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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the banality of evil”的理解

(2014-02-28 16:32:53) 下一個
Hannah Arendt 是個猶太人,她被納粹關進過集中營,1941年逃出來,逃到美國。後來成為哲學家。

Hannah Arendt創造了一個說
納粹製度的名言,“the banality of evil”。 惡行都是少有的少見的,通常都是惡人做的。 但在希特勒的德國,到處是惡行,見慣了惡行,對惡行沒有新鮮感受了,大家對此也麻木了。從另一個方麵來說,你隨手就打猶太人,我高興就踢猶太人,那麽,打死猶太人也不是大不了的事。
管集中營的軍官,天天把猶太人毒死燒掉,也不是惡人了。

其實,“the banality of evil”用在毛澤東的中國,比德國和蘇聯更合適。 在德國,希特勒殺猶太人是瞞著德國老百姓的,是有相當百分比的德國人不知道的。所以美國人要命令當地的德國人都去看集中營裏的死人。 在蘇聯,也有老百姓不知道黨內殺了多少人,有個在莫斯科的老科普作家,在30年代他居然不知道基洛夫是誰,布哈林是誰。這樣的事,在中國不像會有。 所以蘇共內鬥的真相被曝露後,有許多蘇聯老百姓為之震驚。 毛澤東在對敵鬥爭的意識形態上,強調到極端,推行到極限。采取的是搞群眾運動,普及到每個角落。

中國老百姓在文革時期,對戴高帽子,跪打很快就麻木了,後來聽到跳樓自殺,內心裏也不震動了。 這是因為惡變得太普遍了。這就是the banality of evil”。

正因為此,造反派要找新的刺激,打人要脫褲子打,打女人要打陰戶,後來還想出了燙的刑具,對女的要燙陰戶。內蒙古的一打三反就是這樣做的。 對階級敵人要像嚴冬那樣殘酷,做的時候還理直氣壯,階級鬥爭大方向對了,革命不是請客吃飯,做過頭又怎麽樣?


監獄裏也對犯人殘酷。張誌新就是一個例子。不人性的事在監獄裏很普遍。 比如女犯人在勞動時要上廁所,看管的不許,女犯人急得當眾脫褲子小便。剛參軍的小戰士看到了學到了這類醜惡,在他心裏,就會the banality of evil”。

The banality of life!” 在英語裏應當理解為“乏味啊,生活!” 注意這個of的用法,就像 My thought of Mao Zedong,應當理解為,我對毛澤東的想法。 那麽“the banality of evil”可以理解為,對惡行看慣了,聽厭了,乏味了,無動於衷了。 意譯的話,可以譯為對惡行的麻木化或者普遍化,因為不普遍不會麻木的。 同樣,“the banality of corruption”譯成腐敗的平庸,不如譯為對腐敗的冷漠。 有個大陸的知識分子說,政治家玩女人是普通得很的事。 這個說法不對的,玩女人對要選票的政治家來說是很危險的要克製的事。 這反映了大陸知識分子的banality,對什麽呢?對政治家玩女人。 

毛澤東有個厲害的地方,是對負麵批評,直接了當地承認並加以正麵的弘揚。 人家批評他是秦始皇,他說我比秦始皇還要厲害一百倍。在延安時,有人說他的男女關係,他說,我就是吃喝賭嫖,我是學孫中山! 痞子就是這樣的,說他不要臉,痞子回答“你說對了,老子就是不要臉!你還要我來補充,你說不出口的事我都做得出!” 他的這個本事,就是把惡變為Banality。 


(寫於2013/7-20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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