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梁友混了一個禮拜,幾乎每次都會和山東哥們還有那四個馬加爵出現在同一個采訪現場。
這期間,為了報道一個公務員和小姐互毆的事,我們在派出所跟料。
能夠和小姐形成互毆局麵還算出位吧,公務員手機一通狂打以後竟然沒有什麽粉絲過來尖叫。
小姐的妹妹,妹妹的小姐妹,小姐妹的姐姐,反正也都是小姐,姐姐妹妹無窮匱也的來了好些來給小姐壯聲勢。
為了同情弱者我們把記者都算成了公務員這頭的人,就這麽算公務員還是客場。
警方對小姐和公務員的隔離問話時間相當的長。要不是小姐的親友團裏有人跟我們一樣在外麵待得無聊過來搭話,我們都想替警方提審當事人了。
小姐親友團裏領頭的是一個混跡於深港兩地的媽咪,據我們分析她出道前應該是廣東某漁村的女漁民。
女漁民當了媽咪掛上港字自信心明顯追趕名媛,看見記者們一通問寒問暖:“我打心裏心疼你們記者,瞧你們工資應該不高,還這麽辛苦。。。”
梁友小有矜持:“嗬嗬,也沒什麽,為人們服務嘛。”
媽咪:“我們也是為人民服務啊,為人民服務也不用像這位小兄弟穿得這麽土啊。”說完指著山東哥們。
山東哥們被說到傷心處,眼圈有些濕潤:“工資就這些,大姐你說我怎麽辦?”
媽咪:“路是自己走的,別哭,小夥子,關於路,我一個客人原創過一句話我拿來和你共勉。”
四個馬加爵異口同聲:“您快說!”
媽咪:“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
山東哥們眼淚嘩嘩的:“您客人姓魯?”
媽咪:“啊?什麽?魯?對,沒錯,是挺粗魯,做的時候老說髒話,討厭!”
到了夜裏三點互毆事件終於得以圓滿解決。
公務員態度很誠懇,說以後再也不跟小姐打架了,還排著胸脯操著老家話跟眾人保證:“窩鑰匙再艮宵街搭價,窩踏釀是鬼筍兒!” (這裏插播搶答題:1。請問公務員說了什麽;2。是哪兒的方言)
看到人民內部矛盾得到化解,我們都很欣慰。我們也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當然山東哥們在臨走前還跟媽咪互相留了電話號,QQ號,MSN號,內衣號。。。
後來我還和這哥兒幾個一起突襲過一個私宰豬屠宰點,一起和交警吵過架還詐唬說曝光人家,一起去醫院了解一單美容變毀容的糾紛。。。。。。
有一天傍晚梁友讓我跟他去下沙。
我說:“下沙?什麽節目?”
梁友說:“剛接到爆料,一具被分屍的女屍,在下沙。”
我說:“不是這個計劃呀!你不是說下沙的小姐漂亮嗎?”
梁友說:“這個也是小姐,你到底去不去?”
一個禮拜下來我把沒見過的想見的都見了不少。這個過於暴力,我經過一番思想鬥爭決定還是不去了。
我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好奇心大於承受力的人,我現在知道承受力其實是和好奇心被滿足的效率形成對衝的。 剛剛過了一個星期,我就開始有點厭倦了跟梁友到處瞎跑的勾當。
當時的梁友還是那種酒肉穿腸過,片葉不沾身的冷靜流氓。他說這些看得多了他稍有點抑鬱但是還是爽的成分大,生活不就那麽回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