路人甲大叔脈脈對視。
他有些慌了,卻強作鎮定走到秦菜麵前,壓低聲音道:“其實……這個是騙人的,大家都知道。兄弟們也不是存心砸你場子,隻要你給點……那個保護費,以後兄弟們保你這兒紅紅火火地作生意。”
如果是以前,秦菜肯定要給這些恃強淩弱的家夥一點顏色看看,但是現在嘛……
她同樣也低聲回:“這東西是不是騙人的,你大可一試。不過如果你們肯演一場戲,不但這事算了,錢我也照給你們,怎麽樣?”
刺青男一聽,頓時精神一振。他走到紅藍毛身邊,先是大聲問了一句:“大哥,這妖道到底靈不靈啊?”
然後走到近前,又低聲說了句什麽。
紅藍毛一聽,也往秦菜這裏看了一眼,突然他一咬牙,走到那位憂傷的路人甲大叔麵前,突然張臂給了他一個擁抱。眾人大嘩。
紅藍毛也是覺得驚異,如果是在以前,跟這樣的人一抱,他恐怕得惡心得連隔夜飯都吐出來。但現在這一刻,他竟然有點酸楚和隱秘的喜悅。
“啊!!想不到*神的外表這樣溫柔,實際上卻是如此殘暴!啊!想不到*神蒙著眼睛,卻會一直闖進人們的心靈!”紅藍毛大聲道。
眾人絕倒,想不到這小子居然還有點文藝。眼看著他快要把羅密歐與朱麗葉都給演完了,人群裏有人竊竊私語:“這……是托吧?!”
無數人深感認同,隻有紅藍毛一眾人悲愴——我們……好像是來踢館的吧……
這失敗的踢館啊!
紅藍毛領著他的四個兄弟一起進了重圓館,還沒坐下呢,紅藍毛就有些慌了:“大師,那個,戲也演完了,我和他……”他一指那個還跟著他們進來的大叔,哭喪著臉問。秦菜隻是改變了他魂魄的形狀,他的主魂其實很清醒。但就是控製不了自己的情感——人的情感,又有多少是能夠完全控製的呢?
秦菜拿了兩千塊錢給他,這才慢條斯理地道:“這不很好嘛,你們一見鍾情了啊。”
那邊大叔也快哭了:“大師,您還是幫幫忙吧,我要真和他……那我老婆怎麽辦啊……”
秦菜揮手:“短時間之內是恢複不了了,一個月之後再來吧。”
這話倒是半真半假,真是因為紅藍毛的魂魄非常脆弱,短時間之內連續更改兩次形狀,就算是秦菜這樣對魂魄熟稔度極高的玄術師也不敢保證是不是絕對沒有後遺證。半假嘛……有這個尾巴在老子手裏,他還敢再來搗亂?
哼哼。
重圓館第一天的生意就這麽哄哄亂亂地結束了,沒有一個真正的顧客,賠本賺吆喝了。
換了身體,在確實沒有人跟蹤的情況下,秦菜回到天廬灣別墅。這時候談笑還在做飯,她不滿地哼哼:“你給重圓館選址的時候,怎麽沒搞定旁邊的流氓啊?”
談笑在煮魚片,好半天才淡淡道:“搞定了流氓,誰來給你捧場?”
秦菜左思右思,最後覺得自己身邊的人,怎麽盡是些人精啊……好可怕!!T_T
晚上的水煮魚片特別香嫩,秦菜本來坐在一邊講今天重圓館的情況的。可是看著那油亮亮的紅辣椒裏浮現的又肥又嫩的魚肉時,她的注意力就完全被吸引了。從去年十一月六日到現在五月底,她死亡已經有六七個月了。
作了半年的僵屍,她就有半年沒吃過人類的食物。這時候談笑和沙鷹吃得津津有味,她的目光難免就隨著他們的筷子而移動。
談笑和沙鷹自然都發現了,兩個人吃了一陣,談笑終於挾了一塊肥美的魚肉,吹涼了喂給她。秦菜咬進嘴裏嚼了一陣,嘴裏很麻木,沒有一點味道。跟咬一團紙巾的感覺差不多。
她皺了眉頭,談笑立刻拿了紙巾過去,讓她把魚肉吐在紙巾裏。然後遞水給她漱口。餐桌上一時沒有人說話,氣氛顯得有些低迷。
等她漱完口,談笑又拿了一罐偽裝成加多寶的血給她。她捧在手裏,一直沒喝。
等到一頓飯結束,沙鷹才說了一句:“想要作人,自己努力。”
談笑用濕巾給她擦擦嘴,低聲安慰了一句:“很快就過去了。”
而那頭,站在桑骨泥人頭上的鏡子哼了一聲,奶聲奶氣地道:“作人有什麽好,還不如跟著我作鏡子呢!我要修煉成那個鏡子那麽大,哼,看誰還敢小瞧我鏡子!”
它照著前麵那麵落地玻璃窗,這一通宏大的誌向,倒是拯救了秦菜心中的黯然。
吃過飯,談笑秘密雇了幾個托兒商談重陽館的宣傳事宜。秦菜去到負一樓,她的五行控屍術已經有了點眉目。
五行之中,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而屍體上的五行之力來源都是互相轉化的。土行屍隻要站在地上,就能借土之力,然後轉化成金,金行屍又可以將其轉化成水行屍需要的五行之力。
換句話說,土行屍就是整個五行控屍術的能量補充站。它滋補著每一個五行屍,隻要它在,五行屍的能量就能源源不斷。
秦菜晚上就帶著五行屍在後麵花園裏操練,沙鷹有空會去看看,興致來了還過過招什麽的。秦菜對五行屍的威力升降就是看他能在多少時間內打多少個來判定的。
等到重圓館的名氣打將出去,何影秋找來之後,幾個人和呂裂石隻怕會有一場惡戰。五行屍的力量,當然是提升得越多越好。
當天晚上,秦菜和談笑一起睡。
秦菜還沒忘記先前看到的事:“陶嫣漂亮嗎?”
談笑莫名其妙:“幹嘛突然問這個?”
秦菜穿著談笑一號騎在他身上,佯作怒容,還拿了一根鞋帶當鞭子,大發淫威:“她胸大嗎?”
談笑啼笑皆非:“胡說什麽,下來。”
秦菜呲著牙:“哼,那天我都看見了。她胸都快壓死你了,快說,你們倆是不是有一腿了?給朕從實招來!”
談笑一翻身把她壓在身下,細細吻她的耳垂、頸項,低聲哄:“別胡說。”
燈下他眉目俊朗,目光溫柔欲滴。秦菜不知不覺就安靜下來,輕聲道:“笑哥。”
談笑隨手關了燈,深深親吻她的唇。
後來某一天,秦菜突然發現她的助理換成了另一個戴著眼鏡、看上去特別幹練的女孩,叫林冰冰。不漂亮,沒有大胸,平時走路的時候眼神都不會到處亂看。林冰冰的工作能力一直很靠譜,但是言行舉止之間,完全不帶嫵媚之色。
秦菜頓時有些過意不去。談笑的辦公室裏,她趴在他肩上,很久才吞吞吐吐地問:“呃,陶嫣不做了啊?”
談笑在做新一期的員工手冊,聞言頭也沒回:“你不是不喜歡嗎?”
秦菜臉紅了:“其實吧,我就是開開玩笑,我沒想怎麽的。”
談笑往椅背上一靠,反手拍拍她,淡淡道:“我和她沒什麽。”
秦菜更過意不去了:“嗯。”
她擠到談笑懷裏,談笑也不管員工手冊了,兩個人靜靜地擁在一起。
第一百四十八章:6月20日B章
重圓館開業的第三天,迎來了第一單生意。
本市地產大亨的一個女朋友找到了秦菜,希望自己可以上位。她不過二十四歲,是本市有名的模特,秦菜即使不看雜誌,也經常在商場的海報上看見她。
她在秦菜對麵坐下來,將Gucc的包包往桌上一扔,點了根煙,抽了一陣才說話:“我要他娶我。一年之內成事我可以給你五百萬。”
秦菜查了一下,得知那個地產大亨還沒成家,便也爽快答應下來,但她也是有條件的:“這筆生意五百萬你是穩賺的,我也有一點要求,事成之後除了五百萬,替我介紹生意。”
模特不說話,很久突然問:“你好像很自信。”
秦菜端坐不動,這些天學的裝逼範總算是派上了用場:“有他的生辰八字嗎?”
沒有她自然也可以找,像這種名人,要找到並不困難。模特叫韓飛燕,是不是真名秦菜就不知道了。她看了秦菜一陣,突然說:“如果你用的是邪法,那麽你要小心了。他身邊也有高人。”
秦菜慢條斯理地把煙灰缸推到她麵前,許久突然道:“你養的小鬼,也是他身邊的高人給的?”
韓飛燕突然就愣了,她再次轉身看向秦菜,過了一會兒,臉色突然柔和了下來。聲音也變得很客氣:“還沒問大師法號?”
秦菜隨口胡扯:“就叫我重圓吧。”
韓飛燕把自己的名片遞過去:“我會先付一百萬到重圓大師賬上,”說罷,她向秦菜飛了一個媚眼,“我等大師好消息。”
秦菜根本沒起身相送,隻淡然道:“不會太久的。”
當天晚上,韓飛燕的預付款就到賬了。談笑比秦菜先知道——秦菜的銀行卡還關聯著他的手機呢。
秦菜聽見也是百度搜索“六夜言情”看最新章節嘖嘖讚歎:“這玩意兒來錢可比尋找器官容易多了。”
談笑私下裏作著重圓館的宣傳策劃呢,因為這裏不打算開很久,所以人氣必須要炒盡快起來。現在外麵四處吹捧重圓大師的人已經散了出去,不然韓飛燕也不會找來。
沙鷹則在湊人——到時候對付呂裂石,自然也得速戰速決。
當天晚上,秦菜很快在陰麵找到那個地產大亨的魂魄。他身上有淡淡的符咒加持,看來身邊果然是有高人的。
但秦菜隻是拓他魂魄的形狀,倒也沒有動其他。然後她重新找到韓飛燕的魂魄——韓飛燕給了她生辰八字,要找到太容易了。
她很快捏好了韓飛燕的魂魄,她傻傻呆呆地,沒有任何反應。
第二天,秦菜是十點鍾到重圓館。反正這裏她不打算長期經營,所以擺譜嚴重。但一到那裏,她發現韓飛燕居然已經在等著了。
韓飛燕站起身來,今天她穿著玫紅色暗紋的小旗袍,外麵一件白色的皮草,優雅貴氣。見到秦菜,她示意助理在旁邊等著,自己和秦菜上了樓。
剛剛轉過拐角,她很自然地伸手,挽住了秦菜的胳膊。
秦菜一愣,她已經開口了:“像您這樣有本事的人,為什麽會在這種地方作生意?”
秦菜沒有撥開她的手,這種尺度還是在她的接受範圍之內的。隻是沒看出來嘛,這個韓飛燕居然還挺大方的。
“韓小姐認為我應該在哪?”秦菜還沒來得及換道袍,身上一身淺色西裝,這具身體確實很有幾分氣質。
韓飛燕笑了一下:“叫我飛燕吧。林東身邊的玄玄子法師很少出現在人前,我還以為真正有本事的法師都是不願意拋頭露麵的。”
玄玄子?秦菜暗自想了一下,真沒半點印象。他淡然道:“人各有誌,我寧願逍遙自在。”
韓飛燕今天態度簡直是三百六十度大轉彎。也不再多問,隻是希翼地道:“昨天晚上,他對我似乎特別熱情,派對開到一半,他甚至親自送我回家了。下一步應該怎麽辦?”
這個秦菜還真沒經驗,她隻能道:“以不變應萬變,不需要太熱情回應。”
韓飛燕福至心靈:“大師的意思是……釣著他?”
秦菜搖頭,隻留下四個字:“順其自然。”
秦菜這個自然來得非常快,不過十天之後,媒體就傳出名模韓飛燕嫁入豪門的新聞。韓飛燕很爽快,剩餘的四百萬很快就打到了秦菜的賬上。
而且這幾天她沒事就來秦菜這邊轉,大有腦殘粉的意思。
而關於承諾的介紹客戶的事,她更是說到做到。這幾天重圓館過來的模特、小明星特別多。秦菜都沒心思接了——正主怎麽一直沒動靜呢?
難道重圓館的旗號還不夠吸引她,或者她更需要的真的是壯陽藥嗎?!==
秩序。
淩晨兩點了呂裂石還在辦公室裏,門衛上來關燈的時候都奇道:“呂長老,您還不回家呢?”
呂裂石頭也沒抬:“還有事情沒做完。”
門衛明裏暗裏地拍馬屁,稱他是秩序第一人。呂裂石看了他一眼,看得他心裏發冷,最後很識趣地下樓了。
那一晚,呂裂石又沒回家。他已經不知道多少個夜晚睡在辦公室裏了。
何影秋住的地方離三畫職業學校並不遠,淩晨兩點半,她看了一下掛鍾,突然歎了口氣。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卻怎麽也沒有睡意。
她披衣而起,坐到客廳沙發上,看一部狗血韓劇。身後一個聲音傳過來:“太太。”
何影秋沒回頭,這時候家裏的人,隻有保姆了。她擺擺手示意她去睡,眼睛依然盯著電視屏幕,心思卻不知道飛到了哪裏。
以前家裏還有呂涼薄,雖然和她話不多,但總算也多個人存在。後來呂裂石認了個義子呂逸,他為防醜聞,對何影秋的看管極其嚴苛。呂逸一來,更是令保姆時時陪同,片刻不許放鬆。
後來呂涼薄搬出去照顧白河,呂逸也跟著去了。這一去,呂涼薄就長期閉關,再沒回來。呂逸回來了也不住這兒。她一個人在家裏,也沒什麽事做。
呂裂石的轉變,她自然比誰都清楚。二十三歲的姑娘,人生才剛剛開始。她也說不上什麽時候會半夜突然醒來,然後渾身燥熱難耐。
呂裂石對這檔子事卻越來越不耐煩。開始的時候還勉力應付,這兩年越來越敷衍。她想再要個孩子,不料剛把這想法給呂裂石一提,呂裂石立刻就不悅起來:“涼薄不是你的孩子嗎?”
何影秋還想再說話,他卻已經拂袖而去。
最近她的話也越來越少,夜深無人的時候,她甚至開始幻想自己身邊躺著那些英俊強壯的男人。而這檔子事,她總是越想越難以入眠。
最近兩個月,呂裂石甚至不怎麽回來了。她不知道多少次默默流淚——這樣的婚姻,跟守活寡又有什麽區別?
好在秩序不少高管的夫人和她也還會經常走動,偶爾也互相竄竄門,打打麻將什麽的。
某一天,她和秩序幾個部長夫人打麻將的時候,一個快餐小哥過來送餐。那小哥長得確實高大英俊,他走之後,幾個女人不知道誰先讚了一聲,另一個就打趣:“你發春啊?”
然後幾個女人開始嘀咕那檔子事兒,其實跟男人紮堆討論女人一樣,女人紮堆也喜歡討論男人。其中一個夫人神神秘秘地道:“男人這事兒說來奇怪,前幾天我們家的那個也有點力不從心。我聽朋友介紹,從一個叫重圓館的地方求了個符水,你們猜怎麽著……”
周圍女人們一通哄笑,何影秋也紅了臉。那女人卻又道:“我們那個最近呀,跟打了雞血似的。”
何影秋控製不住地豎起了耳朵,終於還是沒好意思問。
回到家裏,她卻在網上查了一下重圓館這個地方。重圓館的注冊名目是心理谘詢、易經八卦等傳統文化研究。
但是看到網上各種“現身說法”,她開始有點心動了——雖然那些現身說法都是談笑幾經輾轉,雇水軍打的虛假廣告。==
在家有保姆寸步不離地跟著,出外還有大批人保護,何影秋怎麽著也不好帶著這些人去重圓館求教這種羞人的問題啊。
隻是心裏這種蠢蠢欲動卻怎麽也忍不住。
那天晚上,天氣已經開始炎熱了。她穿著絲質的睡裙,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最後突然起身,打開電腦,偷偷注冊了個QQ號,加了重圓大師的谘詢QQ。
沙鷹早就提醒過,她肯定不可能第一時間就上門,要注意其他聯係渠道。這一天上午,她剛剛去到重圓館,就見到工作QQ上幾個驗證信息。
這已經不知道是多少個在Q上加她的人了,可裏麵沒有一個是正主兒。就算沙鷹無數次告誡她要耐心,她也快忍不住了。
談笑隻有更努力地將宣傳打進秩序的夫人圈裏。
而等到秦菜把這些驗證信息全部通過,套取對方男人的信息時,一條消息引起了她的注意。
重圓:“你的丈夫的生辰八字是多少?”
涼秋已成夢:“啊……我不知道。”
秦菜立刻警醒地又問了一句:“他今天多大了,屬什麽的?”
涼秋已成夢:“……大師,我不知道。”
這條魚……有點像了呢。
第一百四十九章:6月23日A章
一般能把自己生辰八字瞞得滴水不露的,大多都是玄門中人。一般人沒那意識。
秦菜一般會先把這類人挑出來,單個慢慢考量。
這時候發現了這個女人反常,她也就問得比較小心了。
重圓:“你丈夫是外遇還是別的事?如果你也不清楚,不如給我你的生辰八字,略作推銜。”
那邊猶豫了一陣沒說話,秦菜表麵不急,實際上一直等著對方的消息。隻是對方主動找上門來的,自己太過急切,反倒露了破綻。她幹脆一直沒回。
後來,都快四點了,秦菜一天隻坐班四個小時,上午和下午各兩個小時——她的身體需要補充陽氣,呆不了多久。
這時候正準備走呢,那邊突然又發來消息:“我……我不知道他是身體出了問題,還是真的不愛我了。最近他很少回家……越來越少了。”
秦菜心中一動,不動聲色地回:“你希望他重新愛上你?”
涼秋已成夢:“當然。”
“你和他是正式夫妻嗎?”
“當然。”
秦菜答得很有大師派頭:“十萬。”
她太過幹脆,那邊反倒有點不信了。
涼秋已成夢:“你真的有把握?”
重圓:“如果你不信,就不該來找我。”
過了好半天,那邊突然又來了一條消息。
涼秋已成夢:“我丈夫……他也是玄門中人,可能沒那麽容易。”
秦菜唇角露了一個笑意,終於還是等到了。
四點鍾,她準時下班。回到家裏,談笑和沙鷹居然都在家。秦菜這才想起星期天。
秦菜發現沙鷹的習慣真的變了好多,以前的周末,要想見到他可是很難得的。這樣想著,不由就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幾眼。
看得沙鷹直歎氣:“要過來就過來啊。”
秦菜就坐在他身邊,談笑這回是真的笑了一聲,沙鷹體形較他更為高大,這具身體與他挨在一起倒是還好。自己湊過去的話……氣場實在是太弱了。
沙鷹仰靠在沙發靠背上,任秦菜靠在他胸口。秦菜說了下午的情況,兩個人神情都凝重起來——努力了一個多月,可不能半途而廢。
沙鷹下意識想揉揉秦菜,一看那身體,愣是沒下去手:“你打算怎麽辦?”
秦菜也有自己的想法:“她暫時出不來,我想先混到她那邊看看情況。”
沙鷹擰著眉頭:“太冒險了。”
秦菜搖頭:“不是親自去。這兩天我研究五行控屍術的時候,發現五行能量與魂魄能量之間是有關聯的。魂魄也有陽陰五行屬行,魂屬陽,魄屬陰。所以魂魄陰氣大於陽氣。而五行中屬水的魂魄碎片通過一種比較複雜的轉化,可以……”
她還沒說完,談笑和沙鷹就頭都大了。他們是真的沒有這種科研精神。
“直接說方法。”沙鷹敲了她一下。
“哦。”秦菜這才答應了一聲,“方法就是我把自己的一魂化在符水裏,快遞去給何影秋。這一魂融於水中,不用異眼很難發覺。而何影秋肯定不會拿給呂裂石親自查看。在她開封的時候,這一魂會暫時融在她的魂魄裏,偽裝成她的覺魂,伺機而動。隻有這個方法,可以避過異眼。”
談笑沒說什麽,沙鷹也覺得可行,這事也就這麽定了下來。
兩個人都沒問她怎麽會知道這個方法可以避過異眼,畢竟她師父可是真正擁有異眼的。
第二天,秦菜從重圓館寄了個快遞出去,然後就悄悄回了通陽館。溜回去之後她才想起是星期天,談笑沒過來。阿紫和林冰冰也都不在。隻有一個值班的守望者,秦菜有些為難了,這時候她也不能再返回天廬灣了——陽氣恐怕不夠。
她給談笑打了電話,過了一陣,秦菜都等得有點發冷了,過來的卻是沙鷹。
秦菜辦公室之後有個休息室,平時冒充重圓的這具身體就是存放在後麵一個做成衣櫃模樣的木棺裏,從不在天廬灣露麵的。
沙鷹抱了另外一具身體供她更換,但這具身體的陽氣也要充滿,不然容易損壞。
他在沙發上抱了秦菜一會兒,還順手拿了個PSP一直在玩。
過了約摸一個小時,秦菜覺得差不多了,進去把身體給換了。這具身體是作部長時經常穿到逍遙閣去的那具身體。現在身上穿的是白色襯衣,下穿黑色西褲,頭發是自然黑,燙得微卷。
耳畔戴了一對大圓圈耳環,脖子上還戴著銀色鑲鑽的月牙形吊墜,職業也嫵媚。
沙鷹隻看了一眼,立刻就覺得PSP不好玩了。他一手將秦菜拉得坐到自己腿上,隨手把PSP扔了。秦菜還想著上午的事:“我給何影秋發了快遞,如果不出意外,待會她應該能收到了。”
沙鷹低著頭,在看另一個地方:“嗯。”
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秦菜就惱了:“你看哪呢!”
沙鷹握住那雙雪白的皓腕搭在自己肩上,攬住她深深擁吻。他右手解著秦菜襯衣的扣子,技術沒得說,秦菜開始還不合作,很快她就知道這樣纏鬥下去,天黑之前都走不了。她隻得妥協了:“去休息室,別扯壞我的衣服!”
沙鷹脫了她的襯衣丟在沙發上,抱著她去了休息室,一進去他就不平了:“辦公室是辦公的地方,弄這麽大一張床,太過分了吧?難怪談笑那麽輕易就答應分給我四天呢,哼!”
秦菜氣得鼻子都歪了:“沙鷹你腦子裏全部種的是香蕉嗎,那麽黃!”
沙鷹很快脫了衣服,他做起來一定要暢快漓淋,敷衍了事是絕對不幹的。
秦菜怕他真扯壞自己的衣服,隻得自己動手,把容易扯壞、弄皺的先脫了。沙鷹替她脫剩下的衣物,秦菜還是有些擔心:“門口還有人在的,不要鬧得太過……嗯……”
結果……沙鷹這家夥有哪次是能鬧得“不那麽過分”的麽?
當然是沒有。
完事之後,他起身去洗澡,秦菜幾乎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她的魂魄還好,韌性很足,但這具身體體質就一般了。但她不能就這麽躺著,一會沙鷹出來,見她衣衫不整,恐怕還走不了。
她一邊扣著胸衣的扣子,一邊走出休息室。但是推開門的時候,秦菜如遭雷擊。
外麵辦公室裏,她的襯衣還理直氣壯地趴在沙發上,而她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人……白芨。四目相對,秦菜簡直是汗如雨下了。
“師……師叔,嗬嗬,嗬嗬嗬,真巧哈。”秦菜幹笑了兩聲——尼瑪,她胸上就穿著胸衣,這時候後麵的排扣還沒扣好。幸好褲子是穿好了,不然今天……
她飛一般奔過去把襯衣撈過來,然後火速退回休息室:“我先穿衣服!”
可她穿件襯衣,肯定不用沙鷹洗澡那麽久的。秦菜出來的時候臉色簡直比猴屁股還紅。她的衣服已經穿得不能再整齊了,被汗濕的長發有的還沾著細嫩的肌膚。一雙眼睛濕漉漉的好像要滴出水來。
她在沙發上坐下去,訕笑:“師叔,有事?”
白芨一直在看著電腦屏幕,上麵密碼是公用的,上層都知道。但他打開的是什麽秦菜就不得而知了。
他不說話,秦菜隻好也閉了嘴。過了幾分鍾,沙鷹出來,他頭發還濕濕的,這時候也正扣著衣扣。見到秦菜坐得規規矩矩的,他本來還有些不解。再一轉頭看見坐在辦公桌後麵的白芨,自然就全都明白了。
他自然也意外,但臉皮明顯與秦菜不是一個層次的。他徑自上前坐到秦菜身邊,還拍了拍她的臉:“白先生,您怎麽過來了?”
白芨這才沉聲道:“這裏是你們鬼混的地方嗎?”
秦菜不吱聲,沙鷹倒是滿不在乎:“當然不是。”他似乎發現了秦菜的緊張,隻是把她摟過來揉了揉,“怕什麽,白先生隻是過來指導工作的,又不是捉奸的。不過今天是星期天,這裏沒有人上班。六個線有幾個組在出任務加班的,我倒是可以帶白先生過去看看。”
他這麽一堵,白芨確實是不好說什麽了——再說真像是捉奸了。
秦菜還沒說話,沙鷹已經起身,是真打算帶白芨出去轉轉的意思了。白芨今天情緒卻很不對,就是不肯順著沙鷹給的台階往下走:“沙鷹,這裏是資源部部長辦公室!你應該在哪裏?!”
沙鷹輕咳了一聲,立刻收了笑,一臉嚴肅地道:“回白先生,工作日我應該在培訓中心。今天這時候我本來應該在床上睡覺。”他一指休息室那張床,更加厚顏無恥地道,“這不您來了嗎,我出來迎接一下……”
他吊兒郎當的時候沒個正形,這會兒嚴肅的時候更加不正經了。秦菜低著頭,白芨也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滾出去。”
今天他情緒有點不對勁,沙鷹發現了。他隻是坐在沙發上:“原來白先生是有事要找藍部長,那你們談吧。”
秦菜心下一暖,這時候也鎮定多了。她坐到辦公桌旁邊的椅子上:“判官長是要審查資源部的運轉情況嗎?”
不待白芨說話,她已經看見電腦屏幕上確實是最近資源部的工作日誌。
秦菜把最近實體存檔的福壽收入都搬出來,細細地向他匯報。
這一下午算是耽擱在這裏了,但是誰也不敢說什麽——誰讓他是老大呢。
下午五點多,白芨總算是走了。沙鷹牽著秦菜的手下樓,秦菜一臉佩服:“你居然敢跟他那麽說話。”
沙鷹倒是出乎意料地很正經:“他今天有點不對勁兒。”
秦菜一陣臉紅:“誰知道他什麽時候進來的,都聽見了些什麽……是個人都不會正常吧。”
沙鷹正視她:“他那樣的修為,本是應該聽什麽都影響不了的。而且最近月小姐已經醒了,他應該是吃飽喝足,不應該這麽容易影響情緒才對呢。”
秦菜一時臭美:“難道他喜歡我,吃醋了?”
沙鷹看了她一臉,最後拍了拍她的頭:“不錯,幽默感見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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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上了車,秦菜玩笑歸玩笑,正經事還是有想的:“當時你要是走了我就能知道他是什麽企圖了。”
沙鷹冷然道:“可我他媽能走嗎,他如果真想幹點什麽……你願意也就罷了,要是不願意,我走了還算是人嗎?”
車一路駛向天廬灣,秦菜看著他俊美無儔的側臉,突然想到小學時作文裏的一句話——他在我眼中的形象瞬間高大起來。
第一百五十章:6月23日B章
下午六點半,秦菜和沙鷹終於到了天廬灣別墅。
談笑也是剛剛抽查了幾個組的加班情況,這時候順便把桑骨泥人給領了回來。桑骨泥人現在是一線線長,因為屬性實在是奇芭,又隨身帶著鏡子,秦菜沒敢給它招助理。
好在現在線長的工作不多,它也能處理。秦菜本來最擔心它,說真的,談笑也最擔心它,這不一有空就會去它那兒轉轉。
四個人在小區門口見了麵,一起往裏走,桑骨泥人還在抱怨這什麽破小區,還說是富人區呢,居然一根桑樹都沒有,沒品味。
幾個人沒搭話,它手裏的鏡子突然大喝一聲:“呔,看那邊!!”
幾個人都吃了一驚,忙不迭看過去。見那邊一個女人,手裏牽著一條狗,正遛著呢。沙鷹先看了秦菜一眼,秦菜又看了桑骨泥人一眼。最後還是談笑小聲問:“有古怪?”
秦菜用胳膊肘撞了撞沙鷹,沙鷹隻得開了天眼,先看了一下:“奇怪,看不出來。”
幾個人都如臨大敵,桑骨泥人拍了拍鏡子:“有什麽問題?”
“哦,那個女人好醜!!”
幾個人異口同聲地道:“靠!”
秦菜玩心頓起,拿過鏡子照了照,有模有樣地問:“魔鏡呀魔鏡,告訴我天下最漂亮的女人是誰?”
一陣沉默之後,又是一陣沉默。秦菜訕訕地把鏡子遞給桑骨泥人,然後她聽見那鏡子正在小聲地跟桑骨泥人商量:“要不你替我告訴她,天下最漂亮的女人是她吧。”
桑古泥人奇道:“你為啥不說?”
鏡子囁嚅了半天:“我鏡子雖然是仿版,好歹也是昆侖鏡的仿版呀,總不能昧著良心說瞎話,墮了神器的威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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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菜還沒暴走呢,就見桑骨泥人一掌扇在鏡麵上,怒喝道:“混賬鏡子,你不能昧著良心,主人我的良心就能昧嗎?!”
“……”
四人一鏡迎著夕陽緩緩回到家裏,談笑去做飯,秦菜坐在沙發上,閉目冥想了一會兒,突然睜開眼睛:“何影秋收到快遞了。”
沙鷹看過來,她卻又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了。
那符水被打開,秦菜用自己分-身的一個主魂偽裝成覺魂,附在了何影秋的魂魄裏麵。何影秋的生活其實非常枯燥,家裏就她一個人,保姆是個冷若冰霜的女人。與其說她是在照顧何影秋,更不如說是監視她的一舉一動來得貼切。
好在何影秋的物質生活還是不錯的,好歹呂裂石也是秩序的長老。在這方麵,他也沒有虧待過何影秋。
當天晚上,何影秋吃過飯,正在看電視,外麵保姆突然道:“太太,二少爺回來了。”
秦菜難免不解——呂裂石就呂涼薄一個兒子,哪來的二少爺?
想到呂涼薄,她一時不知道是什麽滋味,這一走神,讓何影秋也半天沒反應過來。魂魄講究的是一個協調,何況她的魂魄太強大,會影響何影秋的反應。
秦菜趕緊收起雜念,不敢多想。
何影秋坐在沙發上,一動沒動。外麵一個人走過來。秦菜一眼看過去,不由渾身一僵——是呂逸。當年呂裂石收來給呂涼薄作伴的義子。他在這裏,呂涼薄呢?
她心思一時收也收不住,導致何影秋的反應也極慢。
那邊呂逸已經在對麵沙發上坐下來了,這期間,保姆連倒水都沒離開過客廳。這時候她更是站到了何影秋身邊,一副恨不得用簾子把兩個人隔開的架式。
秦菜都無語了——現代社會還有這樣防老婆的啊?這還不如弄個攝像頭呢。
呂逸倒是禮節性問候了幾句場麵話:“聽說何姨身體不好,大哥特地讓我帶了藥過來。”他遞出一個精致的盒子,還是保姆接過來的。那邊呂逸似乎習慣了,又接著道:“過幾天是何姨的生辰了,大哥也會抽空過來。”
何影秋依然坐得端正,柔聲道:“也好,我早點準備著。涼薄的眼睛……可有好些?”
“還是老樣子,不過大哥倒也不是很在意。”
何影秋歎了口氣,低聲道:“他眼睛不方便,你有空多照顧著些。”
呂逸應答得體,秦菜還能記起當初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不過是個貼小廣告的。想不到三四年之後,他竟然也有了點貴公子的味道。
幾句話畢,呂逸就起身告辭了。何影秋也沒留沒送,他直接出門走了。
保姆把藥打開看了看,毫無商量餘地地道:“太太,這些藥我會先送秩序檢查一下。”
何影秋正要答應,說出口的話卻冷冰冰的:“你是信不過大少爺?”
保姆愣了一下,隨後以公事公辦的語氣又說:“太太,這可是呂爺吩咐下來的,說是……”
何影秋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她不耐煩地站起身,一手拈了一粒藥丸,在保姆還來不及阻攔時就一把納入嘴裏。
“太太……”那保姆叫了一聲,何影秋目光如刀,指著自己的胃道,“讓姓呂的拿刀來剖吧。”
回到房裏,甩上房門,何影秋心裏突突直跳——她是怎麽了?
呂裂石當初娶她,就是因為她性格溫柔,可是現在,她似乎有些暴躁,而且是不能自控地煩躁。有史以來,她從沒用那麽大的聲音跟這位等同於呂裂石心腹的保姆說過話。
雖然發火的感覺很不錯,但萬一她跟呂裂石告狀怎麽辦?
她忐忑不安地打開了電腦,登上QQ,調出一個好友對話框。秦菜一看,發現正是重圓的QQ。何影秋幾經輸入,最後隻說了一句:“重圓大師,你給的符水真的不會有什麽副作用嗎?我……我用了之後,感覺情緒有些不對。”
秦菜隻是暗暗歎了口氣——這個女人,軟得跟麵團一樣,難道任著呂裂石搓圓捏扁了。
隻是如今接近她的第一步已經達到了,呂裂石的異眼,到底怎麽弄到手呢?
要奪異眼,不見刀兵當然是最好的。
但是呂裂石這種人,不用強硬的手段,對方會教出異眼嗎?如果利用何影秋把他騙出秩序範圍,然後用沙鷹他們合力圍攻他,興許有機會得手。
但是這樣蓄意強取,天道一旦追查,不說她這個主謀,恐怕沙鷹他們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所以這無疑是個下下之策,不到萬不得已不用。
晚上,呂裂石在六點鍾到家。保姆做了幾個菜,還上了一瓶紅酒。秦菜這時候還沒和何影秋的魂魄融合好,緊張得縮在她的覺魂裏,一動不敢動。
呂裂石也沒發現異常,跟何影秋吃飯。
兩個人的話題居然非常少,但想想這也正常——何影秋才二十三歲,她十九歲的時候已經嫁給呂裂石了。而呂裂石這家夥,誰知道多少歲了。兩個人能有什麽共同話題呢?
默默地吃完飯,何影秋用紙巾擦了擦嘴,動作很是斯文秀氣:“晚上……”
她話還沒說完,呂裂石已經站起身:“晚上我還有點事,你早點睡。”
話落,他起身就往外走。何影秋第一次送到門口,然後她說出自己想說的話:“裂石,我想去逛逛街,我……”
呂裂石隻是揮手:“讓玲姐安排。”
他頭也不回地下了樓,何影秋悶悶不樂地回到房裏,那個叫玲姐的保姆依然一副撲克臉:“太太想去哪裏逛街?我安排車。”
何影秋提出逛街,自然是想和呂裂石去。
她在沙發上坐下來,又開了電視。玲姐收拾碗筷去了,她拖了個抱枕,兩眼盯著電視,卻什麽也沒看進去。
秦菜在她魂魄裏動了動,不知道為什麽,覺得她其實也可憐。
呂裂石會對她冷淡,是因為受仙靈之氣影響。而異眼隻要在他體內,這種影響會越來越大。總有一天他會修成地仙,而那時候,她怎麽辦呢?
第一百五十一章:6月24日A章
星期一。
上頭在逍遙閣開會。以往開會,秦菜是習慣性帶上談笑。但是這次會議是二爺親自主持的,沒理由頭兒都沒帶助理,你一個下屬還帶著助理去擺譜吧?
所以談笑也就沒進去,隻是在逍遙閣外一間咖啡屋等她。
沒有談笑跟在身體,秦菜渾身不自在。逍遙閣還是老樣子,因為秦菜沒時間接這裏發布的任務,也沒多少積分。一個叫玲瓏的女孩子扶著她上樓,秦菜渾身發癢:“呃,我就不用來這套了吧?”
玲瓏嘴角含笑:“藍部,這是逍遙閣的規矩。”
周圍的部長都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其實部長之間彼此也不熟。但秦菜這家夥,先前剛來的時候一看就是個土包子。現在經過一段時間的燒錢訓練,勉強像個暴發戶。實在是找不出和品味有關的東西。
何況她賞二爺兩百塊的事兒還在逍遙閣流傳呢。
見目光匯集,秦菜隻好硬著頭皮貧嘴了:“可我覺得如果來個帥哥我會更適應一些。”
豈知玲瓏一聽,果然就揮手叫了個小帥哥,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年齡,唇紅齒白,十分討人喜歡。他扶著秦菜上樓,秦菜暗暗無語,也由著他扶上去了。
誰知到了門口,秦菜就淚流了——尼瑪,原來這些家夥除了扶人上樓,還要負責搜身的!!
擦!秦菜淚流。其他幾個部長都是男人,美女搜身,甘之如飴。
而她……那個小帥哥也紅著臉,上上下下將她搜了一遍。這個搜身,是很細致的,身上使用任何竊聽符都不可以。所以連大腿根都要看個幹幹淨淨。秦菜淚流成河——唯一一次顯示自己的品味,就是這種結果。
男孩搜完她,最後點頭道:“藍部,請吧。”
倒是旁邊幾個部長的目光帶了些狐疑——這個家夥,看來還是有點品味的呀……
秦菜在會議室旁邊坐下來,雖然逍遙閣這裏的人對她印象……咳咳,不佳。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她的座次居然是排在白芨後麵的。
秦菜跟著談笑還是學了點規矩,知道靠著領導越近的位置,坐的人職位、資曆就會越高。可是現在,大家都是平級,而且她還是個新來的,坐這裏……不大合適吧?
但是座位之前的名牌上,寫的確實是她的名字——藍愁。這……會不會是有人整她啊?
大家落座,一時許多目光若有若無都打量著秦菜。秦菜硬著頭皮端坐不動,白芨倒是直接坐在她身邊,他身上熟悉的香水味繚繞在鼻端,秦菜像坐在一盆燒紅的炭火上一樣。==
白芨到來之後,先前還熱鬧非凡的會場一時安靜得落針可聞。而他恍若未覺。兩分鍾之後,二爺也過來了。他依然是秦菜第一次見到時的麵貌,現在穿著天藍色襯衣,純淨得像個大學生。
他在主席位上坐下來,有個著灰色職業裝的女人已經將一份足有半指厚的文件遞過去,又每人發了一份數據表。
秦菜粗略一翻,是幾個部門最近的業績表。
上麵二爺已經開口了,那聲音仍舊是少年的聲音,但是語氣卻十分老成。看得出來他也不是混飯吃的。
隻是個很無聊的會議,隻是這次人間受創嚴重,各部門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所以他親自主持,也算是鼓舞士氣了。
秦菜聽著聽著就發覺一個小問題——她進門被搜身時太緊張,胸衣的排扣帶子扣反了,中間打了個結。可是她現在穿的是緊身的職業裝,本來料子就輕薄,這一下可就明顯了。
她嘖了一聲,將手從襯衣下擺伸進去,拇指貼著肌膚,緩緩梳理裏麵柔軟的扣帶。白襯衣本來就是半透明的,她的手在裏麵若隱若現,不斷撥弄著胸衣。
她麵前的會議桌屬於長條形,中間種著波紋鳥巢蕨,這時候二爺正在播放投影,光線很暗。按理是不會有人看見的。所以她很放心。
可是不一會兒,她就覺得身邊不對勁。再一轉頭,正好和白芨的目光對碰。白芨不著痕跡地收回視線,轉看投影屏幕。秦菜卻是心中一跳——那目光她太熟悉了,上次她喝血的時候,那血順著脖子滑進了領子裏,在雙峰之間蜿蜒成溪時,沙鷹就這麽看她。
他和月莧在一起的時候,不能盡興。沙鷹也說他最近情緒不對,而現在他的目光……
秦菜不動聲色,心卻開始狂跳。他以前就不是個守身如玉的人,甚至有過很荒唐的時日——秦菜可沒忘記自己是怎麽被他抓住向秩序換一千萬的。
現在月莧醒了,他也是想安安心心地和她在一起,但是身體還受控製嗎?
如果、如果他確實在努力自控時期,那麽這就是自己接近他的好機會。
要爬到他身邊,了解更多人間的□,這是時半功倍之舉。她表麵不動聲色,內裏卻猶豫不決。
還有呂裂石的異眼,如果讓他出手,要取來簡直就是囊中探物一樣。
可是……以這樣的方式接近他,真的不覺得羞恥嗎?
兩個小人又開始打架。
最後,秦菜一抿唇——怕個毛線,他那東西自己又不是沒看過!
她咬牙,橫下心來。白芨卻再沒往這邊看,他這樣的心性,恍神也不會太久。投影屏偶爾閃過的藍光中,秦菜在白紙上寫了幾個字——幹嘛偷看我?
白紙一角斜到白芨麵前,白芨略略挑眉,沒說話,更沒回。秦菜厚著臉皮,又寫——你想看哪呢?
她這具身體確實是很豐滿性感,白芨似也想起什麽,喉頭微動,依然沒作表示。
秦菜索性狠了心——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伸手過去,輕輕伸進白芨襯衣下擺,白芨渾身一僵。會議室裏恐怕不止三十個人,他警告地看了秦菜一眼,用力抽出她的手。
秦菜當然不會就此罷休,既然已經走出了第一步,就不要回頭看。那些亂七八糟的可是,就暫且扔在腦後吧。
她再次伸手過去,這次直接拉開了白芨的拉鏈。白芨猛然握住她的手,那力道仿佛要將她手骨捏斷。她指尖隔著布料滑過裏麵正沉睡的東西。白芨呼吸微微一滯,握住她手的力道就鬆了不少。
秦菜整隻手都劇痛無比,但這時候也不能前功盡棄。她隔著裏麵輕薄的衣料慢慢遊走,白芨轉頭去看PPT,表情裏看不出端倪,唯有眼神裏,竟然有一絲迷離。
月莧可不會這麽伺候她,他也舍不得那雙嬌軟幹淨的手做這些事。自己對她……是不是珍惜過度了?其實如果可以和她這樣,也沒必要……
他心裏的掙紮,秦菜不知道,當然也沒必要知道。她的五指終於爬過了那片薄薄的、遮擋的布料。那東西在她五指山中緩緩抬頭,白芨在桌下握住她的手,秦菜以為他會抽將出去。不料他隻是用力握住,讓她更緊實地包裹那個已經醒來,正在努力示威的家夥。
秦菜於是更用力地緊握它,它似乎也激動不已,緩緩滴出了露珠。白芨表情雖然一直平靜,喉頭卻明顯地滾動了一下。他看了秦菜一眼,有憤怒、有輕蔑,更多的卻是扭曲的欲-望。
秦菜卻在這時候收回了手,她從包裏抽了紙巾,把手細細地擦拭幹淨。
——不管是釣魚還是做陷井,餌給太多,獵物吃飽就跑了。
她現在要的不是喂飽他,而是給他這種感覺,要讓他吃,但又不能飽,飽則生厭。古語不是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PPT結束之後,是部長發言。秦菜坐得最近,而且這次秩序的大掃蕩,資源部也是損傷最重的部門,幾乎全軍覆沒。她第一個發言倒是在情理之中。
秦菜站起身,把最近資源部的運轉情況再匯報了一下——因為上周日已經給白芨匯報過,這時候倒是信手撚來。對各種數據的熟悉程度,便是二爺也輕輕點頭。
就這麽輪了一圈,最後是白芨作發言總結,秦菜頗為意外——一般最後總結的,不應該是二爺嗎?
白芨卻根本沒有起身,看得出來他和二爺關係不淺。他淡淡總結各部門運轉情況的時候,秦菜又伸手挑撥他。他濃眉微挑,垂眼再丟了一個警告的眼神,聲音仍是不緊不慢,連語調都沒有任何變化。
秦菜的手剛剛用濕巾擦過,上麵沾了薄荷,那東西沾在手上不覺得,沾在最細嫩的地方,滋味就難以言表了。
白芨臉色愣是一成不變,強撐著做完了總結。二爺微微點頭,又是新的運轉製度,各部門的人員待遇都有提高。
連組員的底薪也提高了百分之十。
在整個製度宣讀完畢之後,白芨看向秦菜的目光簡直就是冒火。如果不是這場合,秦菜幾乎能夠想象自己的下場——他肯定撲上來,啃得自己連骨頭渣都不剩。
但是有了這個如果,他終於是一聲不吭,堅持到會議結束。
會議之後是聚餐,這個直接在逍遙閣就能操辦。
在二爺離場之後,秦菜立刻就想離場。但白芨握著她的手腕,她每掙紮一分就加重一分力。眼看大家都要離場了,秦菜揚聲問:“判官長,還有什麽事嗎?”
諸人都看過來,白芨畢竟是除了二爺之外這裏最高級別的管理了,他也是要臉的。這時候他隻得放了手。
秦菜衝他微微一笑,轉身混在人堆裏,以特別職業的步伐走出了會議室。
白芨沒有參加後麵的聚餐,他驅車直接回家。月莧見他這麽早回來,難免有些意料。他卻隻是一手攬住她的腰,隨手將她壓在門上,就開始解她衣服。月莧有些不適應——她對白芨的印象,還停留在白芨還在為秩序效力的時候。
那時候的他對這些事也一向含蓄淡泊,和白河一樣是個清心寡欲的人。
白芨用力撕開她的衣裳,布帛裂開的聲音響起,他用力親吻月莧,將她一條腿抬高,盤在自己腰間。再一抬頭,卻見月莧眼中難言的驚懼。
焚心的火焰突然散盡,他勉強笑了一下:“開個玩笑,嚇到你了?”
月莧望了他半晌,最後才輕籲了一口氣:“……出了什麽事嗎?”白芨放下她的腿,溫柔地吻吻她的臉:“沒事,開會到一半,突然很想你。”
月莧摟住他的腰,將臉蹭到他懷裏。白芨撫摸著她的長發,心中有憐愛,也有無奈。
第一百五十二章:6月24日B章
第二天,秦菜接到一個電話,竟然是月莧打來的。
秦菜很是意外,這時候也隻有前去赴約。畢竟她可是白芨真正的心肝寶貝,雖然兩個人的關係可能很快就會非常尷尬,但她開口,也是拒絕不得的。
去到白芨家,秦菜才發現白芨不在,屋子裏隻有月莧。
家裏十分整潔,但這肯定是鍾點工的功勞——白芨才舍不得月莧那雙小手幹這種粗活呢。當初她在月莧身體裏的時候,可是油瓶子倒了也不許扶一下的。
她打量了一下房間裏的擺設,比起以前倒是多了些人氣。
“坐,喝什麽?”月莧指指沙發,神情倒是很柔和。秦菜開始還十分警覺,以為她發現了什麽,這時候也隻是很拘謹地道:“白開水好了,謝謝。”
月莧倒了水,然後她笑得十分靦腆:“上次真虧了你,不然我真不知道怎麽出來。這些天一直也沒時間跟你道謝。”
秦菜仔細看她的臉色,如今秦菜也算是閱人頗多了,這時候看她表情卻不像有假的樣子。她找自己來,居然真的是道謝的。
秦菜謙虛了幾句:“白河是我師父,你是他朋友,我救你也是份內之事。”
月莧淺淺一笑,她笑起來的時候仿佛春風撫過枝椏,驚起一樹綠芽春花:“我剛剛醒來,在這裏……也沒什麽朋友。我們……可是做朋友嗎?”
秦菜一愣,這對她當然是有好處,可以隨時掌握月莧的動向。她點頭:“隻要你不介意我比你小一輩就行。”
月莧燦然一笑:“那你得叫我阿姨。”
女孩子之間要走近總是特別容易,況且月莧本來就沒有旁人可以接近。兩個人去國貿逛了一下午。月莧爭著付錢,但秦菜一看她的卡是白芨的信用卡附卡,哪裏敢讓她刷——一刷估計就要把白芨刷來。
兩個女孩大包小包買了一堆衣服,秦菜對逛街其實興趣不大,但也全迎合著月莧了。
月莧比她想象得單純,或許師父和師叔就是喜歡她這一點?
秦菜打車把她送回去,又反複叮囑:“那個……月莧呐,我師父和師叔不怎麽對付,你別告訴師叔我和你一起逛街了。不然我們恐怕很難再見麵了。”
月莧點點頭,她在家裏呆太久了,雖然白芨也經常抽時間陪她,但自由這東西,不是一個人經常陪著就足夠的。她目送秦菜下樓,突然說:“你是自己有工作嗎?”
秦菜又回頭:“嗯,就在師叔手底下討口飯吃。”
月莧又眸閃爍若星辰:“真好。”
秦菜笑了一下,錢鍾書有部小說叫圍城,說這世界就是一座圍城,城裏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進來。
她緩緩往後退,望向站在門口,探出半張俏臉的月莧。最終她揮揮手,轉身下了樓。
晚上,何影秋跟幾個太太們打完麻將回來。鈴姐做了晚飯,家裏冷冷清清,讓人連吃飯的味口都沒有了。
秦菜習慣了每晚回到家裏談笑和沙鷹相對而坐,桑骨泥人帶著它的鏡子吵吵鬧鬧,換到何影秋魂魄裏時更能感應她的孤獨。
何影秋又開了電腦,她竟然很相信重圓,一個素未蒙麵的陌生人。
秦菜覺得很奇怪——來了幾天了,也不見她和家人什麽的來往。她才二十三歲,日子還很長很長,難道每一天都這樣過嗎?
呂裂石不回來,何影秋從來都是懶於梳妝的。這天早上,她卻早早地起床,坐在妝台前,打開化妝盒。她竟然想給自己化妝。
也許是呂裂石的意思,她的妝容很保守,秦菜看不過去,一時心血來潮,給她畫了個美美的煙熏妝——這還是她在搖紅那一組當組員的時候,白露教的。
鏡子裏的美人臉瞬間精神起來,秦菜微微點頭,何影秋就是一陣恍惚,然後她給自己找衣服。
她選了件韓版的條紋襯衫,下穿水磨牛仔短褲,然後將條紋襯衫下擺隨意地半紮在短褲裏,又青春又俏皮。看著鏡子裏的人,秦菜很是感慨——何影秋搭配衣服的品味,比她高多了。不不,不是高,是完全不在一個層次。
何影秋出去的時候,司機已經在等著了。鈴姐自然也一路跟著,車駛向一家名叫皇池的酒樓。何影秋一下車,自然有門童開門,然後迎賓將她引到樓上。
秦菜突然想起來,是了,今天是她生日。
這應該說隻是個家宴,秦菜剛剛想通這一點,突然身後一個聲音傳過來:“何姨,生日快樂。”
秦菜整個人都僵在原地,連帶何影秋都回不過神。
呂涼薄,呂涼薄。
這個名字不斷在腦海裏回響,秦菜不敢去想從前。何影秋的主魂還是反應過來了,她轉過身,秦菜就看見了他。
他長高了不少,也許是閉關太久,膚色比正常人要白。臉上大大的墨鏡擋住了半邊臉,曾經她問他能不能摘下墨鏡。那些事、那些年月,仿佛都還在眼前,就在昨天。
“何姨?”他的聲音添了幾許磁性,已經漸褪了當年的青澀。
四年啊,已經四年了嗎?
“謝謝。”何影秋笑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麽,眼眶溫熱。
她扶著呂涼薄一起進了包間,呂裂石還沒來。鈴姐冷冰冰地跟在身後,在呂涼薄麵前她還是不敢放肆,故而也什麽話都沒說。
兩個人在桌邊坐了下來,秦菜透過何影秋的雙眼一直在看他。
“這些年……你過得好嗎?”她輕聲問,呂涼薄卻怔了一下:“還好吧,五年之期將滿,到時候我們一家也可以團聚了。”
秦菜心裏一緊,五年之期滿後,他們可以一家團聚。而自己是什麽人?
她突然想笑,難道在經曆了這麽多之後,自己還妄想回到他身邊嗎?
少時戀人,在經年之後再見,很想判斷到底是愛還是不愛。秦菜最深切的感受,隻有遙遠,遠若星辰日月。
而她還站在地麵。
她低著頭,對麵的人雖然看不見,卻似乎明顯感覺到了她情緒的低落。頓時又出聲問:“這些日子,何姨過得不開心嗎?”
“啊……沒、沒有。”何影秋淡淡地道。秦菜隻得縮回她的覺魂裏。這是呂家的一次家宴,她算什麽呢?
她隻是個企圖謀奪呂裂石異眼的外來者,是敵人。
不多時,呂裂石終於也到了。他先拍了拍呂涼薄的肩,呂涼薄微微皺眉,下意識避開。呂裂石也不在意,隻是哈哈一笑:“我兒,閉關幾年,可有長進?我看白河的心法是真的有用,你要勤勉苦修參悟。”
呂涼薄沒答話,半晌突然問了一句:“她還好嗎?”
呂裂石愣了一下,秦菜也愣了——這個她,指的是誰?
旁邊呂裂石卻隨口就答:“好著呢。她是先知嘛,能不好嗎,是吧?”
秦菜心裏一沉——難道她不是先知的事,秩序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嗎?
呂涼薄微微鬆了口氣,又問:“這些年我送給她的東西你有幫我轉到嗎,為什麽一直以來……她沒有回過我隻言片語?”
呂裂石突然歎了口氣——四年了,他功法即將大成,這件事早晚還是不能瞞他。呂裂石問得小心翼翼:“孩子,女人都是很多變的。如果……爸爸說如果,明年你出來,她有了自己愛的人,怎麽辦?”
呂涼薄微微抬頭,墨鏡下英挺的眉目若隱若現:“她……有愛人了?”
“沒有沒有。”呂裂石趕緊否認,他可不想在最後關頭讓自己兒子四年努力付諸東流,“我隻是擔心呐。明年……你若大功告成還好。如果再等下去,我怕遲則生變。”
秦菜算是聽出來了,呂裂石根本沒有告訴他任何關於自己的事。呂涼薄直到現在仍然以為秦菜還是秩序的先知。他還在為五年之後可以保護她的誓言而閉關苦修。
“請你告訴他,明年……我必會有所成,我會去見她。”他一字一句很是鄭重,秦菜覺得又溫暖又心酸。
那一年夜夜燈光下,獨自走出教學大樓的身樓再次映入眼簾。
這個傻瓜啊。
那一場家宴很短暫,半個小時之後,呂涼薄突然開口:“我想見她一麵。”
呂裂石似乎早已習慣了應付這個要求:“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你見她一麵,還不是很快就要離開?何必徒惹她傷心呢?何況你明年就出關了,到時再見也不用讓她再嚐一次離別之苦。”
呂涼薄一陣沉默,隨後他從懷裏掏出個小盒子遞給呂裂石:“替我轉給她。”
呂裂石當然答好,呂涼薄神色很鄭重:“一定要轉!”
呂裂石麵不改色:“一定轉。”
呂涼薄起身,他雖然長高了,身材仍是偏瘦,這時候拄著杖一步一步往外走。呂逸過來扶,他搖頭拒絕。秦菜借著何影秋的眼,就這麽看著他一步一步蹣跚著下了樓。
秦菜很想看看那個盒子裏是什麽東西,呂裂石卻一直握在手裏。窗外汽車發動,最後聲音越來越遠。
他又走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6月25日A章
晚上是人間的一個迎新會,今年組織裏加入了不少新人。說起來秦菜也是新人之一,不過人間直接從組員一路成長到部長這個職位的人,可以說她是開了先河。
能讓部長們參加的迎新會,當然是部長級以上的了。秦菜還想著白天呂涼薄的事,本來不想去,但是這個時候,能夠多認識一點人,也是有益的。說不定人間還有別的高層會去呢?
秦菜覺得自己不應該沉浸在這樣的小悲傷裏,畢竟她還在人間,白河給的任務還沒有完成,還有許許多多的事需要繼續。
這次大會居然不是在逍遙閣舉辦的,先前秦菜以為逍遙閣是人間的中心,看來這想法錯了。迎新會是以酒會形式舉行的,與會男女皆衣冠整齊,一副紳士淑女模樣。
秦菜依舊是那具職業美女的身體,穿的是晚禮服。沒有一般晚裝的性感,這衣服內裏是草綠色,與白色的外裙拚接而成,裙擺寬大而隨意。身上的珠寶簡約卻價值不菲。秦菜明顯不適應這樣的妝扮——這一節燒錢訓練還沒學到呢。
談笑依然進不去,好在這樣的會議,沙鷹是肯定有資格參加的。這時候他就挽著秦菜緩緩步入會場。
跟在他一起,秦菜總算不至於手足無措。
但是一到場中,沙鷹就很幹脆利落地丟下秦菜,自己和一個穿黑色大露背晚禮服的美人跳舞去了。
秦菜端了杯酒,孤伶伶地坐在舞池旁邊。不斷有同事過來跟她打招呼,雖然不少人看著眼生,但是秦菜還是很得體地回應了。不多時,白芨也來了。
這次參會的人就比較多了,他一進來,不少人都跟他打招呼,看來判官們也都來了。秦菜正無聊的時候,又有人上前。秦菜不得已,又喝了幾杯酒。
她是個實誠人,不知道喝酒可以隻喝一點點的。
幾個部長一看,喲,這位女同事酒量這麽好!不由就輪番來敬。酒文化可是很可怕的,你喝了甲的,總不能不喝乙的吧?
一輪下來,秦菜就撐不住了。
沙鷹雖然是在跳舞,眼睛可還是不時瞄著這邊呢。見秦菜來者不拒,他還頗覺安慰——這丫頭的酒量原來這麽好。
秦菜一個人窩在昏暗的角落裏,顯得可憐巴巴的。她還奇怪為什麽像她這樣的人也能像螢火蟲一樣閃閃發光——總有人能把她找到。
卻不知道上次開會時排的座席,那可是很有內涵的,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可能是位置特殊。要麽是另有任用,要麽是有點裙帶關係,反正不簡單。
所以這時候難免上趕著都要過來先示個好了。
秦菜前一輩子都沒認真喝過酒,這會兒也不知道是怎麽個感覺。這具身體本來是不能喝酒的,她也顧不得。那些紅酒、洋酒一入口,都是淡而無味的。她就當水給喝了。
不知不覺,渾身就有點無力。頭上的水晶吊燈怎麽開始旋轉了呢,她眯了眯眼,纖手搭在沙發靠背上,頭枕在手臂上,長發遮了半邊臉。
白色的晚禮服左邊是飄逸的裙裾,右邊卻隻到大腿,這時候一半曳地,一半是雪白細嫩的長腿,哪能不引人注意?
沙鷹半摟著舞伴,目光都忍不住粘了上去。
過來碰杯的人越來越多,秦菜眼神如杯中酒色一般迷離。漸漸地連眼前人的麵貌都看不清楚了——她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不知道這些都是些什麽酒。她也不知道依照自己如今魂魄的強度,要喝醉確實可以說是海量了。
她就這麽一杯一杯地喝,到後來沒人來敬時也自己跟自己喝。這具身體的皮膚原本就十分潤澤,這時候更是顯現出一種淡淡的粉色,恍若珍珠的光澤。
而舞池中的沙鷹居然被舞伴狠狠捶了一記肩頭,他還以為自己走神被發現了,誰知麵前的美人隻是望著他吃吃壞笑。他目光往下一看,發現自己居然已經硬了。咳咳……
他輕咳一聲,努力集中注意力——不管怎麽樣,總得等到一曲終了吧?這時候離開可是很沒禮貌的事。
何況自己這是……要當眾發情了?!==
他不再看向秦菜那邊。
秦菜眼前出現一個黝黑的影子,她習慣性地揚起杯子,和對方碰了一下杯。白芨在她旁邊坐下來,秦菜身邊銷售部的部長陳科很識趣地走了。
秦菜喝完了杯裏的酒,旁邊很快有服務生上來替她滿上。她交疊的雙腿換了一個姿勢,裸-露的皮膚泛著粉豔豔的珠光。
白芨伸著杯子過去,她很乖地又碰了一下,又喝了一杯。白芨也是無聊,當下又伸了杯子過去,如此幾次,那個服務生明顯是認識他的,見他這麽好興致,索性站在旁邊,就等著給秦菜倒酒呢。
如此幾番,突然白芨站起身來,將軟軟倒在沙發上的秦菜拖起來,摟著她的腰半扶半抱地上了樓。
也許是被魂魄的靈氣將養得特別好的緣故,這具身體的腰肢非常柔軟。這時候因為喝了太多酒,體溫開始偏高。
秦菜本就走不穩,這時候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
長長的黑發掃過臉頰,仿佛心裏也騷癢難耐。白芨半拖半抱著她隨便進了一間會客室。他反手鎖了門,將秦菜扔在沙發上。她的裙裾華麗地散開,黑發如珠如雲。白芨喉結滾動,解了扣子,將黑色的襯衣隨手扔在桌上。
他覆身而上,會客室沒有開燈,借著窗外透過的燈光,她的臉龐朦朧而絕美。
突然間就分不清身下的人是誰。他的手順著那雪白修長的美腿從下至上撫摸,柔軟的衣料在指尖手背滑過,他的呼吸終於漸漸粗重。他壓在身上,秦菜有些喘不過氣,反應變得很慢,世界都有些飄忽。她伸手推了推他,白芨沿著她美麗的脖項慢慢吻下去,手指隔著她薄如蟬翼的小褲褲輕輕撥弄。
身上某處,終於也堅硬如鐵。
扯掉那礙事的布料,他再不強忍,用力貫穿了她。
秦菜痛哼了一聲,幸好有著這麽多酒水的滋潤,這身體並不幹澀。她茫然地睜大美目,視線裏如隔著重重水波,看不清眼前人的麵容。身體如被火燒,有些難受。
她用力推了白芨一下,白芨的回應隻是更用力撞擊。
沒有憐惜,沒有感情,做的便不是愛,隻剩下欲。他要的隻是痛快漓淋地來一場,不理會對方的任何感受。
這些天的忍耐與克製就這麽全部崩潰,他竟然也呻-吟出聲。火熱的舌尖伸進嘴裏,秦菜呼出的空氣都帶著熱氣。魂魄有些受不住,掙紮著像要自燃一樣。
她偏過臉,白芨握住她的下巴,重又扳過來,強行深吻。
秦菜開始出汗,這具身體實在是太幹淨,汗珠溢出來,全部泛著濃鬱的酒香。白芨拚了命地進出,恨不得就這麽貫穿她,碾得她汁液橫流。
秦菜昏昏沉沉,原來這就是酒醉嗎?白芨太用力,即使百分之八十的痛感也讓她覺得不能忍受。她伸手阻止他再進入,小手緊緊握住那濕淋淋的東西。白芨將她拎起來,拖到白色的會客桌上趴好,然後分開她的雙腿,再度深入。
雪白的晚禮服挽在腰間,後背的拉鏈被扯開,露出月光下一片奶白,白芨吻著她嫩滑的肌膚,恨不能將她生吞入腹。他咬住她肩頭,那口感嫩豆腐一樣仿佛入口即化。他狠狠刺入她的身體,心頭的矛盾、憤怒、輕蔑與仿徨都沉入無邊欲海。
舞池裏,當一曲終了的時候,沙鷹很快就發現秦菜不見了。他四下找了一圈,問到一個服務生。服務生意有所指地道:“白先生……今天性致很好,嗬嗬。”
點到為止的一句,沙鷹自然明白意思了。他立刻去了二樓,在房間裏逐次找尋。
下麵會議開始了,秦菜是被擴音器的聲音驚醒的。她的魂魄本來就很強,這時候出了一身汗,酒也醒得差不多了。隻是身體還燙得難受——酒本來就是驅邪的東西,喝多了,魂魄難免難受。
這時候白芨已經來過兩輪了,正在奮戰第三輪。秦菜頭還是昏,重得好像抬不起來。
借著月光,她好半天才認出來麵前這張臉:“不開會嗎?”
問出來的第一句居然是這句話。白芨將她拖到另一邊窗口,把窗簾拉開。他將秦菜摁在玻璃窗上:“這裏聽也一樣。”
秦菜居然也沒有過多掙紮,白芨倒是略覺意外,隨後他又淡然了——上次會議室裏,一直挑逗自己的不就是她麽。
她是早存了這份心思,哼,隻是又不知道是什麽目的。
這裏是六樓,下麵已經燈光大亮,黑壓壓一片人群。六樓落地窗前,她半身赤-裸,緊貼著玻璃,雙峰都變了形狀。
這時候隻要有人一抬頭……就能看到她活色生香的模樣。白芨緊緊壓著她,進出不停。這就是愛和性的區別。至少他絕不會舍得月莧這樣裸於人前。
秦菜有一瞬間的黯然,但很快又迫著自己硬起心腸——那有什麽關係,我所求的又不是他的愛。
下麵誰在講話?燈光有點晃眼,秦菜看不清,但聽聲音不像是二爺。
白芨很快結束了戰鬥,他穿好衣服,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這間會客室。他一抽身,秦菜才發現自己站立不穩。這身體也不知道被灌了多少酒精,現在和魂魄的楔合神經已經大多麻痹。魂魄掌握不了身體的平衡和四肢的協調。
她吃力地把衣服拉上來,兩腿間粘粘膩膩,一直流到腿彎。好在桌上有紙巾,她扯了些擦拭幹淨。這樣又坐了半天,下麵講話的都換了兩個人了,她終於爬起來,找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踢到沙發下的晚妝包,打電話給沙鷹。
過了好一會兒,沙鷹才趕過來。推開門,他皺著眉頭罵了一聲,很快把秦菜從地上扶起來。秦菜依在他懷裏,這下子算是老實了。
那股味道還沒散去,沙鷹怎麽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看著秦菜腿上、腰上、肩頭的傷處,他想說什麽,最後卻隻是將她抱到洗手間,放了熱水把她洗幹淨。
看著熱水中她粉粉嫩嫩的肌膚,沙鷹突然問了一句:“為什麽?”
秦菜抬起濕漉漉的眸子,沙鷹神色嚴肅:“如果你不主動示好,他肯定不會這麽做。”
秦菜點頭,很久才道:“總有原因的嘛。”
沙鷹將她的長發盤起,細看她肩頭的傷口:“告訴我。”
秦菜望定他,很久才開口:“他在克製,你沒有看出來嗎?他是真心想為了月莧去適應從前那種……至少不是大魚大肉的生活。而這一段時期,應該是他的危險期。錯過這個機會,說不定他真的能夠到達另一種境界。我不許。”
沙鷹細細地將她清洗完畢,連那處羞人的地方也衝洗得幹幹淨淨。他把秦菜擦幹,然後將衣服一件一件替她穿好,最後突然問:“你為什麽恨他?”
秦菜試著動了動胳膊、腿兒:“我不恨他,我隻是要用他。還有,月莧那樣美好的人,他配不起。”
她站起來,腳上還沒穿鞋就是一個跟蹌。沙鷹趕忙伸手扶住她,她看了一眼鏡子裏的自己,突然笑了:“很狼狽吧?但是也沒什麽好同情的。”
她活動四肢,緩緩適應。
第一百五十四章:6月26日A章
第二天,秦菜正在辦公室給青瞎子他們開會。或許最近秩序真的在追查先知的事,最近一直沒有再采取行動。人間得以一時安穩,這幾個人雖然本領比及通陽子這批線長差很多,但總算沒出什麽岔子。
秦菜開會也是言簡意賅,要求將每個組的業績都控製在五千以內,避免再和秩序發生大的衝突。以後上班的時間改成白天,因為她那套賺取業績的方法沒什麽見不得人的,放在晚上反倒容易引起注意。
另外各線長最近比較清閑,除卻日常工作以外,必須定時去往培訓中心參加訓練。
會議堪至尾聲,突然有人進來。秦菜微怔——是白芨。他坐在沙發上,絲毫沒有回避的意思。青瞎子畢竟人脈廣,倒是認識他。就是不知道他的具體職位。
秦菜很快把幾個人打發走了,白芨點了根煙,秦菜倒是很識趣地走到他身邊:“判官長有事嗎?”
是很公事公辦的語氣。
白芨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突然開口:“接近我,有什麽目的?”
秦菜很幹脆:“想讓你幫我對付呂裂石,重傷他一下就可以。”
她這麽坦白,倒是出乎白芨意料,他彈彈煙灰,秦菜很快就拿了煙灰缸過來。他許久才問:“呂裂石跟你有仇?”
秦菜依然不假思索:“自然是有仇。不過我覺得此中細節,師叔貴人事忙,想必不會關心。”
白芨想了想,突然又問了一句:“你覺得如今的情況,我就會幫你?”
“當然不會,”秦菜突然笑了一下,表情倒是柔和了下來,“不過師叔既不想傷害月莧,又適應不了現在的生活。如此看來,我……想必不會是一次性用品吧?”
白芨不說話,秦菜跪在他麵前,伸手摟住他的腰,用嘴一顆一顆解開他襯衣的衣扣。趁熱打鐵:“我和師叔……舊情想必是沒有,不過好歹也算是服侍過師叔的,經驗怎麽著還是有一點的。”
這話一出,白芨都笑了一聲,秦菜卻是正色道:“而且我怎麽說也還在師叔手底下討生活,即使是師叔很壞很渣,我心有不滿,也隻能是不滿而已,不會敢怎麽樣。而且師叔這樣的男人,一般女人恐怕是很難抵擋您的魅力的,萬一到時候不小心愛上您了,或者是懷孕了,與您而言,都是極麻煩的事,不是嗎?”
她已經解開了所有的扣子,染成深藍的指甲緩緩刮過他厚實的胸膛。白芨很久才回應:“分析得不錯。”
“是呀,而且我身邊……也不是沒有人,您是知道的。半夜寂寞空虛冷,打電話讓您陪這種事,我恐怕是……也沒那功夫。”她輕輕咬過一枚朱果,白芨的手從她的肩頭滑下去,最後停留在她的腰際:“那麽你的要求是什麽?”
秦菜依然毫不掩飾:“目前還就隻有呂裂石的事,其他的,反正需要的時候您給搭把手就行了。”
她把臉貼在他胸口,V領的職業裝,白芨垂下眼簾,剛好能看見內裏的風景。他喉頭微咽,突然問:“這些是跟誰學的?”
我記得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
秦菜貓一樣眯了眯眼睛:“沙鷹教的。”
白芨再度失笑:“你倒老實。”
秦菜是真的老實:“不敢隱瞞師叔。”
白芨將她撈起來,放在自己腿上,目光陡然嚴厲:“你我之事,隻是私下的一筆交易。人前不許表露一個字,否則你不會存在太久。”
秦菜的回應,隻是輕輕舔了舔唇。那紅唇鮮豔如火。白芨的目光就這樣被點燃。
包養協議就這樣達成,白芨的要求是隨叫隨到。秦菜則開始準備呂裂石這邊的事。他現在回家的次數雖然不多,但何影秋畢竟是他妻子,怎麽著對他的作息時間還是知道一點的。
秦菜附在何影秋體內,開始還隻敢縮著,後來膽子就越來越大。她經常慫恿著何影秋去辦公室探班。呂裂石雖然不耐煩,但是她去了也沒做什麽。時間久了,也就隨她去了。
長時間呆在呂裂石辦公室裏,當然也會經常見到白河、燕重歡、燕小飛他們。秦菜隻關心白河,連帶何影秋對白河都生了許多好感。
每次白河過來的時候都會給他衝咖啡、泡呂裂石珍藏的茶葉。至於燕重歡他們過來嘛,哼,她才不管呢。
白河也覺得最近何影秋對他的態度不一樣,那不是一種普通的客氣,更像是……親熱。他都不敢在呂裂石那裏出現了。
秦菜難免就很失望——前幾天都經常來的,現在怎麽不來了呢?
這邊,月莧也經常約秦菜出去。秦菜總能避開白芨,帶她出去逛逛。月莧回頭率太高,秦菜換著身體跟她出去照樣自卑。她買衣服的時候,就算試一百件,最後一件不買,也絕對不會遭人白眼。
而且一般都是商城的經理什麽的親自幫忙當衣架。這種待遇,秦菜這輩子都沒試過。
更扯的是,有次路上遇到小偷,扯了人的金鏈子往這邊跑的時候,一個沒刹住撞了月莧,最後這家夥居然就愣愣地盯著月莧,一直等到後麵失主趕上來。好家夥,那一頓暴打啊,秦菜都看不下去了。
所謂女人,一般都是五分外貌五分氣質。而月莧就是雙滿分的這種,素而不寒,雅而不媚。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都是說不出的賞心悅目。秦菜牽著她的手,還是不忘自己的目的:“對了,有空我帶你去見我師父吧?他見到你肯定很高興。”
“好啊!”月莧買了兩頂帽子,自己戴了一頂,另一頂給秦菜扣在頭上,“等晚上把白芨也叫上,他們兄弟也好久沒見了吧。”
“……還是當我什麽都沒說吧。”白芨要是知道不把她剁成碴才怪了。
晚上,秦菜再次慫恿何影秋約呂裂石吃飯。
呂裂石開始沒答應,後來突然來了電話,又派了司機去接她,卻沒留具體地點。秦菜立刻就打電話給白芨。白芨自然也奇怪:“他的行蹤,你怎麽會知道?”
秦菜當然打了個哈哈,再沒多話。
晚上八點,何影秋被司機接了出來。白芨開車,秦菜又穿回了自己的本身,坐在副駕駛座。秦菜不斷地報著路線,簡直像是安裝著追蹤器一樣。
白芨也沒多問,隻提醒了一句:“速度,再晚阿月要催了。”
秦菜嗯了一聲,卻也不在意。過了約摸十多分鍾,白芨也看見了前麵的車——車上赫然是呂裂石和何影秋。
他集中精神,突然超車,行在了呂裂石前麵。秦菜正不解,突然發覺車拐上了一條小路,而奇怪的是,後麵呂裂石的車也跟了上來。秦菜剛要問,白芨突然搖頭,示意她別說話。
她靜下心來,集中精神才發現周圍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出現了一個法陣。這個法陣裏幾乎沒有半點法器——山勢、公路、樹木、甚至車輪碾過的痕跡,就是它天然的符咒。白芨唯一用到的東西,就是屍油。
他像一個最偉大的畫家,隨便用一捧沙就能畫出一片天地。
這座法陣中的東西如果分拆出來,大多數秦菜都懂,比如哪些是迷眼的,哪些是聚陰的,哪些是指路的。但是要論拚接合成、因地製宜,她簡直就是狗屁不如。
這就是大師和菜鳥的分別,菜鳥用學到的東西畫了無數的條條框框,然後把自己困在裏麵。而大師把所學碾成碎末,他高高在上,製造一個世界。
前麵的路越來越崎嶇,後麵呂裂石似乎也發現不對了——他停了車。秦菜最初的設想,是用何影秋暗算他。這時候何影秋離他很近,他肯定不會設防。但她最終沒有——何影秋其實是愛他的,如果這一次得手,以呂裂石的性子,何影秋日後恐怕會過得很艱難。
她歎了一口氣,呂裂石已經下車了。他肯定發現了車外的情況,從後座拿了法器。何影秋目露擔憂:“裂石……”
呂裂石臉色嚴峻,這時候突然道:“你先回去。”
車外的情形,何影秋也看清了。她有些驚慌失措:“這是怎麽回事?裂石?”
呂裂石沒好氣地道:“回去啊!”
何影秋是會開車的,但是她就是不走,她打開了車門,呂裂石歎了口氣,很快看見了麵前的人——白芨?
他臉色居然一點沒變,秦菜是心知肚明的——他有異眼,白芨畫出的法陣縱然鬼斧神工,但也脫不過他的返本朔原的異眼。他跟來,隻是想看看誰敢暗算他。
隻是這個人多少還是有點意外,居然是白芨……莫非他也是奔著異眼而來嗎?
他開始暗暗後悔了,實在不該托大的。他以為來的是秦菜,沒想到這個人居然親自出手了。
發現不對之時,秦菜也下了車。這時候她上穿藏藍條紋的寬大襯衣,下麵穿著條水磨牛仔短褲。右手的法寶乖乖地纏在胳膊上,金色的月牙在手背上輕輕晃動。左手的冤孽似乎也感覺到她的興奮,輝光浮動。
白芨也不多話,隻是緩緩走近呂裂石,給秦菜丟下一句話:“防他逃走。”
看來他要對付呂裂石倒是胸有成竹的。
秦菜隻得爬到一塊大石頭上,俯視這邊。何影秋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這時候靠在車旁,一聲也不敢出,就怕給呂裂石添亂。
一聲清嘯,白芨身後突然騰起一片金光,光芒閃電一般照亮了亂石荒草。秦菜手腕上的法寶蠢蠢欲動,那邊呂裂石右手微揚,突然現出一把湛藍的寶劍。
兩簇光芒就這樣猛裂碰撞,腳下的土地一陣地震般的晃動。
兩個人都退了一步,看得出來白芨也有些暗疑——這個呂裂石,進步不小嘛。而呂裂石還得一心二用,注意著旁邊的秦菜。秦菜幾經猶豫——她可以催動何影秋的覺魂,讓她動手。這樣她絕對穩操勝券。
可是……看著旁邊眩然欲泣的何影秋,她突然歎了口氣——誰讓老子收了你十萬塊錢呢。
她高舉右手法寶,在一金一藍兩團光芒再次相撞的時候,猛然刺入。白芨的蛟形劍似乎也興奮起來,兩團光芒合並的時候,它還伸出舌頭舔了秦菜的法寶一下。
秦菜氣得呀,這尼瑪的,有其主必有其劍吧!!
白芨看了一眼秦菜的法寶,又是一怔——這丫頭的實力,也是精進不少了呢。
呂裂石有異眼,也憑著這東西修為大進,如今對付白芨可以說已經有了一搏之力。但是再加上一個秦菜,那可就懸了。
他的異眼可以看清一切迷惑的虛影,這對擅法陣的白芨來說是極為不利的。但秦菜可是什麽也不擅——她的每一次進攻都是實打實的。呂裂石對她,根本就用不著異眼。他勉力抵檔,白芨也看出法陣用處不大,瞬間加大攻擊速度。
呂裂石開始吃力了,周圍山風四起,要說飛沙走石也不為過。
像他這樣的玄術師,要強殺確實不易。秦菜催動左手的冤孽,它死死咬住了呂裂石的劍,秦菜隨後擲出飛鐮,那金色的鏈身亦隨之絞住了劍鋒。呂裂石動作隻是一緩,白芨的寶劍已經猛然刺入他的胸膛。
他哼了一聲,連連退了幾步。正待站穩身形,原本絞住他劍鋒的飛鐮突然絞住了他的脖子,他心下大驚,運起護體法咒。那鏈子勒在他的脖子上,隻是一時穿不透法咒。白芨劍尖一點,那蛟形劍突然點在他眉心。
呂裂石知道,如果這一劍下去,他這一身修為就算是盡廢了。
他緊緊盯著白芨的劍尖,那蛟的舌頭都快舔到他臉上了,他汗如雨下。
“小秦,呂叔……呂叔對你可不薄啊,你不能殺叔叔啊!”他明顯看出求饒對白芨是沒有任何作用的,轉而向秦菜開口。
秦菜臉色不變:“是啊,我又怎麽能殺了呂叔呢?”她收回飛鐮,將刀尖正對著呂裂石的眉心,白芨已經收了劍。
他轉身走進車裏,很快就驅車離開了——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秦菜為什麽要找呂裂石報仇,兩個人之間有什麽仇,他確實是不關心的。
白芨一走,呂裂石就認為得了可趁之機,他右手正要掐訣,突然魂魄裏一陣刺痛,他悶哼一聲,頓時大驚——什麽東西?
秦菜當然不會告訴他——當初自己逃出不羈閣,他追出來的時候,她趁亂往他的魂魄裏打入了一根頭發。如今這根頭發已經完全和他的魂魄長在了一起,這一扯出來,當然會痛。
就是這一痛,他魂魄一散,就覺得一隻手伸進了左眼裏。那種痛一波一波湧過來,秦菜的聲音還很淡漠:“師叔命我來取異眼,為了博取他的信任,隻好對不起您了,呂叔。”
呂叔石張著嘴,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他終於嚐到了當初白河的痛苦。普通的挖眼之痛根本不及此痛之萬一。
秦菜右手不停:“當初三畫大橋上,圍攻我的兩個秩序,是呂叔您下的命令?還是先知派的人?你一方麵放了我,另一方麵又怕以我換異眼的事被揭露,於是派了人殺我,對不對?”
呂裂石什麽都說不出來,秦菜終於將異眼挖離了他的魂魄,最後狠狠一扯。呂裂石全身都在抖動,不多時,竟然身下一濕,失禁了。
那隻異眼躺在手心裏,秦菜心裏有點歡喜,又有點惆悵。她最後拍著呂裂石的臉,輕聲說了一句:“我拿它向師叔討個賞,謝啦呂叔。”
夜色茫茫,白芨當然不會等她,這時候早已驅車離開了。秦菜沿著山路往下走,最後回頭時看見何影秋艱難地扶著呂裂石往車上走。
這是一個很涼爽的夏夜,他失去了一隻可以助他問鼎仙途的異眼,回到了那個會扶著他跟蹌前行的女人身邊。
而秦菜捧著這隻異眼慢慢下山,夏夜的風撫過山石,她不知道為什麽就走神了。
前麵一陣汽車急刹的聲音,一個男人探出頭來,嘴裏不幹不淨的罵:“我□媽,半夜三更找死啊!!”
罵完,他一踩油門以一百碼的速度飆走了。過了約摸十分鍾,他轉頭一看,見剛才那個女人趴在他車窗上,衝他豎了根中指,橫眉豎眼地罵:“媽的,老子就是找死,你有本事撞死老子啊!!”
……駕駛室頓時彌漫著一股尿騷味……
第一百五十五章:6月28日a章
異眼,這可是個稀罕貨,沙鷹和談笑都沒見過。
但這時候他們也沒有多少時間細看了,沙鷹幫助秦菜將異眼納入心魂之中,代替心髒而存在。魂魄與身體連接最重要的兩個地方,一個是心髒,另一個是大腦。而心髒一直供養著大腦,是以異眼需要放入胸膛。
當然這不是在胸口開個洞放進去,沙鷹將秦菜念咒,當那團潤澤的、泛著淡淡柔光的霧團緩緩沒入心髒的時候,她突然覺得一陣劇痛。
沙鷹摁住她:“是血脈擴張,沒事的。”
心口一陣暖意緩緩散開,擴至七筋八脈。秦菜深吸了一口氣,仰躺在沙發上。沙鷹用一床薄毯把她蓋住,這時候正好是晚上十點。
談笑看了一陣,也覺得不可思異:“她真的能活過來?”
沙鷹點頭:“不過跟原裝的肯定不同,現在異眼就是她的心髒,沒有返本朔源的力量了。它所有的仙靈之氣都會用以維持她身體的機能。”
秦菜隻覺得累,不一會兒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還在沙發上,談笑和沙鷹在看電視,怕吵著她,聲音開得很小。她先是舉起自己的手看了看,然後把手伸進談笑的睡衣裏:“我能感覺到你的體溫了。”
談笑握著她的手,那手雖不像一般女孩的柔軟,卻十分溫暖。他頗感欣慰,正要說話,那邊沙鷹湊過來:“要不要感受一下我的體溫?”
他拉著秦菜的手按往自己襠部。= =
秦菜打了他一下,沙鷹笑了一聲,把她攬進懷裏,使勁揉了揉。兩個把她夾心餅幹一樣擠在中間,很久談笑才拿過一塊水果慕思給她:“嚐嚐。”
秦菜咬了一口,開始像是嚼木渣,但很快就有了甜絲絲的感覺。她皺著眉:“還不明顯。”
沙鷹接了杯水給她:“先別吃東西,喝點水。”
秦菜喝了點水,身體的麻木慢慢的就褪去了。再吃東西就有了味覺。她開心得不得了,抱住談笑狠狠親了一口,又轉投沙鷹的懷抱,狠狠拱了一下。
她們這邊正在慶祝,那邊呂裂石就有點慘。白芨那一劍傷他不輕,但這都是小事,當初白河挖出異眼,可是休養了一年多才痊愈呢。
可更憋屈的是,他還不能跟燕重歡他們說。不然人家到時候一問——什麽?白芨搶了你的異眼?你哪來的異眼?
他怎麽回答?
他是恨白芨,也恨秦菜,恨得咬牙切齒。但是能怎麽辦?動用秩序的力量,誓必就要說出異眼的來龍去脈。單憑自己的力量吧——憑白芨和秦菜伏擊他的能力,他上去純粹找死。是以這個虧,他可也隻有強咽了。
當務之急,自然隻能閉關養傷了。
第二天,太陽六點鍾就探出了臉。秦菜站在窗前,又想試又不敢,頗有些緊張。
沙鷹站在她身後,伸出寬厚的手掌,握住她的手,最後慢慢伸到陽光之下。朝陽的溫度從他手背隱隱傳來,沒有以前的灼熱。秦菜緩緩把手伸到陽光之下,見並無異樣,她把落地窗的窗簾緩緩拉開。
陽光有些刺眼,她側過臉,沙鷹摟住她的腰,秦菜用手捧起陽光,像玩水一樣緩緩張開五指,看著它們傾泄而下。
就在燦爛的陽光中,她一頭略略發黃的頭發慢慢發生了變化。沙鷹一把將她拉回黑暗裏,雙手捧著她的臉。秦菜還不解:“怎麽了?”
她很快也發現了這種變化——她的頭發開始隻是變灰,最後慢慢地變成了牛奶一樣的白。秦菜也發現了,她也受了點驚嚇,沙鷹不停地安她魂魄,最後將她按在懷裏。等了幾分鍾,秦菜拍拍他:“我好像沒事。”
沙鷹摸了摸她的額頭,轉而又將臉貼過去感受她臉頰的溫度:“痛不痛?”
秦菜搖搖頭,抬起手看了看:“仙靈之氣也是純陽之氣,可能是和陽光一激,身體有些受不住。”
沙鷹這才放了心,隨後他撩撩秦菜的白發,又輕鬆起來:“嗯,這發色也很好看。先前那個顏色太土了,正打算著什麽時候帶你去染個色呢。”
秦菜將頭湊過去:“喜歡就多摸摸。”
兩個人似乎都很輕鬆,過了一會兒,沙鷹卻突然問:“剛才怕不怕?”
秦菜微滯,然後她望定沙鷹的眼睛,他眼裏倒映著旭日朝霞:“怕。我以為我會像電影裏的僵屍一樣,砰地一聲炸開,碎成渣渣。然後屏幕上再顯示出一個‘全劇終’。就算是game over 了。”
沙鷹失笑,又抱了她一陣。外麵談笑叫幾個人吃早飯,他今天心情不錯,早餐很豐盛。沙大人很滿意,就差沒給幾個小費以示表揚了。
桑骨泥人也過來,那麵鏡子畫著圈圈亂照,還特意給秦菜照了幾個特寫,並且借著陽光打了個高光。幾個人圍著餐桌坐好,久違的香味在鼻端飄飄浮浮,秦菜不禁食指大動。連帶桑骨泥人都被勾起了好奇心,喝了一蠱骨頭湯。
一到六樓的窗簾第一次全部被拉開,金色的陽光鋪了一地,看得人心裏也暖融融的。
真是一個美好的早晨呢。
談笑帶著秦菜去剪了個頭發,秦菜把馬尾辮改成了齊耳短發,那頭發末端被打得極薄,她看上去,終於沒有了先前那種淳樸親和。白發,讓人覺得陰冷而且邪氣。
但這也是能夠理解的,玄術師,誰又沒有幾分煞氣呢?
秦菜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也有些幾分陌生。談笑左右看了一下,也覺得這發型太冷了,他向發型師指指流海:“前麵再墊一些,看起來小一些,可愛一些。”
最後秦菜的流海終於做好了,她轉頭看發型師:“我怎麽感覺這頭型像那個什麽狗夜叉一樣。”
談笑幫她補充:“犬夜叉。”
秦菜不滿:“有區別嗎?”
談笑聳肩,發型師淡笑——秦菜的衣著,再加上談笑對她的態度,他對這位顧客可沒有半點輕視之意。
最後秦菜就頂著這個可愛的蓬蓬頭走出發型設計沙龍,談笑牽著她,邊走邊看邊笑。秦菜氣鼓鼓的,像個高中生。他突然也揉了揉她的頭發:“也挺可愛的,哈哈。”
秦菜打掉他的手,他也不惱,還買了盒冰淇淋給她。
晚上沙鷹回來的時候就崩潰了,他跟談笑可以說是兩個極端,談笑喜歡清純小女生,他就喜歡成熟禦姐。這時候一見秦菜這個蓬蓬頭,他幾乎是噴出一口老血:“談笑!!這種發型,你讓人怎麽相信她是一流玄術師啊?!”
談笑攤手:“她有那麽多身體,這有什麽關係?要不你看上哪個有大師氣質的?直接買來不就行了。”
沙鷹絕望地扒了扒自己的頭,又勾起秦菜那些發絲看了看,最後也隻能無奈歎氣——剪成這麽短,要再換發型也隻有等頭發長起來再說了。
晚上本來三個人說好了一起慶祝秦菜重生的,談笑都安排好了煙火晚會,不料正準備出發的時候,白芨突然打來電話。
目的很明確——他報了一個酒店房間號。
秦菜不想掃他們的興,但這也沒辦法,她隻得笑著道:“你們替我慶祝吧。”
說罷,下到負一樓換上了白芨“用慣”了的那具身體。幾個人都有點掃興,談笑都忍不住問:“這麽晚了還有工作?”
和白芨的事,秦菜也沒跟他細說,隻是點點頭。沙鷹把秦菜送到門口,突然開口:“一定要這樣嗎?”
秦菜欲言又止,沙鷹突然歎了口氣:“看著自己的女人做這種事,完全無能為力,實在是讓人……感覺到屈辱啊。”秦菜垂下頭,他拍拍她的肩,突然又道:“算了,以前我睡人家女人,現在……真是報應。”
秦菜反被他逗笑了,他這才吻了吻秦菜的臉頰:“每個男人體內都有潛藏的獸-性,總統套房、音樂會什麽的縱然是有情調,但他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情調。他需要的隻是情-趣。”
秦菜走到酒店門口的時候還在想這句話,自己接近白芨的目的是什麽?如果做不到和別的女人完全不同的誘惑,她這樣的自輕自賤又有什麽用?
想罷,她立刻在旁邊開了個三十塊錢一晚的房間,然後給白芨打電話:“江明酒店對麵,三畫招待所302。”
白芨對秦菜私自更換地點的行為自然不滿,他是個掌控欲非常強的人,對於不在自己控製之內的事物,習慣性排斥。
而等他找到這個地方的時候,更是不能理解——這地方又舊又破,別說電梯了,樓道裏快餐盒什麽的隨處可見。外麵連停車的地方都沒有,還不如汽車旅館。
他這樣的人一進去,簡直就是個異類。可惜就是目光不帶善意的冰冷,讓女孩們不敢靠近。
他很快找到了三零二,這實在是個很簡陋的房間,廁所與臥室就隔著一個布簾。而且廁所之窄小,剛夠秦菜伸出一隻手臂的空間。
那個時候秦菜已經坐在床上了,這房裏也就夠擺一張床,也沒有窗,木板門他一拳就可以打成碎片的樣子。
他把包隨手扔在床上,心裏難免又出現了那種輕蔑——她這種出身的女人,真的上不得台麵。
房間裏的燈是節能燈,瓦數很低。奶白色的光線令視線都蒙上了暗色,好像戴了副墨鏡的感覺。秦菜就這麽懶洋洋地翻看著一本醫院宣揚無痛人流的三流刊物——她就是喜歡看最後幾頁的那幾個小笑話。
白芨先去到那個狹小的廁所,簡單衝了一下,也算是洗了個澡。這對他來說也算是長了見識,他習慣了那種在房間裏發現一個碎紙片也可以投訴的環境,突然來到這裏,看見水籠頭上還丟著前入住人用過的套套。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作何感想。
那天秦菜穿的是一件波西米亞風格的長裙,寬大的裙擺盛開著大朵大朵的木棉花,這也是仿的月莧的妝扮。像是場夢,這個就是他一直愛戀的那個女人,而他隻用索取他需要的東西,不必有任何負擔。
他抓住秦菜的手,奪掉那本薄雜誌扔在地上,長腿一跨,翻身而上。
他撕開她的裙子,在這樣廉價的地方,仿佛欲-望也變得廉價無比,可以隨意揮霍。他毫不憐惜地侵占她,做盡所有他想做,卻又完全不可能在月莧身上做出來的事。
秦菜一直沒說話,有時候會無意識地呻-吟什麽。在這樣的環境裏,似乎一層表皮被撕開。什麽紳士風度、什麽長輩晚輩?什麽人間判官長的形象?全都這麽扔掉了。
他在她身上揮汗如雨,而身下的女人低吟淺唱。他像一個變態一樣用盡各種方法讓她疼痛或者飄飄然,然後從那張精致的美人臉上看到各種各樣自己想要的表情。
他知道這樣不對,但是控製不住。情-欲就像吸毒,一旦上了癮,就會蝕心噬骨地癢。他隻有更用力地去止癢,然後更用力地輕賤身下的這個人。仿佛隻有這樣,才能顯示出他並沒有向情-欲妥協,他還在抵抗。
這番纏綿之後,他試盡了十八般姿式,最後起身,雖然廁所條件簡陋,他還是細心清洗了一遍。最後穿上衣服,仿佛有了遮擋,他又道貌岸然了。
他收拾完畢,看也沒看秦菜一眼,轉身出了門。那時候正是盛夏,房間裏連風扇都沒有,熱得不像話。而秦菜這具身體在沒有過多攝入水份的情況下是不會出汗的。
裙子已經壯烈犧牲了,聽著外麵腳步聲漸漸遠去,房間裏隻剩下自己一個人。她隻是懊惱沒有帶一套換洗的衣服。
這時候也打電話給沙鷹,他見到這樣的她,難免會心情不好。談笑他們就更不能了。她有些為難,最後突然腦子裏產生了一個想法——布料五行屬木,如果能夠摸清楚這種能量的構造,不就可以自己弄出一塊布來了嗎?
在玄門之中,有一個常識。就是天地之間的任何東西,都分陰陽屬性,且皆是由金木水火土五種元素組成的。而布料以木纖維居多,當然主屬性是屬木的。這個主要構造嘛……完全可以照著被撕爛的裙子複製啊!!
隨後,她努力了四個小時,對著一根床柱想要把它轉化成木頭。結果是床柱變成了一個古古怪怪、石不像石、木不像木的東西。
而秦菜身體的陽氣終於快不夠了。
她一臉黑線地把長裙丟出窗外,然後把自己洗幹淨,內衣穿好,頭發梳好,還化了一個漂亮的妝,這才打電話給沙鷹。
“沙鷹,我在招待所,裙子被該死的小偷給偷走了。”她精神抖擻地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