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寫博客與美國文友交談,你們要充分相信我,因為我的小說絕對以公正的立場寫小說,幾乎不帶任何偏見地寫國民黨人與共產黨人!閑話少說,我開始發內容簡介和第一章了!
《女人土匪東洋狗》
這是一部敘說一位真正的正直的革命家遭遇太多的不幸和屈辱的作品;
一部敘說解放初期國民黨起義將領及其家庭的作品;
-部描寫解放初期土匪、地主、地主婆及其子女、妓女、革命隊伍中的卑劣小人、窮苦人……為生存、為權利、為命運而奮爭的作品;
一部用兒童的目光,注視新中國、新政權、幸福與光明,暴力與血腥的作品;
一部用耶穌基督的獻身精神,宣揚信仰、仁愛、無私奉獻的作品;
一部張揚人性、呼喚權利、期望法製、宣揚真愛、鞭撻暴力、揭露醜惡……奉獻給新世紀人類的作品!
故事內容:水靈靈的風姿綽約的布依族姑娘戴敏,本是貴州省貴陽市風景名勝地花溪的一個貧苦農戶的女兒。正是她出奇的美,還未滿十六歲時,便被剛擁有田地、二十八歲還沒成親的地主張雲長一眼看中,於是,這個貧苦的布依族少女成為了青岩古鎮擁有八十畝良田和四十多畝旱地的“地主婆”。
解放初期,具有偏執狂虐待狂個性的地主張雲長,被農民活活打死。留下與土匪頭劉禮靖有著濃情厚愛的戴敏和兩個崽。地主家庭被剝奪了財富和田地,戴敏從一個苦難走向了另一個苦難。她和她的兩個崽張忠和張勇,在沒有任何人幫助的時候,反而得到了土匪頭劉禮靖和東洋狗來福的幫助,使生活在絕境的戴敏又有了生存的勇氣。正當劉禮靖即將帶戴敏、張忠、張勇逃往國外前夕,他被民兵圍追堵截到了絕路,東洋狗來福舍命救主,劉禮靖才脫身跳下了深澗……
戴敏含悲埋葬了來福的狗頭,認為劉禮靖已死,於是帶著張忠和張勇,在貴陽市淪為乞丐。當新政府限令所有的流亡地主返回農村時,走投無路的戴敏隻得投奔到她的親戚--起義將領張雲軒的家中。
張雲軒雍容華貴的妻子唐維綺,是個虔誠的基督教徒。在平安夜這天,她不理會新中國對地主階級的殘酷無情,認為這是主耶穌在考驗她,她義無反顧地在新中國的土地改革、鎮反運動的嚴酷時期,演繹了一部可歌可泣可歎可敬的人間真情!
自從戴敏進入張家大院後,便觸發了一連串蹊蹺的發人深省的故事……
第1章:身世在一瞬間變化
新中國的建國之初,變化滄海桑田。在那特殊的年代裏,若你是真正的工人、受苦人、沒有土地的雇農、乞丐……就像往後毛主席一講就講了二十七年的階級鬥爭那樣:這些占有新中國總人數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勞苦大眾,在新中國硬是吃香得很!
新中國成立後,工人和窮苦農民就像貼上了一塊金字招牌,沒吃的有吃的了,沒穿的有穿的了,沒田的有田了,沒房的也有房了。甚至……過去窮苦人的娃娃想也不敢想的上學讀書,從新中國成立的那一天起,也都變成了現實!
但是,在窮苦人歡天喜地的同時,那些與窮人有關係或沒有關係的地主、富農、資本家、投機商人、妓院老鴇、販賣鴉片者、吸毒者、封建教會成員、舊軍人、舊官僚……那年月可就慘了!當然,男人慘了,他的女人也就慘了,他的娃崽們,也就跟著一起慘了!
本故事從一九五0年七月的一天說起----
張忠和弟弟張勇,出身在離貴陽城約五十裏地的青岩古鎮。他們出身的山寨離古城樓約莫五裏地。至今,這古城內還居住著-些明朝時期的衛戍官兵的重孫輩們。青岩古城離貴陽著名的風景區花溪隻有十五裏地,這-帶居住的大多是苗族和布依族。當時,這裏的苗族、布依族人……把自己稱為“土家人”,把城裏的漢人稱為“客家人”。貴陽城裏的漢人都鄙夷少數民族,把他們都統稱為“苗子”。
-九五0年時,張忠十歲,張勇小哥哥兩歲半。這年七月的一天,張勇先放學回家,老遠便看見幾個細娃爬上他家四合大院前的大梨樹上,在摘那些還半生不熟的梨子。這些梨子成熟後,媽媽戴敏會帶著兄弟倆,挑著滿滿的籮筐,路過娘家時,媽媽總是給貧窮的外公外婆留下一小部份,剩下的就挑到花溪的大街上賣。這梨子是兄弟倆平常讀書的書本費和小費,就是中秋節也隻能吃上幾個……所以兄弟倆都把這梨樹說成是他們的財神樹,平時也愛惜得很。
看見這些細娃在糟蹋梨子,張勇心急火燎地衝到梨樹下,朝他們喊道:“下來!你狗日的些今天要搶人是不是?”
誰曉得這幾個細娃今天一點不怕他,平素最膽小的小毛幺在樹上說道:“你家是地主,你是地主兒。我不下來,今天我高興做哪樣就做哪樣,你奈何不得我,你拿我無法。”
張勇看樹上有四個娃娃,上樹去攆寡不敵眾。於是便道:“我爹爹昨晚回來了。我數三聲,若是你們不規規矩矩的下來,我就去叫我爹,他會放我家狼狗出來,傷了你們可不要哭叫!”
這幾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細娃,聽說要放狼狗出來,真是有點怕了。張家的狼狗來福,是純東洋狼狗,從日本人那裏繳獲回來時,它還是個嫩崽。可如今,來福長得粗壯結實,張開的嘴就像血盆,一口肯定能擰下一個細娃的腦袋。平常張勇的爹爹張雲長帶它出來,把布鞋扔出去,它立馬能叼回來。張家老爺指它向東,它不敢向西;指它向南,它不敢朝北;叫它跪著它不敢站著……再說,張家老爺的腰杆上還別著支盒子槍,幾十丈遠“叭”的一槍,那些在他家土裏糟蹋莊稼的野豬,也就四腳朝天的死在菜地裏!這裏四村八寨的農民,沒有一個不認識了張家老爺的,也沒有一個敢和張家老爺鬥法的!這幾個細娃當然就規規矩矩的下了大梨樹。
張勇正在得意,正要好好地奚落一下也敢同他頂嘴的小毛幺時,小毛幺突然指著遠處,笑道:“你拿你家來福來嚇老子們,晚了!看,李二叔帶打狗隊的人來了!”
張勇果然看見一群村裏人背著火藥槍,拿著棍棒和繩索向他家走來……也猛然想起媽媽昨晚對出去蕩遊一個多月才回來的爸爸說,最近各村各寨都成立了打狗隊,來福大概是保不住了。唉,這懂人性的來福,這好聽話的來福,好乖的來福!媽媽又說,前些天家裏來了三個解放軍,要你回家後,立即把盒子槍交到縣政府……
爹爹不禁笑道:“打來福,我的來福可不是普通的雜狗、土狗。它是東洋純狗,是調教好了的好狗!別人出了一百塊銀洋我也舍不得賣,這樣的狗也能亂打的?蔫卵喲!從今晚上起,我就把來福的頸圈解了,那打狗隊的來打它,要問它願不願……”爹爹還拍了拍他身邊的來福,“來福,有人敢對你掄槍動棒的,你就給老子撲上去!”
來福“汪”的應了一聲,像是聽懂了爹爹的話。爹爹抿了口楊梅酒,把臘肉骨頭上的一點點肉啃光了,才把骨頭丟在空中,來福躍起在空中咬住了骨頭。
這個家裏,每年的臘月都要殺一頭豬,大部分豬肉都用來熏臘肉。臘肉是專為爹爹熏的,媽媽和張忠、張勇,隻在爹爹吃剩下後才能吃上幾片。
張忠和張勇見來福得了臘肉骨頭,都禁不住咂了咂嘴,他們真想吃幾片那又香又美的蒸得晶瑩剔透的老臘肉。爹爹最喜歡吃媽媽熏的臘肉,家裏的臘肉隻有爹爹在家時才能吃,平素就是外公和外婆偶爾來家裏玩,媽媽也不敢拿臘肉招待她的老人。爹爹隻顧自己,他和他那吸鴉片煙的父親一樣,自己喝飽了撐足了,也不會輕易地想起家裏人。這些,張忠和張勇都十分清楚。爹爹在這個他並不喜歡的家裏呼風喚雨,有他在家,就連媽媽也不敢出聲大氣。
爹爹又吃了些酒菜,又提到了各村各寨新成立的打狗隊。
他說:“最近,城裏也成立打狗隊。你當為啥?真是怕人被狗咬,得狂犬病?不是。是共產黨下鄉搞剿匪、城裏搞大搜查時,那狗叫聲會驚動土匪和隱藏的特務,他們當然先要除狗啦!”他突然轉向戴敏:“你說解放軍來過家裏?要我去交槍?”
媽媽一邊納著鞋底一邊點了點頭。爹爹納悶好一會,又道:“你沒有和解放軍講,說我不會去當土匪,是防土匪用的?是打土匪的?沒說這槍是我兄弟、起義將領張雲軒幾年前送給我防身用的?”
媽媽輕描淡寫地說道:“解放軍沒問,我咋說?”
爹爹瞪著媽媽罵道:“老子真是瞎了眼睛,咋找了你這個無知無識的苗*婆娘!萬一解放軍懷疑我是土匪呢?當土匪和與土匪有來往是要丟腦袋的,這你也不曉得?蔫卵!”
媽媽道:“用得著我給解放軍解釋?你成天呆在城裏遊手好閑,寨子裏的人誰不清楚?”
爹爹拍了桌子:“你還敢強嘴?!”
媽媽急忙抽身離開了。她要是這時和爹爹頂嘴下去,爹爹會下毒手打她的。
--現在,張勇看見七八個民兵背著火藥槍、提著棍棒和繩子來了,以為他們是為來福來的,不顧命的跑回家去。他一眼看見爹爹躺在竹躺椅上,解開繩索的來福也正安然地伏在爹爹的腳邊。
張勇急如星火的喊道:“爹爹,打狗隊的……來打來福……來了!”
爹爹從竹躺椅上“呼”地躍起身來,他趿著木板拖鞋,喚了一聲來福,到堂屋的板壁上取下了他的盒子槍。他把盒子槍放在八仙桌上,安然地坐在太師椅上,喚來福到了他的身邊,還把一隻赤腳踏在椅子上。在灶房裏做飯的媽媽這時也聞聲出來,她站在院子裏,驚恐地望著大院門。
爹爹唱起淫穢的山歌:
阿哥鑽進阿妹的被窩,
阿妹問阿哥幹什麽?
阿哥對著阿妹說,
哥哥的小鳥要回窩。
媽媽急得對爹爹喊道:“都啥子時候了,你還唱這些!快把來福藏起來吧!”
爹爹說:“藏?說得輕巧,吃根燈草!”他撫著來福厚厚的毛皮,對它作出最後的交待:“來福,實在無路可走了,你就自謀生路去吧!”
來福也感到橫豎不對勁,它低沉地咆哮著,全身的皮毛都緊張的抖動起來。兩耳豎起,一眨不眨地盯著大院門。
大門被李二叔的二兒子李青山推開了,他半掩著門,把頭探伸了進來,對爹爹喊道:“張家老爺,我們是農會的,有事來找你商量,請你管好你家的來福。”
爹爹玩著盒子槍:“有事商量?那你們提槍弄棒的找上門幹啥?”
李青山仍然不敢進門:“我們怕來福才這麽來的。”
“不會是專打來福才來的吧?”
“不是不是。張家老爺,我爹就在我後麵,我可以用我的祖宗八代向你發誓,絕對不是為來福來的!你家的來福誰敢打?去年你半夜歸家遇上了狼,來福獨鬥三條狼也不虛火,我們哪點敢惹它。”
爹爹這才放心地笑了笑:“不動來福啥都好說。隻管進來吧,我不發話,它不會傷人。”
李青山這才首先出現在院子裏,他的身後有他的爹和他的哥,就連專打野豬的獵戶汪三也背著火藥槍來了。細心的戴敏數了一下,一共來了七個男人。這些人都躡手躡腳地站在李青山的後麵,仿佛李青山是他們的頭兒。戴敏心裏清楚,這個十七歲的小子平常就幹跳幹跳的,寧可在外麵鬼混,也不想幹點農活。雖然他家裏的田地都被他爹賭錢敗光了,但他應該本份些,給人當當雇工、學做些農活才對。
這群人裏真正的頭兒應該是李青山的哥哥李老大,他老實本份,隻是一心一意地想當解放軍。他從土匪圍攻縣城的那一天起,就和解放軍守在縣政府大樓內,他才是這群人裏的頭兒!
可這陣兒,這頭兒還是李青山來當。他不敢貿然地走進堂屋,他又說:“張家老爺,你還是把來福拴起來吧,求求你了,我們見著來福心虛得很,請你把它拴起來。”
張雲長翻了翻眼珠,不理睬他:“你們說不打它,拴它做哪樣?蔫卵!”
“那我們都進堂屋去,它也不會傷人?”
“你這人咋就這樣小心眼。我不發話,它會傷人?蔫卵喲。”
李青山這才帶頭走進堂屋。來福不客氣地輕聲咆哮呲牙咧嘴起來。張雲長拍了拍來福,道:“有哪樣事商量,說吧。”
李老大這才站在李青山身後,說道:“張家老爺,你曉得現在解放了,是新中國了,是共產黨的天下了,農民當家做主人了。我們寨子剛成立了農會,我們農會代表全寨子的農民,要和你算算細帳。”
張雲長跳了起來:“和老子算細帳?老子還想和你們算細帳哩!從三二年到現在,隻有你們欠我的,哪有我欠你們的?蔫卵喲!”
李老大這時懵了,他把臉憋得通紅,找不出適當的言語和張雲長應對。這時,李青山站出來說道:“張家老爺,這都是一些下三爛說你欠了他們的剝削賬,我們這夥鄉親心裏明白得很。我們曉得:張家老爺是貴陽大資本家張繼濤的親親侄兒,這裏所有的田地和房子,都是張繼濤為你和你那吸鴉片吸破了產的父親添置的。你父親逝世後,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歸你一人了!你叔叔張繼濤四八年過世前,還親手把這裏八十畝水田和三十幾畝旱地的地契,都交到了你的手裏。這裏的田地過去是你的,現在更是你的了。對嗎,張家老爺?”
“你到是摸透了我張家的底細。”
“還有哩,張家老爺。你叔叔張繼濤的獨生子張雲軒----你的叔伯兄弟,過去是國民黨的將軍,而今,他又揭竿起義,現在變成共產黨的起義將領了。要不,你哪來的盒子槍,哪來的東洋狼狗?是不是這樣,張家老爺?”
張雲長得意地哼了哼鼻音,李青山又說道:“張家老爺這樣的人家,這樣響當當的人,咋會欠農民的賬呢,我看就不會!”
李青山一席話說得張雲長咧起嘴笑了起來,連戴敏和張勇也跟著笑了起來。李青山笑咪咪地又說:“這些下三爛的話有哪樣好聽的?不過呢,我們既然當了農會的負責人,張家老爺還是給我們這些農會的人一點點麵子,和我們一起去農會,親耳聽聽那些下三爛說些哪樣。張家老爺,你說是不是?”
張雲長拿起盒子槍,把腳翹到了八仙桌上,直搖著頭說不去。說有哪個下三爛敢說欠了他的債,就叫他自己上門來說。
李青山犯難地憨笑了一會,又道:“張家老爺,你就當去農會和寨裏人說說笑話好了。上次張家老爺在小臘狗的結婚酒席上唱的山歌,直到今天我還常常偷著唱哩。”
張雲長道:“哪樣山歌,叫你忘也忘不掉?”
李青山潤了潤喉頭,還真的唱了起來:“……阿哥對著阿妹說,阿妹嗬,哥哥的小鳥要回窩。哈哈……張家老爺和我們都是手拉手的好兄弟!現在,到我們新成立的農會去看看,那真是我們的福份!”
張雲長這才動了心,笑道:“還是李老二談了些人話!”他把木板鞋滑落地上,吩咐著來福:“去把我的布鞋叼來!”
來福隨聲進了裏屋,這時,眼尖的張勇看爹爹剛把盒子槍放在桌子上,就發現這幾個寨裏人一齊收斂了笑容,獵戶汪三取下了獵槍,李青山舉起手中的茶木棒,照著張雲長的腦袋打去--
張勇發出一聲慘裂的叫聲:“爹--爹--!”
一切都晚了!隻見張雲長呆滯地睜凸著雙眼,垂下昏昏沉沉的腦袋,一股鮮血順著頭顱噴湧而出……在村民們正在動手捆綁張雲長時,來福從裏屋撲了出來……這狗日的天曉得哪裏來的狗膽,先撲向欲對它開槍的汪三。它的大口咬住了汪三的槍柄,隻扭頭一摔,汪三便人槍跌到一丈開外……它見人就咬就撲,六個大男人用茶木棒抵擋著凶猛的來福……直至汪三又重新撿起獵槍,把槍頭伸進人堆,來福在汪三還未扣動槍機時,便竄出了人堆落荒而逃……
張勇被這突然的變故驚嚇得兩眼翻白,口吐白沫,臉青麵黑地倒在了戴敏身邊。戴敏把張勇緊緊地摟在懷裏,驚恐地注視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
--這天,張忠沒有親眼看見他的家庭突發的變故。他在學校裏踢了一會兒皮球,比平常晚了大約一個小時才回家。他背著書包,跳躍著走在鄉間的小路上,唱著“解放區的天是明朗的天”。他的跳蹦和歡唱,使平常裏在一起玩耍打鬧的鄉村娃娃都在驚訝地注視著他,他們誰也不上前與他答話,就連平常最要好的夥伴也不理睬他了。相反,從石板房和茅草房裏,伸出一張張冷漠的帶著譏笑意味的臉孔來……他仿佛感覺到所有人都在注視他,鄙視他,所有人的臉上都透出無情和冷漠……頓時,張忠有生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懼,感覺到一股冰涼浸透了他的全身。他感到不對勁,一切都不對勁,於是,他拔腳向他的家狂奔而去……
大院門被閂死了,他的嗓子被喘氣憋得叫不出聲來,他用拳頭猛拍大朝門……奇怪的是,來福居然沒有在門道裏,他還以為爹爹昨天天擦黑回家來了,這時大概又帶來福散心去了。但是,就是有一種不祥之兆籠罩著他,他真的害怕了,於是他又使勁地拍門……拍……好一會,他聽到了母親顫抖的聲音:
“你是……忠兒?”
張忠好容易才喘過氣來,他答道:“是我,媽媽,我是張忠,為啥把朝門關得緊緊的?”
他聽見媽媽取下門閂的響聲,門隻剛開了一道縫,他便被媽媽拽進了朝門。媽媽又立馬閂上了朝門,不問青紅皂白地打了他一記耳光:“不懂事的東西,你也來嚇唬我們!”
張忠想哭,他那委屈的淚水還在眼眶中徘徊。這時,他看到顫栗著的麵如土色的媽媽,明白家中定是出大事了!那想流下來的淚水也強忍住了,他對媽媽解釋說,他不是在嚇她,他隻是覺得不對勁,他喘不過氣來,也叫不出聲來……他才拚命拍朝門的。
戴敏這才一把緊緊地抱住他,她被驚嚇得差不多垮了,他是她的長子,她把她嬌小的身子全都壓在他的肩頭上,向他哭喊道:“忠兒,你爹爹他……被農會的人,打得頭破血流……被他們五花大綁的抓……抓……抓到農會去了!”
十歲的張忠頭腦裏頓時轟地一聲巨響,打從那一刻起,他感覺到他長大了。母親是布依族人的女兒,按照布依族男人當家的習慣,她已經把他當成這個家的主人了!母親悲傷的熾熱的淚水滴落在他的頸部和臉膛上,又順著鼻梁滾入他的口中,他第一次品味到母親淚水的淡淡鹹味,第一次承受著家庭的重壓!其實這時,他真的承受不了母親在痛苦中的重壓,但他認為,此時若是不撐起母親,或者隻要搖晃一下,他的母親便會喪失希望而就此倒下!他像大人一樣地問母親:“媽,弟弟呢?來福呢?”
這時,張勇在屋裏哭泣著呼喚:“媽媽,哥哥,快來啊,我怕……怕啊!”
戴敏這才和張忠進了裏屋,她一邊將張勇按睡在床上,拿起桌上一個煮熟的雞蛋豎立在掌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念道:“勇兒的三魂七魄回家來喲,回家來喲!勇兒的三魂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