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The Company you keep》講了這麽一個故事。1980年,美國的一個反越戰的組織,需要活動經費,他們去搶了Michigan 的一家銀行。 在搶銀行時殺死了銀行的保安人員。這個組織的成員成了FBI的追捕犯。 組織裏的人改名換姓躲了下來。 30年後,該組織的一個女成員,考慮到她的孩子已經長大,她向當局自首。 出乎人們的意料,Albany的一個名律師,Jim Grant,不肯去做辯護律師,而且他也失蹤了。這引起了一個年輕記者的懷疑和追蹤。電影就此緊張起來。
原來,Jim是當年熱血的理想青年Nick。 殺死銀行保安的是他的女朋友Mimi。Nick和Mimi生過一個女兒,為了逃避追捕,他們散失了,女兒被他們的同誌收養。Nick想要找到Mimi,澄清他是無罪的。 這樣他去找他以前的戰友們。 你看電影時可以想,好似去找當年的紅衛兵戰友。 Nick的女朋友Mimi真是個人物!當年痛恨資本家的她,反對政府把青年送到越南去死,要成為偉大的革命中的一部分。她親手殺了銀行的保安。 在流亡的30年裏,她有過六個情人,用過六個假名字。 她現在是走私毒品的資本家。 中國的紅衛兵裏,也有當年痛恨資本家,現在也做了資本家的。
Nick要找Mimi,Mimi也對Nick有感情。二個人竟會在當年相會的北密歇根的小屋裏見了麵。Nick勸Mimi去自首,Mimi不肯。 此時FBI追來。Nick 引FBI追他,好讓Mimi駕駛船逃到加拿大去。Mimi逃到半路上調轉了船,回到美國自首,她澄清了Nick是無罪的,使Nick不致於再次失去他現有的十一歲的女兒。
這些美國的熱血的理想青年和中國的紅衛兵有二個不同的地方。
第一, 中國的紅衛兵當年殺了人,打傷了許多老百姓。 他們沒有罪,公安局不會追查他們。
第二, 美國的熱血的理想青年,30年後還有良心和良知。Nick對Mimi說,“我們曾經顧及了太多的(革命)原則,忘記了我們做人的基本責任(對自己的女兒)”。Nick還說,“我們應當知道,我們是錯了,我們是有責任的。”。
中國的熱血的理想的紅衛兵,也許有很多不承認自己當年錯了,或者說那是錯的,但不是我錯,是上麵的錯。 有個小女紅衛兵頭頭,去抄家時拿了一雙套鞋,她看到硬麵的細白的道林紙厚本子,她沒有見過這樣好的本子,她全拿走了。
她當時當然知道這是違反毛澤東思想的,這是錯的。但她窮得不相信自己會有套鞋和好本子了,她拿了。 過了半個世紀,她會不會去退回當年不該拿的東西?不會!她會不會向神父懺悔?中國不是西班牙和意大利,不會有共產黨員做了秘密殺人的事,多少年後向神父懺悔的事。她會不會對自己唯一的孩子說,媽媽年輕時拿了人家的東西,中國的長者為尊的文化也不會允許!
怎麽會打了人後去道歉呢?沒打人的頭頭怎麽要去道歉呢?毛澤東死後,中國有過世界上數量最大也最普遍的平反道歉,但極大多數的這類道歉是不觸及靈魂的,許多是虛偽的。這是中國的悲哀!
(寫於2014/1)
謝謝Greatjimmy! 謝謝你的冷靜公正。當年的紅衛兵們,不管是保皇派紅衛兵還是造反派紅衛兵,其實是一樣的!他們都曾熱切地投入運動、艱難地追尋真理、痛苦地反思曆史!
永遠、永遠不能說:一些人或一些民族犯下的錯誤情有可原;而另一些人或另一些民族犯下的錯誤則不可饒恕。因為平等的含義是指對所有人、所有民族的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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懺悔那些身為一個“人”,作了違反人性和基本道德的行為。也許有些人以後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不公平待遇(比如被趕下鄉的知青),但兩錯相加不等於無錯。而且他們是起頭作惡的一群。
“人人都是潮流的追隨者,人人都對群眾運動中的過激行為有責任。”你忘了有林昭這樣被處死的思考者,也有更多像錢鍾書夫婦似的“不作惡”者,還有很多像救護了鄧大公子的那位工人那樣的保持了人的善良本性的普通人。用“人人”都這樣那樣來開脫罪行的想法,隻是怯懦卑鄙者的辯護詞。人人都吐痰,所以我們吐痰;人人亂穿馬路,所以我們亂闖馬路;But you know better now, behave bet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