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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戀三部曲----仰視,平視與俯視

(2011-03-02 07:29:32) 下一個

婚戀三部曲----仰視,平視與俯視

舒怡然

愛情與婚姻是人類情感中永恒的話題,無論人怎樣地進化,也無論科技發展到何種地步,愛情與婚姻是每個人的人生都無法繞過去的一道命題。隻要不是抱定了獨處終身,一個人總免不了要曆經戀愛,婚姻,直至建立家庭。

 

在國內住筒子樓那會兒,左鄰右舍一色兒的全是年輕人。有瀟灑的單身貴族,有正在熱戀中的情侶,也有拖家帶口過小日子的小倆口。其中,有那麽幾對留給我的印象尤其深刻。現在想起來,他們當時正分別處於婚戀中的各個階段,而且還頗具代表性。

(一)

佳慧和宏軍從外表看上去,倆人並不怎麽般配。佳慧是典型的北京鄰家女孩,圓臉杏眼白淨淨的臉蛋,中等個頭,不胖也不瘦。和佳慧比起來,宏軍就顯得略微臃腫了點兒,他個頭不高,整天理個小平頭,一副楞生生的樣子。

那時這小倆口新婚燕爾,正是甜甜蜜蜜的時候。宏軍是北京某名校的碩士研究生,而佳慧好象隻是個“五大生”,至於到底是函授生還是電大生,誰也搞不清楚。這也不重要,小倆口過日子,又不是比文憑。有人說,在學曆上男高女低更有利於家庭穩定。據說這一結論還得到某些社會學調查統計結果的佐證,當然這還有待於核實。

甭管怎麽說,佳慧就是崇拜宏軍,宏軍也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這種“個人崇拜”。而宏軍怎麽看佳慧呢?他好象從來都把佳慧當妹妹,而且是那種老也長不大的妹妹。據婚姻問題專家講,夫妻情加兄妹情是最牢固的一種組合,個中是個啥道理,好象也沒誰深究過,搞不清。

小倆口的日子過得有滋有味,聽聽他們每天的生活場景對話,你都覺得像是在重溫電影《甜蜜蜜》一般。

下班了,佳慧推開房門,笑嘻嘻地對正趴在寫字台前的宏軍說,“嗨,猜猜我買什麽回來了?”宏軍抬起頭來,搖搖腦袋,“猜不著。”

“告訴你吧,又鮮又大的胖頭魚!你想吃什麽味兒的,是紅燒還是清蒸?”

“嗨,隨便”

“那不行,誰想伺候‘隨便’先生啊?趕快說,到底要什麽?”

“那就清蒸吧。”

“那,我看你累了,和我一塊兒去洗魚吧?也好清醒一下腦子。”

宏軍有些不情願,但他還是站起來,說:“嗯,你是不是想讓我陪著你幹活,不寂寞啊?”

“是又怎麽樣啊?倆人一起幹,有說有笑的多好,再說你也不能老是悶在屋子裏,會憋出毛病來的。”瞧人家佳慧就是有這本事,她總是會使些小心計,把個宏軍指使得團團轉,而且還是心甘情願的,這就叫女人的魅力魔術,看來佳慧是深諳其道了。

 

看到宏軍和佳慧這麽恩恩愛愛的,那些單身漢們嫉妒得跟什麽似的。他們便常常帶著挑釁的口吻發問:“哎,我說你們倆就沒有吵架的時候?”因為一條筒子樓住著,誰家掉地上一隻碗,都聽得一清二楚,更別說扯起嗓門開吵了。佳慧也真不愧是個智慧女人,她總是莞爾一笑,不緊不慢地說:“誰說我們不吵啊,吵!我們倆吵架的時候就商量一下壓低聲音,改成小聲嘀咕,怕嚇著你們啊。”嗨吆,敢情人家小兩口吵架還想著五講四美呢,真不愧是模範夫妻啊。

這對“模範夫妻”對他們的婚姻有什麽經驗之談嗎?想起來了,佳慧還真的做過一番言簡意賅的總結,“我們倆呀,就象泥人張的小泥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好一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簡直象個哲人,從此以後,我對佳慧真的刮目相看了。

美滿婚姻是不是需要女人永遠“仰視”男人?自然眾說紛紜。佳慧和宏軍的愛情生活給了我們一點啟示,至少在婚戀的初級階段,兩個人之間保持適當的視角,對於維係婚戀的熱度還是蠻有促進作用的。所以說,“仰視”也算是成功婚戀的一種藝術吧。

(二)

淩秀和範聰是一對東北人,他們倆人是大學同窗,經曆了長達四年的戀愛長跑,終於喜結良緣,他們的女兒那會兒已經有四五歲了。這兩口子說話特逗,跟大活寶似的,一唱一和,一點都不亞於趙本山的小品。所以一直不敢恭維趙大叔的藝術天份,因為據我觀察,東北人中象本山大叔那麽能說會逗的可是大有人在,雖不敢說個個都能上春晚,但演個小品侃個大山啥的絕不在話下。

淩秀絕對算得上是個勤快人,每天一下班,她總是第一個衝進水房,把水龍頭開到最大,嘩啦嘩啦地把水池子衝個遍。那是公用水房嗬,也是大家每天聊天打趣聚會的地方。不過要是少了淩秀兩口子,準沒那麽熱鬧了。淩秀的嗓門特別大,在樓道這頭一喊,那一頭聽得真切,要知道那也有四五十米的距離呢。

你隻要一進走廊,滿耳朵都是淩秀喊範聰的聲音:

“嗨,範聰,你是怎麽刮的魚鱗嗬?都在上麵好好地呆著,真是指著破鞋紮了腳。”,

“嗨,範聰,你該去翻翻那魚了,不然會糊鍋的,可真夠沒有眼力件兒的(東北話,指會看眼色行事)”,

“嗨,範聰,碗筷都泡了有兩個鍾頭了,怎麽還沒見你動彈嗬?”

“我說範聰,你也忒木瓜了點,怎麽會把咱閨女彈鋼琴這頭等大事,忘得一幹二淨了呢?”

聽我這麽介紹,你肯定會得到一個印象,範聰準是個“妻管嚴”。其實,範聰還真不是,他還有自己的名言呢。“嗨,咱挺大個大老爺們,和女人一般見識幹啥,讓她沾點便宜。她高興了,咱也自在不是。”看看人家多高姿態啊,這樣的男人,你想和他吵架都難。

別看平時吵吵鬧鬧的,隻有一個時候,這小兩口是團結一心,一致對外的。哪兒,當然是麻將桌上啦。你看倆人配合得那叫一個默契,範聰喜歡玩賴,匿張牌的貓膩常幹,淩秀最會給老公打馬虎眼了,搞得另外兩個玩牌的人一點兒脾氣都沒有。這時候才看出來,敢情人家也是夫唱婦隨啊,一日夫妻百日恩,這才叫用在刀刃上了呢。

要說他們的婚姻,好象就沒法用一個“甜”字作結,應該是酸甜苦辣鹹,五味俱全吧。他們已經步入了婚姻的“平視”階段,誰也不再把誰看得那麽神秘,沒了朦朧夢幻感,正是打開天窗說亮話了。這種“平視”型婚戀,雖說看上去好象少了點浪漫,但也有它的長處,那就是倆人活得自在踏實不累,可以盡情地做自己,不必隱瞞什麽,也無需太在意什麽。聽起來怎麽好象放進保險箱裏的愛情,那叫一個瓷實。這是否就是真實婚姻的必然形態呢?可是,其前提條件是得雙方都接受和認可這種“平起平坐”,而實際生活中男女之間那種絕對的“平視”可能嗎?

(三)

郝建是我見過的最有涵養的男人,他對女人從來都是彬彬有禮,包括他自己屋裏那位。但是,那個被他稱作“我愛人”的人,對他可就沒那麽彬彬有禮了。

我初次見他們夫妻倆,就鬧了個大紅臉。那天不知道是什麽緣故,宿舍樓斷電了,黑漆漆一片。我剛剛搬進來沒幾天,連蠟燭都沒一支。就摸黑到走廊,看看哪家有亮光,好去試試運氣,借根蠟燭。一打開門,就看到斜對麵屋裏發出微弱的光亮,於是就走過去敲門。來開門的是郝建的愛人,其實,我那時並不認識郝建。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中略帶敵意,這是出於女人的直覺,並不曉得她是否對我真有敵意。郝建很友好地給我找來了蠟燭,他愛人正在那裏給他清理行裝,說是第二天郝建就要去出差。

她嘴裏不停地嘟嘟囔囔,好象才見到我,就把我當成了知己。“你說,就我們家郝建,他還老說讓我給他買一百二十塊錢一件的高級襯衫,他哪配呀?一個月滿打滿算就能拿回來一百塊大洋,連我這個導遊都不如。還好意思穿什麽一百二十塊的襯衫,那不是承心透支嗎?”郝建的臉紅一陣白一陣,肯定是有些掛不住了。我趕緊告退,他愛人還追出來叮囑我,“以後有空常來串門啊!”我心裏怵得直叫娘,你快繞了我吧,祖奶奶。我還哪裏敢再登你家的門呐。

後來在單位見到郝建,他總想解釋什麽,但我沒給他機會。我覺得一個人沒有必要為另一個人的過錯承擔什麽,即便那個人是你的“愛人”。郝建是唯一一個在筒子樓裏與大家不相往來的人,他愛人就更是很少與大家打照麵,他們兩口子好象在故意躲著什麽。再後來傳出了許多關於他們婚姻的八卦消息,我對那類小道消息一般不感興趣。

等我出國後一年,回國探親時又見過一次郝建,他正騎著自行車,後座上坐著一個女人,郝建給我介紹道:“這是我愛人。”噢,是裁判換人了,我心中暗想。隻見那女人已有幾個月的身孕,想不到郝建這麽文質彬彬的男人,動作起來也很神速嘛。是別三日,不僅僅是此愛人非彼愛人也,而且馬上就要一分為二了呢。

想到郝建的婚姻,總讓我想到“俯視”這個詞。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不妄說仰視,如果連起碼的平視都無法保持,總是高高在上地俯視著她的男人,這樣的婚姻還會維持多久呢?即便是由於種種原因而不得不維係,那麽兩個人能同時都感受到婚姻愛情所帶來的人生愉悅嗎?

 

愛情與婚姻是人類情感中永恒的話題,無論人怎樣地進化,也無論科技發展到何種地步,愛情與婚姻是每個人的人生都無法繞過去的一道命題。隻要不是抱定了獨處終身,一個人總免不了要曆經戀愛,婚姻,直至建立家庭。

星星還是那顆星星,月亮還是那個月亮;男人還是那個男人,女人還是那個女人。隻因心態和視角變了,對婚戀對象的態度就會發生改變,甚至是巨變。於是乎,也就有了婚戀過程中的仰視,平視與俯視。

寫於2011 2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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