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蓮心經:那一斧的風情-三十六(上)
(2009-11-22 09:47:34)
下一個
【36】鳳美在我生命中隻有一個角色
馬鳳林不可能不知道我的野心,在我被馬蓋趕出來的第三天,他就打電話找到了我。當時是方雪梅拿過電話放到我耳邊的,因為她正騎在我的身上。
方雪梅匐下身子來,湊著我沒放電話的那個耳朵說:“如果我現在叫的聲音大一點,你說對方聽到會揣測什麽?”
其實我對馬鳳林說話的時候本身就有些氣喘噓噓,他開口問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在哪裏,是不是在找小姐。我說不是,他就立即吩咐道:“現在我叔徹底對你失望了,你之前不是說要看看我們的陰謀誰先暴露嗎?你認輸的話,以後就乖乖跟我幹吧,有興趣的話,我們下午三點鍾準時見個麵——別找小姐了,下午你會見到一個真正的絕色女人。”
其實我不信南都城還能有什麽人會比方雪梅漂亮——即使是陸玉蓮,也隻是多了一種特別的味道——恐怕這世界上最難形容的味道就是女人味道,我不形容了。何況方雪梅也不是什麽小姐,在春秋集團解散前,我就給了一筆款子安排她的生活,仗著和鳳美甚為熟撚,與我接觸倒也方便。她停了扭動,突然問馬鳳林是不是在和馬蓋演雙簧戲,譬如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實際上他們之間是通了消息的,畢竟前幾天才上過楊柳的當。我問她能下來再說麽。她說不能下來,意猶未盡。我便說自己現在在與馬家的鬥法中,何嚐不是一樣的騎著下不來,高潮還沒到呢,等著瞧,大不了落個魚死網破,魚死了不能複活,網破了還可以再補。
我是帶著魚死網破的心態去見馬鳳林的,依舊是當初去拜訪宋忠義的那個破舊倉庫,不同的是那個破集裝箱已經不存在了,似乎從來都沒有存在過,因為先前的洞口跟著一起消失了,空地上隻是鋪著一層沙礫和綴著些許落葉。馬鳳林用電話指示我走進了一個塗料桶圍起來的地方,赫然發現楊柳竟與他並肩而坐,隻是換了高領風衣,戴了茶色墨鏡。
馬鳳林雙掌輕拍,一邊走向我一邊笑道:“我就知道你會來的,南都城裏你再也找不到一個像馬某人一樣的合作者了——不要以為徐遇春還是你的夥伴,我常見到他在叔叔的客廳裏,兩人一起喝茶打哈哈,楊楊,你說是吧?”
楊柳依舊端坐不動,隻是微微頷首表示讚同馬鳳林的說法。
“恐怕你在南都城也找不到一個像程某人這樣的合作者了。”我握馬鳳林的手一定很用力,能感覺他微微變色。
“好,我們合作的第一件事就是上次宋忠義交待的事情——到現在為止,你也肯定知道了不是叔叔要和他作對,是我要和他作對,作對的最好方式是從合作開始。知道他要我幫喬老頭什麽忙嗎?就是成立一家房產企業,掛在美林集團旗下,去競投一片土地,然後承辦市府的限價房工程——限價房工程的實質,你是清楚的,那就是政府請客,企業赴宴,百姓買單。”
“這是他們洗錢的一種方式!你如果動作這麽大,馬蓋還不會發現麽?”
“他遲早會知道的,隻要這個時間差的仗打好了就沒有關係。”
“你這樣做的好處呢? ”
“我的好處你不用知道,你隻需要知道你能得到的好處 。”
“什麽好處?”
“得到她算不算一個好處?”馬鳳林指了指楊柳。
楊柳應聲而起,高領風衣解開了兩顆扣子,露出裏麵紅色的緊身毛衣,微微地揚起了她的頭,媚眼斜瞟,嘴角有一絲傲慢抑或是挑逗——誰也無法否認這個女人身體的魅力。馬鳳林繼續道:“你不是認為我的野心是得到她嗎?好,那你可以把她帶走一天,然後幫我做事。”
我倒並不認為這是個什麽好處,譬如她如何能從馬蓋眼皮底下溜開呢,馬鳳林又如何舍得那最愛的女人來做交易呢。
馬鳳林走的時候沒有回頭看一眼,腰板挺得很直,不像在馬蓋麵前的卑躬屈膝。
楊柳就站在我的對麵,相距隻有一尺,胸脯隨著呼吸起伏。
“你不是五年沒有離開過馬家嗎?”我雖然想和這女人上床,但更怕上當。
“南都城還有哪裏不是馬先生的地盤呢?”回答問題的最佳答案是另一個問題。
“至少這裏就不是,我記得上次見宋忠義就是從這個破倉庫進去的,隻是現在看不到任何入口了。”
“你還需要理那種老人麽,至少我身上的入口你找得到吧。”女人渾然沒有在馬家沙發上的冷豔,說這話時眼睛就一直盯著我。
“去哪裏?”我的聲音第一次染了害羞。
“你的車上總沒有監控設備吧?”她終於笑了,透著對我上次窘迫的揶揄,似乎那並不關她的事兒。
康冬至昨天就把車子還給了我,他知道我沒有在美林集團做事了,知道我要大幹一場,他那時眼神裏透著憂鬱,說不明白我這樣拚死拚活為什麽,反正自己隻有一個目標,就是找到張蓉。我拿他的煙頭過來給自己點上一支煙,吐著煙圈保持沉默。他便歎了一口氣,說:“想當初我們念高中的時候,兩個人抽一支煙,比現在還快活,如果你和張蓉不跑出來,我也許畢業後就回了大康村,那個高支書的女兒不是喜歡你嗎,我就幫你頂罪娶了她,說不定村委換屆還能撈個一官員半職,你和張蓉做點小生意,日子一樣過得自在,哪像現在這樣眉頭緊鎖。”他伸手過來在我頭上拔了一根白發下來,遞到我眼前,續道:“這半年來,你白頭發又多了不少呢,嘖嘖,還不到三十歲的人。”
這話不隻是他感歎,鳳美也抱怨過。她是在第一時間知道我被馬蓋趕出馬家,回到家裏時,她依舊像往常一樣燒了好菜,依舊幫我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知道我在顧傾城家裏吃過飯後,沒有怨言地開始收拾碗筷,我從後麵攬著她的腰說對不起,問她自己怎麽不吃。她過得一陣子才說自己吃不下,對不起的不是她,是她父親。我立馬知道馬蓋打過電話給她了,便試圖解釋:“想來是他老人家誤會我了,你想想,我當初把春秋集團都悉數奉上,還去爭什麽呢——他有告訴你為什麽解雇我麽?——說我挑撥他和馬鳳林的關係?這還用我挑撥嗎,外麵哪個不知道馬鳳林背著他做些事情,你想想,我程某人無論多蠢,也知道自己是個外人,給你爸說了他也不會聽的。——我當然是外人,否則怎麽隻憑楊柳幾句話就讓他相信我存了我二心,難道你看不出楊柳和馬鳳林眉來眼去嗎,說不定他二人早有預謀,就是覺得我礙事才想把我從美林集團趕出來。——鳳美,你是我的妻子,我怎麽會忘掉我們結婚那晚的情景和誓言呢,鳳美,我擁有你就夠了,還不是考慮你爸隻有你這麽一個女兒,就幫他做做事情,他現在不用我了,我還樂得清靜,可以多陪陪你,比如你不願請保姆讓家裏多個外人礙眼,我可以幫你一起做飯的。我愛你,馬鳳美同學。”也許我當時抱她越來越緊,也許我當時的話語裏滲著真摯與激動,女人消了氣,反轉身來對著我,摸摸我的鬢角,歎道:“秋哥,你看你多了好多白頭發,我不要你再有什麽煩惱。我就相信是爹爹誤會了你,其實他也辛苦,有時候想想,他也許是喧囂中最寂寞的一個人,母親去得早,並且他一直沒有一個自己想要的兒子,何況他的性格很霸道,即使和我有了誤會也不會主動與我溝通解釋,譬如今天來電話隻是說了三句話,然後問了兩個問題,一是問我什麽回去看看他,再者是問我和你離不離婚。秋哥,我又怎麽會和你離婚呢?但你也得原諒我不會和你離開南都城去生活,畢竟他是我爸爸,他隻有我這麽一個女兒,他還在世一天,我都不能遠離他的。”我已經把她抱著斜臥在貴妃椅上,默默地聽她說,默默地撫摸她,默默地點頭。她盯著我發了一會兒呆,才笑道:“別動,我幫你把白頭發拔掉。”我說白頭發越拔越多,她翹著嘴說:“就是要讓你變成白頭翁。”我捏下她的鼻尖兒道:“然後你就好出去找年輕小夥子?”她胸一挺,道:“哼哼,是又怎麽樣?”我侵占了她某處的手用了用力,嬉笑道:“這樣!”她想掙掙不脫,隻有妥協,咬著我耳朵說:“老公,我愛你!”
所以康冬至提到張蓉的時候,我腦子裏同樣有我和她剛到南都城的時候,在那簡陋的出租屋裏成天睡大覺,她催我起床去弄吃的,我賴著不動,說要給些好處才起床。她便在我臉上親了一口,我說這不夠,她又喊了一聲:“咬牙,我愛你!”我說還是不夠,她想了想,才附在我耳朵上膩聲道:“老公,我愛你!”,我當時高興得雙腳一攪,把被子踢到了床的那一頭,想翻身起床去弄吃的,卻又被她一把拉下來重新躺著,她趴在我胸膛上問道:“你說我們以後會不會真結婚呢?”
我當時的回答是:“當然會結婚,你難道還想賴啊,告訴你喲,張蓉,你這輩子生是我的妻,死是我的——我的前妻!”她一把擰了我的耳朵,咬牙道:“即使我死了也不許你再找女人。”
可如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