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時期,中國社會的苦難與血腥

我是中國貴州作家張宗銘。我的係列長篇小說,是中國第一部敦促共產黨人換位思考的作品,被文學教授推薦,連續參加諾貝爾文學獎角逐!
正文

噩運不斷的土匪頭 (上)

(2009-08-29 02:23:29) 下一個

 

 

--摘自張宗銘長篇小說《女人土匪東洋狗》


 

當貴州的山區進入冬季的時候,當冬天難得露臉的陽光又一次軀散了寒潮的時候,劉禮靖拖著沉重的的步子,從潮濕的積鬱著黴味的茅草屋裏走了出來。他歪歪扭扭地高一腳低一步地搖晃到七八丈遠的鬆樹林邊,氣喘籲籲地靠在鬆樹幹上,雙腳竟又奇怪地發軟,一下子又滑坐在樹下。

……久違了的太陽仿佛格外地對他開恩和關照,居然連續好幾天大放光彩。這樣,虛弱透了的劉禮靖,天天睡到麻婆為他鋪好的針葉鬆上,懶洋洋地從正午曬到日頭依山,這才回到茅屋裏去。

第五天正午,在日頭好容易光臨這山溝溝的時候,劉禮靖又步出了茅房。在清涼的山風中,劉禮靖頓感那曠日持久的寒顫消失了,他把麻婆倒在這裏的又一簍針葉攤平……這每日兩簍的針葉床,現在已有幾尺高了。劉禮靖對麻婆和她的小個子男人這有意無意的關照,心裏又產生了一股感激之情。這種感情,是他在久病之中,在他一天又一天的康複過程中感受到的,致於是送水倒水呢,還是喂湯喂藥……他說不清。他過去沒有生過病,很小時就失去母親的關愛。自他弑父殺兄之後,他已經變了另外一個人:他隻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斷,相信那些曾與他出生入死過的弟兄;他甚至願意相信一條狗,也不願相信今天出現在他身邊的任何人。他已經忘卻了這人世間還有著真情,忘卻了這世間還存在著公理。

--麻婆一邊燒飯,一邊不時地睃視著他。幾個月來,這對夫妻對他的特別關照,也仿佛成了他的土匪成員。這對夫妻對他敬而遠之,畢恭畢敬,服服貼貼,就是在他病得奄奄一息時,也居然表裏如一!

劉禮靖不禁摸了摸腰間的手槍和匕首,對麻婆的睃視覺得太滑稽太好笑。這種罕見的疏遠實在有些好笑,仿佛照護他都好幾年了,這對夫妻還是沒有麵對麵地同他說過一句話。

可是今天,劉禮靖真是爽心透了,他在麻婆的視野裏想展示一下自己:他不禁躍起身來,在林中展露了幾套拳腳……這才氣喘籲籲地躺下。他眯起雙眼,嘴裏嚼著一根針葉,望著天邊飄逸著的幾朵白雲。陽光這麽的令人愜意,身子暖洋的,一種失落己久的騷動在他的體內升騰開來,身子下的東西挺直了起來,一股淡淡的欲望在悄無聲息地撩撥著他,漸漸地,這股淡味濃烈起來,他又想起了他朝也思暮也想的戴敏!

她現在怎麽啦?假若張家能這樣平安地繼續下去,她和她的孩子也就安然無恙;倘若張家出了事,她就會被攆到農村去,去承受那苦不堪言的日子。此時他想,他不可能像落荒的野狗那樣等待下去了,他應當盡快地趕到戴敏的身邊去,即便是去死,他也要盡快地趕去。與她在一起,他才有歡樂和安寧。她這樣的女人,他決不會丟棄,沒有她,生活便會失去光彩。

----我不是能站立了嗎?我還躺在這裏幹啥?為何不試試自己的腿力?他心血來潮突發異想:登上山頂去,試試有沒有體力。於是,他翻身彈起,緊了緊皮帶,檢查了槍和匕首,朝山林中走去……

麻婆在他後麵喊著:“要吃午飯了。”

他回頭朝她笑了笑,指了指山林,徑自走了。隻走了幾十丈,他就倚著一根雜木樹喘息起來。他想:這咋行?這裏離貴陽一百多裏路,平時躲躲藏藏的也要走兩三天,如這樣下去,不是要走十天半月?你若是碰見險情,還得與人搏鬥和奔跑……於是,他拔步向山林深處走去。樹林越來越密,不少荊棘擋住了去路,他掏出匕首,邊砍邊走。他翻越上一塊岩石陡坡,驚訝這裏居然還有一片平整的林地。剛靠在一棵碗口粗凋謝了的雜木樹上喘息,忽見幾丈開外,一頭野豬穿過樹蓬、呼哧呼哧地張著獠牙大嘴向他猛撲過來……他想也來不急想,一縱身抓住樹枝,一抬腳翻上樹椏上去。此時,猛烈的一下碰撞差一些將他甩落下樹來,右手握著的匕首“鐺” 的掉在岩石上,它彈跳了一下,便落了下去……

那頭野豬大約用頭撞得太猛的緣故,一時竟傻乎乎地站在樹下,兩隻細小的眼睛發出暗暗的幽光,瞪著樹椏上的劉禮靖。劉禮靖搖晃著樹枝,對野豬叫嚷著:“豬玀,快些滾開!滾開!”

這碩大的憨豬一點也不把他放在眼裏,也似乎從昏朦中清醒了過來。它又“呼哧” 的叫喚一聲,撲到樹下,用它的獠牙掀著鬆軟的泥土。它邊刨邊咬邊推,嘴裏還發出咀嚼的聲響。不多一會,這根樹便開始傾斜了……

劉禮靖掏出手槍,將子彈上膛,道:“憨豬,你豈不是存心滅我?我隻是不想在這深穀裏傳出槍聲。你不知我劉禮靖是個殺人魔王也罷,老子還是先給你打個招呼,做個人至義盡:想當年老子在全軍團,也是出了名的神槍手。老子能把手槍轉三圈,轉身朝你開槍也是百發百中。快些走開,你我大路朝天,各人一邊。別真的把老子惹火了,惹倒毛了,否則,老子一槍就結果了你!”

野豬抬起頭來,聳聳嘴鼻,它似乎在說:“你要這麽威風,還爬上樹幹啥?你下來吧,我也好省些力氣,看看你凶還是我凶。”索性懶得料理他,又開始拱起土來。

樹上的劉禮靖心想,這憨豬在尋開心,它也有無聊的時候!這年月我不能對人說話,也不能對鬼說話,無聊的碰上了無聊的了。它拱它的樹根,我坐在這裏同它吹吹牛殼(閑聊),它累了就會走開的。於是,他也坐在樹椏上,把手槍在手上熟練地轉了三圈,又對野豬說道:

“老夥計,不要再翻土搗根的了,我又沒有惹你傷你,何必自討苦吃呢?我真的不想開槍,真的一點也不怕你。老子是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玩耍的人,老虎都不怕,還會怕你嗎?”他不時地蹬樹幹,野豬也時不時地抬起頭來,還不停地抖動粗黑的棕毛。

劉禮靖奇怪,他現在就想說話,特別是想對這頭憨豬說!有些話對人說不得,說了也傷害自己,對這憨豬說說也好!於是又道:“憨豬,我是個活得不耐煩的人,我事事都不順心都不如人意。我無家可歸,我病了好些個月剛剛複原,我大難不死……再深一些地對你說吧,我喜歡一個女人,就真正地隻喜歡她,我今天闖進你的禁地,一點也不想同你作對。我隻是想練練腿勁,過些天好上路,去找我的女人。若是有好法子,我與她……當然帶著她的兩個兒子,一起去尋找活路;若是沒有活路,我就同她死在一起也好……”

劉禮靖有說不完的話要說,野豬聽呀聽的,也聽得沒興趣了。它不停的拱土搗根,就想把這個坐在樹椏上吹牛殼的人,連人帶樹地推下山岩去!劉禮靖還有些話沒有傾吐出來,他的話使得他的心都隱隱作痛起來……在他傷感的時候,雜木樹“吱”的一聲,樹身向下傾斜了幾十度……此時這憨豬抬頭張嘴地衝著他,他歎息一聲,心想人活著也太無味,想發發善心,想與這野豬多交談一會它都不依不饒!劉禮靖窮開心地將手槍轉了三圈,就揮手一槍從它的腦門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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