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下》閱後感之四 獨裁者雙重心態
杜好書
希特勒的女秘書Traudl Junge回想說， 希特勒是她一生裏遇到的最好的老板。 影片裏也是這樣描寫的。五個年輕姑娘半夜來到希持勒的戰地司令部，希特勒對她們表示欠意。當她們要呼“希特勒萬歲”，他示意不必了，然後親切地握手，問名字和從什麽地方來。在麵試打字時跟不上希特勒的講話，她停止打字，閉上眼晴，心想落選了，希特勒站起來，走到她身後看一看她的打字，溫和地說“讓我們再試一次”。書上也提到，在地下室裏最後幾天時任命的空軍司令要離開前，希特勒關心他有否帶上三明治和共同進餐時留下來的半瓶酒。當援軍不可能來，敗局己定後，他發了一頓脾氣。再從他的小房間走出，緩和地對Eva及秘書等說，再過一小時有一架飛機離開，你們都走吧。這些是希特勒人性的一麵。Eva不願走，要和他死在一起。他當眾長吻了她。曆史學家說這是他唯一的一次公開地吻他的情婦。在臨死前滿足了Eva的願望，和她正式結婚。
Eva的妹夫是希姆萊駐希特勒處的聯絡官Fegelein。 在希姆萊背叛之後，這個花花公子準備開溜，希特勒要殺他。Eva跪在希特勒麵前求情，說妹妹己懷孕了等等。希特勒拒絕了。其實黨衛軍的將軍們都知道，Fegelein早己背叛了希姆萊，成了希特勒身邊的人，不可能參與希姆萊與瑞典人談和的。這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了。影片裏Fegelein 和Eva的聊天，說到希特勒，“他私下是那麽一個關心人的人，但他有時說那麽殘酷的話。”Eva回答在點子上：“當他是元首的時候。”
斯大林對自己的親戚也不留情麵地殺和關。計有前妻的兄弟及配偶，侄子，姐妹及媳婦；第二個妻子的姐妹，丈夫，妻子的兄弟，嬸嬸及表兄弟。斯大林的嶽父大人不敢向斯大林求情，倒是求了貝利亞救了一個表兄弟。第一任妻子的兄弟，斯大林童年的朋友被指為德國間諜處死，臨刑前被告知，如果他求饒則可以寬恕。他回答我沒有罪求什麽饒，旋即被斃。斯大林事後說“看他多倔，寧死不求寬恕”。這真是斯大林鋼鐵般的心。也有一位斯大林的老戰友，老布爾什維克，突然被斯大林從集中營裏放出來召見，任命為外交部副部長。會見後還邀至別墅喝酒唱歌。斯大林喜唱一首俄羅斯民歌，一邊唱一邊走。那位老戰友也像以前一樣在後麵跟著走，用和聲伴唱。歌詞是懷念人的，他聽到斯大林把一個個老戰友的名字填進歌詞裏唱出來，而且眼裏含有淚。這些名字都是叛徒，間諜，托洛斯基份子等等。大概那天什麽觸動了斯大林的心弦，想起了當年的戰友們。斯大林心裏清楚，他們是冤死的的。
獨裁者的另一雙重心態是欺騙別人也欺騙自己。影片裏將軍們都清楚，柏林南邊的軍隊己經無法耒救了，北邊的軍隊想來救一下，結果北邊失守更慘。希詩勒還要說南邊的救兵一定會來的。他離開會議室後，一個將軍埋怨另一個將軍，你為什麽不挑明了講，沒有救兵了。另一個回答，他希特勒自己心裏明白。更有意思的是希特勒對空軍司令說，我還有幾個軍在布拉格，將來還要南北夾擊戰人。那位不久後就自殺的空軍司令天真地說：“我不知道元首還有那麽多的軍隊準備著。”希特勒像是很誠懇地接下去說“你將會有成千架的飛機，你會像以前那麽強大。”其實他的軍火部長早就告訴過他，沒有煤沒有電。他還命令過要毀掉工業設施，那裏來飛機呢？
希特勒決定自殺之前，口授他的最後聲明：“……在過去的三十年裏，我的生活完全聽從於我對德國人民的愛和忠誠。”他死前還不忘記欺騙他的人民，實際上也在欺騙自己，自殺前還給自己打一針嗎啡，好死得少些痛苦。
斯大林怎麽欺騙別人同時又欺騙自己的例子，我還沒有讀到。還有待細讀探索。毛澤東在這上麵則是遠遠超過二十世紀另外二位大獨裁者的。
毛澤東在《為人民服務》裏寫到“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時，他一定是很激動的，思想境界在升華中，他要讀者那麽做，自己當然也是這樣的人。擱下筆走到延安的街上，看到當地的四大美女之一範元甄在紡紗，就站在她麵前定住了，許久不走。恐怕想的是低級趣味吧。毛跟丁玲講的他像偏安的小朝庭，皇帝要三宮四院那個故事就支持這些假設。
盧山會議時，天還不熱，毛澤東邀王光美去遊泳，實在是想仔細看看光身的劉少奇老婆，到底比江青怎麽樣。1973年尼泊爾國王及王後訪問中國， “那天下午，毛主席那裏通知要會見國王。於是，國王和總理的會談暫仃，立即前住中南海。…元首與主席會見一般都不帶夫人，因此安排王後去友誼商店購物。毛主席與國王握手之後環顧四周並問王後呢？…毛主席很不高興，說馬上把王後請來。……毛主席見到王後很高興，與她握手時發現她戴了一個巨大的珍珠戒指，……他十分有興趣地拉著王後的手仔細地看那顆珍珠，在場的人……不敢提醒毛主席，隻是年輕的王後十分尷尬。” 這是章含之在《跨過厚厚的大紅門》一書裏為尊者諱所寫的。 這是因為毛澤東記得王後年輕美麗。
毛澤東寫“我失嬌楊君先柳”這首詞時，更是欺騙別人也騙自己，他多麽地愛楊開慧。事實上是楊開慧還在獄中時, 毛澤東已經和賀之珍住在一起了。而且在此之前，有二年的時間，楊開慧在老家等著，毛澤東在井崗山己站住腳跟了，卻始終末曾接楊開慧到井崗山團聚。毛澤東是存心失去楊開慧的，這已經有了論證過的。
（寫於2006年3月-2011年4 月）
你可以在http://www.youtube.com/watch?v=O705I-xT6KI 看到這電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