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性綱目

人非草木,孰能無好,有則加勉,無則改之。
正文

玉蓮心經:那一斧的風情- 一

(2009-06-21 11:09:02) 下一個
【1】 玉蓮睡著了
  
  我認識一個叫鄧勉之的人,他曾說自己一生最向往的生活是讀書、教書、寫書,但他依舊在南都城的路邊支了個攤兒,賣一種叫武大郎燒餅的餅兒,又幹又硬,如同他的臭脾氣一樣,更要命的是,有人說他寫的書也是又幹又硬,譬如那套《本性綱目》。
  
  鄧勉之說我的一生比張雲帆的一生更富有傳奇色彩,承諾以後為我寫本傳記,當年我是沒有勇氣的,沒有勇氣讓別人知道我的一生。
  今天,我有勇氣離開了南都城,就有勇氣幹任何一件事,當然除了背叛黨或者投奔台灣——因為我不是黨員,也沒有台灣的親戚。
  
  我拿起了筆,決定自己隨便寫寫,寫到哪算哪——因為和我一起離開南都城的還有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漂亮的女人,她叫陸玉蓮,我們在離開南都城的時候說過一句:“在哪裏病倒就在哪裏死掉。”
  
  我回頭看了兩次玉蓮睡覺的樣子。
  
    在柔和的燈光裏,她光了身子,斜躺在兩米寬的大床上,潔白的床單,潔白的皮膚,隻有一頭秀發是黑色的,散落成雲。她懷裏抱著一個枕頭,腿下還壓著一個枕頭,一隻手反過去平伸著,也許是在摸我有沒有在身邊,酒窩裏還漾著笑意,也許她正在做夢。
  
    她很美,睡著了的時候更美。很多人說她像金泰熙,但我並不知道金泰熙是誰,隻知道玉蓮常去韓國購物,我正係著的這根皮帶就是她送的,當然,我沒看出和地攤上的皮帶有什麽兩樣,也許是因為我有十年沒擺地攤了。
  
    我卻根本睡不著,在她額頭輕輕地吻了一下,幫她蓋了被子,打開窗戶,讓窗外的寒氣撲麵而來,因為我感覺站著亦在做夢,譬如昨晚還在南都市,今早卻呆在了這個小鎮的小旅館。
  
    昨晚六點過後的那兩個小時,也許是我一生最難熬的兩個小時。
  
    當時我的車就停在京珠高速的一個入口不遠處,雨水將夜色浸透了,粘在南都市的每一個角落,車裏很安靜,隻聽見雨刮和擋風玻璃在機械地摩擦。我和玉蓮就那樣安靜地坐了兩個小時。
  
    是玉蓮先開口說話:“秋哥,我們走吧。”
  
    “玉蓮,可你要清楚,我們離開後,今生今世再也不踏入廣州一步。”
  
    “嗯。”
  
    “那我們走吧,在哪裏病倒就在哪裏死掉。”
  
    “嗯。”
  
    車子上了高速路後,玉蓮歎口氣說:“其實冬瓜真的很乖,我都替你舍不得,唉,我再也聽不到他叫我幹媽了。”
  
    我沉住氣回答道:“可你知道,冬瓜並不是我親生兒子。”
  
    玉蓮知道我就是為這事才決定離開廣州的,也許她更想知道冬瓜到底是誰的兒子,可是她並沒有開口問,一直沒有問過。她不但是個清純的女人,更是個有風度的女人。
  
    玉蓮關掉了音樂,又歎口氣,說:“秋哥,其實我想想,我也算太自私了,明知道自己的八字太硬,克了兩任丈夫,卻還要跟著你……”
  
    我側頭望了她一眼。她笑道:“我是不是不應該在這時候說這些?”
  
    “你可以先睡一會兒,半夜換你來開車。”
  
    “沒有你抱,我睡不著。”
  
    “如果我現在抱著你,恐怕你更睡不著。”
  
    “我才不呢,是你會睡不著。”
  
    “你別忘了現在在下雨。”
  
    “下雨又怎麽了?”
  
    “你不是說喜歡和著春雨的節拍嗎?”
  
    “可這雨也太大了點!”
  
    “不就是節拍快點嗎?”
  
    “我掐死你。”
  
    我真的被玉蓮掐了一把,不過力道很快變了,變了大小,變了方向。
  
    我第一次被玉蓮掐是前年的事了,在她第二任丈夫的喪禮過後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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