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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宛如多重的相遇

(2015-11-29 18:25:13) 下一個

美麗宛如多重的相遇

怡然

 

回國一次,總是想買些自己喜歡的書。昆德拉的隨筆集《相遇》就在其列,但王府井書店已經賣空。略感遺憾,看來是無緣“相遇”了。看過一些文章介紹《相遇》,讀後頗有感悟。但終因未讀過原著,還是不敢妄議。

昆德拉在這本書裏的“相遇”,顯然指的是他與諸多文學家的“相遇”,或者更確切地說,是他通過作品與他們的相遇。所以,從這個角度講,“相遇”不是交往,不是友誼,更不是結盟。相遇隻是一種偶然,一種碰撞。

昆德拉也承認,最質樸的相遇莫過於人與人的相遇。而相遇本身也呈現出多重性。比如一種相遇可以是政治與文學的相遇,也可以是文化上的相遇,甚至可以是宿命的相遇。象法國的“五月風暴”和捷克的“布拉格之春”。兩個春天各自從不同的曆史時期走來,在同一年的解剖台上“相遇”。而每一重相遇之間又會包含著相遇,昆德拉將其視為多重的相遇。藝術之美就產生於這多重的相遇。

這樣的闡述還是令人覺得有點“玄乎”。偶爾讀了一位名叫“朱個”的短文,文章的標題就令我怦然心動,“獨自吃飯的人應該坐在同一張桌子上”,說的也是人與人的“相遇”。我不知道“朱個”是誰,隻知道她是個喜歡寫小說而且寫得不錯的女孩。

 

朱個這樣寫道,“小學班主任給我的期末評語裏曾有一句,‘缺乏集體主義精神’,意思大約就是這孩子不合群。這是有源頭可以追溯的,追溯到基因裏都是沒問題的。我要不要問問我媽,幹嗎生我在4月2號?那居然是世界自閉症日。無論如何,非常不幸的是,一直到讀了大學,我還是一個時不時要孤身走去食堂的人。食堂長得都差不多,長方形桌子配上四把椅子。每回我端著盤子占領一整套四人餐桌時,內心難免有點抱歉。因為我看見迎麵走來的陌生同學,也隻能默默占領另一套四人餐桌。獨自吃飯的人有那麽多,那些以二的倍數級出現的小夥伴們,實在難以找到一張完整的空桌子,來把他們的歡樂填進去。

  

當時我傻愣愣地寫過一首詩,裏麵有一句話清晰明了:‘每個獨自吃飯的人應該坐在同一張桌子旁。’應該這詞用得理直氣壯,很有些女少年的幹脆和決絕。現在我依然樂意這麽覺得,每一個獨自吃飯的人都應該坐到一張桌子旁,起碼可以試試坐在一塊兒。絕不是抱團取暖的意思,不是天下一家親的意思,也不是搞什麽四海之內皆兄弟。當陌生人揮揮衣袖坐到一塊的時候,隻要有這樣的宣示性舉動便已足夠,足夠證明一些本可以更清晰的真相。”

 

這也是一種“相遇”,和昆德拉的“相遇”不同的是,朱個講的是另類相遇。相遇何必曾相識,相遇也未必要有身體的觸碰,令朱個著迷的正是這樣與陌生人的相遇。她接著說,“每個獨自吃飯的人,是否都位於不同時空的同一位置上?他們真應該試試坐到同一張桌子旁邊來,欣賞一下看不見的關係生根發芽,藤蔓般蔓延。我比較迷戀的是審視各種關係,很喜歡在渺小的個人之間尋找他們彼此之間、他們和世界之間、他們和宇宙之間暗影重重的關係…”

 

可以看得出,昆德拉講的“相遇”,更多著眼於精神層麵的摩擦與碰撞,實際上是靈魂的相遇。而朱個說的則是一般意義上的人與人的相遇,相遇的目的也不再是相識或共鳴,她在意的隻是相遇這個動作。正如她在文中所說的,“他們簡直無需再多做別的,即便互相不看一眼、不著一言就此分道揚鑣,依然不可遏製地發生了關係。這種存在過又因為身體的分離而似乎立即消失的‘關係’是不容小覷的,它非常神秘,令人著迷。”。人與外在世界的相遇,無論你是否感覺得到,它原本就在那裏。

 

然而在我看來,相遇的最高境界,該是與自我的“相遇”。那個“自我”,時而近在咫尺,時而遠在天涯;時而變得親近,時而變得陌生。與自我相遇,既包含了對她的審視,也蘊含著對她的欣賞。

這樣想來,寫作的過程就是一種相遇,而這種相遇最大的意義不在於向外,而是內指,最終是指向自我的。敢於麵對真實的“自我”,才是對待自我最真誠的人。

 

人生過程本身就是一種多重的相遇。與大千世界芸芸眾生的相遇,使你意識到自我;與自我相遇,使你體悟到存在的真實和美。多重的相遇,使生命的畫卷變得多姿多彩。

 

寫於2015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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