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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性的階級或等級

(2015-05-11 10:16:43) 下一個

 
     
母性是一個特別女人的遊戲賽場。無論男人或是女人都可以在文學領域裏一比才華,爭奪諾貝爾獎或是語言教授的職位。可是擁有謹言慎行,始終不定父性的男人,卻不能入場跟女人在母性賽場上比拚,那入口處寫著:男賓止步。男人的頭頂永遠不可能戴上母性的桂冠,也不可能得到大自然和文化賦予母親的聲望和權力。如我們所見,獨身者和不孕者也都被排除在這個場地之外。在這個遊戲場地內僅有做母親的才有資格進場。麵對獨身或不孕者,她們被劃分為母親,在這裏還有一個特殊的遊戲,帶有自身的歡呼和審查機製,以及隨之產生的活躍的等級。如同在文學,軍事和體育世界裏一樣,這裏有著一整套等級劃分結構:五星級,四星級或是三星級母親,還有未評級的或是等外的母親。盡管沒有像軍隊或酒店那樣的正規或是合法的等級,可是的確存在有一個精確的和真實的母親等級名錄。

字麵上講,“熱望”於母性事物的就是母親。她們為這個遊戲捐出整個生命。進入到懷孕階段時,她除了想著未來的兒子之外,什麽別的都不想。根據經濟可能性,她持之以恒地,細致入微地準備著搖籃,嬰兒裝以及所有相關需要的物品。當孩子出生後,她撫摸他,親吻他,摟在懷裏。每天她都溫柔地跟他說話,跟他講成千上萬種東西,給他唱搖籃曲。每時每刻,她活著就在想著自己的孩子。有事離開家一會,可是她的思想和溫柔都留在搖籃裏。每次喂奶都在母子的腦海裏深深地留下親情的鏈接。她每天多次給他洗澡洗臉在雙方之間建立起新的親情紐帶,並貯存在大腦的生物社會檔案櫃裏。

沒有任何人,包括父親,都不能猜到孩子的需求和調皮。這種類型的母親每時每刻都清楚嬰兒需要什麽,想要什麽,審索什麽,無論他們是多麽任性或是霸道。在他孩子成長的不同階段,這個母親就繼續投入到做母親的角色當中去。這個母親要教她的孩子微笑,走路,說話,唱歌,控製排泄有機廢料,教會吃飯,問候和告別的方式。她是孩子們“靈魂”的雕刻家。這些孩子的每一個便是一幅畫作,都能夠看到母親的手筆。

這個母親伸縮有度,機敏異常,在幾個孩子之間放低身段周旋,並且善於平息家庭內部的暴風驟雨。為了全身心地投入到照顧子女的事情上,這個母親放棄了任何其他的職業的遊戲競爭。當她完成了大自然所設計的母親在各階段的職責而獲得的巨大成果,就感覺自己獲得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補償。每當費心勞神為子女做了點什麽之後,她都感覺到巨大的內心滿足。她獲得的獎勵就是自己孩子的尊敬,溫情和敬佩。

母親是社會信仰的一個對象。在所有文化中,對母親的信仰都以這種或那種方式得到體現。詩歌,諺語,傳說,成語都將母親的職責當作某種高尚和莊重的東西。

在母性遊戲等級中負麵的一端,則出現有放棄自己子女的母親,賣淫的母親和後母。也許應該將我們這個物種,判定為唯一的一個有母親在自己體內殺死孩子,以及生下來後將其丟棄的動物家族:mater necans filium suum。要是知道某些母親將自己腹中正在努力成長和出生的孩子殺死的話, 母狼和母豬會怎麽想這些事情呢?胎兒自己如果能思考的話,他們會怎麽想呢?假設我們中間的任何一個人處在胎兒的這種境遇下,當我們在母親的腹中,我們會對她有什麽期望呢?毫無疑問,讓我們繼續成長和出生。毫無疑問,我們當中的每個人都感謝她沒在我們三四個月大時候被扔出體外。

在有些地區的現代社會裏,已經取消了對“結束懷孕”的法律禁令,這個光潔的詞語很有可能不會有任何一個胎兒會滿意(不應該忘記我們都曾經是個胎兒)。可是大自然沒有更改她的機製。母親,當她打掉胎兒的時候,感到自己腹中的胎兒在譴責她是個儈子手:“讓我活下去吧,媽媽,求求您啦。不然的話,我就如同一朵從不會在天空中消失的白雲那樣,永遠活在你的靈魂中”。沒有那個女人能夠逃脫這種生物社會懲罰。我直接接觸過幾個來倫敦做人流的西班牙女孩。她們每個人的內心鬥爭都很激烈,好幾股相互對立的生物社會激流互相碰撞。

一方麵,有羞恥之心,這是個為單身母親保留的生物社會懲罰,因為她違反了兩個生物文化定律:名分和(宗教)倫理。另一方麵,是母性的生物社會機製推動她想要自己的孩子,威脅她如果割斷孩子的生命將受到很難受的心理感受的懲罰。“還有更恐怖的感受嗎?----有個來倫敦的女孩說----做了手術的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特別可怕的噩夢。您無法想像出那是什麽樣的。已經過去好幾天了。可是這些讓我我嘴裏一直有著一種苦味。一看到嬰兒,我的頭發就全豎立起來。好像是路邊的樹木都對我側目並對我說:你都幹了些什麽?而特別的就是我自己的孩子過來譴責我”。

不經巨疼,誰也不想把牙拔掉。沒有那個女人能夠從肚子裏把孩子拿掉而又不承受大自然給她預留的痛苦。“可是如果母性的生物社會機製如您強調的這樣強大,為什麽還有女人要做人工流產呢?”某個好奇的讀者或許會提出這樣的問題。我們已經提到過羞恥的生物社會機製----我們這些homo verecundiae (知恥人)專用的----,它用可怕的心理鞭撻懲罰那些沒有名分的母親,非婚母親。這個女人受到兩種對立的心理/生物社會激流的圍攻,最後將選擇一個,而又無法逃避違規的懲罰。

在其他情況下,一個結了婚的女人可能會受到另外同樣是社會性質的內心壓力。有這種情況,有的女人,她的孩子來得不合時宜,構成對她的“事業”或是職業遊戲的威脅。“我處在可怕的博士論文的爬坡階段,----有個女生在洛杉磯對我講----這個時候,哇,卻發現自己懷孕了。我的天哪!我怎麽辦呀?經過這麽多年的努力和奮鬥,付出了那麽多犧牲,你來到了最後階段,突然發現自己的事業受到了威脅,你怎麽辦?一邊是你這麽多年付出的犧牲,經曆過的各種考試,即將完成的論文呼籲你將這個不速客清理掉。另一邊,是你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孩子就在體內,高聲地向你要吃要喝,要你的溫存,滿懷活下去的願望”。

沒有任何一頭母狼要承受這種生物社會性質的對立選擇。學術遊戲是漫長的,艱難的和嚴酷的。就像所有的社會生物性質的遊戲一樣,那裏起作用的是強大的生物社會機製所帶來的獎懲製度。這個女生已經經過了那麽多考試,在每個階段都獲得了與大自然結盟的文化所交給她的留給成功者的獎賞。現在她就差贏得最重要的一個階段:博士論文。她知道自己有能力成功登頂。一個意想不到的障礙出現在眼前,她本可以贏得這個職業遊戲(對整個蜂房是有用的)。

這個遊戲的生物社會機製被啟動了:為失敗者準備的利劍在內心折磨著她,而為成功者準備的獎勵將被撤掉:“同專業的同事們上台領取博士頭銜的那一天,你腸子都會悔青了。你原本是能夠輕而易舉獲得這個桂冠的,如今是落伍掉到路邊水溝裏去了。哎,你個不著調的傻丫頭!知道不知道你在幹什麽蠢事不?任何一頭母豬都會止步,任何一個文盲也會止步。可是相反奪得一個博士學位是一種榮耀,一種名譽,一種出類拔萃之舉。沒有博士頭銜,在今天,你的任何美好的構想都無法實現。就更別想拿教授職位啦。把孩子打掉,靜心讀書。”

這裏提到的女生,在沒黑夜沒白天地聽了各個社會生物律師的像放“唱片”一樣的訓導折磨之後,最終選擇了要孩子。事實是,再後來她也終於完成了博士論文。如今她是位大學教授又是一位鍾愛孩子的幸福母親。而另外幾位女生則相反,都選擇了把胎兒打掉。對那些希圖了解清楚咱們人類到底是怎麽回事的人來講,他們所感興趣的則是發現和分析各種不同的生物社會機製的力量和能量。

做了人流的女人屈服於一些推動她把孩子從體內打掉的生物社會機製,不這樣做的話,在某種社會遊戲中她將受到負麵影響。每個女人,作為人這種生物,擁有可以由自我意識控製的一定自由空間。但是在前麵即懷孕又要拿博士學位的女生的情況時,她是沒有擺脫各種生物社會機製的壓力,威脅,懲罰和訛詐的自由的。我們應該再次發覺到,如果人是有意識行為的自由者的話,他在無意識行為裏麵則純粹是個生物社會的機器人。

女人把孩子生下來後又把他丟棄,大概這也是人類物種的一種專屬行為。在古羅馬有關羅慕洛和瑞穆斯的傳說中,一頭母狼收留了被母親遺棄的這對孿生兄弟並給他們喂奶。這個傳說給我們的人類學教訓看來恰恰就是這個:“任何雌性,除了人類,都不會丟掉自己生下來的孩子”。在這個傳說中,人類中的女性采取了一個非-動物的行為。這裏遊戲是在母狼----“非理性”動物的代表----與女人之間展開的。母狼贏得了遊戲。母性機製對這個女人不起作用嗎?

原則上講,任何一種生物有機或是生物社會機製都會發生故障,因而會發生僅能發揮一半的作用或是完全壞掉的情況。受損害的神經有可能不傳導牙齒蛀蝕並疼痛的信息。而在一個女人身上,母性生物社會機製發生故障也是可能的。通過傳說,故事或我們的田野調查中所見到的案例裏的女人都是母性生物社會機製正常運轉的。同放棄胎兒的女人案例一樣,生下後把孩子扔掉的母親同樣也是另外一些生物社會機製的犧牲品,後者以無法抵禦的壓力讓她拋棄親身骨肉。

有這麽一位65歲婦女的案例,我跟她很熟,咱們從社會的角度來看看她的所作所為。18歲的時候,她單身,居住在西班牙鄉下,可是她懷孕了。她的家人當發現“情況”後,帶她到另外一個城市居住,直到孩子生下來。生下來後,她又被迫永遠地跟自己的孩子分離。懷孕期間,這個女孩一直就處在矛盾之中,一邊是羞恥的可怕生物社會機製,一邊則是母性的生物社會機製。好幾次她都企圖臥軌自殺,希望火車承擔慈父的角色,把她從這個生物社會折磨的的活地獄中解救出去。而每次自殺企圖最後都是活下去的願望機製贏得了遊戲。

可是怎麽能抱著個孩子回到家鄉呢?羞恥的神聖宗教裁判所----公狼和母狼都不了解的強大的生物社會機製----就不認同。“當把孩子從我懷裏抱走的時候,太恐怖啦----她跟我講了好幾次,每次都是淚水充滿眼窩----。匕首剜心也不會這麽痛苦。從那一刻開始,我就什麽都不幹,就是想我的女兒。她怎麽樣啦?她在幹什麽?她會怎樣?我生活在地獄裏一樣。我是陽光下最不幸的一個人啦”。多少年都過去了,可是她還在承受著大自然為拋棄自己子女的母親所準備的生物社會折磨。

在維森特.布拉斯科.伊巴涅斯(1867-1928,西班牙近代偉大作家和政治家---譯注)的小說《蘆葦與泥塘》裏,有個姑娘,一方麵富有,體態婀娜;一方麵又貧窮,家貧如洗,最後嫁給了一個她自己非常討厭的富翁。她把自己美貌出售給這個令人惡心的富人,以此進入了社會等級更高的一層。這個富翁,非常狡猾,在遺囑裏留下了這麽一個意想不到和非常難辦的條款:“如果她守寡時,再婚或是懷孕的話,將失去所有的財產”。終有一天,這個年輕富有的寡婦要麵對可怕的兩難選擇:要麽把剛生下來向她哭叫要奶吃要溫存的孩子留下,重新回到舊日的貧困當中去,要麽放棄自己的孩子,繼續當那個社會裏的一位“重要的”貴婦人。兩種生物社會機製的鬥爭是殘酷的和無法協調的。無論她選擇哪條道路,都是將承受折磨而成為一個犧牲品。

她選擇把孩子交給孤兒院。這個女人繼續享有為那些贏得階級遊戲(物質財富競爭的遊戲場)的人所保留的鼓勵和享受的生物社會機製。每當想起過去自己生活在“下層”社會等級裏的時候所遭受的苦難,當得知那些依舊生活在“下層社會”的人們是如何嫉妒她的時候,她就覺得獲得了很大的心理安慰。對於居住在宮殿裏的人來講,如果人人都擁有了宮殿,他就毫無生物社會享受可言。住宮殿的人需要看到別人住在小房子或是破草屋裏的景象,就如同諾貝爾獎獲得者需要看到其他作家水平平庸以及眾多文盲的景象,才能感受到這個獎是大自然設計給成功者的一樣。

咱們遇到了西班牙語諺語:“醜女的福氣,美女羨慕”所講述的情況。在維森特.布拉斯科.伊巴涅斯小說裏的這個窮姑娘的美貌令她贏得了階級遊戲。其他體型一般的女孩隻好嫁給收入捉襟見肘的漁夫。她們繼續停留在昔日自己也曾經曆過的貧苦當中並且嫉妒她目前的處境。可是同時她們又有愛她們的丈夫和給她們帶來歡樂的孩子所帶來的另外一種享受。她的美貌讓她贏得了一種重要的遊戲,可是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離開愛她的小夥子和親生骨肉。這兩種機製在她有生之年都會持續不斷地折磨著她。而這個女人沒有任何辦法來像拉一下開關就關燈那樣,擺脫這種生物社會摧殘。

每當這個年輕寡婦在路上遇到街區裏的老同學,就感到自己是在物質財富遊戲場上和美貌遊戲場上的獲勝者。相反,在母性的遊戲場上,她的那個老同學,身材和物質財富的貧窮者,挽著丈夫帶著可愛的孩子從她麵前昂首走過,就在傳遞著生物社會機製的明確信息:“在異性戀的遊戲中,在母性遊戲中,我是百萬富婆,而你是無產者,窮人和不幸的人。我可不願意落到你的境地。就是你再漂亮,不就嫁了一個老頭子嗎?你盼著他死,你打心底裏討厭他。你真愛的人,你卻不能去愛。真是可憐的女人!你隻能偷偷摸摸地跟你的情人緊著親幾下就分開,兩個人都這歲數了還像做賊似的。後來,你不得不拋棄親生兒子,使得你的情人絕望之下,淹死在稻田裏。‘醜女的福氣,美女羨慕’”。

也有些女人不像我們案例中的那樣決絕。她們對子女是完全或部分地佯作不知。我們在這裏也看到不同等級或是層次。我跟一個在牛津準備博士論文的美國學生很熟。在他第一個孩子出生後,他母親寫過來一張明信片並寄過來一個禮物給她的孫女。看到這些時,這個學生立刻憤怒了(另一個強大的生物社會機製),抱怨說:“那個女人現在來祝賀我們有了一個孩子?她怎麽敢呢?這孩子不是她孫女,就跟我不是她孩子一樣。當初她極不情願地生下我,隨後又把我拋棄了。要不是我的爺爺奶奶,對我來說他們才是我真正的父母,我真不知道我會是怎麽一個下場呢”。

這個女人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生了孩子又這麽對待她呢?母性機製在她身上不起作用嗎?能夠推斷的就是,她生下的是一個她恨之入骨的男人的孩子。對她丈夫的仇恨----一個讓她承受了難以言狀苦難的男人----摧垮了在她身上的母性生物社會機製。她把孩子交給了丈夫的父母,他們用無限的親情照看著他。盡管如此,她的母性生物社會機製並沒有全部癱瘓,她從遠處注視著孩子的生活,她對他的興趣與日俱增,越來越強烈。隨著歲月的流逝,她要見到自己孩子的願望越來越強烈,越來越難以抑製,她要求得他的原諒,她要跟他講過去的事情。但是她始終沒敢邁出這步,她害怕“吃個閉門羹”。最終,當她的孫女誕生的時候,她才敢邁出一步,給兒子寫了信。

在第一個階段,這個女人生下了一個孩子,可是他來自一個簡直就是一個真真切切的劊子手的男人,她陷入兩種截然相反的生物社會機製的糾結之中:對丈夫的仇恨推動她也仇視這個孩子並且要躲開他;另一方麵,對自己身上的骨肉的愛傾向於喜歡他,照顧他和給他溫暖。在那個時候,第一種機製占了上峰,她放棄了孩子,把他交給了他的爺爺。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第二機製完全無意識地自動發揮作用,並且越來越難以壓抑。這個女人一生都在“苦水”裏煎熬,承受著大自然為拋棄自己子女者所設計的生物社會折磨,其強烈程度跟她拋棄孩子的程度和方式數字般地成正比。此外她還知道自己的孩子就是譴責她的法官,就是折磨她的劊子手。她還知道整個社會都一直在指責她和審判她。

相反,對所有這些案例的科學分析能讓我們明白和理解這些女人,為什麽在出生前或生下後拋棄了自己的骨肉。至少,她們部分地陷入到強大的生物社會機製的打壓,折磨和訛詐,這些是跟母性生物社會機製相抵觸的機製。但是跟文化結盟的大自然懲罰起來毫不留情,鐵麵無私。有或是沒有罪責,在生物社會地獄裏懲罰著那些違反了定律的人們。

我們看到可以在幾個階段上違反母性生物社會定律:在受孕前(不孕女);在懷孕中(做人流的女人);分娩後(拋棄自己孩子的女人)。盡管如此,我們的分析讓我們得出兩個結論:1)正如我們所見到的那樣,不執行母性生物社會法典的人,沒有不受到另外一些生物社會機製的壓力的。2)任何一個這類的女人,無論是否有罪責,都無法逃脫為違反母性生物社會機製的人所精心設計的生物社會懲罰,無論她是在哪個階段違規的,這是個跟所犯違規行為的嚴重程度有關的,預先自動建立在大腦的生物社會計算機裏的刑罰措施。

最後, 在上等階層的母親(在母性遊戲中等級排分靠前的)和淘汰出局的母親(做人流和拋棄自己孩子的母親)這個兩極之間,存在著一係列處在不同位置的母親。有一些母親----例如今天在我們的城市空間裏----受到另外一些職場遊戲的生物社會機製的壓迫,幾乎僅僅見過或知道自己的孩子。既沒有給他喂過奶,也沒有給他唱過《母狼有五隻小狼崽》的兒歌,更沒有跟他玩過,沒有給他換過尿不濕。“幼兒園”對這些孩子來說,就是他的孤兒院或者幾乎就是牢籠。

“我認識一些人類學者,她們是很差的學者很好的母親;還認識一些人類學者,她們是很好的學者很差的母親;僅有某人是很棒的學者很出色的母親”。有一天,伊文思.布理查德在牛津大學裏這麽跟我講過。情況就是今天在大學裏的女人們,無論是學生還是老師,都要在書本和孩子之間奔來跑去。她們的“職場”或是專業遊戲是競爭非常激烈的和殘酷的。群狼或是北美蘇族人不清楚這些做學問的人得要幹多少活,含辛茹苦,承受著壓力;他們天真地以追求民主而自豪,可是他們得以牙還牙地去爭奪教授,係主任,院長的位置,去搶奪任何一個獎項,這是一個非常殘忍的遊戲,沒有那個其他動物種類會了解這其中的辛酸苦辣。(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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