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 有機體相機和實驗室
技術人員和攝影師們知道應該如何對待照相機鏡頭和攝影機鏡頭以便讓它們即最大化地發揮效能,又不被損壞或者說知道在發生故障的情況下應該如何修複。在人體內照相實驗室和鏡頭複雜和精絕的計劃和遺傳裝設中,預先建立了一係列生物化學和情感機製來使得主體可以預防所有阻礙這些照相車間良好運轉或引發不同程度損壞的事故。
k.光強度的情感法則
在任何時候,一位生物“攝影導演”都會以數字般精確地和絕不會有片刻疏忽地測量光的強度並毫無延遲地匯報給大腦。如果光的強度超過了大腦計算機預定的程序,後者就通過一個跟違規程度或照明強度超規相一致的情感刑罰來通知主體這個違規現象的發生。如果我們仔細注意,當我們駕車行駛的時候,對麵來車的司機給我們打“長燈”, 我們就可以驗證這條生物化學/情感法則的運行:用一個不舒服的感覺懲戒我們並勸阻我們避開這個對我們的有機鏡頭來說是過量的光束。
在電視攝像棚裏工作的人們要忍受著極強的聚光燈照射,他們要支付這個情感代價來換取另外一些情感財富。如果在一個萬裏無雲的大晴天,我們向當頭的太陽望去,大腦計算機會立刻給我們一種非常難受的感覺,促使我們將自己的有機鏡頭對準別的方向。大腦計算機釋放出一種折磨人的情感告誡我們太陽光的強度是非常有害的(事實上,強光燈被用來折磨間諜或政治犯)。
l.疲勞和濫用鏡頭的情感法則
眼睛鏡頭,如同好萊塢的鏡頭一樣,裝有設備來獲取不同的場景。激活這些伸縮鏡頭的肌肉向大腦通報每個場景的拍攝,變換和所用的時間。如果大腦計算機發現某個特定場景超過了相關生物自然程序預計的時間,就會把這個違規提醒給主體並且用增加難受感的量(眼睛發澀)勸說他改換場景, 他要是頑固堅持不改,就讓他越來越難受。由於相對立的社會特性的壓力,作者/讀者我們多少次地違反這條法規,結果是我們的這些伸縮鏡頭縫隙越來越大並且損害也越來越嚴重(不斷加深的近視眼和其他無法挽回的傷害)。
m.外界物體侵入的情感法則
就像攝影鏡頭和照相鏡頭一樣,有機鏡頭擁有一個鏡頭蓋來避免外界物體和微粒的進入,這些東西的進入會阻礙我們拍到完美的場景,或者會傷害鏡頭玻璃或結晶體----在兩類鏡頭裏都是脆弱和敏感的材料----。在這裏,我們再一次發現敏感設備的聰明絕頂的保護措施。如果設在眼睛裏的海關官員精確清晰地通報大腦說一個外界物體迎麵攻擊過來,大腦計算機就會釋放出緊急狀態的情感機製:“注意!把鏡頭蓋上,要不,我就讓你遭到情感打擊”。
這是一個跟打噴嚏,腹瀉,嘔吐並行的緊急情感機製。盡管開始的時候,主體還有講最後一句話的決定權,但是在他來回想上兩遍之前,鏡頭蓋已經蓋上了。這個靈巧有效的情感機製,就如同大自然預先設計給這個蓋子的即刻行動性以及“總是手動”一樣都是精準絕倫的。盡管有全部的遺傳預見計劃,一顆塵埃微粒或一根頭發落入這些有機鏡頭裏,是不能被眼睛,聲覺和嗅覺天線所探測到的。
大自然設置的偵測這類微粒入侵的生物檢察員向大腦匯報它們的出現,而大腦告知主體並用跟受到的傷害或麻煩成正比的難受感勸他要極其小心地設法把它取出來。為刮胡刀片刮傷眼睛所預設的情感懲罰是大腦計算機所有情感恐怖刑法庫裏最可怕的一種。
僅僅看看布努埃爾和達利(西班牙20世紀的兩位著名藝術家----譯注)的優秀短片,《Un chien andalou》(一條安達盧西亞狗)
裏的那個後果場景,大腦計算機都會給你一種非常難受的責罰。當我第一次看這部片子的時候,放映廳裏恐怖叫聲不絕於耳。
n.話筒和有機聲音實驗室的情感控製
大自然設計並安放在頭部兩側的敏感話筒和複雜的聲音實驗室裏,非常精確地測出傳過來的聲音強度並且立刻把這個研究成果傳達給大腦。大腦對照聲音強度法則,而對每一度超量的聲音,都會提醒給主體這個違規現象,並用跟違規程度成正比的難受感覺懲罰他依此來勸導他服從這條法規。任何人都能夠證實這條物理的,生物化學的和情感的法規的嚴厲性和精確性。
如果電視的聲音比正常的高了一點,我們接著看到的新聞和電影就會有一點不舒服的感覺。如果音量調到最大,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就會難以忍受。我們好好注意一下,任何人都不知道對自己的聲音有機實驗室多少是最適宜和最正確的音量,我們也沒法像一個擁有專業設備的音響專家那樣測量聲音的強度。隻有這些專業技術人員和敏感完備的設備能夠測量出對咱們適宜的聲音強度。
大腦無意識地“知道”哪些是對咱們適宜的音響。時時刻刻用程序中預先設計的強度計檢測著從聲響實驗室傳過來的通報。如果聲音強度百分百地合乎程序預設的強度,大腦計算機就會讓我們享受這些小戲。如果稍稍有一點違反這條法規,大腦計算機就會通知我們並且親切地拽一下我們的情感耳朵:“降低點音量”。相反,如果音量超過遺傳計劃的預設強度非常多的話,大腦計算機就不會讓我們繼續欣賞曾經著迷的節目了,就會用情感鞭子抽打我們和狠狠地迫害我們。
的的確確地,我們應該驚歎所有這些聲音和情感法規和機製的令人難以置信和精絕無比的運行。有這些天線和實驗室的幫助,大腦計算機時時刻刻地關切著所有這些控製著我們聽覺和我們視覺的使用和維護的這些法規是不是都得到了最完滿的不走樣的執行。沒有情感機製,這些也是不可能的。那樣的話,主體都不知道呢,眼睛和聽覺就都已經毀壞了。
我們見到過對抗這條音響強度生物自然法則的生物文化法則。在我們當今的西方社會裏,年輕人應該----非常嚴厲的普遍觀念----違反音響強度的法規。在硬石音樂會上或現代舞廳裏通行一個音樂質量和音響強度的方程式:“音量越大,音樂越好”。(對西班牙吉他大師安德烈斯.塞戈維亞來講,真正的音樂方程式正好相反:“噪音越大,音樂越差”)。
就如同對待社會觀念一樣,年輕人並不質疑這個文化和同時代的觀念。一個膽敢在公眾麵前質疑這個方程式(“噪音越大,音樂越差”)有效性的青年肯定會受到羞愧和被嘲笑的懲罰,並且會被當作一個宗教教派的“異教徒”從當代社會剔除出去或是被當作某個思想意識幫會的“持不同政見者”而被開除出去。年輕人做出犧牲來忍受對自己耳朵的傷害和為了這個當代祭壇所得到相應情感懲罰。這些年輕人的大腦獲得了這個程序和對這個過量音響創造出了情感附加值了嗎?
實際上這些年輕人的大腦計算機最終強迫他們聽這種超大音量的音樂甚至在自己的汽車裏或用耳機的時候也是這樣聽。同時,由於他們違反了音量的生物自然法規,大腦持續懲罰著這些年輕人。盡管如此,保衛著一些社會規則----同代人社會是一個更加嚴厲和嚴格的社會----的生物文化程序的情感機製再一次地戰勝了保衛可憐的和受到虐待的肌體共和國的那些情感機製。作為結局,產生了新的一個病種:多次違反音量強度的生物自然法則所引起的部分性耳聾。(文化戰勝自然命題的另一個變種)。
在許多社會裏,某種文化觀念要改變耳垂兒的樣子,並掛上耳墜兒。大腦計算機由於懼怕這個現行的文化法規,強迫主體戴著這些耳墜而,另一方麵,又用一些輕微的不舒服的感覺指出這些物件所引起的輕微傷害。“哎呀,傻小子,我要是能把這些討厭的破爛玩意兒摘了,該多舒服呀!”一位夫人睡覺前邊摘耳墜兒邊對丈夫這麽嚷嚷。
外界物體無論多小,無論是否對肌體造成了危害,它要是進入到人體哪怕是最隱秘的任何地方,而不被擔負大腦情報工作的某個生物代理人所發現是不可能的,而後者不及時地將發生的違規事情報告給大腦是不可能的,而大腦不去拽主體的情感耳朵也是不可能的。這三重生物法規都不準許例外和違反。
o. 單調聲音的情感控製
在大腦裏建有一條生物自然法規,我們可以稱之為單調聲音的情感法規。一段樂曲讓我們感到非常愜意,“心靈隻能交出去一次”,但是如果調轉唱片,一遍又一遍地聽著同一段樂曲的話,就會變成一場惡夢。我們可以按照這條法規的線路走一遍。聽覺係統的生物海關官員們控製著聲響的強度,音樂主體的質量,以及它的變化或單調。
一個兩歲的嬰兒看來對聽同一句話,同一首歌,同一個故事已經不會感到滿足了。他的父親馬上就要唱完一首兒歌了,就在將要結束的時候,他取下奶嘴,說:“再唱,我還想聽”。就在他父親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的時候,他還是永遠不滿足。弗洛伊德指出了這個有趣的現象,並把它作為一個很難解決的難題。
我們可以在這裏發現大自然的“左手”以及它聰明和實用的遺傳計劃。這個兩歲兒童的文化檔案庫幾乎就是空空的。他的大腦計算機設有程序來獲得一個很好的生物圖書館,一部很好的字典,一個豐富多彩的聲像資料庫。
一個生物文化程序是通過一遍又一遍的彩排而獲得的。所以兒童的大腦計算機推動他要一遍又一遍地聽同一首歌曲。兒童自己不知道這條法規(弗洛伊德也沒有發現,盡管他就差半毫米了)。簡單地講,他的小腦瓜通過情感機製推動他要聽很多遍這首歌曲。
根據大腦聲像資料庫獲得的錄音素材的不同狀況以及年齡的不同,大腦內建有一個單調或聲音變化的法規程序。 對某一段旋律,一首交響樂,一支大眾歌曲,一段演說,一句話,一段聲響或一係列聲響,無論是兩歲的孩童還是 40 歲成人都不知道聽多少遍才是合適的。
不必憂心忡忡。您的大腦計算機按照這個精確的法規,會用它大腦計算機的語言告訴您什麽時候足夠了:每超量一度,就增加一度情感懲罰。我們聽一段樂曲。“我們歡喜”。 大腦計算機由於我們豐富了生物聲像資料庫的曲目而給我們一筆酬金。我們再次來聽: bis repetita placent. 大腦再次支付我們一定量的歡快。
要讓聽第三遍, ---- 我們假設 ---- 大腦就會預先講:“好吧,最後一次”。如果強迫我們聽第四遍的話,大腦就會警告我們:“我要開始用一種難受的感覺懲罰你”。假設我們被迫繼續聽下去,大腦就會每次增加給我們的情感懲罰的新劑量直至折磨我們。中世紀的或是現代的刑訊者都不止一次地利用這個遺傳計劃的預設折磨程序。
在這種情況下,就如同在眾多其它領域裏一樣,有著一些生物自然的或生物文化的程序,它們要不就是踩動同一輛自行車的兩個腳蹬子要不就是各自朝相反的方向扯拽這塊情感毛毯。念珠祈禱 ---- 連續重複五十遍同一句祈禱詞 ---- 違反了聲音單調法規,因此祈禱者就應該付出這個情感懲罰。聖母瑪麗亞的信徒們為了獲得另外一些情感好處,非常情願地付出這個小小的懲罰。
我們可以說那些把頭發剃光就在腦後留一條小發辮兒的年輕人也是同樣情況,他們拿著鼓或是一些小碟子沿街一遍又一遍地唱著同一個單調的歌詞:《 Hare krishna... 》(我們在後麵的章節裏還要繼續研究這條法規)。(印度教禱詞,六十年代進入美國,傳播廣泛 — 譯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