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話西遊》冒出的後現代泡

文／義峻([e-mail])
　　　　　　　　　　　　　　　　　　　　　　　　　　　　　　　　　　　　　　　　　　　　　　　　　　　　　　　　　　　　　　　　　　　　我們的大腦，會冒出各種泡泡，那是生活在泡我們，就像我們在泡妞。　
　　　　　　　　　　　　　　　　　　　　　　　　　　　　　　　　　　　　　　　　　　　　　　　　　　　　　　　　　　　　　　　　　　　　　　　　　　　　　　　　　　　　　　　　　　　　　　　　　　　　　　　　　弗洛伊德說，人性就像一堆泡泡，充滿了各種虛幻的欲望，光怪陸離。那晚，我坐在北大百周年講堂裏，感覺也像鑽進了一個巨大的泡泡，是為了等待屏幕上的幻影出現，一部叫做《大話西遊》的詭異電影。　　

在昏黃曖昧的燈光下，先是捅破了年少時的記憶泡泡——那時總有電視台播放這部電影，但是，實在看不大懂；也總在各種地方見識那段經典對白，卻，無動於衷。 　
　　　　　　　　　　　　　　　　　　　　　　　　　　　　　　　　　　　　　　　　　　　　　　　　　　　　　　　　　　　　　　　　　　　　　　　　　　　　　　　　　　　　　　　　　　　　　　　　　　　　不過，現在，俺長大了，經曆了愛情，和性，也虔誠的走進了思想和藝術交錯的迷宮——看一部電影，需要理由麽？　　　　　　　　　　　　　　　　　　　　　　　　　
　　　　　　　　　　　　　　　　　　　　　　　　　　　　　　　　　　　　　　　　　　　　　　　　　　　　　　　　　　　　　　　　　　　　　　　　　　　　　　　開始了。一切沒有預兆，容不得我收回思緒，這世界是不會等人的，但你可以像唐僧一樣，去執著的求取真經。我很感動他，對夢想的堅持，不管有多難，不管有多少蠱惑，心中隻有一個世界。想拯救所有人，不管有多難，不管幾多誤解，他是最勇敢的人！　　　　　　　　　　　　　
　　　　　　　　　　　　　　　　　　　　　　　　　　　　　　　　　　　　　　　　　　　　　　　　　　　　　　　　　　　　　　　　　　　　　　　　　　　　　　　　　　　　　　　　　　　　　　　　　　　　　　　　　　　　　　　　　　　　　　　　　　　　　　　　　　　　　　藝術是來不得理智的，生活又容得下多少理智？心是這個樣子的，世界才是這樣子。這樣一部看起來似乎很荒誕無厘頭的電影，就是生活的裸體展示。我喜歡裸體，那是靈魂的勁舞狂歡。沒有任何的束縛，逃脫了虛偽。隻想要真實，什麽是真實？藝術永遠回答不了這個問題。感覺是不是一種邏輯？虛偽是不是特殊的真實？就像長方形裏的正方形。想想就會瘋的，就像這群人人，妖妖，神神，仙仙。他們的邊界很模糊，觀音也會受不了唐僧的聒噪，想要掐死他。這就是東方的信仰，神和人，總是離得那麽近。沒有一個上帝，高高在上。可如果，西方的上帝，也可以被拉下來，那信仰在哪裏？生活該怎樣繼續——是要混亂不堪麽。不是，所以，暫且相信它，讓神有它的世界。我們就是這世界裏一群虛偽的小醜，想性交，卻說我愛你。我們給生活製造了很龐大的支架，像個美麗的葡萄園，然後在裏麵尋找禁果。自欺著，並且欺人。　　　　　　　　　　　　　　　　　　　　　　　　　　
　　　　　　　　　　　　　　　　　　　　　　　　　　　　　　　　　　　　　　　　　　　　　　　　　　　　　　　　　　　　　　　　　　　　　　　　　吃一串從褲襠裏拿出的葡萄，這無所謂；在最該正經的時候，卻是一副淫蕩的眼神。一個白人大帥哥，正坐在紐約世貿中心最舒適的廁所裏痛快的排泄，他望著窗外，躊躇滿誌，看見一架巨大的飛機，向他飛來，他來不及提褲子，更來不及擦屁股，一瞬間，他的臉上濺滿了汙穢，他健壯性感的雙腿被壓在石頭下，他的血液被大火烘幹，他的骨頭被鋼筋刺穿。生活冷酷麽，不啊，多麽熱情，讓你活著，看到這麽多的激情澎湃；痛苦很痛麽，也不啊，那是生活在強奸你，多麽舒服。你的想法和欲望很多麽，那是上天的口水啊，誰讓上天口臭，你就有了痛苦。每天很無聊麽，世界很荒誕麽，誰讓你不去自殺，沒有人攔著你啊，可你是上天的裹腳布，解不開這束縛，隻有當上天想釋放一下這臭腳，你才寬鬆。什麽是無所謂，什麽是有所謂。長生不老是無所謂，82歲的你娶了28歲的嬌妻這叫有所謂。沒有神仙，所以一切都有所謂。人又都想當神仙，那就一切無所謂吧。　　　　　　　　　　　　　　　　
　　　　　　　　　　　　　　　　　　　　　　　　　　　　　　　　　　　　　　　　　　　　　　　　　　　　　　　　　　　　　　　　　　　　月光寶盒是從泥水中挖出來的。生活就是一座廢墟。最寶貴的東西往往就在最陰晦的角落，美好真摯的感情，事業的碩果，無不是。你能堅持走過泥濘麽？你能自甘寂寞麽？自己是唯一挑戰。不要怨天尤人，天有天道，人有人願，大家都在過自己想要的生活，難免侵犯到你的地盤，上天很超然無情，別人臉皮也很厚，你要是恨，或者怨，就是帶上了緊箍咒，你被束縛住了。越是掙紮，越是隻有無盡的頭痛。這電影為何選擇了這樣一個背景——那荒漠黃沙。就像西北的茫茫戈壁，正是一群群人精誠所至，才有神舟飛天嫦娥繞月。美好和幸福需要去尋找，和創造，哪怕是要穿越時空，和舍棄所愛。話又說回來了，這生活，真是一個天大的玩笑，我真想抽它兩巴掌。幸福的代價是舍棄幸福。我真想哭。感動麽，為那至尊寶，為了救一個，放棄另一個。可是那一個，也還是牽不到手，還要做和尚，這回才是幸福了。瘋了，人性的沙漠和淫穢的角落，掙紮著走過，找到綠洲，我們能做到什麽，生活奈我何。像劉翔一樣的衝吧。哪怕像姚明一樣崴了腳。也要忍著。　　　　　　　　　　　　　　　　　
　　　　　　　　　　　　　　　　　　　　　　　　　　　　　　　　　　　　　　　　　　　　　　　　　　　　　　　　　　　　　　　　　　　　　　　　　　　　　愛情和預言，都成空。愛情是什麽，難道是一再的錯過，和等待，有“戈多”麽？上天說了算。愛情是上天的安排，就像命運。如果沒有上天，事情也不會好過，當我們踏上生活無情的火車，出生，上學，工作，根本沒有叫停的一刻。真的很難說，是我們創造了生活，還是生活造就了我們。或許可以期望愛情，這最大的情欲，給我們罩上幸福甜蜜的泡泡，和外界隔開——又在那高潮快感的一瞬，忘卻了一切——但馬上，我們擁有的還是失落。這愛情，就像夢想，你注定有這樣的命運，但是——你猜中了開始，卻沒有料到結局。他買了一堆年貨，想著家裏的妻子，想著10多個小時後可以抱著她，在懷裏。可是，一場不期而遇大雪，他的列車停在了深山荒野。找誰去解救？上天在狂笑。一切都在變化，你行動了麽？能力夠麽？運氣足麽？偶然性，和慣性，你能戰勝它們麽。上天告訴你那裏有一塊黃金，屬於你，去找吧。可是你願意為此付出怎樣翻山越嶺的代價，甚至願意變成一個非我麽？這是一個瘋狂的預言。不忍多說。也許就像那個石頭裏蹦出的野猴，先是花果山的美猴王，又是齊天大聖，又是玩世不恭的孫行者，又是轉世的盜賊頭子，又是演繹的唐伯虎，又是一個降妖伏魔的鬥士，又是一個最終安心取經的徒弟，最後修煉成佛。——試問，哪一個是真正的他？走過千山萬水，孫悟空還是孫悟空麽。你生命的一切都包含在你的心中，就像剝開層層胚芽的種子的基因，而你的那個他，或她，也老早就裝在你的心裏。隻是人生有限，我們卻不一定能夠遇到他，或她。怎麽辦？不做唐僧。隻好在這無涯的生活裏，擁有一份信仰，籍此對這個世界，有一種篤定的認識，去張揚無限的激情，樹立理想，為此生活。正因為生活是壓抑的，所以才要尋求最積極的解脫。但信仰是什麽？要瘋了。給我一把刀，把欲望割去一些，把痛苦割去一些，把腳板毛割去一些，還我生活——可生活就是這麽殘缺不全，千瘡百孔麽？
　　　　　　　　　　　　　　　　　　　　　　　　　　　　　　　　　　　　　　　　　　　　　　　　　　　　　　　　　　　　　　　　　　　　　　最大的夢想：漆黑的夜，你抱著我，暖暖的。 　　　　　　　　　　　　　　　　　　　　　　　　　　　　　　　　　　　　　　　　　　　　　　　　　　　　　　　　　　　　　　　　　　　　　　不對。　　　　　　　　　　　　　　　　　　　　　　　　　　　　　　　　　　　　　　　　　　　　　　　　　　　　　　　　　　　　　　　　　　　　　　　　　　　　　　　　　　　　　　　　　　　　　　　　　　　　　重來。　　　　　　　　　　　　　　　　　　　　　　　　　　　　　　　　　　　　　　　　　　　　　　　　　　　　　　　　　　　　　　　　　　　　　　　　　　　　　　　　　　　　　　　　　　　　　　　　　　　　　最大的夢想：漆黑的夜，我抱著你，暖暖的。